人道紀元 作者:親吻指尖(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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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9981 2012-2-27 17:29:5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0 192521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15
輪迴第一四九章 護你一路平安


一條翻騰的血河,無盡屍體在河中咆哮。一隻華美豔麗的蝴蝶在血浪之中顫動著。

血河之上的九天云空,一支漆黑的筆,點劃之間,便似有著勾魂之能。

血河之下大山之中,一桿綠濛濛的妖旗,招展之下天地變色。

那輪迴筆如身處於另一層空間,無從捉摸。寫出一個個勾魂攝魄的字符,每一個漆黑大字落下,血河中便有許多的血屍灰飛湮滅。而血浪雖然將那此黑色文字給擊碎,但是卻是無法離開。

而且下方還有一桿與山川靈脈融合的妖幡,無盡的妖氣衝天而起,將血河牽制著,使之無法全力對抗著天空之中的那支輪迴筆。

血河中血屍咆哮,煞氣衝天,卻被上下夾擊著一時之間根本就不得脫。

就在這時!九天之上,一道流光劃破虛空。

流光自遠空而來,才一靠近便綻放出衝天光華,直朝那輪迴筆斬去。

光華起時,一道清冷略帶低聲喝聲自那光華之中傳出:「斬岳————」

「叮————」

劍筆相交,竟然傳出金鐵交鳴的聲音。

南落只覺得從青顏劍上傳來一股莫名的氣息,在劍意的阻擋之下,依然讓他靈魂莫名一顫。

而那輪迴筆竟然也是虛空一凝,微微一顫之後,並沒有立即攻擊。顯然,南落劍中的那個絕殺劍意也不是那麼好消融的。當南落剎那間穩定心神之後,輪迴筆也是動了。

一聲怒哼從那輪迴筆中傳來,如有魔力一般,竟是虛空都為之一顫。而這次輪迴筆沒有攻擊血河,頃刻間在虛空寫出一個字。

「滅————」

這個滅字漆黑如墨,似有無盡的大道玄法蘊含其中,只看一眼便似有魂魄飄飛的感覺。字才形成,便是朝南落身上落來,速度之快,直似隨著眼神而落。

南落才一看到這字,青顏劍便已經斬了出去,劍光衝天,殺氣如潮。

「轟——————」

那漆黑的滅字應劍而碎,但是他卻感覺到有股恐怖的氣息順著劍侵了上來。心中一緊,法力湧動,驅動劍意,青顏劍上立即瀰漫著如潮殺氣,那股恐怖的氣息這才被驅散。

僅這兩回合間,那血河竟是已經擺脫了山中那桿妖幡的牽制,破空而去。

南落此時正自抵擋著那輪迴筆,自是沒有看到,那蝴蝶在隨著血河離去的剎那,曾似欲衝過來,卻終究是血河裹挾而走。輪迴筆看到那血河已經走,立即棄了南落破空而追血河而去。南落緊隨於後,卻被下方的妖幡給阻擋了。

妖幡揮動,天地風雲變色,漫天妖霧,綠朦朦,仿若有著至陰至毒蘊含在內。綠霧變化莫測,時化為巨手,時而漫天遮蓋,……手段之高明竟是讓南落一時無法脫身。

就在這時,四面八方有許多遁光靠近。看著正被那妖幡牽制著的南落時,問也不問立即打出各種法術、法寶。

這些人正是在血河過境之時逃遁而走的人,或者是有親朋被血河吞噬了,而後追上來的。他們在遠處看到南落與輪迴筆戰鬥,使得血河脫身而去。此時又見到他一時之間無法擺脫山中那桿妖幡,便是一個個衝上來,想要殺了南落。

那山之人是和當年南落一樣,被封禁到了靈脈中的。南落自是知道他有著幾近無窮盡的法力,而且也難以將之殺死。所以他之前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跟他戰鬥,只是想著盡快擺脫。好追上那輪迴筆,讓他無法追擊那血河。

雖然他對於那血河一路吞噬生靈的做法並不贊同,但是北靈在其中,若是血河被阻攔了下來,只怕不用多久,就會有無數的人湧了過來。那時任那血河有通天法力,只怕也將難以脫身,北靈自也是危險了。

此時,已經有了數道遁光飛至,依然話也不說,揮手便打出法術、法寶如雨點般的落下。

南落輕喝一聲,手中的青劍便在周身綻放出層層劍蓮。那些法術落入其中竟是了無聲息的散去,而那些法寶更頃刻被攪成粉末。

五行乃天地間的本源,大多法術都脫不了這五行之列。當五行法術落劍光之中之時,便立即散去。雖然南落沒有像在玉虛宮前那樣口吐大道玄音,輕喝散字,但是卻將之融入到了劍中。

直到此時,南落才直正的明白到那《黃庭》經的玄妙之處。竟是可以通過那《黃庭》將各種道法融合在一起。對於《黃庭》領悟的越深,所有的法術都將信手拈來,不羈於任何形式。

那些被南落劍光斬碎法寶的人頓時臉色一白,接著又打出種種法術。

只見漫天法術,光華一片,幾乎將南落的身體都遮掩了。只聽見南落輕喝道:「散————」

天地立即清明,法術都頓時消彌一空。眾人大驚,南落卻已化為一道流光衝入那山中,那桿巨大妖幡微微一顫,便要沒入虛空,青顏劍卻已經斬了下去。

「卟哧——」

那都快要隱入虛空的妖幡,竟是再次跌了出來,落在地上斷為兩截。南落也不停留,拔身便走。

山間傳出一聲怒哼,一隻靈氣所化的大手朝南落抓來。

身在空中的南落身體突然漲大數丈高,手中的劍也變得巨大無比,轉身揮劍便斬,那靈氣所化地巨手應劍而散。衝出那座山中後,迎面卻是一片光華,竟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打出了多少法術。他身體在那斬破了那隻巨手之後也隨之變化為正常大小,手中的劍瞬間綻放出萬千光華,無論是法術還是法寶落入其中都消彌無蹤。

揮手間便消除一切法術,法寶在青顏劍下竟沒有一樣能撐得了一劍。眾人大驚,一時竟是不敢再出手,即便是想出手,也知自己奈何不了南落。

南落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前這數十人一眼,拔身便走。

曾幾何時,在山間行走都要戰戰兢兢的他,已經可以無識許多人的挑釁了。

他轉身要走,卻有人不讓他。遠處數十道遁光又圍了上來。其中有人大喝到道:「南落,你身為天庭星君,竟然相助於那魔物脫身,還不束手就縛,隨著去天庭面見天帝。」

來人中竟然有天庭中的人,南落只是看了一眼,並不理會,抬步又待走。那些人似乎知道南落的遁法快速。竟先行動手,剎那間又是數件法寶打出。

隨著後面數人的法寶打出,先前被南落破了法術毀了法寶的人竟是再次動手。只是這次是一個個現出原身來,頃刻間,虛空中便出現各種奇獸異蟲。一隻隻咆哮著向南落撲來,一時間吼聲震天,妖氣、煞氣、法術、法寶瀰漫於這一方空間。

「鏘————」

一道劍吟聲在種怒吼聲中格外的清晰,那衝天而起的殺氣也將各種妖氣、煞氣給壓了下去。

劍光直衝云宵,隨之綻放出億萬光芒。如梅花朵朵,又若雪花飄飄————

法術,散——

法寶,碎——

現出原身沖上去的各種奇獸異蟲在劍光之下,斷為一截截的屍體掉落下方的山中。

有見之不妙的人轉身便逃,南落也不追擊,還劍入鞘的剎那了,那此屍身仍在虛空中劃落,漫天血霧尤未散去。

南落看也未看那些逃走的人,只看著那血河離去的方向,喃喃的說道:「你守我肉身十年,我便護你這一路平安。」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16
輪迴第一五零章 殺戮眾生


一個人的名聲崛起,必定要伴隨著矛盾。在這洪荒之中,矛盾便意味著殺戮,殺戮又將激化矛盾,只有當你腳下屍體骸骨堆積如山,名字染成血紅之時,便將屹立屍山之上,任人膜拜。

南落名雖已有,卻還不夠震攝天地眾生。所以,少不了有人要殺他。將之踩下取其名也罷,為親友報仇也罷,無非就是想取南落性命罷了。

輪迴筆追逐那血河,南落便跟在後面,雖然沒有追丟,卻也難以追上。他追不上輪迴筆和那血河,卻不代表別人攔截不了他。

星光漫天,一道流光破空而遁,如流星。

有人攔截,喝問:「來者可是人族南落?」南落點頭稱是,對方大怒,揚手便打出法寶,氣勢滔天,威凜天下。青顏劍出,殺氣都未顯,那人便已經連人帶法寶被斬為兩截,自空中飄落,而南落已經飄然遠去。

又有人迎面攔阻,喝問:「來者可是人放南落?」聲震九天,凶焰霸道。南落點頭稱是,對方巨吼一聲,殺氣騰騰,化為一頭凶獸撲來。青顏劍出,一道白光自虛空劃過,凶獸巨吼仍然未散去,便已斷為兩截往山中掉落,南落人已消失無蹤。

驀然,九天之上的云層中顯現一頭魚龍,勢若吞天,張嘴之下,半邊天都已經消失。當那魚龍合上嘴時,南落已經消失了。他得意的大笑著,一道白光已經自他佈滿鱗甲的背部穿出,隨即如切豆腐一般切開。魚龍笑聲仍自未散,已經斷為兩截朝大地上落去,一道青影已經踏空遠去。

群山之間,一處凶煞之地。一道毒霧突然衝天而起,瀰漫整片空間,將南落罩入其中。只見一團五彩煙霧自毒霧浮現,隨之一道白光劃破虛空刺入山中,一聲短促的慘叫傳出,毒霧仍自翻騰不休,一道籠罩著淡淡五彩煙霧的身影已經消失於天際,唯留虛空中一排五彩的足印。

數人齊至,在遠處便已經喝道:「來者可是人族南落?」南落不答,劍出,道道劍光斬出。那幾人未等靠近,未出法寶已經個個斷為兩截,噴灑著團團血霧,朝大地上落去。再看南落時,已唯有一道青影在天際,虛空中一個五彩足印隨風而散。

南落飛遁九天之上,速度極快,如閃電破空穿行。化一道劍光在虛空穿梭,卻突然消失,直似進入了另一層空間。南落一消失,虛空中傳來張狂大笑。這一方空間下方各山頂之上現出數十人來,其中有人便大聲說道:「神火教主的『萬化虛天陣』果然神妙無窮。」

「哈哈————」「哈哈————」

隨著他們那張狂的笑聲在虛空中飄揚而起時,也自有一道清冷的聲音夾雜其中:「輕絲———」聲音才起,便有一道劍光自虛空中衝天而起,隱隱能自那光華中看到一柄長劍。

劍輕顫,道道輕絲飄逸而出,如柳絮,若白線。

各山頂之人,大驚!當看到那如柳絮的白絲時,便覺咽喉劇痛,隨之陷入黑暗。一顆顆頭顱從肩頭掉下,尚未落地,南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天際。

這一路南落不知道自己遁行了多少路,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初時還會回答攔路之人的話,後來只要是攔住自己的人,揮劍便殺。劍出之後,任何阻攔之物都變成兩斷。一開始劍出鞘時還有些晦澀感覺,心中並不是很想殺,覺得並無什麼特別怨恨。後來殺著殺著,那股晦澀的感覺便自沒有了,出劍速度也越發的快了,心也如劍光一般通透了。

不為外物所累,隨心而起,劍心通明。

他或許自己都未感覺到,飛遁之術已經比之前快了許多,那劍,斬殺一個個阻攔者時已經越來越輕鬆了。隨手一劍,任他如何驚天動地的法寶,也自化為兩半。劍光起,任他如何氣焰滔天之人,也只能任由頭顱自肩頭栽落,頸項上血水噴湧而出。

如果說之前南落出劍對抗輪迴筆時,讓無數人感到震驚的話。那南落這一路如蛻變般的劍道和法力境界,讓無數人側目,並深深的記在心裡。一道道衝天劍光,不見張揚,唯有靜寂。

靜寂的殺念,讓人心悸。

終於再次追上了血河,輪迴筆也自在血河上空寫下一個個恐怖的大字,試圖將這血河磨滅在這裡。

南落不知道這血河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倒是知道不是真身。雖然帝江也沒有真身到來,但是這血河能夠同輪迴筆鬥個不分上下,真身估計也不在帝江這祖巫之下。

血浪間,北靈所化的斑斕蝴蝶依然隨血河翻騰而飛動著。這血河自不是停留在一處與輪迴筆戰鬥,而是一路朝前破空而去,一邊陰擋著輪迴筆的封禁攻擊。

南落一出現便自又向那輪迴筆攻去,劍劃過虛空,帶起縷縷劍吟。那輪迴筆本自攻擊血河的,卻在南落的劍出時,將已經寫出一半的字散去,竟是虛空一隱避過了青顏劍。

青顏劍不停,隨之顫動,逸出道道銀絲在虛空中飄散開來。輪迴筆似乎並不想與南落的劍接觸,化為一道黑煙自劍絲中飄飛而出。劍絲劃過那黑煙,無法阻之分毫。

那黑煙如已經不在這一層空間,一飄出劍光籠罩圍,便自又聚成一枝漆黑輪迴筆破空而去。南落再追了上去,輪迴筆仍不與南落糾纏,再次化黑煙而避。

此時血河幾乎已經消失在了眼中,輪迴筆想要再追上便又要廢一翻時間了。

南落此時的速度竟是已經不在那輪迴筆之下,再次纏了上去。輪迴筆上傳來一聲怒哼,筆尖一顫,便自有一字成型。字體繁複,玄奧莫測,南落竟是不認識。

雖然看上去詭異,帶著絲絲勾魂攝魄的氣息,但是南落手中的青顏劍依然劃了出去。劍過,字亂如黑煙,卻未散。順著青顏劍便纏了上來。南落眉頭一皺,手中劍光顫動,綜放億萬光華,卻對那纏上來的黑煙毫無阻礙。

南落能從那纏上的黑煙感覺到陰沉詭異的氣息,只要一纏上,只怕便要隕落的危險。身形立即後退遁開,卻發現那黑煙與自己的距離沒有變,依然是順著青顏劍纏了上來。這一刻依然已經沾上了青顏劍,與南落似已成了一體,甩不脫,遁不開。

青顏劍殺氣衝天,在虛空中綻出朵朵劍蓮,而那黑煙卻是處於別一空間,不受絲毫影響。一團五彩的輕煙自劍上溢出,隨劍而動,瞬間化為一團五彩雲霧。終是將那黑煙纏上南落身上的勢頭給止住了,緊接著,只聽南落輕念大道玄音,五彩煙霧隨著玄音翻騰,隱隱與天地產生了一種共鳴。又似那五彩煙霧已經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終於將那黑煙給困在其中,抽身而退,輪迴筆與那血河早已消失蹤。

青袍飄閃,再次追了上去。

對於帝江為何會阻止那血河回去,南落無法瞭解。但心中卻明白絕不是因為血河吞噬生靈,或許還是為了別的什麼原因。之前無數人阻攔南落,要殺南落,或報仇,或有別的心思想要殺人奪寶。明搶,暗算,種種神通秘術之下,都被南落一劍斬破。而後這樣的人便越來越少,直到再次追上血河與輪迴筆後,再也沒有一個出現。

不知不覺間,一路追逐,竟是已經到了極西之地。

遠處血浪滔天,輪迴筆在九天之上,散發著蒼茫恐怖的氣勢。而血河前方卻有幾人攔在那裡,雖未動手,卻有著攔截之意,且顯然不是什麼弱者,其中更是有一人讓南落感到驚訝。

「是她,她怎會也在這裡?……是了,她也是巫族的,自然可能會在這裡了。」

遠遠的看到血河似已經被圍困了,但是他依然毅然的衝了過來,遁速絲毫未減,連氣息也未隱藏。

今天,或許便是他真正面對天地間頂級強的時候。沒有絲這的懼意,竟也未有什麼興奮,只有一種古井不波,一切宛若水到渠成。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16
輪迴第一五一章 罪孽


大地上漫漫黃沙,綿綿無盡,遠處有雪山若隱隱現。

南落遁光沒能靠近的了,因為他面前已經有了一個人。

一個怪人手托一個蓮花般的青碗,披頭散髮,衣襟破舊,似乎連風都能將之吹爛。他攔在南落的面前,南落卻沒有出劍。

因為此時已經生不出拔劍心,看著他的眼睛,彷彿能包融眾生之慾望,能消彌任何情結與雜念,讓人不自禁的沉迷之中。南落心中大駭,連忙避開那目光,凝重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入了魔障。」怪人看著南落,聲音竟也似有魔力一般,直鑽入心底深處。在內心深處炸開,綻放朵朵蓮花。

南落猛的後退一步,手中青顏劍一擺。凜然喝道:「你到底是誰。」

「我若說了,你也不知,我不說,你仍是不知,這並不無區別。但我說你內心有了魔障,你便就知曉了。」怪人的話似虛似幻,又似凝如實質,竟是分不清他這聲音是男聲還是女,又或是低沉還是飄逸,甚至有一種他根本就沒有開口說話的感覺。

南落心中卻似翻江倒海般,內心深處滋生出一種自己真的入了魔障的感覺。一個手持三尺長劍的人,在虛空遁行,一路殺人無數。當看清那人竟是自己之後,心中頓時生出一股罪孽的感覺來。

這感覺一生出,便瘋漲起來。隨之心中又響起一道聲音:「你有罪…你有罪……有罪…罪罪罪…」

隨著那道聲音的響起,南落自己竟是在心中默唸著:「我有罪,我有罪,我真的有罪……」他嘴巴顫動著,呼息沉重,似乎在強忍著不讓自己念出那幾個字來。

在南落的眼中,面前這個破衣爛衫的怪人突然虛幻起來,朦朦朧朧看不真切。朦朧間,他的那一身破衣爛衫似已經變得神聖起來,濃郁的金光從他身上冒起,而他手中的那隻蓮花形的青碗也青光濛濛,散發著無盡魅力。

「你罪孽深重,要贖罪……」

這聲音印入南落心中,隨之,他的內心深處便有一道聲音回答道:「我,我要贖罪。」他嘴角顫動的越發厲害,額頭竟是有汗水流出,眼睛緊緊的閉著。

「我有一法,可渡你脫離此孽障。」

南落雖然閉著眼睛,可是那怪人的身形卻直接印入了腦海中,不但無法驅除,反而似隨著他的話音越來越清。

「脫離…脫離…」

「來來來…我傳你超脫孽海,抵達彼岸之無上妙法。」

此時在南落的腦海之中,那怪人已經變成了陽平族內當年的祭司,而南落自己似也變成了小時候的樣子,祭司長老正慈祥的笑著招手,而這個場景便是當年祭司傳南落練氣之法的場景。

遠遠的只看到南落的眼睛緊緊的閉,牙關緊咬,一步步的朝那個衣衫破舊的怪人走去。一步一步,似是走的極為的吃力,又似在極力的掙紮著。

那怪人看不清臉色,凌亂的長發下的眼睛深遂若深淵,似有無盡的魅力蘊含其中。他緩緩的伸出手,朝南落的頭頂撫去,便似要撫頂傳法。

突然,一道劍光自南落腰間劃出,殺氣衝天而起。白光瞬間從那怪人身上劃過,可是那怪人卻像是夢幻泡影一般,隨風而散去。一陣風吹來,南落只覺得身上涼涼颼颼的。這次若不是他這段時間以來,劍道心境都有脫胎換骨般的昇華,只怕連一絲抵抗之力都沒有。

南落可以肯定若不是大意之下,絕對不會著了道。憑他現的心境,這種如心魔般的術法也是已經難以侵入了,尤其是他現在已經到了一種劍心通明的境界。雖然不曾真正的著道,卻是真的駭然了。若非最後時刻戰勝了心中的那股念頭,斬出了那一劍,將心中的那個怪人的形象斬滅,後果將不堪設想。可他依然沒能傷得了那怪人,並且連他是怎麼消失的都不甚清楚。

丈劍四顧,沒有再看到那個怪人,一切宛如夢幻一般,竟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而那血河依然和輪迴筆在戰鬥著,血河的前方有一個粉裙女子靜靜的站在那裡。她的身周連溫度都似要比別的地方要低上許多,風姿冷煞,竟有一種她站在哪裡,哪裡便是風雪漫天的感覺。

南落自然忘不了這位冷豔無雙的巫族祖巫玄冥,她只是冷冷的看著輪迴筆與血河戰鬥著,並不上前幫忙。南落難以想像,她是否會有一個能說上話的人,又或許她幾十年都不會說過一句話吧。

之前她身邊還站著一個冷面男子,現在卻不見了。遠處還有不少人圍看著,顯然是攝於祖巫和血河的威勢不敢靠近。看著這局面,南落便知道,今天那血河只怕想再擺脫離去的話,已是極難的了。

血河之中,北靈所化的蝴蝶在血浪間飄零無依。

輪迴筆在虛空中寫下一個個凝重的大字,重疊著朝血河封禁了下來。那血河似乎對於站在一邊的玄冥頗為顧忌,無法使出全力來對抗那輪迴筆,竟是一時之間處於下風。

驀然,虛空人影一閃,血河的邊緣多出一個人來。青衣青面的,相貌似平板一塊,冷煞無比,正是之前那個站在玄冥旁邊的人。他一出現也不說話,探手便朝血河中抓去,目標竟是血浪間的北靈。

他人不動,手卻無陰的伸長,變的巨大如比。

南落清晰的記得,有許多生靈只過是沾了幾滴血水便化為一具具骷髏投入了血河。此時,這人竟然直接探手入血河,彷彿根本就不在乎血河那恐怖的腐蝕性。

血河中的血屍體隨著血河衝起,撲咬上青衣青面人的手,卻被那手上的青光彈開,根本就無法靠近。血屍發出一陣陣衝天巨吼,血河翻著捲向那隻巨手。

只見那似侵蝕天地的血河捲向巨手後,一陣青煙從巨手之上傳出。便聽那青衣青面人大笑道:「冥河,若是你真身在此,我奢比自然奈何不了你,可現在你只不過是一縷分身還以為能傷害的了我嗎。」

血河被那自稱奢比的青衣青面人分開,朝那北靈所化的蝴蝶抓去。蝴蝶輕輕扇翅膀,便自挪移開了,出現在血浪間另一地方。

那青衣青面的奢比哈哈一笑,道:「我到要看看這只噬靈陰蟲有何特別之處,竟值得你甘冒奇險而出去將之接回來。」

九天之上,那凝重的漆黑大字被血浪托著,這一邊奢比卻已經又朝北靈抓了出去。只是這次那奢比的巨手才剛出,便有一人動了。

一道劍光,光華衝天,如斬山嶽般的朝奢比斬了下去。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16
輪迴第一五二章 那年那月那心


十二祖巫南落雖然沒有見過幾個,便是卻都知道名字。這奢比才一報出名來,便知道他原來就是巫族十二祖巫中的一位。到是對於他說所的冥河卻從來沒有聽過,不知究竟是何來歷,竟然讓身為祖巫的奢比自承其若真身在,自己無法將之留下的話。

之前朝輪迴筆出手過兩次,第一次被其輕易的擺脫,第二次則是被迫自保,不過任誰都能看的出來,第二次帝江操控輪迴筆大怒後的出手。現在南落竟是再次悍然向巫族祖巫出手,而且對方還是真身,這讓許多在遠處觀看的人感覺到不可思議。

劍光爆漲,耀眼奪目。

奢比卻是頭也沒回,仍自朝那北靈所化的蝴蝶抓了過去。探手間,分血浪,震血屍。看也沒有看南落,在他的心中,南落或許也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罷,他連理都懶得理會。

此時南落的劍上光華雖然耀眼璀璨,但卻不顯殺氣。殺氣早已經斂藏了起來,只有當劍臨身之時,才體會得到那種恐怖到讓人心悸的劍意。

若有若無的劍吟掠過虛空,毫無阻礙的一劍刺入了奢比的咽喉。

剎那間,天地靜寂,連那血河中的血屍都似停止了咆哮。

「他竟然以劍刺穿了祖巫的咽喉,竟然……」「他怎麼可能做到呢……」

祖巫之身體強健,可擋先天靈寶,這是祖巫在無數的戰鬥和殺戮後證實的。所以在南落出劍之時,沒有人看好他。在心中都已經預測好了結果,便是劍斬在奢比祖巫身上,然後倒彈回去。

可是,現在竟是一劍刺穿了。一劍穿喉,大半截的劍身透過奢比祖巫的後頸露了出來。在陽光反射著刺眼的光芒,一股讓人心寒的冷意在遠處觀看的人心中泛起。

奢比自然是大意了,南落的出現他知道,但他根本就沒有在意。在他眼中南落最多也不過是比較強壯的螞蟻罷了,對他構不成威脅。他會產生這種感覺很正常,《太清感清篇》是感應天地為主的練氣法門,修練這法門的人,都會有一種清靜無為的氣質,法力越深,反而越普通平淡。

尤其是那《黃庭》經,勾通天地,在潛移默化之下提升著境界,讓修練之人更接近天地。所以,當南落出現之時,奢比只是眼睛一掃,便自將南落忽略了。

當年南落出劍時,他依然清清楚楚,卻仍自沒有在意。天地間能傷害到他的人,他自己心裡清清楚楚,南落不在此列。所以,南落出劍他根本就有在意,哪怕是看得出南落手中的是先天劍器也沒有絲毫的在意。這也是南落的劍道已經進入了另一翻境界的原因。

如果說以前的南落的劍是那種鋒芒衝天,斬盡天下的銳利的話。現在卻是幾乎和他本人的氣質一樣,收斂、隱晦,外面平平無奇,但是當直正面臨之時,才會猛然發現一切都不是表面那麼平淡簡單。

所以,奢比在連連大意之下,被南落一劍刺穿喉了。當他在劍臨身體的剎那,感覺到了那恐怖的殺氣時,想要避開已經來不及了。

劍意、殺意———冰冷、絕決,有著一種一往無前絕殺意味,有一種無論面前是何人、是何物,我自一劍斬之的凌厲。

「吼吼——吼——」

血河狂捲,血屍咆哮。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什麼聲音了。

南落懸空飄浮,身後便是翻騰血浪,和咆哮血屍。手中長劍深深的紮在奢比的咽喉,卻並未有一絲鮮血流出,有的只是祖巫奢比那死氣沉沉的眼神。那呆板冷寞的臉,青氣隱隱。

「人類,我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竟有膽向我出手。」奢比盯著南落的眼睛低沉的說著,不知是不是因為劍紮在咽喉中,所以那聲音聽上去有著金屬質感的堅硬與刺耳。

南落不閃不避的看著奢比,沉默著,劍卻仍是深深的紮在奢比的咽喉,貫穿著,劍身流轉著淡淡五彩煙霞。

「說吧,人類,是什麼讓你有膽向我出手。」奢比再次低沉的問著,眼中死寂、灰暗。聲音堅硬,被青顏劍洞穿的地方青光瑩瑩,將傷口籠罩著,讓人看不真切那傷口的變化。

南落依然不回答,劍上五彩煙霞卻越來越濃,就連他自己身周都浮現了淡淡的五彩煙霧。這並非他不拔劍,而是奢比阻止著他拔出來。

在別的人眼中,只聽到奢比那低沉如金屬般堅硬的聲音,和他咽喉間籠罩著的青光。而南落卻是無論劍上還是身上都籠罩著五彩的煙霧,飄渺若仙。各自也猜測到,他們兩人正在以另一種方式戰鬥著。

南落只覺得青顏劍上傳來無盡的吸力,若非他法力大進,劍道昇華,只怕這時只有撤手後退一路了。

一道道冰冷的神念順著青顏劍衝擊著南落的內心,死寂,唯有死寂。那種自天地演化以來便亙古存在的死寂,一波波的衝擊著。

驚濤駭浪,無休無止。

南落心中是在快速的默唸著《黃庭》經中的大道玄文,阻擋著那種攻擊。那神念中所蘊含著一個人有心志,以及對於大道的體悟,這屬於一種短兵相接的戰鬥。非是生死關頭,或有十足把握戰勝對方,沒人會這麼做。因為一旦這麼做了,便極難以脫身了。

敗,便意味著死。別無他路,便是身懷無上神通,也難以改變那隕落的命運。

南落現在只能防守著,如屹立在狂風駭浪中的。此時無論是什麼神通劍術,還是那先天劍器和各種法術都用不上。

唯一能靠的就是那被無盡歲月浸染過,且感悟了天地大道的心。

他修行多年來,生死邊緣不知排徊過多少回。曾絕望過,亦有過徬徨,更有過深深的無d奈。當年站在不周山頂看著大地,卻是背負著人族命運的沉重壓力。當面對自己從小生活的陽平氏族舉族死傷殆盡,妹妹身亡的事實時,他的心幾乎要碎裂開來。當時的他唯有一種想法便是,將這天地間的所有妖族之人殺個乾乾淨淨。

最終,那份殺念便在心中沉寂下來,浸染著那顆血肉之心。在落靈山中的那份恨,那份淡淡的絕望,那份無盡的枯寂,沒有人能體會。當他開口讓孟紫衣斬斷自己魂魄的剎那,那種能將人痛至魂飛魄散的痛,又怎麼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下來的。

這一切的一切,才造就了今天的南落。

風雨磨礪,歲月侵蝕,那心,便如毛蟲織蛹,一朝破繭化蝶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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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第一五三章 九天劍落


「是什麼讓你有膽向我出手?」奢比眼中的死寂越來越盛,聲音越來越冷,如冰冷的尖刺擊在南落心底。

南落不答,眼神卻不曾避讓半分。也不知是無力避讓,還是怕避讓之後,自己的道心將被瞬間崩蹋。

「人類,是什麼讓你有膽向我出手?」

他眼中的那份死寂,彷彿漆黑的夜空,能吞噬任何的光芒。隨著他的話音,自青顏劍上衝擊到南落心底的那份死寂便如能疊加一般,變愈加的恐怖。若是這份死寂散溢出去一絲,落到任何一個道心稍弱的人身上,那人便要立即被那股死寂給湮滅了生機。

劍道最重心境,心若不堅,便不可能會有殺氣衝天的劍意。尤其是南落,他每經歷一個挫折,劍意便要強上幾分。每經歷一些事情,心便要通透圓潤幾分。

奢比那股隨天地演化以來的死寂,一波又一波的沖涮著南落那顆愈來愈堅定的心。而南落便像是駭浪之下的青石,屹立不動。又若天地間的一孤崖,任由歲月風霜的侵蝕,仍自巍巍天地,且慢慢顯露出蒼茫氣息。

「是什麼讓你有膽向我出手?」奢比突然怒喝著,死寂氣息直衝云宵,將天空中的云層沖散。就連旁邊血河那滔天腥煞之氣也無法將之掩蓋。在極遠處圍看著的或者那些用法術在暗處觀看的人,都清晰的感覺到那股瀰漫開來的死寂。心中各自駭驚不已,同時想到,巫族之祖巫當真是如此神通滔天。那南落只怕不是不想拔劍,而是已經拔不出劍了。

「巫族祖巫又豈能讓人輕易刺穿咽喉,又豈是一個人族之人所以超越的。」在所有人心中,南落只不過是一個弱小人族出身的人。雖然之前見到了他絕殺強橫的一面,但是在內心深處怎麼也接受不下。原本在他們眼中一貫弱小,隨手可宰殺的人類,竟出現一位可以隨手之下讓自己死去的存在,又怎是他們所能接受的呢!

南落依舊不答,身上的五彩煙霧似燭火燈焰。在那無邊死寂之下如風中燭火般,隨時都像要散溢熄滅。

所有人都在看著南落,看著南落身上那飄搖的五彩煙霧。看著他那緊咬著牙關的臉色,看著他那眼神絲毫不避讓的表情。都似在等待著南落哪一刻,將在那無邊死寂之下失去生機。

玄冥不知何時也看向了這邊,看到南落時,眼中掠過一絲驚訝。隨即便又消失不見,依然冷豔孤絕,生人物近,身周都裹挾著一團淡淡的寒霧。但是,她卻將目光從那血河與輪迴筆的爭鬥移到了南落身上。她當然記得這個曾在自己手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類,仍是記得當年南落在解剖那吞天蛤蟆屍體之時,在自己眼神之下羞愧的落慌而逃的樣子。

轉眼之間,他竟是已經成長到這個層次了。是什麼讓他成長如此之快呢?天地間獨一無二的法訣嗎,還是人類那種微弱優勢下的道體之軀?亦或是他有著卓絕天姿?

「是什麼讓你有膽向我出手的……」「是什麼讓你有膽向我出手……」……

寂滅,無邊的死寂沖南落籠罩著,從外面看來,他的身影已經模糊,彷彿已經慢慢的在這股滔天死寂之中湮滅,湮灰塵的無聲無息,湮滅的那般自然,那般的理所應當。

血河翻騰,血屍咆哮,似要將慢慢消逝於天地間的南落驚醒。

「是什麼讓你有膽向我出手……」

突然,那彷彿已經消逝在死寂氣息下傳出一道聲音:「呵呵,殺你的理由何需與你說……」

話音清冷,隨話落。一道白光在虛空劃過,卻是青顏劍自奢比咽喉抽了出來。

隨著這話音起,虛空中驀然綻放出億萬光華,將奢比瞬間籠罩著。劍光起,南落的身影便自從那無邊死寂之中清晰起來。

劍隨心動,心又因何而動呢?沒人會去探究。只看到在虛空中已經清晰了的南落,臉色無比的冷峻,眼神亦如劍光一般的冷冽。

以通天道人的四把先天殺劍中的劍意為引,然後經過無盡日夜的融合與磨礪,才有了南落今天這心意鑄就的劍意。這才有著隨著心念的增強,而無限增長威力的劍意。

「吼……」

在南落的無盡劍光中,衝出一隻青黑色拳頭,直接砸向南落。拳頭所過之處,空間湮滅,一股強烈的死寂氣息隨著青黑巨拳轟向南落。

絲絲劍光纏上那青黑巨拳,剎那間,整條手臂便衣袖粉碎,血肉橫飛。

可是那拳依然沒有停,哪怕是在劍絲纏上的瞬間只剩下一個骨架,恐怖的死寂氣息卻絲毫不減。那被青顏劍削下來的皮肉和飛濺的鮮血,並沒有掉到地上,而是在那虛空隱去,似被天地給吞噬了。

南落身影一閃,便自在骨架一般的巨拳下消失,再出現之時,已經在奢比的身後了。

「斬岳——」

青顏劍帶起驚天劍光,挾斬山斷岳之勢朝奢比的後背斬了下去。

奢比怒哼一聲,轉身一拳打去,依然是那隻手。只是現在卻不再白骨森森,血肉早已重新生長出來了,並覆上了一層青色鱗甲。

一拳打出的瞬間,奢比的身體如青雲般翻漲起來。青黑巨拳也爆漲無數倍,一拳下去,彷彿連天都能打破了。

「轟……」

黃沙飛捲,漫天而起。

南落那如能開山斬岳的巨劍和身軀,瞬間翻飛而起,直飄上九天云宵。

而奢比竟也雙腿深陷黃沙之中,只見他一聲爆喝,自黃沙中一躍而起。仰天狂吼,聲震洪荒,死寂之氣漫天狂捲。遠處觀看的人,一個個飛身而遁,心中驚駭無比。

他們都只是聽聞過巫族祖巫當年事蹟名頭的人,並沒有真正見過祖巫出手。今天一見,才發現自己往日裡所見過的大神通者,在這祖巫面前只怕還沒出手,便要轟殺成渣了。

就在遠處觀看的人紛紛遠遁之時,南落卻自九天之上落了下來。手中青顏劍有數十丈,身體卻未見變化。

劍尖朝下,豎直著朝奢比紮了下去。而南落則人隨劍後,手捏劍決,抵在劍柄處。

一如當年玄冥自九天而下,一劍扎穿那隻吞天巨蛙並連著山一起斬開的姿態。

天空五彩祥云翻滾著,隨著南落的降下越積越厚,並不斷的在虛空中彌生。只一會兒便已經遮天蔽日,直朝大地之上覆壓下去。這一刻,竟是將那血河的滔天煞氣與那輪迴筆上的莫名恐怖氣息都掩蓋了。

奢比仰天巨吼,大嘴一張,八方云動。無盡天地元氣被他納入口中。一剎那間,他的氣勢再次拔高數倍,無盡的死寂、灰暗之氣自他身上瀰漫開來。

整個人變得如山嶽一般,氣息彷彿已經和無邊大地連在了一起。只是一個轉身,微一動彈,整片空間便似在顫動。

「吼……」奢比大怒的巨吼著,這麼多年來,還沒有哪個能傷到他半分。可是,剛才一時大意之下竟被一個小小人類刺穿了咽喉不說,還被其脫身而去。之後更是傷了自己的肉身,並一次次的主動向自己進攻,這讓他怎能接受的了。

奢比抬頭看著自九天之上,帶著漫天的五彩霞云直刺而下的南落。憤怒的吼道:「我縱橫天地間時,你整個人族都只能在我腳下匍匐顫抖,今天,要將你釘在九天之上,受萬載雷擊電噬之苦痛,以九天劫火鍛燒你的神魂——。」

奢比的聲音響徹洪荒,即便是極其遙遠的人也能夠聽得到他的聲音。有人所在地勢好的話,聽到這聲音後,便抬頭向那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時。便能看到極西方向的天空,彩云漫天,一柄巨劍,一個青袍人,自九天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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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第一五四章 一掛天河 靜寂如畫


天地之極西,漫漫黃沙,彩云漫天。

這一方天地間,一道血河在天空中翻騰怒吼。一支漆黑的筆寫下一字字漆黑的字,鎮封著血河。

此外卻有一擎天巨人,渾身青黑。仰天嘶吼,舉手投足之間,便是虛空湮滅,瀰散滔天死氣。此外仍有一女子,一襲粉裙,在那煞氣滔滔的血河下,和那擎天巨人的不遠處安然處之。

她冷煞清清,超然於紛亂之外,如俯視眾生的女君王。即便是她仰頭看著南落那自九天而落的身姿,也不見有絲毫的改變,依然空寂、冷豔,風姿絕世。

彩云漫天,倒捲而下。

九天之上,一掛天河直衝大地,

那天河自是漲至高達數十丈的青顏劍,此時的青顏劍在別人眼中,就是一掛天河,自九天而落。

此天河滔滔而下,靜寂莫名。

無論別人此時看到南落那自九天而落的絕然風姿是怎樣一番感覺,他自己心中卻是空寂的。

別有他念,唯一劍而已。

這一刻的他心似已經與青顏劍融合在一起,又似與整片天地交融共通著。驀然間,他腦海中一片空明,心神飄忽於九天之上。

若是有人看清南落的話,會發現,他的眼睛是閉著了。臉上無喜無悲,神情安然,彷彿這根本就不是在與天地間的頂級大神通者爭鬥,而是正在休息體悟著什麼美妙的事物。

在眾人眼中,似乎一個心神飄忽間,那如九天銀河下落的青顏劍突然變得虛幻飄渺起來。不只是青顏劍,這其中還包括似與青顏劍融為一體的南落。

若非許多人都是頭也未轉的看著南落,也不可能發現此時的南落,竟是突然變得虛無起來。不是那種消失不見的虛無,而是一絲氣息也無,但是眼睛卻清清楚楚的看得到。就像看著天邊的云層,飄飄渺渺,若有若無。

一掛天河似的青顏劍,也似已經融入了虛空。若說剛剛還與整片天地有些格格不入的話,那此時的青顏劍已經真正的變成了那天地的一部分。彷彿本就是亙古存在於九天之上,千百年來已經是這樣子的了,從未曾改變過。

「這,他入道了?……他難道入道了?」

有見識高明之輩,看到南落身上那變化了的飄渺氣息,大驚的說道。

在他們驚詫念叨的同時,南落的身影竟是慢慢虛化,隨即消失不見,彷彿天地間根本從來就沒有這麼一個人。許多原本還不是很確實的人,心中頓時巨震:「真是入道了。」

緊接著,那青顏劍竟是也開始變化,變成一掛真正自九天而落的瀑布。水霧一路飄散,傾瀉而下,呈銀河落九天之勢。

「這是…這是擬物化形。」有人驚駭的說道。

法術到了一定境界後,每一道法術施出,便可隨心而成各種實物,能做到這點,法術威力便是成倍的翻長。這便是擬物,其主要針對於法術來說。

化形則是相較於法寶來說,祭煉先天靈寶的頂級狀態便是化形,將靈寶的外在形體化去,聚散由心,與法術剛好相反。能做到這一點之時,法寶威力更將成倍增長,手段也層出不窮,變化由心。

南落只覺得自己精、氣、神猛然間像是掙脫了一層束縛,暢遊於天地之間。頓時有一種只要自己的一揮手,天地都將隨之流轉一般的感覺。

奢比眼中死寂氣息更盛,只見他仰天狂吼,揮動著那彷彿能撕開天地的巨手,抓向自九天之上落下的一掛銀河。即使站在極遠之處,也就出能看到極西之地,一個巨人,超越在眾山之上,探手幾可摘日月。

而更高的九天之上五彩云層翻滾,自那五彩云層之中,一掛銀河瀑布傾瀉而下。

那隻幾可摘星月的青黑巨手,如穿越層層空間,瞬間拍向自九天而下的銀河。卻只見那巨手一接觸到銀河,便即被淹沒。

遠遠的能看到,那巨手似是沒能給那九天而下的銀河帶來一絲阻礙,瞬間整個人便被淹沒了。

遠處觀看的人心猛的一縮,他們在銀河自九天而落之時,並無法從中感覺到什麼驚天駭地的威勢,反而有一種風景如畫的感覺。

但也是知道那銀河乃是南落手中的先天劍器所化,豈會只是好看的。但也無法從中判斷出究竟有多大的威力,光從氣勢來將,比之祖巫奢比自是差了許多。或許應該說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一種驚天動地,揮手間天地風雲變色。而南落雖然也是挾帶漫天彩云而下,卻是截然相反的感覺,只讓人感覺飄渺如畫。

可當看到奢比竟在銀河之下,瞬間被淹沒,只發了一聲驚天巨吼之時,個個都驚駭了。雖然那銀河依然是無聲的落下,但是卻將戰力驚天的祖巫給淹沒了,這人所有看著這一幕的人心中有一種無力的冰冷,彷彿那自九天而下的天河便是一種靜寂的絕殺。

一劍自九天而落,化為一掛銀河。銀河落九天,便是瀑布,無聲而落的瀑布。

瀑布中的每一滴水,都是一道劍絲,可斬山嶽,可削人首。

遠處圍看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在奢比發出那聲驚天巨吼之時,那靜寂而落的瀑布,以從來不曾改變的速度,湧進了他的巨口之中。銀光閃閃的水滴落在了他頭顱上,瞬間自頭到腳沖涮而下。

吼聲戛然而止,比山嶽尤要高出許多的身軀被瀑布吞沒,天地靜寂。

「祖巫奢比死了?」沒人會相信祖巫奢比會這樣就死了。

此處不光只有奢比一個祖巫,還有那帝江的輪迴筆與玄冥在場。若說輪迴筆正與血河交戰,無法分身救援的話,那玄冥卻是有機會也有實力救下的。可是她從來都沒有過任何的舉動,從頭到尾都是冷冷的看著,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

天地間有傳言巫族十二祖巫向來不和,大多老死不相往來,甚至還有人見過祖巫之間的戰鬥。這讓那些圍看之人都想起了這個傳言,不禁想到,難道這傳言是真的,莫非那玄冥真與奢比不和嗎?

瀑布終於將自九天落於大地之下,還沒有沾地,便像被虛空吞沒一般消失無蹤。隨即在那瀑布消失的地現出一個人來。

一襲青袍,一頭黑髮披散於腦後,臉色冷峻,抬頭看著天空。

遠處的人卻一個個都看著他的腰間,那裡正有一柄青鞘長劍懸掛著,在風中一晃一晃。

那青色劍鞘之上,銘刻著一隻驕傲的鳳凰,似在九天之上翱翔。

原地不見奢比的屍體,什麼都沒有,還沒等那些人想明白怎麼回事,天空突然動了起來。天空動了,只是所有人的感覺。

因為他們看到這千里之內的云都在動,都在向頭頂天空聚去。而又感受到天地元氣也正同樣的瘋狂湧動著,朝九天之上湧去。以至於剎那間,身邊竟然有一種元氣枯竭的感覺。

只一會兒,那天便已經被漫天的黑云給遮蓋了,連同那天空中戰鬥的輪迴筆與血河都籠罩在內。

遠處所有的人紛紛化做各種顏色的遁光,朝遠處飛去。

這一方天空在這一剎那,已經與南落失去了那種微妙的聯繫,彷彿根本就不再處於以前的那天地之中。但他並沒有暫時的避開,而是看著天空中。因為那裡正有一隻蝴蝶仍自在血浪間飛舞著,上空是輪迴筆的恐怖威壓,再上面便是滾滾烏云。

天地眨眼之間便黑暗了下來,漆黑如墨。卻仍能看到虛空中血河翻騰,血浪高卷。

一隻蝴蝶,色彩豔麗,卻柔弱的蝴蝶,在血浪間,在這仿如末日的天空下,一顫一顫的搧動著雙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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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第一五五章 修道半百今朝悟,一劍便可化天河


天色陡暗,伸手不見五指,但有四處地方卻清晰的看到。

一支漆黑的筆在黑暗中,反到異樣的清楚,瑩瑩白光將之籠罩著。下方便是血河,血光刺眼,還有那瀰漫在空氣中聞之慾嘔的血腥味。血浪中血屍咆哮,他們都是被血河一如吞噬的生靈。

大地上剛有兩人靜立著,玄冥與南落。玄冥周身寒霧升騰,也自有一種莫名的光華,在黑暗中讓她顯得越發的冷煞了。她沒有看著天空,只是看著南落,臉色冷寞,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南落只是抬著頭,微皺著眉頭。在這無盡黑暗之是,他身上也是裹著淡淡的清光,柔和、清晰。

抬頭不見天,唯有無盡的黑暗。黑暗中閃耀著恐怖的電光,如一條條欲擇人而噬的電蛇,兇狠、暴戾。

一陣陣電花閃耀而出,將這一方空間照愈發的恐怖,彷彿惡魔出,末日來臨。

「吾隨天地而生,永生不滅。吾之意願,便是天地之願……」

云層之中傳來堅硬浩瀚聲音,一聽這聲音便讓人想起奢比那呆板的青臉。此人自然是祖巫奢比,別的人只看到了他被青顏劍所化的天河給淹沒,便自猜測奢比豈非也被殺死了。可是南落自己卻清楚,奢比根本就沒有事。只是那能抵擋先天靈寶的肉身,被青顏劍所化天河瞬間衝擊成粉末罷了。

之前青顏劍一劍化千絲,將奢比的的一條手臂上的血肉削光,卻無法損傷其骨。後來劍化天河,九天而落,瞬間將那奢比整個人淹沒。但是,南落卻比任何人都清清,此時將這一方天地控制著的就是奢比。

或許洪荒中大多人心中對於巫族印象便是,巫族自大巫以上個個戰力驚天,無人可擋。而所有人更是都知道,巫族練精,肉身強大,高深處時,可比先天靈寶。

也有人見過祖巫一拳之下,將其對手連人帶法寶一起崩滅的情形。因此許多人便覺得巫族戰鬥以肉身為主要,卻極少人知道,巫族練練精,肉身強大其實也只是一個方面而已。要想踏入道境都要悟徹天地大道才行,無論是巫、妖或道家修練之法的側重點在哪方面。想要入道境,都得徹悟一種大道。這一點,無論修行的哪一種法門,都不可避免。

隨著奢比那彷彿帶表著天地意志的聲音響起,那輪迴筆竟在寫下一個蒼茫大字後,抽身飛遁上九天云外。血河中血屍咆哮著,沖上浪頭,將那蒼茫大字擊碎,便也要破空而走。

就在此時,黑暗的云層再次想起奢比那堅硬冰冷的聲音:「風…來…」

虛空生風,起於無名之處,存在於若有若之間。

剛才還是恐怖的電花閃爍聲,與血浪翻騰血屍咆哮聲充斥於這一方空間。卻在那「風來」之後剎那消失無蹤,天地寂靜。靜得怪異,一絲聲音也無。

只這一剎那之間,那血浪自然還在翻騰,血屍自然還在南落眼中咆哮,可是耳中卻沒有絲毫的聲音傳入。南落不禁眉頭一皺,心中知道這定然是奢比的法術,但卻不甚清楚。聽著他呼喚『風來』兩字,只是感覺到微弱的風,卻未感覺到任何的危險。這些都只不過是南落心中念轉動間的感覺,只是一剎那間的事。

可是這一剎那間後,眼中那血河竟似已經模糊了,看似是要遁走,又被什麼給束縛著。而那血浪間北靈所化的斑斕蝴蝶,竟似是要向自己這邊飛來,奈何卻被牢牢的護在血河間,不得出。

南落心中一動,便要向那血河遁過去。腳步一動,心中猛然大駭。低頭看去,只見自己身體不知何時竟已經成了骨架。那五莊觀觀主送的藏天映月浴風袍早已消失不見,自己肉身仍在那微風消融。只見微風下,肉身如灰塵一般飛起,而自己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若是有人自始自終都能看清南落的話,便會看到在那聲「風起」之後,南落身上的衣服便慢慢的消失不見了。隨之,身體上的皮肉也開始消融,很快便露出了森森白骨,隱約連五臟六腑都能看得清楚。不只是身體,就連頭顱者都已經露出了頭骨,臉夾上的臉也消失無蹤。

南落周圍突然浮現出淡淡的五彩煙霧。那五彩煙霧在微風中飄搖著,竟是一時無法聚集。他此時才知道那北靈怎會似要向自己這邊飛來,原來是看到自己陷入危險而不自知。揚起那化為骨架的手在虛空一抹,便有條五彩雲霧生成。但在那微風下,瞬間便淡去,消失不見。

本來隨念而生的五彩雲霧,現在卻在掐著法訣之下都只是生出一抹而已,且無法保持多久便隨風而散了。南落心中駭然不已,口吐大道玄音,想要聚出五彩雲霧,保護自己,卻吃力無比。只覺天地五行在這一方空間中極為稀少,且要比在別處花更多的法力和神識才能感應到一絲。

突然,南落只覺一種虛弱的襲來,看著天空中的血河,竟是越發的朦朧了。心中無比的清楚,這是被那風傷了元神了。不禁想到,若是再這樣下去的話,不用一會兒,自己只怕就要在這風中化為灰塵了,連元神都無法保存。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詭異的風,以前還在陽平氏族內,跟洛水說這天地間神通秘法無數,在外行走一定要小心,不然的話,或許將在不知不覺間喪了性命。此時卻應驗在他自己身上。

神識越來越模糊,虛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身體仍在風化之中。這一切都是無聲無息的進行著,竟是一點痛苦的感覺都沒有,無論是身體變成骨架還是元神受到傷害。

「難道,這就要死了嗎?」初入道境的愉悅和欣慰都還沒有來得及生出,便又已經陷入了這將死之局。此時若是就這麼死了,他心中自是不甘,覺得自己還有許多事沒有做,自己還是要做許多事的。但是仔細想來,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有哪些事沒做,只知道自己不能死,強烈的不甘湧上心頭。

戰戰兢兢修道數十年,一朝得道,卻轉眼之間便又死去。

朦朧間,他看到兩樣東西躺在地上。一面鏡子,一柄劍。正是不知何時已經掉落到了地上的青顏劍與妖月鏡,在那詭異微風下,並沒有絲毫的損傷。

心念動,青顏劍微微一顫,隨即慢慢自劍鞘之中滑出。淡淡的劍吟聲飄散在虛空中,在這靜寂的天地間卻格外的清晰。如將死之人的低喘,又若心懷不甘之人對天地的無力控訴。

但,那光芒卻在這黑暗之中格外的刺眼。初時只是一絲光亮,慢慢的,越來越亮,越來越盛。終於,劍吟聲消失了,一柄清亮的劍懸飄浮在黑暗虛空之中,它的下方有一具搖搖欲墜的骷髏。

劍微微一晃,那清亮的劍尖上便滴下一滴水珠來,水珠光彩奪目,如水銀之色。那滴自劍尖上滴落的水珠還未落到那具骷髏身上,劍尖上便又滴下了第二滴,第三滴……,

劍像是被融化了,在第一銀色水滴落下後,竟是緊緊的滑落一串銀色水珠來。隨著銀光水珠的滑落,那劍也是越來越短,似乎那劍本就是以冰鑄成的,此時已經融化成水了,澆在那具骷髏身上。

具骷髏的頭顱在那劍上落下的水花之中消失,水花順著骷髏的白色骨架滑落。所過之處,骷髏的肢體瞬間消失,從對到腳,寸寸消失。在那懸空的長劍完全化為銀色水花之時,骷髏也消失於虛空之中。唯有一灘水花在地上快速的流動著,淌過那面鏡子與劍鞘,便即朝虛空中升騰而上。

鏡子和青色劍鞘消失不見了,那如小溪般的水流在虛空中蜿蜒翻轉,宛若銀色蛟龍。只一個翻轉,水勢便盛上幾分,不一會兒,竟是可以聽到那喘急溪流般的嘩嘩聲。

詭異的風依然吹著,天地靜寂的可怕。這一方天地唯有那在虛空中蜿蜒向高空逆流而上的溪流,溪流越來越大,水嘩聲也隨之越發的強烈。只一會兒,小溪流竟是已經變成了一條小河,小河水勢滔滔逆流向九天之上。

突然,自那小河水浪聲中傳出一道聲音:「修道半百今朝悟,一劍便可化天河……」

聲音清冷,不急不徐、無悲無喜。音起之時,那小河之勢頓時翻漲起來,聲落時便已經成了一條水勢滔天的天河。

銀光閃閃,浪勢滔滔,翻騰而上九天。

「大道三千,你才通幾道,今天,便讓你知曉,大道之中亦有強弱,你於我眼中仍是螻蟻罷了」

九天之上,奢比的聲音冰冷,煌煌天威,浩然死寂。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17
輪迴第一五六章 虛空畫牢名地獄

大道三千,條條皆可入道。這句後世之中人盡皆知的話,南落此時卻根本就沒有聽過。即便是大道三千這句也是初次聽聞,但是他卻能夠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那大道三千,自然不是說天地間有三千條大道,或只有這三千條才能入道。那三千也只不過是虛詞罷了,真正的意思是無窮盡。而那句話的意思便是說,大道無窮盡,無論是哪一種,都能入道境。

仙境是朦朧的一頭紮進了大道之中,不辨方向,不識去處。神境則是回首,領會心中所得,將之前悟得的一些零散的東西整合應用,化為自身的神通手段。而當這種神通達極至之時,便是離入道只差臨門一腳了,只要有一個契機便能頓悟。

南落雖然修行時間不長,卻也修得幾樣神通,但是最終卻是以劍入道。他這以劍入道,若沒有別的大道輔助融合的話,自也不可能這麼快的。所以,這又可以說明一點,道,並非固定的。即便同一法訣,同一師所傳,所入之道也不會相同。

九天之上,漆黑云層降下道道冰冷的聲音,宛若天地在發怒,煌煌天威,令人聽之便欲膜拜臣服。

黑云籠罩之下,一條銀光閃閃的天河,滔滔逆流而上九天。這天河不只是南落那一劍所化,其中更是蘊含五行大道。那滔滔水聲聽在普通人耳裡,只不過是韻律美妙讓人神情氣爽、心情愉悅罷了。但是聽在修為高深之人耳中,卻如大道玄音一般,振聾發聵。隱隱間似有所悟,玄妙無窮。

自那滔滔逆天而上的天河之中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這聲音在那滔滔水勢之下清晰無比,不顯一突兀,反而有一種韻律相合的感覺。

「天地至公,大道人人可得,天若有私,天亦亡。」

南落的聲音不知何時也染上了一絲蒼茫氣息,那詭異的微風,那漆黑的云層,竟是無法將之掩蓋。透過這云層,傳的極遠極遠。這是南落以誦《黃庭》講大道的方式說出來的。聽在普通人耳裡,或許就只過是一陣陣嗡嗡的聲音,敏銳的人還能感覺到一絲虛空顫動,卻並不能聽清具體的言語。

但是在通修行的人耳中,卻清晰無比,修為越是高深,便越能體會到那言語中的浩瀚,和那種論天地公私,說天若有私,天亦亡的殺氣。

若是一個普通人在這裡,在那風起之時眼中自然只有黑暗。但是在許多大神通者眼中,這一方天地卻只是模糊不清,如看水中影物一般。但是終究是能看得到,看得到輪迴筆穿云而上九天,消失無蹤。看得到那血河欲要破空而走,卻被無形的空間束縛著,任血浪翻騰血屍咆哮都不得脫。亦看得到,玄冥那一襲粉裙在那黑暗之中格外的冷豔,冷煞若隱若現。

但是此時大多人都將目光集在南落身上,看著他在不知不覺中化為骷髏,最終卻以不可思議的神通法術,以劍化天河,並將自身融入其中。這一剎那,無論是九天之上掌控這片空間的奢比,還是那煞氣衝天的血河,亦或那冷冷的旁觀著的玄冥,都略顯失色。

滔滔天河,盤旋而上九天。每一個轉都似循著大道軌跡在升騰,每一朵銀色浪花發出的聲音都若天地至理,有無盡玄妙蘊含其中。

在離這一處空間,三百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之上,正有六個人站在那裡。他們的身後不遠處,數頭兇殘的巨獸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死去多時。

這六人身上穿著的竟然都是人族才會有麻衣,卻又不是普通的麻衣,顯然是經過法力浸染粹煉過的,已經可以稱得上是法袍了。當中的一個人身形高大,相貌堂堂。若是南落看到他的話,一定會大為驚奇,因為這人的氣質不但幾分東皇太一的霸氣,又有幾分帝俊的神秘。而另外的五人更是個個氣息隱晦,法若深淵,卻又隱隱與中間那人為首。

只聽其中有人說道:「昊天,他真的入道了嗎?」

中間那個相貌堂堂身形高大的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入道。」

問話之人,不禁有些驚詫的說道:「許多年前就聽過他的名字,無緣一見,今天卻看到他突破道境,對我們人族來說是大福音啊,只是此時他身陷奢比的神通籠罩之下,不知能不能沖的出來。」

昊天背負著雙手,眉頭微皺著,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他才初入道境,雖然神通非凡,但仍不是那隨天地而生的奢比對手。不過,他若只是一心要逃走的話,應該不難。只是,他應該不會這麼做。」

問話之人看著那滔滔而上九天的天河,嘆了嘆氣說道:「看來今天,他凶險了。還希望他保重,莫要棄了這一身得之不易的神通。」

山頂靜默,遠遠的能聽聞滔滔水聲。

卻又有一人開口說道:「昊天,若是合你們二人之力能否戰勝那奢比呢?」

那站在中間的昊天,說道:「巫族祖巫,隨天地演化而生,而天地成型之後仍與天地有著斬不斷的聯繫,已是幾近不死不滅的存在。即便是強如天庭東皇、帝俊,也不敢輕易對他們出手。且今天之事可不簡單,在暗處尚不知有多少人盯著這裡呢。那冥河神通之大,也遠非現在所看到的這般。」

他說到這裡,眼中神光突然爆漲,三尺金光在虛空中隱現。在他的眼中,奢比神通覆蓋著的那一方天地無比清晰的呈現在他眼中。只見那滔滔天河,一個轉折便向那血河纏了上去,圍著血河轉了圈這後,便突然向九天之上的濃重黑云席捲而去。

河水滔滔,如天傾。橫亙在這九天之上,有著一種席捲洪荒之勢。

銀光浪花,衝入黑云。驚起陣陣今人心顫的嘶吼,若沉封無數年的凶獸自無盡黑暗中歸來。恐怖的氣息激盪著,無邊的威壓瀰散於這極西之地。

那一方空間,激烈的晃動著,顫出絲絲烈紋。血河卻突然一卷,將北靈所化蝴蝶淹沒,隨即便又在虛空一扭,竟是化為一道血絲鑽入虛空消失不見。

而就在那血河化為血屍的瞬間,無數屍體自血河之中掉了出來,紛亂如雨落。落於地上,四肢著地,仰天嘶吼,剎那間,這一方空間便如人間地獄一般。

那詭異的微風在天河衝入云層中之時,便已經消失了。黑云之中,天河若隱若現,仿如一條銀龍在掙扎翻騰。

「人類,今天便是你神魂俱滅之時。」

奢比冰冷的聲音自云層之中傳來,卻未聽到南落的回答,唯有那滔滔水勢不絕於耳。

大地之上,那些血屍都是被血河裹挾而來的生靈,此時看上去法力不但絲毫未減,更多了股煞氣。只是神智早已不在了,許多血屍向玄冥撲去,還沒有靠近,便已經化為一座座冰雕。玄冥連看都未看一眼,只是抬頭看著天空,在她站立的那三尺見方空間內,不知何時已經飄起了雪花。

雪花盈盈,安靜的飄落。

那雪花自漆黑的虛空中飄了出來,落於地上便消失不見。而許多血屍只要一靠近於她,便趴在地上僵硬不動了。而後面的只要一觸及到那前面的血屍,也立即被冰得僵硬。不一會兒,竟是有一圈的血屍伏於玄冥周圍。而她本人則在雪花之中,抬頭看天人,盈盈雪花之中,她的臉色冷寞,不帶一絲感情,絕美容顏如寒冰。

更多的血屍則是一落在大地上,便咆哮嘶吼著朝四周擴散開來。

突然,天空中濃重厚云,崩出一個缺口,一道流光自云中飛出。微微一顫,便要遁入虛空離去。卻有一支漆黑的筆,不只何是出現在九天之上。

只見那輪迴筆輕輕的一點,整片虛空中,便出現了一個虛幻的牢將那道流光困住了。

牢籠仿似那輪迴筆在虛空畫出的,不真不實。那流光一落入其中便自化為一柄劍,朝那牢籠黑鐵般的框架斬去。

「茲茲……」

無數的黑色電芒自那牢籠上竄起,擊在那柄三尺長劍上。只聽那劍身上傳出一悶享,隨即便自從從虛空中跌出一個人來。

三百里之外的山頂上,昊天眼睛一眯,有些感慨的說道:「他受傷了,應該很重。」接著又說道:「被帝江的地獄牢籠困住的人,在這世間還沒有一個走脫過的。」

昊天話才落,九天之上突然飄出一聲輕笑聲,接著又聽到:「真是笨,又被人暗算了。」這聲音宛如清鈴,悅耳輕快,讓人一聽之下便被感染,不禁心情輕鬆不少。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17
輪迴第一五七章 孟紫衣


聲如鈴音,言語輕鬆。一聽這聲音,便讓人在腦海浮現出一個少女子輕笑調侃的樣子。

天空中黑云隱去,奢比出現在空中,依然臉色呆板,眼中死寂之光如實質。四下的望瞭望,突然朝九天之上的一處虛空擊去。

虛空震盪,如水面一般出現一個大大的漩渦,層層漣漪擴散開來。那被他攻擊的地方卻什麼也沒有,隨即又傳來一聲輕笑,緊接著,九天之上另一處地方隱現出一座雪白懸崖來。

當奢比看到那九天之上,緩緩浮現的一座白霧濛濛的潔白懸崖之時。眼中死寂之光爆漲,身形微微一動,卻又停了下來,冰冷堅硬的說道:「原來是你,你竟真敢現身。」

只見那虛空之中,一座潔白懸崖般的如水中倒影飄浮不定,那潔白的懸崖至少有一半的被白霧籠罩,而再往深處看去,仿若有無窮無盡空間隱於白霧之中。

那潔白的懸崖之上坐著一個紫衣女子,歪著頭靠在一邊的肩上。兩手撐著身後,微向後仰著。一雙穿著金絲紋邊的花鞋的在懸崖之外一晃一晃著,悠閒自得。那雪白懸崖竟是光滑無比,在白霧的籠罩下,似有三個血紅色的玄奧大字銘刻其上。

只聽她輕笑一聲說道:「我為不敢出現,你們巫族、天庭不都是想要逼我出現嗎,現在我在這裡,到要看看你們又能把我怎麼樣。即便是你們十二祖巫齊來,帝俊、太一親至又能奈我何。」

她清脆的聲音,輕鬆的語氣,說的話卻是驚天動地的。天地間最為頂級的存在,在她的話語中卻如那些山間妖王一般,沒有一絲敬畏可言。

她自然便是孟紫衣,南落頭髮有些散亂,手中的青顏劍被緊緊的抓在手上,卻是不停的顫動著。對於孟紫衣的出現,他自是無比的意外。仍記得第一次見她之時,她便是在那山谷之時,由自己以法象天地神通一路扛著出來。後來在自己與那蚊道人爭鬥之時,她突然出現,救了自己一次,便又消失多年。再見之時,卻被那蚊道人追殺了億萬里,險些便要失去性命。

最讓南落記憶深刻的便她那一笑之下,彎如月牙兒的眼睛。讓人情不自禁的也被感染,心情莫名之下也輕鬆起來。仍記得,當時在落靈山中之時,她一條手臂漆黑,肩頭傷頭不停的滲著腥臭的黑血,但是當看到南落之時,笑容仍然不曾改變過,一笑之下,眼兒彎彎。

他未曾想,當這將自己從太陰碑中解救出來的孟紫衣再出現之時,口氣竟是如此之大。前面離開那「千回百轉無劫山」就是為了躲避天地間的大神通者,現在卻說著十二祖巫齊來,帝俊、太一親至又能奈我何的話。看著她那淺笑之下的漫不經心,身陷牢籠之中的困頓竟是莫名的輕鬆了不少。

那輪迴筆又再次消失了,似乎對於這座畫出來的牢籠極有信心,根本就不擔心南落逃走。

就在孟紫衣輕笑著說完那番話時,奢比氣勢爆漲,死寂之氣沖上云宵,結成一片灰云。還未等他出手,便看到一支漆黑的筆出現在了孟紫衣所在那處虛空上方。

筆走龍蛇,在虛空中畫出一柄黑刀。緊接著,那輪迴筆卻是與那黑刀融為一體,直朝孟紫衣劈去。虛空安靜,沒有絲毫驚天動地之勢,如刀在水面輕劃而過。

刀勢飄忽詭異,無跡可尋。孟紫衣卻朝南落看來,輕笑著,眼兒彎彎,似在說你又被人暗算了,笨死了。

南落大驚,脫口喊道:「小心,那輪迴筆危險。」

他話才起,融合了輪迴筆的黑刀已經落到了孟紫衣的身上,當話落之時,黑刀已經一穿而過。似是收勢不住,一刀劈在了遠處雪山之上。無聲無自息之下,那雪山便已經被劈成了兩半。或許多年之後,在某一陣暴雨狂風之下,便會轟然崩蹋。

奢比動了,一步跨出,便已經到了孟紫衣身前。拳如山嶽,可開山裂地。帶著死邊的死寂氣息朝孟紫衣擊去,孟紫衣卻只是清脆的笑道:「這如何能何得到我。」便自看也再未看奢比一眼,便伸出那潔白小手,在虛空一抹,便已經消失了。

突然,南落身體一寒,抬頭看去,只見朵朵雪花自高空中飄落。而就在身邊不遠的虛空中,一抹紫衣自虛空中隱去。

九天之外的高空中,虛空浮動,一座潔白的懸崖再次顯現出來。孟紫衣依然坐在雪白崖壁邊緣,只是卻有些氣鼓鼓的,嘴巴微厥著看向那九天飄落的雪花。

只聽她突然對著九天之上說道:「真是討厭……」隨即又對著南落笑眯眯的說道:「要不是那個冰女人,我就已經把你救出來。」此時她仍是九天飄落的雪花籠罩之中。南落一聽之下,便以為她是對於玄冥的雪花忌憚了,連忙提醒說那雪花要落到你身上了。

孟紫衣笑道:「沒關係,我現在這個樣子,他們根本就攻擊不到我。只有在我救你的時候,才能有機會追逐而來傷到我。可惜,那個冰女人竟然知道這此。」

南落聽她這麼一說,這才知道,原來她並非是懼於那玄冥,而是因為救自己的那一瞬間才會被受到攻擊。現在的她就如是在另一位面,超然於天地之外,像是與這天地根本就沒有接觸點一般。

他記得那年她在落靈山中佈法陣,勾通「千回百轉無劫山」之時便說過,許多人都在找她,而且已經知道了她。並說什麼天地輪迴已經亂了,那現在她突然出現又是因為什麼呢。

「救自己?」南落浮現這個想法之時,初時還未在意,但是當這想法在腦海中一回轉之後,便大驚!心中巨震,暗忖道:「若是真是為了救自己,那自己會陷入如這般險地難道是有人算計結果?」

「難道一切都是為了引著她來,一切都是為了她?」想到這裡,容不得再將一切都理順,張口便喊道說讓孟紫衣快走,並將自己的猜測快速的說了出來。

南落大聲的喊著,卻聽那孟紫衣晃動著金絲邊花鞋,輕笑道:「你才知道啊,真是笨啊。」說到這裡,卻突然臉色一變,抬頭向一邊虛空看去,只見輪迴筆不知何時已經在這方圓千里之內畫下了一個圈。圈黑如墨,才一成型,便像是將這萬里空間自天地間給獨立出來。

孟紫衣才一看到那黑圈成型,便已經快速的拍了一下身下的雪白懸崖,瞬間隱去。南落緊緊的看著,在他此時看來,這三個祖巫只怕都是在等著孟紫衣的出現。既然她已經出現了,肯定不會再讓她輕易的脫身了。

就在這時,九天之上,千回百轉無劫山突然浮現了出來,所在位置便是那黑圈的邊緣,南落看的出來,她是要遁走,卻沒能走的了。

南落心中驀然一驚,心道:「巫族專為引她出來,這個陣式只怕是早就已經布下了的了……」未等他心思落下,耳中便已經想起一道冰冷堅硬的聲音:「風……來……」

狂風乍起,凜冽嘶吼。

「雨來……」

大雨傾瀉而下,滴滴如山重,點點可奪魂。

奢比之前的神通法術才只是微風,就已讓南落差一點在不知不覺當中喪了性命。這次卻是狂風嘶吼,雖然少了幾分出奇不意和無聲無息的詭異,但是威力卻平添幾倍。

南落早在奢比的聲音起時,便已經劍化銀河,將自己融入其中。雖是如此,卻只是將自己保護著,絲毫沒有衝出的舉動,彷彿已經認命般的呆在了牢籠之中。

這是他第二次被關在牢籠之中,第三次被困。第一次在蒼蟒崖寧願死,也不想失去自由,也不願那般的活著。第二次被困著寧願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捨棄一半的魂魄。可是這第三次,卻安靜的異常。

狂風嘶吼,滴滴重如山的雨水,片片可將人靈魂都冰住的雪花卻靜寂的飛舞著,絲毫不受那雨和風的影響。九天之外,漆黑的輪迴筆在虛空中畫下一道道玄詭莫測的符文,才一成型,便隱入虛空之中。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18
輪迴第一五八章 都天神煞


一聲「風來」,便有將人肉身銷融的風生出。那風非是一般的風,乃是九天巽風,可化萬物生靈為塵埃。一聲「雨來」,便是瓢潑大雨。那雨也非等閒之雨水,乃是存在於天地間的水之精華。每一滴都重如山嶽,沾之則肉身湮滅,神傷魂亂。這才是洪荒中盛名卓著的『呼風喚雨』之術,這名頭在洪荒中極響亮,但是真正見過的卻沒有幾個,許多人都只是依那名而按自己的理解創的法術罷了。

南落曾在陽平氏族內見那個元吉道人使出過一半的呼風喚雨之術,那聲威和壓迫比之現在的奢比所使的差之何止千里。南落並不知道這便是『呼風喚雨』之術,他現在只知道孟紫衣危險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危險。三位祖巫合力施法的威力竟是不知翻漲了幾倍,若說之前他還與天地有感應的話,那現在就連天地都已經分不清楚了。

只見四周無盡的黑暗,黑暗之中狂風嘶吼,大雨瓢潑,其中又夾雜著盈盈雪花飛舞。

那風、那雨、那雪,不知來自何處,也不知終於哪方。彷彿這一方空間已經自成天地,風、雨、雪是在無盡的輪迴著,不分天地,不顯日夜星辰,更沒有陰陽四季。連時間都似已經錯亂,空間更若脫離到了大千世界之外。

青顏劍化一道銀色浪花,在那帝江所畫的地獄牢籠之中飄浮著,翻轉之下,在那狂風、大雨、雪花中竟似安然無恙。翻轉中似有一種莫名的韻律,慢慢的與這片被三位祖巫顛倒錯亂的空間相合。

這一方空間在昊天等人眼中看來便是如一黑色的氣團一般,裡面的一切都已經看不清楚了,唯能感覺到那一方空間的崩亂和恐怖。他們臉色凝重的看著,其中有人何說道:「那難道就是號稱即便天地崩蹋也能安然避之的無劫山嗎?

昊天微微點了點頭,又說道:」天地崩蹋也能安然避之,這一點雖然誇張了許多,但是也可這麼說。因為沒有人願意會去證實,所以能不能安然避之便說不清楚,但在正常情況下,肯定是沒有人能傷害到那無劫山半分的。」

「那現在?」身後別一人又問道。

昊天微微眯了眯眼睛,聲音有眼飄渺的說道:「現在卻不同,一切都已經不同了,天地已經不再是那個天地了。天地輪迴已經亂,或者說是被天地間的大神通者分別掌控了一部分。」

「那她?」

「她就無劫山的掌控者。」

就在他們說到這裡之時,自那片祖巫三人連手封禁的空間中傳來孟紫衣清脆中帶著慍怒的聲音:「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將無劫山煉化掌控嗎?別以為你們隨天地而生,掌握了一部分天地法則,就真的能夠成為天地的主宰,若是真有一天將無劫山掌控,便是你們巫族在天地間消亡之時,在天地輪迴面前,一切生靈都將湮滅。」

沒有聽到祖巫的回答,只有無邊的恐怖氣息威凜天下。此處在戰鬥影響著方圓數萬里的天氣。靈氣混亂,莫名的心悸自那些潛修的人心中升起,竟有許多人因此心神不穩,落下神傷。

這比之當年南落在陽平氏族內,感應到億萬里外不周山上的三族大戰雖然要差上一些,但是在這方圓萬里之內卻影響極大。巫族祖巫的神通彷彿能侵入心靈,那種恐怖的氣息滲透到了天地之中,似有攝魂奪魄之能。

三百里外的那山頂上,那六人都算的上是人類中法力高深的人了。但是就這麼遠遠的看著,卻是除了昊天之外,個個臉色難看。其中便有人說道:「這巫族祖巫果真厲害,幾位祖巫合力之下,實力竟然如此的強,當年東皇太一以一人之力戰四位祖巫,由此便可知聖道之中乾坤莫測啊。」

昊天卻是嘆了嘆氣,說道:「巫族與天地間許多生靈確實都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但是優勢能否保持下去卻還得靠自身了。或許我們人類現在還弱小,在他們面前不堪一擊,但是千萬年後呢,千萬年後,我們再來看今時今日的天地主宰是否還高高在上。只是,有許多人注定要在這千萬之中隕落、消亡。」

「你是說南落嗎?」

昊天沒有回答,卻在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巫族祖巫能與天地相通,有一套陣法名都天神煞,此陣唯有巫族祖巫能布出,陣成之時,自成天地,便是那東皇帝俊也難以奈何。而現在他們三人布的便是都天神煞陣,雖然只是三人,但也已自成天地,想要再從中脫身已是千難萬難了。」

沉寂,除了自那三百里之外傳來的強烈氣浪嘶吼聲之外,便是一片沉寂。昊天雖然沒有明說南落會怎麼樣,卻表達出了那種意思。對於所有的人類來說,能達到南落這種高度而又隕落了,便是一種損失。而他們將要在這裡看著這麼一位人族強者隕落,卻無法做什麼。

就在這時,九天之上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縫,裂縫之中有血光隱現。一股血腥煞氣自裂縫中瀰散出來,那灰暗的天空似是承受不入住這股煞氣,頃刻崩蹋。滔天的血水傾覆而下,直衝那三位祖巫以都天神煞陣構建的那一方天地。

天裂,血河傾覆大地。無數的人類看到這一幕之後,立即祭拜天地,祈禱著自己部族的平安。而那此山中的潛修者們自然這是大神通者在鬥法,在心中閃電般回想著天地間的名人,卻沒有一個符合這形象。一出場便是滔天血浪,這股血腥殺戮氣勢,更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稍微離得近一點的人,拔身便向遠處飛遁而走,唯恐避之不及。

但有也許多人一看到那自九天之上衝卷則下的血浪之時,便立即大聲說道:「血河、魔蝶,是那條能吞噬萬物生靈的血河。」

血水傾覆而下,這威勢比之被輪迴筆牽制之時強得太多了。若說之前叫血河的話,那現在應該叫血海了。只一眨眼之間,便已經將一方天地給淹沒了。

剛剛還散發著排山倒海般的恐怖氣息的那方天地,現在卻已經被血海給吞沒了。只見血浪翻捲,濤聲如魔吼。血河之中似有無盡的魔物在游弋著。

「那是……那是之前的血河。」

三百多里之外的昊天六人,早已經退到了千里之外。其有人看到那驚天血海,不禁驚訝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沒錯,這才是那冥河應有的威勢。"昊天目光宛若實質,盯著那血河快速的說道。

「那血河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似乎還在巫族祖巫之上。」有人驚疑問道。

「據傳言,天地間有一陰陽交匯之處形成一條血河,玄乎詭異,彙集著天地間至陰至邪之力。無數生靈都會受到莫名的牽引,投入到那血河之中,成為血河中獨有一種魔物。久而久之,亦能化形而出,且神通詭異。一旦化形便可不入輪迴,不受天地間冥冥中大道約束。但卻有一點約束著,便是不可久離血河,否則神通大減,若不能在一定的時間內回去的話,便會神魂俱滅,消失於天地間。」

昊天說到這裡,那血河卻突然有了變化,只見一隻血紅的蝴蝶身那血浪中飛出,在血海上空輕輕一拍雙翅便化為一個血衣女子,容顏雖是絕美,但是那一聲嗜血煞氣卻讓人不敢仔細看。

她一化為人身,血海中便有無數魔物鼓蕩著血浪,發出陣陣嘶吼咆哮。

「吼…吼……」

只聽她突然開口念道:「迷失的靈魂,歸來吧……」

這話音有著無盡的魔力,緩緩飄散開來,卻傳的極遠。剎那間,無數的生靈朝那血河湧去。之前那些四散開來的血屍,在聲音響起之時,無論是在爭鬥還是在做什麼,立即轉身朝血海飛奔而去。

若是有人從九天之向下看的話,便會發現,以血海為中心,有著無盡生靈朝血海飛遁而去。

如朝聖,又若去拜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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