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紀元 作者:親吻指尖(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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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9981 2012-2-27 17:29:5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0 192505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7:56
陽平氏第五十章 吞天蛤蟆


天地廣闊無邊,環境自也是千差萬別。

那五年的時候對於南落來說是見過無數的山川、河流,但是對於整個天地來說,他行走的路線就是大地一線而已。比如此時他所在的這座山就是聞所未聞,自然就更談不上見了。

夕陽緋紅,點染雪山。

雪花自山頂上空憑空而現,將整個山頂籠罩,卻又在山腰處憑空消失。彷彿這片空間已經自成一個輪迴空間,獨立於世間之外。

站立在冰宮一側山崖邊的粉裙女子宛若超脫世間之外的精靈。南落緩緩走過去,就站在她身後,一時之間竟開不了口。

過了一會兒,她側過頭來微抬著下巴,嘴角帶著淡淡的嘲諷意味的笑容,眼神冷傲的看著南落:「你被人搶了東西就是想用這樣子的方法拿回去嗎?」

南落不禁將眼神移開,心中想著,要不是你法力太高的話,還用得著這樣嗎,還會被你搶了東西去嗎?

「本宮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要不要我壓製法力到你同等境界打一場,你若贏了,就讓你把劍好鏡子拿回去。」南落耳中一傳來這話,想也沒想、看也沒看的,立即快速的回答到:「好!」

可是當南落看到粉裙女子臉上笑容是,心中的興奮立即沉寂。因為他看到的卻是嘲諷意味更濃的笑容。

「本宮為什麼要這樣,難道就為了證明本宮在同等法力下依然能打贏你嗎?可笑。」她看著背著手,看著一望無際的天地。雪花落在她的身上時猶如落進了水不,無聲的消失著。

南落無話可說,竟然連憤怒都無法生出,只是在心中想著,回去之後一定加倍修練,決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天色漸漸暗淡,她就那樣安靜的站在那裡,絲毫沒有離開或者進到冰宮中去的意思。難道她從來都是這樣子的嗎?南落暗自猜測,不過這也正好,如果她要進那玄冥宮中去或離開的話,南落還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這樣子跟下去了。

她彷彿已經將南落忘記了,只是自顧自的靜靜的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唯有偶爾飄動的粉紅衣裙讓她顯得更孤傲不群。似要站成永恆。

天色逐漸漸暗淡,雪花依舊無聲無息的飄落,不急不徐,彷彿不知疲倦,沒有終時。

突然,南落眼中出現了一張吞天巨口,似要將這山峰給一口吞下去。巨口如來自幽冥,通往無盡的深淵。一股強烈的吞吸之力將南落裹纏著。

這巨口來得無聲無息,南落直到那吞吸之力裹纏著身體時,才驀然驚醒。體內法力瘋狂運轉,法象天力神通瞬間使出。可是他的身體仍然在快速的滑行著。根本就無法抵擋這來自巨口的吞吸之力。

南落心中除了一開始的大驚之外,此時已經無法再有任何思想,只得瘋狂的運轉法力,推動神通,一心抵擋這股力量。

一團黃霧在南落身周浮現,他的身形稍微緩了緩。

這黃霧正是南落操控的土行靈氣,自五年前得孔宣的五行玉簡直到現在,在他自己看來對於土行算是略有些心得,悟得一絲土行的厚重如山。若是由孔宣這種對五行大道已經融合的人使來,一道黃光下去,自然便是山蹦地裂。

可南落卻無法做到,雖然領悟了一些厚重如山的意境,但是仍然無法在股吞天的吸力下立住腳。

此時南落的身軀已經漲大到了數倍,身周黃霧纏繞。而那黃霧也不斷伴隨著漫天狂舞的雪花一起被捲進那巨口。腳下不斷的向山崖那裡的巨口方向滑行,卻是仍然牢牢的粘著地面的。

縷縷黃霧從腳下冒起,融入到南落周身的黃霧中去,可是卻根本無法趕上被那巨口吞吸的速度。越來越稀薄,黃霧越來越淡,體內法力因為使用法象天地而快速的消耗著。當他本能的使出天噬天地之法吞噬天地元氣之時,卻發現這一處空間的天地元氣極為稀薄,仿若真空。

南落瞬間明白這是被那張巨口給吞吸了,而天地元氣的流動根本就無法趕上那巨口的吞吸速度。

呼,南落離地飛起,宛若落在漩渦急流中的樹葉,翻滾著向那巨口飛去。

此時南落心中卻是一片空寂,心神已經進入空明當中,沉入到了靜誦《黃庭》經的那種狀態中去了。剎那間,巨口吞噬引起的狂風呼嘯聲,雪花凌亂的飛舞景象瞬間消失。在他眼中出現了五種色彩組成的天地,赤紅、土黃、嫩綠、亮白、深黑五種顏色織在一起,彼此形成一條條玄奧的線條,卻又相互糾纏著,形成一道燦爛河流。

一張大如山嶽巨口,彷彿是自異域虛空而來,不見其身體,唯有一張巨口如深淵,吞噬山河。漫天風雪向巨口湧去,風雪中南落的巨大的身體也已經滑落到那如深淵的巨口邊緣。

在這漫天風雪和那吞噬天地的威勢下,粉裙女子靜立不動,裙袂飄飄,她的神情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即使是看到這吞天噬地的巨口時也是微抬著下巴,以一種傲然的眼神看著,就像是看一個小丑在自己面前自以為是蹦跶著。

她嘴角依然含著淡淡的笑意,嘲諷意味十足,眼神冷傲,俯視著眼前的一切。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出出現一道恢宏的聲音,彷彿自虛空中滲出,憑空而生,飄飄渺渺。虛空莫名的震動,這聲音如大道之言語,玄妙之處若能勾通天地,每一個音節都讓虛空為之一顫。

粉裙女子微微有些意外,在她眼中,只見南落那身體在落入巨口中的那一刻,突然慢慢的虛化,如煙霧般慢慢的消失於在凌亂風雪中。

南落感覺自己像是一條逆流而上的魚,在那五色在河流中奮力游著,而這五彩的流卻是滔滔不絕的向那張巨口中奔騰而去。

他心中空明,神念激盪著天地五行,若是有人能夠看到這一切的話,就會發現他每前進一步都是延著五彩中的土黃色逆行而上。

天地無言,卻時時都激盪著大道的言語。莫名的,南落突然覺得自己跟那黃色光流越來越契合,彷彿自己身體真真切切的化為了虛無,那黃色水流從自己身體中流淌而過。

空空寂寂,恍恍惚惚,不知過了多久。

南落突然覺得身上壓力一輕,那股漩渦的吞噬之力瞬間消失,他從那種恍恍然的感覺中跌了出來。

一團黃云在千米之外的高空中憑空而生,黃云上青影一閃,南落的身形便顯現出來,他腳踩在黃云上,如踩大地,仿若已經跟黃云融為一體。

南落臉色平靜,心神似乎還沉浸在那種浩瀚大道的蒼茫之中。瞳孔之中卻似乎有一盞燈焰慢慢的浮現,天視眼下,瞬間便將那巨口原身看得清清楚楚。一隻銀灰色蛤蟆,大如山嶽,正趴在對面一座稍矮一些的山峰上張著那有吞天之勢的巨嘴,瘋狂的吞吸著一切。

粉裙女子靜若山嶽,任由那吞噬之威不斷的加強。南落暗暗心驚,心想著若是這個時候自己再陷入其中的話,只怕還真逃不出來了。

他看不出這粉裙少女施了什麼術,又使用了哪般神通。但可以看得出,那銀灰色的蛤蟆本是針對著粉裙少女而來的,自己剛剛也只不過是在邊緣掙扎而已。

一道紅影從巨口中席捲而出,快如紅色閃電,彷彿穿越虛空,忽視距離。這一幕南落突然想起當年去玉虛宮的路上的那隻巨獸,也是以同樣的方式偷襲。只是這只銀灰巨蛤的威勢更盛數倍,速度更是快得連今時今日的天視眼也只是看到紅光一閃後便已經縮回。

南落心頭大駭,想著若是自己在這樣的攻擊面前只怕一個不留神便連遁走的反應都沒有。定神向那粉裙女子所站的在方看去,只見空空如也,唯有雪花凌亂飛舞,狂風呼嘯。

被吞了嗎?不可能。南落看著那已經閉合了的巨口瞬間否定了。

瞳孔中火光跳動,舉目四望,除了已經暗淡下來的天色,便只有那已經重歸寧靜的雪花仍在靜靜的飄落。

「玄冥,你奪我洞府,滅我子孫,今天老祖我要為他們報仇,你給我出來……出來…出來…來…來……」那銀灰蛤蟆趴在山頭上,朝虛空中吼著,一圈圈的音波如海浪般在虛空中洶湧翻騰。

在那銀灰巨蛤張開巨口的瞬間,南落便感覺不妙,身形瞬間隱去,就在他身形隱沒虛空的瞬間,那股如海浪般的無形巨浪已經將這處空間淹沒,虛空竟像是要坍塌了般。天空中無數云朵在這聲浪翻湧而過時瞬間湮沒於無形。

千米之外,南落再次現出身形,只見他髮絲散亂,那根他自己煉製用來束髮的金黃滕條已經碎成了粉末在虛空中飄散。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7:56
陽平氏第五十一章 妖月照青顏 天外飛仙


南落心中駭然,他自是不知道,這頭趴在山峰頂上蠻橫四顧,吞吐天地的蛤蟆乃是天地演化以來的第一隻蛤蟆,自號吞天大聖,生來便有兩般神通,其中一種神通跟巫族的吞噬天地頗為相似。能吞吸天地間的一切生靈,並且其體內自成世界,無論是什麼生靈被吞吸進了他體內,法力、元靈都會被封印,不出一時三刻便化成一團靈氣。

這吞天大聖還有一種神通便是音波,此音波看似無形無象,卻是有震懾靈魂、湮滅虛空的能力。

聽到這吞天大聖的怒吼,南落心中不禁想到,感情這冰宮,這山頭也是搶來的啊!

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這一方天地在音波過後,一時間竟然靜寂無比。彷彿就在剛剛那瞬間,天地間的聲音已經徹底的消失。南落心下暗忖,難道自己聽力被剛剛那下音波震傷了,可是自己第一時間便已經封住了耳識的啊?

突然,一道光華自萬丈高空中探照而下,光華清亮如銀霜,照在那吞天大聖銀灰外皮上只是一圈深一點的光韻。南落猛的抬頭看去,他感應到了那懸於萬丈高空散發著光芒的竟然是妖月鏡。

只在南落心思轉動的瞬間,妖月鏡中探照而下的光華無聲的散溢開來,那妖月鏡竟然化為一輪嬌小圓月,揮灑著清輝。那吞天大聖和所在的整座山峰被月光籠罩著。清晰無比,仿若白晝。

「她這是怎麼做到的,我的心神印記明明還在,她並未抹去,怎麼也能御使妖月鏡?」南落看著那空中那比之月亮嬌小了少許,卻同樣揮灑著清冷銀輝妖月鏡疑惑的想著。

就在妖月竟幻化成月亮後,突然,一片片雪花在月光中出現,順著月光飄灑而下。飄渺夢幻,玄妙冷豔,仿若那鏡光籠罩的空間已經超脫於這大千世界之外。靜謐美麗的畫面中卻又似乎蘊含著無盡的危險。

南落體會過那種被雪花瞬間冰凍僵硬的感覺,遠遠的,他能感覺到這雪花中的那份沉寂到骨子裡的冰寒。那巨蛙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猛然張開那能吞山般的巨口。

只見到片片下落的雪花在清亮的月光之中突然間或潰散、或消逝、或倒捲而回城。明明有大動作,卻是無聲無息。南落不禁眼睛微眯,心中想到,這定然是之前那種音波了。只是這次卻不知為何沒有在整遍空間之中響徹。而似乎被控制、限制在那月光之中。南落不知道是被那月光所限制了,還是那巨蛙自己控制著的。

無聲音波順著月光一路逆襲而上,直衝萬丈高空外的妖月鏡所幻化的嬌月,月光中的雪花無聲的消散。一道紅影從巨蛙嘴裡席捲而出,伴隨著音波,直向萬丈高空外的嬌月捲去。

萬丈距離也不過是一念間的時間,可在南落的感覺中卻似乎極為的緩慢。天地靜寂,一輪嬌月獨掛萬丈高空,月光凝聚將一座山峰籠罩,山峰上臥著一隻將整個山峰頂都覆蓋著的銀灰蛤蟆,他仰天巨吼,腥紅的舌頭化為一道紅影向那嬌月探卷而去。

驀地,那消逝不見蹤影的粉裙女子突然出現在月光中,她手握已經出鞘的青顏劍,周身裹著無數雪花。粉紅的衣裙,高挽的黑髮,冷傲的眼神,嘴角那一絲高傲的笑意,在月光中,在南落的天視眼下纖毫畢現。

她在月光飄雪中倒刺而下,如天外飛仙。劍尖直指月光下的巨蛙,看似乎無比的緩慢,卻只是一瞬間,便已經刺入那狂捲而來的音波中,巨蛙舌所化的紅影也瞬間捲到,只是一輕輕一觸,紅影便如觸電般的迅速縮了回去。

巨蛙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一般,周身顫動。身體卻猛然再漲了幾分,威勢越發的恐怖。站在數千米外的南落心中也不禁想著:「若是自己遇到這樣的大神通之輩,唯有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了。」

就在這時,那粉裙女子手中的青顏劍也同時暴漲起來,化為一柄巨大的寶劍脫手而飛,直扎向下方的巨蛙。劍身在南落眼中幾乎不下於一座小山的高度,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巨蛙似乎感受到了劍身上的散發出來的恐怖凶險,身上銀光一閃,便欲遁走,只見他身體一動,卻像是被月光鎖住了般。巨劍悍然紮下,如扎豆腐一般,巨大劍身瞬間沒入巨蛙那龐大的身軀之中,牢牢的將巨蛙釘在山峰上。

南落目瞪口呆,就這樣死了!看著那仍然張著巨口的巨蛙,心中駭然。剛剛他明明是要遁走的,怎麼最終卻是沒有動呢,是那粉裙女子用了什麼神通嗎,還是因為月光的原因。

看著天空中的名叫玄冥的粉裙女子,只見她將腰間的劍鞘一解,隨手一扔,人便在空中一劃而過,落入到那玄冥冰宮中去了。根本就未曾看過南落一眼,連青顏劍和那妖月鏡都沒有理會,對於剛剛還在她手上發揮著無上威能的靈寶,竟似棄之如稻草。那一份傲然神情,南落無法想像,還有什麼相的人物能入的了她的眼,能讓她的眼神看到你時不再冷傲。

心念一動,青色劍鞘便落入手中。

抬頭望去,那輪妖月鏡所化的嬌小月亮竟然仍然在吸收著天地元氣補充自身,只是清亮光華越來越低迷暗淡了。他心中一動,心念勾通妖月鏡,一會兒後,妖月鏡輕吟一聲便消失在了高空中,手腕一翻,掌心便多了一面鏡子。心中欣喜,仔細感受著這妖月鏡,卻是多一層神秘色彩和陌生感。禁不住再看了看那座冰宮,將妖月鏡塞進懷裡,腳下一動,黃云便落到了巨蛙所以的山峰上。

巨蛙仍然呈仰天怒吼的樣子,但是眼睛卻已經蒙上了死灰色。他的背部被青顏劍所化的巨劍扎得沉凹了下去,那露在外面的劍柄竟然比現在南落整個人還要高得多。

他眼神中閃著熱切的光芒,心中想著,若是自己哪天能夠將青顏劍這般使來,那也就算是在這世界上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了。

以前他只是自己琢磨著怎麼用這妖月鏡和青顏劍,這次那名叫玄冥的粉裙女子的用法,為他打開了一扇御使靈寶方法的窗口,通過這個窗口,發現了窗口之外竟有無限天地。

「原來即使是沒有蘊含大道的先天靈物也是能夠有這般強大的威力,只是這種要使出這般威力來,只怕還是要看什麼人使用了。本身的能力越強,那麼應用這種靈寶時,威力自然能越強,而且似乎還能產生千變萬化的手段,看這威力恐怕不在任何蘊含有大道的先天靈寶之下了。」南落看著巨劍心下想著。

手輕輕的搭在劍柄上,心中神再次感應著劍上的氣息。五年時間裡,日夜以自身靈氣溫養洗練劍身,已經讓南落心神能夠跟青顏劍產生微妙的聯繫,彷彿是自己身體外的一部分,但是又朦朦朧朧不是很直切。

劍光一閃,便已入鞘。微笑著將失而復得的青顏劍翻轉著看了一通後,重新掛回腰間。看著這大有小山的巨蛙屍身,轉身便要離開。

心中卻突然想到乾坤袋的煉製正要可以用上這巨蛙的胃,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劍給扎爛破。

這乾坤袋的煉製之前還是三年前路過一座名叫五莊觀的道觀時,跟裡面的人學的。當時聽到道觀中似乎有人在論道,好奇之下便進去聽了。哪知過後卻得知,每個聽了的人都要去講上一段。當時南落哪裡有什麼可講,可是規矩如此,而且又聽了那麼多人講道,自己不講實在說不過去。無奈只好拿出《黃庭》經讀上一段。

讀完之後,卻是滿堂叫好,頓時,大家便知道那《黃庭》經是好東西。南落暗自後悔自己不該拿出《黃庭》來,細心留意下卻也沒有人有發現哪個有什麼貪婪之念,竟是滿堂道德之士。

一時的興起,再離開時卻是半年之後。在那半年的時間裡,南落卻是聽聞那觀主有一種神通名叫袖裡乾坤術,有融天納海之能,一念間自成小千世界。雖然很想學,但也知道別不可能傳授,便也沒有開口,免得自討沒趣。

不過那半年時間卻是他過的最為安心的半年,每天聽著別人論道,或聽他們講解天地間的隱密之事,若非要回部族的話,南落還真不想離開那裡。煉製乾坤袋的方法也正是這時所學,而且在離開時,道觀的童子還送來一套法袍,讓南落不禁心中感慨萬千。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7:56
陽平氏第五十二章 天地眾生


那煉製乾坤袋之法卻也不複雜,材料到也不難找,但是想要煉製出一個好的乾坤袋卻非常難。那個教南落煉製乾坤袋的人就曾說過,只要是修練到了一定境界的生靈皮都可以,有些能有吞噬神通的大妖胃更是做乾坤袋的極品。當時南落聽得暗暗心驚,想著,自己也算是生靈中的一種,那自己的皮是不是也可以做呢。

若是這為了煉製乾坤袋而去殺別的生靈,取他身上的皮或胃來煉成法寶,這種事南落是做不出來。但是這已經有死了的巨蛙在這裡,卻讓他的心思動了起來。

左思右想,踩在巨蛙那銀灰色的背上,來回走動著。

天色很暗,但是在南落的天視眼中卻是清晰無比的。最終他在巨蛙身上停了下來。眼睛一眯,劍光一閃,身軀猛的暴漲,而他手中的劍竟然也跟著漲大起了。

法象天地!

身漲數倍的南落身上的藏天映月浴風袍卻是散發著柔和清光,隨著身軀而漲大。

一道璀璨劍光在巨蛙背部劃過,一道、兩道……鮮血流淌,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內臟四溢,臭氣薰天,南落卻仿若未聞,他低頭忘我的翻找著,就像一頭野獸正在埋頭啃著屍體。雖然藏天映月浴風袍不會沾上任何的移物,但是他的臉上卻已經沾滿了不少的鮮血。

驀然間,南落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猛然抬起頭來。只見對面那山上,那座玄冥宮一側。那名叫玄冥的粉衣女子正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自己。

她高挽的秀髮,長長的粉裙,嘴角那不屑笑容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濃。似乎在說,這就是你的本性嗎?這就是人類的本性嗎?

南落心中驀然一慌,低頭四顧,但見一片血肉模糊,腥臭瀰漫。頓時感覺那粉裙女子的目光如火焰燒烤著靈魂。腳在虛空中一踩,人便消失,幾座山外的山頭外人影又是一閃,便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蒼穹上,不知道何時已經偷偷的溜出一幾顆星星,他們似乎正將天地間的一切看在眼裡,也包括南落那一翻剝屍行為。

無邊夜空下,那玄冥冰宮俯視著天地,冰宮一側那一個粉裙女子靜靜的站在那裡,傲然獨立。

突然,她身邊青影一閃,現出一個人來,竟然是明明已經離去了的南落。

只見他臉上已經沒有了那種倉皇失措,似乎恢復了以前的淡然和從容。南落朝玄冥深深一躬,轉身便消逝在夜空之中。

天地變遷,日夜更替。

南落已經成為陽平氏名附其實的祭司,沒有任何人會有異議。即使是之前的那三個祭司也是一臉高興,至於心裡是怎麼樣的卻沒有人知道了。

一時之間,氏族內自然是大舉慶祝,南落大致的將自己的經歷講了一下。惹得族人年紀最大的木老感嘆的說到,原來天地這般的大,我們人類卻這般的弱小。

南落將原本已經老腐朽成一堆爛木的屋裡推倒從新建了一座。木屋不大,只有兩個房間和一個接人待物的正堂而已。

就這樣,南落便在陽平氏族內安住了下來,雖然不時的會有以前認識的或不熟悉的人來尋他,卻也從來沒有感到厭煩過。這正是他所要過的日子,平平淡淡,安靜恬淡,不求通天徹地,名揚天下,但求能守著自己在意的人一世平安。

這天,洛水在屋前隨著南落靜坐,突然問道:「舅舅,天下生靈眾多,每一種是不是都是一樣的思想呢,都會像洛水一樣有有阿媽、阿爸、舅舅嗎?」

南落緩緩睜開眼睛,心中不知為何想起了那天那隻吞天巨蛙說的那句:「……你奪我洞府,滅我子孫……」,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或許有吧。」

「那他們也都有族人的嗎?」洛水眨著眼睛追問道。

「嗯!都有的。」

「哦!」

又過一會兒,洛水突然又問道:「他們為什麼要抓舅舅,為什麼要把人類當食物。」

南落不禁摸了摸洛水的後腦,有些異樣的說道:「大概是他們覺得比我們人類高一等吧,所以毫不在意我們的感受。」

洛水歪著頭,看著天空,想了一會兒,脆生生的說道:「要是人類變成了這天下最厲害的生靈就好了,他們就不敢隨便欺負人類了,族人們就能安穩的生活了,就不用總是跪拜那些山中神靈們了。」

南落這次沒有回答,心中卻是想起自己那天在山中將巨蛙屍體劈的四分五裂的情景。不禁內心暗忖,若是人類成為這天下最為強大的生靈,只怕也會像其他的生靈一樣,隨意的傷害著那些比自己弱小的生靈了。也會像他們一樣覺得自己是天下最高等的生靈了。

「這不過是弱肉強食的世界罷了,哪來的安穩生活,……我又何必去想那麼多,別人會怎樣我又怎麼管得了,只管憑自己本心行事和照顧好自己身邊的人就好了。」

想到這裡南落不禁悵然一笑,風輕云淡。這一刻他才算是徹底的解開了那天晚上心結,不再為耿耿於懷。

若在別人看來,那隻過是一個死屍,即使南落不取,不動用他的屍體,也會腐爛掉,或者被別的野獸吃掉。但是在現在的南落看來,是堅決不會再去動用那些生靈的屍身的。這與那些吃腐屍禽獸何異,取他人的屍體滿足自己的需求。

南落不知道在鳳凰山不死宮中,鳳凰就曾說過他跟孔宣有些像。若是論外表,雖然南落長相還算清俊,但是跟孔宣的冷豔一比卻有不少差距。鳳凰說的卻是南落的內心深處跟孔宣一樣的驕傲,但是這他這驕傲卻隱得極深,也不是那種不能容物的驕傲。若要名確的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就是傲骨。

那天用劍劈開巨蛙屍體之時,再看到那玄冥的目光,心中的那絲驕傲便被觸及了。

天空中陽光明媚,照在人身上無比的溫暖。

南落看了看似乎已經陷入幻相沉思的洛水,笑著說道:「洛水,想不想跟舅舅一樣修練啊!」

「想啊!」洛水卻是想也未想的便脆生生的回答著,隨即低聲又說道:「可是,洛水不能修練啊!」

「嗯,不能修練,這不是絕對的,總要試過才知道,舅舅只問你有沒有決心堅持修練,你要知道修練前期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的。」南落微笑著說道。

「洛水不怕,洛水會很努力修練的,以後我也要當祭司,我也要像舅舅一樣騰云駕霧,保護族人。」洛水眨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南落看著她的樣子,不禁笑著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這可是洛水說的,到時候如果不認真修練,舅舅可是會打屁股的。」

洛水認真的點頭應著,眼睛一轉卻又說道:「舅舅,你可不可以也教其他的人修練啊!」

南落微微一愣,笑道:「笑道,當然可以,我可以傳授他們入門築基之法,但是能不能入門卻要看他們自己的了。」

洛水聽了南落的話,高興的大喊著舅舅萬歲之類的話,隨即便說了一聲要去告訴那些人,便蹦跳著跑開了。

時至今日,南落才算是在心中想明白那個叫玄冥的粉衣女子搶了自己的青顏劍,和妖月鏡又棄之如芥草的做法有些明白了。她的冷傲,她的實力,都是她做出這種事的原因。想著她蠻橫的搶過鏡子竟然是想放到宮去當裝飾口,想到她那不屑嘲諷的笑容,南落心中不禁為當時的自己那種緊張心態搖頭苦笑。

自己會跟螞蟻卻搶他們的神器嗎?當然不會,或許在她眼中自己和螞蟻的差別也不甚大。

那才能真正和了大道的人了啊,一切外物在她眼只怕都只是外物,她自信驕傲的是本身的實力,一切外在的東西都看不上眼。

呆呆的出神了一會兒,回過神來的南落不禁啞然失笑,突然想到自己懷裡似乎還有兩顆種子。一顆據說是黃中李,另一顆據說是叫什麼蟠桃。

這兩種果實也是五莊觀中別人送的,南落到沒有吃過。但是聽他們說的那麼的神奇,便向那人要了這兩顆種子,雖然這是不知傳承了多少代的種子,而且種植方式也極為特別,需要每日經靈氣澆灌,並且並不一定就會發芽,但是南落當時還是很欣喜。

種一兩顆果樹,讓後人能吃到。

靜誦《黃庭》經,淡看天地風雲變遷。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7:57
陽平氏第五十三章 部落之間的戰爭


陽平氏族內有祭司,有窮部族和山陰-部族則各有巫師。在各部族之中,祭司一般都是自己部族內土生土長且學得不同尋常本事的人,南落就是這樣的。巫師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學得都是巫族法術,且所有的巫師都人巫通婚後產下的後代。

有窮和山陰兩族在遷徙來到這陽平部附近之前本就世代交好,而且各自的巫師更是熟悉。所以遷徙便也是一同在這裡定下了。他們來這裡已經三年了,對於土生土長於這裡的陽平氏卻也接觸過幾回。發現陽平氏並沒有巫師時心思便動了起來,在他們的人眼中,那些會只會一些祭祀儀式的祭司又有什麼用呢。哪怕是有三個之多,在他們的巫師面前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分別。

這些當然是在南落還沒有回來之前他們從陽平氏族瞭解到的。因南落自回來之後便沒怎麼出過陽平族的寨子,且陽平氏族族長荒原聽過南落講過這天地間的一些事後,便是越發的低調,自然不會對外面的人說自己部族內有一個多麼厲害的祭司了。所以外人對於南落的存在並不清楚。

有窮部族和山陰-部族直到三年後,再也按奈不住對於陽平氏族那肥沃土地和天然地理環境的貪婪悍然發動了戰爭。

說到人族之間的戰爭對於這個天地來說,或許只是小兒科。但是對於有窮、山陰和陽平來說卻是關乎部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有窮和山陰兩族將族內戰士合在一起將近五百人左右,卻是跟陽平氏的總人口差不多了。

有窮和山陰兩族的巫師算是一起長大一起學藝的,感覺深厚,自然這兩族也就關係融恰了。他們此時正坐在那聽著前面的戰報。

「陽平氏族寨子堅固高大,世代在此經營,防禦措施做的極好,三天沒有攻下來也算是正常。」山陰族巫師葬一揮手讓來報告戰況的人退下後,朝坐在另一邊的有窮族巫師年殺說道。

「照這樣說的話,那想要將他們困死在裡面也很難做到了,只怕他們的糧食還沒有耗光,我們自己的就在很吃完了。這仗不能再這拖下去了,得速戰速決。」年殺站起身來,來回走動著說道。

「今天下午過後如果再攻不下來,那我們明天就做一道法,將他們的寨子燒燬,自然就不攻自破了。」葬一端坐不動,眼睛卻微眯著,絲殺氣散溢而出。

「這個自然,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三年前那人!」

「我看這只是我們豈人憂天而已,三年前的那事我也打聽過,聽說是因為有一個道人想在這裡建道場,卻因為觸怒了山中妖王,被逐走了後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那山上的道觀都已經荒廢了。至於那個跟隨著那妖王走的人我們其實不用理會,一個蠢人而已,自以為有些道行,便敢輕身涉險,他只怕現在已經死在了山中。要不然,部族被圍了這麼多天,怎麼會無動於衷呢!而且這三年來,我們也天天讓人在暗中觀察,確實從來沒有人見過那人再出現過。」

「嗯,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這陽平氏族我們那就佔定了,此處風水地理極佳,背靠大山可打獵,有河流經過亦可捕魚,土地肥沃。我們到時候兩族合成一族,就可在此世代繁衍下去,不用再到處遷徙了。」年殺站在房間門口,黑色衣袍在陽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第二天豔陽高照,太陽毒辣,此時正是六七月份,夏天。

陽平氏族世代居住於此,寨子都是砍伐山中大樹搭建而成。不但高大堅固,還建有專門射塔,和許多防禦設施,似乎隨時考慮到會有這麼一天。這也是因為陽平氏族內有一個傳統,無論是哪一個人當了族長,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將寨子檢查修補一翻。

以至於有窮和山陰族的人還沒有靠近便受到了攻擊,三四天下來,不但沒有攻下來,反而死傷了不少的人。

陽平氏族的人躲在寨子裡面看著,他們有些奇怪,往常這個時候對面的那些人都是嗷嗷的向這寨子下衝的,可是今天卻怎麼在遠處生起火來了。而且還是一下子燃起了十三個火堆。

「聽說他們部族裡面有巫師,難道是要做法。」對於巫師的神秘,陽平氏族的人在心中都有著一股懼意。因為他們自己的祭司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所以對於祭司有多大的本事,大家心裡都有一個數。但是對於巫師卻是有著莫名的恐懼感。

不過好在現在他們心中卻是因為有南落的存在,不再像以前那樣一談論到巫師時便有一種驚慌感了。

「我去報告族長,請祭司長老來。」其中一個低聲說道,大步疾奔而去。

沒過一會兒那人便又回來了,身邊卻是跟著三個人,正是以前的三位祭司。守在寨下的眾人一看,心中頓時對於剛剛報信的人大罵。你帶他們三人來有什麼用啊,他們本事我們還不知道嗎?怎麼能抵得了對面的巫師。心中罵歸罵,卻不敢在臉上明確的表現出來。畢竟他們曾做過十多年的祭司的。

不過那那三位已經下台了的祭司似乎看出了他們的想法,笑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剛剛從南落祭司那裡回來,他已經知道的裡的事,叫你們不用擔心,沉著禦敵就行了,對面的巫師若是做法的話,他自然會出手。」

雖然眾人覺得敵人已經在那裡擺開陣式,而自己的祭司卻安坐在部族之中,這事聽著有些彆扭,但是一想起南落那有著騰云駕霧的本事,心中便安下心來。

有人心中想到,不論你們做什麼法術,只要祭司拿手中的神鏡一照,都得回家抱娃去。對於聽說那神鏡名字其實是叫妖月鏡這事,許多人都從來不這麼叫,在他們看來妖月鏡一點氣勢都就沒,那鏡就應該叫神鏡。

「咦,你們看,那兩個穿黑袍的,肯定就是他們的巫師。」躲在寨子柵欄下面的人中,其中一人低聲的說道。

「黑漆漆的一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會的法術肯定也是一些陰險毒辣的法術。你們說,真的不用請祭司來這裡嗎,萬一他們放一個法術出來,祭司在那麼遠,怎麼能反應的過來。」

「應該沒事吧,祭司的神鏡在遠處也能照到的!」

「快看,他們做法了!」其中一人突然大聲的說道。

「做法就這樣子跳啊跳的嗎?樣子難看,沒有祭司神鏡一照的姿態好看。」

「做法肯定就這樣子了,你不記得那年那個元仙師做法也跳了嗎!」

「那元仙師就不要說了,被山裡的妖怪打的只有跑,現在都還不敢回來。膽小鬼一個,枉我那年還想著讓我家那娃子去拜他為師,也幸好沒拜成,要不能,娃子長大了還不都成膽小鬼了。」一個面貌粗豪的人透著寨柵欄看著對面那做法的巫師壓著爽子說道。

「啊,快看,著火了!……」

「著火了,著火了……快,快去請祭司,這是對方的法術。」

不知何時,寨子的柵欄上突然間冒起煙來,緊接著呼呼的火苗便往上竄。

「咦,下雨了!」「你們看,火滅了。」

就在眾人驚慌著要去找他們的祭司南落時,天空中竟然憑空下起雨來,這時依然晴空萬里,天上白雲悠悠,但是這雨就這麼無緣由的下了,剛好將那那寨子上四處竄起的火苗澆滅。

葬一和年殺兩人站在十三個火堆擺出的陣式中,相視一看,彼此心中都是震驚不已。

顯然剛剛那陣雨並不是自然天氣,而他們的火也不是那麼容易熄滅的。

「對方族內有高人。」這是他們瞬間想到的,這種不露面,便能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法術破掉,顯然不是他們可以抵擋的人。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浩然中帶著一絲清冷。

「帶著你們的族人退下去吧,你們的祝融祖巫對我有恩,我不想為難你們,希望你們和你們的部族從此不再以陽平氏族為敵。」這聲音落下後便沉寂了下來。

葬一和年殺臉色難看之極,對方竟然說跟自己的祖巫都認識,若是真的認識還罷。不然,那就是一種赤祼裸的侮辱。在他們的心中,祖巫是最神聖的存在。

葬一看盯著陽平氏族寨門看著,低聲說道:「他會有什麼資格認識我們的祖巫,前段時間接到消息說,照眠大巫要來這邊。到時候我們去請他來這裡一試不就知道這人的話是真是假了嗎?」

年殺陰沉的點了點頭,揮手間便帶著兩族人的退去。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7:57
陽平氏第五十四章 陽平族內論神仙


據傳吃一顆蟠桃便能長生不老,羽化成仙。黃中李與之齊名,同樣有著諸般神奇妙處。對於這種傳言南落此時到是希望是真的,因為他手中的那兩顆不知道是傳承了幾代的蟠桃和黃中李的種子已經發芽了。三年來南落每天都會以靈氣澆灌,卻竟然真的發芽了。

對此他心中自然是欣喜。雖然希望蟠桃和黃中李真如傳說所言那般神妙,但是他的內心深處自是不相信的。若是真的如此,那人人都要去爭相搶奪了,哪還有人原意花幾十上百年的時間修行。

看著已經長出嫩芽的兩顆種子,心中想著:「既然已經發芽,那麼以前的名字就不再怎麼適合了,也當不起那麼大的名頭。以後就叫…桃和李吧!即讓人明了傳承,也是適合這人間了。」

此時南落所住的木屋較之三年前的樣子卻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左側的一顆大樹下多出了十多個石墩,大小不一,形狀顏色也是各不相同。這自然都是那些跟隨他學修行之法的孩童們自己搬來的。

在這些人表達了想跟他修行的意思後,南落自然是同意,每個人便都傳了入門的修行的法門。

那元吉道人根據各人的身體條件來斷定他們的未來修行之路,從而來決定傳不傳法這一點,南落卻是不同。在他看來,這修行一途卻並非由出生父母所給的身體決定的,其中還自身的努力和機緣。

既然想學,我便教你,成與不成卻是要靠你自己了。這是南落心中所想,也是為了給他們一樣機會,或許在他心中便把這些人當做了當年的自己。

誦或聽《黃庭》經不但有開悟靈智的妙用,卻更像是一部記載天地大道的語言的書。

十幾個孩童自得了修行之法後,每天都會來南落屋前聽他誦《黃庭》經。大道玄妙無形無象,卻能讓人感受得到。

鳥棲枝頭,蟬臥葉間,聲若春風拂耳,更似三月花香。

一段經文誦完,南落將後中的經卷放下,微笑的看著眼前的十多位神態各異的孩童們,不禁想起自己同他們一樣大小時,跟隨著祭司長老學習時的情形,一轉眼祭司長老已經逝去十多年,而自己卻也已經接過了他這個教導後輩的位置。

一個看上去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說道:「祭司長老,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南落笑道:「可以啊!小虎,你有什麼問題呢?」

這叫小虎的小男孩看了看身邊的人後說道:「我們…大家都想問長老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成神仙了。」

南落呵呵一笑,說道:「長老不是神仙,長老和你們一樣,都是人。」

「怎麼會呢,長老這麼厲害,不但會飛,連山裡的妖怪都打不贏你,還會讓天下雨,這都成不了神仙嗎?」

南落話音才落,坐在那小虎旁邊的一個男孩便快速的說道。其他人也大聲的附合著。

十多個人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南落,顯然對於南落說自己不是神仙這件事很在意,在他們心中,自己的祭司長老自然是越厲害越好。

南落不禁啞然失笑,笑問道:「那你們覺得神仙是什麼樣的呢?」

「會騰云駕霧的就是神仙.。」

「能不用吃飯的就是神仙。」

「能讓天下雨的就是神仙。」

「打得贏山裡妖怪的就是神仙。」

「長老這樣的就是神仙。」

十多個孩童一時之間各自搶著說道,但是他們說來說去就是這麼幾點,都是從南落身上能看到的。

「哈哈…」南落忍不住笑了起來!

「舅舅,那你說神仙是什麼樣子的呢!」卻是一直坐在旁邊的洛水眨著眼睛問道。其他的人一聽之後便安靜下來,等著南落回答。

南落呵呵一笑,心中卻不禁閃電般劃過自己所認識、見過、聽過的那些人的形象,餐風飲露,騰云駕霧,各種神奇的本事,突然間,他卻發現特點這些自己竟然都有。難道自己是神仙嗎,當然不是了。

一念自此,他卻是眼神從眾人身上滑過,悠悠的說道:「神仙存在於每個人心中……你們心中想得是什麼樣子,便是什麼樣子。」

………………

山陰-部族和有窮部族的圍寨之危已經解了多時,對於南落能夠安坐寨內便能破了對方的法術這事,讓陽平族內大舉慶賀了一番,而且連日來談論的都是南落,所以才會導致那孩子們來問南落是不是成神仙了。

經歷過他族圍困攻打後的陽平氏族防禦越發的嚴了,日夜都有人在箭樓上守著,遠遠的若有大批的人接近立即便能看到。突然,守在箭樓上的石銅看著遠處有五個人向自己部族這裡走來。

待得他們走近了一些時,便看清了其中有兩人便是那日做法的兩個巫師,另外三人一個看上去極為高大手中拿著一根烏黑木杖。

另一個雖然矮了不少,卻極為壯實,身上的肌肉裸露出來的部分鼓得老高,尤其是他手上提著的兩把板斧猙獰恐怖,彷彿擇人而噬的凶獸。

還有一個卻算是正常,只是他那一身灰色的衣服和灰色的頭髮,讓人一看就有一種心裡發毛的感覺。

石銅心中一驚,想到,這三人難道是那兩個巫師請來的幫手,這下如何是好,他們有三個人,祭司長老只是一個人,怎麼鬥得過他們。

情不自禁便吹動了驚報哨聲,心中下意識的想著將部族裡的人都叫出來。他的哨聲才起,卻見到寨門前突然多了一個人。

一襲青衣,腰間一把青鞘長劍,黑色髮絲被束在腦後。

石銅不自禁的低聲驚呼了一聲長老,南落回過頭來朝他微微一笑,說道:「你讓大大都在寨中不要出來,也不要擔心我。」說罷便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寨門外,靜靜的站定下來,等著對面五人。

石銅看不清南落此時的表情,但是剛剛那一個笑容卻讓他心中輕了不少,此時再看著自己長老的背影,心中突然感覺自己長老未必就會輸給他們,即使是他們看上去個個威勢凜凜。

太陽不知不覺已經偏西,將南落的身影拉得老長,此時陽平氏寨子門口已經擠滿了人,但是卻沒有人出來,顯然是那石銅已經將南落的話告訴了大家。不過雖然他們都沒有出來,可每個人手中都拿著武器,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他們五個人,祭司長老只有一個人,能是他們的對手嗎?」陽平氏眾人不知道,也不敢去想,所以他們將手中武器抓的緊緊的,眼睛更是緊緊的盯著已經走近了五人。

「你便是南落!」還未等南落說話,對面一行五人中的那個身量極高,手持一根漆黑木杖的大漢便開口說道。

「我正是南落,陽平氏族祭司,不知幾位來此所謂何事?」南落施了一禮,淡淡的問道。

那身量極高的大漢說道:「我聽聞這裡有同我巫族有舊之人,特來一會。你說你受過祝融祖巫的大恩,現在看到你卻是知道怎麼回事了。想必你就是鳳凰山不死宮孔雀的侍劍童子南落吧!」他的聲音不大,相反還頗為平緩,跟他的身形成反比。

南落竟然在他眼中感覺到了睿智的光芒,心中微微驚訝。沒想到對方竟然只是看了看自己,確定了自己身份後,便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自出了不死宮之後,他便像是跟過去的那個身份徹底的斬斷了,沒想到在如此遙遠的地方竟然會被人認出。

還沒等南落回話,那手提兩把大斧的人便猛地竄了出來,以後手中的猙獰大斧指著南落大喝著:「你便是那個背主忘恩的南落!看我劈下你的頭來。」說罷,大步一跨,手中的猙獰巨斧便已經揚起。他步子跨出時離南落還有數米,落下時卻已經到了南落面前,手中的猙獰巨斧散發著烏光,霸烈的朝南落頭顱劈了下去。

速度之快,仿若穿越空間,氣勢霸烈,竟似有開山之威。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7:57
陽平氏第五十五章 蠻橫無匹


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這種事情南落不是沒有遇到過。但是像這樣連話都不讓人說,便強硬的加了一個罪名到別人頭上,不給人任何解釋機會,即要劈下人頭顱來,這事他還是第一次遇上。

背主忘恩之說更是讓南落莫名其妙。

這人面貌粗獷,臉上線條剛硬,就像他手中兩把大板斧一樣。不發怒已讓人心裡發悚,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頭隨時準備撲擊而出的凶獸。

在外人眼中只看到這人一跨步已經竄到了南落身前,手中的斧頭也同時斬劈了下去。狂霸無匹,強勢野烈。

但是在南落的天視眼中,唯有一條黑線迅捷無匹的當頭劃落下來,一時之間竟感覺這一斧已經將天地給劈開了般。

「不可與這人硬碰。」南落心念一起,便已經化入虛空中之中,卻在同時將腰間的青顏劍拔了出來。

鏘…

一道劍光衝天而起。唯見劍光,卻不見南落身影。

叮……

劍斧相交,只一觸便瞬間分開。並有多大的法力波動,那人卻感覺自己的一斧劈了個空,對於南落的感應卻是已經消失。眼中頓時閃爍著烏光,四下尋找著南落遁身之處。

陽平氏寨門下的眾人心中一緊,在他們眼中只看到自己的祭司在那一斧之下竟如粉末一般瞬間潰散。這心中一緊,手便自然的更加用力的握著手中的武。不過在他們還沒有判斷反應過來的時,南落便又出現在了虛空中,眾人心中頓時一鬆。

南落站在虛空之中面色冷峻,手中青顏斜指地面。

「不知我做了什麼事,竟讓你如此的憎惡。」

那鋼猛大漢手中猙獰板斧一指南落,怒聲說道:「你即是孔雀殿童子,怎麼會在此!」說罷,腳在地上猛的一蹬,虛空一踩,人竟就已經到了南落身前,手中猙獰板斧便已經當頭斬劈而下。

他這一問,南落心中一轉,竟發現自己不好回答。心思電閃而過,那鋼猛大漢的巨爺已經劈到身前,速度之快,絲毫不亞於南落的先天土遁之術。

不過雖然速度差不多,但是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神通法術。那鋼猛大漢一跨步間,威勢凜凜,氣場狂野,大有推山開天之勢。而南落的遁術卻是隱匿藏神,無聲無息。

看到這大漢竟再一次不等自己回答,便又劈斬了下來,心中不禁微怒,想到:「難道我南落還真怕了你不成,如此蠻不講理,便是他日祝融祖巫面前我也能分說。」

一念至此,整個人卻是再次隨著那斬劈下的板斧而如煙霞般的消散了。那大漢在南落消失之後,手中正待再次劈下的巨斧頓時停在了空中,眼中烏黑精光閃動,似乎在尋找著的遁入虛空的南落。就在這時,虛空一晃,一道劍光便刺向了那鋼猛大漢的咽喉。

劍光一線,似將空間刺破,發出吟吟音波。

「刑天,那是先天劍器,不可用身體硬接。」下方那身量極高,穿著一身黑袍的人就在南落劍尖才刺出虛空時便大聲說道。可他才剛出口,南落手中的青顏劍便已經刺到了這名叫刑天的大漢咽喉前了。

叮……那板斧彷彿在那裡等待著般,正好將南落手中劍擋住,另一隻手中的巨斧已經爆烈的朝南落頭上劈斬了下去。同時哈哈大笑道:「夸父,不要以為就你能看出,我刑天怎麼感受不出那是先天劍器。今天我到要收回祝融祖巫傳給他的巫族血脈。」

祖巫在巫族這內是一種神聖的存在,隨天地而出的人物,這名叫刑天之人竟然說要將祖巫祝融給南落的精血給收回,絲毫沒有什麼虔敬畏懼之態。

南落自是知道自己無論是法力還是血脈中蘊含的力量,都無法跟這名叫刑天的大漢相比,自是不能硬碰,所以每次都在他巨爺劈斬而下時化入虛空中遁閃而走。

南落整個人在虛空中如在水中一般,微一晃便已經消失,再出現時,人已經出現在了刑天人的另一邊。

一時間,只見虛空中青影閃爍,一道道劍光璀耀眼,在刑天身周如煙花般綻放、閃爍著。

刑天無法感應到遁入虛空中的南落,可每當劍光臨身時能能將南落的劍擋了下來,瞬間還能劈出一斧,逼得南落不得不遁開。

他反應該之快,就像南落的土遁之術,隨心而起,應心而動。

「只會背後出劍偷襲嗎,果然不愧為背主忘恩之輩。」刑天怒聲的說道。他這話音一落,漫天劍光瞬間消失,整片虛空為之一靜。

突然,陽平氏族寨門前現出一道身影,南落一襲青袍,卓然而立。面色冷峻,手中的青顏劍已然歸鞘。

「你再三說我背主忘恩,此事暫且不論,但卻要讓你知曉,我南落非是可以任人輕易斬殺之輩。」他身音清冷,隱著怒意,本來因祖巫祝融的原因,對於巫族極有好感。所以那天明知那葬一和年殺兩位巫師不會幹休,但仍然讓他們離去。

今天明知他們來者不善,卻也不曾失了禮數,但這個名叫刑天之人卻是一上來就說自己是背主忘恩之人,不容分說便要將自己斬殺,這讓南落如何還能不怒。

一團黃霧驀然在南落身周纏繞,若隱若現,彷彿是從他體內冒出,又像是虛空化生凝聚。他臉色如霜,緩緩將手中的劍拔出,氣勢頓如海潮般節節攀升。

一直站在一邊的那身量極高,穿著一身黑袍,名叫夸父之人看著南落那越來越凝重的氣勢,眼中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心下不禁想到:「這人能成為不死宮孔雀殿童子果然也非凡常之輩,祝融祖巫的那滴精血到也不算浪費了。」就在他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的同時。

南落身形已經動了,一步跨出,整個人卻彷彿已經融入虛空,飄飄渺渺,虛幻仿若煙云要隨風而起,卻給人一種堅定凝實、厚重的矛盾感覺。

他的身形看似融入虛空,卻清晰可以。黃霧湧動,所過之處竟隱現出了一條黃色煙云匯聚而成的河流,河流隱隱有翻騰湧動之象。若隱若現,雖不沒有真正的呈現,卻讓人感覺到一種莫名威壓之勢。

一步一閃,每走一步氣勢便拔高幾分。

突然,南落踏出一步之後,身形一漲。竟是已經將法象天地神通用了出來。

「法象天地,竟是法象天地!」那個同他們一起來的那位灰衣灰髮之人驚訝的說道。

那身量極高,穿著黑袍,名叫夸父的人卻是平靜的回答道:「確實是法象天地,只是跟我們巫族的法象天地不太相同。我們巫族憑體內精血推動玄功,他卻是以法力推動,雖然威力沒有那麼大,但是他卻以道法相合,也算是沒有辱沒祝融祖巫的那滴精血和法象天地這個名字了。」

「我到是覺得他一個異族人,再怎麼融合也無法與我們本族的純正血脈相比。」那灰衣灰髮之人聲音有些異樣的說道。

夸父卻是呵呵一笑,沒有說話,眼中光芒彷彿能看透人心一般。

「哈哈……有些意思。」刑天在大笑一聲之後,身形猛的一晃,便已經漲至數丈之高。氣勢霸烈澎湃。

南落大口一張,天空中風雲湧動,天地元氣瞬間被他吞入體內化為靈氣,身形又是猛得漲到同刑天一樣的高度。他周身黃霧纏繞,就像他已經跟天地融合在了一起。這正是他將自己悟得的一絲土行大道融合到了法象天地之中。

他手中的青顏劍竟然隨著他的身軀一起化成了一把巨劍,劍身雪亮,鋒芒凜冽。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7:58
陽平氏第五十六章 頭顱

法象天地是巫族特有的神通,想要修成這種神通,必定得有祖巫血脈傳承才行。南落雖然也算是傳承到了法象天地這神通,但是威力卻無法跟這巫族正宗的神通相比,所以將自己悟得的一絲土行大道與之融合在這一起。而手中的大劍則因為三年前,那名叫玄冥女子使用過一回,南落自己又日夜溫養琢磨了三年,總算是也能做這一步了。

刑天身高數丈,狂霸無匹。手中巨斧同樣漲大數倍,整個人看上去猶如開天巨人般。

「哈哈…今天我讓你看看真正的巫族法象天地神通。」刑天張開血盆大口,笑聲震懾虛空,嗡嗡作響。

一步踩出,大地震顫……。

南落卻與之不同,凝靜如山嶽,步履過處,竟是塵土不揚,彷彿根本就沒有踩在大地上。

兩者都如撐天巨人,卻顯示著截然不同的兩種氣勢,一個狂霸無匹,氣勢狂野,一個凝穩厚重,靜若山嶽。

「刑天他神通又大漲了啊!」那站在一邊觀看的灰髮灰衣人感嘆的說道。

「是啊,他的神通比之十年前剛得祖巫精血之時自然是又進步了許多,祖巫都曾誇他戰鬥天賦極佳的。」夸父笑道,似乎對於刑天神通大漲這件事極為高興。

「呵呵,那個人類竟然還妄想以他那傳承得我巫族神通皮毛來對抗,真是自找死路。他這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假法象天地,不用一息時間,刑天便能斬下他的頭來。」那灰衣灰髮人悠悠的說道。

「照眠,你心中對這南落只怕是懷有恨意吧!」夸父突然轉過頭來,看著那灰衣灰髮人。

只見灰衣灰髮的照眠笑了笑道:「我恨什麼,我怎麼會對他有恨意的,就算是要恨,也是和刑天一樣,恨他身為孔雀殿童子,卻在他主人危難時候離開,這樣的人誰能不討厭。」

砰……!

卻是在夸父和那照眠說話之間,南落已經和刑天轟然撞擊在了一起,劍斧相交,金鐵交鳴,聲震四野。

一擊之下便已經分開,竟是硬碰硬的打法。

南落竟然在跟刑天這霸烈一斧之下,不落絲毫的下風。只見他身上黃霧越發的濃厚,將他整個人包裹著,那青色法袍已經無法看清了。

「好,哈哈,今天你能接下我刑天三斧,便饒過你這一回。」刑天聲若洪鐘,一時狂霸無雙,宛若天地間就此一人,眼中烏光閃爍,身體更是變成了玄鐵般烏黑之色。

南落的身形在黃霧中若隱若現,無法看清他的臉色,卻只見那黃霧一陣翻騰,以南落為只心的頭頂上空竟形出現了一層薄薄的黃云,跟下方的南落身上的黃霧旋轉著相連著。就像一道黃色龍捲風般猛得向刑天席捲而去。

「好,到還有點看頭,看我巫族戰技開天三十六斧。」

刑天身形再次拔高,手中巨斧籠罩著一層烏光,猛的揚起,當那巨斧舉過頭頂之時,竟已和他人差不多大小。他似乎根本就不曾去管黃霧籠罩著的南落有什麼動作,只是自顧自的蠻橫的朝黃霧中劈斬而去。

「他竟將開天戰技練到這般程度了。」照眠看著刑天那無上威勢,似乎有些震驚的說道。

「呵呵,雖說我們巫族的戰技並不分等級,但是除了祖巫之外,我們族內卻沒有幾個大巫級別的人能戰勝他的開天戰技了。」夸父笑了笑道。

「難道你也不能嗎?」照眠問道,夸父呵呵一笑,卻是沒有回答。

黃色煙云如翻騰的海嘯席捲而去。刑天手中的巨斧帶著凜裂的罡風,所過之處虛空震盪,似乎只是輕輕的動,便要引的空間破碎。

一斧開天,虛空碎裂。

刑天那如小山般的身軀將手中的巨斧狠狠的劈進了黃霧之中,所過之處,黃霧竟然如遇到天敵迅速散去。

「鐺……」

南落手中的巨劍與巨斧撞在了一起,沒有一絲花巧的撞擊在了一起。

「呼……」南落身周的黃霧瞬間崩散,黑髮散亂,腳步一動,迅速退了幾步。腳下大地如蜘蛛網般龜裂開來。他瞳孔中那火焰跳動,大嘴一張,風雲湧動,天地元氣迅速朝了潮湧而去,迅速在的身周又聚起一團黃霧。

陽平氏族寨門下聚集的眾人,目瞪口呆,心中驚懼帶著一絲慌恐。在他們的眼中自己的祭司只怕不是那人的對手了,當看到南落被恐怖的巨人一斧劈的連連後退時,更是個個嚇得連驚呼都忘記了,一時之間唯有粗重的喘息聲。

「哈哈,這一斧算你接住了,再看我這一爺取你頸上頭顱。」

刑天也是大嘴一張,仰天一吸,天空中云朵竟然在他這一吸之下迅速湧入他的口中,這一方空間似乎都在流動著。唯有南落身上的黃霧流轉翻騰,沒有被吸走一絲。吸了一大口天地元氣的刑天氣勢再次攀升,竟似有著無窮無盡的後續之力。

「這就是巫族之人使用的法象天地和吞噬天地兩般神通的真正威力嗎?」南落天視眼下,刑天的身軀已經被天地元氣包裹著,源源不斷的補充到他身體內,支撐著他的法象天地神通的動轉。

他本不是那種會跟人硬碰硬的人,但是被刑天的話激起了心中的那股傲氣,心中便想著要看看這正真的法象天地神通有多大的威力,自己結合了土行大道使出的法象天比之又如何。

這刑天竟似越戰威勢越濃,一股狂霸無匹的氣勢如驚濤駭浪般的向四方潮湧而去。

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穿透虛空而來。

「你們是來找我的嗎?」這聲音竟然在片元氣紛亂的空間中彷彿清晰的傳遞著,讓人感受到一種清冷。

一聽這聲音,南落瞬間想起了一個叫玄冥的粉裙女子。微微側頭向音聲傳來的地方看去,部族側面的一處山崖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粉裙女子。

「她怎麼到這裡來了。」南落心中想著。

「夸父……照眠,參見玄冥祖巫。」夸父和那照眠躬身施禮。施禮完畢之後,夸父卻是朝刑天大聲說道:「刑天,玄冥祖巫面前不得放肆,還不上前拜見。」

「哈哈…刑天見過玄冥祖巫,先等我斬殺這背主忘恩之人,再來施禮。」這刑天竟然只是朝玄冥揚了揚手中的巨斧大聲說道,聲震四方,絲毫沒有對於祖巫的畏懼的敬意。

南落心中驚訝,沒想到這刑天竟然對於他族內的祖巫這般說話。而那夸父卻是臉色大變,刑天性格本就如此,他自是知道,那並非是他不尊敬祖巫,而是他那種蠻橫什麼都不在乎的性格,哪裡會想那麼多,心中是怎麼樣想的就會怎麼說。

夸父正想開口說話,卻發現那站在崖壁上的玄冥已經消失,忙看向刑天時,卻見到那玄冥祖巫已經一掌拍在了刑天的腦口。手腕皓潔,蒙著一層瑩白光。

她那嬌柔身姿在刑天那巨大的身軀前,就像嬰兒在一個巨人面前一樣。可是就她那纖纖皓腕輕輕一拍,刑天的龐大身軀便飛了起來,身休在空中迅速凝出一層白霜,法象天地神通隨之而散。

砰的一身落在地上,竟是一動不動,再也起不來了。

夸父身形一動便出現在了刑天身邊,低頭一看後便立即朝那已經回到崖壁上的玄冥施禮道:「刑天他本性如此,並非故意衝撞祖巫,還請祖巫恕罪。」

遠遠的站在崖壁上卓然而立的玄冥只是靜靜的看著這邊,根本就沒有回話的意思。而夸父似乎對於玄冥的心性非常的瞭解,立即又說道:「帝江祖巫讓我等請祖巫您在霜降之前務必回祖巫殿。」

夸父說完又低頭行禮,再抬頭之時那崖壁上的玄冥卻已經消失。他沒有得到玄冥的回答,卻也不在意,若是玄冥回答了他的話,反而會讓他感到怪異了。

刑天雖然被冰霜冰住了,但是卻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恐怕短時間內無法再跟人動手了。

一切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打斷了,南落早已經收了法象天地神通來到那夸父面前。抬手行了一道禮,說道:「南落身為陽平族的祭司,自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對於這天地之勢一點都清楚,不知能否跟在下說一說,也正好讓在下知道這位朋友怎麼開口就說我南落是背主忘恩之人。」

夸父看著南落,呵呵一笑,正要回答,那照眠卻突然大聲說道:「背主忘恩就是背主忘恩,你這種人當然會將自己做過的事忘一乾二淨,現在卻又來問,不覺和太過虛偽,可笑嗎?」

南落聽了不禁眼睛一眯,眼中光芒如刀般盯著那照眠。

一再被人說背主忘恩,即使是泥人也要發火。

這照眠灰衣灰髮,就邊瞳孔竟然也是灰色,他同樣緊緊盯著南落,似乎跟南落有什麼大仇一般。

南落能感覺到他對於自己的恨意,跟刑天那種有所不同,是那真正發自內心的怨恨。

心中憤怒,微眯著眼,低沉的說道:「這位朋友是否也想斬下我南落項上頭顱。」

絲絲殺氣隨著南落的聲音在夕陽那血色光芒中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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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平氏第五十七章 萬禽朝鳳法會


「取你頭顱我如探囊取物!」照眠灰色瞳孔灰光流轉,同樣殺氣凜然、鋒芒畢露。

南落眼睛眯,有些低沉的說道:「那你動手取個試試」。

照眠眼中厲芒一閃。夸父突然對照眠喝到:「住口,不要再說了,你無非就是因為祖巫精血的事對於他懷恨在心而已,何必再給別人強安上一個罪名,若不是你的慫恿和歪曲,刑天也不會跟他打起來。」

「夸父你說什麼,你竟然這樣說我,你好……很好,你竟然為了一異族人而這樣對待自己的族人。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你是巫族內第一個大巫就有資格管我嗎!若不是他,我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照眠怒憤的吼首,面孔扭曲,就像要擇人而噬一般,「總有一天,我要將他身上那半滴屬於我的精血奪回來。」他說完怨毒的盯了南落一眼轉身便大步離去,那灰衣灰髮在夕陽下飄散著一種陰狠的顏色。

南落突然有一種想要將這人殺死在這裡的衝動,心中遲疑不決間,照眠卻是已經遠去。

夸父同樣看著照眠身影,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回過頭來看到南落眼中的疑問眼神,便呵呵一笑說道:「你不用理會他,他本是祝融祖巫殿中的人,在有資格晉陞為大巫的時候,因為祝融祖巫給了你半滴精血,所以他沒能得到完整的傳承,所以對你懷恨在心罷了。」

南落心中疑惑,禁不住問道:「聽說你們巫族祖巫有十二位,難道別的祖巫就不能幫他晉級嗎?而且祝融祖巫可以在精血恢復之後再給他傳承啊!」

夸父卻是看了看了南落,頗有長者之風的呵呵一笑:「你這是不瞭解我們巫族,雖然是有十二位祖巫,卻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要不然我們三人怎會尋找玄冥祖巫這麼久呢!至於你說等祝融祖巫恢復的事,你是不知道我巫族精血的重要,祖巫給的那滴傳承精血,必須得要一百年才能練出一滴的,祝融祖巫給了你半滴,所以照眠他在傳承之時只得了半滴,而且還少了法象天地和吞噬天地這兩種最主要的神通。」

南落恍然大悟,這才明白那照眠怎麼這麼恨自己了,心中卻突然間想著若是自己遇到照眠那樣的事情會怎麼樣呢,會對別人怨恨嗎?

眼神落在那躺在地上猶自瞪著眼睛的刑天身上,夸父就像能將別的人心事看透一般,說道:「你是不是在疑惑為什麼刑天說你是背主忘恩之輩吧!」

南落看著夸父,突然想起自己當年還年幼之時,仰望著祭司長老時,他也是這樣的眼神,彷彿看透世情,看透人心,睿智卻又毫無壓迫感。

「呵呵,這其中的原因只怕是照眠跟刑天講了你跟那孔宣太子的事,才會讓刑天對於產生憤怒。」夸父看了看照眠離開的路溫和的說道。

「那我跟孔宣太子的事也並沒有什麼不可對人言的啊!怎麼到他嘴裡就變成了背主忘恩之輩了。」南落問道。

「以照眠的性格和心計,他只要將一些事情略說,講一些事情重點說,自然就能讓刑天產生誤會。這點我也是在看到刑天突然動手才猜測到可能是照眠跟他說了什麼,而直到剛才看了他的神情才確定是他的。」

南落自在二十多年前被抓離開部族之後,遇到過許許多多的人,但是眼前這一位卻是讓他感到非常親切的人。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表情眼神,都讓他想到了自己的祭司長老,寬厚帶著一絲看透世情的睿智。

「我自離開不死宮後,便沒有聽到過不死宮的消息,不知道那朝鳳法會最後怎麼樣了。」南落似乎有些有好意思的問道,畢竟做為一殿童子,卻在關鍵時候離開,這怎麼也好像有些說不過去。雖然是孔宣讓他離開的,但是別人卻不會這麼認為。

夸父看著天空,神情有些飄忽,慢慢的說道:「那法會自是如期舉行了,只是這次卻沒有鳳凰講道,而是孔雀殿的孔宣太子大殺四方。」

「怎…怎麼會呢!孔宣太子他怎麼會如此?」南落心中震驚,第一反應竟是不敢相信。在他看來,到那裡來參加法會的都是屬於自己人,即便是殺得幾個人,也不能用大殺四方來形容啊。

「這事確實透著蹊蹺,聽說這次的法會去的人非常多,歷次從來沒有去過的龍宮和麒麟崖都有太子去了。」

「那後來呢,後來怎麼又變成了大殺四方,孔宣太子他應該不會這樣啊!」說到這裡南落自己都有些心虛。這若是別人的話,或許還會考慮後果,但是孔宣即便是會想到後果,只怕也不會在意。

「我那天並沒有去,只是聽聞那次的法會上各方妖王因為各種原因突然鬧了起來,孔宣大怒,揮手間便鎮壓了數位妖王,卻不但沒能將各路妖王-震懾住,反而讓場面更加的紛亂。最終孔宣再次怒而出手,竟將大部分妖王鎮壓到不死宮下去了。其中還包括龍宮和麒麟崖的兩位太子。我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到底是什麼樣的,卻在那一天看到了一片沖而起的五彩光華。」夸父似乎頗為感慨的說著。

他看著看上有些恍惚的南落笑了笑,說道:「我想你那在法會開始之前離開,一定是孔宣讓你離開的,或許他感應到了什麼,若真是這樣的話,他就不應該那樣做了。不過,這到是他的性子,當年鳳凰傲然大戰八方強者,有鳳凰之子之名的孔宣會兒麼做也是正常,更何況他已經練成了先天五行大道,恐怕已經沒有多少人能被他看進眼裡了。」

南落無法想像,一個人竟然將那麼多人都鎮壓了,雖然南落可以猜到這必定借了不死宮那整座山的靈脈之力,但是這件事的後果卻是很嚴重的,更何況裡面還有龍宮和麒麟崖的兩位太子。他不知道到底在法會上發生了什麼讓孔宣一怒出手。但是心中卻想若是自己的話,是決然不會那麼做的,可是孔宣他並不是南落。孔宣他傲氣,睥睨天下,所以他就做了。

南落猛的回過神來,問道:「那後來呢,龍宮和麒麟崖……?」

「聽說龍宮龍王在閉關,麒麟崖知道的人多,能真正去到麒麟崖的人卻很少,所以沒人清楚麒麟崖是什麼態度。但是卻能肯定到目前為止龍宮和麒麟崖的兩位太子都還壓在鳳凰山不死宮下。

聽到這裡,南落突然有一種自己當初不應該離開的感覺,可是不離開自己又能做什麼呢,即使以自己現在的法力也幫不上什麼忙。或許自己會勸孔宣不要那麼做吧,但是孔宣會聽嗎?南落不敢肯定。

「其實你也不用想太多,有些事情不是你我所以改變的,這是命數。你也不用怪刑天,在他看來,你得了祝融祖巫的半滴精血就是有了巫族血脈了,至少也是半個巫族的人。所以他對於你在關鍵時候離開不死宮的做法才會憤怒,他的性格就是這樣直性且殺性重,看不過眼的人就會去將對方殺了,到時我會跟他解釋清楚。你也算是半個巫族的人了,以後若是有什麼事可來不周山下的后土部落找我。」

看著夸父扛起刑天才幾步便消失在了群山之中,南落心中飄忽,看著天空,蔚藍高遠。但是他心中卻感覺像是被什麼壓著一樣,竟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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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平氏第五十八章 元神仙道之門


元吉道人回來了。

杏黃道袍,拂塵,一縷黑鬚,依然仙風道骨。

他回來第一件事便要是重開道場,並要荒原族長為他隆重佈置一番。族長尋思難道這元吉道人已經知道山中妖怪被南落除去,才敢如此高調的回來。這元吉道人自也是精明之輩,怎麼會看不出族長狐疑,自信的笑著說自己從師兄處借得一樣法寶,那山中妖王不來也罷,若是再也來定要他來得去不得。

族長這才知道這元吉道人還不知道那山中妖王已經被南落滅了的事,他也不是個多嘴之人,並沒有將南落已經可能將山中妖王都滅殺了的事告訴他,卻是按照那元吉道人的吩咐佈置了一番,那元吉道人的元吉觀便算是安家落戶下來了。

這次元吉道人依然讓人帶著那些孩童去,但是竟有幾個人被選了去,說是先做為記名弟子。那幾個孩童卻跑來問南落,等南落開口說你們跟他學和我跟我都是一樣的,只要自己努力就行,他們這才喜滋滋的蹦跳著跑開。

元吉道人剛回來時也曾想殺進山中,將那妖王擒到這陽平族外來讓大家看看,可是最終想了再想,仍是沒能付諸行動。但是在一段時日後卻不知從何處聽到南落的事,知他曾隨妖王進過山,卻安然回來。後又變幻成一個撐天巨人跟人大戰,這讓他大感震驚。當下便生出了要找南落比一比的心思,但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尋,生怕被陽平族的人知曉。若是贏了自然風光無限,可若是輸了卻是大大的傷了顏面。

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元吉道人來到了南落的屋子前,未等叫門,門卻無聲無息的開了。他進到裡面去後才一會兒便又退了出去,瞬間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南落屋內簡單,沒有任何的陳設。唯有兩個蒲團,一個不是用來睡的床。盤坐在木床上的南落一襲青色藏天映月浴風袍。膝上橫著一把青鞘長劍,細看之下卻能看到那色劍鞘上有一隻幅鳳凰翱翔刻畫。頭上頂一團清光將一面鏡子包裹在時面。鏡子背天朝上,紋路玄奧,似乎連通天地,一束若有若無所星光從天際灑落,透過透頂,慢慢的融入清光之中。

劍、鏡、人形成一個完美的三才之態,構成了一方小天地。

他的對面蒲團上坐著已經十四歲的洛水,雖然身量高了不少,看上去仍然弱柳扶風。身上穿的是麻白衣袍,頭髮卻是和南落一樣,以一根滕條紮著,長長的黑色髮絲歪在肩上,少許垂在胸前。

洛水自跟南落修行以來,便一直都是跟在南落一起練氣打座,她體質本就柔弱,若不是有南落每天以靈氣為她洗伐經脈,能不能長大都還是個問題。儘管如此,三四年下來,她還只是堪堪達到正常人的體質標準。不過好在南落的這三四年為他洗伐經脈並非只是增強了她的體質。她的肉身也可以看得上的純靜了,也已經入了練氣之門。

若是不是因為她有南落這麼一個舅舅的話,無論是拜誰為師,誰會原意花這麼長的時間為她慢慢的洗伐經脈呢,調養體質呢。

「舅舅,剛剛那元仙師說你已經入了元神仙道之門是什麼意思啊!」洛水下巴尖尖的,整個臉看上去有些瘦弱而白晰,倒是那眉毛讓人看帶著一股英氣,讓她整個人顯得神采熠熠,那英氣的眉毛下的一雙眼睛依然是黑白分明,純靜無比。

「呵呵,元神仙道之門,舅舅在多年前就已經窺視過一回了,只是到現在卻還沒有真正的踏入。」南落笑了笑說道,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卻是嘆了口氣說道:「你也算是入了練氣之門了,舅舅便告訴你所練的這一套法門的師承來歷吧。」

洛水高興的笑道:「洛水早想問了,可是沒有入門,又怕舅舅不說,所以就沒敢問。」她眼眼波流轉,卻讓人感覺有種一狡黠的味道。

南落笑道:「你哪裡還會不敢問,不得言笑。用心記聽好,免得以後別人問起,卻不知道自己所修一脈功法傳承出處。」

洛水忙坐直正色應著,可是眼中仍然蘊含著笑意,南落也不再去理會,只管說道:「天地間有一座崑崙山,號萬山之母,山中有一處太極宮,其內……你所練的這一門功法名叫《太清感應篇》,是修練元神大道的法門……。」

洛水聽著沉思了片刻,突然說道:「那舅舅你已經修練到了最高境界了嗎,都已經在成元神入仙道了。」

南落呵呵一笑,道:「這哪裡是最高境界啊,這只是還剛剛開始,練成了無神,返照虛空,便已經無法可依,只靠個人參悟了。也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劃分境界了,這個境界的人戰鬥時,法力已經不再是重要的東西了。」

「法力不再重要,那什麼重要呢。」洛水疑惑的問道。

「重要的東西很多,比如對於大道的領悟、神通、秘術、靈寶這些。所以,以後若是會有機會出去的話,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小看任何人,也許對方就有一種能讓人防不勝防的密術呢。」

洛水笑嘻嘻的應著,說道:「等洛水以後也成練成了元神,入了仙道之時便要和舅舅一起去遨遊天地。」

南落眼睛一閉,道了一聲努力修練便不再說話。洛水卻撐著下巴似乎在思索著,過了一會兒突然說道:「舅舅,巫族的人又不修元神。那次那個跟舅舅戰鬥那人是什麼境界啊。」

南落聽後卻眼也不睜的說道:「他屬於巫族大巫,成了大巫就和我們成了元神入了仙道一般。」

洛水哦了一聲又沉寂了下來,過得一會兒突然又問道:「舅舅那次來我們部族上空的妖王是什麼層次啊,有沒有達到元神仙道啊!」

「天下妖修獸類不知凡幾,各有神通,其內巧妙各不相同,哪裡又分得清。速速打座修練,莫要懈怠,若是有得悟得大道神通,哪裡還用去管那些,揮手之間便能打發了。」南落說到這裡時,心中突然想著那時候孔宣在不死宮中五彩神光一出,群妖俯首的場景。

洛水卻嘻笑著,猶在撐著那尖尖如狐狸般的下巴出神著。

不知不覺間兩年時間便已經過去了。

這兩年南落一步也沒有離開過陽平氏族,天天在木屋裡面打座存神,勾通天地,誦讀《黃庭》,青顏劍和妖月鏡卻已經被他祭煉了個通透。

這也是因為青顏劍和妖月鏡雖然是先天靈寶,但是裡面卻並沒有蘊含先天大道的原因,才會這麼快便被他祭煉了個如意通透了。

不過雖然沒有蘊含先天大道,南落卻也並不覺得就比那些蘊含了先天大道的靈寶差了。他反而覺得這沒有蘊含先天大道的靈寶更能有著千般妙用,無論什麼法術或者道法都能通過靈寶而發揮出更大的威力。若是悟得一絲大道的話,通過這靈寶發揮出來,更是不會輸給任何的靈寶了。

這一天,南落忽然心有所感,來到屋外。但覺得天地元氣似乎在朝一個方向湧動著。南落無法確定是什麼原因會引得天地元氣湧動。

他疑惑的看著,驀地,無盡的黑暗下,突然有一絲豔麗光華一閃而逝,無聲不息。緊接著又是一道雷光、火光。在漆黑的夜空中閃耀。若非是夜晚,南落只怕也看不清那此閃爍著的光芒。

天地元氣依然湧動著,一連三天,都未曾停止,南落心中驚疑。剛開始他以為在大神通者在戰鬥,才引的天地元氣湧動。但是不間斷的連續三天,大有不死不休的感覺,他又不確定了,真到了戰鬥能將這麼遠的地方的天地元氣都引動的人,怎麼會這樣不死不休的戰鬥呢?

連續一個多月,南落都在猜想著各種可能,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鳳凰山不死宮跟龍宮和麒麟崖的之間的戰鬥。這一直是南落所擔心猜想的問題,但是他短時間內根本就不可能去到那個地方,而且就算是他到的話,也無事於補。

終於,在半年之後,陽平氏族之外突然出現了一批人類。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7:59
陽平氏第五十九章 人族共主之名


這些人個個狼狽不堪,看上去就像是長途跋涉而來。族長荒原卻是讓人關緊了寨門,雖然不怕這些人哄搶進來,但也以防萬一。好在陽平氏族這些年一直安穩太平,族內糧食也充足,給他們送去了許多食物緩解了他們的一時之爭。對於這片土地他們似乎很滿意,最終卻是在數里之外安居了下來。

在這一片地方自然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南落的眼睛,竟然發現這從遙遠的地方遷徙過來的人中有不少都是通修行的。雖然並不是高,但畢竟是算是懂得。他相信只要再過個十幾二十年,陽平氏族內也會有很多人懂修行。可這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有南落的存在。由此可見,這個部族之中定也有一個修為高深的人。

心中一動,人便已經出現在了那幾個相當於練氣後期和練神階段的人旁邊。南落的出現雖然讓他們感到有些驚訝,但只是微一驚訝,便上前來見禮,顯然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不驚不慌,不亢不卑。

南落已經從他們跟族長的對話中瞭解到,他們正是從半年前那天地元氣所湧去的方向而來的。應了幾句之後便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要舉族遷徙。

其中一個年長者走了出來,來到南落前,躬身說道:「天降火雨,洪水滔天,神人亂戰,我們也不是不得不遷徙啊!」南落疑惑,讓他們仔細說一說。

「我們本是昭炎部族,世代居住於昭炎山下。但一直是在共主伏羲族長那裡修行,一年前的一天,他突然叫我們趕緊回本族去,帶著所有族人離開,向東面而走。我們自是不敢怠慢,回到部族之後立即召集族人離開。走了大約半年的時間,在一天晚上突然降下無數火雨,後又洪水滔天,族人們在那一晚上死傷無數啊。」這年長者說到這裡時,眼隱有淚光,神情悲切。

南落淡淡的嘆了口氣,卻仍是問道:「你確定那是在大約半年前的一個晚上?」

「我等自不敢欺瞞仙長。」那年長者看了看南落,低頭說道。

南落再次快速的問道上:「那天除了有火雨、洪水之外,天空還有什麼景象。」聲音竟有幾分急切。

那年長者聽後略一思索便回答道:「回仙長,那天晚上除了漫天火雨和滔天洪水之外,天上還有陣陣彩光,猶如彩虹,又像太陽光芒,還有電閃雷鳴和獸吼,族內曾還有人看到過身形似蛇,卻頭長雙角的東西在天空中出現過。」

南落聽他這麼一說,心中頓時確定那就是半年前的那次天地元氣混亂的那個晚上。而那身形似蛇頭上長角的只怕是龍族的原身了,至此,他幾乎可以確定是鳳凰山已經跟龍宮大戰了,只是不知道麒麟崖有沒有在其中。但是在南落心中卻是覺得麒麟崖一定會參與其中來,畢竟他們還有一位太子被壓在不死宮下呢。

突然想到那個共主伏羲竟然可以在一年前便讓這些人向東面遷徙,難道他竟是一位精通測算之術的人。不禁向那人問道:「不知道你剛剛所說的共主伏羲是何許人也?」

那老者有些意外愕然的說道:「共主伏羲是我們人族共主,仙長怎麼會不知道他。」其他人也是意外的看著南落,對於南落竟然不知道伏羲此人非常吃驚。

南落看著他們驚訝的眼神不禁笑了笑道:「呵呵,人族共主,好大的名頭,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封!」他心中想著這只怕是自封的吧,或許是憑著高深的修為而得來的名聲,只是這「人族共主」名頭卻是太大了些。

「仙長,人族共主是我們對於他的尊稱,可不是哪一人所封或者自封的。」那年長者看南落對似乎頗不以為然,對於伏羲也沒有什麼敬意,接著又說道:「仙長所住之處地勢偏遠,不曾聽聞過伏羲共主之名自是正常,但還望仙長勿要對共主妄下論語。」

南落有些意外,沒想這人竟然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說了這麼多。微笑道:「若論地理位置的話,這裡卻實算是離大地中心較遠,但是我也畢竟是人類,我們這邊也有許多族人,他既然被你們叫成人族共主,自要有做為人族共族的資格,若真有那資格的話,我便稱他一聲共主也未嘗不可,若是沒有,那也就勿怪了。」

「那不知仙長所說的資格又是什麼標準,共主他無論是德行、法力、做為都是人族中第一人,無人可及,不知道可當得人族共主之名。」這年長者自信且大義凜然的說道,竟直接說伏羲是人族第一人,這讓南落不禁失笑道:「那只是你們的判斷而已,我卻未曾見到,天地廣闊,卻也並非只是不周山下才有人類聚居。」

他笑了笑,看著這些人似乎竟有氣憤之色,又說道:「眾位勿怪,雖然我不曾見到他本人,但是從諸位對於他的尊敬來看,必定也是一位大德之士,況且就憑他能預先半年便讓你們離開這往這東邊而來,便可看出他乃是一位精通術算之道的人。眾位且忙,南落告辭。」說罷,南落卻是微笑著轉身離去,身形飄忽,彷彿踩在云端,只幾步便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之中。

那年長者看著南落離去後,他身邊一個約三四十歲年紀的人說道:「風長老,這人法力深不可測啊,想必也已經入了仙道之門了。只是他似乎對於共主之名頗有微辭,可惜他不曾見到共主的風姿,可惜啊…可惜……」

南落沒有再去關注這些人,心中已經確定半年前元氣混亂湧動之時定是有人大戰,而那大戰之人中很有可能便有孔宣。回來之後,他卻是站在屋前良久不曾動過。

夜空下,淡淡的星光迷離著蒼茫,讓這一方空間顯得更加的寧靜。洛水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看得出來這半年來自己的舅舅似乎有著什麼事在心中遲疑不決。她也不知道多少次看到南落這樣站在夜空下了。正在出神之際,耳中突然傳來南落的聲音,洛水快步來到南落身邊。

「洛水,舅舅決定出去一趟…你照顧好你的阿媽和自己,族長若是來問起,你就說我外出訪友去了。」

「舅舅什麼時候回來?」洛水卻是沒有問南落去哪裡,而是問什麼時候回來。她不知道南落要去做什麼,但是能讓南落每天夜上站在夜空下沉思的事又怎麼會是簡單的行程呢。

「少則一年,多則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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