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紀元 作者:親吻指尖(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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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9981 2012-2-27 17:29:5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0 192512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7:59
陽平氏第六十章 圈養人類的妖怪


南落已經離去,陽平族內洛水之外並沒有人知道。

洛水是看著南落在夜空下離去的,當時星光飄搖,夜風習習,吹在洛水身上卻有一種微涼感覺。

這種感覺有些澀澀的,她看著夜空不禁想起自己第一眼見到舅舅南落是時,他眼中的那種靜謐下隱藏著的激動。一襲青衣,一柄長劍,他就那樣的靜靜的走了進了寨門,走進了她的眼中。當最終她發現這個人竟然就是自己聽阿媽唸著無數個日夜的舅舅時,心中的那份暢喜,唯有她自己知道。

夜深露重,東夜漸現魚肚白時,洛水竟然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已經有些濕潤了。回過神來的洛水回頭看著那敞開著的木屋門,一滴露珠滑落樹葉滴在洛水肩頭,抬頭一看,此時才發現這顆桃樹竟然已經長這麼高了。

一串急速跑動的腳步將洛水驚醒,她回頭來只見族內阿木正向木屋裡跑去,嘴裡同時大聲的喊著:「祭司長老…長老……」

「阿木什麼事啊!」洛水疑惑的朝已經跑進屋去了阿木問道。

阿木大概是在屋內沒有看到南落,快速的跑了出來,朝洛水急切的問道:「洛水,祭司長老呢?」

「出什麼事,長老出門訪友去了。」洛水心中微微驚訝,面色卻平靜的說道。

那阿木卻是一跺腳,大叫到:「啊,訪友去了,那怎麼辦,山中又出現妖怪了,長老不在,這可怎麼辦。」

「妖怪,怎麼回事,怎麼出現妖怪了。」別人不知道南落隨妖王進山後的情況,只能猜測南落已經把妖怪殺了,洛水卻是真真確確的知道山中妖王已經死了的。

「不知道啊,剛剛山上打獵回來的人說阿真被白狼給吃了。」阿木焦急的說著。

洛水皺眉,這白狼他自然也聽過,也只是聽說過而已。最近一次出現也是自己舅舅南落被巨鳥抓走的同一天,那白狼吃了一個人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陽平族內人還以為那白狼只怕已經不在了,可是這會兒竟然又再出現了。

洛水定了定神,心想舅舅已經離開了,憑舅舅的速度這個時候定然已經去得極遠了。那就不能再指望舅舅回來了。深吸一口氣,說道:「你速去元吉觀找元吉道長,我去找族長。」她這一定神之後,聲音就竟然帶著幾分臨危不懼的英姿。阿木卻是連忙應了一聲,轉身便向元吉觀中跑去了。

洛水找到族長之時,族長荒原正在那裡焦急的走動著。看到洛水走來,忙問到:「洛水怎麼就你一個人,祭司呢?」

「族長,祭司長老他出門訪友去了?」洛水平靜的回答著。

族長快速度問道:「什麼時候會回來。」洛水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卻說道:「族長爺爺不必擔心,不過一頭白狼而已,我也跟祭司長老學了幾年法術,對付一頭白狼應該沒有問題了。」洛笑微笑著安慰道。

「哎呀,你這娃沒見過那白狼,他已經不知活了多少年了,你肯定鬥不過它的。」族長荒原從小的時候就聽這白狼的故事長大,後來長在又一直活在這白狼的威脅下,自然對於這白狼是萬分懼怕了。

洛水卻是平靜一笑,心中知道南落已經離開,若是自己不是那白狼對手的話,那就唯有那個元吉道人了。她這笑容卻平靜自然,鎮定萬分,笑道:「族長不用擔心,我已經讓阿木卻請元吉道長了,他也是有飛天之能的修士,對付區區一頭白狼肯定不在話下。」

族長荒原卻像是才想起有這麼個人來一樣,說道:「對對……元吉仙長應該能戰勝那白狼的,應該能的。」只是那已經有些灰白的眉頭卻是依然皺著,顯然對於元吉道人沒多大信心,在他的心中,元吉道人曾對陣山中妖怪有過一次敗逃的戰績,自然無法讓族長心安了。

突然,整個陽平氏族上空飄蕩著一道聲音:「孽獸,貧道在此,豈容你放肆,看法寶,……著……」

「是元吉道長。呵呵,這下好了,幸好元吉道長在。對了,祭司長老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族長荒原聽到空中的聲音放鬆了下,高興的說道。

洛水同樣鬆了口氣,笑道:「祭司長老說少則一年,多則二年便會回來了。」

「哦,呵呵,那就好,他們這些已經修成了神仙的人,都已經不再在乎時間了,你看他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當年離開時的模樣,已經能長生不老了,哎,歲月不饒人啊,我已經是白發蒼蒼,形將朽木了。」

洛水微微一笑,心中突然覺得自己舅舅告訴自己少則一年多則兩年便回,會不會也是安慰自己的,這念頭只是一閃而,正待出言安慰族長,一道黑暗突然從空中竄下。

定睛看去,卻是元吉道人已經落到了地上,頭髮散亂,臉色灰敗,卻似元氣大傷,精氣大損一般。未等洛水和荒原族長開口,元吉道人便急聲道:「南落道友現在在何處,可恨那妖孽詭計多端,污了貧道法寶,可恨,可恨之極。」

「仙師,怎麼會如此,你神通竟也不敵那白狼,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荒原族長聽元吉道的話後,震驚不己。從小說在白狼的威脅之中長大,長大後也見過許多族人被那白狼一個個的吞吃了,如何能不讓人心中懼怕。好不容易消失了二十多年,原本以為從此不再會出現,沒想到卻又突然出現了。

「族長無需擔心,族內不是還有南落道友嗎?只需他一出手,那妖孽定要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元吉道人卻是在道觀中一聽那阿木說有白狼吃人時,便二話不說的卻尋那白狼了。在他看來,這是重振聲望的時候到了,卻沒有考慮阿木為什麼會去找他而不找南落,在遇到那白狼之時,還故意有用道法將自己的聲音傳得老遠,就是為了洗刷上次敗逃的記錄。

「仙師有所不知,祭司長老他昨日夜裡已經出門訪友去了。」族長聲音有些淒苦的說道,剛剛得聞南落離去,心中想著還有這個元吉道人,可是轉眼之間這元吉道人竟然已經敗逃而回,這怎麼不讓他一時慌神。

元吉道人一聽,臉色鐵青。

「道長,不知這妖怪法力如何。」洛水突然說道,聲音出人意料的平靜。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上兩道眉毛隱隱透出一股英氣。

元吉道人低沉的說道:「那妖孽法力到不見得就比貧道高出幾分,只是會一種神通,能張口吐出血霧,邪異的僅,貧道法寶只是沾上一絲便被侵污,靈性全無。我看即使是南落道友在,也未必就是這妖孽對手。」他不知道是真的這麼認為。還是因為知道南落已經離去才這麼說的。

族長荒原卻反駁道:「祭司他一定能鬥得過那白狼的。」到是洛水像沒有聽到般的說道:「若是那妖怪法力不過比仙長高出幾分的話,那如果多叫幾個人的話,不知道能不能戰勝呢。」

元吉道人陰著個臉道了一聲很難,這種戰鬥並不是靠人多能解決的。

洛水沒有想到自己舅舅才走便出現這種事情,以前還只是聽說出這白狼的惡名,感覺離自己遙遠,當這一刻來臨之時,竟如劍指喉。這元吉道人是外人,大可一走了之,可是自己現在可以說是陽平族內唯一通了修行法門的人,有責任保護部族的安全。

族長白鬚顫動,也不知道是驚得還是擔心。元吉道人陰著個臉,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洛水定了定神,聲音竟異常平靜的說道:「這白狼不除,將是部族大患,唯有遷徙遠避才行。但是這天下又有哪裡是安全的呢,所以我們唯一辦法就是將這白狼除去,或者拖到祭司長老回來。但那至少要到一年多以後,部族裡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不過現在這一處地界也並不是只有我們陽平族,還有山陰和有窮兩族與及新遷徙而來的昭炎族,他們部族中也有修士,我們可以將他們一起叫來,說與利害,商量對策。或許眾人同心,能有除去這白狼之法呢。」

元吉道人和族長荒原詫異的看著洛水,彷彿今天才認識她一樣。當年南落初見洛水之是時,心中便詫異於洛水的聰慧。這麼多年來一直跟隨著南落修行,從來沒有在人前表現過,這一刻竟是那樣的驚豔,若是在一個荒原族長這樣的人嘴裡說出來只會有一種正常的感覺,但是在洛水這麼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說來卻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當下荒原族長自然立即派人去安排,將幾族內通修行之士全都請了來,將情況說明之後,卻是個個沉默。他們法力雖然不是很高,但是見識卻也不差,一聽之後便知道這白狼是有非同等山中妖怪,乃是有神通的妖怪,自非人數所能敵的。

陽平族專門用來議事的大堂中氣氛沉悶,洛水靜靜的站在一邊,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個通透,心中卻是已經有了答案。她本也只是想再爭取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轉機。心中想著南落離去之時,說讓她照顧好自己和阿媽,可是陽平族呢,不用照顧嗎?還是舅舅覺得自己照顧不了?

葬一突然站起來,說道:「這不用再想了,除非你們陽平族南落祭司能回來,才有除去那白狼的可能。不然,那白狼若是主動襲來的話,我們只有遷徙一途可走。」說完便轉身離去,那年殺卻也神情複雜的跟著出去了。

相繼的,昭炎部族的幾個人也嘆著氣離去了,顯然已經認同了那葬一的話。

洛水神色平靜中帶著一絲哀傷。荒原族長此時到是平靜了不少,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說道:「洛水,其實也不用太過擔心,多年來,那白狼也只是一次襲擊一個人,而且吞吃一人之後,便有好幾天的平靜,我想,我們應該能撐到南落回來的。更何況,這麼多年來我們不是都過來了嗎!」

洛水微微一笑,說道:「也許祭司長老突然就回來了也說不定呢。」

心中卻想到,這麼多年來,那白狼分明是將陽平族的人當成了它圈養的食物了。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7:59
天庭第六十一章 一劍飛來 身首異處


南落一路向大地中央的不周山方向前行,昭炎部族是從那邊而來,卻並不算是最靠近不周山的部族,只算是比較外圍的而已,要不能怎麼可能一年時間便已經遷徙到陽平氏那裡了。

出了陽平族的南落才知道這外面真是亂了,到處能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爭鬥,一個個都彷彿是發了瘋般。只不過半日時間,便再次遇上了許多人族的人。

他們都和昭炎部族一樣,狼狽不堪,衣衫破碎。臉上瘦弱,更有許多奄奄一息。能看得出他們是從極遠處的地方遷徙而來。

正當南落想問問他們是從哪裡而來之時,前方山後突然傳來猖狂的大笑聲,南落眉頭一皺,他自然能感應得出這笑聲中蘊含的法力,和那股絲毫不加掩飾的妖氣。

人群中人只有朝身後看了看,臉上略顯驚慌之色,腳步雖能掙紮著加快了一些,卻也未見有擁擠踩踏的紛亂。似乎是沒有力氣再做什麼激烈的動作,又或許是這一路上已經聽得多了。

「妖怪追來了,妖怪追來了,大家再加把勁,轉過前面那座山就會安全的。」人群中一個壯實男子使盡全身力氣大聲的喊道。並沒有人回應他,只是一個個只是用力的在狹小的山路上用力前行。

南落隱入虛空向那猖狂笑聲處遁去,耳中卻隱約聽到:「族長,這種話你已經說了無數次了,大家都明白……」

一簇人群被數十個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怪物圍在中間,瑟瑟發抖。

那些妖怪有些身如人身,卻是獸首。亦有獸身人首,其中一條麻花大蛇身長兩手,握一黑鋼釵,蛇眼中陰寒冰冷。讓人只看一眼便有一種蛇纏身的感覺。但更多妖怪的卻是完整獸身,蛇鼠蟲豸,竟是雜亂一群。

被圍在中間的人群前面站著一位面貌精獷的大漢,牙關緊咬,眼神絕決,一根滿是血跡的暗金長棍橫在身前。

「嘿嘿,這一路上我們已經殺了八個了,這是最後一個,由誰來玩啊!」一個人身鼠頭的妖大笑著說道。

「我來吧,你們一路上都吃了不了,老豬我腿腳慢,沒吃到一口人族修士的肉,這個就讓我來動手吧!」一頭豬妖走了出來晃頭那白森的獠牙嗡嗡的說道。

「嘿嘿,這人心可是好東西啊……」那條化出兩隻手,握著一柄烏黑大鋼釵的蛇妖陰森森的說道。

「那是那是,人心當然是蛇老大吃的。」豬妖忙回頭快速的說著。

那面貌粗獷,手中橫握暗金長棍的漢子卻猛的大聲說道:「大隨我衝出去,朝東面跑,共主說過只要朝東邊走就能找到我們人族繁衍生息之地。」

大聲說罷,他也不等身後眾人回答,手中那沾滿斑駁血跡的暗金長棍,帶著呼呼風聲朝那正當面的野豬妖狠狠的砸了下去。

砰,暗金長棍砸在豬妖頭顱上竟讓長棍反彈而起,只見豬妖晃晃了那獠牙森森的豬頭竟一點事都沒有。

大漢眼神深處閃過一絲絕望,穩住踉蹌後退的步子,從新站穩,手中的暗金棍再次揮了出去,可是這次卻震得連暗金長棍都飛了出去。

被圍在中間的眾人都眼神色絕望,他們曾經不只一次的看到眼前這大漢一棍下去,妖怪身體立即灘軟,後來更是沒有一個妖怪敢硬用身體接。現在卻連兵器都拿不穩了,他們知道他太累了,一路走來,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撕殺,從來沒有休息過。

豬妖似不想再跟這大漢玩了,也有心顯示本事給自己身後那些人看。身體猛得漲大數倍,氣浪翻湧,腳蹄一抬,便朝那大漢悍然踏去。

大漢也不知道是已經脫力無力閃避還是反應不過來,眼看著那漆黑蹄掌就要踩下來竟然是一動都沒動。

眾人大聲疾呼,雖然他們知道這次是再也逃不掉了的,但是看著大漢就要死在面前,頓時有幾人從人群中搶撲而出,要去拖那大漢退開,卻哪裡來得及。

豬妖背後眾妖猖狂大笑,對於他們來說,看到人族絕望掙扎的模樣也是一大樂趣。

一道劍光突然從虛空中遁出,瞬間劃過那已經漲大比兩人都還要高的豬妖身上。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只感覺眼中一道白光閃過,那豬妖已經化成兩截倒在地上顫動著,慘嚎陣陣,不一會兒便死去。

眾妖大驚,一個個四下張望著,眼中驚疑不定。

虛空中突然現出一把白瑩瑩的劍來,虛空一顫,瞬間消失不見,再出現之時已經將一個妖怪切成兩斷。那妖怪竟然連慘叫聲都沒能發出便死了。

眾妖頓時慌恐起來,若說剛剛那豬妖被一劍斬了還只是一時不防。可是剛剛這一劍卻是人人都小小翼翼的防備著的,可從劍出現,再到斬殺之時,眾妖竟然無法捕捉到任何氣息。

劍光再現,又一妖怪被瞬間斬為兩截。

人身鼠頭的妖怪,眼睛一轉,身體突然一虛晃,便化為一團黃霧向地面鑽去。眼看就要沒入地面,卻見白光在黃煙中一劃而過,一聲慘叫,鼠妖現出身來,一截在土裡一截已經斷在一邊,腥臭瀰漫。

白光在虛空穿梭,無聲無息,卻犀利無比,無論是什麼妖怪,經什麼兵器抵擋,劍光過處,必定身首異出。轉眼之間就只剩下那個手持烏黑鋼釵的蛇妖。他的眼中依然一片冰冷陰森,只是那佈滿鱗甲的手卻握得緊緊的。

虛空一晃,他的眼中便出現一個人,一襲青衣,一把出鞘長劍正握在手上,慘白,刺眼。顯然正是這人出手殺害了這許多了。想到他那似乎無堅不推的劍光,心中湧起一股恐懼。

「人族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人物了。老祖不是說過,人族除了一個叫伏羲的人,便沒有厲害人物了嗎?那他又是何方神聖呢!」蛇妖心中想著,便用那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家老祖是幽風山的青蛟大王……」

劍光一閃,聲音戛然而止,蛇妖連同他手中的烏黑鋼釵一起變成兩截,鮮血在地上噴湧。

南落面色冷峻,手中青顏劍緩緩插入鞘中。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7:59
天庭第六十二 一方雪岩 一襲紫衣


那使暗金長棍的大漢名叫真松,南落從他口中得知其本是跟隨共主伏羲修行的,這次本是有八個人一起,但是路上都死。所護著的族人也從幾萬人減到現在的幾百了。說到這些時,原本對死都沒有皺一下眉頭的漢子竟然悲切萬分,隱有泣意。

南落看著眾人,心中五味雜全,那份自以為恬淡平靜的心卻如暗流一般湧動著。他並無法給予眾人多大的幫助,心中想著若是有妖怪再追來定然要殺個乾乾淨淨。

告訴他們再向前走應該就會安全了,那裡已經沒有妖追著吃人了。眾人千恩萬謝,南落卻覺得受之有愧,連名字都不曾留下。

自被抓到那蒼蟒崖牢籠中時,他就已經知道人族在天下生靈中只是最弱勢的存在。但是當看到人族真正成為眾生口中之食的一幕時,心中卻怎麼也接受不了。

在這些人眼中南落是冷厲的,他們至始自終看到的都只是冷著臉,殺氣凜然的南落。

看著已經遠氣的南落,人群中有人便說道:「想不到,在除了不周山下的人族中,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人物,真是人族之幸啊。看他這拔劍斬妖的姿態,只怕已經是仙道中人了。這種人即使是在我們不周山下的千萬人中也沒有幾個的。」

「當日共主只是說人族將會有大難,唯一的生路便是大地的東方,現在看來,我們應該是已經逃出來了。」

逃出來了嗎?這就逃出來了嗎?眾人面面相覷,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回顧這一路,腦海中竟然只有哭泣吶喊聲,和那腥紅的血色,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活下來了,恍如隔世,不真不確。

南落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手上會染上這麼多生命的血。他不知道為什麼山中各種生靈都沿路捕食人類,彷彿這是一場以天地間人類為食物而舉行的豪華盛宴一般。他沒有那份心思去想,一路上,他只要遇見便殺,臉色冷的如三九天的崖壁一般。

不過好在這些追著人類的都只是一些小妖小怪,並無什麼大妖。

南落已經不知道自己這一路上都殺了多少稀奇古怪的妖怪了,若是有人從天空中看著的話,便能看到天地間有一條已經被鮮血屍體染紅鋪就的道路。

而這條道路中仍然有著許多人類在前行著,就像是從地獄深淵中掙扎都會往上爬一樣,攀爬在屍山血海之中。在這條連通希望和生存的路上有一道青影在閃逝著,所過之處白光閃爍,劍光璀璨。

……………………

天地浩大,深山大澤數之不盡,其中奇妙險惡之處也是難以測度。

不知何時南落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進入到了一個白霧茫茫的山谷中,鼻尖似乎沾染著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花香味。大步的向前走著,心神飄忽間驀然驚醒,發現自己竟然仍然身處白霧之,眼力所過之處也只有方圓十多米的範圍而已。

心中一突,警兆頓生。瞳孔中火焰跳動,天視眼下依然是白霧升騰,飄渺無蹤,不知從何處來,亦不辨歸途。那種淡淡的香味依然在鼻尖纏繞著,清淡,若有若無,仔細去聞卻又聞不到。

這是什麼地方?回頭看來時的路,白霧茫茫,哪裡還分得清楚自己是從哪裡進來的。天視眼下也最多三十多的範圍繞而已,神念散出,卻是更加不堪,竟還不如天視眼所見的範圍,似乎那飄渺的白霧在將神念吞噬隔斷了一般。

南落心中駭然,心道:「莫非被人暗算了,這是什麼手段,竟如此高明。」一步跨出,人影閃動。他自己感覺自己一遁之下至少有上百里了,可是舉目望去依然白霧茫茫。

略一思索,手腕一翻,一面鏡子突然出現在掌心,鏡面清亮如水。

鏡面清光一閃便出現了一片清晰無比的天地,南落將手中的妖月鏡轉動,只見鏡中的的景物也跟著一一呈現。

一方雪白岩石,雪白岩石僅一張桌子大小,呈圓形。圓石上坐著一個淡紫衣裙女子正低著頭,似乎正在雪白岩石上刻畫著什麼。

南落疑惑的看著鏡中的景象,不知道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來路。鏡中女子突然四下望瞭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最終卻是將看向南落這裡,透過鏡子能夠看到那女子秀眉微皺,似乎有些不高興。突然一揚出手,瑩瑩皓腕在空中一揮,一顆石對從她手中扔了出來。

南落一驚,手中妖月鏡一晃,定神之下才發那只是一顆普通的石子,也沒有被那女子施上什麼法。連忙再向那女子照過去,卻唯留一方雪白岩石靜靜的躺在哪裡。

鏡面轉動,立即四下尋找著,幾乎轉了一圈之後卻是沒有看到,再照向那雪白岩石所在的位置時,竟然連那岩石都不見了。

心中驚疑,想著,好在這女子似乎沒有什麼惡意,有心想要離去,卻發現自己雖然能夠了將山川地勢一處處照得透徹,卻在走了大半天依然沒有走出去,似乎依然在原地打轉。

鏡光晃動,鏡中山川流轉,一個身穿淡紫衣裙女子坐在一方雪白岩石,兩手撐在身下的岩石上,金絲的小花邊鞋懸在那裡晃動著。她歪著頭,嘴角淺笑著。

當她發現南落鏡當照到她時,笑得卻是更加開心,眼睛彎成了一抹月牙兒。

南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只覺得這女子看上極為的可愛,小巧的鼻子,月牙兒般的眼睛,還有那看去不安份的頭髮歪斜的紮在一邊。

她笑的天真無邪,卻又透著一股精靈古怪的味道。

鏡面流轉,場景變幻,南落不再管她。

對於這鏡子雖然已經算是差不多煉化了,能以心神相通。但是對於這鏡子的應用方式卻還少得很。唯一的用處便是這照徹大千世界的功能,可是這也依然無法讓他走出這片白霧。他心中想著若是自己能像那玄冥一個將這鏡子幻化成月亮當空照下的話,那還有什麼地方能困得住自己呢。

凝聚心神,一步步的仔細的向前走著,手中的妖月鏡筆直的朝前面照著,白霧中纖毫畢現。只是那只是在鏡子中清晰的呈現出來,但是眼前卻是茫茫白霧。

南落幾乎無法確實自己走了多久,突然看著前面竟然出現了一方雪白岩石,一個紫衣少女正蹲旁邊,潔白小手上蒙著一層瑩瑩紫光在雪白岩石上刻畫著什麼。

她有些驚訝的張著小嘴看著南落,似乎沒想到南落竟然走到自己面前了。有些茫然的感覺,看著南落,突然她站起身來,將那比她高上許多也大上許多的雪白岩石般起,腳步輕盈如紫蝶翩翩於花叢中。

南落疑惑她怎麼突然搬著大岩石走幹嘛,卻見她只是來到自己的身後十幾步的地方放了下來。然後就那樣看著自己,南落心中莫名其妙,難道她還怕自己搶他的石頭嗎?

耳中卻突然傳那女子話音:「我沒擋你的路了啊,你怎麼還不走啊!」聲音清脆,略帶童音。

南落看著她那疑惑的眼神,不禁哭笑不得,這都什麼啊,我有說你擋我路嗎!心下又暗忖,這女子能在白霧中發現自己用妖月鏡照她,還能行動自如,很有可能就是此間中人,即使不是也知道出去的方法。

心中打定主意,便來到紫衣女子旁邊,只見這紫衣女子又自蹲在雪白岩石邊上刻畫著,凝神看去,只風一道道紫色符文處女子指尖劃出,迅速隱沒到這岩石中去。

看著這女子這麼認真,額頭上都已經滲出了絲絲清汗。因有求於人就更加不好打斷,害怕惹對方生厭,只得在旁邊等著。鼻尖傳來淡淡的清香,這次卻是清晰了許多,明確的感覺的得是從這紫衣女子身上飄散出來了。

紫衣女子驀然抬頭,鼻尖淡淡清汗清晰可見。她眨了眨眼睛,蹲在地上疑惑的看著南落。

南落連忙拱手行禮,說道:「在下南落,因誤入此山,卻覓不得出路,不知姑娘可知曉出山之法?」語態恭敬,神色端正。

紫衣女子看到南落說話行禮,似乎覺得十分有趣,驚訝之後,立即掩嘴輕笑起來,那眼睛再次彎成了月牙兒。

「嘻嘻,我就知道你出不去。」紫衣女子站起身來拍了拍潔白小手妖妖笑道。

南落卻是一怔,忙再次說道:「還望姑娘能……」

「我不告訴你,你剛才拿鏡子照到我了。」紫衣女子還沒有等南落把話說完,便快速的說道,說話同時還將頭故意扭到一邊,不看南落。

南落自修道以來就極少跟人打交道,同女子這樣說話更是少,以前遇到的人要麼個個打機鋒,要麼就是沉穩寡言的人。竟突然之間不知道如何回話。難道要一舉拿下硬逼著她帶自己出去。

心頭百轉,卻只是瞬間眼之間,那紫衣女子回過頭來看了看南落表情再次嘻嘻一笑,皓腕輕舉,紫色衣袖滑下露出一截瑩瑩嫩白手腕。手指著剛剛南落正行走的方向,說道:「喏,就那個方向,筆真走就能出去了。」

南落忙道了聲多謝,想要笑一笑,卻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轉身便離去。才走十幾步,耳中卻又傳來一陣嘻笑聲。他疑惑的轉過頭來,只見那紫衣女子說道:「你怎麼這麼笨啊,這也相信!……嘻嘻……」

看著紫衣女子嘻笑,南落竟然生不出一絲憤怒的感覺,情不自禁也無奈的笑了起來,心想道:「是啊,就那樣筆直的能走出去,自己早就已經出去,怎麼會等到現在。」

「那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出去呢,若不是有要事的話,困在這裡百十年也沒關係,可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卻是不能耽誤。不知道姑娘能否見告呢?」南落過了一會兒,卻是誠懇的著說道。

紫衣女子輕笑著,那透著狡黠的眼眸看了一眼南落,便轉頭看著天空,手抱在胸前,其中一隻纖纖玉手還在圓潤的下巴上緩緩滑動著,同時圍著那方雪白岩石慢慢的踱起步來。

白霧茫茫,卻是可以清晰的看見紫衣少女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9:52
天庭第六十三章 千回百轉無劫山


一個青衣巨人,肩上抗著一方雪白岩石,岩石邊緣坐著一個紫衣少女。

她的那雙金絲花邊鞋正在雪白岩石邊上晃悠著,嘴角含笑,眼睛卻是已經彎成了月牙兒。

雙手撐著身下岩石,身體稍向後仰,一會兒看著天空,一會兒低頭跟青衣巨人說幾句話。

南落沒想過這看上去只是一張桌子大小的雪白岩石竟然會這樣的重,當坐在他肩上的紫衣女子要他幫著將這岩石扛出去時,想也沒有想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可當他伸手去抱時,竟然發現那岩石重的嚇人,憑肉體的力量一抱之下竟然紋絲不動。驚訝之時,耳中已經傳來紫衣女子的嘻笑之聲,顯然她是肯定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老早就準備著看自己的笑話了。

想到剛才這女子那樣輕盈抱著這岩石的樣子,法力頓時狂湧,大喝一聲,這岩石便被扛上了肩頭。只是扛上了肩頭之後,卻覺得依然吃力,法力急劇消耗著。雖然他認為在已經入了仙道之後法力不是訣定一切的了,但是卻是推動一切法術法寶的基礎。

雖然跟人鬥法之時一般都是憑著自己身的法力為引,勾通天地元氣來戰鬥。可是扛這東西卻要憑自身的法力才行,心下想著若是短時間內到也沒有什麼,但是若是長時間的話,自己體內法力豈不是要耗盡了。

心念一動,法象天地神通便應心而出。

南落不知道的這岩石的來歷,這這紫衣女子卻是清楚的很。本來她也沒有想到南落真的能夠將這岩石扛著走多久,心中也有好幾個條件等著呢。這會兒看到南落的法象天地一出,大口一張,天地元氣湧水一般的被他給吞了進去。

不禁驚訝中帶著喜意,眉角彎彎的眼睛狡黠笑道:「原來你有這般種神通,那就好了,我帶著你一起出去。你只管按我說的走就行了,保管不出半天便出這座千回百年無劫山。」

據說這千回百轉無劫山乃是福德之地,沒有固定的方位,能在大千世界中漂流,是為天地間最為神秘的一個地方,唯偶有機緣才能踏入其中。

這一點南落自然是聽著坐在自己肩頭的紫衣女子才知道,這紫衣女子講來也只是據說而已,卻並未正個肯定。

她沒有跟南落說出自己的來歷,又為什麼要扛著這方岩萬石離開,南落不是多事之人,自然也沒有問。在他心想,自己有求於人,幫她扛著這岩石出去,自是公平,出去之後大家便各自要分別,何必知道那麼多呢?

一步一折,三步一轉,九步一回。繞來繞去,只覺自己就是原地打轉的南落無比鬱悶,他能明顯看到周圍沒有任何的景物變化。

嘴裡大口的吞噬著天地元氣,補入體內通過血脈迅速的轉化為法力。這吞噬天地之法並不能用來修練,只能用來在戰鬥時臨時補充支撐法象天地而已。可以說這吞噬天地之法就是為配合法象天地神能而產生的。

真正的法力靈氣卻是要經過本身溫養調和才能做到運轉無礙,通融圓潤的。

南落不想知道這紫衣女子的來歷目的,但並不代表這女子不會想知道他的事。

「嗨,大個子,你叫什麼名字啊!」紫衣女子側過身來,幾乎要趴在南落肩頭的雪白岩石上了,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像夜空中那隱晦神秘的星眸。

對於被人叫成大個子這種稱呼,並沒有多大的感覺的南落自是平淡的回應道:「我叫南落!」

「哦,那你的原身是什麼啊,我怎麼看不出來!」似乎這句話才是紫衣女子真正感興趣的事。

問別的人原身在這天地間是很忌諱的一件事,天地萬物相生相剋,除非真個是神通廣大,要不能必定會有秘法能以你相剋的。所以許多神通沒有大成這前的人,都以各種方式隱藏著自己的原身,這也就有了許多能看穿別人原身的法門產生了,比如南落的天視眼。

一旦知曉了對方的原身,就能使出相應的法術克制,克敵制勝也相對要容易了許多。

可是這紫衣女子卻是就這麼直接的問了出來,從她的問話中,南落卻是知道她顯然用了某種方法察看自己。不過他對於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忌諱,隨口說道:「你看到的就是我原身啊!」

「啊,你是人類啊,你這神通怎麼這麼像巫族的法象天地啊?」紫衣女子疑惑的問道,在雪岩上的身體頓時趴了下來,手墊著下巴,顯然對於南落的興趣大增。

南落這人平時雖然想的多,但是話卻不多。而且沒有感覺到這紫衣女子身有什麼敵意,或者不好的感覺,自然是能說的就說了。他雖然不太愛說話,卻也不喜歡騙人。

就在這樣,在那紫衣少女問話,南落答話的過程中他們已經走出了那「千回百轉無劫山」了。

直到出了山之後,南落才發現自己對於這紫衣女子竟然一無所知,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扛著這石頭出來,不知道這石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這般的沉重。

一步踏出白霧,驀然發現自己似乎來到了一個極為陌生的地方,似乎走了很遠的地方般。回頭看去,都只是平常的山川,哪裡有什麼白霧茫茫啊!南落心想,難道那山真的是會動的嗎?

按著這紫衣女子的指點,來到一處風景優美的山谷這中,將肩頭岩石放下後,南落便要離去。身後那紫衣女子卻突然喊住他。

只見她格外認真的說道:「你不問我姓名來歷,這點我要感謝你。不是我不願說,而是我不能說。就連這方岩石名字也不能告訴你,我和這石頭還有那千回百轉山本是一起誕生的,只是最近我感覺未來似乎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在我頭上一樣,所以就想離開那裡。而你來的正好,要是沒有你還不知道怎麼能做到離開後不讓人找到呢。」

南落聽她這麼鄭重的說,驚訝的說道:「有我難道讓人找不到嗎?」

紫衣女子眨了眨眼睛,眼中狡黠光芒流轉,笑著說道:「我有法術能將之前的一切都斬斷,即使是有大神通的人以後也無法通過那冥冥中的天機找到我。」

語笑嫣然,竟讓南落剎那失神。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9:52
天庭第六十四章 蚊子


紫衣女子其實還有一點沒有告訴南落,那就是別人找不她,卻能找得到南落,所以她什麼都沒有說。

南落雖然莫名間感覺這紫衣女子很好看,但是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離開之時總算是微笑了起來,和平時的那種淡淡微笑有些不同。微澀、清秀。

此地竟然是已經在離不周山不足萬里的地方,本來他也就一直沒有想好是要去不周山還是鳳凰山。

在從不周山下逃出來的人口中得知,當時的大戰就是在不周山上空。但是為什麼會是在不周山上空呢,怎麼不是在鳳凰山呢,這一點南落實在想不通。

之前是一直沿著那條人族人走的路行走,心中怒氣、殺氣澎湃,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只想把能見到妖怪都殺死。現在心境卻清明了許多,無數疑問湧上心中,想了一番之後卻是依然沒有任何的頭緒。

回頭看向山谷內,只見那不知名的紫衣女子正坐在那雪白岩石上看著自己。她雙手撐在身下岩石上,撐得筆直,穿著金絲花邊鞋的小腳懸在空中晃悠著。

遠遠的,南落朝那紫衣女子笑了笑便轉身離去。一步跨出,竟有了幾分咫尺天涯的感覺。在山前一步邁出,人便已經在山後了。

對於五行中的土行領悟更是每時每刻都似乎有著不同的感覺,這正是南落已經入了元神之門後返照虛空,進入了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不再是光靠修練能增長修為的了。

大袖翩翩,青袍飄飄。一步跨出,無盡風光在身後。

風中突然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南落臉色一變,身形一晃便隨風逝。

現在他對於血腥味非極度的敏感,只要一聞到血腥味,他就想到了人類正在被殘忍的殺戮著。

順著血腥味一遁去,當遁到一處山谷的上空時,一道黑色遁光自山谷之中直衝而上。南落眼睛一掃谷內,只見山谷內骸堆積如山,竟已經快將山谷真滿。頓時大怒,殺意直衝腦後。怒喝一聲:「哪裡走。」

對方似乎有些意外,應聲而停,腳下一團黑云憑空而現,將他托在虛空之中。此人全身被黑袍籠罩,眼睛極小,只有一線。嘴巴卻呈尖型,看上去極為怪異。

他也不說話,就那樣陰沉沉著看著南落。

「你殺了人這麼多人就想走嗎?」南落眯著眼睛,聲音彷彿從牙縫中擠了來的。此時南落並不確定人就是他殺的,便是肯定會有關係,所以才那樣說道。

「嘿嘿,老祖我從來不殺人。」他的眼睛雖然看上去只有一條縫,南落卻能從那眼神中感覺到一種嗜血的光芒。

「你不殺人,那谷中的那些人難道不是你殺的嗎?」南落聲音低沉、生冷,殺氣翻騰,似乎隨時準備撲擊而出。

「嘿嘿,殺他們,他們也配,老祖我只喝血,人類那心頭熱血的滋味美妙極了,尤其是像你這種人的精血。」這人話音一落,腳下黑云湧動,竟然是先行向南落撲去。

黑云瞬間澎漲,剎那間竟將南落籠罩其中。

「鏘……」青顏劍出鞘,殺氣衝天而起。

一道道白光在黑云中攪動,白光所過之處,黑云頓時為之一散,但是隨即便被翻湧而來的黑云給彌補了空白。

南落本待對方一旦解釋不清,便要拔劍,卻沒有想卻對竟然先行動手,而且看這樣子和聽他所說的話的意思是要將自己殺死在這裡了。

瞳孔中火焰跳動,看在眼裡依然黑一朦朧一片,神念散出去,卻立即被黑云給吞噬。

劍光在周身上下舞動,如綻放的蓮花一般,一簇簇,綿綿不絕,風雨不透。

南落不敢稍停,而且在陷在這黑云之中,似乎邊天地元氣都無法借用,若是長此下去的話,那豈不是要被消耗光了體內的法力。他心中想到這裡,頓時張口一吸,黑云竟然迅速的就被吸和了嘴裡,天空中頓時清明朗朗。

可是除了那個人也同樣已經消失不見了,手腕一翻,妖月鏡突然出現在手中。鏡面清光流轉,虛空如清泉般在鏡面中呈現,卻是沒有發現在那個黑袍人藏身在虛空中。

南落警惕萬分,瞳孔中火焰跳動,將自己這片虛空看著通透,卻依然沒有發現那個人在哪裡。

極目之下,山川起伏如波浪,山與山之間有霧氣升騰。

「難道走了,沒道理啊!」南落心下想著,突然,腹內湧上錐心般的絞痛。宛如有人拿著一根針在自己心臟上刺著一般。

他渾身一顫,這絞痛來的莫名,卻又瞬間消失,但是那股絞痛的餘韻卻讓他有種全身脫力的感覺。法力也像是突然之間失去了控制。

這還只是他身體狀況,南落心中卻是如驚濤駭浪般的翻騰起來。自踏上修行之路後,身體便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出現過類似的事情。生病更是不可能,但是剛剛那一下卻根本就不是幻覺,直到現在他思感中都似乎還殘留著那種絞痛的味道。

想到這裡,那股絞痛再次直襲來,直衝腦門,瞬間瀰漫全身。

南落全身法力瞬間失去控制,忍不住大叫一聲,從云端直摔而下,一頭便向地面栽去。

掉落的速度越來越快,但是南落的卻還是在空中捲縮翻動著,若是有人能看清他的臉的話,會發現他的臉上已經滿是汗水。身體內絞痛難忍,他根本就不分出絲毫心思去控制身體內的法力。

南落身體掉落的速度快若流星,照這樣掉下去的話,只怕就算是他那融合了巫族血脈的肉身的也要受重傷了。就在離地面不三十米距離時,他身上的藏天映月浴風袍突然散溢出朦朦青光。頓時,直撞而下在的速度大減,越來越慢,整個人似乎突然之間失去了重量一般,如樹葉一般飄到了地上。

但是南落卻並未好轉,反而愈加不堪。雖然他只是發出一聲聲的悶哼,但是卻在地上翻滾著,額頭汗水如雨下。

「嘿嘿,人族小娃娃,老祖說了要吃喝你心頭之血,你去將老祖我吞到了肚子裡……嘿嘿……想不到你這小娃娃身體內竟然還有巫族精血,合該老祖我得此福緣。」

南落腹中突然傳這說話聲,絞痛稍減,心中卻是驚駭異常。心念電而過,卻沒有任何一種辦法能夠將已經進入了自己腹內的黑袍人驅趕出來。

「大意了,大意了!」心中瞬間滑過這樣的念頭,卻是那絞痛再次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促不疼防之下,不禁大聲的慘叫起來。

藏天映月浴風袍奇妙,南落在地上翻騰許久,卻沒有沾上絲毫的泥土,但是,他的臉上卻是已經狼藉萬分。頭髮散亂,在泥土中攪拌著,嘴裡不知何時已經被他咬了一大口的黃土。

南落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內的血竟然有已經在不受控制了,隱約能感覺到那血液正流向某一個缺口。

青顏劍斜斜的插在不遠處的土坡上,半截劍身露在外面,在太陽下閃耀著寒光。

南落未曾想自己在蒼蟒崖那牢籠中都未曾死去,在被金鵬隨手一擊下依然撿得一條性命,卻在已經踏入仙門,修得長生之道的時候竟然要死去了。

就在這時,耳中突然傳來一聲劍吟,直入靈魂。南落明顯的能感覺到身體內流動著的血液頓了一下,緊接著,一聲泉水叮咚的聲音響,直如乾渴之時喝了一口清泉,心中頓時一鬆,那股劇烈的疼痛竟然瞬間停止了下來。

南落睜開眼去,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的一處大樹下,一個英偉男子正手托著一尾雪白的瑤琴,別一隻手正在瑤琴上面輕輕的拔動。

一串如行云流水般的音符在他指尖流出,南落頓覺心身為之一鬆,原本被那股絞痛攪得要崩潰的靈魂頓晨清爽了許多。

突然,那琴音從原本的柔和清晰,變得虛幻起來,就像第一聲聽到那劍吟一樣。似乎不是從耳中傳入思感中,而是直接穿透進靈魂。

琴音越來越急,若萬馬奔騰,又若戰場撕殺中兵器撞擊聲。

鼻子中突然傳來微癢的感覺,還沒等他明白什麼回事,一滴黑塵便迅速從鼻孔中飛了出去,瞬間便沒入虛空。

「錚……」一聲鏗鏘的琴音猛的在那遠處的虛空中炸開,一個黑袍正從虛空中跌了出來,正是之前那個說叫喝南落心頭熱血的人,只見他那小的只有一道縫的眼睛中精光中嗜血光芒一閃,便又次遁入虛空。

突然一道光華如從南落手中射出,光華過處,虛空纖毫畢現,連風似乎都能清晰可見。原本清亮如水的鏡面突然顯示出一隻黑漆漆的巨大蚊子。

遁入虛空的黑衣人竟然還沒有走,而是就在原地看著這邊,顯然對於自己的隱遁術非常的自信。

當他看到南落手聽妖月鏡竟然將自己的隱遁法破了時,臉上驚訝之色一閃而過。他卻是想也沒有想,轉身便飛遁而去。

南落臉上殺氣凜然,身形微動,便已經撲向了那黑衣人飛遁而去的方向,那原本斜插在黃土中的青顏劍已經化為一道流光飛入他手中。

青顏劍一落入他手中,便光芒大盛,殺氣衝天而起。

那黑袍人沒想到這南落遁術竟然這般快速,一個不留神下,竟然已經追了近來。他那只有一條縫般的眼中嗜血光芒大盛,手中突然手現一根黑幽幽小刺。

袍袖一揮,那黑幽幽的小刺便已經化為一道烏芒出現在了南落面前,彷彿直接扎穿了那一片空間一般。

南落心中一凜,手中劍尖已經點在了那黑幽幽的小刺上面。

「轟……」

那小刺無聲的扎來,卻帶著驚天法力,南落劍力一擊卻只是拚個旗鼓相當而已。

南落在那與那黑色小刺對擊之後身形不受控制的朝天空中翻騰而起,竟是直上云端。

當他翻穩住身形,再向下看去時,卻是已經只見到那地方黑影一閃,便已經沒入虛空。南落手中的妖月鏡瞬間出現,光華一閃便有一束光芒照了下去。

妖月鏡似乎能根據南落的心意追蹤一般,只見那黑袍人竟然站在百里之外一處山頭上。

南落嘴角緊緊的抿著,虛空一跨,人便驀然消失。

那黑袍人本來站在那裡看著表情陰鬱的看著南落那個方向,突然虛空中便出刺一道銀光。銀光所過之處,虛空如已經被刺破,發出絲絲劍吟聲。

黑袍人沒想到南落的妖月鏡竟然如此神奇,能捕捉人的氣息追蹤到百里之外來。

也未見他有什麼動作,劍尖前便出現了之前的那根幽黑小刺。

幽黑小刺和青顏只一觸便分開,卻轟然爆出一陣狂野氣浪來。南落身形再次不受控制的翻飛出去。

「你真當我怕你不成,竟然追到這裡來,那就讓老祖吸乾你身體內的血吧!」氣浪之中只聽那黑袍人陰懾懾的聲音傳遍這一方空間。

南落穩住身形之時,只見一片黑云已經當頭罩了下來。濃重幽黑,彷彿其中有著無盡陰毒怨魂在云中咆哮。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9:53
天庭第六十五章 妖月朦朧 殺意衝天


此云直似起於無名,飄忽詭異,忽視距離,當頭罩下。

這跟之前將南落籠罩的那團黑云又有不同,此前是無聲無息,近似偷襲,所以南落才會促不及防之下被罩入黑云中。這次卻是帶著一股濃重煞氣,未落下便已有一股聞之慾嘔的腥臭撲湧而來。

南落曾在這黑云之中吃過大虧,險死還生。自是不會提防著自己再陷進去,心中一緊,人便化為一道黃色煙霞隨風而逝。

法術神通並沒有定勢,同一種神通法術在不同的人用來,卻有著不同的妙處。這無關威力大小,只是各有各的理解,各有各的巧妙。南落從羊力大仙那裡獲得先天土遁術的傳承,卻已經遠遠超脫於羊力大仙之上了。

借土行氣息遁走那只是一種使用方式而已,現在南落身化黃色煙霞卻也是一種更深層次的使用方式。

黑云那迅捷詭異的當空一兜,卻兜了空。似乎他能感覺到已經化為煙云遁入虛空的南落般,連稍停片刻也沒有,便在虛空中一個兜轉,化為一根長長的黑云刺,直向高空中刺去。

高空云端本是有白雲朵朵,卻在黑云刺所過之後瞬間化為烏有。

一縷黃煙在高空中自虛空中溢出,絲絲縷縷,如柳絮。卻是迎風而漲,只是一瞬間便已經成了一朵黃云。

這黃云自是南落勾通天地五行中的土行氣息,借助五行之力來壯大自身。自他那跟刑天一戰之後,對於這一招已經領悟更深了,若是此時的南落再跟當時的刑一戰的話,就不會被他只一斧便將身周煙云給劈散了。

劍光依然如霜雪,凌厲。南落在向不周山走來的路上,曾邊續數月都在殺那些追殺吃人的妖怪,心中殺氣充溢,意念灌注劍身,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讓這本來只是鋒利堅硬的先天劍器染上了絲絲殺意。

綿綿劍吟,拖著一條長長黃雲霧帶,如經天長虹,橫穿虛空。

青顏劍幻化成一柄高數丈的巨劍,裹挾著天地之威,自上而下劈斬來來。

狂風呼嘯!虛空激盪。

黑幽幽的云刺逆天而上,瞬間,便已經跟青顏劍撞在了一起。

這氣勢浩然一擊,卻是無聲無息的結果。只見那黑云連抵擋片刻都沒能做到,便被巨大的青顏劍給從中剖開。

劍光攪動,青顏劍便已經將黑云割成無數小塊,若是在遠處看的話,卻是會發現那被割成一塊塊的小黑云並沒有散去,而是有規律的排列成了一面巨在的云網。

南落驀然一驚,心道不好,莫要又陷入這怪云當中去了。

正待抽身而出,虛空中卻傳來陰沉沉的笑聲:「嘿嘿,現在才想走,太遲了,老祖我在跟人戰鬥搏命之時,你還不知在何處呢?」

南落面色一冷,現出身來,周身上下黃煙纏繞。手中青顏劍一振,便如寒梅吐信,又若雪花飛舞,在黑云中綻放開來。

此時的他與之前的狀況卻又不同,遠遠看去雖然看不清南落的身體,但是卻能看到黃霧和黑云相包融裹挾夾雜在一起,誰也沒有將誰徹底包融。

南落平時話少,心靜恬淡,有些偏冷。但是並非沒有喜怒哀樂,只不過是比常人看得透一點而已。但是當他決心要殺一人時,卻也同樣的決絕。

他心頭唯有一念,便是將這人斬殺。這念頭純粹的殺意,傳導到青顏劍中,卻讓靜青顏劍瞬間溢出一股懾人心魄的殺氣。

絕決、冰冷、純粹的殺意衝天而起,即使是黑云也無法掩蓋一絲一毫。

黑云中傳來驚疑的聲音:「這竟然是先天劍器……好…好…嘿嘿,老祖我果真福緣深厚,今天不但有幸能得到巫族精血,還能得到先天劍器,嘿嘿……」

南落手中殺氣凌厲,並不答話,尋聲音傳來之出,便殺了過去。劍光絲絲縷縷,劃過之處便是一條白線,竟是不一會兒便將黑云沖的七零八落,已經難以再構成吞噬之勢了。

「嘿嘿……」笑聲才落,黑云頓時散去,散彌的無影無蹤。南落驚訝,心想,聽他口氣根本不像是要走。

心中雖然這般想著,妖月鏡已經照了出去。

在南落心中,這人手段本事到也罷了,那份陰險詭異卻讓他心有餘悸。

鏡面清光流轉,周邊虛空清晰呈現。這麼多年來,南落對於這妖月鏡的摸索雖然沒有什麼突破性的使用方法,但是卻也摸索出一起心得,比如只須在腦海中將心中所相之人的容貌氣自己印入鏡中,便能自動追尋著那氣息而照。不過這不但有範圍限制。

南落眉頭輕皺,這人根本就不是那種會逃走的人,他那貪婪的眼神,決不會就這麼善罷干休。但是妖月鏡卻根本就有照到。

這人竟是有秘法掩蓋自己的一切氣息,不被妖月鏡照到。

想到這裡,妖月鏡在手中驀然消失,高高的虛空如波紋一般泛起一圈圈漣漪,妖月鏡由虛空波紋慢慢的浮現出來。

一團朦朧光韻將妖月鏡籠罩,看上去有些虛幻,就像一個縮小的毛月亮一般。那光韻並不強烈,淡淡的,非常柔和的灑落淡的黃色光芒,方圓數里之內瞬間被籠罩,沒有任何的可躲藏的地方。

這一方空間並未見什麼實在的變化,但是在南落的感覺中卻又不同,只覺光芒籠罩之處不用自己卻看,一切的一切都清晰的映在自己腦海之中。

「鏘……」

劍光衝天而起。

南落身形在劍光閃逝而出的時候,便已經消失了,劍光落下之時,人已經在十多米外的一處地方。

那處正有一道朦朧的虛影驚訝的看著天空中的妖月鏡。正是那個躲在隱遁了的黑袍,他果然沒有走,竟然已經潛到了如此之近的距離。

劍光如銀絲般的劃過虛空,瞬間將那道淡淡虛影頸脖間劃過。

南落卻沒有停止,劍光再閃,便又再次向另一方向划去。而這個剛剛被劃過的頸脖的虛影則慢慢的如煙云般消散。

妖月鏡的朦朧光韻下,南落身影也是在朦朧光韻下化為一道道虛影,劍光在虛空中如銀色絲線般穿插著,又若隨風紛飛柳絮,凌亂卻給人一種危險至極的感覺。

那一道道虛影不斷的被劍光劃過,卻又不斷在別的地方重新出現。遁術之快竟似乎比南落的先天土遁還要快上一線。

那些虛影都保持著抬頭看妖月鏡的姿勢,似乎在琢磨著什麼事情般。

「想不到你不但除了先天劍器之外,還有這麼一件先天靈寶。嘿嘿,這下全都要歸老祖我了……」

他話音才落,便被一道劍光劃開,可是這次去沒有像之前那樣消失,而是從好劃開的虛影中潮湧出無盡黑蚊,瞬間四散而去。

黑蚊通體幽黑,頭上一根幽黑刺,背有兩翼,略一顫,便已經如穿越空間一般在數十數之外了。南落心頭一驚,手中的劍光如蓮花般綻放開來,手中的青顏雖然將成批的黑蚊殺死,他卻感覺像是劃在金鐵上一般,發出叮叮響聲,而更多的黑蚊卻已經瀰漫了這片空間。

舉頭望去,只見漫天的黑蚊已經朝天空中的妖月鏡湧去,妖月鏡的光芒已經被這些黑蚊掩蓋住了,如一片黑云。

就在南落抬頭看去,心中驚訝之際,一根幽黑小刺無聲無息的朝南落刺去,與此同時一隻小蚊蟲竟透過南落的護身黃霧,落在了他的脖子後面的衣領上。只見這只小黑蚊眼中泛著幽幽血光,額上一根尖刺正對準了南落的後頸。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9:53
天庭第六十六章 有朝一日你若回來了


南落曾在陽平氏族中跟洛水說過踏入仙道之門後,法力的強弱就不再是決定一切的因素了。

在之前那山谷上空喝出那聲「哪裡走」時,他沒有感覺到這人法力的深淺,一時大意之下吃了大虧。後來被那個撫琴的英偉男子用琴音救了,他依然悍然不顧的追了下來。

在對拼了一下之後,被震得翻飛出去後,明顯法力要差上許多,戰鬥經驗上也能看出要差上許多,但是他依然不管不顧的追了下去。在別人看來就是不知深淺,跟自找死路沒有什麼分別。明顯人一看就知道這黑袍人是對那個撫琴英武男子忌憚,所以才離開的。

南落雖然平時話不多,並不意味著他心思就簡單了,相反,有許多事他都比別人看的透。

在陽平氏族內那些孩童都說南落是神仙,他卻說是自己依然是和大家一樣的人。所以當他看到人族被殺害吞噬時,他會忘乎所以的一路殺了下去。在看到一山谷人類屍體時,他不管不顧的毅然決然的追下去。

是否能殺得了已經不在他的思慮中了,他的心中唯有一個殺的念頭,所以青顏劍殺氣衝天,帶著一股決絕的殺念,直衝云宵。

但是他卻不知道他自己在一路殺戮那殺妖怪時候,陽平族卻有了滅族的危機。

陽平氏族族長荒原想著那白狼妖會像以前一樣的每吃一個人便休息幾天,但是大家都知道白狼已經從新出現了,誰又還敢去山上呢?都知道去了就是送死,自然沒有人敢上山去。

就在那昭炎、山陰、有窮三個部族正在考慮著什麼時候遷徙離開這裡的時候。

一天傍晚,陽平氏族上空突然出現一團血云,血云翻騰間化成一頭血狼。

夕陽下血狼身上鮮血浴滴,不聞絲毫的血腥味,卻讓人一看之下有種屍山血海潮湧而來的感覺。

沒見到那血狼有什麼動作,虛空便傳來一道磨牙般的聲音:「從今天起,每九天給本王送一個童子到山上來,不然,讓爾全族覆滅。」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元吉道觀中卻突然有小童飛入空中的血狼嘴裡。陽平氏族人這才反應過來,個個驚恐的迅速的跪倒在地,不停的磕著頭,嘴裡大聲的乞求著,聲音驚恐中帶著悲切,人群中還有認出了那小童的父母正在抱頭痛哭。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出現一道身影,卻是元吉道人,只見他怒聲說道:「欺我太甚,欺我太甚……」元吉道人虛空而立,一手指著那血狼,一縷黑鬚不停的顫動著。

「哼,欺你又怎麼樣,哪天本王煩悶了,一樣把你打殺了下灑,哈哈……」血狼仰天大笑,轉身悠悠而去,竟像是逛後花園般的輕鬆自在。

「你……你要知道我亦是有傳承之人,人族也非沒有卓絕之輩,你安敢如此囂張,不怕他日我人族大能找上門來嗎?」元吉道人昂然的說道,此時的他雖然少了一份仙風道骨,卻多了一份大義凜然。

「哈哈…你縱有傳承又何足道哉,人族的才卓絕之輩?笑話,我會怕,你只是井底之蛙而已,又怎知天地大勢,又怎麼知道我妖族即將一統天地,又怎知我的根腳,縱然有你人族所謂的大能找上我山門來,打殺了便是了,哈哈……」血狼化為一團血云悠然飄入陽平山中。

洛水並沒有像她的族人們一樣跪著,自從那天在祭壇上她舅舅南落拉著她手不讓她跪時,她便想著從此以後再也不跪了。

站在那裡看著、聽著元吉道人跟那血狼的對話洛水看上去瘦弱,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是她的眼神和那略帶英氣的眉角,卻顯露出一絲淡淡的倔強和堅毅。

元吉道人站在虛空中臉色鐵青,但是神通不敵對方,那個本是借來對付那青面大王的法寶卻在那白狼的血霧下瞬間被侵污,已經不可再用。而自身的法力法術各方面都相差甚遠,若非這元吉道亦是有些血性之輩,此時只怕縮在道觀中出都不敢出來。

只見他深深看了陽平山一眼,虛空一跺腳,竟是轉身朝天際飛去,瞬眼之間便已經消失在陽平氏族人眼中。

元吉道人的離去,陽平氏族人自然個個都看在眼裡,雖然有不少人驚呼出聲來,但更多的人卻是默不作聲。突然人群中有人問道:「祭司什麼時候回來?」這話才一出口,眾人便像驀然驚醒一般,轉對向族長和洛水看來。

這些日子以來,族長荒原早已經將南落出門訪友的事告訴了族人。

洛水看著眾人的目光,眼中雖然平靜,心中卻是翻騰不休,他也從跟那昭炎族打聽過他們的因何而來的事,也知道自己舅舅是因為跟他們談了話之後便離去的。更是知道南落並不是出門訪友,但是她能說嗎?洛水自問著。她猜測南落給的那個少則一年多則兩年的答案只怕是說出來安自己的心,和安族人的心的。

洛水不敢看眾人的目光,更不敢將自己心中的猜測告訴他們,只得將南落告訴她的話再轉訴給眾人。

昭炎族才安下寨來,便又搬走了。山陰和有窮兩族在這裡安住幾年後也搬走了。

並沒有見到什麼痛哭喧囂,人族部落的遷徙竟如山泉一般平靜流淌,或許,他們已經習慣這種流離的生活。

陽平氏族也要遷徙了,他們世代都是住在這裡,從來沒有遷徙過,但是卻不得不捨棄這處地方。在昭炎、山陰、有窮三族相繼遷走後,陽平族也開始上路了,方向仍然是東方,他們聽說東面有大海,有濕潤的氣候。

陽平氏族五百多人浩浩然的走了只不過半天路,卻突然停住了。因為他們路途已經被擋住了。

一頭白狼,眼睛泛紅光。通體雪白,那泛紅的狼眼中似乎有一種譏誚的意味。

族長荒原只是一驚之後,立即回過神來。當即撲痛一聲跪倒在地,隨即陽平氏族人跟著跪倒一大片。

荒原族長跪在地上磕頭,嘴裡唸著大王饒命,請饒恕我陽平氏一族,一邊求饒一邊向那白狼爬去。

洛水一看到族長荒原的舉動瞬間便已知道他只怕是想以身喂狼了,知道他是希望讓族人能躲過一回,即使是再回到族內去,也不用這個時候全部被殺死。

荒原族長在灰白的頭顱一步一叩,不多時便來到了那白狼身前。

白狼一直靜靜的看著,看著荒原族長,看著陽平氏族人,看著站那裡的的洛水和一些手中已經將弓弦拉的緊緊的漢子。

荒原族長身後拖出一道清晰的痕跡,來到白狼身前,抬起頭來,額頭已經滿是血跡。

突然,那白狼動了,就在荒原族長抬起頭來的一剎那,白狼已經狠狠的咬上荒原族長的咽喉。

「族長……」

一道電光劈在白狼身上,卻連白狼的毛髮都沒有傷到。百多支箭矢也瞬間向白狼身上射去,可是那卻在支支從白狼身邊滑落,彷彿他身體周圍有什麼氣流吹動著箭矢改變路線一般。

眾人發現箭矢無法傷害,頓時抓起身邊的兵器,怒喝著向白狼殺去。被壓抑了良久的憤怒和恐懼在這一瞬間暴發無限勇氣和殺氣。

可是巨大的實力差距又怎麼是憑血氣之勇所以抵得過的,只見白狼瞬間動了起來,在人群中穿梭,所過之處,竟是沒有一個還能站起來,個個咽喉上都出現了一個血洞,鮮血噴湧。一時間血腥瀰漫,哀嚎遍野。

洛水手中掐著法訣,卻無法鎖定那白狼,看著那如白色閃電般穿梭在族人之中的白狼,耳中聽著仿如天外之音的哀嚎,心中卻想到舅舅離開時說讓自己照顧好自己,照顧好阿媽的話。心中驀然驚醒,回頭看去,卻未見到,四下一看,卻見到自己的阿媽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股悲切頓時湧上心來,手中當訣瞬間散卻,急跑過去,眼前白影一閃,一股大力已經將她撲倒,定神看去,白狼那血紅的雙眼正殘忍的看著自己。白狼嘴中的鮮血腥紅刺眼。

「我這就要死了,舅舅,你知道嗎?有朝一日你若回來了,看到已經成了廢墟陽平族會怎麼樣呢?……」

此時的洛水竟然心神飄忽,時間在她眼似乎變得極慢。

「師姐,就是這頭妖狼……」

「竟敢如此作惡,金蛟剪…殺…」

一把紫青大剪刀從遙遠的天際破空而來,速度之快直似已經將天地給撕開了一般,那話音未落,紫青剪刀便已經到了白頭上空。

凌厲無匹,就像兩頭要纏繞在一起的惡蛟一般,凶厲的撲了下來。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9:53
天庭第六十七章 那頸脖後的盈盈一拍


妖月之名是南落在崑崙山同那小青蛇傳道念黃庭經時便在心中生起的,當時妖月鏡將深山各洞府之中的修者都清晰的照了出來,這對於當時的南落來說是一件很妖異的事情,妖這個字便定了下來。隨後鏡中的月亮清晰的呈現在了鏡中,那一刻妖月之名便已經定。

他不知道曾經在他坐著金翅大鵬鳥去龍宮的路上時,一路上被妖月鏡照到飛鳥都一隻隻失魂栽落地面。但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類似的現象了,這一點南落當然不知道。所以當他看到無數的黑蚊擁向妖月鏡時,心中驚詫之餘,便要將妖月鏡收回。

突然,後頸無聲無息被人拍了下了,南落心中一顫,被人無聲無息的侵到身後,怎能不讓他驚懼。

猛的回過頭來,卻看到一張帶著三分嬌憨,七分狡黠的笑臉,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經因嘻笑彎成了月牙兒。正是那個曾被他扛著了一路的紫衣女子。

「你怎麼來了?」南落開心的問道,不沒未等對方回答,便突然在紫衣女子周邊快速的閃動著,手中青顏更是如狂風暴雨般的刺割著。

紫衣女子眼睛瞪的大大的隨著南落身體轉動,似乎非常驚訝南落這突然的舉動。

一圈之後停了下來,也沒有解釋為什麼突然那麼做。而是微笑著再次說道:「你不是說要躲起來嘛,怎麼到這裡來了。」

紫衣女子卻笑道:「我沒說我要躲,我不不躲也沒有人能找到我了,能找到的話躲哪裡都沒用,對了,你剛才那是干嘛?」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著南落的眼睛,眼神中似乎隱著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南落一聽他的話,卻是連忙四下看去,空中那漫天的黑蚊卻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手一招,妖月鏡便已經落入手中,四下再的次照了照之後,似乎鬆了口氣的說道:「我正在跟一個人戰鬥,他隱遁之術很厲害,我怕他藏在這旁邊。」

「嘻嘻……是不是一隻蚊子啊!」紫衣女子笑著說道。

南落忙不迭點頭,說道:「他原身正是一隻蚊子,能鑽到人肚子裡,專門喜歡吸人心血,邪異的緊,你如果遇上的話一定要小心了!」

他本不是多言之人,有時即使想要說卻最年還是會在嘴邊停止,但是在面對這紫衣女子卻不由自主的說出了這許多話。

「我才不怕他呢,剛才要不是他飛的快我就一下拍死他了,哪像你,有兩樣先天靈寶都鬥不過別人。」紫衣女子皺著小巧的鼻頭得意的說道。

南落心中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又疑惑她所說的「拍死他了」這句話,想要問,紫衣女子卻說道:「你來這裡幹嘛呢,怎麼又跟那隻臭蚊子打起來了。」

於是南落便將自跟她分手後所發生的事都說了遍,紫衣女子聽完之後,卻皺著眉頭問道:「你說的那個撫琴的男子是不是一個身穿麻衣,披散著頭髮,長得很是英武不凡的人。」

南落略一沉吟,便立即回答道:「沒錯,身形高大,濃眉大眼,確實很英武,你見過?怎麼了?」看著紫衣女子皺深思的樣子,他不禁問道。

「沒怎麼,就是感覺怪怪的,剛才過來的時候在遠處看了一眼,就覺得這個人似乎會對我有什麼影響一樣。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紫衣女子問道。

「影響,不能吧,你都不認識他。我也不認識他,不過從他那玉石瑤琴和穿著人族人才會穿的麻衣來看,他應該是不周山下人族公認的共主。」南落這一路下來遇到過許多人,自然會向他們找聽一番所發現的事,而這其中又不可避免的都會提到人族共族伏羲這個名字,所以南落也對於這個人族共主伏羲的一些情況有了大致的瞭解。

「那是你人族的人,那他有什麼神通本事你知道嗎?」紫衣少女似乎對於這事非常關心一般,快速的問道。

南落微微眯著眼,沉吟片刻後,說道:「我對他並不熟悉,現在也只知道他那琴音有著非凡的能力,……或許他的測算之道應該很厲害吧!」他想著這伏羲能夠在一年前便讓人族遷徙而走這一點,但是卻又不是很肯定,所以聲音有些遲疑的說道。

紫衣女子卻突然恍然大悟的說道:「我明白了,以後我避著他就是了,嘻嘻,他救過你,你還不回去感謝人家啊!」她似乎明白了之後,人一下子又開心起來,彷彿從來沒有過什麼上心的事。

南落疑惑的問道:「怎麼回事呢,幹嘛要避著他啊!」

「他不是會測算之道,我的來歷不能讓人知道,他如果看到了我,聽過我的真實名字,就能算出我的來歷,所以我就要避開他啊!」

「難道他不見到你,不知道你的名字,就算不出來嗎?」

「那當然了,能不能算出別人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算不出我身在何處的。」紫衣女子有些小得意的說道。

南落看到她的樣子,不禁心情也莫名的喜悅起來,兩人聊了一會兒,南落突然看了看四周疑惑的問道:「你的那個大石頭呢?」

紫衣女子嘻嘻一笑,手在空中一揮,一方雪岩便憑空出現在了她的身旁,輕輕的躍,人便已經坐到那方雪白岩石上去了,看著南落微微驚訝的根個,笑的眼睛彎成月牙兒般的看著南落。

「你會袖裡乾坤?」南落驚訝的問道。

「不會啊,這可不是袖裡乾坤。」紫衣女子笑著說道。

對於袖裡乾坤之術,南落可是心熱的很,不過那一問也只是心中閃電般劃過的念頭。

驀然發現坐在岩石上的紫衣女子那一晃一晃的小腳後面,竟然多出了三個字,血紅色,玄奧無比,而且竟然一個都不認識。

不禁問道:「那是什麼字啊!」紫衣女子低頭一看,嘻笑道,那是這石頭的名字啊,不能告訴你的。

南落笑了笑,並沒有再追問。想著還要回那山谷中去了,或許那個伏羲還會在那裡,自己還要卻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呢!便說道自己要走了。

紫衣女子坐在石頭上金絲花邊鞋在雪白岩石上一踢一踢的回答道:「好啊,你走吧!哪天我無聊了再去找你玩啊!」

南落忙不迭的點頭說好。轉身離去時,紫衣女子卻又說道:「不能跟別人說起我來,更不能描述我的樣子,要不然,我就不去找你了。」南落再次點頭保證說不會。

他雖然覺得這紫衣女子神秘,不知為何卻並沒有什麼防備之心,時常會想,神秘就神秘唄,這天地間哪個人不神秘啊。走出老遠了竟然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遠遠的青山環抱下,一方雪岩清晰可見,雪岩上的紫衣女子正手撐著身下石頭,身體後仰著,嘴角似乎還掛著一絲狡黠玩味的笑容。

金絲花邊鞋在雪白岩石上那多出來的三個血紅大字前頑皮的晃悠著。

南落不知道自己性命被這紫衣女子在那後頸處的盈盈一拍而得救,她卻也沒有說。

天邊不知何時出現了濃厚云層,似有一種風起云湧之勢,就像這天地大勢一般,南落心中隱隱感覺到了,但是卻朦朧不真切,他心中想著自己來這裡只不過是想見風孔宣,知道他沒事就立即回陽平氏族內去,任他紛亂大戰也不關自己什麼事。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9:54
天庭第六十八章 統治天地眾生的天庭


有人喜歡用大自然的各種美好的事物來比喻女人,極盡心中之詞彙卻無法將一個女人完完全全的按自己心中意願描繪出來。那是因為女人永遠不會讓你知道她心中的小心思,這也就是女人的魅力所在,所以南落看到的這個紫衣女子除了神秘之外,唯有那一絲狡黠和純真,至少她說的每一句話也南落看來都是真的,不能說的只說不能說,而沒有欺騙過南落一句。

南落消失在了紫衣女子的眼中,她卻依然還坐在那裡。

陽光裹在清風中灑在她的黑髮下頸脖間,雪膚若霜,嬌嫩無比,側臉看去那耳垂在陽光下如羊脂白玉般。

她歪著頭,髮絲垂下風中輕輕飄動,若有若無的清香在虛空中浮動。

原本掛著淡淡笑意的答突然之間冷了下來,身體突然間在身下的岩上翻轉,盈盈玉手毫無算徵兆的拍了出去。

當年玄冥曾在的在刑天胸口輕盈的拍了一掌,便將狂霸無匹的刑天連法象天地的神通都給拍散了,若是南落看到這紫衣女子拍出的這一掌或許也會將兩者放到一起去比較。

沒有所謂的狂霸或氣勢凜然,只是輕輕盈盈如少女驅趕身邊令人生厭的蚊蟲般。但是虛空卻在她玉白小手所過之處寸寸碎裂了般。

一隻小小的幽黑蚊子羽翼狂顫,像是被凍結在虛空的中的琥珀,連那血紅的眼孔中的驚詫感覺都清晰的看得出來,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飛動半分。

就在那盈盈小手要一把將這黑蚊子拍在雪白岩石上時,那黑蚊額上的黑幽尖刺黑光一顫,在虛空中以極快速的速度刺了一下,便在玉白小手落下的瞬間消失了。

玉白小手啪的一聲拍在身下的岩石,發出一聲嬌脆輕響。紫衣女子微微厥著嘴,縮回的小手放在嘴前吹著,似乎因為拍蚊子沒有拍到,而拍在岩石上將自己的手給拍痛了般。

她眼中的狡黠越發的明顯了,那虛空中不知道何是已經多了一個黑袍人,正是之前差點讓南落吃盡苦頭的那人。他身上籠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黑霧,離紫衣女子保持著數丈距離,那只有一條縫隙的眼睛泛著隱晦的紅光,面色凝重,似乎對於紫衣女子忌憚萬分。

「你這臭哄哄的蚊子竟然還敢來偷襲我,小心我把你拍在這石頭上禁你魂魄萬萬年。」紫衣女子帶著三分冷意,七分狡黠的說道。

那黑袍人越發的陰沉,詭異的笑道:「本來我不知道你的根腳,現在卻已瞭然。嘿嘿……」

紫衣女子面色一冷,卻並未問他怎麼知曉,而是說道:「你想怎樣?想要我身上精血嗎?」

「嘿嘿…我只要你將靈魂之道傳給我就行了,那精血比起這個來差遠了。嘿嘿……」黑袍人帶著一絲得意的陰笑著。

紫衣女子眼中驀然冰冷,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我的來歷呢。」

「嘿嘿……千回百轉無劫山,三生輪迴靈魂道,一念不生了塵湯。這……」黑袍人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身體急速的向後遁走。

紫衣女子紫衣翩翩,玉手如霜,搖搖拍出,一道朦朧的掌影突然出現在黑袍人的背心,無聲不息的印下。黑袍人眼神竟瞬間有些散亂,彷彿靈魂都要飄出去了一般。

「你知道的太多,卻又太高估自己了。」紫衣女子嘴角淺笑的說道,腳步輕搖,悠悠然的走了過去。

那黑袍人眼神時而煥散,時而凝聚,臉上表情驚恐萬分,就在紫衣女子向他走來的時候,他手中驀然多了一根黑幽幽的小刺,只在虛空中一紮,人便隨之消失。

紫衣女子緊隨其後的掌便拍了個空,「哼!你就算是跑到天邊我也要將你靈魂鎮壓,讓你永世不得超生。」女子一跺腳,便已經向著那黑袍人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南落再回到到那個山谷上空之時已經差不多是日落黃昏之時了,果然和他心中所想的一樣,那個心中猜測名叫伏羲的英武男子仍然還在那裡。

還在空中的時候南落便看到那山谷邊上的一個座山頭,那伏羲山頂盤坐那裡,膝上橫著那玉石瑤琴,叮咚的琴音正緩緩從他的指尖流出。

聽在南落的耳裡,卻像是輕絲拂過靈魂,心莫明的平靜下來,竟有一種想要睡眠的感覺。

雖然是想睡,南落卻未真個睡著,他就站在這人身後,閉著眼睛傾聽著。

月亮靜的升起,朦朧霜華揮灑在天地間。

天地靜謐,南落眼前的山谷中無數的屍體堆疊著,血腥味似乎都被封禁在山谷中,隱約間有無盡靈魂在山谷中仰望著這處山頭。他不敢用天視眼卻個那些人的面容,卻仍然有一種淒然心揪的感覺。

那琴音在夜空中飄散著一種淡淡的悲切,又像是在對著那山谷中的無盡屍骸安撫勸慰著。

一曲終了,餘音淒婉……。

「這是什麼曲子。」

「安魂曲,一曲安魂,但願族人們能夠安息吧!」

「你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怎麼了嗎?為什麼會這樣子?」

「這能有什麼理由,人族弱小,人家只當人類是食物,哪裡需要理由呢!」

「我來自東邊的陽平氏族,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心性已經很沉靜了,但是一路上見到無數的人死去,所以我一路上也殺了無數的妖怪,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你是人類,和他們一樣都是人類。」

「是嗎,我還以為我已經和別的人不同了呢,原來我真的不是什麼神仙。」

「神仙,或許千百年後會有人族自己的神仙吧,但是現在卻沒有,只有妖神而已!」

南落靜靜的站著,眼神飄渺,過一全兒又說道:「我叫南落,曾經受鳳凰山不死宮孔宣太子的大恩,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即我所知,他還活著。」

「能跟我說說嗎?」

「呵呵,當然,不過這一切都還要從一個名叫帝俊,一個叫太一的人說起。他們伴天地而生的神通者,卻一直隱不出世。鳳凰當年大戰天間眾神時,有許多大神通都是在潛修,並未出現,這其中就有他們兩人……」

南落雖然在這天地間也算是遊蕩過許多年頭的人,但是對於天地間大神通者之間的事卻一無所知,這跟他一直以來修為低有關,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他不認識瞭解這天地間事的人,當年在孔宣那裡時卻不沒想過要去瞭解這些,而且還有許多人就也孔宣也不知道。

他在空中聽到那琴音之時便已經確定這人就是伏羲,那種對於人族的關愛之心是做不了假的。他的琴音讓南落想起了小時候祭司長老撫摸在頭上的手。

在昭炎族中聽到人族共主的這稱謂時,他心中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承認,只想著有什麼人有資格被人你做人族共主,一路下來,聽到許多關於這個人族共主伏羲的事蹟。

一個人誇讚認可什麼都不算,一族人崇敬也不算什麼。但是幾十上百個部族,千萬人都認可的一個人,卻又怎麼不讓南落感到詫異呢。

此時見到了這真人,唯有一種感覺,人族共族或許就應該這樣子。

那心懷天地蒼生的胸懷,那種對於族人們的慈悲之心,那種能看穿天下大勢的能力。

南落知道自己做不到這些,自己做不到,別人能做到,所以他對於伏羲便有了敬意。

不死宮已經毀,鳳凰山也倒了,這是伏羲所說的,南落心中想不相信,卻已經信了。

傳言鳳凰每百年都要涅槃一次這竟是假的,但是她的修練功法中卻是每上升一級卻要涅槃一次,這一點本沒有人知道,但是卻被帝俊算出來了。

而鳳凰也似乎感覺到了別人在背後算計她,所以她的修為一壓再壓,直到到了不得不涅槃的地步。她隱密的來到了不周山,而幫她護法的只是孔宣一人而已。

在鳳凰涅槃的時候,龍宮的人來了,麒麟崖的人也來了。

天地間的所以的大神通者都動了。

最終卻是龍宮死傷慘重,龍王蒼龍都死了,麒麟崖沒有什麼人知道具體的傷亡,但是卻猜想得到。

這一切的發生都只不過那帝俊和太一兩人要做一件事而已。

他們要建一座天庭,統治天地眾生的天庭。

南落遙遙的向那不周山上看去,三個月後不周山上就要出現一個天庭了,這天庭將要統治天地眾生。

他不敢相信,卻由不得他不信。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19:54
天庭第六十九章 聖道 萬族朝拜


天地間有大神通者沒有人能說的清楚,但是那帝俊和太一卻想統治天地眾生。南落幾乎不敢相信,可不相信卻不行,因為這個時候虛空中突然震盪起來,一道聲音自天而降,瞬間傳遍大地:「不周山頂,天庭已立,三十三日後,萬族朝拜!」

若說剛才只不過算是伏羲一個人所說的話,心中還是不敢相信,那麼現在這在天地間迴蕩著的聲音,卻是將南落那微弱的懷疑震的支離破碎。

南落不曾想像過有人能有那麼大的法力將自己的聲音傳遍天地,這讓他不禁想到自己那師尊通玄天師,一直經來他都覺得自己的師尊和鳳凰宮主算是這天地間頂級的存在了。但是一聽到這聲音之後便不禁動搖了。

那傳遍天地間各個角落的聲音恢宏霸氣,才剛剛落下,虛空中便又響起了一道席捲洪荒的鐘聲。

當這鐘聲再想起時,南落便覺得這天地間,只怕已經沒有人能夠比得上這讓這鐘聲響徹鴻蒙天地的人了。

鐘聲響聲,天地為之靜寂,耳中、心中、靈魂中都唯有這鐘聲,一切似乎都已經停止了,就連思緒也不再存在,身內身外,九天幽冥唯有這鐘聲。

南落連抵擋之心都沒能生出,身體便已經不受控制,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一種威懾,一種力壓天地眾生的霸道威懾。

鐘聲不斷的在天地間震盪著,南落在鐘聲響起的瞬間便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但是天地間這個時候卻有許多地方一股股氣勢衝天而起的,或銳利,或宏大,或中正,或狂野,或邪異。

無數的大神通者在鐘聲響起的瞬間,便以自身的神通法力氣勢抵擋著這狂霸蓋世的鐘聲。

隨著鐘聲的持續震盪著,天地間的那些各個深山大澤慢慢的沉寂下來,許多人便已經無法再唯持那種氣勢了,唯能自保而已。

但卻還有一些依然堅持著,崑崙山有一處恢宏浩然的氣場托在山頂上空,東海之中有一處島嶼上殺氣衝天將一方空間籠罩。極西之地亦有淡淡金光中蘊含飄渺禪唱托起一方空間。

大地上卻有十來處地方煞氣衝天,隱隱有咆哮怒吼傳到空中,卻被鐘聲迅速的壓了下去。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相對要弱上許多的氣場在支撐著,他們都是在借一方山川靈脈跟這似乎有定天地乾坤般的鐘聲相抗,而這鐘聲竟是以一己之力將天地間的眾多大神通者壓制著。

「鐺……鐺……鐺……」

鐘聲震盪天地,彷彿能讓時間靜止,又似乎能散人魂魄。

三十三鐘聲之後,天地再次靜寂下來。

「若有違逆不服者,滅其全族……」

南落耳中再次這道聲音時才算是回過神,才明白那鐘聲已經停了。

只是腦海中依然不停的翻轉著那句,若有違抗不服者,滅其全族。這話說的蠻橫霸道,比之前他見過的刑天,何止狂放了無數倍,實力更是力壓眾生。

「這世間竟然有如此強橫的人。」南落喃喃自語著。

「這人只怕已經進踏人聖道了,也不知道是那個帝俊還是太一,或許兩人都已經進入了聖道。」伏羲看著天空,悠悠的說道。

南落疑惑,他沒有聽過什麼聖道,禁問道為:「什麼聖道。剛剛那就是算是嗎?」

「沒有踏入聖道的人永遠也不知道聖道是什麼樣的,但是剛剛那鐘聲,卻已經凌駕於眾生之生,鳳凰在不周山上那不完整的涅槃達到過,但是卻最終隕落了……」伏羲看著天空中悠悠的說道,那眼眸如星空般深邃。

「聖道,這是什麼樣的境界,若是聖道已經凌駕於眾生之上,豈非就是聖道以下眾生皆為螻蟻。」南落心中駭然,想起自己剛才那毫無反抗之地的狀況,不禁思緒飄忽,一時之間山頂寂靜。

伏羲似乎也在沉思著什麼,濃眉微皺。

南落回過神來,看著那谷中,心中一動,說道:「我們人族也是這天地眾生中的一族,那豈不是也要去那不周山的天庭朝拜。」

「嗯,那是一定要去的,雖然我們人族在天地間是弱小的,去了也不過是萬族中的不起眼的一個而已,但是不去的話,卻要成為那順手的抹殺的榜樣了。」伏羲肯定的說道。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去,我們什麼時候去呢?」南落看著那伏羲那披散著黑髮的背影說道,竟然不知不覺間說出了我們這兩個字。

他雖然內心深處有著那種熱血,卻也不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他心中雖然想著自己護著陽平族平安,卻從來沒有想過要護佑天下人的想法。

看著那山谷中的屍骸,南落突然覺得自己眼前坐著的這人很高大,若是沒有他的話,這不周山周圍的人類只怕都要死絕。

南落可以想像得到,鳳凰那半腳已經踏入聖道的人都隕落了,那戰鬥是多麼的慘烈,毫抵抗之力的人類在戰鬥的波及下唯有死路一條了。

「這到也不急,這天庭想要明正言順壓服眾生的話,只怕還得經過一翻爭鬥,雖然這次他們以無上法力力壓天地眾神,但真正會臣服的卻也沒有幾個,所以,這天庭真到了一統天地那一天時,一定是在幾十上百年之後。」

伏羲靜靜的說著,就像是述說著一件事實一般,在他那裡無論是已經發生了的,還是那些沒有發生了的事,都像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清清楚的說了出來,彷彿天地間沒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

在南落眼中,伏羲這一刻有種指點江山,縱論天地的氣質。

這讓他不禁想起自己所見過的那些大神通者們,崑崙山那位彷彿已經忘情天地的師尊,傲凜然的孔宣,那冷豔無雙的玄冥。現在卻又多了一位能縱論天地,對天地大勢了然於胸的睿智無比之人——伏羲。

「哦,對了,我還沒有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呢!」南落卻像才想起來般,突然說道。

伏羲手在膝蓋上的玉白瑤琴上一撫,瑤琴便被收起。他站起身來,看著南落,笑道:「說來,你會跟他打起來估計還是因為我呢!」

南落疑惑,伏羲卻嘆了口氣說道:「這山谷中的族人屍骨,都是我從這附近收回來了,準備葬在這山谷之中的。今天那人本是這天地間第一隻蚊子得道,自稱蚊道人,最愛吸食鮮血,估計是被血腥吸引而來,卻被你碰上了。」

南落笑了笑道:「他那種人今天不遇上的話,以後遇上了定然還是會要爭鬥一番的,只是我神通能法力不濟,不能斬其於劍下。」

「法力高低只能靠時間積累,不過我看你使用的法寶方法似乎還皺為生澀,尚未發揮出法寶的威力來,若非如此,即使不能將那蚊道人斬於劍下,卻也不會輸給他。」

「生澀?我自問雖然沒能摸索出將法寶發揮出最大威力方法,卻也已經將法寶跟自身氣機融合,心神相連了,怎麼會生澀呢。」南落疑惑的問道。

「呵呵,你以自身靈氣日夜洗煉,達到與法寶心神相連,這方法雖然慢了點,卻是極好。我卻在這基礎上摸索出了一種讓本身更快發揮出法寶威力的方法,也可以算是一種祭練法寶的法門。」

祭練法寶的方法自然也有一定的法門,就像當年孔宣所說的修練無非就是納天地元氣為己用,但是知道歸知道,沒有具體的步驟,想要修練卻是無比的艱難。

南落卻微微笑道:「我不能要你的祭練法寶的法門,你是人族共族,我若要了你的這祭煉法門的話,以後你讓我做什麼事,我怎麼還能拒絕啊!」

伏羲卻是哈哈一笑,道:「難道我前面對你的救命之恩就不算了嗎,若是真要欠的話,你也已經很難還了。」

「那自然不算,你自己說過那是因你而起的,所以你的救命之恩我本就沒有打算還。」南落也是笑著說道。

「哈哈…」

這些當然只不過是開玩笑的話而已,伏羲自然也不是那種要人報恩的人,南落又豈會是那種將恩情忘記的人。

他一直覺得自己心情有些偏冷,不願意理會一切自身以外的事情,但是每當一些事情發生在他面前之前,他卻又忍不住心中要悸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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