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長生問道 作者:睡成神仙(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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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2-4-20 00:04:1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97 413843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5 12:38
第970章 處處無歸


    離開月光群湖,木元即刻遁入虛空,在亂流之中飄蕩,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上清太清兩界交接處,穿過雲罡層,跨入太清。而進入太清界之後木元相反並沒有展開空間跳躍,而是以簡潔迅速的遁光奔赴紫命符詔所掌控的城池。

    木元知道魔種的氣息洩露,自己的行踪​​可以說無時無刻不在對方的掌握之中,因此也不能為了加緊符詔跟城池之間的聯繫從而隱藏魔種氣息而直奔目的地,否則很容易給城池帶來滅頂之災。

    引狼入室的事情木元自然不會做,從魔種氣息洩露的那一刻他就想好了退路,將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遠離紫命符詔,自己的遁光速度卻時快時慢,只為了不讓那些想要追殺自己的人追上而已。

    紫命符詔跟城池的感應範圍並非僅僅局限於城內,所謂的城中無敵只是說只有在城中符詔才能跟城池發揮出最大的默契而催動最強的力量,當進入某一個範圍時兩者之間自然會開始相互感應而讓紫命符詔衍生出影像來。

    這個範圍比起魏浮執掌時自然要大了許多,木元沿途也非一條直線前進,一直在迂迴,為的就是在紫命符詔跟城池建立聯繫時不讓人起疑。

    當進入到這個感應範圍內時,木元便不再奔赴城池的方向,而是沿著這個以城池為中心的圓弧遊走,慢慢的紫命符詔左右便衍生出無數屋舍樓宇的虛影來。

    虛影衍生之後木元也未立即將鎮壓著魔種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置入其中,而是又遠離了城池的範圍,在距離城池不知多遠的地方才將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重新印入了紫命符詔的光影之中。

    幾乎是走過了小半個太清界,歷經了不知多少山川河流大江奔湧的場景,木元似乎終於覺得足夠了,天地玄黃玲瓏寶塔投入紫命符詔所衍生開的城池虛影之中,雖未覺出有什麼不對,但到底是把這氣息隔絕了。

    隔絕了魔種氣息的木元才覺如釋重負,從上清界歸來便一路小心謹慎。一路走走停停,不敢讓那些黑袍人瞧出自己的目的地,在城池左近兜了大半個圈子才將印記重新納入,兩者之間建立起感應聯繫,而後又遠遁億萬里,仍舊是走走停停。

    奔赴城池,感應城池,遠離城池,這三個階段木元的腳程一直未有改變,看似從容,快慢變化也極有規律,根本不給黑袍人研究出自己目的的機會。

    魔種的氣息在遠離城池億萬里之外的地方消失,就算黑袍人大張旗鼓將自己經過的地方盡皆探查一遍,自己卻並沒有真正的經過跟紫命符詔相連的城池,無論如何都不會引火燒身。

    做完這一些後木元才長出了一口氣,終究是暫時避過了黑袍人的感知跟耳目。就算自己在莫雲生跟前曾說的豪氣乾雲,“再強也不過是純陽”,但現在的木元卻不再如在上清界時獨身一人,還得分神照顧旁人。切莫說再管顧別人,就算是自己,若真的僵持下來,對方只消找到了克制自己疾如閃電身法的法子,想要擊殺自己也就不是不可能的。

    重新藏起了魔種,儘管歸心似箭,木元卻沒有立即動身。

    靜靜的站在半空裡,天風從身邊吹過,捲起衣袂,髮絲舞動,木元似是陷入了某種疑難之中,像是很難做出決斷。

    呼嘯而過的風聲嗚咽如訴,木元終於還是出聲,向著空無一人的地方,語氣平淡,“還不出來麼?想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周圍毫無動靜,只有風聲。

    木元皺了皺眉頭,喃喃的道,“被發現了還藏著掖著,行事是一如既往的無賴!”

    他手臂一振,一股力量呈圓弧形擴散激蕩開去,虛空漣紋橫生,一道火光閃爍,隱約聽見凰鳴之聲動九霄,萬成風被這股力量從虛空中逼迫出來。

    再見到萬成風木元既有驚訝,更多的還是失望。

    上次見萬成風時,對方元神修為不過法身,萬穢之棺雖強,也只是堪比不滅,而今卻已經踏足於魔幻之巔,一身氣息如淵海,更有詭異之息時隱時現,讓人琢磨不透。而其元神也赫然已經立足合道,涅槃真火繚繞,達到了火行道歷代祖師都未曾進入的境界。

    驚訝於萬成風的修為進步如此之快,失望卻是因為萬成風身上那種獨屬於黑袍人神通的氣息對木元來說已經遮掩不住,如此的逼人。

    木元嘆了口氣,最近他鎮壓了楚雲飛,跟羅沙雖不是出自雙方本意但終究算得上是已經反目,而至於萬成風這樣從伊始便非朋友的人如今又站在自己面前,仍舊讓木元覺得世事變更匪夷所思。

    “你從上清界就一直跟著我,也是為了那件東西?”

    萬成風臉上露出一抹懶散的笑容,“原來你知道,不過我好奇的是你現在是怎麼把它藏起來的?”

    “這你就不用關心了,把你叫出來只是想問問你,今天要不要跟我動手?”

    萬成風輕快的打了個響指,赤紅的火焰從指縫裡流瀉如水,語調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歡樂,“為什麼不?當年你把我從混元派驅逐,讓我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的那一刻我就對自己說,有朝一日我修成神通,一定會回來找你算賬的。你給我的羞辱,我要千百倍的回報給你!”

    “你現在就這麼篤定能夠勝過我?”

    “不試怎麼知道!”

    萬成風對自己的仇恨對他自己來說或許是如此的刻骨銘心,但在木元聽來,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不免覺得乏味。而這段時間頻繁的見到故人,面目全非滿目瘡痍的相逢讓他感到有些疲累,當下里聽了萬成風的話後便又問道,“你贏了又能如何?”

    萬成風臉上露出一抹狂熱,“贏了我就把你押回去,待到我師傅你師傅的面前,讓你跪在面前求我!”

    昔年曾目睹木元擊敗萬成風將他驅逐的人絕大多數甚至可以說九成九已然不在,萬成風想要洗刷舊年的屈辱,似乎也只能在彼此都熟悉的故人面前,而這故人,自然就是各自的師門長輩。

    “你既有這心思,何不放下仇恨,匡扶混元派,也讓天火跟凰驊兩位師伯見識一番,讓他們心安喜悅,豈不更好?”

    兩人交談的越多,萬成風的從容卻不復,似是被木元戳到了痛處,語氣淒厲的道,“那我的心安呢!世間一切法,無非求心安!但再玄妙的道法,再故舊的情懷,都不能讓我心安!擊敗你,羞辱你,殺了你,我才能心安。到時候我就可以回混元派,取代你的位置,把這個門派待到師傅面前,他們會更加由衷的為我高興,以我為傲!”

    木元嘆了口氣,“你已經瘋了,就算讓你擊敗我殺了我滿足你的想法,就算你執掌混元派,就算再讓你見到昔日的師長,你的心已經腐朽了,再多關懷你的人出現也救贖不了你。在這條路上你已經泥足深陷,看來是我想的太過理想,早就不該放你的生路!”

    “今日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你這樣說也太過自信跟驕傲了吧!”

    萬成風一聲怒嘯,被木元挑起來的憤怒悉數化作赤紅的涅槃真火從泥丸宮中沖頂而出,盤旋成巨大的火凰赤鳳,羽翎炸起,虛空燎卷。

    “先給你點開胃菜,讓你嘗個鮮吧!”

    萬成風狂笑,涅槃真火盤旋於頂,穢氣纏繞於身,兩者相衝相融,登時從他身軀中出現了幾具浮沉隱現的棺槨。

    污穢之氣繚繞棺槨之上,強橫的埋葬意念充盈鼓盪,而不同於旁人的是,在棺槨之中,隱隱也有紅光閃爍。

    “這是……”

    木元驚訝的看著眼前一切,瞟了萬成風一眼,竟是未想到他竟然能夠推陳出新,在葬天魔棺的玄奧意念之上開發出新的神通!

    轟隆!

    繚繞翻湧的穢氣之中,大步跨出了十個人!

    其中有三人木元便也認識,赫然就是元空、元山跟悟空!

    其餘幾人自然是萬成風新降服的百魔山人,七位純陽,都被他煉化。

    “你倒是厲害,修煉這種神通的人不少,卻少有如你般能做到這一步的!”木元並不吝讚歎,萬成風此舉也確實能旁人所不能。

    “告訴你也無妨,這是我以涅槃之意復甦其神,穢氣織就營造其身,魔棺橫陳掌控其意,是謂穢土轉生。天上地下,獨我一人而已。旁人如何能做得來,又如何學的來!”

    木元神色依然輕鬆,心裡​​卻沒有半分怠慢,突然出現的十人盡皆純陽之輩,雖然只有那個身形高大的不知其為百魔道人的是純陽巔峰,但這些人極其詭異,木元目綻紫光,卻看不出什麼端倪。

    眼前似乎只有穢氣在懸浮繚繞,這十個人形的東西分明就是一團團的穢氣球,但若仔細窺探去,元空三人的氣息跟之前也確然無二,但具體到底怎麼個情況,終究還是要親自出手試探一番才能知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5 12:38
第971章 何以破神通


    事情的發展顯然是出乎萬成風意料之外的,本來以為等到雙方死戰糾纏,本來也沒想著木元可以取勝乃至逃生,卻不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被憑空出現的兩個金光洞來人所破壞。割捨不下對魔種的慾望和覬覦,而且實力飛漲後急欲一雪前恥的念頭催促著他,就算是獨身一人,一路上不知追丟了木元多少次卻憑著對魔種氣息的感知,到底是走到了單獨對陣的這一幕。

    萬成風既有魔種,怨恨也深,且資質不差,就連運氣也一直不錯。

    更重要的是,本來黑袍人所授神通只有荒神訣可以煉化出荒奴,墓碑棺三種是無上葬送之神通,卻被萬成風推陳出新,衍生出穢土轉生之法,讓眼下本該是單獨對決的情況變成木元經常經歷的獨戰群雄的戲碼。

    第一次接觸的神通,加上其基礎乃是葬天魔棺這樣根本就不在常理天道範圍之內的古怪,想要窺破其中的秘密並不容易。而不知全貌就難尋弱點,以勢壓人便不可避免的成為唯一的選擇。

    十人一出手就立時呈圓弧散開,想要將木元圈在其中,木元自然不會讓自己身陷包圍之中,否則略有差池想走都難。立時間身形遊走,澎湃氣勁在掌心凝聚,跳出包圍之後便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人轟出了狂暴力道!

    離他最近的這個恰巧便是百魔山的銀靈子,這個甫入純陽修為尚不高深的瘦小修士如何禁得起木元的掌擊,身形當場就崩炸開來,漫天穢氣流散寂滅。

    木元眉頭卻皺起。

    流散的穢氣卻又緩緩凝聚,銀靈子這樣的人就算活生生的站在木元面前做好了全部準備也未必禁得起,在被萬成風以穢土轉生之後卻能夠在崩碎之後重生,極其詭異。

    “這些被我煉化的人就如鳳凰涅槃,無論是身還是神都不死不滅,你又能殺死他們幾回!稍有疏忽,你卻是萬劫不復!”

    萬成風哈哈大笑,狀極得意。

    這十人並非他所操控,每個人雖然沒有自主的意識,戰鬥的本能卻在,依然能夠淋漓盡致的發揮出自身最強的戰鬥力,相機而動,伺機而發,又都不懼以命換命以傷換傷,交手沒多長時間木元就開始覺得棘手了。

    像這種交鋒若是依著木元的性子早就罷手不鬥了,自始至終他都沒讓自己陷入包圍中,想要離開再簡單不過。但他知道,自己跟萬成風早晚都要對上,既然談是遲早的事兒,現下先了解一下對付這穢土轉生的法子也是情理之中。

    這其中修為最弱的不是元空三人,仍舊是那個銀靈子,他身形一個周轉,霍然出現在銀靈子背後,掌勢如電,再次將銀靈子的身形粉碎。而這次粉碎之後木元並未放任這些穢氣流散,一拳擊出,虛空中登時出現了無數的空間蟲洞,通往各自不同的遙遠位面,卷溺著將這些組成銀靈子身形的穢氣分散流放!

    蟲洞吞噬了穢氣之後便立即閉闔,這一次木元也想看看,他將如何重生。

    “這一招倒是高明,可惜仍然沒用!”

    萬成風臉上有著一切盡在掌控的從容笑意,身上復又流瀉出一捧穢氣,重新化出了銀靈子。

    看著木元皺起的眉頭,萬成風有一種複仇的快意,“本來以這混蛋的修為,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我不過是要讓你看看,我研發出的穢土轉生是如何的無懈可擊,讓你心生絕望!”

    木元雖然覺得棘手,縱然身形還在不斷的跳躍閃轉,語氣卻依舊平淡,“是麼?”

    當銀靈子再次沖到面前時,木元還是一拳擊出,蘊含的仍舊是空間轉換的奧妙。

    轟隆!

    仍舊是虛空蟲洞,但這一次卻並未將銀靈子的身形撕裂,狂暴的空間力量在木元的駕馭下如被馴化的蠻獸,竟是如空間跳躍般,一下子將銀靈子挪移到不知多遠的空間之外。

    自從得了咫尺杖,木元對空間的運用已然出神入化,放逐某些東西到無垠虛空之外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萬成風仍舊沒有絲毫慌亂,一臉的莫測高深。

    木元見他未有舉動,便依法炮製,相繼又把元空元山悟空放逐。

    太清界何等廣袤,就算木元不斷的施展空間跳躍之法想要橫跨整個大陸都要耗費上一年半載,這些人雖然法力強橫,卻未必個個都是精擅速度的高手,想要趕回來就不知要多久了。

    剩餘的六人法力倒是一脈相承,甚至跟大污穢道術有些類似,只是別走蹊徑,卻又不及其奧妙,雖然棘手,但木元神出鬼沒,不斷的釋放空間蟲洞,讓他們應付起來也是苦不堪言,稍有不慎就會被蟲洞所吞噬,進而走上前幾人的老路。

    “這法子雖未必有效,但確然是有幾分棘手,”萬成風笑著道,“不過你卻忘記了,他們的生滅仍舊由我來掌控。”

    木元心下微微​​驚訝,忽而想起了冥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萬成風身上穢氣流轉,先前被放逐的四人又重新從他身上演化了出來。

    “無論是放逐的多遠,只消讓他們爆散自身,舉手之易耳。”

    萬成風甚為滿意,看著木元窮盡手段而無用,愈發對自己的這門神通感到驕傲。

    木元才終於正視萬成風,這樣的神通較之當初身俱七彩異光能夠在天道封神碑中重生的手段還要高明。就算自己將他們封鎮,仍舊只需要萬成風一個念頭就能身死,或許連封印都要衝破!

    “除非隔斷他們跟萬成風之間的聯繫才成,需得讓萬成風不能遙控,否則真的是永遠也殺不死的怪物!”

    木元身形飄忽於九天,俯瞰十人,心裡的念頭百轉千迴。

    萬成風滿臉得意,只是有些遺憾無人跟自己分享此時的快樂。

    木元立身虛空,身上陡然迸射出無量金光。

    光芒之中金龍遊走,禪音如雷,大片大片的經文浮現,字字凝空,天花亂墜,金蓮湧生,籠罩住了這方虛空。

    雖然暫時仍舊徒勞無功,木元卻不相信這穢土轉生沒有絲毫破綻,這些人分明擁有著極其高明的戰鬥本能,這就說明他們的神思肯定存在於某個地方,而萬成風肯定對他們的神通不能盡數了然,如此也就無法操縱插手他們的戰鬥,在這具穢氣所構成的軀殼中,也就一定存在意念。

    凡有意念,皆可普渡。

    破神通仍舊要從這些神通的運轉之理上來考慮,穢土轉生看似詭妙不可思議,終究還是要依附於世界上最基本的道理。就算是黑袍人的神通,所依憑的也還是生滅輪轉的簡單道理罷了。

    但世界上往往越是簡單基本的道理所生就的神通便越強大,大始於小,有生於無,正因為簡單,才有無限可能。

    既然諸般方法都不能奈何這些穢氣組成的人形,只能從他們所存在的最基本上來進行攻伐!

    讓一切奧妙非凡的神通都束手無策的穢土轉生遭遇普渡金光時果然出現了漏洞,十人的身形變得不如先前靈動,甚至有些僵滯。

    萬成風的​​臉色變了變。

    他手掌橫推,葬天魔棺浮現,漫天金光如倒灌之水,紛紛被這口棺槨吞噬。

    木元卻笑的很燦爛,直視著萬成風,“終究還是有破綻的。”

    “那你也要抓得住才算,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萬成風惡狠狠的道。

    “是麼,那我倒想看看你是怎麼做的?”

    木元輕描淡寫,飄忽的身形一下子就到了銀靈子身旁,他選擇的還是這個最弱的人。

    既然是試驗品,當然不能太超出控制才好。

    充斥天空的普渡金光被葬天魔棺所吞納,木元掌心卻貼到了銀靈子的頭頂,無音禪雷混合著天龍禪唱融化在普渡金光之中,洶湧恣肆。

    萬成風面色陡變,一股意念從穢氣中發出。

    “我當然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木元笑容越發燦爛,在金光之中陡然出現了一條青色龍王,繚繞火炎。

    俱利迦羅火炎化龍王,斬念之劍,降妖除魔。

    身俱葬天魔棺的萬成風自然不懼怕俱利迦羅火炎的攻擊,但分襲而出的意念卻擋不住,輕易就就在青色的火焰下化成了飛灰。

    虛無意念的交鋒,卻在虛空中蕩開一層漣紋,層層暈生。

    銀靈子身形僵住呆立,就像一具失去了控制的木偶傀儡,呆呆佇立,顯得格外茫然。

    木元這才伸手一卷,彩光瀲灩,把銀靈子鎮壓入了太極圖中。

    這樣的東西當然不能到處亂放,就算將其放逐到億萬里之外,一旦被人絞殺仍舊會被萬成風重新演化出來,但鎮入太極圖中,只消木元不敗,此人不滅,自然也就失去了威脅。

    木元剛要依法炮製,萬成風卻憤怒無比的連忙將其餘九人收回了棺槨之中,看向木元的眼光變得無比怨毒,如針芒銳利。

    木元也暗道僥倖,若非自己手段頗多,今日還真討不了好處。而就算擁有普渡金光,若無飄忽如電的迅疾身法,近不了這些人的身,無法將普渡金光注入其體內,單憑金光外放也只會被萬成風的葬天魔棺所吞噬而不能奏效。

    但不管是多少的際遇巧合,終是發現了可以剋制這門神通的法子!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08:41
第971章 何以破神通
  

    事情的發展顯然是出乎萬成風意料之外的,本來以為等到雙方死戰糾纏,本來也沒想著木元可以取勝乃至逃生,卻不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被憑空出現的兩個金光洞來人所破壞。割捨不下對魔種的**和覬覦,而且實力飛漲後急欲一雪前恥的念頭催促著他,就算是獨身一人,一路上不知追丟了木元多少次卻憑著對魔種氣息的感知,到底是走到了單獨對陣的這一幕。

    萬成風既有魔種,怨恨也深,且資質不差,就連運氣也一直不錯。

    更重要的是,本來黑袍人所授神通只有荒神訣可以煉化出荒奴,墓碑棺三種是無上葬送之神通,卻被萬成風推陳出新,衍生出穢土轉生之法,讓眼下本該是單獨對決的情況變成木元經常經歷的獨戰群雄的戲碼。

    第一次接觸的神通,加上其基礎乃是葬天魔棺這樣根本就不在常理天道範圍之內的古怪,想要窺破其中的秘密並不容易。而不知全貌就難尋弱點,以勢壓人便不可避免的成為唯一的選擇。

    十人一出手就立時呈圓弧散開,想要將木元圈在其中,木元自然不會讓自己身陷包圍之中,否則略有差池想走都難。立自己最近的一人轟出了狂暴力道!

    離他最近的這個恰巧便是百魔山的銀靈子,這個甫入純陽修為尚不高深的瘦小修士如何禁得起木元的掌擊,身形當場就崩炸開來,漫天穢氣流散寂滅。

    木元眉頭卻皺起。

    流散的穢氣卻又緩緩凝聚,銀靈子這樣的人就算活生生的站在木元面前做好了全部準備也未必禁得起,在被萬成風以穢土轉生之後卻能夠在崩碎之後重生,極其詭異。

    “這些被我煉化的人就如鳳凰涅槃,無論是身還是神都不死不滅,你又能殺死他們幾回!稍有疏忽,你卻是萬劫不復!”

    萬成風哈哈大笑,狀極得意。

    這十人並非他所操控,每個人雖然沒有自主的意識,戰鬥的本能卻在,依然能夠淋漓盡致的發揮出自身最強的戰鬥力,相機而動,伺機而發,又都不懼以命換命以傷換傷,交手沒多長時間木元就開始覺得棘手了。

    像這種交鋒若是依著木元的性子早就罷手不鬥了,自始至終他都沒讓自己陷入包圍中,想要離開再簡單不過。但他自己跟萬成風早晚都要對上,既然談是遲早的事兒,現下先了解一下對付這穢土轉生的法子也是情理之中。

    這其中修為最弱的不是元空三人,仍舊是那個銀靈子,他身形一個周轉,霍然出現在銀靈子背後,掌勢如電,再次將銀靈子的身形粉碎。而這次粉碎之後木元並未放任這些穢氣流散,一拳擊出,虛空中登時出現了無數的空間蟲洞,通往各自不同的遙遠位面,卷溺著將這些組成銀靈子身形的穢氣分散流放!

    蟲洞吞噬了穢氣之後便立即閉闔,這一次木元也想看看,他將如何重生。

    “這一招倒是高明,可惜仍然沒用!”

    萬成風臉上有著一切盡在掌控的從容笑意,身上復又流瀉出一捧穢氣,重新化出了銀靈子。

    看著木元皺起的眉頭,萬成風有一種複仇的快意,“本來以這混蛋的修為,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我不過是要讓你看看,我研發出的穢土轉生是如何的無懈可擊,讓你心生絕望!”

    木元雖然覺得棘手,縱然身形還在不斷的跳躍閃轉,語氣卻依舊平淡,“是麼?”

    當銀靈子再次沖到面前時,木元還是一拳擊出,蘊含的仍舊是空間轉換的奧妙。

    轟隆!

    仍舊是虛空蟲洞,但這一次卻並未將銀靈子的身形撕裂,狂暴的空間力量在木元的駕馭下如被馴化的蠻獸,竟是如空間跳躍般,一下子將銀靈子挪移到不知多遠的空間之外。

    自從得了咫尺杖,木元對空間的運用已然出神入化,放逐某些東西到無垠虛空之外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萬成風仍舊沒有絲毫慌亂,一臉的莫測高深。

    木元見他未有舉動,便依法炮製,相繼又把元空元山悟空放逐。

    太清界何等廣袤,就算木元不斷的施展空間跳躍之法想要橫跨整個大陸都要耗費上一年半載,這些人雖然法力強橫,卻未必個個都是精擅速度的高手,想要趕回來就不知要多久了。

    剩餘的六人法力倒是一脈相承,甚至跟大污穢道術有些類似,只是別走蹊徑,卻又不及其奧妙,雖然棘手,但木元神出鬼沒,不斷的釋放空間蟲洞,讓他們應付起來也是苦不堪言,稍有不慎就會被蟲洞所吞噬,進而走上前幾人的老路。

    “這法子雖未必有效,但確然是有幾分棘手,”萬成風笑著道,“不過你卻忘記了,他們的生滅仍舊由我來掌控。”

    木元心下微微​​驚訝,忽而想起了冥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萬成風身上穢氣流轉,先前被放逐的四人又重新從他身上演化了出來。

    “無論是放逐的多遠,只消讓他們爆散自身,舉手之易耳。”

    萬成風甚為滿意,看著木元窮盡手段而無用,愈發對自己的這門神通感到驕傲。

    木元才終於正視萬成風,這樣的神通較之當初身俱七彩異光能夠在天道封神碑中重生的手段還要高明。就算自己將他們封鎮,仍舊只需要萬成風一個念頭就能身死,或許連封印都要衝破!

    “除非隔斷他們跟萬成風之間的聯繫才成,需得讓萬成風不能遙控,否則真的是永遠也殺不死的怪物!”

    木元身形飄忽於九天,俯瞰十人,心裡的念頭百轉千迴。

    萬成風滿臉得意,只是有些遺憾無人跟自己分享此時的快樂。

    木元立身虛空,身上陡然迸射出無量金光。

    光芒之中金龍遊走,禪音如雷,大片大片的經文浮現,字字凝空,天花亂墜,金蓮湧生,籠罩住了這方虛空。

    雖然暫時仍舊徒勞無功,木元卻不相信這穢土轉生沒有絲毫破綻,這些人分明擁有著極其高明的戰鬥本能,這就說明他們的神思肯定存在於某個地方,而萬成風肯定對他們的神通不能盡數了然,如此也就無法操縱插手他們的戰鬥,在這具穢氣所構成的軀殼中,也就一定存在意念。

    凡有意念,皆可普渡。

    破神通仍舊要從這些神通的運轉之理上來考慮,穢土轉生看似詭妙不可思議,終究還是要依附於世界上最基本的道理。就算是黑袍人的神通,所依憑的也還是生滅輪轉的簡單道理罷了。

    但世界上往往越是簡單基本的道理所生就的神通便越強大,大始於小,有生於無,正因為簡單,才有無限可能。

    既然諸般方法都不能奈何這些穢氣組成的人形,只能從他們所存在的最基本上來進行攻伐!

    讓一切奧妙非凡的神通都束手無策的穢土轉生遭遇普渡金光時果然出現了漏洞,十人的身形變得不如先前靈動,甚至有些僵滯。

    萬成風的​​臉色變了變。

    他手掌橫推,葬天魔棺浮現,漫天金光如倒灌之水,紛紛被這口棺槨吞噬。

    木元卻笑的很燦爛,直視著萬成風,“終究還是有破綻的。”

    “那你也要抓得住才算,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萬成風惡狠狠的道。

    “是麼,那我倒想看看你是怎麼做的?”

    木元輕描淡寫,飄忽的身形一下子就到了銀靈子身旁,他選擇的還是這個最弱的人。

    既然是試驗品,當然不能太超出控制才好。

    充斥天空的普渡金光被葬天魔棺所吞納,木元掌心卻貼到了銀靈子的頭頂,無音禪雷混合著天龍禪唱融化在普渡金光之中,洶湧恣肆。

    萬成風面色陡變,一股意念從穢氣中發出。

    “我當然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木元笑容越發燦爛,在金光之中陡然出現了一條青色龍王,繚繞火炎。

    俱利迦羅火炎化龍王,斬念之劍,降妖除魔。

    身俱葬天魔棺的萬成風自然不懼怕俱利迦羅火炎的攻擊,但分襲而出的意念卻擋不住,輕易就就在青色的火焰下化成了飛灰。

    虛無意念的交鋒,卻在虛空中蕩開一層漣紋,層層暈生。

    銀靈子身形僵住呆立,就像一具失去了控制的木偶傀儡,呆呆佇立,顯得格外茫然。

    木元這才伸手一卷,彩光瀲灩,把銀靈子鎮壓入了太極圖中。

    這樣的東西當然不能到處亂放,就算將其放逐到億萬里之外,一旦被人絞殺仍舊會被萬成風重新演化出來,但鎮入太極圖中,只消木元不敗,此人不滅,自然也就失去了威脅。

    木元剛要依法炮製,萬成風卻憤怒無比的連忙將其餘九人收回了棺槨之中,看向木元的眼光變得無比怨毒,如針芒銳利。

    木元也暗道僥倖,若非自己手段頗多,今日還真討不了好處。而就算擁有普渡金光,若無飄忽如電的迅疾身法,近不了這些人的身,無法將普渡金光注入其體內,單憑金光外放也只會被萬成風的葬天魔棺所吞噬而不能奏效。

    但不管是多少的際遇巧合,終是發現了可以克制這門神通的法子!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08:42
第973章 諸事臨頭
  

    兩人正發現不知何時,曾經身著色彩斑斕衣衫的這些人都換成了大紅如血的著裝。

    木元不識此人,只是眼見衛絕城見到此人時滿臉欣喜色,便猜著或許這人就是他心腹中的一個。此人修為還在合道,也不過中段,距離巔峰還有一段路,想要入純陽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最近木元也自己見上面說上話甚至可以結下怨的,最低也得是純陽,這才讓自己覺得純陽多如狗了。

    “大哥,幸不辱命,這是你要的東西!”

    這人滿臉喜色,手上一個檀木盒子,雖然加持了封禁,木元卻能感知到其中正是自己想要的紫命符詔。

    “好!”

    衛絕城心下也極興奮,這枚紫命符詔可以說是救臉的自己在木元跟前有些慚愧時送到,總算挽回了一點面子。

    手捧檀盒的人自然也見過木元,其實何止是他,衛絕城手下三十多號弟兄都見過他的真容。都知道能夠立足此地不再漂泊是因此人之功,也知道這事兒是為木元辦的,稍稍驚訝的不過是現在木元竟然就在環山之谷中。

    從那人手裡接過盒子,木元挑開盒蓋,袖子一卷便把紫命符詔隱沒。

    雖然聽著那人喚衛絕城作“大哥”很有幾分不入流的江湖習氣,不過木元很快就釋然。自己的事情,只要他們聽著順耳,自己又何必在這樣的事情上計較。

    “對了,還不知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得了符詔,木元也高興,既然此人是衛絕城的心腹,稍稍培養也是不錯的。

    他不知道的是,這場攻城之戰其實早就能落幕功成的,只因衛絕城閉關修行沒有親臨前線,另外四人多半是出工不出力。將日期拖延,待到算來衛絕城即將出關這才一鼓作氣攻下城來。他們也都知道這符詔是要獻給木元的,最後還因此事相爭,只不過爭的不是給不給的問題,而是誰給的問題。

    “屬下文茂昌,見過,嗯,先生。”

    木元笑了起來,“既然辦事有功就該賞。”

    說著話木元從袖子裡取出一枚古樸的圓鏡來,赫然便是修羅滅天鏡。

    當文茂昌進來報喜時木元就已經生出此意,修羅滅天鏡自從失了器靈後便一直無寸進,本身也只是真形級數,但只是這麼稍稍耽誤的時間,木元卻已經用指物為寶歌訣重新推動,跨入幻神並不難。

    這也是對衛絕城這一行人來說,遊走太清界多年,殊無寸地,這一群人雖然也蒐集了不少材料卻沒有祭煉出什麼上好的法寶來,幻神級數的法寶對他們來說就已經很罕見了。

    文茂昌激動莫名,就連衛絕城都有些羨慕。

    要知道這一群人現在也唯有這無邊血海,能得一件幻神法寶殊為可貴。

    “好好辦事吧!”

    木元轉身欲走時,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又道,

    “下次攻城的話找個遠些的,不要太過聚集,雖然不懼玄都,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謹記在心。”

    木元這才施施然的離開血海,重又返回城池。

    融合紫命符詔並不困難,識海中光影又擴展了許多,那種無中生有如開天闢地的感覺又一次在木元的識海中泛延開。

    “這樣速度也太慢了,若是我自己親自去取,奪幾張符詔也不過反掌之易……”木元悶悶的想著,只是想來想去還是把這想法擱置了。

    “還是穩妥些好,不要惹來太大的麻煩,現在麻煩已經夠多了。”

    這一次符詔再增,卻並沒有流民前來,木元也不貪圖那些,既是如此,正好將混元派的弟子遣送出來,也在這城池中設立一處據點。

    木元心裡也明白,其實自己在太清界所弄出來的一切都如這天上的浮雲,隨風聚散難持久。

    如果是境界低些如法身甚至合道的境界,還沒有接觸到這些天地世界的秘聞,自然覺得在人間開枝散葉擴大門派是好事。但木元卻深知,在哪個世界就要受到哪個世界的掌控,設立門派最好的辦法自然是開闢屬於自己的世界!

    在太清界所折騰的一切,不過是為了體驗世間,增促修行的法子罷了。如果到時候真的惹起玄都側目,在麻煩降臨之前木元隨時都可以把這些東西捨棄,並不可惜。

    但隨著對這些符詔的領悟越深,木元也漸漸明白,縱然是開闢世界的主宰其實也不能將天地全貌盡收於心。就如自己以魔幻之修為,掌控本該由不過元神化身小修士所掌控的城池,若要探查入微還需時時刻意。

    世界如此之大,木元妄自揣測,即便是跨入了不朽,想要時時刻刻神遊天地都不可能。甚至於,若有些強者藏匿,即便是不朽修士也難以發現。

    混元派中木元熟悉的沒有幾個,掌教蒼龍子算一個,葉林、紫菱、風影這三個算是照過面,還有一個就是林峰。

    當年的小林峰,如今修為還在葉林三人之上,可以說是而今混元派修為境界之冠,已經踏入了合道的境地!

    其實這不難理解,千年修行,林峰並未耽誤,三清界中修太極,還有比這更好的去處麼?

    林峰性情低斂,沒有與人爭鬥之心,因此即便晉入合道其實門中也沒有幾人知道。

    當真正審視混元派時,發現其實內中有不少元神境界的修士,畢竟千年以降,總能出幾個人才。

    然而發現了這一點時木元才慨嘆,若要真正建立一個大派是何等的不易。

    千年積累,也只是出了這些人而已,在高手如雲的異世界中,這樣實力的門派恐怕每天都會有不少處於生滅之中。由此可以想像,那些實力超群,於九天之上俯瞰人間的絕巔力量是如何日積月累才成就今天的局面的。

    事到如今木元反而沒有插手混元派的意思,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蒼龍子,一任他去勞心費神。

    木元獨獨喚過了林峰,交代給了他一些事情。

    林峰雙聽得目放光,連連點頭,陰陽神光洞天中千年修行,他的性子卻並未有太大的改變,一如當年。

    交代完這些的木元才略微心安。

    再次回到石塔前,木元還是決定著手在道塔上加持禁制。

    道塔生玄黃,這樣才能萬無一失,當下也顧不得麻煩,總要先行鎮壓住黑袍人,把天地玄黃玲瓏寶塔解放出來才行。

    雖然已經讓蒼龍子帶著混元派的巨多門人參與到魏浮所領導的擴建城池中去,但玄黃一成才能消磨真正消磨黑袍人的元氣,而且如今只有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在身出門才有底氣。

    城中居民雖多,但多是凡人,縱然修些養氣訣到底還比不得真正的修行之輩,身輕體健固然好,還是在混元派的修士加入之后城池的擴建成效才快了起來。

    符詔再添,木元卻並不打算在短時間內再擴建城池了。

    養氣的凡人也還是凡人,勞民傷財大興土木可一不可二。

    城陣既然已經極盡精妙,只要木元稍稍動改一下大陣核心處的道塔,再如從前那般拘上幾條靈脈來,事情大可做的。

    在太清界那位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上補全符文不是簡單的事兒,木元兢兢業業弄了有小半個月才完成了一點,直讓木元皺眉不已。

    算來時間也已經不短,木元不敢再耽誤,畢竟他也心系星流跟寂無的生死,若是真的耽誤了這事兒,他也會抱憾終生的。

    “沒有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就沒有吧,不過是個天雲荒,當初我能擊退滄古,照樣也不怕他來。”

    木元嘆了口氣,亦覺得忙碌,竟是有這麼多事情等著自己去做,便又給長右仙子囑咐了幾句。

    城池失守也就罷了,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卻萬萬遺失不得。

    “若是見勢不妙,收了塔便走。咱們在這裡只是做個實驗,犯不上為此丟了什麼東西……”

    長右仙子輕點螓首,示意了然,並未多說什麼。

    木元卻自己最重要。 ”

    長右仙子一笑傾城,輕聲道,“知道了。”

    木元這才又去見了寂心。

    先前隱瞞了關於五部真龍之事,現在再說未免會心虛愧疚,便只得說道,“出去時偶遇星辰部拜會了岳父他老人家,因是想著你許久未見,最近無事,不如咱們再去看看他們,也好讓你安心。”

    善意的謊言果然甚是好用,千年未見,寂心對自家親人的掛懷自不必說,只是苦於找尋不到,現在忽然得了消息,雀躍不已,激動莫名,“你怎麼不早說,也不知父親他老人家現在怎樣了,你快跟我說說……還是算了,咱們快些上路,我都想死他們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06:30
第974章 憤怒金蟬


    青原衣從未想過有今日,惶惶如喪家之犬,終日不得安生。

    想起當日爛柯山上滿目瘡痍,穢氣遮天蔽日的場景,黑色鎖鏈伸展之間如驚雷般的響聲恍如在耳邊,讓他在打坐之時猶能從入定中驚醒。

    他不明白,對方明明也是佛門弟子,為何下手如此狠辣,非要將他們置諸死地。

    但無論如何,對方如附骨之蛆般緊綴在身後,他的心裡就像籠罩了一層陰影,陰影之中隨時都會走出一尊不可抵擋的惡魔將他吞噬。

    青原衣覺得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精神已經面臨崩潰。

    明瑜的修為還低,縱然神通奧妙終究只是元神,青原衣以合道之力尚且難以抵擋,只能憑藉遁法逃竄,他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但也因此,他反而輕鬆,雖然不時焦慮,比起青原衣來卻要好的多了。

    接引神通化神幢,渡得萬千眾生入極樂,只是此時又有誰能渡的了他們?

    青原衣在龐大的精神壓力下搜腸刮肚般將所有的潛力都逼迫出來,但想入純陽艱難無比,畢竟他突破合道都不久,若論氣運際遇,還是無法跟木元週化生之流相比。

    “師兄,禪宗都被滅門了,咱們還能去投奔哪裡?”

    明瑜此時就像個孩子,對世界茫然,對未來茫然。

    青原衣心下同樣如此感受,但此刻卻不能斷了明瑜心中的希望,強忍著悲傷跟絕望溫言道,“我佛法榮,自會有我們的歸處,不必心憂,命緣到時自然出現。”

    他們跟本地土著接觸不多,對世界的分佈也不甚了解,不知道天外有天,在三清界之外還有如妖魔界、佛界這樣大的世界,還有一些如星辰般的小世界。自然也就不知道佛法昌榮的天地並不在這裡。想要尋求庇佑,在這裡並不可能。

    而更甚者,就算真的讓他們趕赴佛界,以金蟬子在那裡的地位,說不上寸步難行,但一路憂患總是少不了的。

    青原衣每時每刻都能感覺到似乎有一片烏雲般的黑影在身後吊著,怎麼甩都甩不開。他當然不知道曾經有一個機會可以將身後的包袱永遠甩開。那就是金蟬子被詔令前去擊殺木元,只有一道神念緊隨青原衣跟明瑜身後,可以金蟬子在兩人心中實在太過強大,強大到讓他們現在還根本不敢挑釁。

    茫然無從,天下之大,世界無垠。竟然尋不到可以逃避這樣追殺的一個避風港!

    而現在青原衣就只想著如何給綴在身後的金蟬子製造麻煩,既然在這個世界中並沒有庇護自己的人,但保不齊金蟬子沒有仇人,現在的情況就是哪裡混亂青原衣就帶著明瑜往哪裡衝,相信總有一日會碰到金蟬子的熟人,就算再不濟那些混亂麻煩也會將金蟬子稍稍阻攔。

    不得不說這個法子還是很有效的,一路跟來不知有多少人被青原衣蠱惑著被金蟬子或鎮壓或擊殺或流放或廢除功力,也正是這些阻礙才讓青原衣兩人一直逃竄到如今而未被金蟬子擒住。

    要知道。十二聖光法蓮。佛門神通第一,既稱第一。自然各個方面都是第一,速度之快亦是如此。

    青原衣能感受到,背後的壓力越來越大,知道金蟬子很快就會追上來,而今想要再避過,還是要尋一個麻煩來阻攔對方。

    但縱然是紛爭不斷的上清界想要隨時隨地的尋一場不弱的紛爭出來也是不可能的。

    天無絕人之路。

    當看到前方一片璀璨的光霞接天而起,澎湃的湧動夾雜著驚雷般的炸響聲傳來,青原衣在這一刻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

    往身後一看,天際仍舊空無一人,但他卻似乎看到了那一衫如雪的白色。

    白衣金蟬,相當難對付。

    這樣的距離對純陽修士來說不過咫尺,青原衣知道或許下一刻對方就要出現在自己身前,當下更不敢耽誤,身形一晃,直奔光霞接天處。

    …………

    霞光湧動如海潮,充斥天地十方世界。

    周化生就在這接天光霞的最中心處,任憑八面衝擊,巋然不動。

    霞光鼓盪厚重,如一座光山壓迫在他的頭頂,卻並未讓他有任何不快,反而有種熱切跟激動。

    從東海而來,周化生逢山便入,尋找世間高手,只求突破。

    人的性格不同決定了所要走的路也不同,這看上去不得不說瘋狂而沒有理智的法子就是周化生的抉擇。

    跟他交手的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來路,而到底什麼來路他也不在乎,只要能給自己壓力就好。

    有壓力,才會有突破。

    毋庸置疑,這兩人很強,強到連周化生這般犀利的手段都被迫防守,只是他仍然在默默忍受,一任光霞如海如山,讓他全身骨骼都咯吱咯吱作響。

    他卻接著這股力量,將自己的劍打磨的更加鋒利。

    然後他就看見了倉皇而至的青原衣跟明瑜。

    不可避免的分神,從專注的戰鬥中化念而出,於是他也察覺到了遙遠處的那股熟悉氣息。

    不知其由,但總還看得清情況。

    周化生跟青原衣關係只是一般,倒是跟金蟬子有過同修的情誼,儘管這情誼也並不濃厚,卻讓周化生也不想插手這樣的事。

    果不其然,也就在青原衣堪堪到達這片沖天光霞的邊緣時,金蟬子的身形已然在遠處若隱若現。

    青原衣喘了口氣,目綻光華,發現被如山的光霞壓在下方的竟然是周化生,兩人雖然不熟,但到底因為木元的關係還算故人,心下便微生喜意。出乎意料的是,周化生本來緊密的雙眼只是微睜,看了一眼這裡就又閉上了。

    青原衣心下一沉,想起此人的冷漠,有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未令他想到的是金蟬子的反應。

    這些時日的追擊早令金蟬子煩躁不已,一個合道境的小子竟而接二連三的從自己手下成功逃脫,心裡早憋著一股火,佛動無明,待見到青原衣的身形時卻又看到戰鬥的氣勁餘波在泛動,不由怒氣橫生。

    “都給我滾開!”

    金蟬子還未等這些人作出反應,一道道無量無礙的光華便如弩箭般激射而出,隨著他的心意而不斷變化,橫掃天地間。

    不得不說金蟬子這次做了一次愚蠢的舉動。

    本來以他的心性修為,這種不問情由而無端憤怒攻心的事是不可能發生的,佛門修的便是清靜,但如今的金蟬子卻非昔日的金蟬子了。

    神通惑心,而想到跟自己為伍的竟然是如萬成風那樣骯髒的修士便心生憤怒,更兼這段日子青原衣也著實狡猾,總是能夠利用各種各樣的修士來逃避自己,早就積鬱了一股怒火,哪裡還顧得上這些。

    金蟬子一出手便是無量光和無礙光,熾熱的佛光似乎將天地都燃燒起來,而其中更夾雜著荒神鎖鏈,橫掃千軍。

    光芒暴漲,跟接天的光霞碰撞,發出如洪鐘大呂般的巨響。

    青原衣卻喜出望外,未料還有轉機。

    光霞中傳出兩聲爆喝,“原來你還有幫手!”

    青原衣不知其故,卻不知周化生原也是修習了黑袍人的神通,他並未直接修行,雖然只是將大墓的奧義融入劍陣,但此刻在光霞的壓迫之下周身凝固如墓,將這些壓迫力一點點的吞噬消磨。金蟬子的荒神鎖鏈雖然隱藏,到底還是被這兩人捕捉到了其中的氣息。

    黑袍人神通一脈相承,氣息相似自然在情理之中,被這兩人誤會金蟬子乃是周化生喚來的幫手就不足為怪了。

    周化生臉上也露出一抹憤怒,感受到如山霞光的壓力驟減,冷聲道,“我需要什麼幫手?”

    “還敢狡辯,老子以為你直接上門來還是什麼英雄好漢,原來也是陰謀算計的偽君子!”

    光霞陡斂,升天而起,卻分作兩團,漂浮在虛空中,看不清其中人的面目,仍舊只是光芒聚合不定。

    周化生站起身來,看著倏然來到不遠處的金蟬子,目光變得極其寒冷,“你也來插手?”

    金蟬子莫名其妙,在攻擊發出之後見是周化生也覺得頗為棘手,這次不可能如前番般將這些攔路的悉數處理,周化生難對付,但自恃修了黑袍人神通卻也無懼,只是此刻不欲跟周化生爭強鬥狠,便道,“是個誤會罷了,我還有事,你們繼續!”

    天上的兩道光霞卻並未聽到金蟬子的話,本來他們對付周化生一人雖然佔了上風,卻也遲遲攻不破對方的防禦,早就心生忌憚,此刻以為​​對方又來了一個極其強橫的同門,哪裡還會再留下,喝斥之後便沖天而走。

    周化生眼神中怒意如火,淡淡的道,“練劍的人沒了,那你就留下來吧!”

    洶湧劍意瞬間如潮水般散化而開,天地如劍陣。

    比起原本以劍禦陣,而今周化生只需一念,天地似乎都成為他的劍陣。

    一瞬間,風蕭蕭兮,濃霧驟湧。

    “我也早就想領教你的手段了,可惜不是今日!”

    金蟬子當然不肯為了一時勝負而跟丟了青原衣,身化無礙光,白蓮成海,同時更有浩蕩的生死玄意衝擊著漫天湧動的劍意,竟是要一舉衝破。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06:33
第975章 我就青山


    周化生一念動乾坤,天地化劍陣,手段委實已經出神入化,甚至於劍道勇猛,精進如神,如果把他在純陽境的修行比喻作一把劍的話,雖然大半個劍身只是入純陽未久,那一縷劍尖寒光卻開始衝擊不朽的壁障。

    無礙光本就號稱無視天下一切封禁,乾坤雖大卻自由來去,但天地萬物瞬間化劍,環環相生旋轉如風,劍刃映射寒光冷,竟是如鏡折光,將金蟬子外衝的身法折盪,化作一縷在這天地劍陣中倏忽來去不可辨識的流光飛電。

    至於金蟬子瞬間以深藏體內的生死玄碑所做出的意念絕殺,周化生在不動用元墓神通的前提下,竟而硬生生以識海中的四象通天劍陣圍困,緩緩剿滅。

    金蟬子的臉色這才變得有些難看。

    生死玄碑的神識攻擊無疑乃是他所見過最頂尖的,號稱一念決生死,雖然事先也沒想著可以就此容易的把周化生擊潰,但只要他意念稍分,劍陣一亂,自己便可脫困而出。無礙之光飛天地,誰還能攔得住自己,他念念不忘的仍舊只是青原衣跟明瑜所身懷的佛門神通。

    在得授如生死玄碑和荒神訣這樣強大的神通之後,金蟬子仍舊將全部精力放在佛門神通上,看似買櫝還珠捨本逐末,實則由此才看出他的才智之高,遠超旁人。

    黑袍人所傳授的神通威力固然非凡,但若論前路卻遠不及佛門神通光明。

    只消得了那兩門神通,就算沒有本源之氣,金蟬子也自信可以開闢一個中型世界,稱王做祖,便能問鼎更高的層次,晉級不朽也不會變得這麼飄渺艱難。

    而黑袍人神通看似強大無雙,在他看來卻並非如此。

    傳授神通的黑袍人自身都未曾晉級不朽,而在參研之下金蟬子也自己一味苦修,純陽之中無敵手不是虛假,但若想要籍此攀望不朽卻無異於痴心妄想。

    能看出這一點的,也就只有出身跟才智都可稱了得的金蟬子而已。

    至於其他修行這般神通的,要么是如源宇宙所來者,眼界不夠,從未接觸過這個境界的事情自然就不會明白。要么就是雖然出身異世界,從小接受的道統固然強大,自身卻不會是什麼驚才絕豔的人,不然也不會禁不起誘惑,反修了這般神通。

    金蟬子自然不知道,就算是木元曾在生死玄碑的意念攻擊下吃了很大的虧,甚至險些喪命,但對周化生來說卻並不陌生。

    黑袍人神通的大成之法還是元墓,周化生雖然沒有直接修行,但卻將其中奧義細細思量,也是他劍心通明堅定,沒有被神通惑心,只是將這精義融入劍陣之中,可以說對這樣的葬送之意瞭如指掌。

    生死玄碑雖然跟元墓各有千秋,但畢竟一脈相承,金蟬子的攻擊也只是讓周化生稍稍困頓,卻並不足以影響戰局。

    金蟬子窩火,周化生更窩火。

    佛門神通本就不擅攻擊,多半還是挨打的本事強一些,也因此金蟬子對周化生造成的壓迫力要遠遠小於先前兩人。

    正所謂挨打使人進步,但面對著金蟬子這樣防守同樣無懈可擊而使得周轉劍氣往往無功的對手,周化生又不是耐心很好的人,久攻不下就會暴躁,暴躁就讓人無法通而明理了。

    雖然不喜金蟬子這樣的對手,但聊勝於無,周化生也不會就此將他放去,死死的困住不讓他脫困,反而給青原衣得了從容遠遁的時間。

    且不說兩人攻不可破守不能走的情況,青原衣攜著明瑜終於有了喘氣之機,哪裡還有再留氣的道理,一股腦的將全部潛力發揮出來,這一去也不知多遠的路程,等到他終於覺得有種神竭力衰的時候才落下身形,在群山間尋了​​個山洞落下修養。

    這段時日雖然被金蟬子逼迫的上天無門入地無計,但著實算得上是一番生死間的歷練,將潛力都逼迫出來,修為都在蹭蹭的上漲。

    調息運氣恢復之後,青原衣見自己修為也在合道中期左右,接下來只需衝擊巔峰,心頭卻沒有半分喜悅。

    這個世界中高手那麼多,只是合道,如何自保?

    “師兄,我感覺到佛力的波動了……”

    明瑜修為還淺,且並沒有耗費甚麼心神,待見到青原衣恢復過來,低聲的道。

    青原衣一怔,知道接引神通對於佛力的感應最強,甚至可以說明辨秋毫,就算是純陽修士所感應不到的佛門力量都逃不過這門神通的感應,明瑜既然如此說便是真的,想到惶惶如喪家犬般的日子,這話就像一盞明燈,總算是給了一分希望。

    “在哪兒?”

    “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不過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波動很弱,對方的情況怕也不妙。”

    明瑜見到青原衣露出的喜色,心下何嘗不激動。自來這片天地間就還未遇到過其他修佛之人,這不免讓人覺得孤單無依,此刻雖然對方是被困住,但終歸是有了盼頭。

    青原衣咬了咬牙,旋即堅定的道,“去看看。”

    好不容易得到一點希望,他當然不會放棄。

    沒有經歷過那段驚心動魄時時刻刻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日子的人,是不會明白這種孤注一擲的賭徒心理的。

    兩人當然明白,既然身俱佛力的人是被鎮壓的,自然會有更強大的對手在那裡等著,但若不這麼做,誰什麼時候呢?

    接引神通能夠位列佛門大神通中的前列自然不是虛名,除了護身周全辟易法力外,最重要的還是對佛門的寓意。

    身俱佛力者能夠依此神通一念迴轉佛界,而所謂佛界,身俱佛力者所在之地便是佛界!

    佛門廣大無量,人人可成佛。

    給青原衣和明瑜信心的也是這神通的奧妙非凡處,本來是可以將任何身俱佛力者瞬間接引到明瑜身邊來,但從感知到的波動上來看,這名不知其人的佛修法力不但遠超明瑜,更重要的還是被困在了某個地方。

    青山不就我,我來就青山。

    扶住明瑜的肩頭,晶瑩剔透的琉璃光華自明瑜頂上流轉,現出一尊神幢的影子,微微一晃,兩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現時,周圍卻是一片漆黑,兩人甚至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早先裡猜想這名佛修被困縛之地的諸般境況,此刻卻發現只是一片平凡的湖水。

    漆黑的湖底寂靜無聲,湖底泥沙的表層微微起伏,游魚穿梭,一群群的從身邊經過。

    青原衣跟明瑜看著眼前如小山似的的龐然大物,都有些驚訝。

    看著這尊龐大的形體,青原衣看向明瑜的目光帶著幾分詫異。

    明瑜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沒有錯,就是它。”

    青原衣這才看著眼前的這頭巨大玄龜,沉寂如死般矗立在湖底,目光上走,有十數條鎖鏈從漸漸變得明亮些的湖水上方垂落下來,從它身上橫穿而過。

    上方的湖水帶著尚未完全被隔絕的天光,搖曳明暗,光暈隨著水波而動,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對於兩人的突然出現,這頭被束縛的玄龜似有感​​應,睜開眼來,水底登時像亮起了兩盞碧幽幽的陰森暗燈。

    “原來是兩個小傢伙……”

    玄龜嗡嗡的聲音迴盪在湖底,低沉無比,夾雜著失望的情緒。

    “敢問前輩是被何人困在這裡,是否需要幫忙?”青原衣雖然滿心的想問佛修的下落,但總還算是先擺明了善意,沒有太唐突魯莽。

    “告訴你你也幫不上什麼忙,何必浪費這個口舌。”玄龜的雙眼重又閉闔,竟是不打算再理會兩人。

    青原衣一愣,“那敢問前輩,這天地間可還有佛修?”

    玄龜龐大的身軀微微一動,剛剛閉闔的眼睛重又睜開,仔細一打量才像是什麼,驚訝道,“你們竟然也是佛修?”

    青原衣點了點頭,“我們欲投佛門,走過了好多地方都沒有發現佛修,這是怎麼回事?”

    玄龜一愣,發出低沉如悶吼的笑聲。

    “連這點常識都沒有,你們又是怎麼修成的佛法?”

    “什麼常識?”

    青原衣愕然,倒也不吝將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經歷說了一遍,只是隱瞞了來之後被金蟬子追殺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玄龜低聲的道,看向兩人的目光就變得有些灼熱起來。

    “既是如此,我指點你們一條明路……”

    世界的分佈可以說是個常識,但凡在這異世界中出身的修士成長到一定階段就被會師門告知這些事情,玄龜告訴青原衣的自然是關於佛界的方位。

    “你們到了那裡,尋一位善見佛主,就說弟子懷明被困,讓他設法解救。”

    這玄龜自然就是被莫雲生鎮壓在湖底想要煉化為荒奴的那一個,只是沒想到竟然是很多年前從佛界而來,潛伏在上清界中。他所想的也如莫雲生般,只是還未來得及時反被莫雲生降服,一統了三萬里月湖。如今見到青原衣跟明瑜,登時覺得脫困有望,不再是暗無天日只等著被煉化的日子。

    ps:為了有個舵主在努力,哈哈……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18:19
第976章 雲波生浪


    木元帶著寂心離開城池,這次在路上卻沒有那種緊迫的感覺。

    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不在身邊固然少了一重可以應付黑袍人神通的法子,但卻不必再擔憂因為時日太長而導致紫命符詔演化的虛影消失。

    魔種被鎮壓在玄黃寶塔中,依附於石塔而混跡於人間,實在是再穩妥不過的法子。

    這次出來因為不是木元一人,便也將野牛精也附帶出行,拉車奔馳,雖然不如直接橫渡虛空來的迅速,終究有幾分場面,不至於顯得太過寒酸寥落。

    野牛精的修行進展倒還不錯,穩穩站定了不死之身的境界,融合夔牛血脈總算還稱得上是根骨不凡,又因開始繼承夔牛血脈中的轟天金雷法,風馳電掣,速度也不算慢了。

    從城池出發,穿越太清界,沿途倒是平安無事。而且因為這種非空間跳躍的趕路反倒能將沿途風景盡收眼底。自從煉化紫命符詔後木元就更加能夠理解沿途所見的這些城池小鎮式生活中所代表的真意,越發覺得太極圖變得活潑潑的。

    只是讓人奇怪的是,以凝煉世界種子的法門加持太極圖之上,太極圖中的禁制便以驚人的速度開始飛漲。初始的速度極其驚人,但到了第八條聖禁生出後便偃旗息鼓,禁制的變化再沒有半分,只是不斷的吞噬元氣,壓縮,內蘊之神妙變化連木元也看不明白。

    這一路沒有任何停頓,外面雖然因為野牛精的極速奔馳而狂風呼嘯,車輦內卻沒有半點聲息,舒適如暖居。

    本來以野牛精的速度想要真的這樣飛奔,從城池到兩界相接處時間,這還是因為魏浮所在的城池距離兩界相交處頗近,否則橫跨太清世界對一個僅僅是不死之身的小修士來說也不知要耗費多少年月。

    經歷了初始如勘察般的幾日,木元於無聲無息間劃撥空間,連野牛精都未發現任何不對,卻已經被一團光芒包裹著一頭扎進了兩界雲罡亂流之中。

    再放眼出現時眼前已經是上清界一望無垠的汪洋大海,木元給野牛精指明了方位,直奔星辰部所居的那處孤峰而去。

    汪洋之上無風有浪,滾波相疊,遠望之下令人心曠神怡心胸開闊,猶若登高俯瞰,群山盡在心中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海面看似平靜,木元卻知道在這汪洋之下正有諸多水族的對峙,一念不平便是滔天血戰,波及千萬里,流血漂鹵,恐怕這一片大海都要被染紅。

    深海的交戰並不會波及上方,車輦無聲無息的駛過大海,野牛精雖不比真正的夔牛出入水必有風雨,但本是山野出身的野牛如今卻也能御水控水,如臂使指,無量海波在腳下化成如虹橋般的橫空之物,奔馳其上,蕩蕩生氤氳。

    一路平安抵達孤峰之下,木元仍沒有下車,而是讓野牛精鼓動海波,一條堂皇大道直通山峰。

    “來者何人?”

    一聲怒喝如驚雷炸響,瞬息間野牛精眼前像是出現了一團煌煌大日,隨著這聲爆喝而激散開無數火球,熾熱燃燒,灼的人眼睛都似是難以睜開。

    野牛精一聲悶吼,真氣還未鼓蕩起來卻已然覺得遍體生涼,同時接到木元的指令,停住了疾馳的腳步。

    木元跟寂心攜手從車輦內步下。

    在這人出聲喝問只是木元跟寂心都已經看到,雖然在星辰部認識的人不多,但眼前這人卻也可以稱得上是熟識了,而且還曾跟木元交過手,雖然敗得淒慘了些,但能在木元大婚那天給他出難題,自然給木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寂澤!

    星火龍王之子,雖然性情紈絝,資質在星辰部這一輩人中卻是不容小覷,當年是第一個修成不死之身的,如今赫然也已經是滴血重生的境界。

    待看到從車輦內下來的人是木元跟寂心,寂澤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變幻非常。

    如星凡曾經守護星辰部般,今日也是寂澤輪值,曾經的年輕一輩終於成長起來,這也是讓一群老龍王老懷彌慰的事情。

    木元首先察覺到孤峰之上人數寥寥,諸多龍王竟然都不在,木元心裡微驚,不過好在發現了寂無,當下也沒有理會寂澤,側身對寂心道,“你哥哥倒是在,有事權且問他吧。”

    從上次木元來星辰部拜訪,雖然低調但終究還是為幾大龍王所知。皆曉如今的木元不可小覷,連星辰部部主都不是其對手,寂澤雖然紈絝卻不乏自知之明,知道討不了好處,雖然舊怨難消,但終究不是生死大仇,怨毒談不上,說嚴重了也就是幾分看不順眼罷了。

    這樣昔日仇敵今日委曲求全刻意討好的事情寂澤自然也是做不出來的,當下也只得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亦沒有指引,任憑木元跟寂心從身邊經過。

    木元倒也非故意羞辱寂澤而視若無睹,確然就算是沒什麼大的怨仇卻也沒什麼好說的,而當走的遠了,木元才笑著對寂心道,“這個寂澤為人雖然紈絝,倒也非可鄙下流之輩。”

    寂心知道木元的意思,寂澤雖然紈絝欺弱,卻並不怕硬求全,很多時候能夠不逢迎敵手失了自尊,已經稱得上是男子漢了。

    跟寂澤的碰面只是個意外,沒有多大瀾,兩人很快尋到了寂無,兄妹見面又是一番唏噓激動,敘過別情,木元才問起來,“怎的山上少了這麼多人,而且似乎只餘一位龍王坐鎮,莫非是跟天龍部開戰了?”

    寂無這才嘆了口氣,“戰事倒是尚未開啟,但也差不多了。如今山中只有星舞龍王坐鎮。而這一輩中也就我跟寂澤兩人守護,日夜更迭巡遊,唯恐出了什麼差池。對了,今日是寂澤當值,上來的時候你們見過他了吧?不少字”

    星辰部的當值自然不是寂無或寂澤一人,而是為巡遊之首領,而似木元這般光明正大直達星辰部大本營的,多半還是要這首領來詢問,畢竟這般作勢多半是友非敵,若是尋常小兵來接待豈非壞了禮數。

    木元點了點頭,示意已經見過寂澤,問起如今具體的情形。

    寂無道,“這還是半個月前的事了,雷霆部雷雲破部主傳來訊息,說是要商議四部聯盟之事對抗天龍部的侵略。應龍部倒也應了,只有蒼龍部自恃不凡,沒有參加,卻著實吃了暗虧。三部齊聚倒還罷了,蒼龍部卻大意之下被天龍部攻擊損失慘重,若非三部援軍及時趕到,恐怕蒼龍部從此就要被納入天龍部,永遠消失了……”

    寂無說的雖然比較嚴重,但好在蒼龍、應龍跟雷霆三部的生死木元是不在意的,只要寂心的家人能平安無事就好。

    “既是如此,那我們也去看看吧。”

    戰場無眼,寂心跟木元都擔心,若是星流在交戰中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

    “如今雙方正在雲波海域對峙交鋒,我受命於部主,暫時走不開。唉,在這裡待著真是掛心,還不如能上前線殺敵來的痛快!”

    木元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稍坐便又從山峰上退了出來。

    離開時又撞見了寂澤,再見到木元時寂澤的神情似乎有些複雜,踟躇欲言,卻終究沒說什麼。

    車輦四角浮現星光,如今的車輦被木元重新又用法力煉過,越發神妙,周圍更是被布下了更加精微的周天星斗大陣,雖然尚未補全,但威力較之以往已不可同日而語。

    星光浮現,野牛四蹄生輝,低嘯一聲奔馳了出去。

    寂澤看著遠去的光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之中,神情凝重,素來頑劣的臉上露出一抹掛懷,只是默默念叨,“願上天保佑,父王身體康健,平安歸來!”

    他知如今木元的法力通天徹地,冠絕星辰部。同樣猜到他跟寂心此行離開乃是奔赴戰場,因此方才的踟躇難言竟是想要開口,希望木元能夠不計前嫌,能夠庇佑星火龍王,但終而是沒有說出口。

    路上木元也在糾結,若說救援星辰部,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讓他們也搬赴太清界。這次戰爭就算自己相助,擊退天龍部。但如今上清界紛亂不堪,今日擊退天龍部,他日還會有別的勢力,自己終不可能每日盡為此事奔波。

    星辰部執意不搬,除此之外自然再是提升自身實力,但境界提升非等閒,就算是不朽之境的修士想要助旁人提升境界也不可能,木元也束手無策。

    慨嘆著此事難辦,卻又不能不做,木元也覺得頭疼。

    車輦駛離星辰部,奔赴雲波海域,正是雷霆部所居,毗鄰夔牛的地方。

    當趕到曾經降服夔牛為野牛精進階的雲波島時,眼前所見卻讓木元生出一抹怒意。

    上次來見雷雲破時木元才知道雲波島左近其實並非只有一隻夔牛,雖然數量少了些但終究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族群。此時正有幾個衣著光鮮閃亮熠熠生輝明顯是不錯的護身法衣的年輕人,圍著一座島嬉笑不已。

    腳下海濤沖天,巨排空,以那座島嶼為中心,周圍數十里內風雨雷電交加,捲起的海潮竟是比別處足足高了近千丈,彷若一座水上城堡,隔絕了內外。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8 08:09
第977章 華麗墳墓


    “紫衣的那個是雷霆部雷雲破的小兒子,雷九幽。黑衣服的那個是應云煙的兒子,應柴飛。灰色衣衫的那個是曾經的蒼龍部部主蒼云清的兒子,蒼夏……”

    雲波海域內,一行人正圍著一座島嶼,做出鋪天蓋地的攻擊。而在一旁,正是寂心口中所說的這三個部主之子,指點談笑,狀極得意。

    夔牛的怒吼從島上傳來,風雨大作,雷電共鳴,這一小片海域上方是陰沉沉的烏雲,如濃墨潑染了天空,若非那一道道驚雷閃電照亮,還真不容易看清這幾個紈絝身上的著裝打扮。

    對木元的怒意寂心有些詫異,生怕木元一怒之下做出什麼事情來,當下便道,“只是捉個夔牛,沒必要為此生氣。”

    木元淡淡的道,“我不是因為他們捕捉夔牛而生氣,我生氣的是當無數人在海下進行生死決戰時,這三個人卻仍只顧著一己歡愉!”

    木元當然生氣。

    公子卻是如此的沒心沒肺,毫不擔憂。這要說起來豈非自己太過狗拿耗子,操心未免過多了。

    “如果真龍諸部都是如此,倒還真不如當天雲荒做了霸主!”

    木元心下雖然忿忿,而要若論行徑,龍念生那小子雖然跟自己為難,但確實要比這幾個在自己家族危難之際卻還自行出來尋樂玩耍的紈絝要強上許多。

    然而木元也自己想想罷了,星辰部的事兒自己必須要管,而且好在這三個紈絝並非星辰部的弟子,否則會更讓自己憤怒填膺。

    海水分波,車輦駛入水下。

    一層層的空間漣紋在車輦外泛動,木元到底還是小心為上,整個車駕如一抹幻影,無聲無息。

    在海面時木元的神識已經沒入海底,天雲荒大軍跟四部聯軍只是對峙,發生的只是小規模戰役衝擊,都在珍惜兵力,不想做出太大的犧牲。

    天雲荒也頗感鬱悶,擊殺四部聯軍不是他的意圖,畢竟他只是想擴大自己的勢力,而非跟四部之間決出勝負,但不知怎的走漏了消息,四部竟然早有準備,就在即將擊潰蒼龍部時卻得另外三部大軍襲擊,功敗垂成。

    對峙之下,天雲荒就不欲大動干戈,已經萌生退意了。

    他一人雖強,但也不是強到可以無視如此大軍之勢,想要收編四部暫時看來是不可能了,他也不想自己苦心經營起來的勢力在這樣的戰役中損失太多,而且聯盟之軍不可久,自己卻能等得起。

    木元來時雖然雙方還有小規模的衝突,但天雲荒的大軍卻已經開始緩緩退卻。

    聯軍之中歡聲一片。

    寂心也鬆了口氣,“終於退了,這下可讓他知道厲害,以後不敢再來犯了。”

    木元搖了搖頭,“天雲荒可不是這樣的人,以後只怕更危險。”

    寂心不解,木元也沒有多做解釋,“去看看你父王吧。”

    潛入大營,沒有驚動任何人。

    星流龍王一身甲胄,英武非凡,見到寂心到來很是高興。

    擊退了天雲荒的大軍,讓四部聯軍歡聲雷動,縱然是老成持重的星流龍王也不能免俗。

    任誰都沒有想到,天雲荒的勢力如今竟然如此龐大,比起四部聯軍來都只強不弱,這本是一場絕然之戰,卻沒想到能夠獲勝。

    木元約略能猜到天雲荒的心思,但值此高興之時卻也沒有點破。

    “父王,不如跟我們走吧,好歹要比這里安全省力,不用像這樣還要披甲征戰,萬一有個好歹怎麼辦?”

    星流龍王身上的甲胄也留下了多處劍痕指洞,可見征戰之凶險。

    “只要你一切安好父王就放心了,我既然為星辰部的龍王,當然要為星辰部鞠躬盡瘁,怎麼能在這時候離開呢”

    寂心再了解父親不過,早就猜到多半是不肯隨自己離開的,只是當真聽到這個回答時還不是不禁黯然神傷。

    ”這次天雲荒退去,多半是不肯跟我們兩敗俱傷,而且聽聞此間龍宮多半是要敗了。諸族圍攻龍族,戰事一落幕,恐怕就要收拾我們這些周圍的小股力量了……”

    “什麼,龍宮要敗?”

    木元不可置信,畢竟龍族背後有龍舞雲,若是真到龍族生死存亡的時刻,她怎麼會坐視不理?

    “消息是這樣說的,這片汪洋很快就不會是龍族稱霸了,”星流嘆了口氣,“聽到這個消息時,四部龍主也都開始憂慮未來,可能真的要再次搬遷了。”

    “既是如此,何不跟我們前去太清界呢,那裡到底還安穩一些。”

    星流又道,“上次你來的時候已經陳述過利害,部主心裡會有決斷的,而她的決定亦是我們整個星辰部的決定……”

    “這個星雲汐,怎麼沒看出她這麼固執來!”

    木元實在是不明白,星雲汐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當然不會明白,曾經比自己弱小的人,如果有朝一日忽然變得比自己強大,儘​​管不願承認,但無論是誰心裡都會有些不舒服。而星雲汐或許自己都未察覺,有意無意的都在避諱木元的意見。

    “好了,不要在這件事上糾纏了,好容易見到我的乖女兒,還是快跟為父說說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星流顯然不想在關於星辰部去向的問題上多做糾纏,既然已經決定了,當然就等著星雲汐的決斷了。

    父女倆多年不見,自然有好多話要說,木元也不打擾,只是想著星流方才所說的龍宮之事,仍覺不可置信,便推諉出來,直接撕裂虛空前往那裡去看看了。

    木元並不擔心,上次被龍舞雲所擒是因為有跡可循,但這次他卻會萬分小心了。

    有不朽的意念隱藏,料來龍舞雲也自己。

    汪洋雖大對木元來說卻不成問題,行經天雲荒大軍上空時猶見軍容之盛。

    無聲息的出現在龍宮附近,果然不再是上次諸族圍堵的境況,已然是兵臨城下,岌岌可危。

    龍嘯天被幾族族主圍殺,已經是左支右擋,看來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龍宮的防御也多處破損,到處都是甚囂塵上的喊殺聲,血濺如泉而匯河,殘肢斷臂橫飛,宛如一片修羅場地。

    然而即便再殘酷跟木元也沒有關係,木元關心的只是龍舞雲為何沒有出現。

    或者說,是好奇。

    有虛命境強者所庇佑的龍族,怎的到了這生死存亡的關頭,而且龍舞雲是如此的護短成性,卻沒有出現,不由得不讓木元好奇。

    龍舞雲的修行之地對木元來說也稱得上是輕車熟路,從龍宮劃開層層空間位面溯源而上,迎面而來的是濃郁精純的龍息。

    出乎木元意料的簡單,這片空間的壁障竟然破損了。

    龍息從漏洞處湧動著流瀉而出,也讓木元的潛入更加無聲無息。

    進來之後木元才震驚起來。

    昔日一片繁華地,如今竟然滿地死寂,毫無生機。

    花草衰敗,死屍狼藉,連地面都龜裂,空中無半分靈氣,像是一片森然墓地。

    饒是木元進來之後也不禁打了個冷戰。

    似有陰寒。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切,一個虛命境的強者修煉之地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竟是像經歷了一場屠殺。

    當木元踏進來時,其中的龍息差不多已經流失乾淨,像一座空曠巨大的墳墓。

    木元強忍著轉身離開的衝動,望向了那座龍舞雲所居的大殿。

    雕樑畫棟,蟠龍金玉,氣象萬千,恢宏壯觀。

    但無論怎樣富麗堂皇的宮殿,在木元眼中看來,此刻的它,就像一座華美卻冷清的墳墓。

    木元站在滿地的屍體中間,這些屍體都是當初被龍舞雲擢選的龍族子弟或是被她拘禁而來的旁類修士,這些人不乏強者,但看上去卻是還未來得及出手就被人誅殺。

    滿地屍體,卻沒有絲毫血跡。

    這裡的擺設分毫沒亂,那些培植藥材豢養靈禽的小空間也都沒破,看上去倒像是瞬間死亡來襲,這些人尚無反應就陳屍在地。

    “到底是誰下的手,這麼厲害?”

    木元識海裡迴盪著過去。

    此間天地一片死寂,但當木元被眼前景象震驚到毛骨悚然的那一刻,神識卻也提升到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敢想像的敏感地步,竟是意外的發覺,這座宮殿中竟然還有輕微的氣息波動!

    儘管這波動已經極其微弱,當木元精神稍稍鬆弛就無法感應到,但卻毫不懷疑,這波動確確實實的存在著。

    陰冷的風嘯捲而過,落葉如秋,蕭然肅殺。

    本就無聲的動作此刻越發輕靈,但木元卻覺得自己的每一步似乎都踏在了心臟上,發出咚咚如擂鼓的巨響,一波一波的衝擊著自己的神經。而越靠近宮殿便越有一種直覺般的危機感,讓他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2 12:40
第979章 何去何從


uuuuuuuuuu按:嗯...找了幾天都木有第978章的文字版...so只好先放棄了...不好意思喔

    木元當然自己那兩劍其實並不足以幫助龍舞雲脫困,從比擬純陽境的黑袍人可以輕鬆碾壓同境修士來說,能夠跟龍舞雲一較高下的顯然也會大佔優勢。他出手無非是不想讓黑袍人的勝利來的那麼快那麼容易,能讓敵人過的不那麼順心,總是讓自己開心的一件事。

    從虛空亂流中出來時木元已經重又回到了四部真龍聯盟的大營。

    這次雖然去只是探個究竟卻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大答案,龍族敗亡是遲早的事,既然連龍舞雲都自身難保,龍族自然也不可能再有倖免了。

    但這次更讓木元在意的還是黑袍人對自己轟出的那一記拳勁。

    猶記得初見龍舞雲,一出手便是萬道合鳴天地壓制,似乎乾坤都對自己排斥,一應的神通威力都變得微乎其微,所以尚未交手便已敗。

    這個能夠將龍舞雲困住的黑袍人從理論上來講應該比龍舞雲更強才對,就算因為困縛龍舞雲而牽扯了絕大部分心神,那也沒有理由一出手還讓自己有機會逃走。

    況且那一剎那間的交鋒,對方力量狂猛,但也不是絕對的不能抵擋,雖然還是將自己崩飛,但那隻是力量上的差異,而非境界的高低。

    而且木元自己一人出手,也絕然沒有龍舞雲鎮壓自己那般輕鬆容易。

    但偏偏就是這樣,黑袍人反而將龍舞雲壓制。

    這其間的高低,到底是什麼樣?

    可惜雖然在短暫的交鋒和碰撞中得了不好訊息,終究還是太少,不足以判斷出更加細膩具體的情況。

    這一番冒險總算收穫還不小,回來之後跟寂心打了個招呼便開始琢磨這番經歷,反正天雲荒大軍已然退去,暫時無憂。

    然而事情並未如木元想的可以平靜下來,就在他回來沒有半日的功夫就接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四部真龍之主商議之下,竟是要在天雲荒大軍退卻之時前去援助龍族!

    “他們是瘋了麼!”

    木元已經要出離的憤怒了。

    天雲荒顧忌著不想收攏一批殘兵敗將,所以退去。而如今才剛剛消停,這四部聯軍竟而不知天高地厚,要去插手海族之爭,這豈非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麼!

    星流見木元聽到這個消息竟而如此憤怒,饒是身為他的老泰山心裡竟而也打了個突,溫言解釋道,“四位部主聯合商議,我們覺得也對。如果龍族真的敗亡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接下來我們肯定也沒有好日子過。如果能讓龍族撐過這一段,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說不定就此能跟龍族交好,也不必困守這樣的海域一角了……”

    木元耐心的道,“唇亡齒寒的道理我也知道,如果放在原來我也認為四位部主的決斷是正確的,可如今雪中送炭不成,只怕還要白白搭上這四部族群的性命啊! ”

    星流詫異道,“不可能吧,聽聞龍族背後有一位法力通天徹地的老祖宗,應該不會坐視龍族被滅族吧!”

    “現在您口中的那位老祖宗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哪裡還顧得上她的這些子子孫孫,龍族覆亡只在眼前,別的事情我管不了,反正我是不會讓您去送死的!”

    “怎麼會這樣呢,”星流龍王震驚起來,整個人像是被魘住,很快又回過神來,喃喃的道,“我得去告訴星部主這個消息。”

    星流匆匆離開,木元長聲嘆氣。

    寂心方才一直沒有插嘴,此時才道,“真是麻煩你了。”

    木元苦笑,握住寂心的小手,“現在我才什麼叫樹欲靜而風不止,活在這個世上,總是會有接二連三的麻煩,想躲都躲不掉。”

    “是啊,任誰在這個世界上都不是單獨的個體,千絲萬縷,就這樣緊緊的聯繫在一起,想要從這張網裡跳出去不容易,而若真的跳出去了,或許還會羨慕在網裡的人吧。”

    “裡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進來。這種迷茫多半是因為對未來的未知而遲疑,若是精神通達,道心空明就不會受縛於此了。”

    過不多時便有一個年輕的龍族進來,對木元很是恭敬,“四位部主想請您去一趟。”

    木元本不欲理會,這些人的生死跟他有什麼關係,何必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何況四部跟海中龍族平素沒有任何關係,現在去援救說的好聽是同族之誼,說的不好聽無非是想趁此攀上此間龍族這棵大樹,其心本就功利,如何能讓木元心甘情願的再插手。

    只是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卻看到寂心哀求的眼神,木元心裡嘆氣,隨著這人就去軍中大帳。

    進入帳中,除了四大部主,還有一些各部掌權的龍王。

    這次見面可以說是自上次在源宇宙為了爭奪天柱之後的第一次,本是敵對雙方,卻也不必劍拔弩張。

    其實四人中,也只有蒼云陽對木元憤怒仇視,另外三人倒無真正仇怨。

    “是你說龍族的那位老祖宗自顧不暇了?”

    若有若無的,四部聯盟,似是以雷雲破為首。

    蒼龍部在天龍部的襲擊下損失不小,星雲汐無意爭奪,應云煙有些唯雷雲破馬首是瞻的意思,發聲喝問的自然就是雷雲破。

    雷雲破的態度很強硬,大權在握,自然志得意滿,如君臨天下,睥睨一切。

    木元心生反感,對雷雲破這種自鳴得意卻看不清狀況的行徑很是看不慣,又見他對自己的態度相當惡劣,心下也沒好氣,大搖大擺的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斜睨著雷雲破,“你是在跟我說話麼?”

    對這些人牽扯住星流一行而不肯跟自己前往太清界,且如今又要自陷絕地,援助龍族的計劃看似精妙,實則沒有建立在有效的消息之上,可以說是愚不可及,何況自己又不是任何一部真龍的下屬,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展現他的霸氣。

    雷雲破濃眉倒豎,龐大的氣勢登時降臨在營帳之中,虛空生雷霆。

    “用這個來嚇唬我麼,那我只能說你還真是自不量力,就算你再強上幾倍,那也不是我的對手,”木元無視即將暴走的雷雲破,這個脾氣本就不好且容易暴躁的雷霆部部主,那些可以輕易抹殺數不清生靈的狂霸氣勢對他來說也視若無睹,衝著雷雲破輕輕的搖了搖手指,“所以你不要在我面前展示你現在的威儀,這樣的威儀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也就不把它放在眼裡!”

    感受著自己發自內心深處的不經意,看著雷雲破忽然爆發的憤怒跟威儀卻根本無法對自己造成絲毫威脅,木元忽然覺得這種感覺真的很爽。

    但若非自己擁有無視這一切的實力,恐怕現在就是戰戰兢兢,生死控於人手,不由自主了。

    “你……”

    雷雲破大怒,感到自己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憤怒之下站起身來,一圈雷弧從他身上劇烈的散發衝擊開去。

    這些耀眼生花的雷弧到達木元跟前時卻忽然消失,即便以四大部主的眼光也看不出端倪來。

    木元臉上雖然有些不以為意,但心下卻著實有些得意。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這一點,自己更勝一籌的周化生親至也無法做到。

    周化生雖然犀利,但專精於劍。自己之所以能夠這般從容不費力,關鍵原因還在自己的積蓄豐厚手段太多。

    如太極圖中數不清的神通符篆,如太清紫氣,如玄黃寶塔,再如十二魔神,每一樣都是可以讓人臻至絕頂的法術。木元分心太多,所以進境上儘管在旁人看來**,但若是可以其實還可以更快。

    分心多顧雖然有弊卻也終究有利,譬如針對像雷雲破這樣修為弱於自己的人,完全可以專門針對對方的功法而篩選,生剋之理的奧妙完全體現在木元身上,更多選擇,更多歡樂。

    應云煙見勢不妙連忙出來打圓場,“何必動怒,既然木道友來此說明還是對我們的事情很上心,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說。”

    應云煙依舊媚眼生惑,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可以將所有的知道的消息是從哪裡得來的,是否確實呢? ”

    木元也露出了笑容,“方才我已經去過了,親眼所見。再說了,這種事情也沒有撒謊的必要。”

    說完這話他已經站起身來,“事情我已經告訴你們,接下來該如何做你們自己決定,只希望你們可以明智一些,不要耗費了這麼多人的生命!”

    木元轉身跨出了營帳。

    留下一群人默默相對,雷雲破怒氣雖斂卻未消,只是恨恨的道,“太放肆了。”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木元進來後星雲汐一句話都沒說,當木元離開後,她似是自言自語的輕聲說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2 12:41
第980章 聚焦太清


    自己的力量,接下去可怎麼辦? ”

    寂心輕聲道,“要不再勸勸父王?”

    木元嘆了口氣,“再試試吧。”

    他終究不能棄星流龍王於不顧,但自己勢必又不能日夜守護在這裡,況且如今的上清界雲波詭譎,就算是自己也無法守護的了。

    過了有好長一段時間星流龍王才返回,寂心連忙問起,星流嘆道,“雖然四位部主商議一番決定不去摻合本地龍族的事,但想到日後的情況也覺得棘手。”

    木元默然,知道無論如何,對於四部真龍來說,想要再立足於海上都分外艱難。

    諸族蕩平龍族之後肯定會君臨海域,但凡龍屬肯定不會留下,斬草除根。而即便能留存性命,恐怕龍族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為奴為僕,對於心高氣傲的真龍來說,這樣的侮辱更甚丟了性命。

    “那四部就沒想過搬離此地麼?”

    星流道,“諸部安土重遷,就算要搬離總得有個去處吧,現如今連本土之中強大的龍族覆亡都在旦夕之間,還有什麼能是長久的?”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莫說是星流,連四大部主都有些消黯低沉。

    寂心搜腸刮肚,也不自己這個固執的老爹。

    木元終於道,“我覺得您這樣跟星辰部同生共死固然值得尊敬,卻對星辰部來說卻未必是最好的貢獻,您若真心為了星辰部的存亡,不應該局限於這種小的忠心,而應該將目光放的長遠,如果能夠讓星辰部繁衍生息不斷壯大,這才是真正的為星辰部著想……”

    星流龍王苦笑,“你說的固然對,但憑我們的力量,壯大星辰部何止要萬年,眼下我們缺乏的可不就是時間?”

    木元伸手一劃,在營帳的虛空中陡然裂開一線縫隙,精純浩蕩的星辰之力從其中如天河傾瀉而下,轉眼間就在營帳內化成一汪星辰的海洋。

    “這是?”

    星流父女兩人都震驚起來,不單單是為這純粹無匹的星辰之力,星光流淌,更有絲絲玄妙入微不可思議的奧妙在泛動。

    “這其間的周天星斗大陣較之以前要深微奧妙了不知多少倍,就算是我也還沒徹底掌握,您若是想要壯大星辰部,不妨帶領一些本部親信深入其中,參研奧妙。在參研這奧妙之時也可以營造一方勢力,如果將來真的有一天星辰部遭難,豈非還有後路可以退?不是非要跟星辰部共存亡同生死才是真正的忠心,這樣豈非比看著星辰部的敗亡來的更有利?”

    感受著非凡的奧妙跟力量,星流苦笑道,“你這小子,當真把我說動了。”

    寂心大喜,“那咱們快點去找哥哥……”

    星流嘆道,“木元說的有道理,我也明白你們的苦心,如果再不接受,恐怕你們真的就要罵我老頑固了!”

    木元笑道,“您為星辰部一番苦心,也是關心則亂。”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

    陰森灰暗的大殿,藏於九幽之下。

    殿中有碧磷磷的火光,藉著這些黯淡的光芒才看清,地面上盡是生靈的骸骨,不知堆積了多少層,而燃起火光的竟是修士的魂靈。

    幽魂生光,在碧火中發出無聲的慘叫,一張張的人臉在火光中浮現,走馬燈般轉來繞去,將一座大殿襯得格森可怖。

    殿中有一個白骨王座,森森可怖,又有無數黑色的旋風繞著白骨王座飛轉,冤魂繚繞,卻不能散​​去。

    白骨王座上有一個全身裹在黑袍中的人,黑袍罩體,又有淡淡的黑煙從衣袍中滲出,將他的身形都完全遮掩,看不出半點輪廓。

    在白骨王座的下方,一排橫站,十九個黑袍人,端肅無聲,在這樣陰森森的骨殿中如死神。

    無聲的波動在這些人之間溝通。

    “五號為什麼沒有奉詔而來,應該是出事了。天地間不朽藏世,誰還能對付的了他,速去查個明白!”

    “五號的目的地在太清界,注意吧……”

    發號施令完畢的黑袍人在白骨王座上漸漸隱沒,繞著王座飛旋的冤魂淒厲的慘叫也漸漸消泯,似乎從未出現過。

    座下站著的十九個黑袍人冰冷無聲,卻在瞬息間消失不見。

    ………………

    跟木元一戰,被木元以普渡金光遏制住穢土轉生讓萬成風很沮喪。

    幾乎可以無視一切力量的穢土轉生終究不是無懈可擊,在木元眼前逃離之後萬成風沒有在此間多待,而是直接返回了上清界。

    打通從爛柯山到雲夢澤的至穢之土,完全化作他的疆域,亦能如莫雲生般可以匯集氣運,萬成風不知其妙,但不妨礙他這麼做。

    但這事還沒開始運作,來自黑袍人的指令又下達,萬成風憤憤難平,卻不得不從。

    於是乎,萬成風不得不又趕赴太清界。

    而在同一時間如萬成風般前往太清界的修士大有人在,似乎上清界的風雲會暫時止歇,一向安穩的太清界也會變得混亂吧。

    ………………

    自從木元來過之後,晉入純陽的衛絕城意氣風發,徹底掌握了權勢,而且上次攻城並非僅僅得了紫命符詔,還從城中招收了一大批的弟子。

    當下里最要緊的除了不斷的攻城奪符之外,他煉化的那具分身亦在不斷的將九天都篆元魔經中的神通凝煉,有無垠血海為憑藉,速度不慢。

    如果非要做個比較,把太清界比作一個盛世大國,這一片區域其實不過是國之邊陲,因為遠離政治和經濟中心,所以會落後一些。而因為落後,這裡的城池都不會太強大。

    魏浮曾經執掌的那一座或許應該當作封疆大吏的那種情況,算得上是這一小片疆域的核心。

    至於其他城池,都不甚強大,一個純陽的衛絕城可以輕鬆攻下。

    在木元離開的這短暫時間內,衛絕城手上已經又多了兩枚符詔。

    攻城無事,卻沒想到會橫生枝節。

    衛絕城坐鎮血海,熟悉著對整個血海和大陣的控制,突如其來的強大和際遇讓他至今都愛不釋手,幾疑夢中。

    血海忽然翻波,宮殿內的鏡像上反映有人出現在血海之外,朗朗出聲拜訪,聲震海波,引起巨大的風浪。

    站在環山谷血海上的是一個皓發白須的老者,雖然鬚髮皆白,但臉色紅潤如嬰兒,帶著莫測高深的笑意。在他的腳下,本來波瀾不起的血海卻如發生了海嘯的汪洋,血氣沖天亂舞,光華搖擺如龍。

    “什麼人來這裡搗亂!”

    衛絕城本擬喊一句“來我血海”卻終究底氣不足,只是語氣裡雖含有憤怒,卻也竟有一絲嫉妒。

    這嫉妒並非無因,雖然木元把血海的使用權交給了他,但畢竟時間短暫,尚遠不能做到一念動血海的地步,似這老者竟而能夠不動聲色就讓血海生波,這種親密感除非他駕馭血海宮殿中的陣法樞機才能做到,當下也不由得心裡暗暗懷疑起老者的來歷。

    這皓髮白鬚的老頭自然就是波旬!

    昔年在源宇宙時因為機緣,被木元贈與了一部分血海,來到三清界後苦苦修行,終於破至純陽。但木元送給他的血海算起來也就是無根之水,沒有如腳下這片血海的源源不絕同化天地的根源,卻不想今日機緣巧合,竟然能尋到此處。

    若是血海中乃是木元坐鎮,昔日的波旬自然退避三舍。但如今既然也晉級純陽,並不認為自己跟木元的差距有多大,既是如此,血海對自己來說無比重要,但對木元來說卻是可有可無。波旬自忖如果自己捨得下這張臉來想必可以討要到,即便討要不成,也可以提出條件來交換。

    進入三清界,這群昔日裡在源宇宙登峰造極俯瞰眾生的人物豁然如跳出井口的井底之蛙,見識過天地之大,卻各自心性不同。有的愈發昂揚激盪,有的卻黯然收場。

    像這些魔頭大抵是信心爆棚,突破純陽便越發的自信,更何況波旬也並非獨身一人,在他的身邊還有一人,那就是蠻王!

    當日被天道封神碑所鎮壓,再得自由時偏生霸道之極的天靈上人反倒如魚得水,修為進步飛快,本擬共襄扶助的源宇宙各大巔峰高手自然忍受不了天靈上人的飛揚跋扈氣焰,波旬跟蠻王便一遁而走,這些年東奔西走,也是各處遊歷居無定所,好在兩人的修為都有了突破,一者魔幻一者純陽,兩人聯手倒也不懼任何人的欺辱。

    而這段時間遊走於太清界,在行經一座城池時,無意間竟然從幾個修士身上發現了血海的氣息,若論對血海的感知又有幾人能及得上他,心血來潮,便尾隨而​​至,果不其然發現了血海,當下喜不自勝,便出聲相邀血海中人出來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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