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長生問道 作者:睡成神仙(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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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2-4-20 00:04:1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97 413832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2 12:42
第981章 光岳城裡光岳樓


    “波旬老頭,你確定要見見裡面的人?萬一是那小子你我豈不麻煩了!”蠻王仍舊是那副似乎什麼都不在乎的懶散神情,狼牙棒抗在肩頭,無數龍余蟲攢簇湧動,既有威猛霸道之感,又有一種柔和到陰森的靈動。

    蠻王雖然也站在血海之上,但仔細看去,他一向剛猛狂暴昂藏威武的身形卻又帶著幾分飄渺之感。

    比起在源宇宙時,蠻王除了修為上的進步,似乎另有玄機。

    “怕什麼,就算真是那小子,大家同一境界,難道他還能比我們兩人強出去?何況咱們又不是強行奪取,只是商量交換罷了。原來那個無法無天縱橫無忌的蠻王到哪裡去了,怎的如今行事也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蠻王搖了搖頭,看著波旬,心裡不自禁嘆了口氣。

    縱然是深諱如海的波旬,在見到自己關心的東西時也難免會失態。

    世間眾生,誰又能逃得過**?

    血海滾浪,翻波如山,衛絕城踏波而出。

    波旬輕咦一聲,“你不是能做主的人吧,把你們這兒管事兒的叫出來吧?”

    波旬也不確定這血海到底是否還歸木元所有,但毋庸置疑的是他絕不相信在血海中居住的會是木元。

    血海坐落在此,中間或許有自己所不知道的機緣巧合,但若不是木元,說不得事情還好辦一些。

    就算是波旬自己也不願意承認,其實在內心深處,對於木元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不得不說波旬這樣的心理還有著很大的局限性,或者應該說,他還沒有從源宇宙那樣的環境格局中跳出來。如果他真的已經開始正視這一切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上比他厲害的人多了去了,未必不是非木元就容易處理。

    在他的潛意識裡,仍舊將自己定位在源宇宙時的前輩高人巔峰可數的位置,因此才認為只有木元這樣突兀崛起的後輩脫離掌控之外才會棘手。

    衛絕城面色不愉的盯著眼前這個白髮白須很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老頭,聽到對方話裡的輕視,不由怒火攻心,“你是哪裡來的老頭,敢到這裡來撒野!”

    波旬顯然是低估了衛絕城強烈的自尊感和渴望被認可的強烈感情,從漂泊無依到終於有了立足之地,而且修為攀入純陽,總算是有了自保之力,更兼新得秘法,可以說春風得意,迥異於往昔。而波旬這樣認為不配執掌血海的語氣自然讓他大怒非常,當下就惡言相向。

    波旬自然也感覺的到衛絕城不過新晉純陽的修為,何況他可是實打實的以九天都篆元魔經入道,若真要比起來勝過衛絕城好幾分,哪裡會肯受他的惡言,當下一言不合,雙方立成劍拔弩張之勢。

    其實這也無怪,波旬晉入純陽,跨過了源宇宙的限制,心中自然得意。衛絕城同樣,新晉純陽,得意非常。兩個正覺非凡的人本該受到誇讚和鼓勵,現在卻遭人唾罵,動手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若換做以往,波旬處事穩重,衛絕城小心謹慎,那是斷不可能在還沒有摸清楚對方底細前就大打出手的。

    常言說,打死會拳的,淹死會水的,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年輕人說話也太過無禮了!”

    波旬一聲冷哼,斜斜跨出一步,指尖靈光飛閃,一出手便是純正的魔焰靈光,九天都篆元魔經的最強手段。

    洶洶魔焰混雜靈光,已然是彼此糾纏,並不分明,而衛絕城顯然是因為修習此法還未久。先前一心一意衝擊純陽,而後才以分身煉神通,若是波旬單獨施展或許還能認出,多半就會認為波旬跟木元有些關聯而收手,但現在魔焰靈光混雜,又迅即無匹,繚繞衛絕城心頭的只有如何自保,哪裡還顧得上分析別的事情。

    波旬出手威力非凡,衛絕城全身毒氣繚繞,化成七彩的煙雲飛旋,狀極絢爛瑰麗,比波旬的出手艷麗了何止數倍,但被這魔焰靈光一碰卻立時不支!

    衛絕城就地一滾,總算避過了魔焰焚體,也是波旬不欲殺傷人命,饒是這樣躲避的也相當狼狽。

    “老傢伙,你等著!”

    衛絕城迅速沉入了血海。

    蠻王笑呵呵的走上前來,對波旬道,“看來這次有些棘手了!”

    波旬細長的白眉一挑,“怎麼?”

    蠻王道,“這小子應該就是此間之主,想收血海,恐怕只有武力一途了。”

    波旬看向蠻王的眼光變得極其驚異,不是認為蠻王的話說的對,而是沒想到向來粗豪的蠻王竟然也會分析問題。

    “不信自己看吧!”蠻王不置可否,狼牙棒從肩頭垂下,無數的龍余蟲攢動,狼牙棒在瞬間變長了很多,接觸到了血海。

    立時間,無數的血水被龍余蟲吞噬,給瑩白如骨的狼牙棒添了一分鮮豔的血紅。

    海面上駭浪滔天,兩側的位面登時拔高了百丈,與山相齊。血水橫貫虛空,竟是將天光盡數遮掩。

    環山之谷,變成了密不透風的封閉空間。

    ……………………

    展飛白年歲不過兩百歲已然是法身境的修為,在這等遠離玄都的偏遠之地指掌一座大城,光岳城。

    法身境的修士在這等邊遠之地已經算是修為不弱了,光岳城在這方​​圓千萬里內也屬的上中型城池,而且距離魏浮所執掌的那座城不遠。

    魏浮的那座城只能說是個小城,即便是木元後來擴建也不及這座光岳城之大,但沒有人敢小視那座城,因為城中有道祖所留的石塔。

    展飛白一樣如此,他雖然是法身境界,城池也大,人口多,陣法更恢宏些,但仍舊不能跟那座城比較,縱然是他,偶爾想起來也會覺得不快。

    誰讓魏浮身後有些家底,而自己只是尋常修士呢!

    展飛白雖偶有嫉妒,但跟魏浮也接觸過幾次,並未覺出魏浮有任何囂張紈絝之氣,而且接人待物有君子之風,謙和溫良,因此雖偶有不快,但也消了嫉恨之念。

    正因如此,展飛白修行便越發努力,他本來修習的並非高明玄法,但幾次跟魏浮相處下來,得魏浮授了一卷《九鼎神丹經》,刻苦修行之下法力大進,愈發守得這一座光岳城民安物阜。

    《九鼎神丹經》更重道參,城池的力量越強,展飛白的修為便越強,斂聚氣運,養一身皇者氣。

    展飛白以經卷煉就方鼎一尊,立於城頭,聚攏氣運跟信仰,如意通神,更能監察城中內外。

    鼎自生靈,也是分擔了展飛白的一部分職責,不需他時刻監察紫命符詔。

    展飛白自修行中霍然而醒,精光閃爍的眸子裡露出一抹詫異。

    來自城頭方鼎的警示將他從入定中喚醒,知道是有變故。

    紫命符詔並沒有警示,展飛白神念入微,符詔衍化開的影像立時千百倍的放大起來,他的目光便聚焦在一個正在城中街道上行走的灰袍人身上。

    這灰袍人身形挺拔,背負一柄長劍,英武非凡,全身都在散發出一股清冷孤傲的氣場,似是無意,但行走在街道上卻著實有效,所有人都近不了他身旁三尺。

    展飛白有些驚訝,只是這驚訝並非來自於灰袍人的修為有多高明,對方境界跟自己相差不大,或許會高上那麼一些,但也還沒有踏入合道的層次,卻不知為何城頭方鼎會發來警示。

    展飛白暗中窺測,見此人只是漫無目的的在城中行走,看似不經心,但沒過多久卻讓展飛白也察覺到了不對。

    只是一頓飯的功夫,對方腳步沒有絲毫停留,卻已經走了小半個城。

    他的身形輕快,在常人看來也只如閑庭信步般,實則卻是極快,不然也不會只頓飯時間就將偌大個城遊走了三分之一!

    展飛白仍只是冷眼旁觀,畢竟對方什麼都沒做。

    很快,這灰袍人的腳步竟是將整個城的每一個角落都踏過,最後站在了自己所居的道觀前,似是出神般仰望。

    道觀氣勢恢宏,如凡世間的城主之府,只是將華美富貴變成了恢宏氣象。

    對方怔怔的在這裡眺望了許久,也不知到底在看什麼。

    展飛白終是按捺不住好奇,從道觀的殿樓上走了下來。

    “道友在看什麼?”展飛白從觀中走出,站在了灰袍人面前。

    灰袍劍客目光犀利亦如劍,在展飛白印像中這種應該屬於不苟言笑的人卻展顏笑道,“走走看看罷了。”

    展飛白微訝,對方卻已經轉身而走。

    走出十幾步,灰袍劍客忽然回過頭來對展飛白道,“素聞光岳城中光岳樓氣象萬千,今日一見,當真不凡!”

    展飛白愕然,竟是忍不住轉身回望。

    道觀中的樓宇在日光下生出萬千光輝,簷角蹲踞的奇獸石像映著耀眼的光芒似乎要活轉過來。一層層的光芒從殿頂的瓦塊上如酷夏烈日下反射著白光的湖水,並不讓人覺得清涼,反而更加焦躁。

    “道友怎麼稱呼?”展飛白被瓦塊反射的光芒映的有些晃眼,忽然高聲喊道。

    “在下名劍空!”

    灰袍劍客很快就在展飛白的視線裡消失,轉過了街角,聲音卻如一線遙遙傳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2 12:43
第982章 名不副實


    名劍空悠然而行,光岳城在身後漸漸消失。

    “下一座城距離這裡有多遠?”

    名劍空喃喃自語,眼前是一望無垠的平原,在視線盡頭,又有一座城池如一個黑點矗立在那裡。

    背後的長劍只留下劍柄裸露在外,其他部分都被灰布裹住,平原風吹,風塵僕僕的名劍空如行走世間的俠客。

    展飛白在城頭上眺望,看著名劍空的身形消失,發出常人無法聽到的嗡鳴的城頭方鼎也沉寂下來,但他的心裡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對名劍空的印象並不差,雖然有一種撲面而來的讓人難以接近的孤傲之氣,但名劍空雙眸堅毅,面相不凡,有道氣,跟他自己有些相似。

    方鼎的示警卻讓展飛白始終無法安心,名劍空看似悠然的在城中轉了一圈,但打死展飛白他都不相信對方是如他所說專程來看風景的。

    光岳城中光岳樓……

    望著遙遠的天際,那裡就是魏浮的城了。

    展飛白一咬牙,伸手一拂,城頭的方鼎隱沒在袖中。

    他下了城頭,足下生風,飛身趕往前方。

    展飛白行至半途,卻見前方天空忽生一道龍捲扶搖,天地生異象,千種彩光繚繞飛旋,虛空中浮現出無數細密的紋路,赫然便是大道之痕。

    雖然自身還未踏足這個境界,展飛白眼光卻不弱,自然看出這是有人跨入了合道的境界。

    元神合道,在異世界中並不如何出彩,動靜也要小得多,只左近虛空浮現道紋,展飛白卻也聽到了鏘鏘劍鳴之聲達於天際,一道粗大的劍氣虹芒沖霄絕雲而上,斬裂虛空。

    “莫非是那名劍空?”

    展飛白驚異莫名,未知究竟,但想來也不會有如此湊巧之事,在這樣偏遠的地方還能撞見兩個同樣已在法身頂峰面臨突破且修行劍道的修士。

    心下艷羨,需知合道境雖然在異世界中算不上高手,卻算是真正踏入了修行之門,一步登天。而且若是合道之修為,便相當於執掌一方的封疆大吏,屆時就能在這邊陲荒遠之地立身巨大城池,匯聚無涯信仰跟願力,為成就恢弘無際的純陽之境做準備。

    只是雖則艷羨,展飛白心裡卻只有更驚訝,不敢怠慢,趁著名劍空突破合道需要安心修持調養一番時,避開前方繞了一圈,直奔城中。

    就在展飛白所不見的地方,名劍空虛坐空中,周身有一道遊龍般的劍氣驚達於天,法力震盪虛空而生出道紋,但他接下來的動作卻非尋常正經修士般徐徐參悟烙印這些道紋,體內卻好似有著無底的饕餮巨獸般,鯨吞牛飲,將左右道紋盡皆吞納!

    這就好比強行掠奪,自然比正經經營來錢的速度快了。

    本來還需細細打磨鞏固一下境界的,但如此一來名劍空的修為反倒是空前暴漲,雖說真的煉化這些道紋仍舊需要慢慢磨合,但道種容納的道紋數量卻要遠超剛剛晉級的正常合道之輩,就算是許多苦修數百年的合道修士都未必及得上他此刻的道紋之量!

    名劍空修的劍道本就霸道,如今體內的那股力量更添威勢,只在突破的那一刻稍稍停留,之後便重又開始了行走,但所經之處的虛空嗡嗡而動,無數道紋都被撕扯入他的體內。

    繞體的那道劍氣精虹愈發耀眼熾烈,不斷的有新的劍符融匯到這縷劍氣之中,吞吐浮沉,赫然是他剛剛吞噬的道紋以驚人的速度轉化,不需理解根本道理,只需能夠催動威力便可。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方式很容易就會將名劍空的戰鬥力提升到合道的巔峰,只是待到將來想要破入純陽時仍需理會這些道紋最深層次的根本意義。

    但這已經足夠了。

    名劍空能感覺到體內不斷膨脹的力量,能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強大。

    即便腳步仍然很慢,但卻能感到自己越來越輕快。

    前方,正是熱火朝天。

    展飛白來時亦是如此。

    當再次見到魏浮時他正在跟一群人挽起袖子大興土木,操縱著幾根巨大的木椽橫架而起,細密的鋼釘被柔絲般的真氣懸浮,而後釘入木椽。

    展飛白有些驚訝,似是沒想到如世家出身的魏浮竟然會親自做這些事。

    “你怎麼親自做這個?道祖留下的城池格局你也敢改變?”

    展飛白驚訝非常,一把扯住魏浮。

    “我已經不是這裡的城主,只是城中的普通一員,為什麼做不得這些事?城池格局並非道祖所留,道祖只是在城中建了一座塔,這樣無非是讓塔的力量更大而已,為什麼又改不得?”

    魏浮笑吟吟的看著展飛白,輕鬆的語氣讓展飛白氣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覺得可能有些麻煩要來了,你要不是城主就帶我去見新的城主!”

    展飛白早時間跟他多浪費唇舌,這些事以後再說也無妨,當務之急還是要把他的疑惑告訴新城主。

    “好啊,我帶你去見他。”魏浮放下手頭的活計,帶著魏浮快步入城。

    經過之地,展飛白的目光越來越驚疑不定,因為在這熱火朝天的忙碌中,赫然有著修為跟他差不多的人。

    就在兩人剛剛離去,名劍空也到了城下。

    新擴建的城池外圍城牆早就豎立起,名劍空饒有趣味的看著空曠的城頭,扯住一個正在運送石料的推車漢子問道,“這城怎麼也沒有名字?”

    這推車漢伸手摸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笑著道,“聽說當年道祖大人在城中留下了一座石塔卻沒有給城題名,後來的歷代城主更迭,但都自覺沒有這個資格給城池取名,因此這城至今也沒有名字……”

    “道祖留塔?”名劍空臉色微變,隨即笑道,“那可要好好瞻仰一番了!”

    推車漢道,“石塔就在城中,您只要稍微打听就知道了,我就先去忙了。”

    名劍空致謝,緩步入城。

    經過這些新建的屋舍樓宇,踩在新鋪就的石板路上,名劍空亦如展飛白般,目光裡有些驚訝。

    他看見了葉林,看見了紫菱,看見了風影,看見了林峰,還有不少在法身境界的修士,化身境界的修士……

    這城中的力量,竟是要比他所見過的任何一座城都要大。

    當然,他也沒見過多少城,至少在這邊陲之地的樞機核心之城,敦煌,他就沒去過。

    這不妨礙他的驚訝,也讓他有些難抑的激動而欣喜。

    或許自己行經十數城,要找的就在這座城中。

    腳步因為激動變得有些沉重,速度卻更快。

    魏浮帶著展飛白來,自然見不到木元,只有長右仙子。

    “木道友呢?”魏浮這些時日也是早出晚歸,一心撲在城池的擴建上,也有很長時間沒來找過木元了。

    “他出去了,有什麼事對我說就行。”

    長右仙子淡淡的道,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展飛白看著魏浮,忍不住嘆了口氣,不知他是怎的鬼迷心竅就把紫命符詔讓給了旁人,而且看上去還是不怎麼對城中居民負責的人。

    雖然眼前這人並非執掌城陣的人,但展飛白能感受到長右仙子身上浩如天宇的莫測感,便將見到名劍空的前後講述了一遍,還說了自己的猜測。

    這消息本來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若是以魏浮的性子告訴他也還罷了,展飛白卻萬萬沒料到這城竟而換了主人,說起這事兒來便有些藏不住的羞慚。

    本來若以長右仙子的性子,對這種堪比捕風捉影的事情不會有半點經心,但如今木元將天地玄黃玲瓏寶塔置於城中,安危係於自己,由不得她不警惕。

    長右仙子雖無紫命符詔,但強大的神念如颶風掃過,像名劍空這樣霸氣外露的人實在是再醒目不過,瞬間就讓長右仙子捕捉到了。

    這一次名劍空沒有在城中亂轉,而是沿途稍稍打聽,直奔道觀。

    石塔矗立,道觀在望。

    當來到道觀門前,名劍空也沒有經人通傳直接推開大門跨進來時,真氣陡然一亂,識海裡掀起萬丈驚濤。

    嗤嗤!

    背後的長劍陡然震裂了捆縛的布條,劍氣如游龍參天而起。

    這一劍尚未擊出,空中元氣沸騰,一隻大手勢若萬鈞,驚天劍氣風流雲散,在這元氣手掌的鎮壓下竟是連片刻也沒支撐住。

    魏浮跟展飛白在道觀中的殿樓之頂,目瞪口呆。

    一個合道修士,被長右仙子隨手一拂便鎮壓下來,如此手段,實在是在兩人預料之外。

    長右仙子眉頭卻蹙起。

    劍氣流散,名劍空頂上的璀璨劍光卻在瞬間化作濃黑如魔的滾滾煙氣,一口魔棺浮沉其中,轟然砸下的元氣大手的絕對碾壓之勢竟而不支。浮沉在黑煙中的棺槨微微一動,登時放大了無數倍,一下子就將大手囊括其中。

    “宵小之輩!”

    長右仙子雖未親身與這些身負黑袍人神通的人交過手,但木元為妨她會吃虧早早就告訴了她,知道很難對這種人造成傷害,九轉乾坤鼎倏然浮現,嗡嗡震動,猛然跟葬天魔棺撞在一起!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2 12:45
第983章 大禍臨頭


    對於像名劍空這樣曾經無比耀眼的天才卻經歷了滅門之禍,而後數百年浮沉,實力卻始終沒有讓人目瞪口呆的震驚進步,這無疑是很讓人無奈而且惱火的事情。

    要時間。

    更何況混元派中秘典甚多,雖然木元絕大多數的時間都不在,但其中不乏修行的感悟篇,因此若非意外,名劍空這樣的天才竟是還趕不上葉林這些後輩了。

    但就算得了黑袍人傳授神通,修為最近稱得上是突飛猛進,但一招就被長右仙子拍散了劍氣,接下來葬天魔棺跟九轉乾坤鼎怒撞硬碰,發出驚天的雷震。

    九轉乾坤鼎嗡嗡怒旋,一舉也又將葬天魔棺也震破。

    濃密的黑煙漫天飄忽,名劍空縱身而起,黑煙直沖霄漢。

    長右仙子冷哼一聲,九轉乾坤鼎嗡鳴震顫,方欲施展手段將黑煙吞納,天外一道流光直瀉而下,魔氣浩蕩,龍捲扶搖,將這股黑煙壓制下來。

    木元跟寂心出現在天際,在這一刻趕回。

    名劍空墜落在地,飛劍繞身,仍不屈服,黑煙飄忽而下,仍舊凝聚城棺槨的影像,只是抬頭看到木元,縱然被長右仙子擊敗時也未變得神情終於有些難看。

    “是你!”

    木元跟名劍空都有種驚訝的心情。

    看著昔日跟自己同輩的人走到了這一步,名劍空心情很複雜,不是滋味。

    見過了連羅沙都逃不過此劫,對這種事情已經頗能忍耐,卻又問道,“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名劍空心中苦澀,一時間說不出是嫉妒還是失落,但卻不肯失了風度,哈哈笑道,“你倒是好手段,竟然在這裡鎮住了那人,接下來恐怕要麻煩不斷了!”

    木元臉色一變,“你通知了那些人?”

    名劍空苦笑道,“紙終究包不住火,他的失踪已經引起了注意,不然你以為我自己做好準備吧!”

    事已至此,木元反而放下憂慮,“引起了誰的注意?”

    名劍空搖了搖頭,“我不能說,也不想說,將來你就會知道了。”

    “那你就去跟他做伴吧!”

    石塔震動,以道觀為中心,一縷縷的光線如蛛網,從地下匯集而來,如潛伏在地底的靈蛇。一瞬間城池恢宏,陣法啟動,被木元拘藏在地底的靈脈發出無聲的震動,石塔開啟,強大的吞噬力發出,名劍空整個人散化成滾滾黑煙,沒入其中。

    憂慮雖然放下,終究還是要籌謀未來,木元臉色有些沉重,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又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看來這裡是呆不下去了……”

    從龍宮裡所見,木元當然不會再認為黑袍人只是一個,這分明就是一個犯罪團伙,到處搗蛋作亂惟恐天下不亂的恐怖分子集團!

    雖然仰仗城陣之力,當初魏浮都能鎮壓一個,但城陣也有極限,鎮壓這一個黑袍人已經有些為難,若是再來一個木元就沒有把握,而若是來一個能將龍舞雲鎮壓的那個級數的,恐怕反自己這一方吃虧了。

    木元從未想過,本以為在太清界的舒坦日子可以過上很長一段自己竊據此位,到處獲取紫命符詔,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黑袍人的緣故!

    “這個麻煩可是真的不小!”

    木元看了一圈,覺得應該將此事告訴魏浮。

    展飛白早就驚呆了,怎麼也沒想到在這邊陲之地的小城中竟然看到這麼多的高手!先前名劍空元神合道已經讓他極為震驚,而後的兩人都是反手之間就能將之擊潰,豈非更加厲害!

    於是,他看向魏浮的眼光變得古怪起來。

    雖然沒有從名劍空那裡得到確切的消息,但木元自己的推斷也已經**不離十,再交代過場面之後便跟魏浮到了一旁詳述此事。

    “黑袍人的事情恐怕是隱瞞不住了,到時候上門的麻煩恐怕不斷,單憑我們的力量恐怕很難守住……”

    “那你的意思是?”

    木元嘆了口氣,“如果玄都不插手此事,這城中數萬居民恐怕都將不保了!”

    聽罷木元解釋緣由,魏浮臉色也變得很沉重,雖然微微詫異於以木元在玄都的地位為什麼不親自去解說,但他也確實心系城中百姓,便道,“此事就交給我了!”

    “最快的通知辦法有沒有?”

    魏浮為難的道,“若是原來,最快的辦法自然是通過紫命符詔層層上報,但這事確實有些飄渺難知,畢竟確鑿的證據不足,我怕如果通過這方式並不會引起足夠的重視。最好的辦法還是將此事通知家族,讓族中人再想玄都高層通報……”

    木元聽來就覺得麻煩,擺了擺手道,“那事不宜遲,就這麼做吧。”

    魏浮點了點頭,剛要出門,木元忽然又叫住他,法力凝聚,手上凝出一張真符,“這是空間挪移真符,能使用十次,能夠支撐你走一個來回,我怕這風暴會來的很快啊……”

    木元憂心忡忡。

    對於這滿城生靈的存亡木元還當真不怎麼在乎,他憂心的是如果被迫離開此地,接下來又該何去何從呢?

    看著魏浮運轉空間挪移真符消失在眼前,木元伸手一拍,煉妖壺浮現出來,無量星光如水銀瀉地,沿著整座城陣散佈開去。

    雖然是星辰之力,實則周天星斗大陣的奧妙蘊含的很少,主要還是空間洞天的力量。

    形勢一旦不對,木元當然要立刻帶著混元派的弟子再行跑路。

    看著腳下綿延開去的條條街道,屋舍樓宇,木元也忍不住慨嘆,滿是無奈。

    樹欲靜而風不止,想要落腳下來怎的就如此艱難!

    心裡無比煩惱,偏生太極圖又震動起來,木元內視,竟是從衛絕城那裡傳來的信息。

    “許是又得了紫命符詔吧,不過目前似乎是用不上了……”

    似是被這心思又加重了當下的煩擾,木元猛地扯開虛空,出現在血海前。

    只是這一看卻不要緊,原來是血海中出了變故。

    血海翻波滾浪,沿著四面的懸崖峭壁橫衝上天,在天空中又從四面兜覆下壓,遮天蔽日,形成一個絕對封閉的空間,而一見這空間之內的兩人,木元卻終於長舒了口氣。

    波旬腳踏海波,焚天煮海的魔焰靈光遊走如龍蛇,不斷的深入海下,若非有輪迴大陣守護,即便有血海為憑,衛絕城恐怕也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蠻王還在負手旁觀,狼牙棒倒是在毫不客氣的吸收著血海的精華。

    木元長舒一口氣並不是因為見到兩人是在他可以對付的範圍之內,而是因為這兩人身上仍舊是純淨的氣息,沒有那種雖然沒有異味但著實讓他感到難以忍受的黑袍人神通氣息。

    這讓木元感到欣慰,儘管他並不是源宇宙的王者,這些人也不是他的手下。

    “怎麼,兩位老朋友也來跟我為難麼?”

    木元在血濤上劃開一道缺口,施施然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波旬對輪迴大陣也不陌生,他已經在不斷的以九天都篆元靈魔火侵入陣法的樞機,輪迴大陣的運轉也出現了遲滯,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如波旬般既對陣法了解,又能藉助血海增強自身的攻擊,可以說攻破輪迴大陣不需多長時間。

    然而就在這時卻被人打斷了,波旬很生氣。

    蠻王也提了狼牙棒在手,只是在看清來者後便笑瞇瞇的道,“我就說呢,果然還是你。”

    “蠻王這話說的有些奇怪,我怎麼沒聽懂?”木元笑著說道。

    蠻王張開蒲扇般的大手,“就算是到了這個世界我也不錯。”

    木元一愣,旋即笑道,“你的眼光真不錯。”

    蠻王立時抽搐了嘴角。

    “波旬前輩還不住手麼?”

    看著波旬無視自己的到來,仍舊在堅持不懈的攻打著血海大陣,木元伸手一卷,那些如蛇蟒潛伏在血海深處的魔焰登時都被抽離了出來。

    “你……”

    波旬大怒。

    “看來波旬前輩晉入純陽之後信心大增啊,都敢來硬搶硬奪了!”

    木元一挺脊背,狂暴的氣息充斥當場,壓迫的波旬呼吸堵窒,整個人險些站立不住。

    “你……”

    兩個“你”,蘊含的情緒卻截然不同。

    蠻王苦笑道,“小友的修為當真是突飛猛進,讓我們難望項背啊!”

    血水從高空裡嘩啦啦的跌落下來,衛絕城知道木元已經到來,躍空而出。

    波旬終於氣餒,只是沒有宣之於口。

    衛絕城見三人竟似認識,知趣的沒有說話,靜靜待在一旁,束手而立。

    木元也沒有理會波旬,笑著對蠻王道,“不知蠻王如今在哪裡落腳?”

    “哪有有甚落腳的地方,來到這裡之後我便跟著波旬老兒一路走走停停,但無論是哪裡似乎都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不久前聽聞此界之外有妖魔界,我倆本想著去那裡看看,能否找到些安慰,卻不想偶然發現了這裡,然後就……”

    蠻王一攤手,有些尷尬。

    “妖魔界?是了……”木元喃喃自語,似是想到了什麼。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2 12:46
第984章 山雨欲來


    到目前為止木元也僅去過佛界跟三清界,妖魔界聞名已久卻從未涉足。不過佛界跟妖魔界之間的戰爭很頻繁,雖然比起兩界的真正實力來說僅僅是小打小鬧,但至今卻仍然存在著而且在跟佛界的交鋒中不落下風就可以知道這一界的力量同樣不容小覷。

    既然從未去過,當然也就說不上波旬跟蠻王的想法到底是好是壞,但由彼及己,這未嘗不是最後的辦法。

    在玉清和上清兩界自己已然是臭名昭著,為兩界之敵。而今在太清界也不甚安穩,且不說在不久的未來黑袍人就會找上門來,就算自己暫時搬離那座城再去另外一座,誰又能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有麻煩呢?

    魏浮已經回玄都,此間的事是再也隱瞞不住了,只消上邊來人,稍微查一下周圍的幾座被攻破的城池就會找到自己頭上來。

    畢竟是外來者,想要立足,真的很難。

    木元知道妖魔界在虛無之界中的坐標,然而就算告訴兩人也無可奈何。一旦離開這個世界兩人的法力就會冰封,更別提在虛無之界中再趕往妖魔界了。百度搜索“”看最新章節

    誰也不知道妖魔界中是什麼情況,兩人到了那裡會不會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存在!

    經蠻王一說木元也有了些許心思,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選擇這條路,事未臨頭,木元當然也不會選擇這條路。

    “哦,說不定將來我會走一趟妖魔界,到時候若是蠻王還在此界可以聯繫我。”

    與人方便的事兒木元還是不介意做的,當即送給蠻王一道挪移真符。

    這種隨手凝煉的真符並不復雜,只不過是摻雜了空間挪移的奧妙,像給魏浮的那是單純的挪移之用。只消使用之人取準方向便可,而給蠻王的則是以自身為坐標,只能使用一次,捏碎了便能抵達自己身旁。

    “那可多謝了。”

    蠻王笑瞇瞇的接過這張灰色的真符,看了波旬一眼。

    感受到木元壓倒性的強大,波旬也不敢再生事。只得退去。

    “公子,新近又得了兩枚符詔。”

    衛絕城邀功似的將兩枚符詔奉上。

    木元笑容微微有些苦澀,接過兩枚符詔,迅速融入識海。

    四枚符詔合一,產生了巨大的變化,衍生開的空間登時又大了一倍。

    禍患未至,終究還是要走眼前的路。

    木元想了想,還是沒有把可能會去妖魔界的想法告訴衛絕城。

    這種事情到時候直接帶著他們走就是了,無需商量。

    之所以敢前往妖魔界。木元自然是有這個準備的。太極圖以凝煉世界種子之法祭煉,雖還未如金蟬子所說的能夠開闢世界,但隱然已經自成一道,修士只消烙印其中,離開的不是太遠便不會失去法力。

    這功用已然相當於一個世界的雛形,只是遠沒有那麼完整。但修士烙印於世界天道跟烙印太極圖中是一樣的道理,這足以說明太極圖已經擁有了這個潛力。

    而現在木元多半也已經知道太極圖前段時間的狂猛晉升,一股腦的衍生聖禁。八條圓滿,甚至於第九條也開始萌芽。速度雖然慢了下來卻有條不紊的在進行著。

    而從這一點上亦能看出,凝煉世界的種子比祭煉一件不朽級數的法寶要困難多了。

    既然有了法子,到時候如果真的要走直接攜卷他們走便是了,當下沒有多言,厲害了環山之谷,迅速返回到了城池。

    名劍空這樣一個小角色卻造成瞭如此巨大的禍患。是木元萬萬料想不到的事情,如今他一刻也不敢多離開城池,生怕黑袍人如果真的降​​臨,自己來不及反應讓別人遭了殃。

    返回城中,木元也覺得不如以前那般充滿了勁頭。雖然明知原因卻也解決不了,不管怎樣,眼下這座城恐怕是待不住了。

    坐在城樓的最高處,看著日光西下暮色滿天漸漸又是星辰遙掛淡月如鉤,木元思緒起伏,真氣仍在運轉。

    “那些高居天外卻不知何處的至強者是不是真的在察看著世間的一切,如果真的如此的話,為什麼會讓那些黑袍人到處囂張引發禍亂了……”

    望著無垠夜空,木元思緒如潮,腦海裡翻來滾去無數個念頭。

    良久良久他才起身,回到道觀,又站在了石塔前。

    他開始細心的在石塔上雕刻每一道符文,勾勒出每一條禁制。

    就算明日真的災厄臨頭,今天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

    從深夜雕鏤到東方發白,木元沒有絲毫疲累,身後的閣樓上卻走下來一人,腳步輕快,幾不可聞,站在了自己身後。

    這是展飛白,木元也僅僅知道他是來自臨城,這次是來報信的。

    “對了,魏浮背後的家族到底是什麼來頭?”

    木元沒有停下手頭的動作,卻對展飛白問道。

    展飛白正出神的看著這座傳聞中道祖留下的石塔,看著木元在上面又增添的一條條如騰天飛龍般的禁制,讓石塔散發出更加醇厚的氣息​​,如綿綿酒香,讓人沉醉。

    忽然聽到木元的問話讓他微微一怔,當即回過神來,神色間不乏恭敬,對於年紀輕輕卻比自己強的人,他是真心敬佩,“魏家的老祖是一位不朽前輩,字伯陽,號雲牙子。魏家在玄都中也是不小的世家,且跟其他幾家都交好,地位不低……”

    “世家?”木元心裡疑惑,倒還是第一次聽聞在門派中尚有世家。

    天地玄黃玲瓏寶塔的法訣在玄都中也極是罕見,非心性純良根骨不凡者不傳,展飛白也僅僅聽說過,卻從未見過。即便是這一方邊陲的核心之城敦煌城主都不通曉此法,可見其珍貴。

    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那一條條神秘莫測的符文串聯呼應而形成的禁制散發著至為玄奧的氣息,就算不是從頭開始觀察,甚至是並不能真正的通曉其意,但這並不妨礙他沉浸在這種玄之又玄的氣息中,比自身修行時更貼近天道,有一種明悟的感覺。

    刻鏤符文對木元來說並不困難,分神感應了一下展飛白的氣息,對方的煉氣心訣並不高明,但凝煉的一道身外神通倒不容小覷。

    加重念力,展飛白識海中飛舞繞轉的九尊方鼎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法門倒是稀罕……”

    木元眼眸一闔一開,紫氣籠罩其上。

    《九鼎神丹經》的修習,並不注重於攻防,反而對於那些虛無縹緲的氣運有一種別樣的匯集力量。

    “這倒是很別緻的一門神通!”

    木元倒沒想到不經意間還有這個發現,便有意無意的問道,“我看你身上氣息,寶氣反倒強於真氣,怎麼沒把這門神通奠入道基?”

    展飛白道,“這門神通是後來魏浮所贈,其時我已經成就元神,便沒有辦法了……”

    說著這話,展飛白臉上不乏遺憾。

    木元笑道,“這倒不是難事,我有辦法讓你這門神通融入元神,但有件事也要你來幫忙。”

    前半句話已經讓展飛白驚喜交加,滿臉的不可置信,喃喃道,“這怎麼可能?”

    “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只是晚輩法力低微,不知有什麼事能夠幫得上前輩?”

    展飛白的想法跟魏浮相似,木元既然通曉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這等不輕傳的秘法,在玄都的地位定然不低,修為又是如此深不可測,叫一聲前輩自然不會有錯。

    這個時候木元不介意撒個謊。

    他伸手一拂,紫氣東來,無窮符籙在其中浮沉,演化出種種不凡神通。

    展飛白的眼光變得愈發震驚。

    太清玄一歸元紫氣,這是玄都三大秘法中的另外一種!

    眼前這人到底是誰,竟然能夠兼而有之?

    “我從一開始接受的便是一念萬法,具體的神通並未得到傳授。眼下這座城面臨的是未知的災厄,就算是我也沒有任何把握能夠扛過去。你所修煉的這門神通看似不擅攻防,實則另有妙用,但眼下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再去自己推演了,之前竟也不知魏浮通曉此術,你若是不介意,可否將這秘法告知一二?”

    木元不介意利用展飛白的誤會,演繹紫氣東來幻生萬法冒充一下玄都的核心修士。

    如此一來,展飛白自然不疑有他。

    眼前這是何人,玄都三大驚世秘法通曉其二,又怎麼會垂涎自己的《九鼎神丹經》?如果能夠為這樣一位前輩幫上忙,自己又怎會藏拙!

    “願為前輩效力。”

    展飛白從身上取出一冊舒卷,並非《九鼎神丹經》的原冊,而是他自己手書。

    木元笑吟吟的取過,同時傳音給長右仙子,把此間事告知她。

    外神通再入元神,這種返本還源的手段木元自然是不會的,卻是長右仙子所擅之法。

    收到長右仙子的回音,木元笑著拍了拍展飛白的肩膀,“仔細做好了,以意領氣,運行體內,知白守黑,神明自來!”

    展飛白激動莫名,方自盤膝坐定,一股洶洶清氣瞬息間灌頂而入!

    看著清氣蒸騰如鼎爐,展飛白居於其中,九鼎繞法身,轟隆震鳴,恍如天工開物,造化運轉,木元打開了這卷《九鼎神丹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2 18:55
第985章 九鼎破禁


    《九鼎神丹經》確然是道家養氣之法,卻更偏重於斂聚氣運,聚攏君王皇氣,但若是深究起來也就不奇怪了。此經原名《黃帝九鼎神丹經》,其後的大禹鑄九鼎鎮壓山河氣運君臨天下開闢皇朝就是因為修行此經的緣故。

    從某個方面說,以氣養鼎斂聚氣運的法門,這卷經講述的​​甚為詳細,是木元還未涉足過的方面。

    當展飛白漸次返本還源化入神通之際,木元卻已經開始著手修煉九鼎神丹經。

    雖說是未曾涉足的領域,但畢竟是高屋建瓴,在這一刻木元的神思浩渺發散於天地,識海中的紫命符詔綻放紫光,衍生開的影像不斷泛動,整座城池盡收眼底。

    當識海中無數符文拼揍連結,四面八方立時湧來無窮瘋狂熾熱的意念跟願力,而匯合著這座城池,滴落下如水滴般的氣運。

    “太少了……”

    幾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讓木元凝聚出九座方鼎浮沉,近乎十萬人虔誠的歸屬感和信仰願力經過九鼎的轉化,竟而也只是凝聚出一滴氣運之水。

    四枚符詔合一的紫光真符,沿著九鼎遊走一番後便也融入了其中。

    “咦,這倒是奇怪,”木元仔細探查,最後恍然大悟,“原來紫命符詔也不過是玄都參研九鼎弄出來的批量真符,既有九鼎在手,何用城池大陣!”

    城陣仍舊存在,但失去了紫命符詔後微微晃動,連石塔都震顫起來。

    沒有了紫命符詔導引而匯聚出來的生靈之力,城池大陣也不過是失去了靈性的普通陣法而已,縱然精妙,未必無法可破。

    不過很快木元又將九鼎聯繫城池。重又衍化開影像,整座城才又重新穩定下來。

    原本神異的紫命符詔此刻被木元究源溯上,也覺不外如是。

    太極圖卻在這一刻瘋狂捲動,力量越發凝縮,第九條聖禁成長的速度也快了許多,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從小拇指大小變成了一條伸縮搖擺不定的樹藤。

    太清界風貌。原來如是。

    一時間識海中風起雲湧天搖地動,木元的意識中竟而自行幻化出種種神魔之影,慘霧愁雲,雷霆激盪,地火風水湧動,混沌暴亂。

    飄逸風骨的仙人、攪亂天地的巨魔……

    天降霹靂。

    無數雷霆從混沌中如珠簾轟擊在盤旋的九鼎之上,又有無數的火焰繞著九鼎熾烈燃燒,種種真水,種種颶風……

    九鼎在混沌火中浮沉。有混沌之水潤養,歷混沌之雷洗禮,以混沌之風磨練……

    瞬息間風雨驟至,眨眼間雲破雷去。

    當九鼎再次出現,已經煥然一新。

    鼎壁上刻滿了雷紋火紋,更有數不清的奇異銘文,更有風雨雷電,周天星辰。山川河流,種種形勝之地。更有農耕牧漁,聖人教化之篇章,攫盡天下奧妙。

    木元自然深知,自己錘煉出來的九鼎跟展飛白煉就的九鼎之間竟是大相徑庭,除了些許相似,絕大部分截然不同。

    “這九鼎神丹經。倒是真個奧妙……”

    不過略略思忖木元就明白過來,以此法煉就之九鼎,因人而異,因眼界不同經歷不同對大道的領悟不同而不同,可以說修行者越強則鼎就越強。能夠融匯修行者本身的所有領悟而成道。

    這倒並非說這九鼎有多麼的神異非凡,跟太極圖、玄黃塔或者魔神柱相比,只是所走的路不同罷了。

    如果說木元以前所修習種種能夠渡化己身成就不朽聖道,這九鼎之法卻是匯聚萬靈奧妙,功果高低,全看個人功德大小,普渡萬民則自身亦可成道,私心雜念則己身亦難入聖。

    “這法子也不失為跨入不朽的一條康莊大道,而且需得是人心向善,行善因得善果……”

    木元正在思忖,丹田中太極圖卻轟然一震,瘋狂吞噬元氣,第九條聖禁竟而在這一刻成型!

    無數的符籙圖騰從上面氤氳浮現,條條縷縷禁制如烙印虛空中的天然道痕,一股沛然浩蕩的力量衝入木元識海,本就渾沛的元力更加鼓盪洶湧,竟是絲毫不弱於自己的魔神真氣!

    聖禁蜿蜒蠕動,太極圖中的天地變得更加廣袤,這件本非洞天類的法寶卻將空間也演化到極致,化入洞天,更兼殺伐,飛騰,守護種種功效,悉數抵達頂峰。

    當太極圖的震盪達到一個極限之後,木元哪裡還會不明白,立時依著凝煉世界種子的法訣催動,太極圖的震盪漸趨猛烈,時快時慢,時大時小,本來綿延的一張由無數神通禁制法寶生靈化成的陣圖竟而開始縮小凝聚!

    只是這種凝聚速度很慢,而且浮沉在丹田中的太極圖根本看不出任何變化。這還是因為太極圖乃是木元自身所有,其本體若真的擴張開來只怕能夠遮天蔽日,籠罩日月星辰!那種外人不可察覺的凝聚只在形體之外,需得是那些在此刻被隱藏的恢宏巨大真正壓縮到瞭如今太極圖的模樣,眼下里沉浸在魔神真氣中的太極圖才會有真正視覺上的變化。

    木元驚喜交加,如何不知道這情況代表著什麼。

    當太極圖真正壓縮凝聚,便是九條聖禁歸一,亦是登證不朽之刻!

    想到自己的魔神法尚無問證不朽的門路,反倒是太極圖先有了突破,接下來只是時間的問題!

    “果然神通無強弱,九鼎神丹經無論放到誰身上都未必是很強的法門,而我苦心孤詣,這段時日又容納了多少強大神通法寶入太極圖都未讓它有如此變化。反倒就是這樣一門不算強大的神通,竟讓它產生蛻變,魚躍龍門!”

    當一切已然發生木元還猶有不敢置信,從展飛白手裡討要這篇功法時亦從未想過會有如此驚人之變。

    誰能想到,太極圖千方百計再無法有進步的桎楛竟而是被這樣不名聞於世的神通所打破!

    木元收功而畢,任憑太極圖自行收攏凝縮,臉上是掩藏不住的欣喜之色,不由一眼望向了展飛白。

    此時的展飛白全身都被清氣繚繞,圍拱如鼎,洶洶清氣摩擦激盪出火焰,展飛白坐身火焰之中,大汗淋漓,卻是脫胎換骨,蛻變重生一般。

    倏然間一聲輕嘯,清氣散盡,展飛白身外浮現出無數細密繁蕪的紋路,赫然便是躋身合道之兆。

    “此子也是不凡!”

    以不足兩百歲之齡跨入合道,說明展飛白的資質根骨俱佳,更難得的是他修習的法門並非驚世駭俗的超然之法,可以說是木元一生中少見的天才。

    木元嘆了口氣,摒除這些雜念,繼續在石塔上刻鏤符文。

    雖然這些在他看來也只是無用之功,但濟得一時便是一時,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又過了有半日的功夫,日光正烈,木元終於停下了手頭的事情,石塔下半層已經全數雕滿了密麻的符文,最底下的那一層符文已經轉為清淡,似是隨時都要融入到石塔之中,上面幾層也開始由濃轉淡,一股悄然變化正在石塔中發生著。

    展飛白也停歇了烙印道紋的功夫,滿臉感激之色的看著木元。

    “這次能夠一舉踏過合道還要多謝前輩。”

    木元笑著搖了搖頭,“各取所需罷了,不必言謝。”

    展飛白自然不知道木元獲得的好處比他還要巨大,只當木元不願自己感恩於心,卻更加欽佩。

    “終於來了……”

    紫命符詔融入九鼎,其功用卻並未消失,本就是脫胎自九鼎的法門,反而讓木元更加清晰的遍察著周圍的一切。

    仍舊熱火朝天的興建工程未曾停止,如果黑袍人真的到來誰也阻攔不住,但至少讓城中的人不會在恐懼中等待。

    攻擊來的要比木元想像中的晚。

    他本以為在名劍空發出訊息之後黑袍人的攻勢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到達,但還是隔了一天才到。

    而且,先頭軍顯然不是木元想像的那般強大。

    三個寬袍大袖的老道腳不沾地身不沾塵,飄然而至。

    木元瞬間就到了城頭,看著這三個仙風道骨的老道,眼神有些飄忽。

    這三人並不強,甚至還不如先時的名劍空,雖然只是剛剛晉升,但至少名劍空是合道之境,這三人卻僅僅都在法身境界。

    木元有些詫異,不知道對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三位此來何干?”

    上前問話的不是木元,而是葉林。

    葉林一如從前,那口鏽跡斑斑的大刀縛在背後,只是眼神裡透出的光芒帶著滄桑。

    千年沈寂,並非所有人都可以忍耐,即便忍耐過來也如經歷了世世輪迴。

    “魔頭?”

    中間的老道看了葉林一眼,對葉林身上的氣息似是分外厭惡。

    這話讓葉林一怔,同時讓城頭的木元也有些發楞。

    道魔之別無非是修行理念的差異,莫說是在異世界中,就算是源宇宙道魔對立也沒有這般痛恨厭惡。

    “你們是什麼人?”

    不管是誰,當面被人呵斥成魔頭恐怕都不會高興,更何況葉林著實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3 12:53
第986章 三會蜀山


    看著下方那三個老道,木元神情變幻,似是想到了什麼。

    他並沒有出手,雛鷹想要翱翔九天,不能總躲在雄鷹的羽翼之下。正因為自己經歷的一切才早就了今天的自己,他們也將如此。

    “你們是來找麻煩的吧。”

    葉林並沒有動氣,看著三人,語氣仍舊平淡。

    “當然!”

    三個老道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那就動手吧,不要浪費時間。”

    “好囂張的小子!”

    中間那個老道隱隱為三人之首,穿的是淡紫色道袍,面色紅潤。

    他一抬手,一圈淡淡的彩色光圈擴散出來,如長帶飛舞,幾個繞轉,不帶絲毫煙火氣,層層疊疊,朝著葉林當頭就罩了下來。

    “太乙五煙幻彩神光,蜀山的人!”

    木元終於確定了這三人的來路,赫然是跟名劍空一門所出的源星蜀山修士。

    混元派中並無此種神通,木元所留自然是完整版的太極圖。因此葉林也只是微微詫異,長刀在手,刀身上斑駁的銹漬閃爍起密密麻麻的纖細雷霆。

    “修為不錯嘛!”

    另外兩個老道穿的都是淡黃道袍,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三人並不知這城池的底細,也不知道葉林的來路,但觀其氣便知非城主,想到後邊或許還有艱難一戰,兩人便也想著速戰速決。

    尖嘯之聲驟然響起,兩人手上盡皆化出一道明亮的流光,閃爍著紫色的雷光,夭矯騰挪,如兩條紫色火龍夾擊而至。

    兩股力量又傾瀉而至,一道大印如山。重重的轟在了左邊那口飛劍上。一縷星光如帶,束縛纏繞,同樣困住了一口飛劍。

    紫菱跟風影從城中飄出,攔下了兩人。

    長右仙子也出現在城頭,跟木元並肩而立,蹙眉看著下方的打鬥。

    木元如今何等修為。一見便知道三人自保很是有餘,甚至取勝也不是不可能,只消提防三人施展那種詭異神通就好。

    九鼎仍在識海裡飛旋,帶動層層漣紋,木元自信現在如果催動城陣可以比原來的威力大出兩成,甚至更多。

    千萬不要小覷這兩成,因為能夠在魏浮的催動下鎮壓黑袍人的城陣威力何等之大,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困難要遠大於從前。

    長右仙子的修為變得越發高深莫測,身上的氣息比木元要更加趨近不朽。

    木元看的非常羨慕。語氣裡不乏酸澀的道,“東奔西走一路辛苦,反倒不如你進境來的快。”

    長右仙子笑道,“機緣巧合罷了。”

    就在鎮壓名劍空時木元也看到了九轉乾坤鼎,長右仙子已經觸發到了聖禁圓滿,卻比太極圖要更快一步,畢竟本來就是不朽的力量,雖然隱藏。但觸發總比凝煉要來的快。

    進境如此之快自非無因,生命古樹磅礴的力量。不死神樹近乎不朽不滅的奧義,這兩者兼備時讓長右仙子無論是真氣還是境界感悟都在日益加深,觸發九轉乾坤鼎隱藏的力量也就水到渠成。

    木元也不得不感嘆,若有至寶隨身,果然事半功倍。

    而木元如今身上的東西大多都是自身所祭煉出來,縱然對修行也有臂助卻是遠遠不及九轉乾坤鼎這樣的不朽秘寶了。

    “如果那三個老道用上了那種古怪​​神通。你這三個後輩可有辦法抵擋?”長右仙子眸光閃爍,她還未真正見識過這種神通,只是聽木元說起,心下不免有幾分好奇。

    木元嘆道,“至今我也沒想出什麼高明的法子。這三個老道不過是法身修為也就罷了,還能從容對付的過去。到時候若真來了純陽境的人可就棘手了……”

    “差不多到時候了。”長右仙子忽然道。

    木元時刻都在關注著戰鬥,知道神通一出多半勝負就在俄頃,他當然捨不得混元派這三個跟他有過交集的後輩出現什麼意外,而長右仙子說話的這個時刻,正是三個老道接連敗退之時。

    三人雖然也是法身,但明顯不及這些後起之秀了。

    葉林手中的銅鏽大刀已經滿滿的為雷霆所覆蓋,縱橫捭闔,招式並不複雜,直往直來,卻是最簡單粗暴的攻擊。

    先天六大雷法彙合為一,使得葉林的法力既渾厚,雷法更是精妙,往往一刀劈出,虛空震盪,裂縫蔓延,紫衣老道的太乙五煙幻彩神光根本不能將之完全抵擋,雖然還未被破,但其本人卻在神光中不斷跌宕,口鼻間已經流出腥紅。

    果不其然,紫衣老道不斷敗退,他所發出的太清乾焰神雷完全招架不住先天六雷,崩潰流散如雲,僅剩一層稀薄的神光圈還在苦苦支撐。當此之時,他的身上陡然釋放出一道粗大的黑煙如柱。

    “終於出現了!”

    黑袍人的神通雖然只有那四種,但種種威力非凡,雖然多次交鋒,但除了憑藉雄渾的實力碾壓比自己低上許多的修士和以玄黃氣震懾禦敵之外,木元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

    三面石碑轟然顯現於天,攪動八方虛空,天地震動共鳴,極速無比的鎮壓而下。

    生死玄碑。

    三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葉林是經歷過生死之戰飽經血與火的洗禮,反應最敏銳,直覺也非常危險,幾乎是瞬間,刀身上的鏽跡似乎全部亮了起來。

    六種顏色的雷火密密麻麻,匯聚成一種灰色的近乎混沌的雷光,刀身反撩。

    紫菱跟風影沒有這麼強烈的直覺,只是聽葉林在出刀之際吼出聲來,“小心”,她倆人對葉林都很是欽服,雖不明緣故,卻也施展出了自己的強大手段。

    番天印轟隆隆放大,星光熾盛如海。

    砰砰砰!

    三個老道的道袍被對撞引起的風旋掀起,腳步微微踉蹌,身形略退。

    生死玄碑,本就不是以力量見長。

    葉林三人兀立原地未動,卻像僵化在了那裡。

    木元嘆息一聲,從城樓飄然而下。

    三個老道臉色都有些微白,卻甚是歡喜。

    然後他們看見了木元。

    當然,他們並不認識。

    生死玄碑更重神識攻伐,木元沒有理會三個老道,走到葉林三人跟前。

    葉林雖然僵立,但眸子裡卻有雷光生滅不定,木元心中微喜,便沒有理會他,一拍手有一道青色龍炎沒入了紫菱跟風影頭頂。

    用俱利迦羅火炎來消除生死玄碑的烙印,好在三個老道修為不高,都在木元的掌控之中。

    葉林卻同樣不乏神識攻伐之術,紫霄誅仙雷和北辰斬仙雷都是如此,木元見此便沒有動手。

    “你又是什麼人?”

    幾乎是瞬間,紫菱風影就恢復過來,玄碑烙印被轟碎,兩女看向那老道的目光就帶些驚疑不定。

    聽到紫衣道人的發問,木元沒有理會,一抬手,無數光華從背後的城中飛起,凝聚如鼎,一下子就將三個老道吞沒。

    城外有風吹過,兩女看向木元的眼光帶著無比的崇拜。

    木元微微一笑,九鼎成型,城陣的威力已然可以擴於城外。

    “葉林師兄怎樣了?”紫菱見葉林仍舊不動,她可是體會到生死玄碑的威力,險些隕落,非常擔心。

    “無妨。”

    外人難測的識海,木元卻可以洞若觀火般看著葉林的兩種雷火不斷轟炸高懸的石碑,驚爆非常。

    “又有人來了……”木元眉頭皺起,不過很快他的眉頭就舒展開來。

    又是四個老道從遠處而來,風塵僕僕。

    這次來人木元卻認識一個,赫然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蜀山掌教靈虛。

    對方或許不記得木元,但在當時,靈虛對木元來說是如此高不可攀的存在,屹立於修行界的巔峰,只能仰望。

    如今的靈虛,已然躋身合道,但對木元來說也沒有什麼威脅。

    曾經擊殺了合道巔峰的五陰老祖,想要滅殺這些人自然也是可以的,但即便是如先前那三個老道,若真個將之滅殺都要確確實實的耗費一番手腳,當此之時,木元選擇的自然是最為省力的法子。

    轟隆!

    葉林眼中陡然綻放出犀利的雷霆之光,整個人周圍的空間陡然塌陷,稀稀落落的浮現出些許道紋。

    “這小子果然不錯,竟然在這時也突破了,可惜這一界的雷紋似乎還不怎麼齊全完備,遠未達到公開供應全部修士的地步啊,還是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虛空中倏然出現了無數的彩光,彩光中現出雷紋,如條條泥鰍,爭先恐後的鑽入葉林的身體。

    紫菱跟風影的目光滿是羨慕。

    葉林終是率先一步,跨入了不滅的境地。

    四老道來到近前。

    見到空無一人的場地,靈虛眼光陡然斂聚。

    “試試你的手段。”

    木元這般以道紋灌注入葉林的身體比他自行參悟自然要快的多,凝聚出不滅魔靈,葉林微微一震,刀身上竟而亮起了混沌色的雷光。

    “這是……”

    木元笑道,“摻雜了些許道門的雷法手段,不過你可要好好的錘煉一下這口刀了,否則就跟不上你的腳步了。”

    葉林驚喜交加,只是見刀身不斷嗡鳴,宛若虎嘯,知是刀身承載混沌雷有些難以為繼,一甩手震刀身,雷光炸湧,直奔打頭的靈虛而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4 00:14
第987章 母子相見


    木元沒有阻止葉林這一刀劈出,新晉不滅,雷道儘管微弱卻仍舊合鳴動天,若非達到不滅巔峰正是他在這一境最強盛時,所謂不吐不快,就是此理。

    靈虛老道面色不善,見這一刀來勢洶洶卻並不慌張,微微抬手,一道白森森的光芒一閃而逝,葉林卻只覺手上一鬆,銅鏽大刀竟而已經不知去向。

    葉林大驚,倏然就見眼前盡是呼嘯奔馳的太清乾焰神雷火,雖慌不亂,伸手一劃,赤紅色的雷光環身,八卦護體仙雷禦萬雷,從容而退,只是手上空蕩盪,顯然是吃了虧。

    木元也頗為驚訝的看著靈虛,眼光落在靈虛手腕上那個白森森的圈子,有凌厲的光芒閃過。

    木元還在忖度,便又感覺到有人出現在神念範圍之內,知道不能拖延,只是催動九鼎,城陣運轉,靈虛四人還未來得及出手便被鋪天蓋地的光芒所淹沒。

    狂暴的元氣震懾的四人動也不能動,木元伸手一撈,將那個圈子從靈虛老道的手腕上取下,微微一震,銅鏽大刀便跌落了出來。

    “倒是個好寶貝。”

    木元毫不客氣的收了起來,竟是來不及抹去其中的意念烙印,遠方的塵土裡便又出現了幾人。

    接踵而至。

    當這幾個人走到眼前,還未出手木元便又察覺到了新的影子出現。

    如是重複,不給木元做其他想的時間。

    一波一波的人來臨,強弱不同,但明顯的漸漸有棘手的人物出現,雖然仍舊不會給木元帶來困擾,卻不勝煩擾。

    這其中甚至不乏熟人,而讓木元發現的問題在於。那些來自源宇宙的修士似乎不擇高低,黑袍人傳授的神通盡在其身。

    漸漸的木元察覺到不對,因為城陣以石塔鎮壓這些人,卻畢竟有極限,鎮壓了不知有多少人後,九鼎內反饋來震動。石塔隱隱不穩。

    “難怪這些黑袍人遲遲不現身,恐怕是不想引起關注,只讓這些手下來送給我鎮壓,一旦石塔鎮封不住,被困的那個黑袍人就能衝破而出!”

    然而即便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修士間隔時間越來越短,並不給他足夠的時間來滅殺對方。更何況後來者不乏純陽境的修士,在這個連合道境都極其稀罕的邊陲之地,卻開始紛湧出現高手。

    寂心、燕子淇、化成人形的野牛精、展飛白也都出現在城頭。

    展飛白心中何其震撼驚訝。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裡會見到這麼多的高手。本以為自己晉級合道,在這邊陲之地已然算是高手,現在的情況卻是連插手都不可能。而他又驚訝於木元的修為到底有多麼高深,就是這些對自己來說罕見的高手卻紛紛為木元所鎮壓,這固然有城陣的威力,但城陣之力顯於城外,這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事情。

    原本還在勞作的百姓都已經躲進了城中,城陣也完全運轉開來。一條條的街道縱橫交錯,光華浮空而起。形成交互分列的巨大光網,力量蔓延開,籠罩木元左右,將眼前這些人紛紛困縛。

    甚至這其中已經不單單是城陣的力量,更有他自身的真氣夾雜。

    人數已經累積到了十數位,木元卻已經不敢再將其鎮壓石塔中。若是數量再多,恐怕石塔就鎮壓不住,即將被黑袍人破封而出。

    這十幾個人修為高低錯落不定,若是專註一人或許還可以將之消滅,但眼前的人彼此呼應。雖不同路卻同一目的,讓木元極其頭疼。而且這數量還在增加,就算他法力渾厚,渾身是鐵,又能釘幾根釘?

    轟隆!

    木元再次將一個渾身陰氣森森的修士打爆,化成無數流光,卻在飄忽開去之後重新凝聚起來。

    這已經不僅僅是法力上的消耗,眼看著一**的傷勢卻在瞬息間復原,更讓木元覺得疲憊的還是心神的倦怠。

    看著木元揮斥無窮的力量,長右仙子也從城頭飄然而下,眸光所及,登時有兩個正在圍攻木元的修士呆滯了身形。

    無數藤葉綠芽從兩人身上漸變蔥蘢,本是代表著生命的力量和意義的綠色卻給人一種驚悚的衝擊。

    “好,長右姐姐的神通真是厲害!”

    燕子淇早見識過長右仙子這門手法的威力,此刻見有效,低聲讚歎。

    不過旋即就听到那兩人體內咕嚕嚕如滾沸的開水響聲,無數黑煙冲起,那些綠色藤芽紛紛枯萎。

    長右仙子眉頭輕皺,遠也沒想過會如此輕易就把連木元都無可奈何的神通破去,但在黑煙滾滾破去藤蔓的那一刻,那股力量卻讓她感到極度的反感。

    她緩步優容,出現在木元身邊,低聲道,“這些人就像是一群死物,體內隱藏的力量極端邪惡,生機極其微弱……”

    木元知道長右仙子對生命力的感知最是敏銳,既然她如此說,顯然是錯不了的。

    如果對方真的是死物,怎麼再殺死一次呢?

    困縛在光網中的這些人並不甘心,奮力掙扎,強大的反震力量讓木元識海中的九鼎都嗡鳴顫動,在他的意念中,背後的城池似乎都劇烈搖晃起來。

    長右仙子雙手凝聚,生死蘊於掌中,倏然化作兩條蛟龍騰空,正是三仙島的金蛟剪!

    金蛟剪橫空,霞光萬道,瑞彩千條,在一人身上疾穿而過。

    木元搖了搖頭,低聲道,“不管用的,這些人幾乎可以吸收一切傷害性的力量,想要殺死他們需得是水磨工夫,先轟碎他們識海中的神通烙印。但對方不會給我們時間,而且對方一旦晉入純陽,以我們的修為想要轟碎這些神通烙印都變得極為艱難……”

    ”長生問道”果然,那個被金蛟剪斬斷的人很快就又癒合補充,重新投入戰鬥。

    “那我以九轉乾坤鼎將其鎮壓,那石塔能做到的,我們也能做到。”

    “若只是一個兩個也就罷了,但現在對方人數太多,而且還在不斷匯聚而來,我們又能鎮壓多少。這些人的神通又相當詭異,有不小的腐蝕性,實在不行咱們就離開這裡,犯不上因為這個壞了自身的修行。”

    就在兩人低聲交談之際,一聲怪笑陡然劃破虛空。

    “桀桀,我沒有來晚吧,這樣的好戲我怎麼能錯過呢?”

    黑影降臨,帶著無比的戾氣,比在場的每一個都要濃郁,黑煙滾滾,竟是直奔城中。

    “行者無疆!”

    木元跟長右仙子目光驟然一緊,不單單是因為對方的身法是源宇宙武宮的行者無疆,更因對方的身份。

    侯宇!

    無疑,這是木元最不願面對的人。不是因為侯宇的父親天屏星君侯秀清被他所廢,而是因為他的另一重身份,長右仙子之子!

    侯宇的氣息張揚霸道,修為一日千里,赫然已經是魔幻之巔!

    “他也被種下了魔種……”

    看到如今的侯宇,他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如楚雲飛,如萬成風。

    “給我下來吧!”

    木元心中低喝,一直未動的身形驟然飛起,雙掌之間魔氣鼓盪,一根魔神柱從臂肘間呼嘯飛出,轟然撞在了疾飛欲入城的侯宇身上。

    轟隆!

    驚雷般炸響,讓城頭的幾人身形都險些不穩,狂猛的氣浪層層爆散。

    魔神柱跟侯宇只是短暫的接觸便立時縮回,卻在瞬間爆射出驚人的撞擊力量,侯宇的身形終於從半空墜落,雙足卻踏在地面,直沒至膝。

    咔咔。

    條裂紋從侯宇立身之地蔓延開去,觸目驚心。

    長右仙子冰冷的眸光裡閃過一絲關切,縱然母子關係不睦,卻終究連心。

    侯宇咧嘴一笑,看向木元跟長右仙子,眼神裡卻盡是嘲弄跟怨毒。

    昔日的星君之子,但自從侯秀清被廢繼而有人取代了天屏星君的位子,他嘗盡冷眼跟侮辱。那些曾經被他以尊貴的身份所踐踏的人反過來又把他踩踏在腳底,一洗曾經怨仇。而更讓他​​崩潰的是,導致這一切,廢掉他父親的人,竟然還跟他的母親苟且在一起!

    他心中的怨毒何等熾烈,從雲端跌落凡塵,無力報仇,而今終於有了機會!

    “母親大人,跟你的小情郎在一起是否開心?有沒有再給我添一個弟弟呢,妹妹也好啊!”侯宇的話讓長右仙子顯出痛苦的神色,而他自己也越說越憤怒起來,“當你跟他顛​​鸞倒鳳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被他廢掉的丈夫,又有沒有想過被他侮辱的兒子呢?”

    想起在武宮中被人以這事而為人所恥笑,連其他星君都對自己極盡嘲弄的往昔,侯宇神情越發猙獰,語氣也越來越刻薄,“看來當年被父親冷落讓您已經按捺不住,如此急不可耐的想找個男人,怎麼就偏偏看中了他呢,你知不知道您做的事情讓我嘗受了怎樣的侮辱跟恥笑,多少雙眼睛盯在這上面,多少張嘴巴取笑著我!可是您就為了一己的歡愉,連母子之情都不顧了麼!”

    “我……”長右仙子再也掩飾不住心裡的痛苦,冷傲堅強的她眸子裡隱隱有水霧浮現。

    “夠了!”木元怒氣充盈欲爆,全身散發出無匹驚人的神魔氣息,上遏流雲,聲如炸雷,滾滾迴盪在侯宇的耳畔!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4 14:04
第988章 殺心難滅故人至


    木元知道,就算長右仙子真的不在乎一切,就算這些年來從未提起過這個兒子,恐怕也是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侯宇。

    如果說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還在木元的預料之中並未超出可以承受的範圍,侯宇的出現無疑是個例外。

    這個例外不關乎成敗,卻同樣致命。

    木元自信就算是黑袍人親臨,自己仍舊可以從容應對,因為他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成則守,不成則退,卻從沒想過最先來的打擊竟然是長右仙子先受到的。

    “怎麼,你先忍不住要跳出來了,你這個拆散別人家庭喪心敗德……”

    看著長右仙子的痛心悲傷和木元的憤怒,侯宇心裡有說不出的痛快,然而他這句話還未說完,就見木元怒斥揮手,一大片燦爛星光陡然在眼前崩炸開來。

    “就算能殺了我,你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麼,更何況你未必殺得了我!”

    可惜這話沒能傳出去,侯宇已然置身於一片無垠無涯的浩瀚星空之中。

    “不要傷了他。”長右仙子見此,連忙上前,滿臉關切。

    木元嘆了口氣,他從未見過長右仙子這般模樣,她的情感素來內斂,不顯於人前,誰知今日竟被侯宇勾起傷心事,如此失態。

    木元恨不得當場就把侯宇剝皮拆骨粗虐殘暴的將之凌遲,卻又不能如此,心裡的怒火發洩不出,殺意亦得不到釋放,只能宣洩在別的事情上。

    然而他又不能立時衝進人群中大開殺戒,畢竟還需要撫慰長右仙子,然而在這種事情上笨嘴拙舌的木元更不知該怎麼說。只是默默的把她攬在懷中。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長右仙子的聲音帶著嗚咽。

    木元低聲的道,“一切都會好的。”

    兩人在星光之中,不為外人所見。

    遼遠無極的星空中傳來憤怒的嘶吼,但這嘶吼聲長右仙子卻聽不到,也只有掌握了煉妖壺一些妙用的木元能夠察覺。

    侯宇被困在星空中。任憑他如何飛遁,周圍的情境似乎沒有變化,又似乎一直在變化,以他的道行都分辨不清,不免生焦生躁,開始大肆破壞起來。

    武宮傳承的幾種神通最適合此刻的自然是風雲大手印,憑藉魔幻巔峰的修為,侯宇沒一掌擊出都是風起雲湧,無盡的颶風呼嘯著席捲過太虛。更有不知多少星辰不斷爆炸齏滅,一瞬間到處都是飄舞的星屑光點。

    然而侯宇也只是片刻的欣喜,消失的星辰在極端的時間裡又緩緩凝聚起來。

    其後任憑他如何發勁使力,破碎的星辰總是不疾不徐。

    “我就不相信,這個破陣勢能困住我!”

    侯宇心中的怨毒跟憤恨就算是傾盡天河之水也難以洗刷,這些年受盡的屈辱,他要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就算知道木元不好惹,就算自己暫時不是對手。但他也絕不肯讓自己受困於此。武宮中那些曾經羞辱他輕視他的人,都要為他們曾經的行為付出代價!

    侯宇心中在怒吼著。發出困獸似的咆哮,他身上陡然間黑煙瀰漫滾滾,從黑煙中噴射出無窮的暗紅色火芒,在虛空中凝聚蜿蜒,如一條條的熔漿之河在流動。

    這些熔漿炎流扭曲迤邐,不斷的汲取著虛空​​中的元氣而不斷壯大。當來至一顆星辰之前,又陡然捲起萬丈瀑浪,兜頭就將這顆星辰捲入,如張開血盆大口的吞象之蛇。

    咕嚕咕嚕!

    熔漿形成的河流上不斷冒出氣泡,顯然是星辰在其中溶解。化出大量的元氣。

    這一次星辰消失的元氣並未流散,而是悉數被侯宇吸收。

    方才施展風雲大手印不斷崩滅星辰所消耗的真氣立時得到補充。

    侯宇催動著熔漿火蛇,繼續蔓延。

    “我將元氣一起吞噬,看你還有什麼辦法再凝聚一顆出來!”

    侯宇多半心裡也知道這法子是不成的,既然對方有能​​力佈置大陣,自然不可能是隔絕於天地,能夠源源不斷的從天地間補充元氣,自己這樣不斷吸收又能承載多少?

    但他終究是咽不下這口氣,不斷的催動熔漿火蛇,吞服星辰。

    嘩呼!

    一陣狂風捲過宇宙。

    被熔漿所吞噬的星辰所在,元氣復又凝聚。而更讓侯宇氣憤的並非是因為這星辰的凝聚,而是凝聚星辰的元氣赫然是方才自己催動風雲大手印崩滅星辰時流失的自身真氣!

    “莫要太欺負人了!”

    侯宇仰天發出咆哮,不甘在自己修為才取的如此重大突破時就被困在這裡,怨毒的叫聲震盪天地,武宮的湮宇嘯雲化作無盡聲波擴散,重又開始新的星辰生滅,如一個又一個的輪迴。

    轟隆隆!

    他身上的熔漿炎流變得更加廣闊,這次卻不再蜿蜒遊走,而是開始凝聚,化作一大片紉之湖。

    星辰重新消失,熔漿卻永久的霸占著星空,若是再生,也無非是再被熔漿所吞噬。

    這法子賭氣自然是管用,但對破陣卻是無益。

    週天星斗大陣蔓延開的太虛無垠無涯,侯宇又能霸占多大地方?

    但他就是要鬧騰,折騰的這片星域不寧靜。

    他篤定木元不會殺了自己,有恃無恐。

    木元當然不會,看著從來矜傲淡漠的長右仙子露出如此柔弱難過之態,縱使對侯宇的殺心再強烈,木元也不會真的做出來。

    此刻就算有再多的甜言蜜語,任何的安慰之詞能管什麼用?

    侯宇的存在,他的怨毒,始終是邁不過去的一道坎。說再多的撫慰和關懷,卻不能抹殺掉這個事實。

    “你先去迎敵吧,我想跟宇兒談談。”

    木元點了點頭,此刻如長右仙子需要的並不是自己的懷抱,而是想要真正的解決這個問題。

    看著長右仙子消失在蒼茫星宇中,木元不想听到母子兩人的談話,轉身出了煉妖壺。

    當他出現時,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背後的城池竟是煙塵大起,有狂風捲過城中,沉甸甸的烏雲如墨,似乎壓迫到了城頭,不斷的翻湧著,演變出無數奇形怪狀的蜃景。

    閃電不時劃破烏雲,被烏雲籠罩而一片漆黑的城中便會陡然被照亮,隨之而來的隆隆雷聲震耳欲聾,驚心動魄。

    狂風捲積著塵土瘋狂的來往於城中,不少民居的屋頂​​被掀起,又被風旋攪碎,甚至於厚重的城牆都開始簌簌​​抖落粉塵。

    黑雲壓城城欲摧。

    少了木元跟長右仙子的壓制,這些被困縛於城陣力量的強者開始反擊,讓整座城都陷於危險之中。

    然而這種情景卻並未在城中引起恐慌,民眾對於此情此景似乎司空見慣,又或者是信心滿懷,不以為慮。

    木元的殺心難抑。

    洶湧澎湃的魔氣匯聚於身體表面,形成一層角膜狀的”新世紀”細膩鎧甲,護住了全身。

    緊接著,他不再如先前那般以神通遙控,而是狠狠的撞入了其中。

    被城陣力量所困縛的這些修士盡皆大喜。

    先時因為受制於陣法的力量,根本無法突進,也就無法接近木元身邊,自然無法形成有效的傷害,而此刻木元自行送上門來,正是意外之喜。

    木元突進,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黑面修士,笑容陰森,看著撲在他跟前的木元,正有一絲狠戾。

    周圍盡是呼嘯而至的攻擊,木元卻不管不顧,伸手一拂,狂暴強橫的力量如鎮世寶鼎定海神陣,在黑面修士驚恐的目光中束縛住了他的身形,讓他一動也不能動。

    黑煙盤旋如火柱,一道鎖鏈從黑面修士口中噴薄而出。

    木元心中戾氣漲溢,手臂上魔氣滾滾,一把抓住了這根平時避之惟恐不及的黑色鎖鏈。

    魔氣黑煙鼓盪絞纏,全身真氣呼嘯著想要破體而出。

    木元另一隻手掌在黑面修士夾雜著驚恐跟喜悅的目光中無限放大,覆蓋在了他的頭頂上。

    轟隆!

    青色的火焰夾雜著無數的雷鳴,一股腦的轟入了他的泥丸識海。

    轟隆隆!

    周圍的無數攻擊如暴雨落在了木元身上,炸的他身外的魔氣滾滾流散,身體巨震,如鐘聲搖盪。

    噗!

    過了數個呼吸的時間,黑面修士的腦袋如破碎的西瓜,濺開了一片紅白。

    木元口鼻間也滲出血絲。

    玄冥之力急速遊轉,方才被黑面修士汲取出去的魔力陡然迴轉,被他張口一吞,強行壓制回了體內。

    腳下雷霆輕鳴,身形飄如疾電,又接近一人,如法炮製。

    如此接連,木元擊殺了五人之後,就算有玄冥之力不斷汲取傷害他也有些支持不住,各種各樣的神通不斷破壞著他的魔體,雖然每一道都不怎麼強大,但在體內各處作亂卻極為頭痛,連玄冥之力都無法及時有效的驅除。

    身上的衣衫已經為鮮血滲透,帶著血腥的味道,更多的卻是來自於被他所擊殺的人。

    看著恍如殺神的木元,鮮血不斷的從他身上滴落下來,落在塵土中,其聲輕微,在那些人耳中卻如驚雷。

    五個被木元炸碎了腦袋的修士終究沒有如先前般可以重新凝聚,這讓所有修士都膽寒。

    原來不是真的不會被擊殺,至少,眼前這人就有這個能耐。

    噤若寒蟬,誰不惜命呢?

    “好大的威風煞氣呢!”

    一個聲音落入場中,木元抬眼望,又有人聯袂而至。

    恰是故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5 15:27
第989章 七劍忽來心難猜


    木元身上魔氣化成的甲胄並未完全將攻擊來的力量消泯,實在是因為對方人數太多,且其中不乏強者。若非有著玄冥之力不斷化解吸收,恐怕此刻早已不支。

    接連殺了五人,戾氣微消,聽到這一聲帶些奚落跟嘲弄的聲音響起,抬頭一看,木元有些驚訝。

    故人也就罷了,兩人都帶著矜傲,似是目空一切,赫然是帝江跟帝迦!真正讓木元驚訝的是兩人身上並沒有那種氣息,屬於黑袍人的神通氣息。

    如果沒有修煉黑袍人的神通,自然犯不上來跟自己為難。

    “你們來幹什麼?”

    戾氣減弱,木元揮手又以城陣之力橫亙在自己和那些修士之間,看著聯袂而至的兩人,不乏警惕之意。

    “我們只是路過,看著熱鬧就忍不住駐足一觀,你請繼續。”

    如此說話的自然是帝迦。

    帝迦水藍色的長袍在天光下反射著如水的光芒,襯得他英俊的面容更是如天神一般。

    “信你才怪,”木元心裡暗道,當即咧嘴一笑,“那請自便!”

    這兩人現在都不弱,帝迦入純陽,帝江立魔幻,如果可以的話,至少在這個時候木元還不想跟兩人翻臉。

    背後城池飛起無數縷絲線般的光芒,在木元手上經過廝纏又激射出去,少掉五個人的壓力,城池上方的烏雲跟卷過城中的狂風都變弱了許多。

    決意不跟兩人多做糾纏,看著身上的傷勢木元也忍不住嘆氣,可惜當年自源宇宙得的龜甲之道無法化形脫胎,否則有那般神物之烙印護身,何愁這些宵小!

    “對了,聽聞昔年幽冥道人的血海落在道友手裡,不知可否一觀?”

    帝迦語氣仍舊輕輕柔柔如女子,儀態不失,看似很周全。

    “原來是為此物而來……”

    木元心下登時明白,而且恐怕兩人或許真的只是路過。

    “送人了,那東西在我手裡也沒用。”木元淡淡的道。

    “哦?”帝迦一怔,倒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卻並不怎麼相信,“那不知送給誰了呢?”

    “說了你也不認識,不過偶遇,我見那人用得上,自然就送了!”

    “我可不相信,還是讓我搜一下身比較好。”帝江桀桀怪笑起來。

    “你若有膽,不妨來試試!”

    木元的話讓帝江跟帝迦同時目光緊縮,四目相對,同時踏前一步。

    木元身上陡然綻開一圈燦爛星光。

    顯然,木元的話並不能兩人取信。

    戰勢一觸即發。

    木元不是沒有憂慮,煉妖壺中此刻還有侯宇,之所以只是依靠陣勢暫時困住而非如楚雲飛般鎮壓,實在是分不開心神。

    即便是神思浩瀚如他,也不可能在竭力運轉城陣抵抗這麼多修士的同時再分神駕馭煉妖壺施展無上大陣。

    帝江跟帝迦都非弱者,若是再將之納入煉妖壺,周天星斗大陣也只是稍稍困住兩人,一旦生出不測,恐怕這兩人還會在壺中大肆作亂。

    當然,有疑慮的不單單是木元一人,帝江帝迦同樣不敢太過逼近。

    木元展現的戰鬥力之強,讓兩人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亦不敢輕易出手。

    嗖嗖!

    又是幾個身影降落,黑煙滾滾沖天,城中的狂風烏雲重又濃厚起來,方才穩定的城牆又開始抖落粉塵。

    木元壓力又增,神情卻分毫沒變。

    帝江跟帝迦也非常疑惑,這些不斷攻打著城池的人顯然並非一路,卻為何一意如此?

    “既是如此,就不如等上一等,說不定還有變故。如果還有來者,這小子壓力大增時我們再出手也不遲。”

    帝迦傳音於帝江,顯然是當年木元在源宇宙闖下的赫赫之名讓兩人儘管修為晉升之後也猶有忌憚。

    此事本就不關乎帝江,奪血海對他來說無用,如果非要說來意,若是能戰敗木元,能奪一兩件法寶也是好的。但帝江也不會因此而賣上性命,遲疑而不決,若能穩妥些自然是好的。

    兩人方才抬起的腳步又縮了回去。

    木元並無欣喜色,兩人的想法幾乎是不用猜測就知道,看著越來越多的修士聚集,縱便是他也不得不開始做好退卻的準備。

    城中的街道上,潛伏的星光微微閃爍。

    轟隆!

    一道粗大的雷霆陡然從天而降,有水缸粗細,轟然炸在那群修士中間!

    天際陰雲密布,不斷的有雷霆聚集,方才降落的雷霆炫目奪神,在人群中落地之後陡然如煙花爆散,滾滾鋪散而開。

    看著好幾個人在這狂暴的雷霆中皮焦肉綻,雖然知道這一擊並不能真正殺傷敵人,木元仍覺壓力大減,不禁鬆了口氣。

    天上有幾個道人浮沉,萬千雷霆繞著他們瘋狂旋轉,正徐徐降落下來。

    在這幾人中間看到了魏浮,木元忍不住覺得輕鬆起來。

    “還好沒來晚。”魏浮落在木元身邊,看著他滿身浴血,愈發覺得木元肯為了滿城百姓而戰,自己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何方邪祟,敢在太清界生事!”

    七個道人落下,錯落有致,隱約形成一股陣勢。

    木元眸光泛紫,就見這七個道人修為高者不比自己稍差,修為低的也是純陽,雖早有預料玄都並不會出動不朽,但真見到時還是覺得有些失望。

    這些來援救黑袍人的修士源源不絕,就算這七個道人戰力強悍,又能擋得住幾波?

    困縛阻攔這些修士的城陣之力被木元漸漸導入地下,城池中的狂風烏雲閃電也開始消散,重見天光。

    但不管怎樣,既然這七個道人來了,木元總算暫時卸下擔子,方才為了宣洩心中戾氣殺死對方五人所受的創傷不小,正好趁這個機會恢復過來。

    他並未停止城陣的力量,潛伏於地下,仍舊牢牢的牽制著這些修士的身體和力量。

    跟魏浮一起躍上城頭,木元盤膝坐在城樓上,恢復著真氣,還有精力。

    城陣的力量經過這些時日的修修補補增加擴建已經變得極其強大,因此才能擋住這麼多的人,畢竟其中不乏純陽境的修士。既然當初能夠在魏浮手中鎮住黑袍人,在增加威力之後沒有理由攔不住這些人。

    如果說擴建的城池埋伏了更多的陣法紋路,儘管尚不完全,才是昨日事的九鼎無疑是更強的一記手段。

    九鼎神丹經本就是遇強則強,木元生平所歷何等豐富,而後跟紫命符詔融為一體,蘊含了木元的所知所見,便如春風化雨般開始滲透到城池的每一個角落。

    若把城池比做肉身,紫命符詔無疑便是精神的世界。

    當精神變得豐富,肉身自然會得到指導而不斷循著精神的世界去鍛煉。

    那些名山大川,形勝之地,風物人情,古史今事,草木蟲魚,鳥語花香……

    無形的感染力滲透到城中的每一個角落,讓城中的百姓在午夜睡夢之中經歷著他們終其一生或許都無法觸及的世界和經歷。

    在夢裡,他們變得與今時今日不同,莊生夢蝶,大夢千古。

    此山此水入我懷,此時此身何處來?

    當他們的精神變得豐富,城陣的力量無疑會更強。

    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

    此謂之物化!

    只是這些事木元自己也未必清楚,就算知道也未必能刻意去做。

    潛移默化的力量雖然短暫,但效果卻很大,畢竟木元已經是如此的強大。

    “怎麼,看你的樣子似乎信心不大啊?”

    木元只需要一口喘氣的機會,體內真氣轟隆雷鳴,強大的復甦力量跟汲取傷害的力量並相運行,很快就恢復過來。當他睜開眼時,魏浮站在他身邊,笑著說到。

    木元苦笑著搖頭,看著魏浮信心滿滿的樣子,實在不知該說什麼。

    魏浮接著道,“我的修為雖然不高,但眼光還是有的。這七位前輩修為中任何一個都沒有你高,但你可不要忘了,道祖當年留下的石塔可不單單只是這城中的一座……”

    “嗯?”木元看向魏浮的眼光變得有些怪異。

    魏浮笑道,“我能執掌這座城可不完全靠的是家族中的力量,邊陲之地再遠,也是太清玄都之地!”

    木元忽然覺得有些看不透魏浮了。

    就在兩人說話時,七個道人已經出手了。

    七柄長劍如秋水凜冽,綻放出璀璨無匹的殺氣。

    這七人所站的方位很有講究,遙相呼應,劍氣穿梭如疾電,伴隨著天上落雷不斷,實是比太清乾焰神雷威力更大的雷法,爍火流金,震盪萬物。

    劍氣如游龍穿梭,綿密如網,本就被城陣所束縛的一眾修士實力都被牽扯,身形無法有太大的動作,如何還能閃避這些又疾又快的劍氣,不斷的為劍氣所絞殺,縱使可以憑藉黑袍人神通不斷重新凝聚,這般痛苦仍舊不可忍耐,陣中立時響起一片慘呼聲。

    “哦,對了,待會兒諸位前輩要將這些人分鎮各處,需得匯聚七塔之力。這幾位前輩雖然不掌符詔,卻是這七座擁有石塔的城池之主的族親,血脈相連方能藉取。還需得木道友暫時將符詔借我,我魏家的前輩才能藉用城中之力,鎮壓妖魔!”

    魏浮仍舊笑吟吟的,木元看著他一如當初的目光,此刻卻察覺不到原來的正氣凜然,反而有一種莫測的危險感。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5 15:29
第990章 魚躍化龍驚九重


    七劍縱橫,遠處陡然見到六道光柱沖天而起,洶湧的氣息鋪天蓋地,將天上的雲團悉數沖開。

    “木道友,需得快些,以此處的石塔為引,才能將那六座石塔的威力引發而至,屆時就能將這群人一網打盡!”

    魏浮的語氣變得有些急迫。

    木元並非貪戀這座城,畢竟當初就是魏浮所讓,而且對於這種大城小國的模式已經頗為了解,由此及彼舉一反三也並不困難,只是方才魏浮的話中透露出的信息跟他平日的表現卻是大相徑庭。

    這一抹疑惑也只是一閃即逝,從九鼎上將紫命符詔重新剝離也不困難,木元右手食指一按眉心,紫命符詔已然在手。

    魏浮眼中掠過一抹狂喜,不過掩藏的極好,就算是面對面木元也沒有發現。

    就在魏浮結果符詔的剎那,木元忽然靈光一現,伸手一招,一座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從城中冉冉升起。

    失去一座純陽之塔,單憑道塔鎮壓那些人便有些力有不逮,黑煙立時從石塔中沸騰。

    魏浮面色微變,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乾笑道,“道友這是何意?”

    木元不緊不慢的道,“力量最重平衡,還是跟其他幾座石塔保持一致最好。”

    魏浮乾笑,接過了符詔。

    轟隆!

     這座城中的石塔也迸射出一道耀眼之極的輝光,上接雲霄。

    七座石塔遙相呼應,悉數匯聚在城外戰鬥之處,凝聚如石塔。

    其時仍舊不斷的有人參與進來,卻盡數被壓制在這道驚人的光塔之下。

    人數增加,卻並未形成更大的壓力,都在掌控之下。

    本來就被七個道人的劍陣之下不斷被絞殺。忽而又被如此巨大的力量所籠罩,這些人更無還手之力,隨著一道道的光流運轉,竟是被分鎮各處。

    看著魏浮臉上的喜悅難掩,木元悄無聲息,城中星光流動於地下。

    “道友早就想到有這一日了吧?”木元的語氣平淡。聲音平靜,沒有任何起伏。

    魏浮回過頭來,看著木元深諱如海的目光,那一抹紫氣若有若無,眼中同樣閃過複雜難明的意味,卻笑著道,“木道友真是聰明人,看來瞞不住你了!”

    木元嘆了口氣,“看來我一直錯估了你。竟然被人利用了。”

    此刻,本來在木元身邊的寂心葉林等人忽然消失不見。

    魏浮笑道,“你也很小心。”

    “我不得不小心,我可不比你,背後還有偌大個世家。”

    魏浮忽然嘆了口氣,“看來我演的還不夠好,不然那尊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也走不掉了。”

    ””木元眉毛一挑,旋即歸於平靜。而後嘆了口氣道,“我很想知道。當初是發現讓你能做出決定才導致今天的局面?”

    魏浮道,“倒也並非什麼發現,只是一個賭博罷了。勝了有無限的好處,就算輸了也沒損失什麼,無非是換一座城而已。”

    “怎麼也沒想到,竟然被你給算計了……”

    魏浮身上蕩漾著強大的力量。渾沛的城池之力湧入他的身體,比原本強大了何止一倍,借助這股力量,他的識海嗡嗡一震,背後一道絢麗的光華沖出。凝聚成無數交錯的符號,排列城八卦之形,竟是在這一刻踏入了法身之境。

    “多謝了!”

    魏浮的臉上不乏喜意,看著木元笑吟吟的道。

    “我也沒有想到,就算沒有得到那座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你竟然也能把城池改造城這般模樣。諾,這張符詔,怕是匯聚了四五枚才有這般威勢吧,雖然我也很想匯聚人口,掠奪符詔,但身為玄都弟子,可是不能這麼做的……”

    聽著魏浮以勝利者的姿態原形畢露,木元心中卻沒有動殺機。自己同樣在這樁交易中得到了好處,既然如此,又何必非要計較呢!

    就在兩人交談的這短暫時間裡,場中本來二十多人,此刻卻僅剩一兩個,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道友若是再不走,恐怕就真的走不成了!”

    魏浮的提醒未必真的懷有善意,但木元確然也沒有再留戀之處。

    “後會有期了!”

    一道流光升天而起,瞬間消失。

    帝江跟帝迦懸浮半空,看著如清場一般的戰鬥,那七道粗大的沖天虹芒,心生懼意,​​終於也退走了。

    “叔父……”

    七位道人走進城來,魏浮連忙迎了上去。

    展飛白神色複雜,跟在魏浮身後。

    方才兩人的交談沒有瞞著他,不是魏浮不夠謹慎,從一開始送給他《九鼎神丹經》恐怕他就已經存著收攏展飛白為己用的心思了吧。

    論修行的資質根骨,他不及展飛白。但論陰謀算計,出身世家的他就不知要落下展飛白幾條街去。

    然而雖然是出身世家,魏浮也不是核心的子弟,不然也不會跑到這樣邊陲荒涼之地。至於說爭奪魏家家主的位子,從來都是能者居之,魏浮自忖未必完全沒有希望。修為不足,就從別的方面來填補吧!

    七位老道中的魏姓老者是從輩分上來說是魏浮的叔父,名易,拍了拍魏浮的肩膀道,“那賊子呢?”

    魏浮道,“我哄騙那賊子,從他手中騙來符詔,誰知他真個狡猾,竟而看出破綻來。當時城陣的力量都在伏魔之上,侄兒不是對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走脫了。”

    原來這次回歸玄都,魏浮一開始禀報的就說木元一開始就恃強取符,因是城中鎮壓著一個巨魔,他不得不虛與委蛇,更在其間連施巧計,騙的木元跟那些前來援救魔頭的人爭鬥,他則抽空回來報告。家族上告玄都,派遣出七人前來誅魔,魏浮也得瞭如今的魏家家主誇讚,說他性聰敏懂得屈伸,奇才可造。

    恐怕木元也沒想到,在魏浮那麼一副大義凜然的外表之下,竟是有如此機心吧。

    終究是還年輕,露出了馬腳,不然能夠留下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到時候事情就真的全是依著魏浮的算計在進展了。

    魏易看到站在魏浮身後的展飛白,眼光一亮,笑著道,“這就是你說的展飛白吧,資質果然上佳。”

    展飛白看向魏浮的眼光裡含著從前所不具備的敬畏,雖然沒有真的明白他跟木元之間的交鋒,卻也知道那位修為深不可測的前輩似是在魏浮手下吃了算計,這魏浮哪裡還是他印象裡的世家愚鈍弟子,分明是潛龍在淵。而此時聽得魏易竟然說曾從魏浮口中聽到過自己,不僅沒有欣喜,反倒湧過一陣寒意。

    “得蒙前輩誇讚,展飛白不勝惶恐。”

    “這般資質,就算在玄都也是良材,流落在外卻是可惜了。”

    魏易的話讓展飛白心中一動。

    “那就勞煩叔父在玄都給我這位朋友尋一個好差事,也好能夠為魏家,為玄都出一份力!”

    魏易點了點頭,“好,到時候小展就跟著我回玄都吧!”

    展飛白連忙又是一番感謝。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進了道觀。

    城中雲散無盡,天光照耀,又是一番盛世太平。

    退出來時,魏浮低聲對展飛白道,“展兄,那位木道友心懷叵測,覬覦我玄都勢力,已經被我揭破。你也是受他迷惑,你送他《九鼎神丹經》之事,我可是替你瞞下了……”

    展飛白心中又是一驚,看著魏浮臉上那一抹看似燦爛無害的笑容,哪裡還不知道對方是在敲打自己,連忙道,“日後魏兄若有差遣,展飛白敢不從命。”

    魏浮哈哈大笑,拍了拍展飛白的肩膀,一如在城門口時魏易拍他肩膀的模樣,“你我兄弟,何必如此見外!”

    展飛白心裡苦笑,卻不敢表露出來,“如今賊勢雖敗,日後肯定還會攪擾不斷,七位前輩勢必又不能久留,不如小弟留下來襄助魏兄?”

    魏浮笑道,“此事無憂,如今七塔七城相連,七位前輩已經將主符給我,若有賊子前來,反掌之間就能將他鎮壓。這些被鎮壓在塔中的邪祟也會不斷的被削弱法力,你不必擔憂。好好在玄都發展自己,你我兄弟一內一外,將來必可在玄都大放異彩!”

    展飛白沒想到這次魏浮竟然連玄都也算計在內,七座擁有石塔的城池竟而能夠由他一人引發,如此力量,已然可以在方圓千萬里內獨尊君臨,真可謂是一朝魚躍化龍驚九重,讓他也更加小心。

    “一切都聽魏兄的就是。”

    魏浮潛龍已久,終於一鳴驚人,更是化危機為轉機,稱得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此時卻假裝嘆了口氣,“可惜那位木道友心懷不軌,做出攻城奪符這種惡事,來之前玄都已經發出詔令,在太清界內通緝此人。可見為人需得端莊正己,不能有絲毫的行差踏錯啊!”

    展飛白覺得今日受到的刺激驚訝已經足夠多,但聽到魏浮似是無意間說起的此話仍覺得背脊發涼,沒想到對方行事竟是如此決絕,竟而將木元推到了如此絕境。

    而魏浮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亦不外是自己若對他陽奉陰違,今日的木元,便是明日的自己!

    自己可沒有木元那樣的實力和修為,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兩百年修為毀於一旦,化作黃粱泡影。

    除了聽從魏浮的,自己還能有別的選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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