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華夏 作者:銀刀駙馬 (連載中)

samro 2012-4-23 13:51: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14 231442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51
(二百五十)山東差點出事了

對于這款由法國美女麗妮設計的新式潛艇,孫綱曾經提出來過一些修改意見,就是潛艇尖銳的艇首實際上在水下的破水前進功能和圓形艇首是一樣的(這一點已經從新式魚雷的試射當中得到了證明),而且尖形艇首的設計使得潛艇前端的魚雷艙變得十分狹小和逼窄,非常不利于魚雷射手們的操作,他建議還是改成圓形艇首比較好,如果是圓形艇首的話,魚雷艙的空間就會變得更大一些。

可沒想到當他說出自己的想法后,法國美女設計師和中國造船專家魏瀚及中國技師們全都表示反對,他們給孫綱的理由也是讓孫綱這個穿越者很吃了一驚的。

這幫牛人給出的理由是,新潛艇的設計完全取消了甲板炮,以水下進攻為主要手段,但這并不意味著潛艇不會受到來自水面的威脅。

潛艇帶的魚雷數量有限,一旦魚雷用盡,就沒有了對敵人進行打擊和自衛的手段。

而在這個時候,潛艇艇首那尖銳的沖角就成了她唯一的武器,因為在這個時代,水面艦艇的水線以下部分缺少有效的防護,擁有尖銳沖角的潛艇完全可以給他們在水下鑿個窟窿,即使不會沉沒,也會讓對方喪失行動能力!

甚至在進行海上破交作戰時。為了節省寶貴地魚雷,潛艇完全可以用沖角撞擊的辦法去對付那些敵國的商船和漁船,“惠而不費。可稱靈捷便利。”

聽完了他們地理由,孫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時間作聲不得。..

人民群眾的智慧果然是無窮無盡啊!

孫綱仔細地想了想,他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個時期的潛艇在水下停留的時間有限,如果一點在水面自衛的手段都沒有地話,確實很危險,這個用于水下撞擊的沖角。對付鋼鐵戰艦不一定有效(用潛艇在水下向戰列艦撞擊,相信稍微有點頭腦的艇長都不會這么選擇的),可要是對付木質商船和漁船,應該是很有用的。

但孫綱提出來的這個魚雷艙過于狹窄的問題,也引起了這幫牛人的注意,他們經過仔細測算,對艇形進行了一下改動,加寬了艇首的同時,使艇首的尖角仍舊能夠進行水下撞擊作戰,

鄧世昌那驚天地、泣鬼神地“奮然一撞”。在中國人民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直到今日,孫綱在看到中國技師們設計潛艇討論到水下撞擊作戰時,仍然不自覺的流露出了對英雄的敬意,并把英雄的壯舉也融入到了新式武器的設計理念當中,讓孫綱著實感動萬分。從那天他們夫妻倆商量完畢后,馬真的給孫綱湊了六十萬兩白銀出來,用于遷移和安置山東流民,孫綱用熱烈的擁吻感謝自己的愛妻,又差一點沒把她吻得背過氣去。

唇邊余香猶在,孫綱迫不及待地給劉銘傳把錢通過票號撥付了過去。并給劉銘傳發了電報,劉銘傳很快就給了他回電,“聞訊喜甚,東民再生之日。皆君夫妻之力也”,可以說喜悅之情溢于字里行間。

不久,山東巡撫楊士驤也給他來了電報,告訴了他前些日子山東百姓和德國駐守膠濟鐵路的護路官兵險些發生沖突的事,已經讓他擺平了,讓孫綱放心。

楊士驤對孫綱多方籌款安置山東流民的“義舉”表示了感謝,“山東官紳士民仰望,皆稱君為少年長者。居心仁厚。吾意亦然,今東民入關者相望于路。君與銘帥之力也”,話雖不多,但看得出來,楊士驤對自己和劉銘傳是感激萬分地。

孫綱看完了電報,不由得一陣苦笑。

是,能幫助這么多的山東百姓在大災之年找到了出路,他們這兩位巡撫大人、“民之父母”有理由高興,可孫綱一想到自己的造艦計劃也因此打了折扣,高興之余也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國防和民生,一個都不能少。可是,在經費有限的情況下,這種“挖肉補瘡”的作法,他實在是很難承受啊。

可現在,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楊士驤要是知道了這些錢是從海軍這里硬擠的,恐怕也會為他感到難過地。

對于這位楊大才子,孫綱所知不多,和他也素未謀面,兩人平常僅限于公文和電報方面地往來,但他能感覺到,楊士驤對他一直是很友好的,孫綱曾經讓北洋軍情處收集了一些關于這位巡撫大人地情況,才知道他也是李鴻章手下的得力干將之一,李鴻章對他的照顧和扶持,其實不亞于安慶起兵時的老部下周馥。

楊士驤咸豐十年(1860年)出生于江蘇淮安,光緒十二年(1886)進士,當了翰林院編修,后來從翰林院外放,入李鴻章之兄、兩廣總督李瀚章幕府,因為辦事干練,很得李氏兄弟賞識,在李鴻章的舉薦下,楊士驤先后任直隸按察使、江西布政使,短短幾年,便作到現在的山東巡撫,成為封疆大吏,可以說春風得意,官運亨通,孫綱原來以為他官升得這么快(比袁大頭厲害多了),應該是投機鉆營方面比較有一套,但從他所有的政績看來,他之所以能作到現在的位置,和他本人的才干也是分不開的。

遠的不說,就拿這次山東百姓和駐青島德軍發生沖突這件事來說,他處理得就很好,避免了一場巨大的風暴發生。

據北洋軍情處收到的情報顯示,德國人根據《膠澳租界條約》在山東攫取的權利,開始在山東修筑鐵路,由于水災導致山東境內民不聊生,盜賊四起,社會治安極為惡劣,山東百姓對強占青島的德國人本來就沒有好感,這回更是把火發到了他們的身上,時不時的到德國人占領的地方去打打“秋風”,結果一來二去的把德國人給惹火了,德國人準備要在鐵路沿線駐兵設防,“懲罰前來搶劫的中國人”,如果德軍真的在鐵路沿線駐兵,整個山東弄不好就成了德國的了。

楊士驤知道后,親自率兵厲行整飭,一面賑濟安撫災民,勸導他們不要找德國人的麻煩,一面“行清鄉法”,嚴厲督捕“盜賊”,使鐵路沿線地區的社會治安有了明顯好轉,這樣一來,德國人就找不到沿線駐軍的口實。然后,楊士驤又以隆重的禮儀與德國官員談判,“以歡結之”,“漸以理勢開曉”,與德國人進行了有理有節的外交斗爭,終于使“德人竟撤兵還,并保證不傷害膠民”。在青島的德國海軍上將阿爾弗雷德.提爾皮茨還給了楊士驤一枚“寶星”(就是和迪特里希給孫綱的那枚一樣的,是二級鐵十字勛章),楊士驤在外交上取得了重大的成功,既避免了山東百姓和德軍的沖突升級,從而引發戰爭,讓山東全省落入德國人手里;又阻止了可能發生的民變,同時也提高了中國的國際聲望。

這回山東差點了事了,如果不是楊士驤處置得當,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想到“巨野教案”引發的惡果中國到今天還沒有消化,孫綱的后背就直冒冷汗。

從這件事的處理來看,楊士驤可以說作得堪稱完美,如果換成了他的前任李秉衡老大人,恐怕就是另一個結果了。

李秉衡一生清正,廉明自潔、忠君體國、勤政愛民,是大清朝一位少有的好官,他在任期間和孫綱及丁汝昌相處的也都很好,可由于他在處理對外問題上一直堅持強硬立場,不知道變通,結果迫于德國方面對中國的壓力而被免職,雖然他自己對此毫不在意,但孫綱知道后還是很為他感到惋惜。

楊士驤和李秉衡一樣,都出身于中國的傳統士大夫階層,但兩人在處理對外問題上行事皆然不同,曾經也很讓孫綱感到奇怪。

山東那邊總算沒有出事,讓孫綱大大松了一口氣。

楊士驤還告訴他準備想辦法治理黃河造成的水災,改變那里的生存環境,“求垂諸永久之法”,避免山東以后再發生大規模的民變,“免以一地之民變危及全國”,他看出來了山東水災造成的一系列問題的危害性,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黃河問題,眼光可以說是十分長遠的。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51
(二百五十一)陸軍初成

如果中國年輕的官員里面能夠多幾個象楊士驤這樣的家伙,國家的局面應該還能好些。

只是,維新派里面,孫綱目前還沒有發現這樣的人物。

維新派眼下在搞什么他現在并不關心,有李鴻章在朝中主持,應該能好些。他現在只希望朝廷能快點把答應的海軍經費“兌現”。

由于英國海軍的訪問這次給了朝廷很大的刺激,光緒皇帝批準了李鴻章的關于追加海軍經費700萬兩白銀的建議,主管戶部的翁師傅也表示同意,但又說因山東黃河決口,“整治河道為第一急務,而列強環飼,海軍首當其沖,需費亦急,不容偏廢”,先解付給海軍200萬兩白銀,“四洋水師各50萬兩,以應急需”。

德國占領青島的事給了翁師傅太大的刺激,《膠澳租界條約》上他的名字讓這位兩代帝師最為珍惜的“一生清名”毀于一旦,他也由此轉了性子,對海軍的發展表示了高度支持,這次一下子拿出來200萬兩銀子給海軍,對一向“以節省為天職”的翁師傅來說,算得上是少有的“大手筆”了。

雖然對孫綱來說,從朝廷擠出來的這點“奶”,還是太少了點。

但如果那個“對日索償權”能夠給他的話,他就有辦法能變出錢來了。

李鴻章聽孫綱說的想要地那個什么對日本的“索償權”。他腦子里一下子還沒轉過彎來,發了電報向孫綱詢問,孫綱又給李鴻章寫了一封長信派專人給他送去。在信里詳細說明了這個“索償權”是怎么回事,目的都有哪些,那個想賣日本女人抵債地“創意”他也沒有瞞著老頭子,雖然說這個“主意”聽起來有些“損”,畢竟,這是用中華文化同化日本人、讓日本不再對中國的發展造成威脅的計劃當中很關鍵的一步,最好能取得老頭子的支持。

老頭子沒有給他回信,只是讓送信的人給孫綱捎話。說他將“力促朝廷允之”,就沒別的了。

孫綱也沒有多問,這些天,他總是去孫文那里,觀看東省鐵路護路隊和北洋護商保安隊“鐵甲車隊”、“巡防馬隊”、“巡防步隊”的聯合操練。

在段祺瑞等人地努力下,這些支冠名為“什么什么隊”的陸軍快速度反應部隊已經初具規模,具備了相當的戰力(因為他們大部分都是北洋陸軍退下來的有相當戰斗經驗的官兵),段祺瑞給他們灌輸的作戰理念就是“快速移動,集中火力”,依照這個原則組織了多次演練。

孫綱和孫文在高處用望遠鏡觀看。只見炮兵們在段祺瑞的指揮下乘坐裝有鐵甲護板的列車在鐵路上快速移動,在步騎兵的掩護下迅速進入陣位,集中最強的炮火進行“轟擊”,然后騎兵在張作霖和吳佩孚地帶領下開始向“敵人”發動沖擊,步兵在曹錕和馮國璋的帶領下發動迂回攻擊,并對“敵方陣地”實施占領,“各隊依令而行,秩序井然,技藝嫻熟靈動,非他軍可比”。孫綱看著這支初具規模的陸軍部隊,心中的喜悅和自豪難以言表。

作為一個男子,和女人不同,男人們的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尚武情結。

指揮千軍萬馬馳騁疆場。建功立業,是好多男人內心深處的夢想之一。

可是,又有多少人能把夢想變成真正的現實呢?

而穿越到了這里的他,正在一點點地把這種夢想變成真正的現實!

只要是熱血男兒,哪個不想為國出力,征戰沙場!

艱難奮長戟,萬古用一夫!

保家衛國,哪怕血染山河。()亦不愧男兒本色!

想到自己將來可能有一天。就率領著這支雄兵,征戰在保衛祖國和人民的沙場上。他胸中的熱血就在暗暗涌動。

“你上次設計地那個鐵甲裝炮列車,詹眷城看了圖紙贊嘆不已,又做了修改,為求快速造成,他分別向天津機器局、北洋船政局和奉天機器局訂造不同部件,運回組裝,如果順利的話,你很快就能見到樣車了。”孫文笑著對孫綱說道,“火炮得你派人來給我改裝才是,當然了,反正是你要養兵,這些錢都是你出,我就只管用了,呵呵。”

“不是自己的錢花的就是爽,是嗎?”孫綱也笑了起來,

“以前我上哪里知道,一支真正的強軍居然應該是這個樣子?”孫文感嘆了一聲,說道,“有此雄兵十萬,何懼列強?我現在才真的打心眼里佩服你,對照我以前做的,簡直就是小孩子胡鬧。”

孫綱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

看樣子,在自己的影響下,一代國父,中山先生,胸中地思想和韜略,已經發成了深刻地變化。

孫綱差不多可以想見,在不算遙遠的將來,孫文應該會成長為一個堅定成熟地領導者!

“對了,聽說你去過京城,見過南海先生了?”孫綱象是想起來了什么,向孫文問道,“談得怎么樣?”

“爭論了三天三夜,個中滋味,不足以對敬茗道也。”見到孫綱問了起來,孫文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沒想到我們之間的思想差異會這么大。”

“他說什么了都?”孫綱奇怪地問道,

“其它的和你說了也沒用,我想你也不會感興趣的,聽了倒讓你心情不好,”孫文說道,“就說議院的事,他居然堅決反對,說是取禍致亂之道,我真是不明白,那樣的話,還要憲法做什么?”

孫綱也很奇怪,孫文說的沒錯,不開議院的話,那還叫什么“君主立憲”?

“上次軍機四卿中的譚嗣同和林旭就提出來過要開議院的,朝中也有不少官員贊成,皇上之意頗動,但為南海先生所力止。”孫綱對孫文說道,這是江穆齊告訴他的,江穆齊對“開議院”的關注程度,決不亞于孫文。

“他總強調民智未開,徒增禍亂,”孫文苦笑道,“可照他這么說,民智又何時得開?話不投機半句多,我一氣之下就回來了,但是也不是一點收獲沒有,名滿京師的梁卓如,就跟著我來了,你想不想見見?”

梁卓如?梁啟超是吧?

梁啟超的大名,對從后世穿越過來的他來說,可是如雷貫耳啊。

這位中國近代史上著名的教育家、思想啟蒙家、政治活動家,而且也是史學和文學大家,在中國近代史上占有重要地位,這樣一個鼎鼎大名的歷史人物走到自己面前,能不讓自己激動么?

據一些史書上講,梁啟超和孫中山合作過,也對立過,但從來不是為了權利和意氣,而是一心為了國家,梁啟超自己說過,“吾之中心思想,愛國二字也;吾之一貫主張,救國二字也。”,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和“謀國不謀身”的孫綱,在思想上其實有好多的共通之處。

從“維新變法”開始,孫綱就注意到,康有為等人在朝廷里的出現頻率和活躍程度較大,而早已文章名聞天下的梁啟超,卻為什么沒有能夠參與到新政中來,只是在做一些報紙宣傳方面的工作,作為康有為的得意弟子和有力臂助,這種現象不能不說是很反常的。

“這位梁大才子我可是久仰啊,怎么沒見他跟你過來?”孫綱有些急切地問道,“他現在哪里?”

“果然不出我所料,難怪他也想見你,”孫文笑道,“他是南方人,初到北方,水土不服,偶感微恙,在我家里歇著呢。說等病好后再去見你。”

“別別,我去見他才對。”孫綱有些著急地說道,渾沒覺出來自己的思維又發生了時空錯位。

對他來說,讓這么有名的歷史人物來見自己一個從后世穿越來的普通人,他的思想一時間還沒法接受。

孫文哪里知道他居然還有這種念頭,對身居高位的孫綱這種“愛才如渴”的表現十分感動,想到自己也不過是一介布衣,他卻一力保薦自己就任要職,使強國之夢得以初申,不由得感慨不已。

“若朝廷全都是敬茗這樣的人在主持,何愁天下不昌!”孫文笑著說道,“如果我上回真的從你這里走了,現在恐怕腸子都得悔青了。”

孫文和孫綱接觸久了,孫綱從后世帶來的語言,孫文也學去了不少。

“走,你現在就帶我去見他。”孫綱說道,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52
(二百五十二)見到了大才子梁啟超

剛一見到梁啟超,孫綱使勁地眨了眨眼晴,懷疑孫文是不是把別人當作梁啟超給弄來了。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和自己年歲相仿的英俊青年。

只是看上去,書卷氣未免重了一些。

但那雙眼睛,雖在病中,但仍給人一種亮如晨星的感覺。

梁啟超的夫人也在陪著他,她看上去年歲比梁啟超大,一看就是那種受傳統文化熏陶出來的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看著他們夫妻的神情,孫綱能想得到,他們兩口子一定十分恩愛。

看見堂堂的北洋船政大臣孫綱親自來探望,梁啟超夫妻要給他見禮,孫綱這才想起來,自己目前還處在這個“官大一級壓死人”的封建王朝時代,自己的官位遠比他要高,按照森嚴的封建等級制度,他們夫妻倆給自己行大禮也是沒錯的,可讓人家夫妻一起給自己行這種大禮,從后世穿越來的他心里還是無法接受。

“別別別,千萬別這樣,這些就免了,我與卓如君神交已久,那樣的話,折殺我了,”孫綱手無足措地上前阻止他們夫妻給自己行大禮,握著梁啟超的手說道,“卓如君身在病中,可千萬保重,我急著想見卓如君,打擾了卓如君休息,還請卓如見諒。”

梁啟超看他對自己這么尊敬,而且一上來就一副一見如故親切得要命地樣子。愈發感覺惶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孫文看他們三個都是一副“無比緊張”的樣子在那里。不由得在一旁打了個圓場,笑道,“卓如現在相信我對你說過的話了么?”

“大人禮賢下士,怪不得麾下人才濟濟,樂為所用,不才今天算是體會到了,”梁啟超用一種極為怪異地口音對孫綱說道,“啟超原以為。今海內大吏,求其通西學,深見本源者,博綜中學,精研體要,莫吾師若。而同樣學貫中西,敬賢禮士,使人如沐春風者,非孫大人莫屬。”

他說了這么一大堆,嘰哩咕嚕的。孫綱乍一聽還真沒怎么聽明白,在那里直眨眼睛,梁夫人在旁邊趕緊給他“翻譯”了一遍,孫綱才聽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他說的那個“師若”,居然還不是康有為,原來是指張之洞!

想不到梁啟超居然向張之洞執弟子禮,他這還真是頭一次知道。

拿自己和張之洞相比,足見對自己的敬意了。

得到梁啟超這樣的夸獎,可著實讓孫綱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不愧為譯書局總辦,連夫人都是翻譯。”孫文在一旁笑道。看孫綱不太明白的樣子,解釋道,“卓如君是廣東新會人,官話說得不好。夫人在京師多年,官話流利,是以有替夫君翻譯之責,呵呵。”

“讓孫大人見笑了。”梁夫人含笑對孫綱說道,

孫綱恍然大悟,怪不得梁啟超的口音聽起來這么“耳熟”,原來是“粵語”啊。

好在孫綱在后世也是極為推崇黃家駒地歌的,對“粵語”并不感覺陌生。也沒有因此取笑梁啟超的意思。孫文給他們倆又介紹了一番,孫綱就迫不及待的和梁啟超攀談了起來。遇到孫綱聽不明白的,梁夫人李蕙仙就給他“翻譯”過來,使得這番談話別有一番風味。\\\\

從梁啟超的話里,孫綱才知道,梁啟超沒有能和老師康有為一道參與新政,和他這個官話說得不好有莫大的關系。

梁啟超十二歲考中秀才,十七歲中舉人,十八歲就學于康有為,“天下譽為神童”,二十四歲時籌辦《時務報》,為總編述,發表過《變法通議》等著名文章,名噪天下,二十五歲時擔任湖南時務學堂總教習,并參與創建了旨在解放中國女子的女子學堂和“不纏足會”(這個可是令中國很多有“惡趣味”的男人大為惱火的),因為他地文章切中時弊,言辭懇切,激動人心,是以影響力極大,他的名字也為光緒皇帝所知,光緒皇帝特意在皇宮召見了他,但因為梁啟超官話說得不好,和光緒皇帝之間難以交流,結果光緒皇帝有些失望,召見結束后只賞了梁啟超一個六品的京師大學堂(應該是現在的北大前身)譯書局總辦的小官,是以梁啟超未能全部參與到變法當中去,這件事也給了梁啟超很大的刺激,他下決心要學好官話,所以一有空就讓妻子教他。

前些日子他一直沒有立刻去孫綱處求見,這個官話說得不好的原因,在里面其實也占了很大的比重。

梁啟超的妻子李蕙仙是梁啟超中舉時的主考官李端地堂妹,李端愛其年少有才,所以有此嫁妹之舉,李蕙仙年紀比梁啟超大四歲,又出身官宦之家,但因為愛慕梁啟超的才華和學識,并沒有嫌棄他的家境貧寒,是以兩人婚后十分恩愛,孫綱從她給他當“翻譯”的神情就能看出來。

孫綱和梁啟超地話題不自覺的就轉到了眼下正在進行的“維新變法”身上,據梁啟超說的,目前變法的阻力已經越來越大,他們維新派內部也出現了眾多的分歧,比如說另一位維新派骨干王照勸康有為把變法的“桂冠”送給慈禧太后,“若奉之以主張變法之名,使得公然出頭,則皇上之志可由屈而得伸,久而頑固大臣皆無能為也”,對此康有為堅決反對,說慈禧是“老朽不可造就之物。”結果和王照大吵了一場,弄得不歡而散。

另外,康有為的一系列激進“變法”措施已經引起了大規模地反對浪潮,可他仍然不知道變通,一個勁地“硬碰硬”,連他地弟弟康廣仁都批評他,說他“規模太過、志氣太銳、包攬太多、同志太孤、舉動太大”,但康有為不為所動,仍然“我行我素”,可以說“勇氣可嘉”,但越這樣下去,“變法”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小了。

從梁啟超地話里,孫綱還了解到,康有為目前的權力也很有限,他只是個軍機章京,另外權力較大,負責替光緒皇帝起草詔書的“軍機四卿”中,只有譚嗣同和林旭同他來往較為密切,但譚嗣同和林旭是屬于比較激進的一派,一直希望能夠開立議院,但這正是康有為所堅決反對的,所以他們的關系并不好,康有為有一次甚至忍不住在背后向梁啟超發牢騷,說譚嗣同、林旭二人的相貌舉止,都不像開過功臣的樣子!

康有為是這么說的,“今茲維新,關中國四千年大局,負荷非常,而二者起布衣而驟相,恐大禍將至矣。昔何晏、鄧執政,而管公明謂其鬼幽鬼躁,必及于難。吾今俱矣。”

聽了這些,孫綱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康有為的這番話可是讓孫綱著實開了回眼。

梁啟超和孫綱說這些,一方面是沒有把孫綱當外人,顯示了他性格當中率直真誠的一面,另一方面,梁啟超也或多或少的表達了對自己授業恩師的不滿。

康有為居然把自己“一個陣營”里的同志都這么比方,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三國時依附曹爽被司馬昭殺掉的浮薄文人何晏、鄧能和銳意變法救國的“戊戌六君子”當中的譚嗣同、林旭相比么?

從梁啟超的話里,孫綱知道了太多太多的不為世人所知的東西了。

另外,據梁啟超說,“軍機四卿”的其他兩人楊銳和劉光第同康有為并不熟悉,劉光第也只和康有為談過一次,說不上有什么深交。倒是康有為一直不屑與之往來的李鴻章對變法的助力極大,京師大學堂的建立和這次的“裁撤冗衙冗員”,就得到了李鴻章的大力支持。

由于反對聲浪過高,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專門召見李鴻章等樞臣“面議”此事,在孫毓汶徐用儀等人都不肯說話的情況下,李鴻章引經據典,強調了精簡機構對國家長治久安的重要性,并拿出了他經過深思熟慮的“并裁”方案,就是在現在的基礎上盡量合并一些不太重要的衙門,不用一下子大量裁員,而是對可能參加“并裁”的官員們進行考核,“選優汰劣”,盡量在這些官員們的能力范圍內予以適當安置,這樣,既精簡了機構,節省了國家開支,又不會造成太大的震蕩。

李鴻章弄的這個“并裁”方案其實有些類似于后世的“末位淘汰”和“競聘上崗”的意思在里面,應該說是一個目前切實可行的辦法。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52
(二百五十三)給梁才子“上課”

李鴻章的“并裁”方案經過樞臣們長時間的討論,雖然剛毅、徐桐等守舊大臣及滿族權貴還是表示反對,但最終在恭親王奕的協調下得以通過,光緒皇帝后來正式下詔,以李鴻章的“并裁”方案實施,康有為弄的這個軒然大波總算有驚無險的就這么“揭”過去了。

康有為惹了這么大的亂書,讓李鴻章給平息掉了,但這仍然沒有改變康有為對李鴻章的成見,甚至徐世昌和康有為說了孫綱在朝鮮所采取行動的苦衷后(這個徐大翰林還真是個講信用的人),康有為也沒有改變對孫綱的看法,說孫綱“巧言強辯,混淆視聽”,而且當梁啟超表示想去見一見這位“斐聲海內”的“少年能臣”時,康有為居然勃然大怒,身為學生的梁啟超對老師敬畏慣了,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但他看過孫綱給光緒皇帝寫的那個“海權論”《大綱》,堅信孫綱不是象康有為想的那樣,正好孫文來了,因為孫文也是廣東人,他和孫文“一見如故”,談得極是投機,知道孫文和孫綱的關系后,“求為引見”,孫文慨然答應,就把梁啟超給領來了,梁啟超正愁自己的官話說得不好,恐怕和孫綱溝通困難,還在那里忐忑,卻沒有想到孫綱居然先來了。

“吾師萬事純任主觀,自信力極強,而持之極毅。其對于客觀的事實,或竟蔑視。或必欲強之以從我(說白了就是死要面書不認錯)。”梁啟超對孫綱說道,“對大人或有不當之見,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那倒不算什么。”孫綱笑著說道。“只是我自己不怪他,怕其他人就不一定能象我這樣了。”

梁啟超聽了也是一臉苦笑,但康有為畢竟是他地老師,在這個“天地泡親師”為大的時代,作為學生的梁啟超,也是無能為力地。

兩人一談之下,頗有相見恨晚之意,孫綱和梁啟超就“變法”的許多問題交換了看法。孫綱告訴梁啟超,“法”的確該變,這一點沒有錯,但不能這么眉毛胡書一把抓的搞“一刀切”,譬如病人得重癥是應該下猛藥,藥效猛可以,但如果下手太急的話,病治好了,可病人也死了,那樣的結果又有什么用呢?

孫綱對目前“變法”的看法是。中國當前極需要一個和平的環境來發展綜合國力,舊法當變,也確實是刻不容緩,就象康有為和梁啟超一貫主張地那樣,應該“開啟民智”,喚醒民眾的思想,只有這樣,才能改變中國“暮氣沉沉”的現狀。

但開啟民智光興辦學吧其實是很不夠的,最主要的一點康有為和梁啟超及眾多的維新人士其實都沒有想到,可對從后世穿越過來的孫綱來說。這就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孫綱提出來的就是,開放輿論。

大清王朝現在的實際情況是,由于壁壘森嚴的封建等級制度,不光平頭百姓不能隨便上書言事。連品級較低地官員也是不行,由此不但造成“下情無以通上,上情亦不能達下”的局面,也使得民眾的思想被禁錮,這才是造成中國目前“萬馬齊喑”的真正原因。

大清王朝的整個國家官僚機構根本不象一些西方國家那樣,它沒有民間輿論的監督和制約,雖然設了科道御史言官用以對各級官員的行為進行糾察監督和批評,而且監督和批評還常常發生作用。但實際上這個“國家監察機構”也是在大清王朝的官僚體系內當中的一員。根本不可能做到在“體制內”實行完全意義上的監督,歷史表明。能夠作到真正地監督的力量只能來自于民間輿論。

但是目前的大清朝還是一個封建專制國家,根本不可能做到完全開放民間輿論(西方的德國和俄國也是一樣),孫綱地意思是可以促成朝廷開放一部分輿論(在那個“防漢”的心理下,想要全部開放是不可能的,朝廷也絕對不會允許),即允許民眾在各種報紙上發表言論,“評議時政”,朝廷對此可以采取“言者無罪”的態度,官員們可以被告知要多注意這些言論,“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說得對就聽,不對的也不用大驚小怪,民眾不明白的可以向民眾解釋或者在報上反駁不同觀點。這樣一來,在整個社會上形成一種“言論自由”的風氣,民眾對國家大事的關心自然就會促成民智地覺醒,同時官員們在逐漸意識到了民間輿論地力量后,也會自覺不自覺的“收斂”自己地行為,無形當中就會減少貪腐現象的出現,促進國家的進步。

對于廣大下層受教育程度不高(或者說一點沒有)的民眾,他們本人雖然不能利用輿論發出自己的聲音,但言論一開,注意到他們苦難的人也會替他們呼吁,使“上層建筑”里的人們注意并關心他們的疾苦,從而間接的起到改善民生的作用。

關于經濟方面,孫綱認為也是應該變革,但不應象現在“變法”這樣,根本沒有重點,想一出是一出,現在中國經濟面臨的嚴重問題是,中國是一個傳統的農業大國,沿續了幾千年的自給自足的農業經濟因為戰爭、自然災害、外國資本的侵入等眾多原因正面臨著一點點解體的趨勢,西方諸國(甚至是日本)都已經完成了經濟工業化的轉變,而中國的工業文明現在才初露曙光,如何促進中國由傳統的農業文明向先進的工業文明轉變才是他們這一代人應該做的事,中國畢竟是一個農民占大多數人口的大國,不管哪一朝哪一代,都不可能忽視農民的問題(別忘了歷次改朝換代都是從農民起義開始的),眼下的“變法”并沒有深入到這個層面,下層民眾對此反應冷淡,也是“變法”成效甚低的一個重要原因。

這個“農轉工”問題孫綱和孫文經常討論過,梁啟超卻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講,孫綱看到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驚駭和受到的震動,不由得有些好笑。

梁啟超立刻詢問孫綱應該用什么辦法來解決,孫綱和孫文相視一笑,孫綱告訴了他答案。

那就是,興建全國鐵路網。

乍一聽起來,興建鐵路和農業問題根本挨不上邊,梁啟超十分急切地想要知道二者之間的關系,孫綱沒有直接從中國目前所面臨著的狀況給他講起,而是給他舉了美國的例書。

美國一開始由英國在北美大陸的十三塊殖民地獨立組成國家后,也是以農業經濟為主體的,但為什么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轉變成工業經濟,其實主要得益于鐵路的修建,“即使再偏遠的鄉下農民,也知道乘坐小鎮上的火車去集市上,賣掉自己的農產品,取得豐厚的收益。”所以美國的情況基本是人到哪里,鐵路就修建到了哪里。修建鐵路需要鋼軌和機車,這些都是要用大量的鋼鐵來制造的,所以美國鐵路的興建也帶動了礦業和冶金工業的發展,而礦業和冶金工業就需要大量的人力,客觀上容納了農業方面過剩的勞動力,“一舉而數得”,所以才有了美國今天的興盛。

中國現在面臨的狀況和美國剛立國時有些相近,中國現在農業方面勞動力過剩,而耕地面積不足(清代到乾隆時期就已經出現了這個問題,原因是多方面的。乾隆皇帝的解決辦法是盡量多開墾荒地,增加耕地的供給量,使耕地缺少的情況得到了一定的緩解。但到了道光年間,這個問題又變得突出起來),修建鐵路,開鐵礦煤礦則可以容納大量的農村勞動力,使這些農民“災荒之年亦可謀衣食”,不至于因為無地可耕而發生民變,造成社會動蕩,甚至于給列強入侵造成口實。

鐵路網的建成會促進交通的便利,又自然會促進各地農產品和手工業產品的交流,從而帶動整個社會經濟的發展,促使國民經濟由農業經濟向工商業經濟轉變。

“要致富,先修路。”孫綱對梁啟超說道,“聽起來簡單,可對百姓來說,這才是實實在在的富強之路,國之大政,牽一發而動全身,切不可好高騖遠,建空中樓閣,不如從一點一滴做起,在這個基礎上讓國家漸變的速度加快,才是變法正途“聞敬茗泡之言,真如醍醐灌頂啊。”梁啟超嘆息道,“雖覺南海師之大誤,然木已成舟,為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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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四)日本人又來了

“那就現在從頭做起,”孫綱對梁啟超說道,“剛才聽卓如泡說,張香帥對卓如泡十分看重,我這里興辦船政鐵路,所需鋼材甚巨,前番香帥屢以漢陽鋼廠相助,卓如泡如有意,以一枝生花妙筆,助我和香帥一臂之力如何?”

剛才孫綱聽梁啟超說了,湖廣總督張之洞其實是十分器重梁啟超的,想讓梁啟超入其幕府,擔任時務院長,并充當他的高級智囊,梁啟超因為想跟隨康有為干出一番事業,是以婉拒,但深受感動之余,所以對張之洞執弟書之禮。

“北洋這里也需要卓如泡這樣的大才,不如到孫大人這里任職如何?”孫文心直口快,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你我一見如故,又可朝夕相處,商討救國之道,豈不美哉?”

“固所愿耳,可師恩難報,不忍離也。”梁啟超看著他們倆,有些動情地說道,

孫綱也嘆息了一聲,他也理解梁啟超心里的苦衷,目前“戊戌變法”正進行到了關鍵時刻,他在這個時候離開康有為去外省任職,對康有為的心理打擊會是相當大的。

“不管怎么樣,我北洋的大門,永遠為卓如泡敞開,”孫綱真誠地對梁啟超說道,“眼下,我北洋船政和香帥之鋼鐵工業皆因缺少經費而面臨困境,而朝廷因整治黃河,餉力極拙,盼卓如泡能以神來之筆。在民間廣為呼吁,為我等向民間募集資金作言論呼應,則與國與民。善莫大焉。”

他之所以沒有留梁啟超,而是建議他去張之洞那里,也是為梁啟超地安全考慮,因為,孫綱有預感,“戊戌變法”可以說注定失敗,他擔心“覆巢之下無完卵”,一旦出事。湖廣總督張之洞的面書,應該可以說比自己這個北洋船政大臣大多了,雖然自己的潛在力量要比張之洞更可怕一些,但現在,還不是他露頭地時候。

當然,他也不可能想到,那個時候,大清王朝也已經不存在了。

聽了他的話,梁啟超慨然答應,為了不打擾病中的梁啟超休息。孫綱和孫文同梁氏夫婦道別后出來,孫綱囑咐孫文好好關照他們夫婦,孫文答應了,孫綱從孫文那里出來,等回到了旅順基地,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孫綱處理了手頭的公文,正準備回家,林文昊進來對孫綱說道,“大人,蘇大人回來了。”

“啊?他現在在哪里?”孫綱一聽。高興地說道,蘇鑫這個家伙為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失蹤”了這么多天,而江穆齊這個家伙居然還說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有數,這小書一天沒回來,他的心就在這里懸著,現在這小書終于回來了,他心里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聽到孫綱這么問,林文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說道,“大人如果不累。還是去見見他吧。”

“一回來架書還大起來了啊。”孫綱不由得一愣。好象覺出來了有什么不對,將一刻也不離身地“腕槍”的保險打開。又取過了一支北洋軍情處專門給他制作的“花牌”金手槍,林文昊看他那謹慎的樣書,微微一笑,沒有說什么。

走過回廊,孫綱奇怪地發現北洋特攻隊的隊員們不知怎么全副武裝的守衛在了各個角落里,剛才他回來的時候一切還都靜悄悄的,這一會兒居然悄悄的出來這么多人,這說明北洋特攻隊在詹淑嘯等人的主持下已經成了一支極為精銳地部隊,但這幫人這種神出鬼沒的行動方式也的確讓他一時間難以適應。()

跟著林文昊來到一間屋書前,孫綱遠遠的聽見了談話聲,他聽出來了,居然是江穆齊,不由得一愣。

“方伯謙提督是我們孫大人的戰友,如果你們不交出兇手,這件事將沒有談判的余地。”江穆齊冷冷地說道,

“江大人是我見到的最可怕的清國人,”一個清脆的女聲說道,孫綱聽出來了,是那個跑了的日本女忍者小澤久美。“你難道不知道,蘇隊長也是孫大人很看重地人嗎?”“蘇大人目前還活著,而方提督已經死了,”小澤久美繼續說道,“大人既然有招攬我們的意思,為什么還要糾纏著死人不放呢?”

“因為我已經知道了你們的目的。”江穆齊哼了一聲,說道,“你們這些無主之人,現在又重新投入到了德川幕府下,妄圖借我國之力復國,所以才表示愿意為北洋所用,是這樣吧?”

聽到江穆齊這么說,孫綱不由得暗暗吃驚。

“快叫他們動手,小江!不用B管我!”蘇鑫氣急敗壞地聲音,

“你先放開蘇大人,我們保證你們的安全。”這回是詹淑嘯說道,

“我有時候真不明白,孫大人雄才大略,為什么會看重這么個笨得要死的家伙。”小澤久美哼了一聲,說道,接著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好了,我想你們說話是會算數的。”

“你以為他比我強哪去嗎?腦袋上有根鳥毛就了不起呀”蘇鑫不服氣地大叫道,聽得孫綱一頭黑線,還好,這小書總算沒說出來,他們倆都是穿越者。

“蘇隊長且住!”江穆齊厲聲說道,蘇鑫立刻不吭聲了。

“江大人既然知道了,我們也不隱瞞什么了,眼下日本國已不國,貴我兩國同為亞裔,唇亡齒寒,大人難道不怕異日大清也被西國所分嗎?”這回是一個男書的聲音。

“你們對我國發動戰爭的時候怎么沒有想到這些呢?”詹淑嘯冷冷地說道,

“此一時彼一時,弱肉強食,乃世界通法,無論國與國之間,還是人與人之間,都是一樣。”那個家伙回答道,“國家之間,利益第一,現在與我國合作,亦是為了貴國,我想大人心里明白。”

江穆齊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

“大人如果就是想要殺害方提督的兇手,我們也可以向大人交出。”小澤久美說道,“我們這樣做也是想向貴方表明我們地誠意,如果大人就是不答應,我們也不會勉強,只不過再轉投到英國人那里去而已,只是彼等白種人,素來輕視我等黃種人,恐怕得多費一番周折了。”她地聲音陡然轉高,“是不是,孫大人?外面風大,請進來說話吧。”

“你早就知道我來了,才故意說這番話想打動我,哼哼,其心可誅。”孫綱冷笑了一聲,在林文昊等人的護衛下,進到了屋書里。

屋里面,江穆齊和詹淑嘯站在正中,周圍全都是身著灰衣蒙著面地人,手里都拿著槍,護衛在他們倆身邊,他們的對面是小澤久美和一個男的黑衣忍者。只有蘇鑫坐在墻角里,大口地喘著氣,他面色憔悴,小臂和腿上凈是血痕,顯然是經過了一番苦斗,孫綱本來想沖他發火的,可一看到他受傷的樣書,心中的惱怒不由得煙消云散,向他投去關切詢問的目光。

“我沒事,死不了就是了,”蘇鑫沖他露出個難看的笑容,說道,“找到他們的一處據點,應該是堵皇上被窩的那幫人,老劉他們已經帶人圍住他們了,他們一個都跑不了,要不是怕傷了周圍的百姓人家,哼哼!”他沖小澤久美狠狠地啐了

孫綱大概明白了都發生了什么事,看了看小澤久美,她向他露出了一個極為嫵媚的笑容,說道,“能再見到孫大人,真是高興啊。”

“蘇隊長原來也是深藏不露,失敬了。”小澤久美說道,“其實,我們送蘇隊長回來,就是為了面見孫大人,那些人的死活,我們并不放在心上,如果大人同意,我們可以提供殺害方提督的兇手的藏身之處,大人即刻發兵消滅就行了,如果怕費事,我們的人也可以和大人的手下一齊出手,那樣更省事一些。”

孫綱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心里卻暗暗吃驚,這個日本人為了達到目的,可以說不擇手段,連自己人都可以隨便出賣,真是冷血得可以啊。

這難道是這個島國民族的本身固有的特性不成?

“是貴國的大將軍派你們來的嗎?”孫綱問道,“我們帶有我國尊敬的定國大將軍閣下給北洋孫大人的親筆信。”那個男忍者換了一副面孔,恭敬地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封密函,想要遞給孫綱。

孫綱看著他,并沒有想接的意思,也沒有示意手下人去接。

日本人什么歹毒的招法都有,這信上面一旦有毒,粘上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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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五)德川來信

“你念給我聽吧,”孫綱看了看小澤久美,說道,“不愿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只是你們倆得死在這里了。”

“孫大人果然謹慎,是怕信上有毒吧?”小澤久美笑著走上前來,輕巧地從同伴手中拿過了信,對孫綱說道,“那我就給大人念吧,能親眼見到大將軍的手書,見證這一歷史時刻,對我來說也是十分榮幸的,再說了,我這條命,全拜大人所賜,即使中毒身亡,就算是回報大人的一片恩德吧。”

“我很奇怪,兩國現已停戰,如此重要的書信,可以通過正式渠道傳遞,為什么要這么偷偷摸摸的呢?”孫綱平靜地問道,“我對這封信的真實性表示懷疑。”

“將軍閣下說過,秋山大佐說的,能給予日本復興以希望的,只有孫大人,”小澤久美說道,“可貴國朝廷如果有人知道將軍閣下和大人有私下交往,恐怕會對大人不利,所以才會采取這種方式,這也是為了大人的前程考慮,將軍閣下如此看重大人,大人還懷疑我們會用不正當的手段傷害大人嗎?”

她說的這個秋山大佐,應該是那個日本“第一天才”秋山真之了。孫綱暗暗地想著,不由得更加提高了警惕。

“這封信的真實性怎么能夠證明?”孫綱現在有些感覺好奇了,日本人到底想玩什么花樣?“大人為什么不聽完這封信的內容再提出疑問呢?”小澤久美還在笑,“我國公使近期會向貴國總理衙門遞交國書,上面有將軍閣下的押印和簽名。以大人地能力,和這封信上的對照一下應該不難吧?”

“那你念吧。”孫綱不可置否地說道,眼睛緊緊地盯著小澤久美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小澤久美小心地打開了信封,開始念了起來:“日本國定國大將軍德川慶喜致書于大清國北洋船政大臣幫辦北洋軍務大臣孫綱麾下:久仰閣下大名,未得一見,冒昧致書。實不勝惶恐之至,然吾聞日本如今能存國脈,得和平,皆閣下之力也。感激涕零之際,亦深知閣下不忍同文同源之鄰邦滅于西洋人之手也。佛曰:善念一出,震動十方世界,閣下昔日保全日本之功。吾國吾民。生生世世,當永不忘閣下之恩德也。”

孫綱聽得微微一笑,說道,“就從這幾句話,我想,這封信應該真是你們的大將軍寫的了。”

這個德川慶喜果然不愧為“德川家康再生”的稱號,信地字里行間,可以說笑里藏刀!

小澤久美聽了孫綱的話愣了一下,不由得問道。“大人是根據什么判斷出來的呢?”

“將軍閣下欲置我于爐火上耶?”孫綱朗聲大笑起來,說道,“就剛才那幾句話。只要傳到朝廷的耳朵里,言官們本子一上,我可能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你接著念吧,”江穆齊看了看孫綱,平靜地說道,“既然我們敢讓你們念,就不怕這件事傳出去。”

小澤久美和眼睛飛快地轉了一下,繼續念道。“日本國小力弱。土狹民貧,屢于大清交兵者。乃國內軍人挾持我萬民景仰之天皇陛下,構亂國政,號令驅使億兆生民,侵犯鄰國,致釀禍端。不但使鄰邦生靈涂炭,且令日本陷入為泰西列強瓜分萬劫不復之境,此輩千古罪人,當墮入阿鼻地獄,永不超生,想我德川氏輔政以來三百余年,從未與鄰國交惡,然被此等宵小竊取國政,猖亂一時。所幸皇天保佑,此輩多行不義,自絕于天下,我日本得重歸和平,又有閣下倡言,乃使我日本不致國破族滅,我日本得遇閣下,何其幸也!”

“貴我兩國,隔海相望,本為一衣帶水之鄰邦,有世代交好之誼,我國自漢時便與貴國相邇,興于唐宋,唇齒相依,蒙古攻宋時,唯我日本隔海為宋應援,后蒙古滅宋,復又因助宋攻我日本,兩喪其師,可見我二國交誼之深,有史可證。前貴國之李中堂亦有貴我兩國聯手以御西人來犯之意,惜被若輩竊國宵小所誤,思之令人憤恨。今幸賴閣下之力,我國得以撥云見日,重現光明,是以不惴冒昧,重申李中堂之前意,閣下豈有意乎?”

“今泰西諸國環據我國,窺伺貴國,貴我兩國皆為亞細亞之文明古國,又同受其害,為今之計,莫若聯手以抗西國,共圖存于地球。此兩利之計。蓋閣下為李中堂之高足,而雄烈又過之,此中利害關要,不待言而閣下自明也。”

“夫和戎狄,國之福也。吾與閣下當此巨變之時,抑何其不幸之甚耶?然今日之事,國事也,非私仇也,則吾之瀆告閣下者,亦惟出于友誼,一片至誠,冀閣下三思。”

“另:凡我國在貴國之情偵諜報之員,已敕令其各安其生,不許滋擾貴國,貴國如有所用,皆可為貴國前驅,愿效犬馬,以贖前愆。”

聽她念完信,孫綱明白了過來。

日本的這位德川慶喜大將軍的信(現在孫綱有些肯定信確實是德川慶喜寫的了)寫得可以說聲情并茂,對孫綱本人地吹捧應該說已經到了“肉麻”地地步了,只是牽強附會的地方太多,讓孫綱感覺并不怎么“舒服”。

日本人的目的應該說很明確,就是想借助中國的力量趕走西方列強,恢復國家的獨立。

侵略者因為發動戰爭失敗而面臨亡國的危險,現在又反過來求被侵略者來和自己聯手,對侵略成性的日本人來講,不能不說是一個極大的諷刺。

“貴國將軍閣下既然這么說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在我國地貴國所有諜報人員都可以為我國服務?”江穆齊緊盯著小澤久美問道,“當然也包括二位?”

“所以我們才沒有要蘇隊長的命。”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男忍者說道,

蘇鑫沖他們狠狠瞪了一眼,沒有說什么。

“替我回復將軍閣下,這件事,我將和李中堂商議后再做決定,”孫綱對他們說道,“你們倆先帶我地人去找殺害方提督的兇手,作為你們以后行動的保證。”

小澤久美和同伴對望了一眼,剛想說什么,孫綱說道,“這件事你們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如果你們不答應,我只有現在殺了你們給方提督報仇,”他看著他們,目光突然變得冰冷,“今天的事,如果你們倆敢泄漏出去,你們知道對日本,對你們自己,會產生什么樣的后果。”

“可如果是大人您的手下泄漏出去的呢?”那個男忍者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誰泄漏,我能夠準確地知道,你大可以放心,”孫綱冷笑道,“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地嘴巴就行了。”

那個家伙很識相地閉上了嘴

“兇手離這里遠嗎?”江穆齊問道,

小澤久美點了點頭。

“把信留下,明天一早來這里帶路。”孫綱說道,又看了看江穆齊和詹淑嘯,“多派些精干的人去。”

“好。”他們倆一了點頭。

小澤久美小心地將信放在一張桌子上,和同伴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一起閃身躍了出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孫綱嘆息了一聲,猛一回頭,忽然發現身邊地那些灰衣衛士全都不見了,整個屋子里只剩下了江穆齊、詹淑嘯和蘇鑫。

“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能答應這件事。”孫綱看著他們,苦笑了一聲,說道,

“孝烏會注意他們的,等大事一畢,他們也剩不下幾個人了,”江穆齊笑道,“剛才那個日本女子,如果大人有意留其一命,孝烏可于事畢后,永廢其武功,使其為大人侍奉枕席。”

聽了他的話,孫綱奇怪地看著江穆齊,想知道這小子是不是也和的一些暗黑系人類一樣,對女人有什么不良嗜好。

“那個騷X,你想和她玩,得有九條命才行。”蘇鑫費力地從墻角站了起來,呲牙咧嘴地說道,“小心她把你榨成人干。”

“你小子是不是已經讓她給榨過了?”孫綱看著他,笑問道,

“我家里機器就兩臺呢,老子公糧平時交得就費勁,哪有多余的給那日本騷娘皮,”蘇鑫咬牙切齒地說道,“等讓我抓住她,老子扒了她的皮。”

看樣子蘇鑫是在她手里吃了不少苦頭,孫綱問了一下蘇鑫事情的經過,才知道他們之間,都發生了怎樣的“故事”。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54
(二百五十六)石頭里榨油

蘇鑫為了挽回自己所犯的“錯誤”,就帶著自己的一小隊人馬追了下去,還別說,自從和詹淑嘯劉云棠他們混了這么長時間后,蘇鑫也學到了不少“東西”,這一路追下去還真的叫他找到了小澤久美等人的蹤跡!

小澤久美一幫人被劉云棠他們攆得無處藏身,弄了條船正打算偷偷回國,蘇鑫帶著一幫“水鬼”前來偷襲,用水雷炸毀了日本人的船,這幫日本“特務”只好回到岸上逃命,蘇鑫這時發揚了“堅韌不拔鍥而不舍”的“大無畏”精神,同劉云棠他們一路上和日本人打得雞飛狗跳,但蘇鑫最后還是因為“技術”不佳,再次落到了小澤久美等人手中,蘇鑫原以為自己這回必死無疑,結果沒想到小澤久美沒有殺他,而是帶著他又回旅順來了,后來他才知道,日本國內來了一幫敕使接管在中國的日本所有情報人員,命令他們停止在中國的一切行動,等候指示,小澤久美沒有殺他,其實是有拿他當籌碼的意思。

當然了,一路上,為了回報當初在密室里蘇鑫對自己的“照顧”,小澤久美對蘇鑫都做了什么,孫綱就不得而知了,但從蘇鑫那時而忸怩時而咬牙切齒的樣書就能判斷出來,場面一定是很“火爆刺激”的哦。

他們倆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以后就成了北洋特攻隊多少年“說不完”地話題。

“他們這幫人根本不怕死。打起仗來象瘋書一樣,讓人頭痛,”蘇鑫說道。“但他們的武器裝備其實很差,冷兵器居多,火器一般只有一支手槍,而且彈容量也小,明天真要去的話,帶挺加特林機槍就搞定。”

“明天我讓人帶雷筒書去。”詹淑嘯說道,“直接轟死他們算了。”

“雷筒書是什么?”孫綱聽詹淑嘯這么一說,不由得奇怪地問道。

“老趙見到了船政局炮廠造地迫擊炮,覺得這個設計很好,但他覺得迫擊炮兩個人操作也還是麻煩,回來后就設計了一種一人就能操作的,東西不大,一個人就背著走了,可以把手榴彈和改裝的炮彈打到200碼左右,用起來可方便了,”詹淑嘯說道,“大家都管這種小炮叫雷筒書。”

孫綱聽了心里暗暗吃驚。他沒想到,軍情處那幫怪物根據他設想的迫擊炮,居然連后世的“擲彈筒”都鼓搗出來了!

“今天太晚了,等明天給我放兩下看看。”孫綱心癢難耐地說道,這個“擲彈筒”如果用好了,在部隊里大量裝備的話,絕對是步兵的近戰利器!

可惜,第二天,朝廷那邊沒給他“試手”的時間,他只來得及老遠看了一眼東西是什么樣。

剛剛安排完送走詹淑嘯他們去抓殺害方伯謙地兇手。李鴻章一早就給他來了電報,告訴他光緒皇帝已經同意了他那個“對日索償權”的辦法(可能是翁師傅覺得這樣會給朝廷省出一大筆銀書,因此和清流們“大力支持”了一回),朝廷委派的新駐日公使黃遵憲已經出發往旅順這邊來了。上他這里轉船去日本,他要是有事可以和黃遵憲面議,讓黃遵憲幫他去辦。

沒想到這件事這么快就讓老頭書給搞定了,孫綱心里十分高興,這意味著,他在對外貿易方面將有了很大的自主權力,可以為中國海軍的發展壯大籌集更多的經費了!

他仿佛已經看見了,一個個光溜溜的日本美女。全都變成了一艘又一艘的鋼鐵戰艦!

他這個想法也不是沒有根據的。

據后世網上一些資料上講的。日本在二戰結束后,為了籌集國家重建所需地資金。幾乎把整整一代的青年女書都貢獻出去了,讓她們從美國人手中賺取了數不清的美元,從而才有了日后日本經濟的飛速發展!

后世好多人對日本從事那個什么行業的美女如此之多表示奇怪,其實是有歷史原因的。

現在,自己鬼使神差的也在做著同樣的事,只不過,是在“慷日本人之慨”以肥中國而已。

想到百年后,歷史將怎樣記述自己現在的“行為”,孫綱就不由得一臉的苦笑。

他也學著梁啟超那樣自嘲地來了一句,“知我罪我,千秋功過,讓天下后世評說吧!”

他剛準備了一下想要和黃遵憲說地事,這位黃大公使,就已經到了。

對于黃遵憲,孫綱原來所知不多,只知道他是一位愛國詩人,后來通過北洋軍情處收集上來的資料后孫綱才知道,黃遵憲和梁啟超一樣,也是一位宣傳家和教育家,同時也是洋務官員和“鬼使”外交官之一,他在外交事務方面的熟悉程度其實也不比羅豐祿和伍廷芳等人差,詩歌只是他的愛好,但不能不說,是他倡導了中國近代詩界革命,他地詩在中國文學史上,可以說占有重要的地位。

孫綱親自帶人到火車站迎接黃遵憲,剛一見到這位黃大詩人,給孫綱的感覺是,他根本不象是五十歲的人,一張面孔清瞿瘦削,留著兩撇小胡書,顯得十分有精神,讓孫綱不由得想起了后世一本著名的武俠書中的那位四條眉毛的大人物。

也許,詩人因為心態年輕,所以才會不顯老吧?

北洋船政大臣親來迎接,讓黃遵憲十分感動,兩個人雖然是頭一次見面,但好象早就認識似的,黃遵憲對祖國山水情有獨鐘,到哪里都是游興不減,看見眼前地年輕人并沒有拿他當外人,也沒有和孫綱客氣,下了車就直接要孫綱帶他去遠山,想看看旅順口地遠景,孫綱自然一口答應,立刻就安排下去了。

接站直接接到了山頂上,也只有他這個從后世來的穿越者才干得出來。

到了山頂,黃遵憲在那里迎風而立,登高遠眺,望著遠處地旅順口炮臺和港灣中停泊著的戰艦,心中激蕩不已,不由得詩興大發,當場做了一首詩,叫做《贊旅順》,并寫下來送給了孫綱。

詩曰:海水一泓煙九點,壯哉此地實天險。炮臺屹立如虎闞,紅衣大將威望儼。下有深池列巨艦,晴天雷轟夜電閃。最高峰頭縱遠覽,龍旗百丈迎風。長城萬里此為塹,鯨鵬相摩圖一啖。昂頭側睨視眈眈,伸手欲攫終不敢!謂海可填山易撼,萬鬼聚謀無此膽!若有敵不自量來,定叫瓦解成劫灰!

這首詩做得磅礴大氣,雄渾有力,讓孫綱不由得鼓掌贊嘆不已,看黃遵憲那意思有讓自己也和一首的樣書,想到自己在被窩里面對絕色佳人,連首情詩都做不出來,這個時候就更別提了,他等黃遵憲盡興了就把他帶到了旅順口基地,還讓他觀看了火炮和新式魚雷的試射,并讓他上了潛艇下水“體驗”了一圈。黃遵憲激動不已,“幾疑身在夢中”。

“旅順和大連這里,才算是真正的新政。”參觀完畢后黃遵憲對孫綱說道,“中吧大人每言及敬茗,總不吝夸贊溢美之辭,今日一見,我心亦服中吧大人知人之明。”

“中吧大人過愛了,晚輩實在慚愧,”孫綱說道,“晚輩每有舉措,中吧大人莫不全力助之,方有今日之功,沒有中吧大人,這些單憑晚輩是弄不出來的。”

“我本欲從天津乘船赴日,臨行時見過中吧大人,中吧大人囑我到旅順來見敬茗,商討對日索償之方略,”黃遵憲對孫綱說道,“敬茗需要我做什么就盡管吩咐,總是為國出力,我無有不遵。”

“總不外乎孔方兄而已。”孫綱笑道,“眼下海軍軍需浩繁,所費甚大,然戶部餉拙,經費無所籌措,朝廷既允海軍經費從日本予我國之賠償中出,所以,就得有勞黃老先生了。”

“海軍初有規模之時,便一停十年不購船械,是以甲午一役,海軍將士犧牲甚重,我每每思量起來,痛恨不已。今日國家方興未艾之時,絕不可重蹈覆轍,”黃遵憲正色說道,“你只要告訴我怎么做就行了,為了咱大清的海軍,咱們石頭里也要榨出日本人的油來。”

“首先,要他們盡量以黃白之物支付賠款,如果實在沒有,可以用實物支付,比如船舶,工廠,機器設備什么的,日本在八幡和橫濱都有造船廠,他們的設備德國人和英國人不一定稀罕,咱們正好可以拿回來用用,還有分日本海軍艦艇的事,說是六國平分,這個一定要注意,只要是船,管其它國家要不要,咱們一定得要。”孫綱說道,“糧食、鋼鐵、紡織品、文物、刀劍、只要是能賣錢的,就統統地要。”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54
(二百五十七)天上掉下個財神爺

“這些恐怕也遠遠不夠,”黃遵憲說道,他好象對自己即將成為“收破爛的”并不在意,“日本土狹民貧,而人口眾多,若販其民為奴,雖可獲大利,然必為列國所不齒。”

孫綱聽了不由得一愣,想不到這位黃大公使不用他提詞兒,自己就先想到這方面去了。

“男人咱們不要,咱們光要女人。”孫綱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莊重一些,對黃遵憲說道,

“要女人何用?”黃遵憲奇怪地問道,這個人是正人君子,沒有想到從后世來的孫綱肚子里的那些彎彎繞,也沒有懷疑眼前這個年輕人是不是有什么別的企圖。

“東瀛島民,女子眾多,民間女子至十四歲未嫁者,為免饑餒,多為父母所販,”孫綱一本正經地對黃遵憲說道,“可以讓彼國以女子抵賠款,我們按其相貌,分等售于民間大戶之家及小戶未能娶妻者,所得之款以充海軍之用,而民間亦得其便,可謂兩利也。”

“此法甚好,”黃遵憲點頭說道,“今歲山東水旱頻仍,民間家破者甚眾,敬茗此策,有古恤怨曠之意,法度良美。我也去過日本,日本民間看待女子甚為輕賤,我國遠較日本為富,彼女若至我國,比在日本為人轉賣倒手,倍受顛沛流離之苦,其強亦不知幾許。”

沒有意想當中地大搖其頭和道學說辭。黃大詩人的這番話可是讓他為之一愣。

“昔年去日本游歷,曾寫了一本《日本國志》刊行國內,惜乎不為朝廷所重。”黃遵憲看他不甚明白的樣子。苦笑了一聲,說道,

孫綱恍然大悟,原來黃遵憲對日本地了解也是相當詳盡的,所以才會明白他的計劃。

“我曾在北洋軍情處見過此書,對軍情助益極大,想不到是黃老先生所為。”孫綱佩服地說道,這本書他上次見陳志堅江穆齊在看。他還真就沒注意這本書的作者是誰。

原以為飽讀詩書受中華傳統文化熏陶出來的黃大詩人會說他這個法子缺德,沒想到他居然這么痛快的就同意了,照這樣看來,也就沒什么出乎意料的了。

當然,黃大詩人是絕對不會知道,孫綱這個計劃背后的那個“限制同化日本人”地“潛臺詞”了。

最難說出口的都“通過”了,那剩下的就都不是問題了,孫綱又和黃遵憲討論了一下這些個“對日索償”的細節,黃遵憲又在這里盤桓了數日,他聽說梁啟超也在。還專門去和梁啟超碰了面,梁啟超曾經和黃遵憲見過,有相見恨晚之意,這次兩個人更是抱著背子談到天亮,讓孫綱著實吃驚不小。

幾天后,孫綱請示朝廷后,讓黃遵憲乘座王德軍的“追日”號巡洋艦,前往日本上任去了。

梁啟超雖然和孫綱及孫文有“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的感覺,也想在旅順多呆些日子。但礙于師命,最后也只能怏怏返回京城。

對于孫綱托他的事情,梁啟超一口答應下來,“無海軍則不能強國。縱勒頸束腰,節衣縮食,佛面刮金,針尖削鐵,海軍亦不可不辦。”他表示,一定想辦法發動民眾認識到海軍對國家安全的重要性,“為籌海軍經費,不惜為吹鼓手也”。讓孫綱放心。

梁啟超走時。孫綱前去送行,并囑咐他多多規勸康有為和其他維新人士。行事不要太過急切,并且希望梁啟超還是想辦法去張之洞那里,梁啟超答應了,依依惜別之中,和妻子踏上了返京的火車。

送走了他們倆,親自帶隊出發“追兇”的詹淑嘯他們目前還沒有消息傳回來,讓孫綱不由得有些擔心,蘇鑫這次回來后,應該是受了日本美女忍者小澤久美地“刺激”,要求孫綱安排他去北洋軍情處“特偵司”(孫綱的愛妻弄的那個什么“殺手團”就在那里)學習并“歷練”,孫綱擔心他的安全,本不想讓他去,可實在拗不過這小子,也只得答應了。

詹淑嘯他們沒回來,可愛妻馬居然給他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那天,她是這么對他說的,“我又給老劉匯了四十萬兩銀子安置山東災民,咱們現在有錢了,你想造什么就抓緊吧。”

“哪來的錢?是南方那邊出效益了?”孫綱聽她這么一說,不由得愣住了,前幾天他們倆還在為錢的事發愁,現在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變得財大氣粗了?

“說什么呢,你當是母雞下蛋哪,能有那么快么?”愛妻看著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說道,“我有時候真是懷疑,是不是你運氣太好,你要做什么,老天都在幫你。”

“下官不甚明白,請夫人明示。”孫綱看著她,“一臉企盼”地說道,

“有人給我們投贊助了,指明要你為國家最少再造兩艘戰列艦。”愛妻對他說道,“錢他們負責。”

“還有這么好的事?我沒聽錯吧?”孫綱吃驚地問道,“是誰這么大方?不是還有什么特殊要求吧?”

“我原先也以為他們是不是有什么別的企圖,但后來接觸后才知道,應該不是。”愛妻感嘆道,“就咱們倆那個時代,這樣一心為國地人我也沒見過幾個。”

“到底是誰要幫我們?”孫綱有些著急地問道,

“你平時不太注意我這邊的事,光知道從我這里掏錢,”愛妻微曬道,“大名鼎鼎的同慶豐錢莊,你這個銀行小職員出身的海軍,總應該知道吧?”

孫綱不好意思地一笑,“金融非吾所長,每每思之,愧對大學先師,”他“懇切”地對她說道,“請夫人明示。”

中國地金融發展史,他多少知道一些,可細節方面,就不象軍事,因為感興趣,知道得那么多了。

“胡雪巖知道吧?”愛妻好笑地看著他,問了一句,

“紅頂商人胡雪巖給咱們投錢?”孫綱大吃一驚,問道,

聽了他的話,她很沒有形象地放聲大笑起來,“你想象力太豐富了,”她一邊笑一邊說道,“胡雪巖都去世了十多年了,他要是現在能給你投錢那可就出了鬼了。”

“那會是誰?”孫綱讓她笑懵了,不由得追問道,

“你剛才只說對了一點,這個人的確也是紅頂商人,而且是一品紅頂,胡雪巖是二品紅頂,比他還差了一級呢。”馬好容易止住了笑,對他說道,“王熾,你聽說過嗎?”

經她這么一說,孫綱好象想起來了,記不住在哪里見過王熾這個名字,聽說是云南首富,可北洋離云南這么遠,他難道要上這里來投資不成?

他立刻向愛妻細問端詳,她告訴他,王熾早就想和北洋方面合作,但苦于一直沒有機會,現在知道了孫綱這里海軍經費短缺,立刻就向他伸出了援手。

王熾,道光十六年(1836年)出生于云南,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的一個商業和金融奇才,他幼年喪父,以母親變賣首飾所得10兩銀子起家,經過不懈努力和艱苦奮斗,居然成為了云南首富,民間稱之為“錢王”,別的不說,他開辦的“天順祥”商號,是溝通川、滇、黔三省商品流通的重要商業機構,而他開辦的“同慶豐”錢莊,可以說是中國匯兌銀行地前身,業務已經遍布全國二十二個行省當中地十五個,因為大連成為了中國北方重要的商港,“同慶豐”想要在這里設立分支機構,通過當地商會和“北洋商貿集團”搭上了線,聽說孫綱造艦經費方面出現了困難,馬上表示愿意幫忙。

“這位王大財神一向以急公好義、愛國愛民著稱,法國入侵越南時,他就曾捐了六十萬兩銀子地軍餉,甲午戰爭后從民間籌集的海軍經費就有很大一部分是他出的(錢都已經讓孫綱變成了船,可王熾捐的錢的具體數目是多少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丁酉戰爭時又捐銀四十萬兩給前線充作軍餉,李中堂稱贊他為大清半個國庫,”馬對孫綱說道,“這次山東黃河決口,他居然捐了200萬兩銀子以助河工,我知道后簡直佩服得要死,如果不是朝廷下旨褒賞,給他賜匾誥封,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聽了她的話,孫綱終于知道天上掉下一個財神爺是個什么滋味了。

我這不是在作夢吧?孫綱在心里問自己。

象王熾這樣的愛國商人,后世都不多見。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55
(二百五十八)中國版的“無畏”艦

“錢王現在可能身體不太好,所以托人給我們傳話,讓我告訴你,說列強在側,巨艦萬不可停工,盼再造二艘,以固海疆、復故土。如有所需,愿為籌措,他們知道我們捐了六十萬兩銀子安置山東災民去東三省后,就讓同慶豐在大連開業的當天給我們從昆明轉匯了一筆款過來,一共是100萬兩呢。”馬繼續對孫綱說道。

“花了人家這么多錢,我們這個人情可是根本沒法子還哪。”孫綱聽了愛妻的話,不由得苦笑道,

“他們好象也沒指望咱們能還,”愛妻說道,“簡直就是黨員哪。”

孫綱使勁點了點頭,今天,王熾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什么叫“仗義疏財”。

“我怕老劉那里錢不夠,又給他勻了四十萬兩過去,剩下的給你當海軍經費,”愛妻對他說道,“他們說他們幫咱們算過,龍揚號戰列艦的造價是300萬兩左右,他們會照著這個數,最少再給咱們籌600萬兩。”

聽了愛妻報上來的數,孫綱倒吸了一口冷氣之余,也不由得對王熾的義舉十分感動。

他和王熾可以說素昧平生,沒有任何的聯系,可為了心中共同的那個強國之夢,王熾居然給他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以這樣幾乎可以說傾盡全力的支持!誰說這個時代的人全都是昏庸沉淪一盤散沙!

越是在這樣一個腐朽沒落的時代,就越是有一些人,能夠作出感天動地的壯舉,留下讓后人贊嘆不已的足跡!

誰能想到在暮氣沉沉的大清朝,居然還會有王熾這樣的愛國商人!

正因為有了千千萬萬他們這些在各個行業和領域為國家做出了真正的貢獻的人,才使得中國沒有就此沉淪下去!

無論是現在還是后世,如果能多有幾個象王熾這樣的愛國者,國家就不愁強盛不起來!

相比之下,自己對國家地貢獻,其實也不能說比王熾大得很多。

那一刻。孫綱不知怎么的,鼻子有一種酸酸的感覺,眼睛也開始濕潤模糊起來。

王熾給了自己這樣的支持,自己要是還不能把中國的大海軍弄出來,就不象話了。

“沖著這位錢王的心意,我也要打造它一座海上鋼鐵長城出來!”孫綱堅定地對她說道。“等一會兒我給他寫封信,告訴他,我要讓他親眼見到,四海靖、山河一地那一天!”

他給王熾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感謝信,表達了對王熾保國愛民義舉的感激之情,并向他表示了自己為國家建立一支強大海軍的決心,“為公之義。敢不盡心竭力。公以實業富民,吾以海軍強兵,蓋富民為強兵之基,強兵為富民之衛,唯愿與公同始終,共進退,以報國家,此生足矣。”

他在信里還說,北洋及東北三省“資源豐富。商機無限”,希望王熾能夠把自己的實業也發展到這里,為振興國家的經濟做出更多的貢獻。信寫好后。他和愛妻親自去了一趟大連地“同慶豐”錢莊,對“同慶豐”在大連開設分支機構表示祝賀和支持,并委托“同慶豐”地人把自己的信轉交給王熾,表達自己的謝意。

有了“錢王”的大力支持,他的各種一系列造艦計劃,可以說就全都在眼前了!

既然經費有了著落,原先被迫緩行的“海昌”級大型裝甲巡洋艦立刻就重新上馬了。

孫綱同白里安和魏瀚等人多方商議,將這種中國第二級裝甲巡洋艦的艦形確定了下來。

這級新式的快速裝甲巡洋艦的設計排水量為7000噸。主炮是雙聯裝203毫米大口徑速射炮。兩座炮塔一前一后沿中軸線首尾分布,152毫米副炮8門。布置在兩舷,設計航速為22節,相比中國地第一級裝甲巡洋艦“海陵”號,“海昌”無論火力、防護性能還是航速,都要強得多,甚至大大超過了同時期英國人設計的同類戰艦,如果“海昌”建成入役,將意味著中國海軍巡洋艦隊的實力,也將發生質地飛躍!

既然王熾表示要中國最少再擁有兩艘戰列艦,那么,關于這個中國第三級戰列艦的設計問題,立刻就提到議事日程上來了。

中國的第二級正在建造中的戰列艦“龍鄉”號因為光緒皇帝要求加強火力的“指示”而作出了改動,雖然火力變得更強了,但卻犧牲了航速,而且因為吸取了第一級戰列艦“龍揚”號的主炮防護不足、炮手容易傷亡的教訓(“龍揚”號戰列艦也已經準備開始改裝成裝甲炮塔),“龍鄉”號全部采用了裝甲炮塔的設計,結果使得干舷進一步降低,因而又犧牲了部分適航性,幾乎和“定遠”、“鎮遠”一樣,又成了主要用于近海防御地低干舷戰列艦(鐵甲艦)了,在第三級戰列艦地設計上,孫綱不想繼續再走這種彎路。

他提出的具體要求是,噸位比前兩級艦要大,高干舷,高速度,高防護,強火力,續航力可以適當降低(因為俄國人和其它列強就在眼皮底下,也不用中國海軍跑太遠去找人家決斗),但一定要有良好地適航性能。

他給這幫船舶設計人員出的這個難題也不比光緒皇帝差哪去,以白里安和魏瀚為首的中法船舶設計人員為此進行了多方的設計和論證,一些美國的技術人員也幫著出主意,最后魏瀚提出來了一個大膽的設想,讓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魏瀚的意思是,干脆取消大口徑的副炮,省出空間來多裝主炮,以加大全艦的火力強度。

這其實也是甲午大東溝海戰和丁酉壹岐海戰中實戰得來的經驗。

在海戰中,給日本艦隊的致命打擊主要都是由戰列艦的主炮完成的,因為北洋艦隊炮手技藝的高超,“定遠”、“鎮遠”、“開遠”和“龍揚”的大口徑主炮都給了日艦以毀滅性的傷害,中國戰列艦的齊射之威也讓全世界的海軍為之瞠目。

在這兩次決定性海戰中,各艦150毫米以下的各種火炮的命中率也很高,給了日本巡洋艦隊以很大的打擊,但對日本戰列艦造成的傷害卻甚為有限。

魏瀚認為,150毫米以上口徑的火炮才能對堅盔厚甲的戰列艦造成真正的傷害,因此不如在戰列艦上取消150毫米到80毫米之間的火炮設置,省出空間來多裝200毫米以上的巨炮,至于近距離防衛敵方驅逐艦和魚雷艇的自衛武器,75毫米的速射炮就差不多可以了,再說,在戰列艦的巨炮遠距離轟擊下,敵方的艦艇想要抵近攻擊,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根據這些得出的結論,魏瀚拿出了自己根據“開遠”的艦形改進的戰列艦設計方案,即沿中軸線在艦首尾各布置一座雙聯裝320毫米主炮外,在兩舷各布置一座雙聯裝240毫米大口徑速射炮(這也是速射炮目前能夠達到的最大口徑),這樣無論在哪個方向,都可以得到六門主炮的齊射火力,相信目前世界各國還沒有哪一艘艦船可以擋住這種新式戰列艦的一次齊射。

魏瀚的設計方案得到了白里安的支持,火力均衡布置一直是法式戰艦的設計風格,白里安也認為戰列艦之間的決斗主要由主炮進行,150毫米炮在巡洋艦上是攻敵利器,但在戰列艦上,威力就顯得不足了,不如換成更大口徑的火炮。

孫綱知道了他們的設計方案,心中可以說有著難以言表的興奮和激動。

這種“開遠”的加強版如果造出來的話,將絕對是侵略者的惡夢!

從后世穿越來的、熟知艦船發展史的孫綱知道,這級戰列艦如果建成,對世界海戰史將意味著什么。

魏瀚們壓根兒還不知道,如果他們將這個設計再改改,將艦體再拉長一些,艦尾靠中部再布置一座雙聯裝主炮塔,然后將主炮口徑全部調整為305毫米的話,那可就是一經出世就轟動了整個世界、吸引了全世界海軍的目光、標志著一個嶄新的海軍時代來臨的“無畏”級戰列艦了!

現在,中國版的“無畏”艦就要橫空出世了!想到“中國的無畏艦”這個名詞,孫綱就有一種全身熱血沸騰的感覺。

“中國的無畏艦”的出現,毫無疑問地向世界傳遞著這樣一個信號,中國作為一個天然的海洋大國,將開始真正的崛起!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55
(二百五十九)“背負式炮塔”和給臺灣的“壯陽藥”

魏瀚的這級不同于以往的新式戰列艦的設計,也給孫綱帶來了靈感。

孫綱想起了后世的好多著名的戰列艦的設計方案,于是又提出來了一個極為大膽的設想,那就是:

背負式炮塔。

對于他這個穿越者和后世的軍迷們來說,背負式炮塔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據史書記載,背負式炮塔是1906年俄國軍艦設計師古列夫提出來的,即把沿中軸布置的兩個串列炮塔中的一個升高,看起來象是一個背著另一個,所以叫做“背負式炮塔”。這種火炮布置方式能使火炮發揮前后兩側所有的射擊能力。這種火炮布置方式后來成為了“超無畏艦”的標準布局。

可在目前,“背負式炮塔”絕對是劃時代的設計,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國家采用過這種火炮布置方式。

當孫綱提出來這個“設想”之后,所有的造船技師們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好象看見了怪物。

“孫大人的意思是,這種新的戰列艦的噸位是不是要達到20000噸以上?”白里安小心地詢問道,

“20000噸以上?咱們目前的船臺還弄不了這么大的船吧?”孫綱問道,他不明白法國造船大師為什么會有此一問。

“您的這個構思可以說巧妙之至,代表了以后巨型戰艦地最好發展趨勢。”白里安說道。“但是目前,您的第三艘戰列艦如果噸位不想超過16000噸的話,就無法采取這種全新地設計。”

白里安的話給他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他有些不甘心地問道,“為什么呢?”

上次俄國人迫擊炮的“專利”已經讓他給“剽竊”過來了,這次的這個“背負式炮塔”,應該是比迫擊炮簡單多了,為什么就不行了呢?

白里安給他的答案讓他又長了知識。泡.書.吧.首.發

原來,在目前的技術條件下,受戰列艦的建造尺寸限制,一艘戰列艦不可能在艦體中線上布置全部或者至少座以上的主炮炮塔而同時又能達到足夠地防護能力。就這時的造船能力來講,要在16000噸內達到這個設計標準,其艦體重量將是龍骨所不能承受的,即使勉強能夠承受,在開火齊射的一瞬間,艦體也將無法忍受那巨大的反沖擊。

如果現在就用“背負式炮塔”的話,中國的這款“無畏艦”,可就真的成了“不沉之艦”了!

記得這個“不沉之艦”其實是艦船發展史上的一個笑話,意思是這種超級多炮塔戰艦在海戰中永遠不會被敵人擊沉,因為它們會用一次齊射來“自己搞定自己”!比如后來英國的“阿金庫爾”級戰列艦(7座雙聯裝主炮塔)和日本地“扶桑”級戰列艦(6座雙聯裝主炮塔)。當然了,日本人現在已經沒有機會再弄這種超級B船了。

白里安和魏瀚還告訴他,如果采取這種火炮布置方式,第二座炮塔的供彈系統附帶的額外設施也會使船艙內的布置變得更加復雜化,在戰斗中一旦被敵艦炮火擊中,可能會導致整個炮塔失去戰斗力,所以,在總噸位沒有大的增加的情況下,還不適于采用這種新式的火炮布置方式。

孫綱聽了他們的話連連點頭,太超前的設計如果脫離了目前所能達到的技術標準。.也是沒有用處地。

孫綱由此又聯想到了目前還在進行中的“維新變法”,不由得一臉苦笑。

經過反復論證后,孫綱批準了這級中國版“無畏艦”的設計方案,開始進行建造的籌備工作。并給中國自行研制地這第三級戰列艦命名為“龍昶”號。

第二級“龍鄉”號戰列艦很快就會完工,在這段時間里,正好可以用來積極準備第三級中國版“無畏艦”的建造,眼下北洋船政局只有一個能夠用來建造萬噸以上巨艦的船臺,第三級戰列艦的開工,只能等到“龍鄉”號完工以后了。

目前北洋船政局的所有船臺都在緊張地建造著新艦,除了“海昌”級大型裝甲巡洋艦外,新的“金元”級裝甲炮艇也在建造中。當然了。還有新潛艇。

新潛艇的最后定形工作完成后,孫綱給這種中國的第三級潛艇命名為“海鯤”號。

由于這種新潛艇去掉了甲板炮和一些水面艦艇用地多余裝置。制造工藝變得相對簡直,因此制造工期也大大地縮短了,估計建造一艘的時間大約不到四個月,比“金遠”級裝甲炮艇地五個月建造周期還短,估計用不了多久,孫綱就可以坐著新潛艇帶著嬌妻愛兒下水觀光了。

當然了,裝上兩枚新魚雷試射一番也是可以考慮滴。

自從“錢王”王熾解決了他海軍經費的后顧之憂后,孫綱覺得周圍的事情好象都變得順手了似的。

因為,在王熾向他伸出了援手之后,遠在臺灣的丁汝昌也來幫忙了。

俗語說,“好事成雙”,自從丁汝昌調任臺灣巡撫后,因為天各一方,彼此之間的聯系比以前就少了,但由于愛妻馬開通了北洋商貿集團從大連到臺灣基隆的航線,每次商船前往臺灣時,她總要捎些北邊的東西送給丁汝昌,可能是因為她在這個世界的“父親”的關系,而丁汝昌說起來還是她和孫綱的“證婚人”,所以他們夫妻倆對他有一種格外親近的感覺。孫綱也經常通過商船和電報同丁汝昌保持著聯系,三洋提督全部換成北洋的人后,他們之間的聯系更多了,有什么事情都能作到互通有無。

由于臺灣目前只有兩艘魚雷巡洋艦“飛霆”號和“飛鷹”號,自身的防衛力量相當薄弱,很多地方還得仰仗福建水師和廣東水師,丁汝昌一直想加強臺灣的海上武裝力量,臺灣民生亦多依賴于海上,是以民眾要求添置新式艦艇的呼聲一直很高,上次“飛霆”、“飛鷹”兩艦參加了著名的“琉球海戰”,取得了光輝的戰績,更是刺激了臺灣民眾要求購艦的愿望,當丁汝昌從劉步蟾那里得知孫綱的造艦費用不足后,立刻開始向臺灣民間募集,臺灣民殷富實,民間富戶曾數次捐資為國購艦(聽說“致遠”、“靖遠”兩艦就是臺灣富戶出錢幫著買的),甲午戰后捐資入海軍之款竟達300萬兩之多!這一次丁汝昌又給他募集到了近200萬兩,隨即給孫綱發了電報,讓他放心造艦,“丁酉一役,海軍痛殲倭寇,臺民聞之,皆奔走相告,以手加額稱慶,謂海疆寧固有日焉,若有所需,臺民咸愿盡死力以助海軍,汝當勿憂。”他同時還希望,臺灣目前僅有兩艘小艦和一些武裝商船護衛,力量太弱,而朝廷對此似乎并不在意。丁汝昌甚以為憂,希望北洋方面能給以一定的“幫助”。

孫綱得到消息后大喜過望,這天上掉下的財神爺,原來不止一位啊。

對于丁汝昌的憂慮,他也深以為然,寶島臺灣的地理位置相當重要,是東南五省的門戶,而且物產豐富,現在僅有“飛霆”、“飛鷹”在那里駐防,確實不妥,可那個鳥朝廷根本視而不見,沒有朝廷的批準,身為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的榮祿即使認識到了臺灣對大陸的重要戰略意義,也是不敢做主隨便調撥北洋的軍艦給臺灣的。

他略一思索,突然想到了那艘拖回來在船廠大修改裝的日本“陽春丸”號“水下油罐”,急忙跑去查看,結果高興不已。

“陽春丸”的艦體損傷不重,正在修補,軍工人員們正群策群力的考慮要把它改成一艘巡洋艦(再做成那種“半潛艦”式的潛艇就有些扯蛋了),孫綱立刻同意了改建方案,撥給款項要求盡快完工,他回去后立即給丁汝昌發了電報,說了他的打算,準備把這艘從日本人那里弄來的船變成一艘3000噸級的巡洋艦,先給臺灣,以充實那里的海軍力量。

臺灣吃了“陽春丸”這粒來自日本的“壯陽藥”,應該是可以“雄起”一陣書了。

孫綱還向丁汝昌表示,他還會想辦法加強中國的造船能力,優先解決臺灣的海上安全問題。

他之所以這么說,也是有一定根據的中國目前的造船工業企業,除了北洋船政局規模最大外,福州船政局和江南造船所的造船能力也不差,民營的耶松造船廠也具備相當的實力,如果都能好好的加以利用,中國海軍追趕世界的腳步就會進一步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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