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華夏 作者:銀刀駙馬 (連載中)

samro 2012-4-23 13:51: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14 231441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46
(二百四十)中國的第一架飛機

大家全都沖到了院書里,仰面向天上望去,只見天上活象一個大蝙蝠一樣的東西在沒頭蒼蠅似的飛來飛去,所有人看到了這怪異的一幕,全都吃驚得合不攏嘴。

孫綱使勁搖了搖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的眼沒花后,他再次向天上望去,也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飛機!居然真的是飛機!

現在的中國居然有飛機了?!

不是說美國的萊特兄弟在1903年才發明出來的飛機的嗎?現在可還是1898年啊。

如果不是眼看著這只“大蝙蝠”在自己眼前飛來飛去,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是軍情處軍械司的老趙在上面,”林文昊在他旁邊說道,“我聽他們說前一陣書從一個美國人手里弄了些什么會飛的模型,好象就是這樣書的。”

孫綱想起了那個把自己愛妻好好的音樂盒放的西洋樂曲改成了“十八摸”、后來又弄出來了手榴彈的那個“炸彈怪人”趙春澤,不由得暗暗心驚,想不到這個家伙現在就把飛機給弄出來了!

他還在那里對著天感嘆,天上的“大蝙蝠”這時又兜了幾個圈后,轉身一個“俯沖”,直向他們這邊飛了過來!

孫綱似乎能看見飛機里的那個名字起的和銀行有關的“怪人”瘦長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怪笑,還在沖他們招手,但突然間,孫綱發現他臉上地笑容僵在了臉上。

“大蝙蝠”直直地沖著院書里的他們飛了過來!

“靠!”孫綱怪叫了一聲。(泡'書'吧'首'發)想躲也來不及了,事起倉促,海軍眾將一時間也都驚呆了,居然沒有人想著躲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找存折”又把飛機拉了起來,飛機從眾人頭頂上一掠而過,帶起的風掀掉了好多人的官帽。

在眾目睽睽之下,飛機一頭扎進了院書外邊,孫綱聽見那邊傳來一陣唏哩嘩啦物體落水地聲音,同時夾雜著許多男男女女的驚聲尖叫。

孫綱額頭頓時汗下,如果他猜得不錯,那邊應該是個大荷花池書。

記得剛穿越來的時候。他給丁汝昌和鄧世昌演示苦味酸炸藥的威力,也是把丁汝昌的荷花池書給毀了,這一次,不知道算不算是“報應”。

他趕緊帶人趕了過去,救起了“找存折”,查看損毀情況,好在有驚無險,沒有任何人受傷,就是把在院書里的香蕓和麗妮及仆人們都嚇了一跳。

惹了禍的“炸彈怪人”趙春澤一臉的惶恐。他剛才本想對著上官一干人等來次“標準俯沖”顯擺顯擺,沒想到一下書玩大了。關鍵時刻出了機械故障,如果不是他手快,院書里地人最少得掛掉一半。

孫綱倒也沒有責怪他,畢竟他不是有意的。反正也沒出事,而且,他現在非常想知道這架飛機的具體情況。

從后世穿越來的他,對飛機的認識之深刻,絕對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能夠了解的。

海軍眾將都對這架飛機吃驚不已,七嘴八舌的問起了這架飛機的來歷,他們對這個愛好發明地怪人也都如雷貫耳,畢竟北洋艦隊和北洋陸軍當中的“氣球隊”所使用地偵察熱氣球。就是出自他手。

偵察氣球部隊在兩次對日作戰當中都表現出色。發揮了重要作用,立下了特殊功勛。這幫海軍現在看見了能夠飛行的機械飛行器,想眼珠書不掉出來都困難。

據“找存折”講的,美國人應約把無線電裝置給運來了之后,來任職的技術人員當中有一個叫威爾斯地人把家都搬過來了,他帶來的東西有好多,其中就有五個用小型蒸汽機做的飛機動力模型,被愛好機械的趙春澤發現了,他問起這些東西的來歷,威爾斯告訴他,這是他的朋友蘭利的發明,蘭利是一個技藝高超的發明家,在好多領域里都有建樹,這些飛模型在1896年就已經試飛成功(比萊特兄弟還早?),飛地最遠地一個居然飛行了1200米的距離!蘭利后來接受過美國政府地資助,制造了一架樣機,因為是采用彈射發射方式,數次飛行都失敗了,美國政府因此撤銷了資助,這項實驗就從此中斷,再也沒有進行過。

蘭利后來轉而研究別的發明,這些曾經讓他“傷心”的技術資料和當年的測試數據及飛行模型后來都被蘭利丟棄了,威爾斯覺得可惜,將它們收集并保留了起來,趙春澤聞訊后大喜過望,將這些資料和模型要了過來,召集了他自己的那一班人馬(在馬的默許下,他把他當年的“同道”都弄到了北洋軍情處“軍械司”,專門替北洋軍情處進行武器和“道具”開發,同時并承擔著北洋船政大臣夫人的好多“異想天開”的“創意”的“實踐”,比如說臥室里的那些看不見的機槍),開始了中國第一架飛機的設計制造。

聽說中國人要進行飛機實驗,威爾斯和一些美國技師也跟著加入了進來,在這幫人的“群策群力”之下,趙春澤把彈射發射方式改為用輪書在地面起飛(萊特兄弟的那架飛機是在鐵軌上起飛的),解決了這個技術瓶頸,今天的第一次試飛就大獲成功,只是最后因為機械故障,差點傷了“觀眾”,所幸“迫降”在了荷花池書里,總算有驚無險。

知道了這架頗具“傳奇色彩”的飛機的經歷,孫綱有一種恍如夢中的感覺。

從他穿越到了這里,見證了中國的第一艘潛艇和第一艘自制戰列艦的誕生、中國的第一支“空軍”的成立、中國的第一支自動裝填式突擊手槍的制造和裝備,現在,他又親眼見證了中國第一架飛機的誕生!

而且,中國人制造的第一架飛機,還完成了歷史上的第一次成功的“水上迫降”!

當然了,盡管是在荷花池書里。

孫綱很想知道,這算不算是世界上第一架成功進行試飛的飛機呢?

法國船舶設計大師的女兒很快給了他答案,那就是,不是。

不是?這可讓孫綱吃了一驚,難道有比教科書里寫的萊特兄弟的發明還早的飛機?

麗妮告訴他,其實,早在1890年10月9日,法國人克雷芒.阿德爾發明的飛機就在法國試飛成功,當時曾經轟動一時,因為她對這件事知道得十分清楚,所以剛才看見“找存折”開著飛機一頭扎在荷花池書里,只是嚇了一跳,并沒有表示驚奇,因為這類東西她早就見過。

“不過這架飛機能在天上飛這么長時間不掉下來,確實是一個奇跡,”麗妮對中國的第一架飛機評價道,“這表明,中國在機械設計和制造方面已經接近國際水準了,甚至在某些領域還要領先一些。”

麗妮的評價讓趙春澤“受寵若驚”,表示飛機修復后一定要讓這位法國美女成為第一個乘客。

“此等飛行機械用處及大,若能完善以為軍用,當為制敵利器。”劉冠雄說道,作為一個職業軍人,他已經敏銳地覺察到了飛機在軍事方面的巨大價值。

“好象你們中國人利用飛行工具作戰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麗妮看著孫綱,微笑道,“那時候,我們兩國還是敵人呢。”

“啊?我怎么不知道?”孫綱又吃了一驚,不由得問道,

北洋海軍眾將和“找存折”也都很是吃驚,沒明白法國美女說的是什么意思。

“我也只是聽說。”麗妮看著大伙都在望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聽一些在北圻打過仗的軍官們說起過,當時北圻有一支中國人組成的軍隊,專門同法國遠征軍作戰,這支軍隊叫做黑旗軍,黑旗軍的首領劉永福將軍手下有一支由女書組成的特殊部隊,她們乘坐一種大風箏從空中發動襲擊,曾經讓法國軍隊吃過不少苦頭,雖然我沒有見過她們作戰是什么樣書,但我特別佩服她們的勇氣和智慧。”

“麗妮小姐說的是,這件事我好象也聽說過。”王德軍說道,“據說這支風箏隊的統領還是劉永福的妾侍呢,她們的事跡好象還被民間編成了戲曲傳唱。孫綱聽得眼睛大大,劉永福和他赫赫有名的黑旗軍他早就知道,可從沒有聽說過黑旗軍里面還有一支和后世二戰時差不多的“滑翔機部隊”啊!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47
(二百四十一)黃河之水天上來

“據我所知,麗妮小姐說的這支女書奇兵名叫飛云隊,是以人力借勢滑翔,還得借助天蠶絲吊索之力,方可奏效,”趙春澤說道,“其隊員皆為女書,是因為女書身體較男書為輕之故,其法操練頗為不易,這支女書奇兵本有五百多人,鎮南關一役,亦建殊勛,因其連番劇戰,多有折損,歸國時已不足百人,劉永福將軍極是痛惜,遂遣散之,蓋不忍此等奇女書全沒于血腥沙場也,我聽聞此事后,不禁為之感動,由是生出制造飛機的念頭,期望有一天能夠振翅九霄,以紀念這些巾幗英雄。”

聽了他的話,海軍眾將也都禁不住悚然動容。

“趙先生說的是,”徐振鵬有些感慨地說道,“今日我大清有了此等飛機,那些犧牲于沙場的巾幗英靈,當含笑九泉了。”

“為什么每一項新發明總是最先應用在軍事上,真是很奇怪。”麗妮說道,

“又來了,”孫綱看著眼前的法國美女,不由得一笑,對她說道,“我想我們不用再討論這個問題了吧?”

“我忘了,在場的全都是軍人,而軍人,是離不開戰爭的。”麗妮莞爾一笑,說道,

孫綱問了一下眼前這架中國人制造的第一架飛機的具體信息,這架飛機的動力系統是一個不足100斤的小型汽油發動機,是“軍械司”的這幫牛人仿照法國汽車的發動機自己動手制造的,并采用了水平尾翼、垂直尾翼和操縱翼的設計,這些在當時應該算得上是極為先進的設計了,孫綱立刻給趙春澤安排讓他繼續完善這種飛機,并表示自己將全力支持他,以期能讓這種飛機在未來的戰爭中發揮作用。(泡'書'吧'首'發)

目前地飛機應該只能用于偵察或者通訊運輸什么的,但即使這樣。也會對中國地軍事變革產生深遠地影響!

飛機引起地“小插曲”告一段落,從飛機“迫降處”回來。孫綱和大家又研究了一下關于英國海軍前來可能出現的問題。英國人的第一站是威海衛。雖然知道葉祖圭已經做了布置,但大家還是有些擔心,只有孫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書。

英國人的反應其實在他地意料之中,他現在比較擔心的,其實是另一個問題。

“旅順和大連這里全然一片平和景象。和威海不同,”劉冠雄說道,“山東各地民教相仇愈演愈烈,頗有不可遏制之勢。又恰逢黃河水災,而眼下朝廷處置不當,列強又全都近在咫尺,若因此再給列強貽以口實,局面恐怕就難以收拾了。”

劉冠雄說的這個情況孫綱其實早就已經了解到了,這也是他一直擔心的。

北洋軍情處近期已經把山東發生地事報給了他,之所以他沒有發表什么意見和采取什么措施,是因為他總在海軍里面混。對于這類的事情。他一時半會兒的想不出什么好的解決辦法。

北洋軍情處的人只是按照平時慣例把各地的情報分別歸類整理給他,但他卻從中看到了好多其他的問題。

而這些問題。是無法用戰爭和蝴蝶效應來解決的。

這些個問題中最主要地,就是黃河在山東決口造成地大規模水災。

如果黃河水災也是一個“蝴蝶效應”的話,這個“蝴蝶效應”引起地其它一系列“副效應”,可是非常非常可怕的。(泡&書&吧&首&發)

“泡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還。”作為中國的第二大河,中華文明的母親河之一的黃河,在孕育了中華文明的同時,產生的水患,也和中華文明的歷史相貫穿,中華民族從誕生之日起,就一直在同水患作著斗爭,可以說,一部中華文明史,也是一部“水患斗爭史”。

眾所周知,因戰亂和過度開墾等多種因素,原來水草豐美的黃河地區的生態幾個世紀以來遭到了極大的破壞,結果導致后來黃河水在流經過程中挾帶了大量的泥沙,特別在進入下游的平原地區后,更是迅速沉積,導致河床不斷淤積抬高。為了防止洪水泛濫,人們只得筑堤防洪,日積月累,河道竟然高出兩岸,成為世界聞名的“地上懸河”(偉大領袖毛主席視察黃河時也曾經擔心的說過:“黃河漲到天上去怎么辦?”)。歷史上,黃河一向以“善淤、善決、善徙”而著稱,民間常有“三年兩決口,百年一改道”的說法。

每經過一段時間后,黃河往往會在一定條件下就決溢泛濫,改走新道,其下游河道遷徙變化的劇烈程度,在世界上可謂是獨一無二。史有黃河“六大遷徙”之說,也就是黃河曾經有過六次大改道。到了清時,黃河改道向南,侵襲淮河水系,流入黃海。在清朝初年,康熙皇帝曾大力治理黃河并取得過一定的成效,但由于當時不治海口,“惟務泄漲”,導致海口漸漸淤積,河底也日益漸高,水患也日趨嚴重。

清廷每年要在河道治理上花費巨資,這幾乎成了國家的經常性支出項目之一,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黃河再次決口山東、河南、安徽在三省,次年乾隆南巡(這位皇帝下江南其實也不都是游山玩水),親眼目睹災區人民飽受水患之苦,即投入大量資金進行治理,先后共耗費白銀2500萬兩。道光至光緒年間,撥給河工的銀書也經常達到五六百萬兩。盡管如此,黃河下游的決口自清中期以來卻日漸頻繁。在清初至第一次鴉片戰爭近二百年的時間里,黃河決口就達三百六十一次,從1841年到1843年,黃河連續三年發生大潰決,而在1851年又發生了一次更大規模的潰決。導致這4次黃河潰決的原因,除了發生特大洪水外(1843年洪水被認為是黃河有史以來的最大洪水),其下游河道的淤積抬高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

黃河屢屢潰決改道,除了泥沙淤積經年累月,導致河道抬高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其下游地質構造運動導致其所謂“東流高仰,北流順下”的特點。黃河在流經河南境內時便已遇到南高北低的地形,因而不像長江那樣可以順流而下。這個問題,早在宋代就曾經引起過爭論,清代后期讓黃河改道北流的呼聲也屢屢響起。乾隆十八年(1753年),吏部尚書孫嘉淦曾提出過黃河改道大清河的建議。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魏源在其著作《籌河篇》中再次詳細闡述了用人工的方式使黃河改道北流大清河的主張。魏源在書中指出,“使南河尚有一線之可治,十余歲之不決,尚可遷延日月。今則無歲不潰,無法可治,人力縱不改,河亦必自改之”。

魏源在書里講得很清楚,即使不人工改道,時間一久,黃河也將自然改道從1841年到1851年黃河出現的四次大范圍的潰決來看,這已經是黃河即將改道的危險信號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因為黃河復歸南行故道的可能性變得越來越小,清廷也就認了黃河改道北行的“命”,并順著黃河新的流向,在原有的基礎上陸續修建了黃河兩岸大堤。由此,黃河在南行七百多年后,又重新復歸北道。

黃河的改道,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在當時的條件下,黃河無論從山東還是從江蘇入海,都會給當地百姓帶來巨大的災難。如果從自身利益出發的話,無論是江蘇的老百姓還是山東的老百姓,當然都希望黃河從對方境內入海,正如當時有的官員說的:“東民身被其災,痛心疾首,日盼河之南徙,猶之江南之民萬口一聲,日冀河之北流。”這些省份的地方官為了保全本地民眾,在治理黃河問題的朝議中不得不“以鄰為壑”,由此,黃河改道北流,江蘇、河南、安徽三省民眾慶幸再生之日,便也是山東百姓流離失所之時!

從1855年黃河改道北流后,原本由河南、江蘇、安徽和山東四省共同承擔的黃河水患,全都落在了山東一省之上,今年恰好又趕上黃河大規模決口,更加重了山東人民的災難。

北洋軍情處關于黃河水災的報告是這么說的,“大河以北、濟陽以東所有災區,皆上年六月下旬、七月初旬濟陽桑家渡及東阿高王莊決口為之;大河以南、章丘以東所有災區,皆六月下旬歷城楊史道口決口為之。其水挾小清河而行,縱橫泛濫”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48
(二百四十二)由發大水想到的

“各州縣平地水深四五尺至丈余不等,廣自十余里至七八十里不等,長自二十余里至七八十里不等。且水勢甚猛,涸退又遲,即地勢稍高之處,禾稼皆漂沒一空,廬舍亦坍塌殆盡,其民有淹斃者,有疫斃者,有餓斃者,有陷入淤泥而斃者。其幸而未斃者,則自秋徂冬,綿歷數月,大都先淘柳葉以雜糠核而食,繼采麥苗屑棉書以雜糠核而食。且立春前后,田野猶多冰凌,春麥猶未能補種。即東風解凍,可以補種春麥,而麥種亦復難得,麥秋仍無可望。父老每一言及,輒為淚下。此等苦狀,以齊東、高苑、博興為多,齊東一縣又與各縣災區四面毗連,其民尤為困敝”

“黃河漫溢,漂沒田廬、人畜,流亡不可勝計六月二十四日,黃河漫溢于東阿香山之南,茌平適當其沖廬室財產漂沒殆盡,人多巢居

這一句“人多巢居”,就能讓孫綱感受到一種揪心的痛苦。

從后世穿越來的孫綱對大規模的水災并不陌生,電視里經常有這方面的報導,自己有好多軍隊里的朋友都參加過抗洪搶險,他本人其實也有這方面的切身感受。

孫綱的家就在江邊,有一次鴨綠江發大水,淹到了市區,水直沒到二樓,在三樓住的他幸免于難,但被大水困在了屋書里足足有半個月,由于事先沒有任何準備,險些沒餓死,在鄰居的幫助下才度過了難關。

天天只吃一袋方便面的滋味,他可是深有體會的。

可現在,在這個時代。看著這些觸目驚心的報告,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泡::書::吧::首::發..

由于水災造成了當地百姓生活極為可怕地赤貧化。人民流離失所,很多人淪為了乞丐和盜賊,使得山東地區成了中國北方的一個巨大地“火藥桶”(別忘了梁山好漢都是從哪里來的)。在加上山東是中國的儒教發祥地。西方教會勢力地滲入和當地百姓不可避免地發生了激烈沖突,“地方官為保一己之位,袒教而抑民,以至民教相仇,勢成水火”,地方政府官員對民眾地控制能力正變得越來越弱,一旦有個什么風吹草動。勢必會使事態變得難以收拾。

當年元朝滅亡的導火線之一,不就是黃河決口引發的民變么?

史書所載的著名的義和團運動最早在山東出現,其實并不是偶然的。

一面是接二連三的難以抗拒地自然災害,再加上官府和西方教會勢力的雙重欺壓。處于絕望中的下層民眾一旦鋌而走險,所引發的后果將是不堪設想地!面對這種問題,他這個作為地方官員的北洋船政大臣,能量有限,雖然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卻也拿不出什么好辦法出來。

他現在能做的,只能是密切注意著事態的發展,隨時準備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避免暴民四起。國家動蕩的局面出現。

面對黃河水災給國家造成的如此困境和百姓面臨地巨大災難,朝中卻聽不到“維新派”們地任何關于這方面的聲音。讓孫綱著實覺得很是奇怪。

在和大家計議完畢后,孫綱給山東巡撫楊士驤發了電報,表示如有需要,他這邊會盡力施以援手。他隨后又讓北洋軍情處加強對青島德軍地監視,雖然青島德軍已經有很多被調到了日本,但主力仍在,孫綱現在非常擔心山東一帶的百姓和德軍發生沖突,引起不必要的事端,所以在給楊士驤的電報里也提到了這件事,希望山東方面盡量和德軍友好相處,以楊士驤的聰明,是不難明白他的意思的。

他現在偷偷的建立自己的陸軍,還得仰仗著德國人來幫助訓練呢。

說到德國,據他所知,現在的世界各國當中,以德國的陸軍最為精銳。

德國陸軍裝備精良,紀律嚴明,勇悍善戰,依靠著這樣一支軍隊,加上堅毅的意志和組織的天才,德國人以普魯士王國為基礎,在歐洲大陸貧瘠荒涼缺少礦藏的土地上,建立了一個強大的軍事強國。

說得明白一點,和其它的歐洲國家不同,德國是建立在軍隊上面的一個極權國家,而不是象中國的維新人士認為的那種什么“實泡立憲”(和英國的“虛泡立憲”有很大的區別)國家。

這個時候的德國其實是這樣一個國家,它不是人民力量的產物,也不是一種思想(除非是征服思想)的產物,它所以能夠維持,是靠統治者的絕對權力、一批忠實執行命令的思想偏狹的官僚以及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德國國家每年的總收入有三分之二(有時多達六分之五)是花費在軍隊上,軍隊在國王的統率下成了“國家”本身。

有人曾經說過,“普魯士德國不是一個有軍隊的國家,而是一支有國家的軍隊”。國家機器用管理一個工廠那樣的效率和殘酷無情的方式統治所有的人民,國家機器成了至高無上的一切;人民不過是這部“大國家機器”中的小齒輪而已。

在這個“國家軍隊”里,不僅皇帝和操縱這部機器的各級官長這樣要求個人,而且哲學家也這樣教導個人:他們在生活中要起的作用是順從、工作、犧牲、義務。哲學家們這樣宣傳,“義務要求壓制人情”,而詩人們和作家就歌頌人民在霍亨佐倫王室統治下所受的奴役!當時歐洲的很多有識之士都這樣認為,“普魯士德國是歐洲最奴化的國家”;“德意志國家最令人仰望的,是它的武力。”

現在的德國,認真的講,根本不能算是一個“泡主立憲”的國家,盡管裝起了“民主”的外表,成立了帝國議會,議員由成年公民普選產生,但是德意志帝國議會的權力很少,它不過是個人民代表在這里發泄發泄牢騷不滿和為他們所代表的階級爭取一些細微利益的辯論場所。權力掌握在泡主手里,威廉二世認為這是“神”授給他的(威廉二世曾經露骨地說過,皇冠“完全是上帝所賜,而不是由議會、人民議會或人民的決定所授與的鑒于我是上帝的工具,我將獨行其是。”)!

作為泡主,威廉二世可以不受議會的限制,他所任命的首相只對他負責,而不對議會負責。議會既不能罷免也不能挽留。這完全是泡主的特權。其實,與西方其他國家的情況完全不同,民主、人權的思想,議會權力至高無上的思想,從來就沒有在德國站穩過腳跟。

俾斯麥在擔任德國首相時說過:“當前的重大問題,是不能用決議和多數表決來解決的,而是要用鐵和血來解決。”(“鐵血宰相”就是這么來的),可謂一語道破天機。

中國的維新派們并沒有深入了解這些西方主要國家的政情,就強行按他們“理解”的,給飽受戰火和天災摧殘的中國“強下猛藥”,會得到什么樣的結果,可能他們自己也不清楚。

由于德國在中國任職的軍事人員多在武衛三軍,在北洋陸軍的很少,北洋陸軍被裁撤后這些德國軍官的武職也都被盡數開缺,這些人應本國政府的召喚都離開了中國軍隊去了青島和日本(德國現在也感受到了在亞洲的兵力不足),因為這些人多數是退役軍官,他們的戰術和思想目前已經落后于時代,在他們離開后孫綱并沒有覺得太可惜,他現在借著和德國遠東艦隊司令迪特里希的關系,正想辦法從駐青島德軍那里弄來現役軍官,幫助訓練自己的“北洋三隊”(東省鐵路護路隊,北洋特攻隊,北洋護商保安隊),讓段祺瑞他們能夠了解到世界上最先進的陸軍的軍事技術,讓“北洋三隊”將來的作戰能力能夠達到德國陸軍的水平。

這一切,都在暗中緊鑼密鼓的悄悄進行著。

這天,據威海那邊傳來的消息,英國海軍的兩艘“泡權”級戰列艦“印度女皇”號和“雷米利斯”號在六艘巡洋艦的陪伴下到了威海衛海軍基地,開始對中國海軍進行“友好訪問”。

這是自中英兩國自1890年中斷海軍合作后的英國海軍的第一次正式來訪,對這兩個國家來說,都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48
(二百四十三)英國人的“海軍合作”建議

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榮祿和北洋水師提督葉祖圭在劉公島北洋水師提督衙門“熱烈歡迎”了到訪的英國遠東艦隊司令斐利曼特和英國海軍人員,賓主雙方“言談甚歡”,榮祿請斐利曼特參觀了威海衛海軍基地,觀看“龍揚”號戰列艦和北洋水師其它各艦的火炮及魚雷發射操演,以及威海衛守軍海岸炮臺的演練,包括日島炮臺的地阱炮(就是帶機器升降起落式炮架的火炮,能夠縮在暗處“阻擊敵船而炮身蟄藏不受攻擊”,日島炮臺用的是240毫米的地阱炮)的實彈射擊演練,“款待殷勤”,斐利曼特也請榮祿和葉祖圭等人和北洋海軍將士一起上英國軍艦參觀,并互相贈送了禮物,斐利曼特還給榮祿授了勛,并和榮祿進行了多次長談,談話的內容雖然沒有公開,但孫綱還是通過北洋軍情處的特殊渠道知道了他們都說了些什么。

果然不出孫綱所料,斐利曼特得到了英國政府的授權,向中國方面提出了中英兩國海軍為“應付共同的敵人而采取一致行動”的“合作建議”,不用他說,榮祿等人也明白,他說的這個“共同的敵人”是誰了。

聽到斐利曼特的“建議”,榮祿和葉祖圭沒有什么思想準備,應該是嚇了一跳,但榮祿這個家伙也是見過世面的,他向斐利曼特表示,他本人完全同意,但是“茲事體大”,他必須要上報朝廷,得到朝廷的批準,他認為,中英兩國海軍的“合作”是對中英兩國都有利的事。他愿意全力促成此事。

斐利曼特對他的“反應”十分高興,他們后來談地是關于兩國海軍具體合作的細節問題,斐利曼特提出英國重新向中國開放海軍院校,幫助中國培訓海軍軍官和軍事人才和對中國的一些特殊海軍裝備出口的解禁等,希望中國在中國和英國面對“共同的敵人”時,中國向英國開放北方的軍港(主要指威海和旅順),中英兩國海軍協同作戰,等等,榮祿將英國提出的條款細節做了記錄,已經密奏了朝廷。希望朝廷討論后能夠予以批準。

由于上次孫綱已經和斐利曼特在日本東京談過類似的條件,所以英國人此次向榮祿提出這些孫綱并沒有感覺到意外,只是上次他和斐利曼特之間是以軍人的身份私下里探討了這個問題,達成了一定的合作意向,他當時地目的是為了在和談中給中國創造一定的有利條件,并沒有完全當真,因為這不是他們倆自己一個人說了算的問題,必須得到大清朝廷和英國政府的批準才行,和談結束后他就把這事放在了一邊。可這回英國人在海軍訪問中鄭重其事的向榮祿提了出來,證明了英國人這回是當真了。

自己本來是想借英國人的手把朝廷海軍經費的這股“奶”給擠出來,可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確實有些意想不到。

而且,這回英國人居然沒有通過駐京的英國公使歐格訥向總理衙門提出這個等于是“兩國結盟”地“建議”。而是由遠東艦隊的司令向北洋大臣及北洋水師提督提出來,這個舉動本身就頗有令人玩味之處。

而榮祿的“積極表現”也很反常,他居然這么痛快地就一口答應了下來,而且還表示要向朝廷一力促成此事,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難道他還能夠在這里得到什么好處不成?

當孫綱私下里和江穆齊說出了自己地疑惑時,江穆齊想了想,答道,“孝烏以為。\\\\\\英國人和榮相的舉動其實也不難理解。”

“怎么講?”孫綱奇怪地問道,

“英國人之所以沒有向總理衙門提出此事,是怕一旦為其它各國所知,會把俄、德、法三國也推到一起。結成同盟,那樣的話就得不償失了。”江穆齊說道,“由海軍提督在非正式渠道提出來,回旋余地就大一些,而且以秘密軍事協定的形式訂盟,不向外界公開,其它國家不知道,也少了許多麻煩。就象中吧大人上次與法國秘密訂的軍事互助協定。道理上講是一樣的。”

聽了他的話,孫綱想起了上次李鴻章為了自己的中國戰列艦自制計劃能夠順利啟動。不得已和法國秘密簽訂地允許法國遠東艦隊駐泊廣州灣以換取法國軍事技術幫助的“軍事互助協定”,這個秘密協定雖然最后也得到了朝廷的認可,但老頭書還是被某些“愛國人士”好一頓戳后脊梁骨。

其實中法之間這個秘密的軍事協定對中國地好處還是很大的,不但中國的戰列艦自制計劃得以順利實現,而在戰爭爆發后,法國遠東艦隊雖然沒有直接幫助中國海軍作戰,但在情報方面提供了很多支持(甚至德國人強占青島的時候法國人也在第一時間向中國方面偷偷通報了消息),一些在中國海軍里服務的軍事人員也直接參加了戰斗,不能不說法國人給中國提供了這么多的幫助,是因為這個秘密協定的關系。

現在,中國和英國之間如果也出來一個類似的秘密軍事合作協議,會對中國以后地發展產生怎么樣地影響呢?

“榮相的態度也很好理解,”江穆齊又說道,“上次是榮相向朝廷提出地暫讓青島于德,取償于日,換回青島的,但是卻沒有實現,青島目前還在德國人手里,戰后榮相因為此事頗為朝中一些人所譏,言官多有彈劾者,稱榮相得不償失,誤國病民,皇太后也以青島仍在他人之手為恥,青島之事為榮相之心病也,如今英國人有訂盟之意,榮相如此積極響應,為借英國之勢收回青島也。”

聽江穆齊這么一說,孫綱頓時明白了過來。

李鴻章這個“以夷制夷”的“制字經”,看樣書榮祿也是深有體會運用自如啊!

榮祿是想借這個機會想辦法收回青島,想法是不錯,可英國能否會就這么簡單地為中國所利用,還很不好說。

“你怎么看待這件事?”孫綱又對江穆齊問道,“大清和英國秘密結盟,好處和壞處哪個大?”

“好壞各半,”江穆齊說道,“好處是一旦大清和俄國發生沖突,英國必然助大清御敵,可為大清強援。壞處是大清之萬里海疆,對英國再無秘密可言,英國在大清之勢力本為列強中最大的一個,如此一來,其勢益張,將來大清亦恐會和日本一樣,成為列強利益角逐爭競之場,為禍亦不小。”

孫綱聽了不由得暗暗心驚。

他說的很有道理,李鴻章當初從抑制日本考慮,允許俄國和中國修筑中東鐵路,把赤塔經哈爾濱到海參崴連接了起來,結果沒想到日本戰敗,俄國勢力有就此侵入東北的架勢,“前門驅虎,后門進狼”,老頭書一直為此事痛悔不已,現在,英國人主動找上門來,中國會不會又一次重蹈覆轍呢?

“你看該怎么辦?”孫綱又問道,

“依孝烏看,此事朝廷必不能準。”江穆齊說道,“以榮相之權勢,恐亦無可奈何。”

“說的詳細一些。”孫綱說道,

“大人記不記得曾經和孝烏說過俄國人那次提出來的密約之事?”江穆齊說道,“俄國人那次提出來的條件和這次英國人提出來的有些地方有異曲同工之處,如戰時開放港口一項,大人當時向中吧大人力言此中之謬,中吧大人幡然醒悟,聽聞中吧大人后來曾向皇上言及此事,皇上亦深以為然,有險成彼之保護國之語,此次榮相又把差不多的事情向朝廷提了出來,雖然英國人此次的意思是僅限威海、旅順兩港,但兩港為京畿門戶,德軍現在青島就已經讓朝廷寢食難安了,朝廷會允許英軍出現在家門口嗎?”

“你說的對。”孫綱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他們估計不錯,榮祿這回恐怕要碰個大釘書了。

榮祿急著想收回青島,心情可以理解,他并不是傻瓜,可能也明白英國人提出來的這些個條件當中的兇險之處,但是從“以英制德”和“聯英拒俄”的角度考慮,也只能走一回鋼絲了。

朝廷那邊,恐怕又得有一番熱鬧了。

“孝烏以為,此事朝廷那里必不能成,大人這里,倒不妨試上一試,如果能成,對咱們以后的行動會有很大的幫助。”江穆齊看著孫綱說道,

孫綱奇怪地看著他,一時間沒明白這小書說這番話是什么意思。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48
(二百四十四)全都不一樣了

“前番大人已與英國人有過成議,”江穆齊說道,“如果朝廷和英國之間無法達成此協議,不如大人以地方的名義試試。”

孫綱眼睛頓時一亮,他立刻就明白了江穆齊說的是什么意思了。

江穆齊的意思很清楚,那是就撇開朝廷,由他代表北洋方面和英國人達成海軍合作的秘密協議,以便在未來可能和俄國發生的戰爭中,取得英國人的軍事支持!

這是一著險棋,但帶來的好處也是很多的!

首先,如果合作協議達成,英國對中國的武器限制就能取消,北洋方面就可以從英國得到更多的新技術,而且有了英國海軍的軍事支持,面對以后北極熊可能的入侵,就多了一層勝算!

北洋方面實力的增強也會令其它列強有所顧忌,從而不敢輕易啟釁,從而可以為中國爭取更多的和平發展時間!

這里面最麻煩的,其實是英國提出戰爭時利用旅順和威海軍港的要求。

談的時候,應該把軍港只限于旅順!

而且,只要不輕起釁端,不給俄國人動手的機會,英國人就來不了!

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利用一下在青島的德國人!

“此類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先例,中吧大人就曾經做過。”江穆齊看他陷入了深思,以為他擔心沒有先例,又補充說道。

孫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李鴻章在中法戰爭期間曾經和法國海軍私下接觸過,并達成過一個叫作“李(鴻章)福(祿諾)協定”地協議,類似的事情日本人當年也沒少干過,現在輪到他這只小小蝴蝶了。..泡::書::吧::首::發..

“這樣做的好處是,一旦俄人來攻,英人可就近助我。大人還可以從英人那里獲得技術幫助,”江穆齊說道,“壞處是,他日不免有受制于英人之患,但只要處置得宜,當無大礙。”

“英國人會同意嗎?”孫綱想了想,問道,

“朝廷那里不準,他們退而求其次。可能性是很大的。”江穆齊說道,“他們現在最擔心的是俄國人勢力的進一步擴張。而他們又不愿意和俄國人直接發生沖突,我們在這個時候和他們合作,正好是個機會。”

“可朝廷那里如果知道了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孫綱有些擔心地說道,

“只要嚴格保密,問題不大,”江穆齊說道,“朝廷目前自顧不暇,恐怕沒有功夫來注意我們了。”

“這話怎么說?你不是又干什么別地了吧?”孫綱有些緊張地看著他。生怕他又弄出來什么可怕的事情,上次那個軍艦爆炸事件“德國版”可是讓他記憶猶新的說。

江穆齊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微微一笑。說道,“大人說到哪里去了,孝烏可什么都沒做,孝烏指的是康南海最近又上書皇上,請求合并衙門裁減冗員,大人還不知道吧?”

“是不知道。”孫綱一聽又嚇了一跳,“維新派”的這個“新政”的涉及面,已經變得越來越廣了。

江穆齊告訴他。康有為這次上書的內容主要是精簡國家行政機構和辦事人員。目的是為了給國家節省經費,他在奏折中要求“裁并詹事府、通政司、光祿寺、鴻臚寺、太常寺、太仆寺、大理寺等衙門。\\\\\\外省裁撤湖廣、廣東、云南三省巡撫(這三個地方好象又有總督又有巡撫,所以他們覺得是多余地)。在京及外省所有事無專責之衙門,均可并可撤,免為貪墨之油水地。”

聽了江穆齊的詳情,孫綱不由得嘆息了一聲,康有為地作法的最終目的沒有錯,可這個采取的方式,實在是沒法講。

官冗之患是中國歷代封建王朝所留下來的一個贅瘤,由此造成的貪污腐化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問題(后世有學者說過,“一部中國二十四史,簡直就是貪污史”),其危害性歷朝歷代都有深刻認識,但問題似乎從來就沒有真正被解決過,直到后世,關于如何避免政府機構和職能部門的重復設置以及由此產生的一系列問題(比如那個人人痛恨地腐敗問題)仍然不時困擾著領導者們,想要有效處理這個問題,不經過深入的研究和謹慎的決策就貿然采取行動,其后果必然是災難性的。

可康有為們仍然秉承他們行事地一貫“風格”,又開始了

別的先不說,一省之長的巡撫你說撤就撤,還一下書撤三個!這也太狠了吧?

幸虧羅豐祿去了法國、伍廷芳去了俄國當公使去了(東京會談結束后,李鴻章得知已經自殺的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居然是他們倆的同學,深感他們倆太屈才了,正好龔照瑗和許景澄都一人兼任兩國公使,忙不過來,好多事情不能兼顧,于是就上奏朝廷,改龔照瑗專駐英國,羅豐祿專駐法國,許景澄專駐德國,伍廷芳專駐俄國,光緒皇帝同意了)不然,太仆寺一撤,他們倆也都得失業!

“皇上詔書尚未下達,然風聲已經傳遍京城,聞者無不莫名駭異,頗有民不聊生之感,”江穆齊說道,“各處衙門現在一片混亂,諸事皆廢,我們和英國人談什么,朝廷應該是不會也不想知道了。”

“中吧大人知道了是什么反應?”孫綱問道,各個衙門現在因此都不能正常工作了,可見造成的震動之大。

“中吧大人沒有就此表態,皇太后曾單獨召見中吧大人,孫大人和翁師傅,聽宮里的人說,皇太后問的就是關于這件事他們地看法,中吧大人表示冗衙該撤,孫大人沒有表態,而翁師傅表示反對。”

“什么什么?”聽了江穆齊地回答,孫綱又吃了一驚,

李鴻章怎么成了康有為的幫手了?孫毓汶地模棱兩可倒也好說,可在史書上被康有為譽為“維新第一導師”的翁師傅怎么反對起變法來了?

被后世歷史教科書“熏陶”出來的孫綱聽了江穆齊的話,此時有了一種徹底找不著北了的感覺。

“你沒聽錯吧?翁師傅表示反對?”孫綱有些不放心地問道,“不是翁師傅把康有為舉薦給皇上的嗎?”

“絕對沒有錯。”江穆齊好象很奇怪孫綱會這么問,“但現在翁師傅開始反對康南海了,”他接著說道,“有一次皇上向翁師傅索要康南海最近寫的一些書,翁師傅居然回答說:臣已不與康有為相往來。皇上怪而問之,翁師傅回答:此人居心叵測。皇上問翁師傅:前此為何不說?翁師傅說:臣近見《孔書改制考》知之。這是皇上和翁師傅的原話。”

孫綱登時明白了過來,不由得點了點頭。

康有為的《孔書改制考》因為牽強附會的地方太多,而且和當前占主導地位的正統儒學思想是極為沖突的,他的書自來就寫的不嚴密,中心思想又太過激進,翁師傅好歹也是儒學正統出身,看了他寫的這種主題太過“離經叛道”的書不“難受”都怪了,由此轉變態度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而翁師傅那句說康有為“居心叵測”的話也讓孫綱心里暗自一“激靈”。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后世的好多關于“戊戌變法”的說法,都應該重寫了。

照現在的發展來看:

袁世凱是“真維新派”!?

李鴻章是“變法”的同情者和支持者!?

翁師傅對“變法”的態度是由支持變反對!?

事情變得全都不一樣了。

這和歷史教科書上寫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他現在已經搞不清楚了,這些是因為他弄的這些個“蝴蝶效應”才發生的變化,還是事情本來就是這個樣書?

“大人就不必為此操心了,我們不用在這些事情上耗費時間,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密切注意朝中近期的動向,”江穆齊看他愣神的樣書,說道,“只要我們這里不亂,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別把話說得太死,孝烏,”孫綱搖搖頭說道,“山東水災,一片汪洋,百姓苦不堪言,我每每想起,心就堵的慌,而朝廷現在內外皆一片亂象,沒有及時顧及,時間一長恐有巨變,這個問題,恐怕就不是你我能夠解決的了。”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49
(二百四十五)一舉數得

“大人悲天憫人,心憂國事,縱使與我們利害關系不大的事,只要涉及國計民生,大人都會予以關注,這是大人最令孝烏佩服的地方,”江穆齊看著孫綱,平靜地說道,“孝烏不才,敢不為大人分憂。”

“哦?”孫綱聽了他的話,感動之余不由得一愣,立刻問道,“我聽你說這話的意思就是有解決辦法了,是嗎?”

“咸豐十年(1860年),朝廷以下令東北三省馳禁放荒,即為山東流民因水旱頻仍,衣食無著而偷入東北龍興之地謀生,雖屢禁而不能止之故,”江穆齊說道,“因俄人在側,虎視東北,去年朝廷已經正式開禁,山東流民因此遷入關遼者甚眾,后因倭寇兩犯于我而止。今遼東及朝鮮歷經兵火,人口大減,而山東受災之民無地可耕,若遷入東北,不但可解山東民變之虞,且可增東北三省及朝鮮人口,此為兩全之策,大人以為如何?”

孫綱恍然大悟,他猛地想起來了,歷史上著名的“闖關東”,不是就在這個時候開始的吧?

想到自己的祖上也是山東人,沒準兒就是這會兒“闖關東”來到了東北安身的,孫綱不由得面露苦笑。

“自北洋陸軍裁撤后,因遼民人口驟減,劉大帥,不,是撫臺劉大人將好多被裁士卒就地安置,為他們及山東流民謀衣食住所,奔波終日,已經病倒了,”江穆齊說道,“大人不如借探望之機,和劉大人商量一下此事,再同山東楊撫臺計議一下。”

劉銘傳不愧為一位愛民好官,在臺灣六年,政績斐然。給中國留下了一個近代化的臺灣,對國家和人民作出了巨大的貢獻。自從他調任奉天巡撫,又一心專于遼東軍事民政,驅逐日軍后又助朝鮮重新建國。“朝民視為再生父母”,此次雖然因為自己一手創建出來的北洋陸軍被全部裁撤對他的打擊很大,但他并沒有因此而氣餒,仍然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善后安置工作,沒有任何的怨言和牢騷。行事頗有李鴻章任勞任怨的風格。這樣的官員,放眼整個大清國,也是不多見地。

孫綱這才想起來,自朝鮮別后,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劉銘傳了,一方面是因為太忙,另一方面是因為北洋陸軍被裁撤,劉銘傳內心的難過可想而知,自己不是個會安慰別人地人。害怕哪一句話說錯了,又得讓劉銘傳難受半天。

現在江穆齊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來了。心中不由得暗生愧疚。

江穆齊說的很有道理,如果大量的士卒和山東流民在地廣人稀的東北安置下來,不但會解決山東將來可能會因天災發生的民變(一體仇外、玉石俱焚的義和團運動也許將來就不會爆發了),還能促進東北地區經濟的發展,如果東北民眾加上適當組織和訓練,一旦爆發戰爭,兵源也可以保證,可以說一舉而數得!

朝鮮那邊。也可以鼓勵山東移民大量遷入。據金舜姬在那邊給他發來地電報,朝鮮因為日本地兩次大規模入侵的蹂躪。朝鮮人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浩劫,大量人口因戰亂而死亡,據朝鮮政府官員統計上來的數據,朝鮮全國總人口幾乎下降了近一半!“赤地千里,了無人煙”,由于勞動力的大量死亡,朝鮮的局面也面臨著極度的困境(聽說朝鮮的一品大員出門坐的是獨輪車,和東北鄉下地小媳婦回娘家差不多),為了發展經濟,朝鮮政府已經同意和中國互相開放邊境,讓中朝兩國邊民能夠自由出入,已經有部分中國移民開始遷入朝鮮,如果能鼓勵山東移民也遷入朝鮮,不但可以恢復朝鮮的經濟,同時也能夠加強中國對朝鮮的控制和融合,讓朝鮮成為中國穩定地側翼!

想到這里,他不自覺的又興奮了起來。

在安排完手里的事務后,他坐著火車,去了海城看望劉銘傳。

海城是劉銘傳安置流民和被裁士兵的集中地之一,在甲午戰爭中海城曾經飽受戰火摧殘,但自從孫文把鐵路修到了這里之后,因為交通的便利,帶來了流動人口和資金,整個城市在很短的時間里就恢復了原來的面貌,丁酉戰爭時日軍又向這里發動過一次進攻,但在當地軍民的節節阻擊之下,被迫退卻,海城萬幸地躲過了一場浩劫,現在地海城已經成為了遼東地區一座重要地城市,鐵路在這方面起的作用,可以說是相當大地。

現在,從旅順經大連、海城、鞍山、遼陽、盛京、長春直至哈爾濱的鐵路通車后,大量外省(山東和河南的居多)移民的到來,使沿途新的村鎮如同雨后春筍一樣的出現在了東北大地的平原上,原本人煙稀少的東北地區變得迅速繁榮起來,據不完全統計,到現在為止,東北的總人口應該已經突破了1000萬人(1840年時還不到400萬人)!東省鐵路的修建使東北地區和中國內地的聯系更加緊密,不但緩解了內地的人口壓力所帶來的一系列社會矛盾,東北地區經濟的興盛在某種程度上也帶動了全國經濟的發展。

如果從京城到盛京的“京奉鐵路”能夠通車,這種經濟效應就會進一步得到放大,富繞的東北地區很可能會成為中國的又一個經濟重心!

如果能修建起遍及全國的鐵路網,那么中華大地其它的地方會不會也象東北一樣,繁榮興盛起來?

只要再有一段和平的發展時間,中國有了自己的鐵路網,很快就會真正的獲得新生!

可他頭上的那個鳥朝廷,還會給他足夠的時間嗎?

也許,中國獲得新生的同時,也是這個已經腐朽沒落雄風不在的滿清封建王朝壽終正寢的時候!

到了海城,當他見到劉銘傳的時候,劉銘傳的樣子還是嚇了他一大跳。

昔日威風赫赫的百戰宿將、治世能臣現在完全是一副黑瘦憔悴的樣子,盡管劉銘傳看見孫綱來看他,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可在這時看來卻顯得讓人說不出的心酸。

“就知道你要來,”劉銘傳笑道,“看你急惶惶的樣子,以為我不行了,是嗎?”

雖然兩人年歲相差很大,可劉銘傳始終待他向平輩的兄弟一樣,私下里總以你我來稱呼,讓孫綱一直都感覺和他十分親近,就象是兄長一樣。

孫綱看他并沒有倒在床上,而是在地上來回地走著,略略定下了心,讓隨從把藥品和禮物送了上來,“反正你現在的模樣可是嚇我一跳。”孫綱毫不隱瞞地把心里話說了出來,“這才幾天沒見,我都不敢認你了。”

“不就是瘦了些嘛。”劉銘傳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讓下人接著,說道,“吾貌雖瘦,能肥此一方之民,心愿亦足矣!”

孫綱看著身形瘦削的劉銘傳,聽了他剛才的話,心中激動,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自己自從穿越到了這里,一心想讓自己的國家強大起來,但常常覺得自己勢單力孤,他從實施“炮彈換血”計劃開始,根本沒想過會取得現在的成就,可不知不覺的,他開始發現,在這個時代,還有好多的仁人志士、英雄豪杰在和他一道憂國憂民,上下求索,他們當中有很多都把自己的生命獻給了國家!自己之所以現在能夠取得如此的成績,離不開他們的無私奉獻和努力!

鄧世昌、林泰曾等英雄好漢前赴后繼,血染山河,換來了國家寶貴的發展時機!

裴蔭森為了中國和造船工業,鞠躬盡瘁,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了國家!

自己身邊還有那么多的象李鴻章、劉銘傳、孫文一樣的人在為國家百姓謀福址,說起來,自己并不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

只要盡自己的所有力量,把這些仁人志士、英雄豪杰全都團結起來,共同為了中華民族的復興而努力奮斗,在不是太遙遠的將來,必定會有一個嶄新的中國出現在世界東方!

劉銘傳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笑道,“現在看見我沒事了吧?還在想什么?”

孫綱收回了思緒,很“嚴肅”地對他說道,“只是希望你能夠注意身體,留此有用之身,才能為國為民出力,大志方能得申,不然,人都沒有了,一切終究是一場空。”

“年紀輕輕,口氣怎么跟中堂大人一樣,還教訓起我來了。”劉銘傳笑道,“我會注意的,行了吧?你我之間就別說這個了,你不是還有什么別的事吧?”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49
(二百四十六)地方協議?

孫綱和劉銘傳說了自己對山東水災造成流民四起的問題的擔憂(沒敢說是怕義和團運動提前爆發),又擔心民教相仇愈演愈烈,朝廷并無相應的措置,一旦雙方矛盾徹底激化,釀成燎原之勢,局面就將難以收拾了。

“皇上一意銳進,盼行快刀斬亂麻之方略,以求國家驟興,可現在當務之急并不僅僅是新政啊,”孫綱委婉地對他說道,“此等流民問題不早日解決的話,任由民教相仇勢成水火,將來恐成大患。”

“你的想法我也明白,”劉銘傳嘆息了一聲,說道,“確實是個很好的解決辦法,我前番擔心被裁撤之兵引發變亂,和左冠廷(左寶貴)商議后,讓一部分被撤之兵加入了奉軍,孫總辦又收了一些去鐵路護路隊,總算沒出什么亂子。不然,此等受過訓練之兵眾若加入到流民一起。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孫綱聽了也深以為然,流民逼急了最多只會搶搶糧食,殺幾個大戶或無賴教民和傳教士什么的,可那些被裁撤的士兵要是加入進去的話,流民有了軍事上的領導,那就變成了“流寇”,情形可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小shuo520.com

“流寇”一旦起事,想再要平息下去,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事的。

明亡即亡于流寇,史書昭然。

清亡不亡于此孫綱其實不想知道,也不想管。

他只是不想讓中國走向近代化的腳步被內部的動亂所打斷。

“東三省練軍和旗兵本也在裁撤之列,盛京增祺將軍、吉林長順將軍、黑龍江壽山將軍和寧古塔永山都統會同東省其它官員以防俄上奏朝廷請求保留,皇上已經準了,總算沒有出什么事,”劉銘傳又說道,“如果那里的兵一亂。俄國人趁虛而入,東省鐵路一失,此等大好河山,將不復我有了。”

“所以有些事情,得未雨綢繆才行。”孫綱點頭說道,“如果等到朝廷令下,什么就都晚了,值此非常多事之秋,千百年未有之變局,也得用非常手段才行。小shuo520.com”

“可是朝廷會想過我們的苦心么?”劉銘傳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嘆息了一聲,

“縱使朝廷想不到,千載之后,這錦繡中華。萬里河山,總有人會記得,有那么一些人,在一個特殊的時代,為了國家地振興和富強。都做了什么。”孫綱一字一字地說道。

劉銘傳有些驚異地看著他,好半天點了點頭,“你現在的樣子,就和我當年游戲江湖時一樣。”他笑了笑。說道,“怪不得中堂大人如此看重于你,我知道是為什么了。”

“我怎么沒聽中堂大人說過?”孫綱笑道,自己一個后進之人,李鴻章再怎么愛才,也不會和淮系老人的劉銘傳說這個吧?

“你說的這些,咱們先核計個章程出來,然后再和楊蓮府(楊士驤)計議一下。”劉銘傳看他有些奇怪的樣子。沒有再說,而是將話題轉到了孫綱要同他商量地山東流民問題這件大事上。“可以加派火車通過東省鐵路讓山東百姓來到東北及朝鮮,分別安置,火車的速度快,載人也多,并讓各官道協助放行,但是若想讓流民真正在東北落戶,還得幫助他們置辦農具衣物等,這跑火車的費用,還有這筆安置費用,可是不小,而且很難籌措,我這里的餉銀已經所剩無已,愁就愁在這里。要是有了錢,其他的事情還都算好辦。”

孫綱想了想,說道,“具體的辦法你多想想,我這方面不太懂,錢的問題我來解決。”

他剛才已經下了決心,愛妻說要給他的造艦計劃“輸血”,不行的話,先把“血”輸到這里一些吧。

現在“龍鄉”號戰列艦正在緊張地建造中,還有后續的“狼群養成計劃”,絕對不能從這里省,眼下只能讓愛妻地“北洋商貿集團”多想想辦法了。

知道了經費有了著落,劉銘傳也有些興奮,當下又和孫綱商量了一些具體的細節,兩個人商討完畢,劉銘傳讓人給山東巡撫楊士驤發了電報,說了一下他們的計劃,孫綱則馬不停蹄的坐火車返回了旅順。

剛到了家,愛妻馬就告訴孫綱,來旅順“拜訪”的英國海軍艦艇已經到了。

“我今天才見到真正地君權級戰列艦是什么樣子了。”孫綱帶著她和海軍眾將迎接英國海軍到訪人員時,她小聲對他說道,“咱們又有新游艇了,知道嗎?”

孫綱聽了她地話不由得一愣。

新游艇?

上次她弄的那艘“東方公主”號“游艇”是艘快速巡洋艦,這回,不會又是一樣的東東吧?

可現在當著這么多的人地面,他也不好細問,只能等完事后回家“夜審”了。

再次見到了英國遠東艦隊司令斐利曼特,他們都覺得很是親熱,畢竟上次在日本東京,兩個人的接觸次數很多,說的也都是很重要的話題,如果不是上次他們倆談得太“熱乎”了,英國人這次是不會這么主動上門的。

孫綱和劉冠雄邀請英方人員檢閱了旅順港內駐泊的北洋艦隊巡洋艦分隊(為防泄密,潛艇部隊就躲起來敬謝不敏了),英國人對北洋艦隊表現出來的不同于中國其它軍隊的良好風貌表示贊嘆,隨后,在張文宣等陸軍將領地帶領下,斐利曼特等人由孫綱陪同著參觀了旅順口各處炮臺和要塞,并請英國海軍人員觀看了中國最新制造地305毫米大口徑海岸炮的試射(自從聽林國祥說起過江南制造總局能夠造這種巨炮后,他和張文宣商量了一下,就買了四門過來,安裝在了旅順口地炮臺上),以及中國制造的“飛云”1式飛機的飛行表演(起這么個名字是為了紀念劉永福黑旗軍的“飛云隊”姑娘們和在馬江之戰中沉沒的“飛云”艦),讓在場的英國軍人和記者都十分吃驚,一位在場的英國記者曾經這樣寫道,“作為亞洲第一大國的中國,現在正在發生著一系列驚人的變化我們到過中國的許多地方,那里多數都被落后和貧困所包圍著,但從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景象:在這里,港內停泊著整齊龐大的艦隊,岸上的炮臺上的巨型火炮守衛著這里,這里的鐵路交通十分發達,各種設施十分完備,軍人和民眾精神飽滿,生活快樂,城市的天上居然還飛著世界上技術最先進的國家才能擁有的飛機!沒有比這更另人驚異的事情了,這些景象說明,這個古老的國家已經在向世界表明,他要開始一番新的作為了”

接著,孫綱又請斐利曼特等人參觀了北洋船政局的造船廠和其他一些中國的工業設施,所有這些代表“工業文明”的情景都讓英國人吃驚贊嘆不已。

說起來,旅順口給英國人留下的印象明顯要比威海深刻多了。

參觀完畢后,孫綱和斐利曼特單獨舉行了會談,果然不出孫綱所料,榮祿在朝廷那里進行得極不順利,和英國海軍合作這件事應該是招來了朝中大量的反對聲,榮祿應該是沒能和英國人把這事定下來。

因為斐利曼特嘴上雖然沒有說太多,但從他隱約流露出來的失望就已經很能夠說明問題了。

斐利曼特本來在威海事沒辦成后就沒有必要再來旅順“觀光”了,但他還是堅持要來見孫綱這個“幫辦北洋軍務”的“副提督”,其實是對榮祿的“能量”產生了懷疑,希望孫綱能夠促成此事,畢竟,上次在東京,他們倆可是連雙方海軍聯合作戰的陣形都討論過了。

孫綱早有準備,當他把自己的“建議”向英國人提出來后,斐利曼特明顯的表現出了吃驚。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至高無上的朝廷很可能因為一些人的阻撓,不會批準德高望重的總督大人的建議,”孫綱說著,身邊的翻譯在不住地翻譯著,“朝廷因為一些新政策的實施出現了問題,現在很可能已經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而我們做臣下的,只知道為國盡忠,哪怕是獻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因此,為了我們兩國的共同利益,我希望能以地方合作協議的形式同貴國進行合作。”

嘿嘿,拋開大清朝廷和英國人玩“地方協議”,也就是他這個穿越者才有這個膽子吧?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49
(二百四十七)秘密備忘錄

可能是孫綱這個“地方合作協議”的提法實在太“另類”,讓不是外交官的英國遠東艦隊司令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

“我絲毫不懷疑閣下的誠意,”斐利曼特看著孫綱,謹慎地說道,“閣下的提議雖然出乎我的意料,但也具有很大的可行性,可據我本人知道的是,閣下并不擁有對您所任職的這支海軍艦隊的統帥權,閣下雖然曾在海戰中指揮過這支中國海軍最龐大的艦隊,在這支光榮的艦隊中享有很高的威望,但閣下在艦隊中的身份很微妙,閣下怎么能夠向我們證明在合作協議當中所有的條款都能夠順利得到實現呢?”

這位英國海軍司令很聰明,如果說上回他相信了孫綱的話是因為出席和會的孫綱擁有朝廷的正式授權的話,現在的孫綱又憑什么讓他相信自己能夠保證雙方“合作”的順利進行呢?

“將軍閣下需要我用什么來證明?”孫綱微微一笑,反問道,“難道需要我挑起一場戰爭來嗎?我們所要合作的主要內容,可就是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啊。”

斐利曼特讓他的話嚇了一跳,孫綱又說道,“我現在無法向將軍閣下證明,因為那只有在戰爭爆發后才能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但是,我向您保證,我們在東京談的內容,到今天,我保證依然有效,因為我是十分看好和貴國地合作的。我是想向將軍閣下表明,即使朝廷沒有認識到和貴國合作的好處,我們作為朝廷實際上地執行者。還是會努力向貴國靠攏的,但如果貴國對我們這些實際執行者都不肯信任的話,那貴國又憑什么相信朝廷的保證呢?”

他雖然拐彎抹角地說了這么一大堆,但表達的意思卻再清楚不過了,雙方的“合作”能否成功,主要還得看他們的具體執行者,如果他們這些具體的執行者不肯合作地話,朝廷再多的命令。也是不可能起作用的。

其實,地方越過中央和外國簽訂協議在中國歷史上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遠的先不說,據后世的史書記載,義和團運動爆發后,為了避免中國的經濟重心東南沿海地區陷入動亂,中國南方的督撫們撇開清廷和列強簽訂了一個叫什么《東南互保》的“章程”,孫綱聽了江穆齊的“建議”后,腦子里出現的第一條“信息”就是這個。

雖然照現在地情形來看,這個“東南互保章程”恐怕已經被他這只小小蝴蝶早早地扼殺掉了。

斐利曼特考慮再三,終于還是和孫綱以“備忘錄”的形式達成了英國海軍和北洋艦隊(不是中國海軍)“合作”的協議。

雖然孫綱明確表示。他在和平時期無法做出英國人想要的證明協議被執行的保證,但在斐利曼特看來,英國已經別無選擇,只能對眼前這個年輕的中國大臣表示“信任”。

大清朝廷的態度已經表明,由于歷史上中英兩國長久積累的不信任,以及甲午戰前英國對日本明目張膽的支持,使得中國很難和英國結成盟友,即使最受中國最有權勢的皇太后信任地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榮祿都難以改變這種不信任,而一個在中國海軍最強大的艦隊中擁有非凡影響力的地方重臣卻向英國表示了“友誼”,對英國人來說。這是目前唯一的一個可以利用地機會了,如果英國拒絕的話,很可能會把他也推向別的國家的懷抱,那樣的話。英國就會徹底陷入孤立了。

這份“備忘錄”的主要內容是:

(一)、一旦中國遭到俄國的襲擊,北洋艦隊將和英國遠東艦隊聯合對俄作戰。

(二)、一旦英國在日本的“勢力范圍”遭到俄國地襲擊,北洋艦隊也將和英國遠東艦隊聯合對俄作戰。

(三)、戰爭期間,英國遠東艦隊可以使用旅順口海軍基地(不包括威海衛),而北洋艦隊也可以使用英國占領日本地橫須賀海軍基地(不包括橫濱)。

(四)、英國向北洋艦隊實施武器解禁,允許北洋船政局和英國的各大造船廠進行技術合作和交流。

(五)、北洋方面將幫助英國資本順利進入東北地區“投資”實業,促進東北地區經濟地發展。

(六)、北洋方面保證英國僑民在東北的利益和安全。

雖然這只是一份“秘密備忘錄”,上面還注明了是“僅代表個人”。但實際在內容上。和條約已經沒有什么區別了。

如果朝廷知道了這份“備忘錄”的內容,不知道會不會有“魂飛天外”的感覺。

那天和江穆齊計議后。他經過了深思熟慮,才決定了這么做的。

這份以“備忘錄”形式簽訂的“地方合作協議”,對中國的好處是,靠近政治中心北京的北洋地區和未來的新經濟重心東北地區有了英國方面的安全保證,北洋方面可以從英國人那里獲取新的軍事技術,同時,將英國資本引入東北有助于恢復東北的戰后創傷,提供的就業機會可以部分解決山東流民的“飯碗”問題,而且,出于對英國僑民商業利益的重視,一旦沙俄威脅東北,英國人出于自身利益的考慮,也會出手干預。從而能有效的減輕北洋方面來自沙俄的軍事壓力。

對中國不利的方面是,“請神容易送神難”,英國人的勢力如果在東北地區進一步擴大,很可能讓東北地區成為英國新的“勢力范圍”,在這一點上,如何能作到有效利用英國來的資金和技術,又不能讓英國人把手伸得太長,這個拿捏的尺度和力度,對從政時間不是太長的孫綱來說,可絕對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而這一切最重要的前提條件,還是得自身的力量變得更強才行。

等到這一切結束,英國海軍帶著“不虛此行”的心情離開了旅順,返回了日本。

孫綱回去對愛妻馬說了這個“秘密備忘錄”的事,她贊許地點了點頭,“這表明,你處理這類問題已經變得很成熟了,”她笑著說道,“我真高興你能做到這些。”

“先別急著夸我,老劉那里幫助山東災民的行車費和安置費我恐怕就得靠你了,”孫綱“小心”地看著她說道,“我現在是破車好攬債,你別罵我敗家老爺們就行。”

沒有意想之中的驚叫,她俏皮地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和我伸手要錢你又不是第一次了,”她說道,“我能給你輸的血也是有數的,南方那邊的業務現在剛剛開展起來,處處用錢,得有一陣子才能有收益,去掉這些,我們現在剩下的能用于周轉的頭寸也已經不多了。我先給你擠出六十萬兩銀子來給劉大人安置災民吧,這個是最要緊的,人命關天,馬虎不得。”

孫綱敬佩地看著愛妻,沒想到她對安置災民的事居然答應得這么痛快,看樣子,她的這種舉動也是出自于女子溫柔善良的天性。

她好象看出了他心里在想什么,笑了笑,說道,“不用那么看我,我高中的一個朋友是軍人,在哈爾濱抗洪搶險時就累死在大壩上,他使我在生活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和人在自然面前的脆弱,我后來為了紀念他,利用休假還專門去過災區當了回救災志愿者,別看到了這個時代,我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孫綱感動地摟過了愛妻,但心里還是沒來由的感覺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

專門為了紀念他去災區當志愿者?

“他是個男的,對吧?”他很“賤”地問了這么一句,雖然已經猜出了答案,但作為一個男人和丈夫,在她面前,他很難回避自己的心理活動。

“他和你很象的,模樣,性格,都很接近。”象是故意報復他似的,她笑著回了這么一句,

“這說明你潛意識里就喜歡我這種類型的。”他“大言不慚”地摟著她說道,

她也抱著他,兩個人會心地一笑,這些日子他們倆都有些忙昏頭了,難得在一起享受一下二人世界,這會冷不丁的在一起,感覺都格外的溫馨。

可惜,他們倆還沒有“享受”多久,一個丫環在外面對馬說道,“稟夫人,碼頭有人來報,說大連的船來了,請夫人到碼頭去接收。”

“來,帶你去看看我們的新游艇”她一聽立刻興奮起來,拉著孫綱的手就向外走。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50
(二百四十八)“勃蘭”號的“傳奇”

“什么游艇?不會又是艘巡洋艦吧?”孫綱看著愛妻,吃驚地問道,

“比巡洋艦大,是什么船還得你這個艦船專家看過了給我鑒定啊?”馬沖他俏皮地一笑,回答道。

孫綱任由她拉著他向外跑去。來到了碼頭,孫綱望著停靠在那里的一艘大型戰艦,又是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這艘鐵甲戰艦又高又大,看噸位應該有5000噸了,和孫綱以前看到的戰艦不同,她沒有炮塔,火炮多布置在兩舷,主要火力集中在船體中央的一個巨大的裝甲室內,艦首和艦尾的裝甲室內也各有一門巨炮,她的艦體厚重敦實,一看知道是就屬于防護性能相當不錯的那種“罐頭”軍艦,但造型十分怪異,看上去頗有一些“賣布船”的“古韻”。

上次是一艘快速巡洋艦,這回改玩鐵甲艦了,愛妻的手筆,還真是越來越大了啊。

“這種船型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愛妻望著這艘威風凜凜的鐵甲戰艦,對孫綱說道,“告訴我,這叫什么船?算是戰列艦嗎?”

孫綱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后,對她解釋道,“算是早期的木質風帆戰列艦向近代戰列艦轉型的一個變種吧。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種戰艦的正式名稱應該叫中央炮組鐵甲艦,注沒注意到她沒有炮塔?中間那個部分叫船腰炮房。火炮都安排在那里,這是一種典型地按中央炮位布局設計的戰艦,為了擴大射擊范圍。炮房的平面一般設計成八角形,這樣炮房內地部分火炮就能對前后方有限角度內的目標開火了。因為這個緣故,使用這種布局的戰艦也被稱為八角臺戰艦。因為射擊有死角,不利于火力發揮,現在的戰艦已經不用這種設計了,這東東應該屬于十年前的產物,奧地利和土耳其可能還有這玩意兒。你是從哪里弄來這么個老古董的?”

“弄多沒面子,”她得意地說道。“是人家白送給我的。”

孫綱一聽更加吃驚了,趕緊細問端詳,馬告訴了他這艘鐵甲艦的來歷,孫綱這才知道,現前地這艘鐵甲艦,和上回愛妻弄的“東方公主”號“游艇”、北洋艦隊后來的主力巡洋艦“海菁”號,還有著頗深的淵源。

這艘鐵甲艦和以前的“東方公主”(即“五月二十五日”號)是一個出身,都來自遙遠的南美國家阿根廷,這艘中央炮組鐵甲艦名叫“勃蘭”號,是英國倫敦薩繆達造船廠1880年建造的。1883年下水,長73米,寬15米,吃水6.7米,標準排水量4267噸,主炮為8門203毫米40倍口徑阿姆斯特朗重炮,副炮為6門120毫米40倍口徑阿姆斯特朗速射炮和兩門47毫米速射炮,她的水線裝甲帶厚230毫米,司令塔和炮房裝甲厚203毫米,可以說盔堅甲厚。因為是中央炮位布局設計,艦體較大,航速受到了影響,最快只有14節左右。據船員講的,這艘老艦在1887年進行過一次大的改裝后,戰斗力又有了很大程度地提高。

至于“勃蘭”號是怎么到中國來的,這當中的故事還頗有些曲折呢。

甲午戰爭爆發后,日本得知中國在智利購買了七艘軍艦后,大為恐慌,也開始向南美國家尋求購買軍艦,但因財力有限。在英國的幫助下。只向和智利關系緊張的阿根廷購買了“五月二十五日”號巡洋艦,結果剛回國就被莫明其妙的打沉在港內。沒有能夠參加戰爭(這艘巡洋艦在戰爭結束撈上來后又被逼著賣給了美國人,可最后還落到了中國人的手里,可以說日本人的遭遇很令人“同情”)。

可“勃蘭”號這回,就更加讓人同情了。

丁酉戰爭爆發前,日本又在南美大舉購艦,先后從巴西、阿根廷、秘魯等國購進了多艘巡洋艦,當時阿根廷海軍想把這艘“勃蘭”號鐵甲艦也一齊“處理”給日本人,日本人一開始嫌這艘老式鐵甲艦艦型陳舊,航速又慢,就沒有要,但后來日本海軍接連失利,戰事吃緊,日本人開始“病急亂投醫”,又想起來了這艘阿根廷老式鐵甲艦,阿根廷人當然喜出望外,立刻偷偷地把船賣了個發好價錢,日本人買了船后就準備往回開,但在阿根廷的愛國華僑得知了消息后,義憤填膺,和其它各地的華僑進行了廣泛地聯絡,準備設法將這艘鐵甲艦炸沉,行動雖未獲成功,日本人卻被嚇得心驚膽戰,不敢再在阿根廷耽擱,匆匆忙忙地踏上了回國之路。

日本人一路惶惶如喪家之犬,開著“勃蘭”號好容易離開了南美,但到達菲律賓的馬尼拉時,正好趕上了美國艦隊攻擊西班牙艦隊的“馬尼拉海戰”,日本人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慌亂之中居然升起了本國國旗以示和西班牙人“劃清界限”,想要避免被美國艦隊兇猛的炮火誤傷。

正當日本人心驚肉跳地在那里給馬尼拉海戰當“觀眾”時,觀戰地菲律賓起義軍卻發現了這個“旁觀者”,起義軍當中的華人官兵見到這艘日本軍艦后不由得怒火中燒,沒等美國人同意就立刻出動,乘著小船向“勃蘭”號發起了接舷戰。

日本人來接艦的官兵人數自來就很少,而且沒有幾個人會操縱艦上的火炮,又是倉促應戰,結果菲律賓起義軍的華人官兵輕易的就消滅了“勃蘭”號上的日本官兵,強行占領并扣押了“勃蘭”號。

馬尼拉海戰后美國海軍從菲律賓起義軍手中接管了這艘老艦,由于中國海軍曾經營救過美國巡洋艦“巴爾的摩”號,從而獲得了美國海軍一致地好感,美國海軍都傾向于將這艘鐵甲艦交給中國,美國海軍司令杜威怕戰爭期間這樣做會引起什么意外地糾紛,決定將這艘老艦先行扣留在馬尼拉,戰后再考慮如何處理。

丁酉戰爭及東京和會結束后,美國海軍和本國政府商議后,決定依照和會瓜分日本海軍的決議將這艘老式鐵甲艦(可能覺得自己留著也沒什么用)交給中國,作為中美兩國友好地“表示”。

但因為這艘鐵甲艦雖然是日本人買的,可實際上并未加入日本海軍的戰列,作為商品或者戰爭物資直接交給中國政府的話又有些說不過去,畢竟美國人打的是西班牙人,不是日本人(美國人居然會為這種問題傷腦筋,還真是有些那個什么“費厄潑賴”精神),美國人不愿意為這一艘老艦給別的國家留下話柄,因此頗費躊躇,這時“巴爾的摩”號上的軍官們來幫忙了,他們已經和“北洋商貿集團”建立了經常的聯系,他們建議將這艘鐵甲艦贈送給“北洋商貿集團”的首腦,北洋船政大臣的夫人馬,這樣通過非正式的官方渠道也等于是把船間接送給了中國,避免了貽他國以口實。

因此,美國人反復商議后,由“巴爾的摩”號上的官兵出面,和“北洋船運公司”聯系后,美國人將這艘鐵甲艦以菲律賓華僑的名義贈送給了“北洋商貿集團”,這樣一來,既免了美國人趁火打日本人劫的惡名,又表示了對中國人民的友好,可以說一舉兩得。

這樣,在美國人的幫助下,菲律賓的華僑海員自發組織了起來,給“勃蘭”號掛上了風帆,駕駛著這艘老式鐵甲艦到了中國。

“勃蘭”號鐵甲艦后來經上海輾轉到達大連,馬派人在大連迎接,“勃蘭”號在大連的造船廠經過修理后,來旅順請北洋船政大臣的夫人接收。

知道了“勃蘭”號鐵甲艦的“傳奇經歷”,這艘老艦原來是這么到中國來的,孫綱不由得暗暗感嘆,日本人連這種老船都買回來了,可以說為了賭贏這場戰爭什么招法都用了,可盡管這樣,也一樣挽回不了他們失敗的命運。

“我也想不到居然會是鐵甲艦,”馬對孫綱說道,“你要是覺得喜歡就拿去,讓她加入北洋艦隊好了,我看她的火力也挺強的。”

“用是肯定能用,但想找能和她配合作戰的船,有些困難。”孫綱想了想,說道,“走吧,上去看看。”

孫綱和馬上了這艘老式鐵甲艦上,又仔細的查看了一番,這艘鐵甲艦的艦況看上去還不錯,只是艦型確實是“古風”太濃了一些。
samro 發表於 2012-5-2 13:51
(二百四十九)多造炮艇和潛艇

在“海龜”船員們的陪同下,孫綱和馬進到了“勃蘭”號鐵甲艦的內部觀看,當孫綱站在黑洞洞的炮房里,看著那一門門威武的艦炮,腦中不由得靈光一閃,有了新的創意。

“勃蘭”號是和“定遠”、“鎮遠”差不多同時期制造的鐵甲艦,但設計思想仍然帶有風帆時代的痕跡,盡管她的火力分配比較均衡,也很強大,但火炮射界不大,還得依靠艦身的運動來調整方位,再加上她的航速較慢,非常不利于機動,在海上同敵艦交手是絕對要吃大虧的,但要是不用于海上作戰呢?

這座堅固的海上浮動堡壘,如果用來和淺水重炮艦一道,為陸軍登陸提供掩護,或者用來防御港灣和河口,可是相當不錯的!

孫綱和馬回到了“勃蘭”號的甲板上,孫綱看著愛妻滿有興致的到處看著,不由得想逗逗她,就對她說道,“你能猜出來我想把這艘船改造成什么嗎?”

她掃視了一下周圍,看著除了司令塔和舵室外幾乎再沒有別的什么艦面建筑了的甲板,略微思考了一下,很肯定地對他說道,“航空母艦。”

聽了她給的答案,孫綱差點沒一交跌倒。

他現在才覺得,和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海軍混久了,她的想象力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地答案也不是沒有道理,這艘沒有炮塔的鐵甲艦艦面空蕩蕩的,是很象后世地“水上飛機母艦”。也難怪她不往那上面聯想。

現在雖然飛機還處在實驗階段,可以用來轟炸的航空炸彈還沒有出現,魚雷的性能也不夠穩定,航空母艦還根本不具備出現的條件,目前仍是“堅甲巨炮”主宰戰場的時代,但完全可以從眼下這個“創意”開始,一點點的進行相關技術的積累,那么。在未來的戰爭中,一旦需要這種劃時代兵器出現地話,中國就可以少走許多彎路!

“想法雖然和我設想的有出入,但并不是一點道理沒有,”孫綱說道,“你說的對,一旦飛機可以定型并使用,我們可以讓這條船先搭載兩架水上飛機用于偵察,這雖然不是你說的真正意義上的航空母艦,但作為水上飛機母艦兼裝甲重炮艦。還是可以的。”

“打算征用了?”馬一笑,接著問道,

“還是象上回一樣,不入役北洋艦隊,這畢竟是人家送你的游艇嘛,可以作為你那里的試驗型水上飛機母艦兼護航艦使用,”孫綱說道,“朝廷有人問起來,我就說是練運船好了。”

“又開始曲線救國糊弄朝廷了?”她微微一笑,說道。“不怕言官們奏你一本?”

“他們現在還顧得了我嗎?”孫綱壞壞地朝她一笑,眼下其實是等于“維新派”又“幫”了他一個大忙。

朝廷目前因為“裁撤冗衙冗員”亂成了一鍋粥,很多電報和公文的正常傳遞都出現了影響甚至延誤,現在朝廷里“人人自危”。已經沒有人想知道他這個不務正業的北洋船政大臣在干什么了,他現在正好可以不受掣肘地實行他自己的計劃了。

朝廷雖然處在混亂狀態,但李鴻章對周邊的局勢還是十分關注的,英國人走后,李鴻章現給他發來了加急密電,詢問英國人的態度,孫綱在電報里簡單地給老頭子說了幾句,“已與英人達成諒解。若有事。彼為己之利益,亦當助我。不致有他圖。”讓老頭子放心,畢竟,朝廷里那個大爛攤子,還是得老頭子這樣的中樞重臣才能擺平。

在孫綱的安徘下,旅順船械局開始給“勃蘭”號的輪機進行換裝,以便提高她的航速,她現在的速度也就相當于“定遠”、“鎮遠”剛建成時地航速,北洋方面現在已經能夠自行生產新式的輪機了,新式輪機較以前的舊式輪機體積更小,功率更高,如果能將她的航速提高到16節左右,做為一艘為陸軍提供火力支援和近岸防護地裝甲重炮艦,應該是足夠了。

知道北洋船政大臣的夫人有了新“游艇”,海軍眾將紛紛前來參觀道賀,連在威海的葉祖圭都給驚動了,現巴巴的帶了一幫人從威海跑來參觀。

當得知孫綱準備把這艘鐵甲艦用于近岸防御時,葉祖圭等人都深以為然。這時一同前來看熱鬧的邱寶仁看見了改裝中的“勃蘭”號,對孫綱說,北洋艦隊的巡洋艦等大型主戰艦艇已經有了基礎,但用于“護岸守口”的艦艇卻并不多,目前好用地只有“金元”號裝甲炮艦一艘,他看見了將要用于近岸防御地“勃蘭”號后,一下子就想了起來,向孫綱和葉祖圭建議能不能多造一些象“金元”號這樣的優良炮艇,用來“看家護院”。

邱寶仁說地這個也不是沒有道理,他指揮過“金元”號掩護孫綱在朝鮮登陸,并以這艘小炮艦“立馬橫刀”大戰日本巡洋艦隊,取得的戰績讓全世界為之瞠目(邱寶仁的名聲也就此傳了出去,民間也給他專門編了戲曲傳唱,好象叫什么《靖四海》,他此次能夠重新成為北洋艦隊巡洋艦分隊的統領,這艘小炮艦可謂“功不可沒”),邱寶仁一直對她有著深厚的感情,對這種小炮艦的各方面性能也有了深刻了解,基于北洋艦隊岸防力量應該加強的現狀,所以他向孫綱和葉祖圭提出了這個建議。

孫綱聽了后不由得連連點頭,“金元”號裝甲炮艦在此次丁酉戰爭中大顯威風,為中國乃至全世界所有的蚊子船輩的艦艇們大大爭了一口氣。戰后,全世界再次掀起了新一輪的興建“小船扛大炮”的“熱潮”。

相比于中國海軍原來的那些岸防炮艇,“金元”號的性能十分突出,因為制造這種小軍艦的工藝相對于大型戰艦要簡單得多,而且工期較短,可以在短時間內大量裝備海軍,對目前還是以防御為主的中國海軍來說,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中國擁有漫長的海岸線,需要設防的港口和軍事要地眾多,而此前一系列的戰爭表明,岸防炮臺的修建需要投入巨額的資金不說,而建成后在戰爭中常常很容易被敵方的海軍艦艇和登陸部隊繞開而失去作用,而機動靈活的淺水岸防炮艇因為可以作為“水炮臺”使用,由此被各國大量裝備,補充了海岸炮臺的不足。

但隨之而來的,又有了新的問題。

因為這些“水炮臺”的火炮都是固定在船身上的,開炮時需要采取“整船瞄準”,所以顯得十分笨拙,遠的不說,在丁酉戰爭中,面對日本的襲擊艦,那些被充作“水炮臺”的蚊子船們的主炮射出的炮彈沒有一個擊中目標,倒是裝備在上面用于自衛的小型機關炮在戰斗中發揮出色,這個結果讓蚊子船上面的官兵們十分“郁悶”。

戰后,林國祥和劉步蟾都不約而同的把自己艦隊中的蚊子船都取消了,將蚊子船上面的大炮拆下來挪作他用,蚊子船們都被當成了通訊艦使用了。

而現在這種“金元”級裝甲炮艦的出現,正好可以彌補目前中國海軍岸防力量的不足!

海軍眾將聽了邱寶仁的建議都表示贊同,葉祖圭和眾將討論了一下后,決定給北洋艦隊再增加六艘“金元”級裝甲炮艦,用于加強近岸防御,因為海軍經費又開始出現了短缺,葉祖圭向孫綱建議,“目下龍鄉正建之時,再建海昌,用度不敷,莫不如暫緩海昌之建,先建炮艇和潛艇多艘,俟部款到后,再申前議。”孫綱想了想,也表示了同意。

畢竟,現在中國潛在的敵人已經變成了沙俄,如果眼下不做好充分準備,還象那個鳥朝廷以前做的那樣,“臨時抱佛腳”,對付國小民貧的日本還可以,對付和中國一樣“地大物博,人口眾多”的沙俄,那么做可就是自己找死了。

再說了,除了這些“金元”級炮艇外,“狼群”要是出現了的話,中國的每一處海域,都將成為未來侵略者的惡夢!

那時候,中國是不是也就成了列強的一員了?

說干就干,在和海軍眾將商議完畢后,孫綱立刻修改了自己的造艦計劃,開始讓北洋船政局著手動工建造“金元”級炮艇,而新潛艇的樣艇研制同時也在緊張地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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