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斬風 作者:甲子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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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cbjecb 2012-5-18 20:02:3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8 374779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4 17:25
第四章殺氣驚天

  斬風右手剛好觸到失去手臂的左肩,心頭頓時像是被千萬把小刀慢慢刮著,痛不可言。

  忽然他仰天大吼了一聲,滿腔的怒火隨著聲音直沖雲霄,彷佛九天雷動,連大地都被震動了。

  赤瑕璧和聿丘覺得硯冰的受傷全因自己的無能,都覺得臉上火辣辣,既羞又愧,還有無盡的恨意湧滿心頭,對視了一眼,都低下頭道:"對不起,我們沒能保護她。"

  斬風牙齒咬得喀喀作響,冷冰冰地問道:"是誰?"

  赤瑕璧轉身指向九長老恨恨地道:"是他的毒沾上了硯姑娘的左臂,因為毒性太強,硯姑娘沒有辦法解毒,只能自斷左臂。"

  "自斷左臂!"斬風憐惜地看了看懷中的硯冰。

  他最清楚她是何等珍惜自己的容貌,想到她自斷左臂時的心情,又想到她剛剛痛哭失聲的樣子,心裏徹底明白了。溫柔的目光?那間化作一場兇猛暴風雪,挾著驚天的殺氣指向九長老。

  九長老也在留意斬風,見他腳下的紫元奇特,知道實力不弱,卻也沒有太重視,只當是赤瑕璧一類的道人。

  他正想對地上的百名武議員發動總攻,忽然感覺到背後殺氣沖來,心頭猛地一震,連忙回頭望去。

  這一望竟發現對手的殺氣,凝化成一把鋒利無比的冰劍狠狠刺來,不禁令他大吃一驚,連忙閃身避開,這還是他參戰以來第一次不敢正面迎接攻擊。

  雖然斬風及時出現,但除了明帥等人外,沒有人感到特別高興,就連玄武皇帝也喃喃地道:"風將軍應該來帶太子遠走高飛,不應該再捲進來。"

  鳴一瞪了他一眼,不顧他皇帝的身分直言罵道:"你這皇帝怎麼一點信心也沒有?我老大力量超強,連仙人都不是對手。"

  玄武皇帝呆了一呆,驚問道:"你……你說甚麼仙人?"

  "沒甚麼,反正我老大一定會宰了這個……"說到一半,鳴一忽然一呆,捶手頓足地道:"老大怕是要氣壞了,哎!硯姑娘好好的一隻手就這麼沒了。"

  明帥知道眾人信心大失,士氣不振,如果把斬風的真實身分與戰績說出來,一定可以刺激他們。

  但想到玄武國的將來,他還是沒有說出口,只勸道:"皇帝,安心等待吧!會有好結果的。"

  "希望如此!"玄武皇帝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眉宇間還是一點自信都沒有。

  一會兒你就知道老大的厲害!鳴一哼了一聲,目光又移向空中。

  斬風的心頭早已點燃了復仇的火焰,憐惜地看了一眼懷裏的硯冰,然後把她交到赤瑕璧的手裏,森然道:"我去報仇,你們躲遠點。"

  赤瑕璧知道現在天王老子來了也無法阻止他,提醒道:"老弟,這個人的實力還在散仙之上,你要小心啊!"

  "散仙之上!"

  斬風微微一愣,但殺念和戰意很快就掩蓋了一切,怒氣衝衝地駕著紫元飛到九長老的面前,二話不說立即放出藍元攻向九長老。

  藍元又進化了一層,靈性大增,已經可以自我領悟和施展冥術,甫一出現,便像冥日一樣向四面八方射出藍光,連正常的光線都被趕到週邊。

  對手強大的力量使九長老不得不收起輕視之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藍色太陽般的光源,對斬風的來歷越來越感到好奇。為了試一試對手的實力,他又重施故技,再次潑出散發惡臭的黑色液體。

  斬風掃了一眼,已知道就是這些液體逼得硯冰自斷左臂,心裏的恨意如烈火般燒得更旺,憤怒的他居然不顧液體的毒性,右手從背上摘下長刀,左手在刀上一抹,長刀的表面,竟然凝固了一層晶亮的白色物體,原本只有幾尺長的刀身竟然擴大了數倍,然後狠狠地朝九長老劈去。

  九長老的眼力自然比旁人都高明,一見刀身外的光芒,便知道是力量凝合的產物,手中的扇子,也突然變成一把白色的骷髏長杖,長杖的前端噴出一個灰色的人頭,飛快地向長刀迎去。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刀身厚重的力量劈開了人頭,但去勢也被迫停下。

  與此同時無數黑色的液體也灑到斬風身上,然而斬風的身上,突然出現了一層半透明的光鎧,完全擋住了液體。

  兩人的攻擊手段早已脫離了武技的層次,看得人們目瞪口呆,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戰鬥方式。

  由於斬風成功擋住了黑色液體的侵蝕,人們的信心又漸漸恢復了,覺得這個冷俊的青年也許能擊敗敵人,徹底挽回不利的局面。

  "噫!老大身上的紫光不見了,攻擊力似乎比以前更強了。"鳴一興奮地手舞足蹈。

  "是啊!實力強了不少。"布揚等人也喜得眉開眼笑,讚歎不已。

  玄武皇帝終於相信了明帥和鳴一的話,激動地一把握住明帥的手,欣喜萬分地道:"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風將軍的實力真的這麼強大!"

  "是啊!"明帥心裏卻在暗笑,三名散仙都奈何不了他,實力自然非同小可。

  九長老被斬風的實力徹底震撼,斬風是他進入人界以後,所遇的人中最強大的一個,"陰腐水"強大的腐蝕力連力量都能侵蝕,但對手身上的光鎧狀防禦層卻毫無所動。

  難道他已經修煉到將力量凝結成固體!

  他猜的不錯,將力量凝化成固體正是盈實府的特性,所有力量進入那個空間後都會被固化,甚至可以凝成刀劍之類的實物。

  斬風在石屋裏平臺上的法陣中修煉了很久,才學會將外在的力量固化成形,進而有了長刀上那晶瑩的力量層。

  一擊不中,斬風忽然施展了冥武技"煙雨",巨大的刀身散發出奪目的光芒,將面前扇面的空間都納入攻擊範圍,隨著刀光閃動,一陣淒美的煙雨灑向了九長老。

  "看來不能留手了!"

  九長老神色一正,臉色更加陰沉。出戰以來,第一次用認真的態度看待這場激戰。

  他右手的白骨長杖向天一舉,一團灰色的力量像噴泉般噴了出來,在他身外凝結成一個灰色罩子,將煙雨般的刀光一一擋住。

  斬風雖然憤怒已極,卻並不衝動,對手所表現出來的力量實在非同小可,腦海中忽然想起鬼使刺魄,那是他平生所遇最強大的對手,眼前這人似乎只比刺魄略弱一些。

  這樣的實力不可能來自人界,他身上沒有仙氣,而仙界也沒有這樣陰邪的仙術,莫非他是鬼人?

  他心中一陣狐疑,因為青龍國的鬼人也曾叫他調查幻士,這說明了鬼人並不知道幻士背後的力量。

  "嘿嘿,人類居然能練到這一步,我還真小看了人界,小子,能讓我全力應戰的人只有你一個。"

  九長老陰陰一笑,鬼頭白杖再次舞動,三個白色的光團,突然射出,從三個方向攻向斬風。

  斬風原本打算用光鎧應付,但光團飛到近處,他才發現這三個光團竟像是三個嬰兒的胚胎,就和他在鬼界城市看到賣人肉、人骨時的感覺一樣。

  他心裏一陣厭惡,越發覺得眼前之人與鬼界有些關係。

  斬風揮動手中長刀灑出片片刀光,三個胚胎靈性十足,居然在空中突然轉向,沿著刀身沖向他的手臂。

  斬風並沒有反擊,只是呼喚藍元,用那藍色的光芒削弱胚胎的攻擊。果然,在藍色光芒的照耀下,三個胚胎顯得極為不安,攻勢頓減,徘徊了片刻又退到九長老的身邊。

  九長老看著三個胚胎嘀咕了一陣,點頭道:"哦!原來藍光可以化解殺意,這倒有些奇特。"

  斬風緊緊盯著他問道:"你是鬼人?"

  "你知道鬼人!"九長老呆了呆,隨即『bbs.sept5.com九月論壇』露出不屑之色,冷笑道:"鬼人算甚麼,我是陰屍族。"

  "陰屍族?"斬風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不禁有些茫然。

  "嘿嘿!等你死之前我再告訴你。"

  九長老揮著長杖在三個胚胎上敲了一下,白色的胚胎頓時裹上了一團黑霧,然後再次攻向斬風。

  斬風重施故技,藍元高懸到頭頂,不斷射出藍色的光芒,所到之處殺意盡消,被力量晶體包裹的巨型長刀,帶出片片刀光,再加上身上那件晶瑩通透的力量光鎧,威風凜凜,彷佛戰神一般。

  地上的武士哪里看過這樣的戰鬥方式,無不看得如癡如醉,不時還發出如浪潮般的驚歎聲。

  玄武皇帝更是忍不住大聲贊道:"風將軍真是天將臨世!"

  明帥等人也沒有見過斬風這副英姿,都知道必然是這半年苦修的成果,不禁相視一笑,都替他感到高興,同時也為有這樣的同伴而感到自豪。

  鳴一和幽兒揮舞著雙臂,不斷為斬風?喊助威,他們的舉動感染了周圍的武士和皇家衛士,眾人一起高舉雙臂向天空,?那間?喊聲震天動地。

  然而斬風這次卻有些失算了,三個胚胎經過九長老的重新施術,力量得到了強化,竟一舉衝破了刀鋒與藍光,狠狠地撞在光鎧之上。

  斬風原本沒有放在心上,但突然感到肩頭一陣劇痛,似有甚麼東西鑽入了光鎧,不禁大驚失色。

  他完全沒想到,這三個胚胎竟然能透過光鎧攻擊,仔細一看,才發現胚胎將力量集中一點,在力量凝成的光鎧上鑽出一個小孔,接著胚胎噴出陰腐水,從小孔滲了進去,沾上了他的身軀。

  "這水……"

  九長老見他身子微顫,知道戰術成功了,不禁開懷大笑,停下手不再攻擊,只等斬風被陰腐水化成白骨。

  等了片刻,斬風不但沒有受傷,還修補好了光鎧,揚聲喝道:"雕蟲小技,再來!"

  九長老驚得神色驟變,世上雖然有人能克制陰腐水,但大多數的人都會受點傷,只有一類人能完全克制這種陰屍族的奇毒,驚得脫口問道:"你是冥人?"

  斬風原本也有些擔心,見他大聲驚呼,忽然想起冥人的身軀不懼天下任何劇毒,頓時平靜下來,冷冷地應道:"屍毒也不過如此。"

  九長老臉上驚色未褪,驚顫的目光緊緊盯著斬風的臉,嘴裏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可能?冥人不是被仙、鬼兩界封鎖了嗎?

  "聽說冥皇的實力還不及散仙,可這小子的實力早已在散仙之上,這又是怎麼回事?是冥界又復蘇了,還是他別有來歷?"

  左思右想還是不得其解,他只好暫時收起思緒。由於陰腐水無效,他不得不另想攻擊方法。

  "看來真的要全力一搏了。"

  斬風知道與這樣的對手交戰,勝負只在一線之間,除了力量外還需要巧妙的戰術,剛才一時大意被對手攻至身軀,幸好冥人不懼毒水,因而才倖免於難,使他也不得不思考更好的方法應戰。

  "風!小心啊!"

  深情的呼喚顫動了他的心,回頭望去,硯冰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在赤瑕璧和聿丘的攙扶下停在空中,正緊張地朝自己張望,關懷表露無遺,不禁大為感動。

  世上真正的親人只有她和大哥,現在她卻失了一條手臂,心頭又憐又怒,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要擊殺敵人為硯冰報仇。

  "受死吧小子!"

  九長老卻趁他回頭之時,突然發動偷襲,四團由腐屍氣結成的旋風,排成彎月形朝斬風卷去。

  斬風也不甘示弱,大吼一聲帶著長刀就往前沖去,身上不但有光鎧,還有環氣府的雪神氣盾以及清神府的赤神衣,幾重力量保護之下,防禦提升至極點,雖然沒有虛冥狀態那樣強大,卻是堅韌難摧。

  突破了明若府後,第一階段的三個層次一氣貫通,元神可以隨心所欲地進出環氣、清神與明若三府。

  利用這三府的力量,以往受到限制的冥術也可以施展了。

  同時[紫月之瞳]與[冥神之眼]再也不需要用眼睛施展,充滿靈性的藍紫雙元代替了他的眼睛,將兩種冥術力量的攻擊效用大幅提升。

  九長老的奇術也是層出不窮,而且所施展的力量都帶有強大的腐蝕力,不但能腐蝕實物,就連虛幻的力量都能構腐蝕。沒戰多久,身外的力量晶體就變得坑坑窪窪,需要斬風不斷修補。

  同時,他也釋出一團帶著惡臭的氣體。佈滿交戰的空間。這些氣體除了奇臭難當,以及帶有腐蝕力外,還與籃元釋放的光芒糾纏在一起,降低了光芒對他的影響。

  一場罕見的大戰就在空中展開了,一個強攻硬守,一個陰險詭詐,地上的人們只見到空中光芒大盛,時而藍光壓倒灰霧,時而黑氣沖散紫芒,不禁又捏了一把冷汗。

  兩股巨大的力量相互衝擊,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狂風,還帶著陣陣惡臭,不少人掩鼻而退。

  面對如此激烈的戰鬥,赤瑕璧和聿丘都不敢靠得太近,擔心會受到波及,因此一起把斷臂的硯冰帶回地面。

  明帥等人立即圍了過來,硯冰與流千雪一剛一柔,都是絕美的女子,看著斷臂處白骨,都忍不住一陣心酸,雅雅和花舞更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花舞一邊哭一邊拉著雅雅問道:"你是醫師,想個辦法吧!"

  雅雅抹著眼淚嗚咽著應道:"手臂已經斷了,我也無能為力,可憐姐姐……"

  硯冰心裏也是酸楚難耐,但事實已經如此,悲傷也無濟於事,只是自卑感一時難以驅散,幸好斬風表現出的極度憤怒,使她的心情稍微好過些。

  望著兩張梨花帶雨的俏臉,她微微歎息了一聲,反而安撫兩人:"別哭了,能保住性命已經不錯,至少還能見到大家。"

  眾人一聽不禁肅然起敬,失去了寶貴的手臂還能如此,可見硯冰的堅韌與頑強。

  其實,她能夠支撐到現在全因斬風的出現。現在還要拼著性命為她報仇,因此無論如何她都要挺著。

  周圍不少武士都望著硯冰,這個少女為了玄武國失去了寶貴的手臂,心中生出無限的敬意與同情,同時也對她的傷口不流一滴血感到很好奇。

  一道藍色的光帶忽然穿越人群,飛一般沖到硯冰的身邊。

  赤瑕璧等人不必看也知道是狼敖,都沒有說什麼,給這位剛剛並肩作戰的朋友讓出了位置。

  狼敖的眼裏,除了硯冰再無旁人,顫抖的目光,始終盯著硯冰的斷臂,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從硯冰斷臂的那一刻起,他就像發了狂似的,滿腦子都是揮刀斷臂的景象,心中的憤怒甚至比斬風還強,但他沒有力量也沒有信心對抗九長老,心裏充滿了愧疚,甚至還有點怕見硯冰。

  而他看著斬風突然出現並出手為硯冰報仇,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他沒有任何時候,像現在這樣渴望強大的力量。

  硯冰望了他一眼,幽幽地歎道:"看到了吧!我根本就是一具屍體,只是靈魂不死而已,所以是一個活著得死人。"

  ?活死人û的身分除了鬼人就只有斬風和流千雪知道,明帥等人只知道她需要不斷吸血,都以為她在練功,沒想到背後竟藏著天大的秘密,都呆住了。

  ?屍……屍體!û狼敖驚的臉色慘白,呆滯的目光掃視著硯冰的眼睛,身上那股狼王般的狂敖氣勢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腦子裏一片空白,心裏亂糟糟的。

  硯冰不想讓自己的事攪得大家不高興,指著天空道:?他在為大家作戰,大家最應該做的就是想辦法幫助他,對手太強了,我感覺他有些吃力。û

  明帥聽著又是一陣感動,點頭附和道:"硯姑娘說的不錯,我們應該想辦法幫幫風老弟。"

  聿丘苦笑道:"我們和他們根本不在一個層次,參戰恐怕只會妨礙了斬風。"

  "是啊!"赤瑕璧輕歎一聲,歪著頭嘟囔道:"如果不能參戰,我們還能為他做些什麼?"

  眾人望向天際,任何力量捲入都可能改變整個戰局,導致斬風無故落敗,這是他們都不想見到的。

  硯冰忽道:"他說過秘陣學能幫助修煉冥術,如果能擺下一個法陣,讓他在法陣裏動手,也許會有幫助。"

  "對阿!"明帥眼睛一亮,轉身就往中央的法陣沖去。

  玄武皇帝正目不轉睛的望著天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差點沒挑出來,擔心這一戰若是不能取勝,玄武國的命脈會就此中斷,連明帥沖到身邊都沒有留意。

  "皇上!"明帥喚了一聲。

  玄武皇帝看了他一眼,見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神色間有些喜色,納悶的問道:"明帥,有什麼事嗎?"

  明帥含笑道:"皇上,我想到辦法幫斬風戰鬥了。"

  玄武皇帝心頭一顫,抓著他的手臂緊張的催問到:"什麼方法,快說!"

  "法陣!"明帥微微一笑。

  天空中激戰正酣,力量在天地間肆意橫流,不時在地上掀起強勁的大風,威力足以將石壓成碎分,若想在這樣的地方布下法陣,不但需要有高超的秘陣學知識,還需要有過人的膽氣以及強大的防禦力。

  畢竟上空著兩個人的力量太強大了,一不小心就會被力量波及,輕則受傷,法陣被破,重則當場斃命,所以挑選佈陣者就顯得格外重要。

  明帥沒有選擇最高明的秘陣學大師,因為這些人終日投身于秘陣學的研究之中,對外事的處理能力不高,也不擅長武技,一旦遇襲毫無自我保護能力,法陣很容易被擊破。

  所以他需要像刀無界這樣有勇有謀的高手,即使不能理解法陣的原理,只要守住自己的位置,再由他自己引動法陣,一切都會很順利。

  經過了一番籌備,一個新的法陣在戰場之中出現了,這是明帥所學的法陣中攻擊力最強大的一個,名叫鐵輪法陣。

  法陣一旦引發,裏面就會出現一牌鋼刀般的滾輪來回飛舞,攻擊佈陣者所指的目標,希望能憑此助斬風一臂之力。

  除了刀無界外,赤瑕璧、聿丘也都在佈陣者列。

  硯冰雖斷了臂還是堅持站在陣邊觀望,花舞和雅雅一左一右扶住她,狼敖則騎著千尾狼影護在她身後。

  飄如月則張弓搭箭,將周圍百丈之內都納入攻擊範圍,防備幻士和獸人突然偷襲。

  當一切就緒,明帥開始大聲呼喚斬風。

  "老弟,快下來!"

  斬風正與對手殺的天昏地暗,打從冥界回到人界後,沒有一站像這次持續了這麼久,以致敵我兩方都掛了重彩,卻還是奮力激戰者。

  論實力,的確九長老要高出斬風一些。

  然而他剛才與武議員們激鬥了很久,雖然沒有出手,但抵擋也花了不少的力量,再則他的陰腐水對斬風起不了效果,少了用毒這個手段,打起來很不舒服。

  而斬風卻是挾著狂怒而站,立誓要為硯冰報斷臂之仇,根本就是玩命的死站,出招時往往不顧自身的安危,力求擊傷對手。

  但九長老則很是愛惜自己,不敢與他以命相搏,因此微微落于下方,但離分出勝負還是很遙遠。

  聽到叫喚,斬風用眼角餘光朝下瞥了一眼,忽然發現下面布了一個六角形的法陣,隱隱風雷之聲,似乎威力不小,而明帥政站在法陣中朝天叫喚。他心念一轉便已明白他的意思,不禁有些喜色。

  對呀!若是能借助法陣,冥術和紫藍雙元的威力將會大幅提升,應該可以一戰成功。

  想著,他便開始琢磨如何將九長老引下去。

  九長老哪里知道他的心思,這是他有生以來最激烈的一戰,生死只在一線之間,為了自己的野心與欲望,他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交戰中。

  斬風看准機會突然移向他上方,用一輪狂攻,奮力將九長老向下方壓去。

  激戰正酣之際,九長老不敢向其他地方張望,何況在他的心裏也沒有其他人可以與他一戰,因此絲毫沒有料到明帥會布下法陣等著他。

  直到他發現四方景象突變,一排鋒利的鋼輪帶著烈風疾性而至,這才知道中了對手的計,不禁大為惱火。

  斬風可不給他任何反攻的機會,咬著牙關用所有的力量,封堵住所有的攻擊角度,甚至連自己也置於鋼輪的攻擊範圍之中。

  然而法陣對他的幫助不大,甚至因為要配合法陣的攻擊,他的戰術被迫做出改變,優勢也一點點消失了。

  他抽空看了一眼六角形的法陣,忽然想起六角形的法陣應該是天部的法陣,自己練的日部與月部,似乎應該用圓形或是三角形的法陣才能有效。

  想著,他頭也不回的叫道:"明帥,換陣,要圓形或是三角形的法陣。"

  明帥眼見法陣無效,心中正感失望。直到聽了這句話才明白,自己布下的法陣無法配合斬風的力量。

  於是他當機立斷高叫道:"大家一起退走,我們重新佈陣。"

  刀無界等人反應極快,立即向後疾推,法陣也驟然消失了。

  九長老明白他們要佈陣,不禁冷笑一聲,大喝道:"一個破陣就想困住我,你們也太小看我了。"

  斬風故意刺激他說道:"等他們布完陣,你的死期就到了。"

  九長老果然中了他的激將法,冷冷地道:"好啊!我就等著這破陣布好,一起吧你們都砍了。"

  奔行中明帥已想好了新陣,腳一站穩立即把佈陣者叫到身邊,簡要地把新陣的站位與要點講了一遍,也不問他們領悟了沒有,立即拉著他們又排起了法陣。

  試了幾次,一個圓形的渾日法陣終於出現在大地上。

  此刻的斬風早已全身是傷,鮮血順著身軀一滴滴往地面落下,把草面染的斑斑點點。九長老身上的傷處並不比他少,只是因為體內無血,因此看上去似乎占了上風。

  硯冰目不轉睛的望著空中,緊張的冷汗直冒,連肩部的疼痛也忘記了。

  狼敖的目光不時在她與斬風之間遊動,那緊張的神情自然落在目中,神色不禁一黯,卻沒有任何妒忌之色,望著斬風的目光清澈而溫和,就像看著一個要好的朋友。

  這世上只有兩人他永遠也不願為敵,一是硯冰,二是斬風。

  "風老弟,快下來。"

  望著地面的圓形大陣,斬風長嘯一聲,駕著紫元突然向下俯衝。

  九長老剛才把花說滿了,此刻就算不願意,也不得不追著斬風進入了渾日法陣。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4 17:26
第五章 人陣相合
  甫一入陣,斬風身上的藍元便有了反應,仿佛太陽高高升起,掛在法陣的最上方,並且射出無數道藍色的光芒,使整個法陣變成藍色的世界。

  這些力量就像是冥日之光,力量豐厚卻又內斂,對佈陣者沒有任何傷害。

  渾日法陣內原本散發著奪目的金光,此時都被藍光一一吸收變成自己的藍光,在場的人只有斬風感覺到藍元的變化,心頭一陣歡喜。

  雖然法陣對力量的提升,遠不及石屋的那些法陣,但兩方勢均力敵,任何力量的增減都可以改變整個戰局,如今藍元的力量得到了增強,他信心也更強了。

  九長老原本還有不安,發現藍光對自己並沒有任何攻擊力,不禁冷笑連連,得意洋洋地道:"果然是廢物,故弄玄虛對我起不了任何作用。"

  斬風深知藍元的力量並不在主動攻擊,而是在於封鎖和化解對方的攻擊,就等於整個空間都變成了他的防護層。

  他冷冷一哂,右手依然揮動長刀,左手則利用盈實府的特性,開始固化藍元所釋放出的強大力量,不到片刻,一個晶藍色的力量光球出現在左掌之中。

  刀無界等人看得真切,都吃了一驚,這種將虛擬力量凝固成實物的手法,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九長老打量了兩眼,只覺得與刀上那些力量晶體沒什麼區別,因而沒有太在意,依然催動力量展開攻擊,然而當他將灰濛濛地腐氣散發出身體的時候,忽然發現身邊的藍光開始把腐氣一一化解,這才知道法陣的效用,不禁大為後悔。

  此時斬風也扔出手中的光球,九長老用長杖結出了一個防禦層,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藍元的光芒削弱了防禦層的力量,竟被光球一舉擊破,狠狠地打在左胸上,隨著一陣劇痛,光球竟然穿肋而過,在空中劃了一個圈又回到斬風的手裏。

  斬風也是第一次嘗試,沒想到藍元竟把靈性也注入光芒之中,因此光球自身也帶有靈性,不禁大喜過望。

  "可惡的小子!"九長老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被打穿的左胸,臉上殺氣漸濃,身子與長杖同時舞動,一個由腐臭氣體凝結成的氣環騰空而出,直劈斬風的腦門。

  斬風急忙閃身避開,隨手又扔出光球,然而氣環突然在空中分裂成兩個彎月,一個旋轉著橫切脛部,另一個豎旋者從上往下劈。

  只聽嘶的一聲,一道彎月從他的肩頭後部直劈而下,在背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從肩頭直到脊骨中段,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斬風雖然有赤神衣與雪神氣盾兩層保護,卻還是無法完全抵擋九長老的全力一擊,但他覺得這是給對手致命一擊得好機會,於是咬緊牙硬撐著受了這一擊,並將腳下的紫元注入了長刀,變成一把紫光瑩瑩的奇刀。

  紫元完全控制了長刀,直劈向九長老。

  藍色光球心有靈犀般,與紫刀配合的天衣無縫,再一次成功的洞穿了九長老的右胸,而這一擊幾乎要了九長老的命。紫刀也趁此機會狠狠劈下了九長老的左臂。

  九長老重傷之後不敢再戰,大叫一聲轉身就逃。

  斬風雖然想追,無奈身上的傷太多了,力量又無法為繼,身子剛董就覺得全身酸軟,撲通一聲跌倒在地面。

  成功變幻只在瞬息之間,佈陣的諸人只看到光芒交錯飛逝,最後便是九長老離去,斬風滿身鮮血的坐倒在地。

  "風!"看著斬風背部狂噴的鮮血,硯冰一個箭步就沖了進去,用自己的身子抵住了他,不讓他倒下,這是屬於他的時刻,現在倒下就太可惜了。

  受傷太重,斬風精神不振,半睜著眼睛回頭看了看她,失望地道:"我只砍下一條手臂,讓姐姐失望了。"

  "你這傻子!"硯冰心頭一酸,眼淚又禁不住流了下來,單臂抱著他的脖子小聲抽泣起來。

  明帥等人雖然很想和斬風一起分享勝利的喜悅,此時此景誰也不願打擾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把目光鎖定在餘下的幻士與獸人身上。

  隨著九長老地離去,戰局開始偏向玄武國一方。

  赤瑕璧帶領著逆風盟的同伴們一起沖出法陣,發起了攻擊,赤瑕璧的"火蝶"、聿丘的"驚雷"、藏劍的"冰火奇劍"、弓馳的"天園"、飄如月的"嵐海箭雨",對幻士造成了沉重的打擊,?那間血肉橫飛,慘叫連連,剩下的獸人則成為他們的主攻目標。

  在他們的鼓動下,刀無界等人也夾著滿腹的怒火與悲憤傾巢而出,誓要為戰死地僚華與眾多武士報仇,一個個都殺紅了眼。

  相對而言,幻士一方則是士氣大跌,漸漸失去戰意,被殺的哭爹叫娘,只有術炙和一名神幻士成功逃走,其他的人都成為眾人發洩地對象,慘死在亂刃之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皇都外的平原上寒風凜冽,吹得讓人難受,然而此時的人們早已忘記了寒冷,忘記了風雪,到處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遠方,數十萬軍馬如萬川匯海般湧向戰場,向他們心中的英雄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擁抱、歡呼、雀躍,還有載歌載舞,每個人都沉浸在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中,久久不願離去。

  "風!"硯冰緊緊抱著渾身是血的斬風,心頭五味雜陳,久別重逢地喜悅,再次觸摸地興奮,擔心傷勢過重而心酸,失去手臂的悲痛。

  "姐姐,我沒事。"斬風臉上的確看不見一絲的痛苦,反而少有的朝她笑了笑,歉然道:"對不起,我沒能抓他,不過以後一定會抓住他交給姐姐報仇。"

  硯冰激動的搖著頭道:"我不在乎,只要你沒事就行了。"

  "我沒事,只是姐姐……"斬風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斷臂處,憐惜地伸手摸了摸。

  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自己心中的自卑感,硯冰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幽幽歎道:"你傷的這麼重,回去養傷吧!"

  斬風轉頭望向旁邊,到處都漫溢著勝利的喜悅,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了一陣,忽然問道:"狼敖呢?"

  硯冰微微一愣,這時想起同樣受傷的狼敖,抬起頭在人群中尋覓了一番,忽然發現遠處的山頭上有一個藍色的小點,但很快就消失,心頭有些歉疚,輕歎道:"別找了,他走了。"

  "哦!"斬風沒有再提狼敖,因為他知道只要提起他,話題最終還是會回到自己身上。

  "你的傷……"

  斬風沒等她問完,搖頭道:"沒有大礙,不過-"

  望著歡呼雀躍地人群,他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九長老地實力強的無法形容,如果不是得到法陣的相助,令藍元力量倍增,勝負還是未知之數。

  硯冰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柔聲安慰道:"有的事情是人力無法改變得,做了自己應該做地就夠了,不必強求最終的結果,難道不是嗎?"

  話題有意無意又移向了感情問題,斬風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

  眼見如今硯冰失了左臂,不忍再傷她,顧左右而言他道:"嗯,是啊是啊!幻士背後的力量才剛剛浮現,的確不能太強求什麼,更何況還有鬼人、仙人以及人界其他三國,欲望是永遠不會結束的,陰謀和爭鬥也決不會停止。"

  硯冰暗自歎了一聲,斬風從來都沒有正面回應國有關感情的問題,雖然不強求什麼,但至少希望他能平常的看待這個問題,不會像現在這樣閃縮躲避。

  說了一會兒話,幽而不知從哪里蹦了出來,也不顧斬風滿身血漬,一頭栽如他的懷裏,撒嬌著道:"風哥哥真壞,扔下幽兒這麼久,我要你賠。"

  "賠?賠什麼?"斬風楞楞地看著這張越來越俊的臉蛋。

  "賠,賠什麼?"斬風楞楞地看著這張越來越俊的臉蛋.

  硯冰制動幽兒要什麼,抿嘴笑到:"還不明白,要你抱抱她唄.'

  斬風恍然大悟,卻沒想到幽兒越大越膩人,輕輕地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再親切的抱了抱這位可愛的妹妹.

  "風哥哥真好"幽兒這才轉嗔為笑,忽然又把嘴湊到硯冰耳邊,狡黠地眨眼笑道"嘻嘻,冰姐姐也天天念叨風哥哥,要不要也抱一個?"

  硯冰大羞不已,用勁在她腦門拍了一下,薄嗔到:"你這丫頭越來越放肆了,看我不教訓你."

  幽兒卻不怕她,還故意挑開她面上的黑紗,看到一張羞紅的俊臉,咯咯笑道:"風哥哥快看呀!冰姐姐紅著臉好漂亮啊!

  硯冰嬌嗔不已,斷臂的傷感也在幽兒天真爽朗的笑容間淡化了.

  看著一對解語花般的姐妹,斬風的心情才略好了一些,但每次看到斷臂處,心裏都包含著一萬分的愧疚.

  他淩厲的目光突然掃向西南方,緊攥著拳頭恨恨地道:"陰屍族,我遲早會為姐姐報仇.

  "在說什麼呢?"赤暇壁和明帥都圍了過來,一個個面帶笑容.

  "沒什麼!"斬風打量著每個同伴,見他們都完好無傷,心裏頓覺安慰略帶感歎的語氣說道"都沒事就好."

  雅雅心最軟,忽然捂著嘴伏在兵燁的肩頭小聲抽泣.

  這一哭將眾人臉上的喜色都哭掉了,不約而同望向硯冰,都露出傷感之色.如此絕代佳人竟然失去一條玉臂,誰都會為她感到惋惜,更何況是朋友.

  斬風喃喃地道:"姐姐比任何人都要堅強."

  "是啊"明帥感慨地點點頭,忽然伸手拍拍他的肩頭,小聲勸道:"我知道你和雪姑娘兩情相悅,可硯姑娘現在這樣,希望好好待她."

  "我"斬風想說什麼,卻又想不出該說些什麼,凝望她片刻後,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硯冰和幽兒身邊,柔聲道:"姐姐,我們回去休息吧!"

  "好!"硯冰朝她嫣然一笑,伸出右手想扶住他,卻被斬風搶先伸手扶住了腰間,神色微微一楞,隨即開懷地笑了.

  刀無界和孜一羽等正想走過來和斬風說話,卻被明帥伸手攔住了,沉聲道:"現在誰也不許打擾他."堅決的態度令刀無界等都感到茫然.

  赤暇壁也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態度,冷冰冰地道:"誰去打擾他們,別怪我不客氣."

  刀無界似乎領悟到什麼,定睛望向斬風,赫然發現他的右肩至脊骨間一片血肉模糊,鮮血竟還在外滲,不禁嚇了一跳,發自肺腑地驚歎道:"風兄弟真是鋼人!"

  眾人這時才想起來還沒給斬風療傷,哎呀叫了起來,雅雅抹幹了眼淚,急忙就往前跑,卻被飄如月一把拉住,道;"你看他走路的姿態,幾乎看不出受傷,我想應該沒事,過一會兒再過去吧!"

  刀無界忽然問道:"風兄弟的來歷恐怕不簡單吧!那位硯姑娘也是奇人,斷了一臂居然滴血不流."

  明帥沉吟了一陣,凝望了他片刻,忽然壓低聲音道:"風映寒是他的本名,但外人都知道叫他斬風."

  刀無界身子忽然一顫,瞳孔放大,眼睛睜圓,半晌才從震驚中醒來,??地道:"原來他就是在獅門港擊敗三仙人的那位奇士,沒想到竟然這麼年輕,真是沒想到啊!"

  "議長是武士中的典範,我素來敬重,所以才告訴實情,希望議長不要告訴其他人,否則會給玄武國帶來麻煩."

  明帥輕歎道:"我們打算在玄武國定居了,這裏就是我們的家,所以不希望太受人注意,這對玄武國也有好處."

  刀無界明白話中之意,含笑道:"放心吧!這裏會是你們最好的家園!"

  明帥開懷地笑了,轉眼望向周邊,人們還在歡呼雀躍,就連玄武皇帝也突然變成少年,拉著太子和家人與老百姓一起唱歌跳舞,樂得眉開眼笑.

  歡慶勝利的活動持續到第二天,斬風和硯冰沒有參加任何活動,使各項慶典多少留有遺憾,然而兩人都受傷了,玄武皇帝不敢勉強,趁著慶典的空檔,帶著武議員與朝中的大臣一起來到明帥的宅中探望兩人.

  斬風的傷雖重卻不致命,加上雅雅的精心治療,一夜間已有所好轉,正陪著硯冰和幽兒說話,見皇帝和太子都來了,連忙起身相迎.

  玄武皇帝見他精神弈弈,轉頭對身邊的刀無界笑道:"議長說他是鋼人一點也沒錯,只過了一夜,風將軍就這麼精神."

  "是啊!"經歷了昨日一戰,有知道了斬風的身份,刀無界對斬風的態度,已從友善變為尊敬,燦爛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看不出一絲議長的架子.

  玄武皇帝轉頭望向硯冰,由於硯冰沒有帶面紗,因此眾人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容貌,都感到一陣驚豔.峨眉冷黛,粉面如雪,表情雖然冷漠,卻掩不住綽約風姿,著實是個大美人.然而容顏的美麗和空蕩蕩的左袖,相襯顯得極為刺目,神色都黯了下來.

  經過一夜,有得到斬風的百般安撫,又有幽兒這個開心果在身邊,硯冰的心情早已平復了,顯得比任何人都要安寧,只是不願面對這麼多人,撇過頭和幽兒說話,沒有理會其他人.

  玄武皇帝約想約覺得不安,滿臉愧疚地道:"姑娘為了我玄武國成了廢人,朕"

  "皇上!"斬風不願意任何人有廢人評價硯冰,連皇帝也不留情面,突然大喝一聲,冷熱道:"姐姐不是廢人."

  後面的大臣和武議員們都大吃一驚,沒想到斬風用這種語氣與皇帝說話,都感到極為驚愕,只有硯冰含笑望著斬風,心裏著實很開心.

  玄武皇帝卻沒有放在心上,反而連聲道歉:"對對對,是朕用詞不當,硯冰風姿颯爽,風采依舊哪里像是廢人,為了玄武國痛失左臂,朕心裏難安."

  硯冰還是無動於衷,連正眼也不看他,斬風見她如此替她答道:"姐姐很好,只希望各位不要打擾她休息."

  大臣們見斬風一點面子也不留給皇帝,心裏都有些不快,只是礙於他的聲望與實力,不敢發作而已.

  玄武皇帝見硯冰神色淡淡地,似乎不想多說,不再勉強,溫和地點點頭道;"好,好,我們出去大廳說."說完率先走出了房間.

  明神昶拉著斬風親切問候道:"你的傷沒事了吧?"

  斬風點點頭道:"沒事!"

  "對了,黃龍山山上的那個石屋有什麼發現嗎?"

  斬風知道他對歷史的偏愛,不以為意,道:'嗯!有空再告訴你."

  "真的,太好了!"明神昶喜不自勝,笑呵呵地退開了.

  玄武皇帝則拉著赤暇壁等人說了一陣,轉眼望著斬風含笑道:"你們逆風盟千里迢迢跑到玄武國來,又為我國擊退強敵,這份天大的功勞朕會永遠記在心中,太子也一樣."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4 17:27
第六章三年苦修

  明帥打心眼兒願意與同伴們在一起,只是怕皇帝不肯,沉吟一陣後問道:"大概要多久?"

  斬風想了一會才道:"至少三年!修煉不可能一朝一夕完成。"

  "三年!"赤瑕璧等人眼睛大亮,腦海中都幻想著三年之後的自己,會達到甚麼樣的境界。

  明帥擔心幻士不會就此退卻,不過這場大敗後幻士元氣大傷,三年之內大概沒有能力大舉進攻了,除非那幻幽十老一起出現,如果真是如此,斬風他們留下來也無濟於事。

  於是他點頭道:"好吧!我去求皇帝放行,不過這事不必太急,你還有傷,又要去研究秘陣學,還要等議長把各家的武技秘技交上來,算起來也要三五個月才能出行。"

  斬風知道這是大事,因此沒有再逼他,點頭道:"我們先在這裏修煉,黃龍山的事就拜託你了。"

  "好!"明帥笑著點點頭。

  元蘇望著斬風問道:"是不是應該把冥帥他們也叫去?畢竟修煉冥術是冥人的大事,不通知他們似乎不太好。"

  斬風欣然點頭道:"當然應該。所以我想請你們跑一趟,把我的意思告訴斷弋團長,請他帶著人到黃龍山去,那裏可以做為紫月團的根據地。"

  布揚喜道:"對呀!那是玄武皇帝親封的土地,就是冥人的家,大家住在那裏絕不會有麻煩。

  "冥人的家!"斬風轉眼望向窗外,窗外輕雪又至,寒蟬白羽染得大地一片晶瑩,仿佛是歷史之手用新的一頁掩蓋了舊頁的血污。

  皇都很快恢復了原貌,唯有學武之風卻越來越盛,這一場驚變,讓玄武國從上到下都意識到國家的力量必須增強,否則無法抵禦越來越強大的敵人。

  玄武皇帝也深知道國家的力量不足,不但以政官的名義鼓勵各地學武,還撥出大量的金錢資助各地武院,更讓皇家子弟進入各家武院修學做為表率,因此每地的武院門口都大排長龍,請求加入武院修煉。

  斬風一直留在皇都內,得到玄武皇帝的特許後,來到皇家書苑秘陣學區域,終日埋首于對秘陣學的研究,發現玄武皇室所掌握的陣法居然比石屋裏還多,但經過幾番試驗,威力卻大幅降低,似乎有人有意所為,不禁大為納悶。

  奇怪!這麼強大的法陣為甚麼要削弱呢?難首是因為擔心玄武國的實力太強了?嗯!有這個可能,當仙、鬼兩界強權在上,這片土地又曾受到冥界管制,一定受到嚴密的監視。

  "難怪這幾天找不到你,原來跑到秘陣區來了。"明神昶笑呵呵在桌邊坐下。

  斬風看著他問道:"有事嗎?"

  "沒甚麼事,只是聽說你打算去黃龍山修煉,有點捨不得,所以來看看你,還想知道那石屋到底是甚麼。"

  斬風不願讓太多人知道冥界的事情,擔心仙、鬼兩界會前來破壞,因此沒有說實話,微感歉疚,道:"玄武國地大物博,一定還會有其他古跡。"

  "對了,你不是要去看那塊寫著甚麼武士的石碑嗎?"

  斬風經他一提才想起那件事,不禁猶豫起來,現在一心在秘陣學上,對石碑的興趣驟減,沉吟片刻後道:"等我從黃龍山回來再去吧!"

  明神昶原是想找機會再出去尋古跡,見他拒絕,也只好無奈地面對現實。

  斬風忽然指著秘陣學書籍道:"這裏面就包含了話多遠古的東西,太子為甚麼不試著研究一下?

  明神昶瞟了一眼書本,苦笑道:"不知是不是我資質太愚鈍,一直都沒有學會,看來我天生與這些東西無緣。"

  硯冰單手抱著兩本書走了過來,淡淡地道:"太子你好。"

  "硯姑娘你好!明神昶看著空蕩蕩的左袖心頭一聲歎息。

  硯冰把書放在斬風面前,嫣然道:"這兩本好象沒看過,先看看吧!"

  "謝謝姐姐!"

  明神昶見了這番情景也坐不下去了,笑了笑起身道:"我還是回藏書區看書吧,你們慢慢坐。"

  "太子慢走!"斬風朝他點點頭,又把目光凝聚在書本上。

  目送明神昶離開,硯冰摘下面紗,露出美麗容顏,嫣然道:"聽說皇城有不少人吵著要拜你為師。"

  斬風微微一楞,搖頭道:"現在沒時間做其他事情,等斷弋他們一到,我們就差不多該起程了。"

  正說著,布揚和元蘇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硯冰抿嘴笑道:"剛說起他們,他們就出現了。"

  斬風望著奔到身邊的兩人問道:"斷弋團長呢?"

  布揚和元蘇對視了一眼,一起搖頭應道:"他們搬了。"

  "搬了!"斬風吃了一驚,騰的站了起來追問道:"沒出甚麼事吧?"

  "我們也擔心出事,所以問了附近的村民,他們說半年前的某天突然搬走了,去向不明。"

  布揚接著說道:"我們兩個猜想會不會是因為夭雲的事情,冥帥擔心會被發現,所以找了一個更隱蔽的地方。"

  斬風微微舒了口氣,納悶地咕噥道:"奇怪,搬了怎麼也不通知我們?"

  這也是布揚和元蘇不解的地方,斬風名義上是冥界駐人界勢力的領袖,至少與斷弋平起平坐,重大決定都應該由兩人商議決定,現在斷弋帶著人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事情的確透著蹊蹺。

  斬風忽然想起那時斷弋一直要他離開玄武國,神色執著,似乎不想與他待在同一個地方,心裏突然升起一個念頭,忖道:"難道是因為我選擇了留下來,所以斷弋才帶著人離開?

  他知道這是猜測,因此沒有告訴布揚和元蘇。

  硯冰插嘴道:"他們應該有更好的地方才會搬走,我想不必太擔心他們,其實我們逆風盟的人自己去也好。"

  斬風按下心中的胡思亂想,點頭道:"姐姐說得對,布揚、元蘇,你們回去休息,我們會儘快起程。"

  "嗯!"

  兩人走後,斬風的思緒又被斷弋搬遷的事情困擾著,總覺得事情中透著某種意思,但他清楚斷弋一心為冥界,不會因為甚麼地位權力而針對他。

  斷弋到底在想甚麼呢?

  硯冰不敢打斷他的思路,單手托著腮幫子望著他發呆,自從失了左臂後,他對自己越來越溫柔,幾乎是無徽不至,卻又顯得堂堂正正,讓她喜也不是,怨也不是,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滿不是滋味。

  另一邊,明帥也找到玄武皇帝,正式提出離職三年的想法。

  玄武皇帝大為驚愕,手下雖有不少能臣戰將,但現在這種時刻。多個人才就多一分力量,哪里捨得放他走。一聽就搖起了腦袋,微笑道:"這怎麼行!你現在是朝中的股肱之臣,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你去辦,朕可是一天也離不開你。"

  "更何況,你又不是練武的材料,跟他們去也幫不了甚麼,還是安心留在這裏吧,黃龍山那邊你大可放心,朕會派專人照料,絕不會有半點虧待。"

  明帥伏倒在地誠懇地求道:"皇上,這次勝利只不過是暫時的勝利,幻幽十老一共有十人,這次只來了一個就幾乎滅了玄武國,硯姑娘的手臂也失了,若是十人一起來,根本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擋他們,為了玄武國,逆風盟要去黃龍山修煉,臣是他們的一分子,保護玄武國又是本分,請皇上見諒。"

  道理堂皇,玄武皇帝根本想不出任何可辯之詞,卻捨不得就這樣放走一個傑出英才,猶豫了半天還是不說話。

  "請皇上以國家為重,放臣離去!"明帥恭敬地叩了三個頭。

  玄武皇帝長歎一聲,擺手道:"好吧好吧!不過只給你三年,三年這後你要是不回來,朕可要親自去黃龍山接你。"

  "謝皇上天恩!"明帥高興地又叩了三個頭,喜孜孜地回到宅子裏,開始準備一切路上所需以及這三年中修煉所需要的用具。

  皇家秘陣學的所有秘本都需要他親自謄作抄本,還要刀無界遊說各家武院,交出武學以及秘技,這些都不是簡單的事情。

  知道斬風一行人要進山修煉,刀無界等人抓緊時間來找斬風切磋,弄得斬風終日不得安寧,不停地在皇都與中州城之間兩邊走,雖然辛苦,但刀無界準備了許多武技甚至是秘技,他又不得不去,只能硬挺下去。

  花了一個月多,直到第二年的一月下旬,斬風一行人才終於起程了。

  秘陣學的抄本雖然齊全,但武技卻沒有完備,許多武院都抱著秘技不傳外人的心態,即使皇帝和刀無界出面,也只是把一般的武技交了出去。

  他們答應讓斬風去武院觀望,但不能謄抄,因此所得的秘技,大都是武議員私自交到斬風手中,還有些是斬風憑著記憶寫出來的。

  一路上馬不停蹄,這十六人很快就到了黃龍鎮,然而剛到小鎮眾人就驚呆了,不知是誰透露了風聲,引來四方武士都聚集在鎮上,等待與斬風見面,也不許多人是專程拜師而來。

  望著鎮外的數千人,斬風等人感到十分無柰,都把目光投向明帥,他現在是封地的主管,又兼朝遷的職務,這種事也只能由他處理。

  明帥看著鎮上聚集了這麼多人也感到頭疼,但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解決,於是整了整衣服走到人群前方,拱手道:"我叫明帥,是這片封地的主管,各位遠道而來,我感到十分榮幸。"

  "請風兄出來吧,大家都等著見他呢!"人群響起了一聲尖叫,接著眾人都點頭附和,聲勢如潮,擾得四方不得安定。

  明帥臉色刷的沉了下來,知道如果不用強硬手段,自己這一行人連上山都難,更別說修煉了。他冷冷喝道"都給我閉嘴!"

  一聲大喝震得四周鴉雀無聲。

  "這裏是我們的封地,外人不許擅進,除了本地平民之外,請各位儘早離開,還有黃龍山山區從今日起就是禁地,任何不得我們允許擅自進入山區的人,都以國法對待,絕不留情,請各位自重。"

  眾人原本興高采烈而來,一聽這話都傻了眼。

  "我是御前大臣,代皇帝管理此處,誰再不走,就別怪我下手狠毒。"

  一聲令下,人群頓時走了一大半,這些都是各城的小混混,想在斬風門下混個名聲,回去也好騙吃騙喝,聽說要殺頭哪里敢再留而剩下的都是武士,是來切磋武藝的,因此都有些猶豫。

  明帥目光銳利,一眼看出這些人的心思,回頭看了看同伴們,問道:"這些應該是來討教的武士,如果你們需要找過些人切磋,留下他們也無防"

  斬風根本沒有切磋的打算,因此沒有說話,把決定權交給同伴們。

  赤瑕壁沉吟道:"偶爾找些人切磋也不是壞事,但這麼多人實在有些麻煩"

  "恩要是人少些,再定個時間,誰有空就留下來玩玩。"

  明帥點點頭,轉身朝著意興闌珊的武士們喚道:"風將軍要閉關修煉,不會與大家切磋,如果你們找其他人倒是還有商量的餘地"

  赤瑕壁的道仙之名已經揚開,飄如月的弓術也是如此,雖然不能與斬風切磋感到有些遺憾,但還是有不少人表示要留下。

  明帥又定下規矩,每個月一號是演武日,山上會有人下來與武士切磋,這才把眾武士勸走,鎮子也隨即恢復了平靜。

  小鎮並不繁華,也沒有什麼人打理,一向都是自給自足,突然升格成了封地首府,都有點不習慣,好在明帥的手腕高明,不多時就把小鎮治理的井井有條。與此同時,斬風等人在山中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搭建了七,八間木屋,還有糧倉與貨倉,並不斷從山下購買了糧食及日常用品運往山上,直到第二年的開春時節,修煉才真正開始。

  站長自己親手搭建的木屋前,眾人都很高興,自從小島家園被毀之後,這是他們第二次動手為自己建造家園,從此黃龍山便是他們十六人的家,心情截然不同,就連斬風也難的笑了。

  硯冰望著斬風問道:"你要進石屋修煉嗎?"

  斬風點點頭,這寫日子他也沒閑著,除了搭建木屋之外,還把石屋中的一百多幅法陣圖都描了下來,與明帥一起細細研究,發現這寫遠古的法陣的確威力強大,而且許多法陣都不需要有人發動,只要布好陣發揮效果。

  布揚和元蘇對視了一眼,忽然齊聲問道:"斬風我們也想成為修靈者,請你教我們"

  斬風皺了皺眉頭,沉吟道:"我只會日部與月部,可這裏沒有冥日和冥月,我也無能為力,不過既然有人領悟到"天"和"地",你們也許可以從這兩方面嘗試"

  "天,地"兩人愕然對望了一眼。

  明帥含笑道:方形是地部,六角形是天部,圓形是日部,三角形是月部,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們找一找方形與六角形的法陣,也許有效\"

  斬風忽然道:"上次那個方形對幽兒的黑靈有效,你們也許可以去試試,不過那個對我起不到任何作用"

  明帥猜測道:"那個法陣也許需要外力引發才能發揮作用能夠,幽兒之所以會有感覺,也許是黑靈的力量引發了陣式。"

  "既然如此你們就去試試,我也希望你們能夠成功\"

  "一定!"布揚和元蘇相視一眼,四手緊緊握在一起,都發誓要成為斬風之後,第二和第三個冥術士。

  "這麼辛苦搭了幾間木屋,不住兩天太可惜,老大,你也住幾天吧!"鳴一一邊笑著拉著斬風往最左側的一間走去。

  "這裏是老大你和硯姑娘還有幽兒的住所。斬風一心打算長期在石屋內修煉,對於安排倒也

  無所謂。

  硯冰聽了,臉卻不禁紅了起來,雖然平時與斬風親如姐弟,也沒有什麼顧忌,但真要住在一間屋裏,忽然心如鹿撞,偏又沒戴面紗,羞得一頭躲進了屋子。

  斬風心思不在這個上面,因此也沒有留意,走入屋子打量了幾眼。屋子經過精心的佈置,既簡單又雅致,東西也很齊全,可以算是應有盡有,就連書房也特別佈置過,很有家的味道,忍不住點頭贊道:這裏好舒服啊!幽兒嘻嘻笑道:這是我和冰姐姐一起佈置的,好看嗎?

  "恩"斬風親昵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望著硯冰道:"我要在石屋裏修煉,住的機會不多,姐姐照顧幽兒辛苦了"

  硯冰見他神色平和,羞澀感也漸漸退去,何況流千雪,遲早會回來,這裏也是她的家,心情就更平靜了,嫣然道:"你放心去修煉吧,我帶著幽兒就好了。

  斬風想起她的修煉,道:"姐姐修煉需要鮮血,這恐怕不好辦吧?"硯冰望著他笑到:"沒事,等你出來我再修煉,反正血術練到這個地步也已經差不多,要想修煉必須回到鬼界,所以我也不抱什麼希望,何況……"她俏皮地笑笑反問:"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有你在我還怕什麼?斬風忽然張開雙臂,輕輕抱了抱她,感歎道:"有姐姐在身邊實在太好了"硯冰知道這一抱並不代表什麼,只不過是親人之間的擁抱而已,因此並沒有亂想,卻很享受這中溫馨的氣氛。

  站了片刻,斬風忽道:"姐姐,敵人是不會給我們時間的,我現在就去石屋。"

  硯冰對他的性格了若指掌,嫣然笑道:"去吧!這裏有明帥和赤瑕壁,不會有什麼大事。"

  "恩!"斬風有抱了抱幽兒,然後就帶著旺盛的鬥志飄向石屋。

  赤瑕壁與津丘在屋間的空地上閒聊,望著消逝的身影,不禁歎道:"風老弟永遠都是那麼拼命,看來我們也不能閑著了"

  "是啊,既然連戢布都在修煉冥術,我們也應該試試"

  "好!"在斬風的帶動下,所有人都陷入了瘋狂的修煉狀態,除吃飯和睡覺外,所有時間都在修煉。

  斬風第一次走出石屋,已經是一年之後的事了但他旋既投入新的修煉之中。此時明帥已經可以擺出所有的法陣,因此斬風將一項項武技都拿了出來,與法真進行比對,試圖從中找出與某一法陣相應的冥術。這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一百多個法陣,上千種不同的武技和秘技,需要一個個組合搭配,來找到讓法陣產生不同效果的冥術,更重要的是,必須有人施展該項冥術。雖然要學會如門的工夫,就可以辨認出冥術的真假,但要學會上千種"秘技",這比找到相應的法陣更加困難。

  斬風發動所有人一起修煉,每個人都要修煉百種以上,而且還要在短期內領悟做基礎的入門層次。有的法陣可以搭配兩三種冥術有的連一個也沒有,因此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找到了三十二中能與法陣配合的冥術,但還有數百種沒有修煉到。

  幽兒是最懶的一個,幾乎沒有修煉什麼,每次都是斬風修煉入門層次後,再教她,讓她進入法陣去嘗試搭配。

  硯冰由於是活死人,算是鬼人的一種,無法修煉冥術,因此就成了這個小村莊的管家,與不擅長修武的明帥一起大力,做事,洗衣,打掃都要他們來做,還有負責將已修煉的武技,冥術以及法陣做分類整理。

  明帥除打理山上的小村莊,還要處理黃龍鎮的事情,應付絡繹不絕前來拜訪求學的武士們,簡直忙的焦頭爛額。其他的人雖然每日的生活都是修煉,吃飯。睡覺。然而沒有一個覺得無聊,反而感到十分充實,都學了一身的入門武技或冥術。眼見又是大雪封山的日子,布揚和元蘇覺得每天學習這些粗淺的入門工夫進展太慢,便一起向斬風提出了建議。

  "斬風,現在找到三十二種各類型的冥術,成績算是非常好了,是不是應該改變一下呢?這兩年以來,我們的整體實力並沒有得到明顯的提高"

  赤瑕壁等人深有同感,只是見斬風如此專注,不忍破壞他的興致。斬風看了看在場的眾人,大部分人都瘦了一圈,知道這一年都很辛苦,實力卻並沒有提升多少心裏不免有些不甘。

  他沉吟片刻後點頭道:"好吧,從現在開始大家都停下來,幫忙在山上布下這三十二種冥術的法陣,以後大家就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冥術進入相應的法陣修煉,實力很快就

  會有所提升。"

  話音剛落立即響起一片歡呼,眾人都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與喜悅,笑得十分燦爛。斬風又道:"我和明帥把月嶺逐日臺上的那個大地法陣找了出來,既然黑靈能通過那個法陣吸取大地精華,我想那個法陣可能會幫我們得到地之力。"

  "布揚。元蘇,你們兩個先去試試,如果有效,在讓明帥多擺幾個大地法陣,如此一來大家就都可以擁有新的力量。"

  想到成為修靈者眾人更是興奮不已,尤其是原石,鳴一,兵樺,他們一直是逆風盟中最弱的,同時特最渴望得到力量。

  斬風想到自己的元神,也需要修煉,從而更好的利用盈實府的特性與力量,同時三十二種冥術都已在他腦子裏,就算沒有法陣,相助也能修煉,似乎需要再次閉關。明帥見氣氛如此熾熱,心裏也很高興,他雖然沒有修煉什麼武學,肚子和卻裝滿了遠古法陣,想到從此之後皇族秘陣學的威力將大幅提升,著實感到欣慰,笑這道:"我看今天大家就休息一天,下山去弄點好酒上來,大家慶賀一番,明天開始各自苦煉,等斬風出關之時,相信大家的力量都會得到提升。"

  "這個提議好!津丘,我們下山去弄點好酒上來。"赤瑕壁好久沒喝酒了,一聽到酒字,心頭就像爬滿了螞蟻般癢了起來,拉著津丘就走。"我去打點野味回來。"

  飄如月笑著走回屋子,提著鳳凰神弓就往山裏奔去。雅雅也望著花舞和硯冰提議道:"我們

  去做點好菜吧!"

  "好!"幾個女人就嘻嘻哈哈得跑向廚房,幽兒也蹦蹦跳跳的跟著,剩下的幾人便在屋間的空地悠閒得聊了起小小的山莊充滿了家庭式的溫馨。

  就在這溫馨的氣氛中,一群不速之客,忽然出現在山中。"是這裏嗎?別走錯了!"

  "這的確是黃龍山,斬風他們應該就在這裏,上山仔細找找一定能找到。"

  飄如月剛打了一隻野豬,兩隻山雞,正提著獵物回去,忽然瞥見山林間有人影晃動,心頭不禁一緊。

  黃龍山是玄武皇帝封的禁地,就算是刀無世風人也不敢隨意亂闖,敢往山裏做的人一定別有目的。而她顯得十分小心,放下手中的野豬,拉滿弓大聲喝問道:"什麼人鬼鬼祟祟?"

  "不要動手"一名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從茂密的林中走了出來。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4 17:30
第七章兄妹喜逢

  青年很有禮貌地朝著她微微欠身行了一禮,含笑問道:"請問你是山中獵戶?}

  說話間書生的身後又走出八人。卻都是一身武士的裝束。

  飄如月見對方竟來了九人,心裏更是謹慎,手中的鳳凰神弓拉的更滿,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幾人,見書生彬彬有禮,神態平和,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微微有些好感,淡然道:"是又如何?你們難道不知道這裏是禁區嗎?"

  青年書生含笑倒:"我們是來找人的。請問……奧,風映寒是在山上嗎?"

  飄如月微微一愣,對方既然知道斬風的名字,應該是斬鳳的舊識,上山也就不是誤闖,而是有目的而來,臉色微沉問道:"你們問他幹什麼?"

  "我叫扇君,是他的朋友。"

  書生正是扇君而他身後的八人,就是天璿十二星中戰死的龜山島的八人,一起從冥界來投奔斬風,因而到了黃龍山。

  飄如月邊一呆,驚問道:"你是幽兒的哥哥?"

  提起幽兒扇君眼中精光大放,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興奮地點頭道;"不錯,我是幽兒的哥哥,幽兒也在山上吧!"

  飄如月的心情頓時松了下來。微笑道:"他們都在山莊裏,我帶你們去。"

  "有勞了!"扇君又是行了一禮。

  成酉搶先抗起地上的野豬。微笑道:"我來吧!"

  "跟我走吧!"飄如月也不客氣,背好鳳凰神弓裝身就往山莊走。

  山莊裏眾人正在閒聊,忽然飄如月從林子裏鑽了出來,正要前來相迎,卻瞥見她後面竟然跟著九個男子,不禁愣住裏。

  斬風自然認識這九人,每一個都是經他之手,用冥引術送往冥界,不曾想過他們會在這裏出現,不禁大吃一驚。

  他一個箭步便沖到扇君面前,驚問道:"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赤瑕壁等人正想出言詢問來人身份,見到是斬風的舊識,便知道是從冥界來的朋友,神色頓時放鬆裏。

  "冥使大人!"扇君與身後八人見到斬風也很高興,一起向斬風行了個拜見之禮,在溟界的數年都喜歡了這些禮節,比斬風還要在行。

  步揚和元蘇與扇君雖然不太熟,但也見過幾面,一左一右把他圍住,笑道:"你們不是在冥界修煉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扇君新裏記掛著多年不見的妹妹,一把抓住斬風的手焦急的問道:"幽兒呢?她在哪里?"

  斬風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回頭高聲喚道:"幽兒,快來,我答應你的事終實現了。"

  幽兒正在廚房裏偷吃,聽到了叫聲,拿著一塊排骨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眼睛忽然掃見分別多年的大哥,身子猛第一顫,手上的排骨也滾落地面,沸騰的血液將臉染上了一曾深紅,目光顫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他女子聽見外面熱鬧,都跑了出來,卻發現多了九張生面孔,都有些納悶。

  只有硯冰見過這九人,知道是從冥界過來,又見幽兒這副傻樣,平時的機靈一點都不見了,心中暗暗好笑。她走上前輕輕推了一把柔聲道:"平時總想著見各個,現在見到了怎麼還不過去?快去吧!"

  "各個!"幽兒忽然沒命似的奔了過去,一頭載入扇君的懷裏,幾十年來相依為命,兩兄妹的感情好到了極點,這幾年不知道多少次想起哥哥,每次都流下了眼淚,現在再次見到,喜得心花怒放,淚水又流了下來。

  扇君也是喜極而泣。他淚流滿面,緊緊地抱著柔軟的嬌軀,這幾年幽兒張大了,也漂亮了,十足的每人坯子,楚楚動人之態別有一番風韻。若不是那一聲"哥哥",他幾乎不敢上前相認。

  "幽兒,哥想死你了!"

  "我也是!"

  眾人都被如此溫馨的場面所感動,一個都沒說話,靜靜地看著這兩兄妹。扇君捧者妹妹的臉呆呆地凝視著,喃喃地道:"幽兒,你長大了,都是大姑娘了!"

  幽兒含著淚嬌笑道:"各個一點都沒變,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

  扇君轉眼望向斬風,感激地道:"冥使大人,多虧了你的成全否則我再也見不到妹妹了。"

  幽兒忽然離開哥哥的環抱,興奮的蹦向斬風的面前,親昵地摟著他的脖子在面頰上親了一口,嘻嘻笑道:"風哥哥真好,果然沒有騙我,哥哥真的回來了,風哥哥萬歲扇君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隨即面帶微笑的走了過來,含笑道:"幽兒還是這麼調皮,冥使大人受累了。"

  "沒什麼!"斬風早已經習慣了幽兒這種親昵之態,也不以為意,親切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去和你哥哥多說說話吧!"

  "恩!"幽兒溫順地點點頭,又似小鳥依人般貼住了哥哥,嬌俏之態實若人疼愛。

  扇君見到妹妹滿肚子話想說,朝斬風笑了笑,然後牽著妹妹走到一旁細細傾聽。

  斬風轉眼望向寧亥八人,問道:"你們在冥界還好吧?"

  寧亥等八人相視一笑,有朝他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如果不是冥使大人恩澤,我們八個那裏知道人界之外還有那麼多奇妙的地方,更不可能在次回來,大人之恩,我們八個一生難忘。"

  "都是舊識,叫我斬風吧!你們怎麼到這裏來?"

  和含笑應道:"斷戈冥帥回了一趟冥界……"

  "斷戈回了冥界!"斬風大吃一驚,愣愣地看著布揚和元蘇。

  "應該是那件事!"想到冥皇和丹師聽到夭雲叛變時的感覺,斬風不禁一陣感歎,望著八人又問道:"是叫你們到我這裏來嗎?"

  和點頭道:"斷戈冥帥帶著冥皇的命令,要我們幾個一起來人界聽您的指揮,我們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能回到人界都感都很高興。後來一起到了冥都,冥皇大人傳下命令,將我們九個合稱為"冥九衛",只聽您指揮。"

  "九冥衛!"斬風不知道這是斷戈的意識,還是冥皇的意思,雖然事情來的有些突然,但多了九個幫手是件好事,而且來得正是時候,剛剛找到的三十二種冥術,會大幅度提升他們的戰鬥力,逆風盟的實力也回更強大了。

  "來了就好,在這裏大家都是好朋友。"斬風指著鳴一等人一一介紹。

  八人很有禮貌地向眾人一一行禮,唯有見到硯冰只剩一臂時都愣住了,驚鄂地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你們好。"硯冰大大方方地朝八人點頭示意。

  斬風總是不大喜歡別人用異樣的目光看待硯冰,輕輕咳了幾聲,道:"人界的事由斷戈冥帥主持,

  我這裏沒什麼事,大家正準備苦修一年,你們也留下來修量吧!"

  "是!"

  鳴一嘻笑道:"山莊有熱鬧了,不過這裏似乎應該在蓋兩件屋子才行。"

  原石笑道:"著還不簡單,這麼多人我看一年就夠了。"

  正說著,空中忽然有人笑道:"噫,好熱鬧啊!'

  眾人知道是赤瑕回來了,向天空望去赤瑕抱著兩個酒?子飛老,片刻後穩穩落在地上。

  赤瑕兩人不認識扇君,卻認識寧亥八人,驚訝地打量了兩眼,轉頭朝斬風笑道:"冥引術還真是神奇,想不到人死了還能回來。"

  斬風把八人的來意簡單地說了一遍。

  赤丘二人都是爽快的人,多了九個同伴都很高興,笑道:"來得正好,這裏有好酒,今天我們一嘴方休"

  "這四?子酒只怕不夠吧"鳴一笑著伸手去槍酒?子。

  赤瑕璧身子一旋便讓開了他的手,嘿嘿笑道:"這四?子我一個人喝差不多,這麼多人當然不夠!我們兩個用明帥的名義,叫附近的軍隊送百壇好酒上來,很快就到上下了。"

  明帥微微一愣,笑道:"你們還真會想辦法,居然連軍隊都敢指派。"

  赤瑕璧擠眉弄眼地笑道:"有你這個御前大臣坐鎮,哪個敢不聽使喚!"

  眾人都是笑了起來。

  氣氛活絡,新來的九人也很快融入了這個群體之中,說說笑笑好不快活。

  半日後,軍隊把酒送到了山下,眾人一起跑到山下把百壇還酒都抱了上來,此時眾女子以做好了飯菜,還有香噴噴的烤山豬,烤野雞,引的眾人食指大動,垂延不己。

  "來來來,我們先敬新來的九位朋友。"赤瑕璧和鳴一都是搞氣氛的高手,一開場便勸起了酒,頓時傳杯換盞。氣氛更是熱鬧。

  斬風和硯冰對食物沒有太大的興趣,坐在一起看著眾人吃喝,心裏也很輕鬆。

  扇君感到仿佛回到了從前。自己與妹妹相依為命的時候,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給妹妹,心裏一陣溫馨。

  他拿著一塊香噴噴的烤山雞腿,塞到妹妹的碗中,摸著腦袋柔聲道:"多吃點。"

  "恩!謝謝哥哥。"幽兒嫣然一笑,美美地吃了起來。

  望著狼吞虎嚥一點也不顧儀態的妹妹,扇君眉間忽然凝出一絲優色。

  妹妹這容顏也算得上的絕色佳人,卻整天與一群武人混在一起,混身上下竟看不出一絲文氣,雖說出門影門,也算是武人,但是他卻還是希望妹妹過些平靜的日字,而且不是與刀劍為伍。

  妹妹今年已經二十出頭,若換成平常人家早該出嫁,甚至做了母親了,現在卻還是混跡山野,新裏不能不感到擔憂。

  更令他不安的卻是妹妹與斬風的親昵之態,在冥界待的這幾年,漸漸知道,冥界沒有婚姻也沒有子女,對男女之情更是極度排斥,引為冥人只恥。因此妹妹與斬風之間,也不可能有什麼好結果,何況斬風身邊還有硯冰以及那位去了仙界的美人。

  妹妹不是冥人,嫁人生子是人生必經之路,如果一直在這山林中生活,只到了三十歲也未必能出嫁,扇君的的血脈只怕也要到此斷絕,看來不能再待下去了。

  想到此處注意已定,等酒宴散盡,各人回去休息時,他拉著幽兒走到林中。

  幽兒膩在哥哥的懷裏,重逢的喜悅還在刺激著她的心情,嘻嘻問道:"哥哥以後都不走了嗎?"

  "恩!以後都陪在你的身邊。"

  幽兒更是興奮了,抱著他的手臂笑道:"我有風哥哥,還有哥哥,以後就更快樂了。"

  扇君見她竟然把斬風放在自己的前面,可見這些日字斬風對他的照顧得無微不至,連自己十幾年的照料之情都蓋住了,心中微微一歎,卻更加擔心了,知道不能直接叫她離開,尋思片刻道:"幽兒,我們很久沒有去給爹娘掃墓了,他們明天開始修煉,我們回家掃墓吧?"

  幽兒瞪大眼睛看著他,問道:"要下山嗎?"

  "是啊!我們是家在青龍國雲絲省,難道你忘了嗎?"

  幽兒不舍地望向山莊的方向,撇這嘴道:"等風哥哥出關了我們再去吧!"

  扇君哄著道:"他要修煉。你又見不到他,在山上等也是白等,不如我們先去,一年後回來時,就可以見到他了。"

  幽兒哪里知道哥哥別有用心,雖然滿心不情願,但不想違背哥哥的意思,又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默然底下頭不說話了。

  扇君知道妹妹答應了,十分高興,有開始琢磨回到影門後如何妥善安置妹妹。

  翌日清晨,天變剛剛泛白,斬風出了自己的木屋,準備修整一下,就進入石屋閉關修煉。

  剛出屋,扇君便領著妹妹走到面前,斬風見幽兒眼睛有些紅腫,像是哭了很久,納悶地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扇君含笑道:"風老弟,我九個進入人界後就直奔這裏,這些年漂泊在外,家也沒有回去過,所以我想帶妹妹回一趟影們給父母掃掃墓。"

  幽兒撇起了俏嘴,一臉的不情願,只是因為哥哥注意堅定,逼著他一起離山。才不得以點頭同意。

  一提掃墓二字,又勾起斬風對親人的思念,藏在心裏深處的仇恨也在次翻滾起來,若有所思地向南面的天空望去,覺得自己離開了朱雀數年,似乎也應該回去祭祀亡靈。

  "老弟!"扇君見他望著天空發愣,忍不住輕喚了一聲。

  斬風收回思緒,點頭道:"回家掃墓是應該,等我這次修煉結束後也想回去掃墓,你們放心去吧!這裏沒甚麼事。"

  "謝謝老弟!"扇君高興地笑了。

  "我要在石屋修煉一年以上,你們可以隨意活動,不過青龍國正和朱雀國在打仗,雲絲省也是戰場,你們要小心點。"

  "打仗!"扇君嚇了一跳,數百年來四國之間雖然有糾紛存在,卻從來沒有真正動手,現在居然打仗了,可見人界的一切都變了。

  "嗯!似乎是鬼人有意挑起的,現在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

  "打仗,影門弟子應該不會袖手旁觀,我必須回去一趟。"扇君越想越著急,已是歸心似箭,拱手又道:"既然如此,我就帶妹妹回去一趟。"

  "去吧!"

  "風哥哥!"幽兒忽然雙手抱住斬風的腰間,滿眼的不舍之情。

  斬風抱了抱她,柔聲勸道:"聽話,跟你哥哥回家掃墓,一年後我們再見。"

  "哼!風哥哥也是壞人,不理你了!"見斬風也不肯挽留,幽兒有些生氣,甩著小辮跑開了。

  扇君笑道:"妹妹還是這麼刁蠻,真是拿她沒辦法。"

  斬風沉聲道:"扇兄,幽兒已是修靈者,不過不太會使用,如果遇上危險能避就避,不能避就讓幽兒呼喚黑球,也許會有奇效。"

  扇君不知道妹妹現在的實力,見斬風說的嚴重,滿不在乎的笑到:"這裏取雲絲省應該沒什麼麻煩,進了雲絲省就是影門的地盤,自然就更不會有事了。"

  斬風知道他還是把影門看得很強大,雖然在青龍國如此,但與越來越強大的敵人來比,差距就十分明顯了,而且鬼人既然挑動了戰爭,雲絲省內必然會有給人出沒,惹上麻煩並不容易化解。

  扇君哪里知道青龍國現在的狀況,感覺就像回家一樣,朝斬風笑了笑,轉身去追妹妹。

  斬風被他勾起了回鄉之念,一時間連閉關的事都忘了,靠著門框,呆呆的望著天空。

  過了一陣,明帥走過來道:"扇氏兄妹已經下山了,我給他

  斬風回來神來,道:"謝謝。"

  "都是自己人,應該的……"明帥說了一半忽然頓住了,望著他面有難色。

  "怎麼了?"

  明帥憂心忡忡地道:"冥界幾次派人進入人界,這本也沒有甚麼,只是現在冥界把玄武國當成了據點,日後不知會不會把成千上萬的冥人都送過來。"

  斬風微微一愣,但轉念一想,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鬼人願意,任何冥人都可以來到人界。

  他點頭道:"如果鬼界的目的,是想利用冥界吸引仙界的注意他們就會放任更多的冥人進入玄武國,而他們則將力量放在青龍與朱雀之間的戰鬥上。"

  明帥坦言道:"我們相交深厚,我也不妨直言,這些年接觸的冥人沒有一個壞人,都是光明磊落的武士。但玄武國畢竟與冥界不同,還有許多百姓,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只是想著漁樵耕讀,好好地過一輩子,我作為國家重臣,希望他們的生活不要牽扯太多外事。"

  斬風知道這是肺腑之言,如果不是朋友決不會說出口,因此毫不介意,略顯無奈得道:"這事我也做不了主,斷戈才是真正的領導者,不過倒是可以跟他談一談。"想著,他高聲喚道:"寧亥、和巳,麻煩你們幾個來一下。"

  八人早已起身,正在梳洗,見他叫喚立即奔了過來,恭敬地問道:"冥使大人有什麼吩咐嗎?"

  "斷戈冥帥現在的駐地在甚麼地方?我有事找他商量。"

  八人面面相覷,齊聲應道:"冥帥大人沒說。"

  "沒說?"斬風更是驚訝,連這些人都不肯說,分明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他的據點所在,也說明不信任的存在。

  斬風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斷戈這麼做必然有他的理由,不明白真相之前,也不好妄下斷論。

  他一改話題,淡淡地道:"我和這些朋友剛剛找到了三十二種冥術,你們可以選擇最適合自己的修煉。"

  "冥術!"八人又驚又喜,在冥界就聽說冥術已經失傳,只有斬風一個領悟出冥術,現在居然有三十二種冥術供他們修煉,只要修成一樣,他們就可以從冥武士晉升為冥術士。

  "我要閉關修煉至少一年,有什麼不明白就問布楊和元蘇,明帥對法陣知道的最多,這方面可以向他請教。"

  "是!"

  斬風正想離開,忽然又囑咐道;"你們對玄武國的情況不熟悉,所以沒有必要最好不要下山,一切都聽明帥的安排。"

  八人齊聲應道:"冥使大人放心,我們會一直留在山上,您出來之前決不下山一步。"

  斬風滿意的點點頭,轉眼望著明帥到:"辛苦你了,他們都在人界住過,應該很快就可以適應這裏的環境。"

  明帥含笑道:"放心吧,我會盡力的,何況還有硯姑娘幫忙。"

  斬風回頭望了一眼屋內,硯冰正坐在鏡前梳妝,因而朝鏡子點了點頭,然後踏上藍元飛向石屋。

  和巳好奇得道:"明帥兄,真的找到了三十二種冥術?"

  明帥含笑道:"我們十六人花了一整年的時間,才找出這三十二種冥術,你們不必太著急,一會兒叫布楊和元蘇帶你們去看,這裏沒有等級分別,大家都是朋友,也不必爭什麼,想學什麼就去學,一切自由。"

  八人對明帥都頗有好感,笑著道了聲謝。

  走了幽兒這個開心果,山莊裏的笑聲少了許多,不過多了寧亥八人,人氣卻也旺了些。

  平靜的氣氛下,眾人齊心合力又搭建了兩間木屋,還在山上各處平地設置了三十二個法陣,並在法陣邊用木牌寫著相應的冥術與修煉之法,頓時把個黃龍山變成了修煉的道場,人們各自尋找自己喜歡的冥術修煉起來。

  修煉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又過了一年,斬風再次踏出小屋,卻沒有立即回到山莊,而是站在屋前的平臺上望著天空發呆。

  "風!你果然出來了,在想什麼呢?"硯冰悄然走到斬風身邊。

  路上的碎石陣已被明帥破解了,眾人都瞭解通行的方法,因此石屋也不在是禁地了,只是斬風在此,誰也不會來打攪他。

  斬風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問道:"姐姐不是在修煉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想著你該出來了,我哪有心思修煉下去,這幾天一直在等你。"硯冰凝望著俊朗的身形,這些日子他對自己十分體貼,照顧的無微不至,但她明白這是因為失去左臂的緣故,雖然如此,心裏還是很滿足。

  斬風雖然在石屋修煉了一年,但成果卻與想像中相差甚遠,前半年還好,到了後半年心裏忽然一陣煩躁不安,腦海中總是浮現出流千雪的身影,揮之不去,無法靜心修煉。堅持完一年覺得再也練不下去了,只好放棄修煉出來看看風景,希望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

  "怎麼了?"

  斬風對她從不隱瞞心事,便把心裏的煩惱說了遍。

  硯冰哪能不知他的心思,抿嘴笑道:"雪妹去了仙界也已經三年,想必已成仙子了。"

  "也許我也該走一趟仙界!"斬風抬眼望著蔚藍的天空,如果不能見她一面,根本無法集中心思修煉。

  硯冰早就料到他會有有這種想法,並沒有妒忌,反而鼓勵道:"去吧!你現在的實力已在散仙之上,只要不進哪個什麼內仙界,應該不會有什麼事,雪妹也許正等著你接他回來。"

  "是啊!不知道他這三年過得怎麼樣,以她的悟性,大概真的成仙了吧!"

  斬風對自己的修煉很有信心,這些年在明帥的幫助下,學會了一百多個陣法,並將從武議員處得來的武技和秘技加一試練,最後找到三十二種與法陣對應的冥術,由於沒有時間一一修煉,他只專著學了五種,其他的時間都放在領悟盈實府的奧妙之中。

  突破明若府是第而個層次,元神可以隨心所欲地進入環氣清神和明若三府,雪神氣盾赤神衣等,自己領悟的冥術也再次可以運用而最大的發現,莫過於他現在可以做到吸納空間內的力量,並把力量邊成固體收藏起來,然後慢慢吸納應用。

  "莊子裏沒什麼事吧?"

  硯冰嫣然笑道:"還能有什麼事,一個個都像瘋子一樣日夜修煉,尤其布揚他們十人,不吃不喝不睡不走,都要領悟著什麼地之力不過布揚和元蘇好象成功了其他似乎還有待努力。"

  "是麻!"斬風聽了十分高興,布揚和元蘇是正統的冥人,又是多年苦心修煉,半年能悟到地之力實屬不易,但有了這個力量源後,他們的實力必然突飛猛進,很快就能打開靈元九府的大門。

  "老大!"

  斬風一聽就知道是鳴一,回頭望去果然見他蹦蹦跳跳地沖來。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4 17:33
第八章舊友反目

  這一年來硯病最趕驚訝的不是赤暇壁,也不是布揚等十位冥人,而是鳴一,他似乎對冥術和冥武技有天生的領悟力,雖然不象布揚和元蘇那樣在心神中種下大地種子,卻學會了三種冥術和七種冥武技,只是修為還不能算精通,層次也有待提升,但本身的實力,已擠身于高手的行列。

  "鳴一現在很強了。"

  "是嘛!"

  鳴一練的有些煩,所以出來走走,沒想到遇上了斬風,喜孜孜的道:"老大!我學了三項冥術,正想找人請教呢,你出來就好了。"

  "三項!"斬風著實吃了一驚,雖然知道鳴一所練的冥術不是真正的冥術,因為他沒有力量7源,只依靠武學的力量,雖然如此也是一項不小的成就。

  硯冰卻道:"鳴一,他有事情要做,你還是自己修煉吧!"

  "有事?老大要去哪?"

  "沒什麼,想下山走走。"

  鳴一呆了一呆,涎著臉笑道:"帶我去吧!這些年只有明帥一個人下過山。再不出去逛逛,我身上都發黴了。"

  斬風坦言道:"我去仙界接阿雪,你不能去。"

  "仙界!"鳴一嚇得吐了吐舌頭,笑道:"那裏我可去不了,還是乖乖再山裏待著吧!不過嫂子也該回來了,著三年不知再仙界折磨成甚麼樣了。"

  "姐姐我現在就走。"

  硯冰見他一臉急不可待,微微一歎,道:"去吧!小心點,仙界畢竟是仙界。"

  "嗯!我知道了。"斬風不再由於,立即放出紫元,並用心神束縛術,將力量凝結在紫元周邊,竟做出一匹紫色的天馬,他跳上馬背朝硯冰揮了揮手,然後一飛而去。

  鳴一看得極為羨慕。嘖嘖贊道:"老大得實力強的離譜,看來我一輩子都追不上了。"

  硯冰目送斬風遠去,心理微微一歎,斬風對流千雪鍾情太深,居然連修煉都無法專心,不禁擔心兩人之間萬一出現問題,斬風能不能承受這個刺激。

  鳴一見她眉心微蹙,以為她在擔心斬風得感情,嘻嘻笑道:"硯姑娘不用擔心,老大雖然對嫂子一往情深,卻也不會忘記硯姑娘。"

  硯冰俏臉一紅,啐了他一口罵道:"你這傢伙說話越來越沒有分寸了,我又不是想這事,你胡說甚麼呀!"說完一甩袖子就走了。

  鳴一笑著嘟囔道:"難怪有人說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看來的確沒有說錯。"

  硯冰仿佛聽到了他的話,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道:"再布回去修煉,小心如月妹子又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我現在可不怕她了,嘿嘿!"

  走回山莊,兩人忽然發現一個黑衣人站在中間的空地,正左右張望著,似乎在尋找甚麼,不禁都楞住了,自打上次九冥衛出現,山區就再也沒有其他人影。

  黑衣人聽到腳步聲,轉身一望,臉色刷的變了,身子如同鬼魅般飄至硯冰面前,喜逐顏開地笑了笑,正想說話,眼角忽然掃視空蕩蕩的左臂,心頭大震,騰騰倒退三步,滿眼驚愕地望著她,半晌沒說出一句話。

  硯冰也認出黑衣人就是風映殘,心頭猛地一緊,但隨即又放鬆了,過去的一切都隨著那把匕首離開了身軀,現在她只為他活著,其他人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

  她淡淡地問道:"你不是在鬼界媽?怎麼忽然到這裏來了?"

  風映殘指著空蕩的手臂驚問道:"冰妹!你的手怎麼……怎麼會這樣?"

  鳴一不認識風映殘,見他眉宇間長得與斬風有些相似之處,好奇地插嘴問道:"硯姑娘,他是甚麼人?"

  "斬風前世的大哥,現在鬼界出任高官。"硯冰嘴角微微一撇,似乎有不屑之色。

  鳴一嚇了一跳,再次上下大量風映殘,點頭笑道:"難怪長得有點像。你好,我是鳴一,斬風老大的小弟。"

  風映殘整個心都泡在驚愕與震怒之中,對鳴一視而不見。陰寒的目光緊緊盯著斷臂處,隨即又冒起熊熊怒火,冷冷地崔問到:"怎麼會這樣?"

  硯冰伸出右手若無其事地擺弄著空蕩的衣袖,平靜地應道:"沒甚麼,打架總會有死傷,能保住命算不錯了。"

  風映殘厲聲咆哮道:"是誰幹的?二弟在幹甚麼,他不是一直保護你嗎?難道就是這樣保護嗎?"

  "和他無關,他當時不在,至於敵人……"硯冰見他斥責弟弟,心裏十分不快,臉色也沉了下來。

  "是誰?"

  硯冰想起斬風一直懷疑陰屍族是鬼界的勢力,現在正好是解開謎底的時候,反問道:"你知道陰屍族嗎?"

  "他……他們!"風映殘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不可置信望著硯冰。

  硯冰聳了聳肩輕笑道:"我似乎沒有必要騙你。"

  得到確認,風映殘臉色更沉了,低著頭沉思了片刻,喃喃自語道:"想不到他們居然也把手伸進了人界,真是有點奇怪,憑他們的力量,似乎連鬼門都到不了就被趕回去了,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呢?"

  硯冰見他的神情已知道答案,冷冷地道:"斬風果然沒有猜錯,陰屍族的確是鬼界地人,青龍國地鬼界居然還要他幫著查幻士,連自己人也要查,真是可笑。"

  風映殘神色一沉,搖頭道:"你說得不對,鬼界駐留人界的勢力,並不知道陰屍族到了人界,我如果不是來這一趟也不可能知道這事,他們做的太隱密了,居然連鬼刺客都能曼過。"

  "陰屍族既然是鬼人,又怎麼會……"

  風映殘擺了擺手沒讓她說下去,沉思片刻後解釋道:"鬼界只是個統稱,原本有九個族,陰屍族的屍人也是鬼界的一族,卻是鬼界的棄族。"

  "棄族?"

  "嗯!八大族一起決定將陰屍遺棄在鬼界的角落裏。"

  "為什麼?"

  "陰屍他們總是喜歡把身子泡在腐液之中,弄得皮膚潰爛,全身惡臭難當,鬼人雖然和屍體打交道,卻也都受不了他們的味道和樣子。"

  "後來他們學會了幻術,將自己的樣貌改變,但還是無法除去身上的惡臭,結果八大族與鬼王聯合起來,把陰屍感到鬼界的邊緣腐屍森林,不許他們進入鬼界的任何城市沒想到他們暗中把勢力伸到人界來了,這可是天大的消息,我必須回去稟告鬼王。"

  經過他這麼一說,硯冰才明白其中的故事,就像仙界一樣,不知內情的人,絕不可能猜到有內外仙界之分,偌大的鬼界也必然藏著許多隱秘的故事。

  風映殘握住她的右手正色道:"放心吧!陰屍族敢把手伸入人界,就等於與鬼王和八大族公然對抗,這個仇我一定會幫你報。"

  硯冰甩開他的手,淡淡地道:"其實有沒有手都無所謂,只要日子過得好就行了,你也不息太在意我的事。"

  風映殘心中一黯,為了掃去尷尬的氣氛,轉眼打量著四種問道:"二弟呢?他在幹甚麼?"

  硯冰遲疑了一陣才應道:"他去了仙界。"

  風映殘大感意外,仙界正在追殺弟弟,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敢往仙界闖,不禁搖頭歎道:"二弟做事就是太衝動了,整個仙界都在追查他,他居然還敢闖仙界,真是不想活了嗎?"

  硯冰立即露出滿臉的自豪,傲然道:"他的實力已在散仙之上,不會有甚麼問題。"

  "散仙?"風映殘烏黑的瞳孔微微一縮,臉色深沉了許多。

  這幾年他一直都在處理鬼界內亂的事情,現在一切平定了才又回到人界,沒想到弟弟的進步這麼快,實力居然已經趕上散仙,實在難以置信。

  硯冰知道他一直小看自己的弟弟,淡淡地道:"如果沒事地話我要去修煉。"

  風映殘一聽就知道這是在請自己下山,心中微感不悅,卻沒有發作,望著周圍的木屋道:"看來你們在此定居了,環境也倒也不錯。"

  "這是我們的家。"

  "家?"風映殘搖頭道:"冰妹,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子,鬼界才是你的家,否則你的壽命……"

  硯冰決絕地說道:"不必說了,我現在只為他一個人活著,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風映殘地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凝視著她半天沒說話。

  鳴一早已躲到屋子裏去了,卻一直在聽兩人的對話,這才知道原來斬風的大哥喜歡硯冰,心裏不禁打了個突,喃喃地道:"兄弟爭妻!這可不是好事,不過一個冥人一個鬼人,還有一個活死人,還真是難辦。"

  說話間,赤暇壁和聿丘修煉完畢一起回到山莊,忽然發現空地上多了一個黑衣人,立即迎了上來。

  風映殘只想來看看硯冰和弟弟,不願與其他人過多糾纏,淡淡地道:"冰妹,你自己保重,報仇地事我會去辦,有空再來看你,二弟回來告訴他一聲,鬼王叫他去鬼界一趟,他若是回來就讓他直接道鬼門關去。"

  "鬼王找他?"

  "保重!"風映殘沒有再說下去,隨手召來黑獅飛走了。

  赤暇壁和聿丘都聽到"鬼王找他"四個字,心中不安,立即圍了過來問道:"甚麼鬼王找他?找風老弟?"

  硯冰點點頭,憂色忡忡地道:"不知鬼界又要耍甚麼手段,看來我們平靜地生活就快結束了。"

  赤暇壁、聿丘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攥緊了拳頭,似乎是時候展示這些日子以來修煉地成果。

  從黃龍山飛到大陸中央地天山之巔並不近,一路上高山峻嶺,深谷大河,斬風一直任由紫元自己飛行,同時他也將飛馬變幻成一個圓形地飛盤,可以讓他坐在飛盤上繼續修煉。

  不知過了多久,他心中忽然感覺周圍似有人聲,不禁一愣,能飛的不是仙人就是道人,再不就是鬼人,每一類都可能引來麻煩,於是睜開眼鏡朝前方望去,先入眼簾的是一片高聳入雲的山峰,白雲飄在其中,似乎一切都很平靜。

  忽然,他的左下方傳來一聲驚呼:"是你!"

  斬風轉眼望去,臉色驟然沉了下來,在他左前方正飄來一片白雲,雲上站著兩個人,左側是散仙申豹,而右側卻是他進入冥界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冥界有史以來第一個叛徒--夭雲。

  申豹瞥見斬風臉色大變,神色略略顯得有些緊張,上次獅門港一站,三散仙聯手都無法擊敗斬風,心裏便有了陰影,後來查閱了冥人典籍,知道那是虛冥狀態。

  現在斬風雖然沒有了淡紫色的光層,腳下卻多了一個晶瑩剔透的圓形飛盤,中央是一團紫色,而周圍是半透明的白色晶體,似乎實力又有所提升。

  斬風平靜的目光掃過他的臉上,最後落在夭雲的身上,過了幾年,夭雲的容貌沒有太大的變化,但眉宇間卻多了許多陰戾之氣,臉色陰沉,眼中射出帶著怨毒的目光,絲毫看不出當年那個柔弱溫文的氣息,不禁為他感到惋惜。

  夭雲瞪著他冷冰冰地喝道:"斬風,我找你很久了!"

  斬風聽出語氣中藏著濃烈地恨意,微微有些意外,自己似乎與他沒有任何仇恨,不應該用這種語氣說話,轉念一想又明白了,一定是那個明依在他耳邊說了甚麼,才使得他地性情大變。

  "怎麼一句話也不說?見到我是內疚了,還是慚愧了?嗯!也許是想著怎麼把我抓回冥界吧?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已今非昔比了。"夭雲的太堵越發咄咄逼人,話語間竟有主動挑釁的意思。

  斬風平生最討厭為自己沒有做過的事解釋,夭雲的冷嘲熱諷令他極為不快,但沒有惡語相向,微微一哂,說道:"如果你相信別人的話,我也不勉強你。"

  夭雲被刺中了心情,嘴角猛地抽搐幾下,眉尖輕佻,哼了一聲怒喝道:"別人!那是我的妻子!你們居然這麼對我的妻子,我一定會報此仇。"

  斬風見他提到妻子兩個字時眉尖微微舒展了一下,知道他已經被那個女人徹底迷惑了,心裏忽然有些後悔,應該聽硯冰的話一刀把那個女人殺了,他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夭雲凝視他片刻後轉頭看著申豹,傲然問道:"申散仙,這個人是仙、冥兩界的通緝犯,是不是應該動手把他抓回仙界?"

  斬風雖然不喜歡他這個樣子,卻也沒有想把他抓回冥界,沒想到他竟然主動要抓自己,心裏生出一片寒意,舊日的情誼已蕩然無存了。

  "不錯,只是……"申豹尷尬地看著斬風,倫理他應該立即動手抓人,可是心裏知道打不過對手,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夭雲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哂,略帶不屑的語氣說道:"既然你不敢動手,就待在一邊看著,這個人交給我了。"

  申豹狠狠地瞪了一眼,恨他挑破自己地傷疤,卻也沒有阻止他的舉動,看著兩個冥人相互拼殺,對他而言是一件不錯地事情,最好兩敗俱傷,他漁人得利。

  斬風沒想到夭雲與此狂傲,心裏微感詫異,自己比他早兩年領悟日、月兩部,似乎沒有理由這麼倡狂,除非別有奇遇。

  想著,他抬眼又細細地打量著夭雲,忽然發現他地眉尖有紅光泛出,知道已經進入了清神府,然而令他吃驚地不是這個,而是夭雲四肢所呈現地四團光芒。

  黑……白……藍……紫……

  他居然得到了日、月、天、地四部力量!

  這時斬風才明白夭雲如此狂傲地原因,日與月是他傳授地,如今夭雲又吸取了天地靈氣,種下了四種力量種子,實力必然突飛猛進,的確有狂的本錢,而且他一直懷疑學全四種力量會有特別的效果

  他到底是怎麼學會天與地兩部的呢?

  布揚和元蘇是在大地法陣中修煉了一整年,才種下了地力種子,卻還沒有進入環氣府,夭雲進展如此之快,一定是得到了甚麼奇遇。

  忽然,他想起仙界收藏了眾多的冥術經典,心有所悟,必然是仙界讓他借閱了冥術典籍,希望將來他有能力對付冥人,而不需要仙界出手,這樣就可以避免引起鬼界的不滿。

  想不到仙人的用意也這麼陰險,散仙盟這個組織與鬼人沒甚麼區別。

  雖然思緒萬千,但斬風卻絲毫不懼,畢竟清神府與盈實府相差並不只是兩級,而是兩個階段的差異,單以力量而言,夭雲毫無勝利的機會。

  夭雲哪里知道斬風心裏在想甚麼,員頓的目光緊緊盯著他,冷笑道:"天、地、日、月四力我都有了,說來還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教了我接引日月之力,我也不會沖上人界,也就不會被仙人抓住帶到仙界,更不會成為仙界的反對冥界的勢力。"

  斬風從她身上已經找不到一點當年的影子,不禁感歎那個女人竟然有這種力量,把一個人變成這樣。

  夭雲見他表情冷漠,神色平靜,絲毫不受自己擁有四力的影響,不禁暗暗吃驚,這才仔細地打量起他。

  他目光掃到斬風腳下地光碟時,瞳孔微微一縮,,低著頭思索片刻後臉色大變,輕笑道:"我還以為我地進展極快,看來還是你厲害,短短幾年居然已經修煉道盈實府了,還讓月之種子進化成紫元,相比日之種子也變成藍元了把!"

  斬風隨手一招,藍元仿佛一輪被縮小地冥日,高高掛在斬風身後,綻放著藍色地光芒。

  由於紫元被力量晶體包裹著,所以表現出來地力量並不明顯,藍元卻是光芒萬丈,十分搶眼。

  夭雲也是修靈者,同樣在修煉日之力,自然清楚知道藍元現在的狀態意味著甚麼,臉上的狂傲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嫉妒與怨恨,還有一絲不安,目光開始朝兩側遊蕩,似乎在尋找著退路。

  看到夭雲的眼神,斬風突然發現自己錯了,並不是明依將夭雲變成這樣,而是他的骨子裏就藏著這樣的性格,只是相處的時間不多,沒有察覺到深層的夭雲。

  舊日的友情逐漸消退,斬風淡淡地道:"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我也沒有興趣把你抓回冥界,你走吧!"

  "你……你不要太狂了,將來你一定會是我的手下敗將。"夭雲陰霾的目光狠狠地盯著他,並沒有動手。

  一旁申豹更是巴不得斬風立即離開,哪肯多說一句,眼鏡望向旁邊,連正眼都不多看一下。

  "夭雲,別忘了自己永遠是冥人!"

  斬風並不喜歡與人鬥嘴,但見到夭雲這個樣實在忍不住說了一句,臨走時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在紫元地帶動下飄然往仙門飛去。

  夭雲被他地氣勢所壓,因而不敢動手,心裏卻是忿忿不平,忽然望著他地背影叫道:"你去找你地女人吧?嘿嘿,她在仙界可是跟無數仙人打得火熱……"

  斬風猛地回頭,銳利地目光像刀子一樣砍斷了他的話。

  夭雲沒由來的一陣害怕,嚇得話也說不下去了,直到斬風身影消失才清醒過來。

  申豹對他最後的話感到季度不滿,冷喝道:"你對付她我沒意見,但不許你侮辱仙界,仙界可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夭雲聳了聳肩輕笑道:"走吧!我還瞪著回家做你所說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申豹恨不得一腳把他踢下雲摔死,只是礙於散仙盟的命令,才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悻悻地瞪了他一眼。

  在他的護送下,夭雲很快就回到位於朱雀國都的大宅。

  這裏時仙界特別吩咐那斯然安排的,而他現在在朱雀的地位與那斯然平起平坐,已是名傳四方的人物了,也參與青龍國之間的戰鬥,還被封了爵位。

  明依像往常一樣打扮得十分嬌豔,正打算出去逛逛,一見到他便如小鳥依人般撲入懷裏,用柔軟的身軀在他身上磨磨蹭蹭,膩得夭雲渾身舒坦。

  這些日子就憑這一手,他便把夭雲弄得服服帖帖,使夭雲對他以前的事不再理會,還明媒正娶把她娶回了家,終日百般呵護,奉若掌上明珠。

  有了這個靠山,明依已經成了朱雀國上流場合種最耀眼的人物之一,她那香豔的打扮,妖嬈的風姿,吸引了不少貴族紈?子弟的追逐。

  "夫君,累不累呀,我給你捶捶?"明依乖巧地為夭雲寬衣脫鞋,又拿來了熱毛巾擦面,還為他捏骨敲背,極盡溫柔。

  夭雲很享受這一刻,閉著眼鏡輕輕哼起了小曲,腦子力越想越覺得自己傻,要是早這麼做,就不必在冥界吃那麼多苦了。

  明依摟著他地脖子膩在他懷裏,嬌柔地道:"夫君,你臉色不好,是不是遇到甚麼麻煩了?"

  夭雲立即露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輕輕哼了一聲,憤恨地道:"回來地路上,居然被我碰見了斬風。"

  "啊!"明依嚇得蹦了起來。

  因為害怕斬風等人把自己過去地事都說出來,所以她一直挑撥這個男子,把斬風一群人都殺了,然而斬風等人沉寂了很久都沒有出現,見見地她也忘記了,現在斬風地名字突然提到,她的心事又被勾了起來。

  如今地生活這麼美好,明依更害怕斬風一群人會來擾亂這種生活,殺意更濃了、

  夭雲練習地抱著纖腰,柔聲道:"別怕,有我在。"

  "你殺了他沒有?"明依美麗地眸子閃動著陰狠地光芒。

  "沒有!"夭雲啪的一拍桌子,憤然道:"原本我以為擁有天、地、日、月四力,又進入清神府,實力已在他之上,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進入第四層盈實府,還擁有紫元和藍元。"

  明依聽不懂甚麼盈實府、清神府,之知道這個男子的實力比斬風差,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嘴角微微抽搐,扭頭冷笑道:"我原以為自己的丈夫事天下少有的奇才,沒想到連那人都不如,我真是命苦啊!怎麼就嫁給你這麼一個廢物!"

  夭雲被她罵得面紅耳赤,怒火又湧了上來,騰的站了起來,狠狠地道:"明依,你放心,雖然現在我比不上她,但我擁有天、地、日、月四力,他只有一半,遲早會是我地手下敗將!"

  明依這才轉嗔為喜,拋了媚眼給他,然後嬌嗲地奉承道:"我就知道自己地夫君將會是天下最強的,遲早有一天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最後將是人界之主。"

  "人界之主!"

  明依一臉興奮地道:"怎麼?不行嗎?仙人有他們地仙界,鬼人也有自己地鬼界,如果夫君是人界最強地人,就應該把四個國家統一了,然後成為天下唯一的皇帝。"

  明依雖然妖媚,卻是個擅長心計的人,昔日嫁給豪門為伽,在那深宅大院之中,便已盡耍手段,把正妻鬧得幾乎要上吊,而她這個未名小妾卻能隨著丈夫四處遊玩。原因一是有些姿色,二就是性格貪婪陰險,手段毒辣,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這些日子周旋在朱雀的王公大臣之間,引得一班色鬼對她垂涎三尺,卻個都得不到手,偏偏又不肯放棄,全成了她的裙下之臣,這些事情都勾起了她對權利和地位得欲望。

  她心裏清楚,只有強者才是依靠的物件,所以一心要藉夭雲奪權。

  夭雲從未想過這一點,此時不禁怦然心動,反正冥界是回不去了,仙人只要他辦事,絕對不會讓他留在仙界,鬼界又沒有任何交情,留在人界做了人界之主是個最好的選擇。

  此刻他當然不會知道,就是這番心思又把人界搞的亂七八糟。

  "夫君,難得你回來,配我出去逛逛好不好?這些日子我都寂寞死了。"

  醉人的嬌嗲膩得夭雲幾乎連骨頭都酥了,一把摟住嬌妻,狂吻了一陣才心滿意足地摟著纖腰慢慢走出門外。

  這邊春風醉人,斬風在仙界卻是另一番景象。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4 17:34
第九章情迷仙境

  憑著舊時的記憶,斬風很快便找到了仙門的位置,雖然沒有虎極的指引,但他現在的力量已足以打開仙門,因此很順利地便進入了仙界。

  仙界還是他記憶中的那個樣子,到處都是仙霧繚繞,他觀察了一陣。最後人定了宸玉仙島方向急馳而去。

  沒走多久,他背後忽然穿來一陣笑聲。他回頭望去,發現有七名散仙也正從仙門進入仙界。

  "斬風!"

  這七散仙正是散仙盟派去人界的七人,剛剛從人界回來,沒想到一進仙門就遇到了宿敵,都忍不住大聲驚呼。

  斬風雖然想低調行事,無奈又被散仙發現,知道一場爭鬥在所難免,索性停下腳步等待七散仙做出反應。

  七散仙上次在仙界也圍攻過他,卻受制於虛冥體,後來查閱了冥術典籍,才知道虛冥體的特性,心中都感不忿,此時見他恢復正常,覺得有機可乘,立時圍了上來。

  七人眼神中的變化自然逃不過斬風的眼睛,心裏一點也不害怕,只是覺得沒有見到流千雪就要與這些人交手,多少有些不舒服。

  未華冷笑道:"虛冥狀態消失了嗎?我還以為你真是無敵,原來靠著一個虛冥狀態才在獅門港逼走我們,你唬人的本事還真不錯,可惜今天又給我們撞上了。"

  "不服氣就過來!"斬風急著見流千雪,心情早已不爽,見了他這副嘴臉,更覺得不舒服。

  "想找死我就成全你"

  未華氣得面紅耳赤連仙人的氣度也不顧了,要籍這次機會洗去兩次戰敗之辱,手輕輕一抖帶出純白的流光,如同撒下一片初春時節的細雨。

  斬風早已不把他放在眼裏,聯手都沒抬,雪神氣盾、心神光和力量光鎧一層層套在身上,細雨全部灑在他身上,帶出點點星光,卻又如同一陣煙花迅速消散了。

  七散仙哪里見過這種防禦力量,又是氣流又是紅光,還有晶瑩通透的力量光鎧,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們這才意識到,即使沒有虛冥狀態的斬風,也不是想像中那樣的不堪一擊,他們神色騶然凝重。

  未華一擊失敗,面子頓時掛不住了,盯著斬風的臉嘟囔道:"看來這幾年你的實力又提升了,一個冥人能練到這種地步實在不容易,不過這不代表你可以在仙界隨意行動"

  斬風冷冷地道:"我沒時間等你,要打就打,不打就算"

  "嘿!好狂妄的傢伙,別忘了這裏是仙界!"

  斬風懶得多費唇舌,忽然將藍元換成腳下的紫元,因為紫元更有攻擊性。

  ?那間,一團紫光在仙雲繚繞的空間內肆意放射,仿佛仙界升起了一輪的紫月,把四周都納入月光的控制範圍。

  斬風有意速戰速決,因而利用紫元把"紫月之瞳"的威力也釋放出來。所有的光芒都帶著"紫月之瞳"的力量,任何人只要進入紫光的範圍就會受到攻擊,而且力量是由紫元引發,威力更加強大,這也是一年來他閉關修煉的成果。

  七散仙被紫光一照,立時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仿佛有一種妖異的力量,正在牽動著他們的心神,還有一種求死的欲望正在逐漸累積著。

  七人無不大驚失色,紛紛向紫光的範圍外退走,以他們的修為尚且有求死的欲望,更別說低一級的仙士了。

  這時他們才明白,對方的真正實力恐怕已不在散仙之下,若論單打獨都,這清仙環嶼之內,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有必勝的把握。

  "難怪他敢一個人來仙界,居然已經練到這個地步!"

  這些散仙從成仙之時開始,就沒有遇過比散仙更強大的對手,雖然有高級仙人,但都在內仙界,不會輕易出來,因此突然發現這樣的對手就在眼前,心裏不由地一陣悚然。

  斬風雖然不喜歡仙界,卻也不想結仇,淡淡地道"我來找人,沒興趣跟你們動手,下一次可就沒有這麼客氣了。"

  未華看了看六名同伴,心有不忿地說道:"看來只有圍攻才有取勝的希望,我們一起上吧!不能再讓這個冥人嘲笑仙界無能。"

  "這樣好嗎?萬一讓別的散仙或仙士見到,我們的仙譽可就都完了!"

  未華憤憤地道:"仙譽?讓一個冥人在仙界肆意橫行,難道就有仙譽嗎?我看只會招來冥界的恥笑,別忘了幾年來冥皇的實力還不如我們。"

  "我看不如先別理他,反正他一個人在仙界也掀不起什麼大浪,我們應該把事情告訴散仙盟的各位,大家決定的事情總比我們幾個好些吧!"

  對啊!如果大家都認為應該圍攻,我們再動手就不會有人說閒話了。"

  未華覺得話說得有理,點頭答應道"好,就這麼辦。回去讓散仙盟的人都來,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小子永遠留在仙界,不然冥界遲早會駕馭在仙界之上。"

  斬仍見七人圍在一起嘀咕,也不理他們,操縱著藍元繼續向宸玉仙島飛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越來越緊張,分別三年多了,心裏也開始胡思亂想。

  不知道啊雪變成什麼樣子?不知她成仙了沒?唉!這三年多苦了她了……

  "斬風?"

  突然的一聲交換將他從思緒中驚醒,抬眼望去,發現虎極從西面乘鶴而來,神色頓時輕鬆了許多。在仙界能算得上朋友的人,只有虎極一個。

  虎極飛到他的面前,上下大量了他幾眼,驚歎道:"從未聽說過冥人會飛,想不到你別出心裁,竟然自行領悟了飛行術,真是不簡單啊!"

  斬風滿腦子都是流千雪,哪有心思說別的事情,急聲問道:"啊雪呢?"

  虎極臉色微變,面有難色地沉吟片刻,猶豫著道:"千雪……她已經成仙,是仙士裏的一員,仙友們都稱呼她雪仙子。"

  "是嘛!果然成仙了!"

  斬風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來到,心裏既為她高興又有些不安,從次以後流千雪就屬於仙界,萬一仙、冥兩界再次發生爭端,兩人必然會站在對立的陣營,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見到那一刻。

  "你……專程來接她?"

  "恩"

  雖然早已猜到答案,但虎極聽了還是勃然變色,沉聲道:"修仙將會淡化一切,包括情愛之事,你想必應該明白。"

  "你這花是什麼意思?"

  虎極用嫉妒誠懇的語氣勸道:"我希望你能為她著想,既然成為仙人就只有全力修仙,力求進入內仙界,否則仙劫一至,只有等死的分了。"

  斬風徹底沉默了,原本的興奮也被這一番話打散,忽然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呆呆地望著幽雅的仙境,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虎極微感歉意,又擔心其他散仙來找斬風的麻煩,勸道:"你還是儘快離開仙界吧,讓散仙盟的人見到你,又會惹來一身麻煩。"

  "不行,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她一面"斬風執著的目光望向宸玉仙島。

  虎極見他這神情知道無法再勸,猶豫了一陣變指著宸玉仙島左側道:"她不在宸玉仙島了。她搬到梅雲仙島的玉雪宮修煉,你沿著我手指的方向一直飛去,就能見到梅雲仙島,其他的事你自己斟酌。"

  "謝了!"話音未落,斬風便似飛矢般沖了出去。

  虎極連連歎了幾聲,卻沒有跟去,站在空中沉思著該如何處理他們之間的感情問題,忽然發現身後有一大群散仙飛來,而且都是散仙盟的人,臉色微變,轉身就走。

  "虎極仙友留步。"未華知道虎極與斬風交往深厚,因此搶先喚住了他。

  虎極知道躲不過去,微笑地轉身問道:"各位興致不錯啊!居然一同出遊。"

  "虎極仙友,見到你的那位冥人朋友了吧?"

  虎極輕笑道:"見到又如何?沒見到又如何?"

  女散仙嫣真輕喝道:"見到就把他的去向說出來。"

  "這清仙環嶼有七十二仙島,我又怎麼知道他飛到哪里去了?"

  未華冷冷地道:"我看也不必問了,那冥人一定是去找流千雪仙士,我們去梅雲仙島。"

  一群散仙撇下虎極高速飛往梅雲仙島,虎極則眉間緊鎖,沉思道看來事情鬧大了,這麼多散仙一起出動說明他們志在必得,一定要抓住斬風。

  想到此處,他忍不住地往梅雲仙盜飛去。

  梅雲仙盜顧名思義,仙島上空飛舞著梅花似的仙雲,風光修理,景色宜人,是個極好的修仙之所,斬風遠遠就看到梅花般的仙雲,知道地方到了,一頭便沖了下去。

  沒走多久,一群仙士迎面而來,斬風雖然實力大增,卻也擋不住幾十人圍攻,便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避免在沒有見到流千雪之前與人動手。

  但他剛想離開,眼角忽然瞥見仙人中,有一個風姿卓越的白衣仙子,她不是流千雪又是誰!

  思念之情如泉水般湧上心頭,雙腳竟然像綁了兩座山,如何也拔不動了,深情的目光望著那個心愛的倩影發呆。

  仙人們一直在說說笑笑,開始時並沒有留意到斬風,一名仙士偶然瞥見斬風,原本也沒有太在意,只是目光掃到斬風腳下的光碟時微感好奇。

  於是他磚頭指著斬風向其他人問道:"前面那是什麼仙術?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眾人都隨著他的手指望去,流千雪一看就驚呆了,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原本只想在仙界待上一年,化解修仙之路上的難關,誰知一發不可收拾,在虎極的教導下,越來越享受修煉的感覺,而且仙界沒有日月也沒有時間,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名女仙士見她望著男子發呆,好奇的搖了搖她的身子,問道:"雪仙子,你認識他嗎?"

  流千雪現在恍若在夢中一般,哪里還聽得見仙友的問題,斬風的身影,每一天都出現在她腦海中。

  如今親眼見到他的身影,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裏嘟囔著:"是他嗎?那真的是他嗎?"

  周圍的人見她這副神態,都有些驚愕,仙士雖然也有感情,但象流千雪這樣癡迷的仙子卻極少見。

  斬風忽然化作一陣輕風飛至眾仙的面前,目光從未離開過流千雪的眼睛。

  近距離大量了斬風後,眾仙士這時才發現面前的男子不是仙人,無不勃然變色,大聲叱喝道:"你是什麼人?居然敢擅闖仙界聖地!"

  斬風心無旁騖,跟本聽不見別人的質問,深情的呼喚道:"啊雪"

  流千雪心頭湧出一陣洪流,身子急速顫抖著,眼淚也禁不住淌了下來,呆呆地看著熟悉的面孔。

  "雪仙子,他是什麼人?"

  流千雪這時才從夢中驚醒,意識到自己還在仙界,臉色大變,忽然撲到斬風身邊緊張的勸道:"風,快,快走吧!這裏是仙界,萬一讓散仙盟的人發現就麻煩了。"

  斬風顯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深情的目光凝視著寶石般的眸子,柔聲問道:"啊雪,跟我走吧!"

  "走……"

  流千雪這些日子一直沉浸在修仙中,離去的念頭不像剛來時那樣強烈,乍聽斬風要帶她離開,突然感到一陣茫然。

  斬風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心情突然下沉,虎極的話又浮現在他耳邊,這本就是早已料到的事情,然而真正面對的時候,心中的酸楚還是一直不住。

  他喉嚨竟似有東西堵著,哽咽著道:"是啊!都三年了,你終於成仙了,恭喜你!"

  "我……"

  "看來已經習慣了仙界,你本就是要成仙的人,是我糊塗了,不該胡思亂想,其實能見你一面我已經很滿足了。"

  斬風伸出右手輕輕撫摸著白皙的面頰,眼淚竟忍不住滾了下來。

  流千雪徹底驚呆了,這個男人是多麼堅強的一個人,除了在父母親人的屍骨前痛哭失聲外,再也沒見他為任何事流過淚,幾次受傷垂死也都咬著牙硬挺過去。

  她迎著那淒然的目光,心揪得又酸又痛,幾乎要碎成幾塊,想說些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自己保重,我有空再來看你。"

  斬風訣別般的目光再凝視她片刻,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駕著紫元急速飛走,飛了不久,身子突然一軟,跌坐在紫元之上。

  流千雪的腦子一片空白,身子不聽地顫抖著,嘴唇也哆嗦了起來,心裏就像是被千萬把小刀狠狠地刮著,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更忘了去追。

  仙士們看得懵了,半天沒明白是怎麼回事,見流千雪站著一動也不動,好半響才有一名女仙士推了推她,輕輕喚道:"雪仙子,你怎麼了?我們還要去值日散仙那裏報到呢!快走吧!"

  流千雪突然驚醒,焦急地朝前方望去,卻發現斬風的身影早已不見了,淚水嘩地一下就流了下來,一想到斬風那淒然的目光,心就像被人挖空似的,什麼修真成仙都拋到腦後,腦袋裏只存了一個念頭,就是永遠都不要再讓斬風的眼中出現那樣的神情。

  "不……不是那樣……我不是……風"

  他忽然明白了斬風的心情,心如刀割,發瘋般大叫一聲,然後沒命似的往斬風離去的方向沖去……

  兩人剛走沒多久,散仙盟的人就到了,見眾多仙士在盜上,都不願有失仙人風度,因此整了整衣服,才悠然飄落島上。

  島上全是仙士,見散仙一擁而來都有些詫異,但礙于禮貌都先行了禮。

  未華最是迫不及待,行禮完畢後立即問道:"剛才有一冥人擅自闖入仙界,次人是仙界的通緝犯,似乎往梅雲仙盜而來,不知哪位仙友見過,請告訴我們。"

  在場的仙士大都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不禁面面相覷,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冥人,居然也敢闖上仙界。

  與流千雪在一起的幾名仙士,又跑到值日散仙那裏報到,此刻都不在盜上,因此未劃等了很久都沒人回應,大失所望。

  虎極也趕到盜上,見了這番景象知道斬風和流千雪都不在,心中暗暗慶倖,隨即轉身離開。

  他在心裏盤算著如果兩人離開了仙界,一切麻煩都迎刃而解,如果還在仙界,就必須在散仙盟找到兩人之前發現他們,然後竟快送他們離開仙界。

  未華等人自然心有不甘,這不單關乎私人恩怨,還關係到仙界的面子,以及對冥界的控制力。

  "流千雪仙友在嗎?"嫣真高聲喚道。

  一名仙士走上來行了一禮,應道:"他們幾個去值日散仙那裏報到,已經離開了一段時間。"

  "值日散仙!"眾散仙對望了一眼,再次騰雲離開,直奔值日散仙的宮殿。

  此刻的斬風並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仿佛丟了魂魄似的,在仙界漫無目的地飛著。

  他原本以為自己像鋼人一樣,能夠應付任何事情。但在這一刻,他忽然發現自己是那樣的脆弱。

  他以前所有的勇氣、毅力與剛強都建立在家族的血仇,以及對流千雪的感情上,現在失了感情,就像是靈魂被抽走了。

  飛了不知多久,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仙島,比之前見到的都要大,與其他仙島不同的是,這仙島被一圈玉液般的仙池圍繞著,池上還有玉色的仙霧繚繞漫溢,景致截然不同。

  島上沒有仙霧,景象清晰可見,一片絕妙華貴的宮殿座落在仙池之畔,整座大殿都似由白色的玉石雕成,遠遠望去便感到一種超然脫俗的雅氣。

  大殿前仙草茵茵,偶爾有幾株仙葩,點綴得雅而不俗,又與宮殿仙池渾然一體,相得益彰。

  也許是眼前的仙境太美,斬風神智也情醒了些。

  "我怎麼到這裏來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想使自己更情醒一些,卻又想到與流千雪說再見的一幕,不禁暗自神傷,卻沒有再頹靡不振。

  他輕歎著自我教訓道:"啊雪是天生的修仙者,我應該為她的將來著想才對,怎麼能自私地要她陪在身邊呢!幸虧我沒有那樣做,不然就太對不起她了。"

  隨著玉色的仙霧飄來,一股奇香鑽入他的鼻中,精神忽然一震,不禁好奇地大量著仙池香霧、瓊樓玉宇,喃喃地道:"這是什麼地方?我還在仙境嗎?"

  周圍一片寧靜,斬風站了很久也沒有任何變化,思緒則漸漸正常了。

  他心道:啊雪雖然留在仙界,但想見總是能見到的,人界卻越來越混亂,我應該早點回去,免得發生什麼事情。

  想著他便想尋路離開仙界,但這清仙環嶼之大遠遠出乎他所料,放眼望去只能看見繚繞的仙霧,仙門更是不知在何方,不禁大感頭疼。

  "想不到竟在仙界迷路了,真是諷刺!"

  思索片刻,他忽然把目光移向下方的宮殿,似乎除了找仙人問路以外,恐怕再也沒有別的方法。

  他巡視四周,發現只有眼前這麼一個仙島,應該有仙人駐守,就算會惹來麻煩,也必須進去看看。

  他想到便做,飄然落在仙池旁邊,張望了一陣,發現周圍一個仙人也沒有,無奈之下只好走向正前方的宏偉宮殿。

  腳剛踏上臺階,天空忽然傳來一聲呼喚,將他的腳步硬生生逼了回去。

  "風!你在哪兒呀?"

  "啊雪!"

  斬風本已打算放棄這段情感,然而這一聲呼喚卻將所有的意志都打碎了,沉寂的心靈再次活躍起來,湧起一股強大的渴望,渴望再次擁抱那美麗的身影。

  不加思索的跳上紫元就往上方沖去,沒飛多遠就見流千雪駕著祥雲嫋嫋而來,俏臉掛滿了淚痕,大聲呼喚著他的名字,心頭幽是一陣甜蜜。

  是我錯了,啊雪並沒有放棄,只是我太沖都了!想到此處他真想打自己兩下。

  "風!"流千雪忽然瞥見他,身子微微一頓,然後飛快地沖到他面前,深情的目光緊緊盯著俊朗的面孔,輕咬下唇滿帶幽怨地道:"為什麼不等我說話就跑了?"

  斬風盯著寶石般的眸子歉然說道"對不起!我……害怕!"

  "害怕?"流千雪呆了呆,忽然明白了其中意思,抿著最吃吃地笑了起來。

  她玉指輕戳了一下寬廣的額頭,嬌嗔道:"人家又不是說不跟你走,只是高興得說不出來,你居然扔下人家就跑,害得人家跑這麼遠,真是可惡。"

  斬風哪里還控制得住,一把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在她耳邊呢喃著道:"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對不起……"

  流千雪完全融化在深情之中,只覺得身子軟綿綿的,一動都不想都了。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頓了,除了感受彼此的深情,什麼事都不做了。

  不知過了多久,斬風才鬆開雙臂,雙手牽著柔薏,問道:"你真的願意跟我一起回人界嗎?"

  流千雪白了他一眼,嬌嗔著道:"誰讓你這麼久不來接我,以後我要天天煩你,煩到你不要我為止。"

  "我哪里捨得呀!"斬風雖然高興她能陪在身邊,卻又不忍破壞她的修煉計畫,??地問道:"只是你的修煉……怎麼辦?"

  流千雪回以甜美的微笑,嫣然道:"誰說修煉一定要在仙界?我到人界也可以繼續修煉啊!留在你身邊修煉也許進步更快。"

  "為什麼?我又不會仙術?"玉面如花,笑語嫣然,加上一裘白色的長裙,斬風竟看得癡了。

  流千雪見他一臉傻相,捂著嘴撲哧笑了起來,打趣道:"你這人修煉起來象個瘋子,我想不修煉都難。"

  "對了,你怎麼會跑到了這裏來?"

  斬風尷尬地搔了搔後腦梢道:"我迷路了,不知道仙門在哪里?"

  "啊!"流錢雪捂著嘴驚呼起來。

  斬風嚇了一大跳,緊張得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流千雪朝他做了鬼臉,吐著舌頭笑道:"我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兩人不禁相視一笑,一切誤會都在這笑容間化為烏有。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4 17:36
《斬風》第二部 第十一集 練仙之路 作者:甲子

第一章藏典仙嵨



冥人闖入仙界的消息很快就四散傳開,七十二島的仙人們無不感到異常驚愕。

不少仙人一直在仙島中專心修仙,對於人、鬼、冥三界的事件毫不知情,突然聽說被仙人壓制了幾百年的冥人,居然有能力硬闖仙界,一時間都無法相信。

散仙盟的人最是緊張,盟內所有的仙人都出動了,散落在仙界各處搜尋斬風的下落。

與此同時,虎極也在極力尋找斬風與流千雪,希望可以讓他們平安離開仙界,他知道只要流千雪回到人界,斬風斷然不會再闖仙界。

仙池之畔環境怡人,風光秀美,斬風和流千雪相擁坐在池邊相互傾訴著,久別重逢,心裏似乎有無數的話要告訴對方,一慰相思之苦,連身處仙界都不顧了。

"硯姐姐他們還好嗎?"

提到硯冰,斬風不由自主想起她的斷臂,溫馨氣氛頓時消失了,人也清醒了許多,輕輕歎道:"姐姐她……作戰時失去了左臂。"

"啊!"乍聽噩耗,流千雪臉上鮮花般的笑容驟然凋謝。

想起硯冰那張冷豔無雙的嬌容,心裏彷彿刀絞一般,酸痛難當,話未出口眼圈先紅了,晶瑩的淚珠沿著面頰一滴滴往下滾落。

見她這麼難過,斬風心裏也似乎被甚麼壓著,著實替硯冰感到惋惜,可惜手臂不比其他,無法第二次生長,幸好硯冰表現豁達,心裏才有些安慰。

"姐姐吃了很多苦,現在又斷了左臂,雖然她一直表現得很豁達,可我知道她很在乎自己的容貌與外形,唉!"他輕輕擁著香肩連聲歎息。

"是啊!硯姐姐那麼美,沒有了左臂,實在是一種缺憾。"流千雪幽幽一歎,眉尖愁得糾在一起,就像自己遇到同樣遭遇似的。

斬風感歎她的善良,柔聲又勸她道:"想辦法讓姐姐開心地生活下去,才是最好的辦法。"

流千雪忽然問道:"風,難道沒有其他辦法為硯姐姐續手嗎?雅雅不是藥擊士嗎?她也沒有辦法嗎?"

"續手?"斬風微微一愣,隨即陷入了沉思。心道:阿雪說的沒錯,天下這麼多奇術,說不定真有續手之術,姐姐對我這麼好,我應該為她做更多的事情。

流千雪滿眼期待地道:"我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也希望如此!"

流千雪點點頭,下意識往空中瞥了一眼,臉色突變,指著天空驚呼道:"風!有仙人來了!"

斬風心頭一顫,趕忙順她的手指向空中望去,果然發現仙雲之上站著四名仙人,似乎正在搜尋著甚麼。

這時他才想起自己在仙界迷失了方向,正在找路回人界。

他心中暗道: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帶阿雪回人界,眼前這四個仙人應該不難對付,只是阿雪她大概不願看到我與仙人動手。

流千雪見他眼中閃過絲絲寒光,身上的殺氣也漸起,心頭大震,知道他要下手了,連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苦苦哀求道:"風,無論怎麼說,我現在也是仙界的一分子,不要向他們動手好嗎?"

"……只怕他們不肯放過我!"

流千雪心裏也很著急,希望仙門就在眼前,這樣兩人就可以避開仙人的追截了。

只是仙門不知在何處,眼前只有玉色的仙池,還有身後高雅的宮殿,想到宮殿,她忽然靈機一動,拉著勸道:"快!我們快進去避一避吧,他們找不到我們就自然會離開,到時候我們再慢慢尋找出路。"

"好吧!"

斬風不願讓她失望,溫柔地攬住纖腰急速竄向宮殿,原本也曾想過進去看看,只因流千雪突然出現才沒有進去。

上空的四名仙人其實早已看到兩人,只是礙於自己的實力,不敢貿然行動,又想著其他人很快就會趕到,因此留在原地等候。

忽見兩人奔入宮殿,臉色都變了。

"他們居然跑進藏典嵨了,這可如何是好?"


"這有甚麼問題?只要把藏典嵨團團圍住,再派人進去搜查,他們絕對逃不了。"


"廢話!要是他們肯待在藏典嵨裏面當然沒有事,就怕……"


"你是說煉仙之路!"

"哎!要是讓他們跑進內仙界,我們的臉可就丟大了。"

四人正發愁之際,後面又飛來了幾名散仙,未華也在其中,見四人站在天上說話,立即衝了過來,問道:"找到冥人了嗎?"

"他們進去了!"一名仙士指向仙池方向的宮殿。

未華臉色大變,驚愕地看了看同伴,沉聲道:"藏典嵨!這可麻煩了,萬一讓他們衝入煉仙之路,內仙界必然會知道。"


"讓內仙界知道也未必是件壞事,畢竟仙班之人已經上百年沒有出來,若是能引出幾位上仙真仙,對我們也有好處。"說話的散仙名叫子陽,並不是散仙盟的成員,只是因為斬風是仙界的通緝犯,又私闖仙界,所以才加入搜尋的隊伍。

未華暗暗瞪了他一眼,有這個散仙在身邊,許多話都不便說出口。

旁邊另一名散仙廣淵介面應道:"這種小事最好還是別驚動內仙界了,不然我們這些散仙都會變成沒用的廢物。"

"可他已經進去了,除非我們在他踏上煉仙之路前,衝進去把他抓出來,否則也是無可奈何。"

未華實在想不出任何辦法,猶豫了半天還是一籌莫展,以他們的實力,根本無法踏入煉仙之路,就算有實力的人,也不願意在毫無準備下進去,因為一旦失手,他們連複生的機會都沒有。

空中的氣氛越來越凝重,相反,藏典嵨內卻是一片祥和。


踏入宮殿大門,首先映入兩人眼簾的是一塊巨大的玉壁,高聳入天,頂部竟被仙雲所蓋,站在下方看不真切,但玉壁中央的三個大字卻清晰可辨。

"藏典嵨1斬風忍不住驚呼起來。


流千雪喜不自勝,挽著他的手臂興奮地叫道:"原來這裏就是藏典嵨,我到仙界三年,還是頭一回來到這裏,聽說這裏收集了清仙環嶼之內所有的修仙真訣,是清仙環嶼的聖地,原來就是這裏,真是太好了1


她的興奮也感染了斬風,突然想起虎極所說的話,這裏既然是仙術典籍的藏書地,自然也有可能收藏著冥界的典籍,心裏頓時湧起一團熾熱的烈火,銳利的目光快速地掃視左右。

這塊前殿並沒有任何藏書,兩側也都是玉色的牆壁,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事物,兩側的玉壁上雕刻著許多小字,最奇特的莫過於每個字都閃爍彩色的光芒。

"我們過去看看。"

流千雪變成一隻快樂的小鳥,拖著斬風奔到左側的玉壁下,抬頭細細讀了起來,表情越來越驚訝,忍不住歎道:"這裏果然收藏著散仙級和仙士級的修仙真訣。"

斬風詫異地掃視了一圈,如此重要的地方居然沒有一個人看守,不像冥界的藏書樓一個月才開放一次,還有等級之分。

看著滿臉興奮的流千雪,他忽然想到她需要在人界住很長的時間,似乎應該尋找些仙訣帶到人界,方便她的修煉,提議道:"阿雪,你進去拿幾本仙訣,去了人界也好修煉。"

流千雪愣愣地問道:"這……不太好吧?"

斬風勸慰道:"你不是說去了人界也要繼續修煉嗎?沒有修仙真訣怎麼練?而且學成後可以還回這裏,這與你在仙界借閱沒有甚麼區別呀!"

"嗯……走吧!我們進去看看。"流千雪猶豫了很久,似乎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轉過玉壁背後,兩人都覺得眼前一亮,原以為後面是一個廳,沒想到竟是一片仙池玉榭,中央有一條曲橋通往仙池中央的六角小亭,小亭連著八條曲橋,通往八個方位,亭子被玉色的仙霧圍繞,清雅脫俗,令人心曠神怡。

"好舒服的地方啊!"流千雪禁不住驚歎道。

斬風抬頭望瞭望上方,在外面時並不覺得宮殿很高,但此時卻發現竟然看不見屋頂,彷彿站在人界的大地上看著天空一般,感覺浩瀚而又縹緲,心裏也不禁感歎仙界的神奇。

兩人手牽手走在曲橋之上,被重重玉色的仙霧包裹,?那間彷彿一切的煩惱都消失了,只剩下溫馨與浪漫。

斬風喃喃地道:"這裏才能算真正的仙界,感覺真的很特別。"

"是啊!"流千雪把身子偎入他的懷裏,膩聲道:"這才是我希望見到的仙界,不受俗事俗物騷擾,心裏平靜祥和,甚麼煩惱都一掃而空。"

呢喃之聲傳入斬風耳中卻化作風雷,震得心搖神動,這隨口一言,便將流千雪對修仙的嚮往表露無遺,使他不能不思索自己的執著是否合適。

流千雪感覺到他有些異常,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好奇地問道:"怎麼了?在想甚麼?"

"我在想,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流千雪聽得愣住了,略加思索,領悟到這句話裏的意思,白了他一眼,嬌嗔道:"你這傻瓜又多想甚麼,剛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不在這裏我也可以修煉。"

斬風輕歎道:"說得也是,相比起仙人的永生,冥人只有大約兩百年生命。"

流千雪慌得一手摀住他的嘴,怨道:"難得這麼一個好地方,你偏偏說些生死之事,多掃興啊!不許說了,不然我可要惱了!"

斬風生性豁達,又經歷了冥界重生的日子,將生死看得極淡,從不在意自己甚麼時候會死,只是想到冥人與仙人間的差距,微微有些感歎而已。

鬼、人、冥三界都有壽命的限制,正如刺魄說的那樣,浪費一生去爭取沒有意義的目標,只有傻子才會做。

鬼人最大的心願就是成為鬼王,其他一切行為都是為了成為鬼王而策動;冥人最大的意願是成為最強者;人界則擁有更多不同的慾望,也最為複雜;只有仙人令他感到迷惑,虎極所表現的仙人氣度與散仙盟大相逕庭,分不清哪一種才是真正的仙人因見流千雪這麼緊張,知道她還看不開,斬風柔聲安撫道:"不過是隨口一說,你又不是不知道,生死這種事我早就看開了。"

流千雪又白了他一眼,忽然抿嘴一笑,嬌聲道:"我不管,在我面前就是不許提。"

笑語嫣然,美眄流彩,斬風早已酥倒悅耳的笑容間。

踏上仙池中央的亭子,又有一塊玉碑豎在正中,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小字,每個小字同樣散發奇妙的彩光。

"藏典六道,身、意、心、智、神、元……"斬風望瞭望八條曲橋,喃喃地道:"這八條曲橋一條通往外面,其中六條大概就是藏典六道,不知剩下一道又是甚麼?"

流千雪忽然指者玉碑驚道:"噫!下面說這裏是通仙之所。"

斬風猛地想起虎極所說的煉仙之路,自言自語道:"莫非這裏就是通往內仙界的路?"

流千雪身子一顫,表情彷彿被凍住了似的,愕然望著他,顫聲問道:"你說這裏就是煉仙之路!"

"嗯!我聽虎極說過這事,只是沒有太在意。"

斬風的目光掃視著四面,周圍都被玉色的霧所罩,看不見任何通往內仙界的指示,卻能感覺到處都充滿了神秘氣息,真正的仙界就在這一片玉霧之後,心裏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慾望,想見識一下真正的仙界與仙人。

流千雪卻感到一股烈寒襲上心頭,這三年中不只一次聽到有關煉仙之路的事情,但每每仙士們談虎色變,彷彿臨近煉仙之路就等於走到了懸崖邊,更是有不少仙人就此放棄,甘心在清仙環嶼等待著仙劫的到來。

想著,她的手緊緊攥著斬風的衣袖,眼中飽含懼色,??地道:"風!不……不如我們離開吧!"

"離開?為甚麼?"

"聽說多達一半的散仙都會在這條煉仙之路上失去一切,我才是仙士,離散仙還有很遙遠的路要走,根本不可能應付路上的危機,所以還是別太接近。"流千雪柔弱無力的目光移向玉霧之中,雙腿像是綁了兩座大山,竟是寸步難移。

斬風見她嚇成這樣,伸手擁緊了香肩,柔聲道:"傻妮子,怕甚麼,不進去就不進去唄,我們又不是非要進去不可,過幾年等你成了散仙,我陪你一起去試試。"

"真的?"寶石般的雙眼突然射出驚喜的光芒。

"我還騙你不成?好了,我們去看看藏典六道,找幾本有用的仙訣吧!"

兩人思考了一陣,決定沿著正右方的曲橋前進。

走了一段,玉霧的霧氣中突然現出紅光,像路上的一盞明燈指示他們前進的方向。

兩人追著紅光又走了片刻,終於來到曲橋盡頭,玉色之霧淡了許多,可以清楚地看到曲橋兩側的空中,上下飛舞著八盞巨大的宮燈。

"這是甚麼意思?"斬風原以為會進入一個書庫,沒想到空間內只有八盞宮燈,除此之外一無所有,不禁大感驚訝。

流千雪走到燈下張望了片刻,還是找不出任何線索,有些灰心,望著斬風苦笑道:"看來我還不夠資格進入這裏。"

"原來有這些機關,難怪沒有人把守!"斬風喃喃嘟囔了兩句,見流千雪一臉無奈,柔聲安撫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

"嗯!"

流千雪再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挽著斬風出了曲橋踏上亭子,又往正前方的曲橋走去,然而結果還是一樣,曲橋的盡頭是一間晶藍色的小樓,散發的光芒化成迷霧,把小樓的入口掩住。

"我們不必再找了,還是走吧!"有了心理準備,她倒也沒有太失望。

相比之下斬風更顯得失望,所有的冥界典籍就藏在這謎題一樣的環境之中,卻又觸摸不到,望著小樓興歎不已。

忽然,玉霧之中傳來一陣人聲,兩人心頭都是一震,目光旋即對視,一邊是驚慄不已,另一邊卻是寒潮漸漸,殺氣暴漲。

"他們追進來了。"

流千雪知道他在詢問自己意向,是打還是躲,按她的想法,最好是避開任何與仙人發生衝突的機會,然而眼望四周並無出路,只有仙池與玉霧,不禁深鎖眉尖幽幽歎道:"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斬風忽然伸手按住香肩,淡淡地道:"你留下,我去應付他們。"

流千雪知道他要讓自己擺脫仙界的責難,獨自承擔一切,心頭急顫,雙手不由自主抱住斬風的腰部,感動地道:"謝謝你。"

斬風又撂了撂長長的秀髮,然後輕輕推開她,甩身就往藏典嵨中央的八角形小亭奔去,腳剛踏入亭中,出口的方向便閃出一群黑影。


"果然在這裏!"未華望著斬風冷冷一笑。

群敵在側,斬風卻連正眼也不望一下,走入亭中之後右手從背上摘下長刀,雙手按著刀柄撐在地上,悠然地望著亭中玉碑。

冷漠的態度頓時激怒了身後仙人,紛紛投以憤怒的目光,有些仙人並非散仙盟的人,只是好奇所以來看看,見他這種態度都開始敵視他。

斬風並不是故作姿態,只是覺得自己與仙界之間不可能有甚麼和平,自然也就用不著向仙人示好賣乖。

虎極來得稍晚,見藏典嵨外聚集著眾多仙人,知道斬風必然進了宮殿之中,心裏納悶,不明白他為甚麼不回人界,而要跑到這種地方,無奈之下只好混入人群之中跟了進來。


"這個斬風也真是!"

望著亭中冷傲的身影,虎極既好氣又好笑,卻也感到十分無奈,第一次見他便是這樣,神情冷漠到了極點,身上殺氣四溢,彷彿暴風雪一樣吹襲四方,相處之後卻發現這個青年內在的性格,遠比他表面展示的特性更為複雜。

為首的是散仙盟的盟主青雲,他排眾而出,冷眼望著斬風喝道:"你這個冥人太放肆了,竟然不把眾仙放在眼裏,仙界斷然不會容許你來挑戰我們的威信。"

斬風橫眼一掃,目光第一次投向眾仙,最後落在青雲臉上,這位散仙的衣著打扮與其他仙人大不一樣,一身明黃色的仙袍,竟像人界的龍袍般繡上了九條袞龍,彷彿在昭示仙界之皇,暗暗冷笑:想不到仙人也眷戀人界的皇權。

青雲見他冷冷地望向自己,傲然笑道:"我是青雲,散仙盟盟主,今天要替仙界捉拿你這個要犯,我勸你還是乖乖投降。"

"投降吧!"未華領著諸仙人一起大聲叫囂。

虎極看著很著急,眼見斬風沒有了絕對防禦,要想抵擋這麼多人聯手攻擊,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加上這藏典嵨環境特殊,玉霧中藏著仙力,對仙術大有增益,使眾仙的力量大大增強,無形中削弱了斬風逃生的機會。


這個斬風再不想辦法離開,恐怕再也離不開了!但在這種環境要跑也不容易,怎麼辦呢?

做為斬風唯一的仙人朋友,虎極不希望這樣的傑出人物毀在仙界,心念一轉,忽然計上心頭,混在人群中揚聲叫道:"他已是甕中之?,不過大家小心,別讓他逃入煉仙之路。"

斬風一下就聽出是虎極的聲音,轉念一想便明白話裏之意,暗示自己往煉仙之路逃才是唯一出路,既是感激又是慨歎,立即投以感謝的目光,像虎極這樣重情重義、明白事理的仙人,實在不多。

青雲、未華等人聽了卻皺起了眉頭,他們雖然把斬風團團圍住,但依然擔心他會往煉仙之路逃走,如此一來便陷他們於兩難的境地。

未華反應很快,回頭瞪了一眼,厲色喝道:"大家小心了,不要讓他逃了,否則便是我仙界的奇恥大辱。"

虎極見斬風動也不動,知道他決定與眾仙一戰,心裏越發著急,可再也想不出甚麼辦法勸他離開,目光掃向周圍,忽然發現左側的玉霧中隱隱有一道苗條倩影,眼睛一亮,立即轉身騰飛了過去。

他來到近處,果然發現流千雪憂心忡忡地站在曲橋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雙手緊張地緊緊攥在一起。

"雪仙子!"

"啊!虎極師父!"

流千雪以前拜在虎極門下修煉,所以一直以師父稱呼,又知道他與斬風交好,見到他便像見到救星似的,一個箭步便衝了過去,急聲問道:"有甚麼辦法可以救他嗎?"

虎極神色凝重地道:"仙人太多,群起圍攻的話,斬風絕不是對手,我原本暗示他進入煉仙之路,可他太固執了,不肯示弱。"

流千雪很瞭解斬風的性格,他最討厭受到別人脅迫,寧死也不肯妥協,仙友們這樣逼他,就算殺了他也不會逃走,心裏揪得更痛,顫聲呢喃道:"這……這可怎麼辦才好!"

"辦法倒也不是沒有,只是……"虎極盯著流千雪欲言又止。

"有辦法?虎極師父……快說呀!"流千雪心裏只有斬風的安危,其他的事情都顧不得了。

虎極微微一歎,像流千雪這樣沉溺愛河的仙人,還真是頭一次見到,對修仙絕對不利,因而不知是該替她高興還是替她傷感,只是見她如此緊張,又不忍拒絕。

猶豫之際,虎極忽然感到身後湧起一股力量,心頭一震,轉眼回視,果然見斬風動手了,巨大的紫日高懸在他頭頂,將整個八角亭都納入紫光照射的範圍,力量所至,竟將亭子附近的玉霧逼開了。

"他……動手了!"流千雪身子猛地顫抖了幾次,彎彎秀眉蹙得更緊,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幕終於發生了。

虎極知道不能再拖,拉著她小聲道:"雪仙子,你現在就往煉仙之路跑,我去提醒他,他若知道你進了煉仙之路,絕不可能再戰下去。"

"要我闖煉仙之路?這……我能應付嗎?"流千雪驚得呆住了,對她而言,煉仙之路是高不可攀的境界,離她十分遙遠,突然間要她往煉仙之路闖,怎能不大吃一驚。

虎極深知這個安排對流千雪極度危險,但眼下已無計可施,他們兩個之中,必有一人要面對生死之險,如何選擇就只有靠他們自己。

於是他沉聲道:"對,是煉仙之路─我知道你的實力離煉仙之路還差很遠,但斬風的實力應該足以應付煉仙之路內的困難,只要他小心一點,你們應該可以在裏面躲一陣,這些仙友不可能一直守在藏典嵨,久了必然散去,到時你們再出來。"


流千雪嚇得腦袋一片空白,甚麼也想不起來,喃喃自語道:"萬一出不來怎麼辦?我倒是無所謂,可他不能被困在煉仙之路內。"

虎極反手指著戰場催促道:"他現在的危險並不比煉仙之路小,你必須儘快決定,否則就來不及了。"

流千雪望著亭中,斬風身著光鎧,手提長刀,猶如戰神般抵擋著未華和青雲等人的聯合攻擊。

雖然表面上還是那樣泰然自若,但見他一味防禦毫無攻勢,便知道是仙人聯手的壓力太大,他騰不出手反攻,長此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不妙。

心裏略一沉,她毅然道:"好吧,我去煉仙之路。"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4 17:36
第二章煉仙之路

虎極指著正對出口的一條曲橋道:"往那裏一直走便是煉仙之路的入口,你繞路從池面上飛過去,我去通知斬風。"

"好!"流千雪駕雲剛剛飛起,忽然又轉頭問道:"我們不知道仙門所在,離開了藏典嵨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虎極啞然失笑,這才明白他們兩個為甚麼沒有離開仙界,原來竟是迷了路。

"這裏出去向玉池方向飛是通往人界的仙門,不過這裏離冥界入口較近,越過宮殿後的仙山飛一陣,就可以到達迎仙崖,反正斬風是冥人,進入冥界也會較為安全。"

"我明白了!"流千雪不再多言,急速往煉仙之路飛去。

虎極感慨地望著玉霧中的倩影,情之所至,竟連煉仙之路的危險都置之不顧,只怕連修仙都沒有這麼熱忱。

他凝望著前方直到倩影消失,才轉身縱向八角亭,搶在眾仙之前衝到最前方。

青雲和未華等人正全力狂攻,忽然見虎極衝入都感到十分好奇,因為虎極自從晉級散仙之後,從不參與散仙盟的活動,這次居然主動出擊,實在罕見。

"虎極仙友,這麼做才對嘛!大家都是為仙界出力,應該同心協力。"青雲一心要拉攏更多散仙,因而大聲讚揚虎極,希望他能加入散仙盟。

虎極沒有理他,身子裹著一圍碧光便貼上了斬風的光鎧,心裏卻在暗笑他們糊塗。

斬風見他急速衝來,氣勢極猛,感到十分驚訝,但不相信他真的攻擊自己,因而將針對他的力量大幅削弱。

虎極打了片刻後找準一個機會,貼在他身側小聲道:"雪仙子進了煉仙之路,你留在這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快去保護她,不然她抗不住。"

斬風大驚失色,煉仙之路是一個連散仙都望而卻步的危境,流千雪竟然會衝進去,實在難以想像,但轉念一想便已明白此舉的用意,是想讓自己脫離戰鬥,心裏一陣感動。

"你背後的曲橋通往煉仙之路,快去!"

虎極小聲又提醒了一句,接著舞動手中龍鳳火戟,竟揮出一個巨大的火幕,將眾仙人的視線阻擋,也堵住了仙人們的攻擊方向。

"謝謝!"斬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往煉仙之路奔去。

虎極見他竄走立即大聲叫道:"不好了!他逃向煉仙之路了!"

青雲和未華等人正想繞過火幕繼續攻擊,一聽這話都驚得臉色大變,異口同聲叫道:"快收仙術!"

虎極立即收回火幕,然後指著正前方的曲橋道:"他逃過去了,快追!"

眾仙人根本沒想到一切都是虎極安排的,只想著若是讓斬風進入煉仙之路,他們就再也無法追截了。雖然煉仙之路危險重重,說不定斬風也會藏身此處,但這樣會令內仙界的仙人們察覺,因此都不敢怠慢,飛快地衝向煉仙之路。

虎極雖然跟著人潮一起跑,但越跑越慢,很快就退到了人群最後,望著玉霧中的人群微微一笑,轉身往出口飛去,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需要他了。

斬風以最快的速度飛到曲橋盡頭,果然發現流千雪正站在一塊閃著玄光的玉壁前,緊張地張望,欣然喚道:"阿雪!"

見他平安到來,流千雪臉上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衝上來握著他的手便往玉壁衝去,邊走邊道:"甚麼也別說,我們先進去。"

斬風知道事已至此,似乎只有進入煉仙之路才能解決問題,因此任由她拖入了玉壁。

踏入玉壁的一?那,兩人忽然感覺到身下傳來強大的吸力,身子急速墜落,眼前也被重重仙霧所罩,甚麼也看不清楚。

"風!"流千雪只覺得耳邊灌風,嚇得面如土色,雙臂緊緊抱著斬風的腰間,頭埋在懷裏,甚麼也不敢看。

斬風也沒料到剛進來就遇險,可偏偏飛行術又被下方吸力化解,只能任由身子往下墜,心裏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下場。

過了很久,下墜之勢依然沒有完,兩人彷彿進入了沒有底的深淵,都感到十分驚訝,不明白要墜至甚麼地步才算完結;但也漸漸習慣了,好在兩人相擁而墜,就算死了也沒有任何遺憾,心境越來越平和。

"風!怎麼感覺總是墜不完似的?"流千雪縮在斬風懷中,儘量享受著隨時可以終結的溫馨氣氛。

"不知道!"

斬風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想早點墜至實地,另一方面又擔心會一起摔死。

流千雪凝望著令她魂牽夢縈的面孔,煉仙之路必然危機重重,就算平安著地,也必須面對一道又一道的難關,但這條路是她選擇的,事到如今也只能順著命運的安排。

"沒事的!"斬風依然溫柔地安撫她的心。

流千雪忽然把臉靠近,湊上紅唇印在斬風的嘴上,除了報以溫柔,她不知道用甚麼方法才能化解心中的歉疚。

深情的一吻瞬間便化盡一切煩憂,斬風拋開所有思緒,盡情品嚐玉唇丁香。人生如此,就算死了也沒甚麼可惜。

突然,四周乍然放亮,迷濛的仙霧消散了,腳下也隨即傳來巨大的浮力,完全吸收了下墜重力,將兩人的身子輕輕托起。

"到了!"

兩人在空中墜了很久,又是醉意情濃之際,腳下突然踏上實地,感覺很不自在,驚訝地對視半晌才回神過來,低頭一看,腳下是一片厚厚的仙雲,像棉花般吸收了兩人的下墜之力。

"你看!"流千雪忽然指著前方大聲驚呼起來。

斬風抬眼望去,陡然發現前方矗立著一座巨山,由於山太高了,根本看不見山巔。望著巨山,人的心中不由自主產生無力感,因為人與山相比實在太渺小了。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煉仙之路?

他又將目光掃向周邊,兩側的仙霧形成牆狀,只留下中央的一條白色仙雲之路,除了爬山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流千雪挽著他的手臂,一臉歉然地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斬風親匿地擁著香肩,柔聲勸道:"沒甚麼,就當是一種修煉吧!"

"可是……你要是不管我一個人走,應該不會有甚麼問題。"

"事情既然做了就沒有必要後悔,還是想想怎麼通過煉仙之路吧!"斬風指著通往山腳的仙雲大道。

流千雪仰頭望向沒入雲端的巨山,無力感再次加重了,幽幽歎道:"這麼高的山,只怕我們爬不上去,唉!"

"走吧!只有這一條路。"斬風心裏也有同樣的感覺,只是情況稍好而已,拉著流千雪的手慢慢向前走。

離山越近,兩人的心裏越是感到不安,彷彿巨山不是擺在眼前,而是壓在心中,渾身都覺得不自在,走一步都覺得步履艱難。

流千雪的感覺尤為明顯,若不是斬風拉著,她連一步都走不了,心裏只有濃濃的懼意,只覺得灰心失意,做甚麼都不會成功。

"風……我們放棄吧……山這麼高……我們是爬不上去的……別再走了!我不走了……別再拉我!

"聽到沒有?我說我不走了……放過我吧!

"我們就留在這裏吧!兩個人能在一起也不錯啊!"

流千雪嚇得臉色慘白,身軀不斷地顫抖著,不停勸說斬風放棄。

斬風心裏也有強烈的墮意,腳下彷彿墜著千鈞,寸步難移,但他心裏多了分執念,千辛萬苦跑入仙界,為的是把流千雪帶到人界,與眾多朋友一起過開心日子,而且還有家族的血仇等著他,因此一種巨大的推動力化解了墮性和灰心,促使他不斷地向前走。

他知道只要自己腳下停一步,就可能再也邁不動下一步了。

煉仙之路果然厲害,看來這第一步就是對心的考驗,是對耐性與毅力的考驗,只要心裏有任何缺陷,都無法通過這裏。

他回頭看了一眼流千雪,發現她滿臉淚痕,竟是被嚇哭了,臉色又青又白,眼睛卻是又紅又腫,像小孩一樣踢打哭鬧,甚至抓著他的手又扯又咬,就是不肯再走一步。

"我……我不要走了……我要停下來……嗚嗚……"

斬風不由地輕歎一聲,暗道:阿雪果然還不夠資格來這煉仙之路,看來這一程旅途兇險異常,若是不想個辦法讓她振作起來,只怕連我也要陷在這裏了。

望著流千雪哭得梨花帶雨,心裏不禁生出憐意,竟產生答應她停步的念頭,嚇得斬風連忙甩了甩腦袋,撇頭向前不敢再看她。但他清楚這只是治標不治本,要想一勞永逸,就必須讓流千雪變得堅強。

怎麼辦呢?

想著,拖著流千雪的右臂突然用力一扯,流千雪猝不及防,"哎喲"一聲便滾入了斬風懷中。沒等她反應過來,斬風雙手環著纖腰而抱,接著低頭吻在嫣紅的玉唇之上。

"唔……唔!"

流千雪彷彿被電擊一般,整個人呆住了,腦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胡思亂想被一掃而空,呆呆地望著心上人片刻,很快便沉醉在柔情蜜意中,甚麼也不怕了。

斬風輕舒猿臂,把她整個攔腰抱在懷中,將臉對向自己,免得她見了巨山又胡思亂想。

這一招果然靈驗,望著戀人的面孔,流千雪整個人都安詳起來,喃喃地問道:"我剛才怎麼了?"

"沒事!"為了安撫她的情緒,斬風罕有地露出微笑。

流千雪感覺身子幾乎要融化了,軟泥般躺在他的懷裏,暈紅著俏臉吃吃笑道:"你這人,吻得人家幾乎喘不過氣來。"

斬風溫柔地笑了笑,臉色忽然一正道:"從現在開始你只能望著我,不許看周圍,知道了嗎?"

流千雪癡癡地凝望他道:"我永遠都望著你。"

"如果沒有你在身邊,也許我也未必能撐到現在!"斬風點點頭,然後把目光伸向巨山,這條路雖然兇險萬分,卻也是最好的修煉之所。

走了很久,兩人終於來到巨山腳下,一條玉石鋪成的山路隨即出現在面前,山路之側,還立著一塊仙霧凝結的碑,上面寫著幾行閃光的小字。

"天路萬仞,腳不停步踏過十萬天階,方可得仙之緣……"

十萬天階!斬風嚇了一跳,抬眼望向玉石山路,果然一眼望不到盡頭,而且碑文說腳不停步踏過十萬階,這不但是對體力的考驗,也是對心力和耐心的試驗,只要有一點缺失就可能功虧一簣。

"怎麼了?"

流千雪知道自己的抗力遠不如他,因此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他的臉,發現他的眼中閃動著驚愕,心裏微驚,下意識轉頭望向碑文,臉色刷的白了,顫聲道:"十……十萬臺階!還要一次登上去!"

"看著我!"斬風近乎咆哮般大喝一聲。

流千雪嚇了一跳,連忙把目光移到他的臉上,??問道:"怎麼了?"

斬風溫柔地道:"沒甚麼,只是怕你又著魔。"

"我知道了。"流千雪閉上眼睛,盡可能不給斬風製造麻煩。

斬風望向高高的臺階,眼中閃動著鬥志之火,他這生最不缺的就是鬥志與毅力,正是憑藉這兩點才有今日的成就,十萬天階雖然很恐怖,但他很快便調整好心態,讓自己的心覺得登山是在修煉,而不是受苦。

正當他想抬腿登山之時,身邊忽然閃出一個身影,著實嚇了他一跳,轉眼望去,一名散仙跌坐在地上,神色頹喪,眉宇無神,低著頭連連歎息,彷彿遭遇了極大的挫折。

"怎麼了?"流千雪見他停步不前,好奇地睜眼看了看他,卻看他滿眼驚訝地望向左側,知道他必然有所發現,卻再也不敢多望。

"有位散仙突然出現,似乎不是從清仙環嶼而來。"

聽到有人說話,散仙微微一愣,抬眼望去,這時才發現身邊站著一名俊朗的青年,一身白色的武士裝,身後背著一把長長的刀,懷裏還抱著一名少女,少女身上仙氣繚繞,似乎是仙人,而這個男子卻沒有任何仙氣,不禁大為驚訝。

"你們是甚麼人?"

斬風淡淡地道:"爬山之人。"

"你身上沒有仙氣,難道你不是仙人?"

到了這裏,斬風也不願撒謊,傲然道:"我是冥人。"

"冥人!"

散仙驚得跳了起來,愕然望著他半晌,眼中儘是懷疑之色,嘴裏更是喃喃自語道:"冥人不是被封鎖在冥界了嗎?怎麼可能跑到這裏來?難道外面又出甚麼大事?"

斬風聽了微感吃驚,似乎這位散仙已困在此處很久了,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流千雪聽到外人說話,想起自己被斬風抱在懷裏,頓時羞得心如鹿撞,滿臉嬌羞不已,心裏更是緊張,擔心斬風與仙人發生衝突,小聲勸道:"風,沉住氣,別惹事。"

"嗯!"斬風溫和點點頭,目光則一直停留在散仙身上,琢磨著該如何應付此人。

散仙嘟囔了一陣,忽然長歎一聲,搖著腦袋無奈地道:"冥人也罷,仙人也罷,到了這裏都一樣,若是過不了這十萬天階,最終都只能留在這裏。"

流千雪忍不住悄悄轉頭望向說話的散仙,見他鶴髮童顏,身上仙氣如雲,論實力,不知比自己高出幾百幾千倍,只是眉宇間頹色太重,好奇地問道:"這位仙友,你也在爬十萬天階嗎?"

"爬?也是……到了後面只能用手爬了!"散仙望著天階就像望著平生最大的關卡,滿臉無奈。

"您……失敗了嗎?"

"嗯!失敗了,第三百七十八次失敗!"說起自己的"光榮"戰績,散仙更是長籲短歎,苦笑連連。

斬風和流千雪卻被這數字嚇了一跳,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找到莫名的懼意,這條十萬天階實在太恐怖了。

散仙用眼又瞥了瞥兩人,問道:"對了─冥人,外面現在是甚麼時代?"

"時代?你進來的時候是甚麼時代?"

散仙歪著頭邊想邊嘟囔道:"嗯……我好像是四界大戰後不久就進來了。"

"啊!"斬風和流千雪的臉色突然一陣發青,張大嘴巴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

"怎麼了?過了很久是吧!這很正常,爬一次十萬天階就要花許多日子,三百多次,只怕也該有三百多年了吧?"散仙好奇地望著兩人。

流千雪??地應道:"四界大戰到現在已經五百多年了。"

散仙也嚇了一跳,烏亮的瞳孔微微一縮,驚歎道:"居然已經五百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斬風和流千雪沒回應,心裏都在想著同樣的事情,在這如果克服不了這條十萬天階,自己就會像他一樣被困在這裏數百年。

不對,我只有兩百年的冥壽,如果無法成功,就會永遠埋骨在此,從此以後,就剩下阿雪一個人孤伶伶面對這十萬天階,所以我絕對不能失敗。

"我們不能失敗!"流千雪也突然變得堅強,充滿鬥志之火的眼睛望著斬風,得到的是同樣熾熱的鬥志之火。

散仙晃了晃身子,苦笑道:"說的容易,我一開始也是如此,可惜當真正面對十萬天階中的困難時,結果都是失敗。你們別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失敗,其實在這條天階中還有無數的散仙正在嘗試,只是你們看不見罷了。"

斬風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氣餒,冷冷地道:"連這種小難關都克服不了,還不如死了更好。"

"死!"散仙聽了竟露出期盼之色,彷彿嚮往著死亡,由此可見十萬天階給他造成了何等壓力,斬風兩人看在眼中又是一陣不安。

"你沒事吧!"

散仙搖頭道:"到了這裏想死都沒辦法,要是能死,我早就想辦法死了,大不了重新修煉,這條天階可以吞噬一切力量,只能憑著徒手攀登,摔倒就會回到這裏。"

流千雪心裏有些動搖,望著斬風問道:"我們能成功嗎?"

斬風若無其事地點頭道:"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去做,絕不能讓這條天階擋住我的去路,我們開始吧!"

"嗯!"流千雪被他的自信感染,忽然從他懷中跳了出來,牽著他的手嫣然道:"路很長,我還是自己走吧,萬一不行你再幫我。"

散仙卻又潑了盆冷水,淡淡地道:"這條路沒有人可以幫你,除非你自己走到頂,否則結果都是一樣,最終進不了內仙界。"

聽了前半句,斬風和流千雪都勃然變色,心裏開始忐忑不安,然而聽了後半句,兩人忽然相視一笑,齊聲應道:"我們不去內仙界,只要回到人界!"

散仙大吃一驚,沒想到兩人竟抱著這種心思,然而他從未登頂,也不清楚到了頂上是否可以選擇離開煉仙之路,因而再也沒有說話,閉上眼睛休息,準備下一次登頂。

"阿雪,走吧!"

"嗯!"

兩人手牽著手一起踏出第一步。

走入天階,眼前的景象突然為之一變,兩側的仙霧變成了鮮花盛放的山林,飛鳥齊鳴,花香四溢,說不出的美麗。

流千雪只看了一眼就被面前的美麗風光吸引了,迷醉般望瞭望花海仙林,腳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就在這一?那,一道白光突然從天階中鑽了出來,裹住嬌軀便送到了山下。

斬風雖然也為美景感歎,卻一直都沒有停步,忽然發現身邊沒有了流千雪,心中大驚,腳也停下來,同樣被白光裹著送回了山下。

"風!我們怎麼了?"流千雪不知所措地茫然望著他。

斬風也著實納悶,望著天階感慨萬千。

正在休息的散仙見兩人這麼快就回來了,微微一歎,說道:"看來你們沒走兩步就停了,是不是遇到了甚麼東西?"

"嗯!"流千雪點點頭,無辜地道:"山邊的景色很美,我好像停了一停就被一團白光送了下來。"

散仙輕輕笑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吧!這條路可不是給你們欣賞美景的,山道兩側會出現許多誘人或是嚇人的事物,那些都是考驗,任何驚、喜、悲、樂都會影響你們的步伐,只要一步停頓就會前功盡棄。"

流千雪嚇得吐了吐舌頭,不安地望著斬風說道:"這可麻煩了,萬一分了神就會停步,一切就要重新開始。"

斬風凝望天階喃喃地道:"看來只有心無旁騖才能突破十萬天階。"

"說得不錯!"散仙插嘴說道:"但說得容易做起來難,要做到心無旁騖絕不是等閒人所能做到的。"

斬風忽然彎腰重新把流千雪橫抱在懷中,淡淡地道:"我們再試試。"

"這樣行嗎?"流千雪擔心地皺起了眉頭。

"你只需看著我的臉,其他的事都交給我吧!"斬風不再多言,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大步登入天階。

天階兩側還是花海仙林,風景美得難以用筆墨形容,若是文人雅士到此,必然駐足吟誦一番才肯甘休,但在斬風眼中卻如同漫漫黃沙,毫無樂趣,因而走得很順。

登了大約一千多階,前面忽然出現了幾個仙人的身影,都在慢慢往上走,他們這才相信天階中藏著無數仙人。

沒走兩步,兩側忽然奔來一群美貌女人,雍容華貴的貴婦,清純可愛的少女,風騷入骨的蕩女,撫琴吟唱的才女,總之,世上所能見的美貌女子都展現在斬風的身邊,有的主動挑逗,有的眉目傳情,有的詩畫表心,有的笑語嫣然,都將自己最美的一面表現出來,動情之處令人無法自拔沉溺其中。

"好美啊!"流千雪雖然是女子,但偶而瞟了一眼,竟也被眾美人所展示的美貌吸引,不禁為之咋舌。

"別看!"

斬風並不是好色之徒,何況眼中心中只有流千雪一個,其他的女人再美也無動於衷,見到這些美女如同見到白骨,連眼都不眨一下,而且心裏還在暗笑,自己早已算是冥人中的異類,若是其他冥人見到這些必定會大加申斥,根本不會受任何影響流千雪吐了吐舌頭,心裏卻是甜絲絲,斬風所表現出來的冷漠,正說了他對愛情的忠誠,表明一生除了她再也不需要第二個,又怎能不心花怒放呢?

她不禁吃吃笑道:"你對我真好!"

斬風啞然失笑,忍不住調笑道:"一會兒說不定還有美男子。"

"你怎麼也學會貧嘴了,不理你!"流千雪啐了他一口,然後把頭深深埋伏在他的懷裏,甚麼也不再看。

斬風哈哈一笑,心志也更加堅定,腳下的頻率也更快了,如今有美人在懷,人生早已無憾,任他世間美貌女子眾多又如何!

心境到了這種地步,連克制都不用,只用平常心看待周圍的美貌女子,雖然欣賞卻不動心,比起剛才要用功力來禁錮心境,層次提升了何止一倍!

流千雪伏了一陣又覺得無聊,抬頭瞥了一眼,忽然發現斬風的神色輕鬆許多,左顧右盼,神色泰然,而且步不停氣不喘,轉眼又望向兩側,眾美人依然展示無限風情,不禁暗暗好奇,問道:"風!你好像變了?剛才還是板著臉,現在怎麼突然輕鬆了?"

斬風爽朗一笑道:"是啊!突然覺得剛才的心態實在不對,如果遇事都用克制的力量才能限制自己的心思,總有無法克制的時候,到時候只怕會越陷越深,倒不如以平常心看待,只要不動心就不會有事。"

望著眉宇間那瀟灑流轉之態,流千雪竟癡了,像小貓般伏在懷裏呢喃自語著。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4 17:38
第三章十萬天階




又登了一陣,他們開始越過慢步的散仙。

散仙們見斬風健步如飛,不禁為之咋舌,十萬天階若是全以這種速度攀登,不累死才怪,然而誰也沒有心思想別人的事,都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以免被兩側的景象迷惑。

看著眾散仙極力克制自己的心性情緒,斬風忽然有一種超然的感覺,若是自己在仙界修煉,大概可以輕鬆通過這條煉仙之路。

他一邊走一邊觀望登山的散仙,不時會發現眼前白光一閃,接著散仙便消失了,心裏不禁感嘆連連,難怪許多散仙都不肯來煉仙之路嘗試,這樣苛刻的試煉之所,絕不是普通人所能面對的。

看來散仙盟的仙人,就是因為這些而放棄進入內仙界!

「你不是仙人!」一名仙人忽然驚叫起來,卻因分神而導致腳下停步,隨著一道白光消失了。

「好可惜啊!」流千雪聽到叫聲再次睜開眼楮,忽見斬風的臉色又變得冷漠之極,彷彿一個冰人在走,心裏微微有些害怕,眼角的餘光掃向兩側,心頭彷彿被雷擊一般,整個身軀顫了起來。

山道的兩側居然飛舞著無數陰魂,淒厲地叫喚著自己的兒子,聽者無不動情,流千雪頓時想起出生時便死去的父母,眼中也不禁流出了淚珠,淒然嘆道︰「我還沒有見過爹娘一面啊!」

斬風平生最重親情,遇到這種情況其實早已神動心搖,只是過人的毅力支撐著他的神經,忽然聽到懷中玉人傳來哭聲,心頭猛地急顫,思緒也開始混亂了起來,自己死時的慘狀,以及父母親人受刑時的樣子,一一呈現眼前,頓時覺得腳下像是綁住了一座大山,寸步難移。

「風!」流千雪感覺到移動的速度突然放慢,驚得大叫一聲,就是這聲拯救了斬風、也拯救了自己。

斬風心神一振,腦海中的幻象漸漸消失,人也清醒了,長長地舒了口氣後溫言謝道︰「幸虧有你在,不然這次又要失敗了。」

流千雪嫣然笑道︰「有的時候相互扶持才能成功。」

「是啊!相互扶持才是成功之道。」

斬風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周圍的散仙,修仙雖然是自己的事情,但人生不能只顧自己,只有與朋友們一起相互扶持才能擁有美妙的人生。

看來做凡人比做仙人要幸福,至少不必事事都只能依靠自己。

想法的改變使他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眼前的天階似乎也變短了,信心十足地往上疾奔。

流千雪擔心地問道︰「跑這麼快不會有事吧?」

「沒事,睡吧,很快就到山頂了。」斬風溫柔地安撫了一句,腳下依然有節奏地走著。

十萬天階的難度,在於兩側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場面,對人的心理是一種極大的挑戰,有毅力和耐性並不足夠,還要放棄一切慾望以及各種情感,喜、怒、哀、樂、愛、惡、憎,只要牽一情,腳下就會不由自主地停步。

看著這條天階,斬風開始對內仙界的仙人們產生了敬意,他們可以杜絕一切執念與感情,而通過這條天階。

雖是如此,但他並不想成為這樣的人,他更喜歡與朋友在一起聊天喝酒的感覺,更喜歡與流千雪相依相偎的感覺,就算仙界有千般好處,他也照樣沒興趣。

見爬山無聊,他低頭望著流千雪說道︰「修仙還真是孤獨,永遠都要自己一個人克服所有問題。」

「是啊!」流千雪嘆了一聲,凝視著他幸福地笑道︰「幸好你在我身邊。」

「其實仙界還算是個不錯的地方,可惜名聲都讓散仙盟給毀了。」

流千雪聽了大喜過望,現在最擔心的除了能否回到人界外,就屬斬風與仙界的恩仇,見他對仙界懷有好感,哪能不喜逐顏開,興奮地道︰「只要我們別惹散仙盟,應該不會有甚麼麻煩。」

斬風淡淡地道︰「只怕他們不肯放過我。」

「我想……不會吧!」流千雪也沒有甚麼把握,只盼著散仙盟的仙人專心修煉,少理人界俗物,這樣兩人的生活就會平靜許多。

斬風輕蔑地揚了揚眉,冷冷地道︰「你看看這條十萬天階就明白了,他們根本不敢進來,所以就開始墮落放縱,我看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像鬼界一樣覬覦人界的控制權,到時候想平靜都難。」

流千雪不禁想起剛才那位散仙的話,心中一涼,幽幽嘆道︰「進入內仙界如此困難,的確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但我覺得似乎沒有必要放棄吧!」

「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善良,就不會出現散仙盟了。」斬風一邊聊一邊奮力往上爬。

名為十萬天階,但其實台階之數多不勝數,再加上兩側的幻象騷擾,否則也不必花一年多才能登上頂部。

煉仙之路沒有日月輪換,因此兩人都不知道世界的變化,只想著早一刻到達頂部。

此刻的黃龍山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卻是硯冰的母親樂姬,從風映殘的嘴裏聽說女兒失去手臂後,驚得無法自處,因而沒命似的趕到黃龍山中。

山中一切太平,明帥等人忙著修煉,日子倒也過得愜意,唯一的不足就是斬風遲遲不歸,都感到有些擔心。

硯冰無法修煉冥術,因此只能與明帥一起照料山中小村,這本不是她喜歡做的,再加上身邊沒有了斬風,也沒有了幽兒這個開心果,覺得更加孤獨,原本就是冰冷的表情更是嚴如深冬,自從斬風走後一次也沒有笑過。

眾人見她如此都替她感到擔心,即使知道原因所在卻也無力改變,而樂姬的到來使硯冰彷彿找到了發洩的地方,見到母親甚麼也不顧了,一頭便撲入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娘!」

她表面上雖然十分剛強,但心裏卻積累了許多苦惱與傷感,此刻都化作淚水流淌不止。

「女兒,真是苦了你了!哎,怎麼會遇上陰屍族那幫傢夥?我一定要替你報了此仇。」

樂姬憐惜地抱著女兒,右手輕輕撫摸著失去手臂的左肩,心裏也是十分傷感,一直以來她都因女兒的美貌而自豪,此刻變得如此,心裏的憤怒竟比女兒還重。

村子裏的人都出去修煉了,明帥也下山去黃龍鎮處理事情,因此小村只剩下母女兩人,說起話來更加隨意。

哭了一陣,硯冰漸漸平靜下來,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好奇地問道︰「娘!你怎麼來了?是他告訴你的嗎?」

「是啊!」樂姬輕撫著她的秀髮,柔聲勸道︰「其實他還是很關心你的,特意把消息告訴我,讓我來看看你,你應該……」

硯冰一聽就知道母親想說甚麼,低下頭輕輕地道︰「娘,您不必說了,女兒心意已決,就算死也要跟在他的身邊。」

這「他」與樂姬所說的「他」大相逕庭,樂姬知道女兒的心意,卻沒想到女兒這麼決斷,表情頓時有些僵硬,有些話反而不好出口了。

她尷尬地望著硯冰,想了半天才再次開口說道︰「我的意思是,你該好好的修煉一段時間,他的敵人全都是頂級的高手,陰屍族的那群傢夥雖然被八大鬼族聯手放逐,但論實力仍是非同小可,就算娘現在的力量也未必能應付他們。

「你如果想留在他的身邊,就必須擁有強大的力量,否則不但對他沒有好處,反而會拖累他。」

硯冰心頭一震,這就是三年來的心結所在,這裏所有的人都可以依靠修煉冥術來提升實力,只有她一個例外。

眼見同伴的實力突飛猛進,連最弱的鳴一都變成一流高手,而她自己卻毫無進展,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斬風最好的幫手,總是可以留在他身邊為他出謀劃策,應付些連斬風都無法處理的棘手問題。

然而隨著實力的差距越來越大,許多事情都顯得有心無力,她自信開始大幅下降,越來越覺得自己沒用,往日那種英姿颯爽的風采也漸漸消失了。

樂姬對女兒的性格瞭如指掌,見了她的眼神便知道她心動了,含笑道︰「你是活死人,只有去了鬼界才有真正修煉的機會,如果你想幫他,就跟我走吧!」

硯冰的確想去鬼界修煉一段時間,只是斬風遲遲不歸,想確認他平安後再離開,猶豫著說道︰「可……修煉要很久吧?」

樂姬捂著嘴咯咯一笑,道︰「你這傻女兒,怎麼連鬼人的特性都忘了?鬼人在短短五十年的歲月中,將實力提升至仙人的等級,靠的不是苦修,而是頓悟,是爆發式的修煉,只要你找到自己力量的爆發點,就可以變得很強大。

「風映殘到了鬼界不過短短幾年,能坐到如此的位置,靠的就是突然爆發的力量。」

「突然爆發的力量!」硯冰彷彿看到一扇可以令自己脫胎換骨的大門,心裏充滿了興奮與渴望,如果半年內也找到爆發點,就可以大幅提升實力,到時候再回來也不遲。

樂姬因為鬼界內亂的事情一直待在鬼界,並不知道斬風現在的實力非往日可比,因此心裏一直都傾向風映殘,不喜歡女兒留在斬風身邊,覺得這樣會浪費了女兒的美貌。

此刻見女兒心動,自然趁熱打鐵,她含笑勸道︰「走吧!現在就跟我一起回鬼界,也許一年之內就可以令你變得很強大,甚至成為活死人部的領袖。」

硯冰只要力量,對成為領袖一點興趣也沒有,淡淡地道︰「我只要力量,對甚麼活死人部沒有任何興趣。」

樂姬早已料到她的反應,輕笑道︰「你這傻瓜,權力和勢力才是保障一切的基礎,風家老二的實力雖然不錯,但他的敵人更強,一個人要想同時與仙、鬼、人三界相鬥,那個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你既然喜歡他就要替他分擔更多,手裏沒大勢力可不行。」

硯冰明知母親在遊說自己去鬼界發展,卻又不能不為之心動,現在的實力的確無法保證她站在斬風的身邊。她沈吟了很久,終於點了點頭。

「果然是我的好女兒,你放心,娘這個少司命還有些勢力,再加上風映殘的勢力,除了鬼王之城,任何地方都不會有甚麼危險。」樂姬大喜過望,笑著便要拉她離開。

硯冰忽然甩開母親的手,淡淡地道︰「我要去告訴他們一聲。」

「他們?不必了吧?」樂姬擔心女兒會再次變卦,不肯跟她去鬼界。

「你放心,我既然決定了就不會改變。」硯冰看穿了母親的心思,淡淡掃了一眼,然後轉身奔向山林。

離開親手建立的家園和朝夕相處的同伴們,硯冰的心裏十分不捨,帶著離別的愁緒,找到了正在修煉的赤瑕璧和聿丘。

赤瑕璧見她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以為還在擔心斬風,含笑勸道︰「放心吧!風老弟不會有事的。」

硯冰苦笑道︰「我母親來了。」

「你母親?」

赤瑕璧和聿丘驚訝地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茫然,硯冰活死人的身份已被眾人得知,突然提到母親,都感到有些突然。

「她從鬼界來!」

赤瑕璧見了她的表情已略略猜到了一些,沈聲問道︰「要離開嗎?」

「嗯!母親叫我去鬼界修煉。」硯冰依依不捨地望向身後點了點頭。

聿丘驚訝地問道︰「不等風老弟回來?」

硯冰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斬風站在身邊,她怕自己沒有離別的勇氣。

赤瑕璧似乎明白她的心思,點頭道︰「也好,風老弟回來我們會告訴他,反正以他的實力隨時都可以進出鬼界,到時候去接你就行了。」

硯冰忍不住輕嘆一聲,喃喃地道︰「這三年大家的實力都有明顯的提升,只有我一個在原地踏步,而我們的敵人卻越來越強大,再這樣下去,也許剩下的一隻手也保不住了。」

赤瑕璧和聿丘都露出慚愧之色,當時三人聯手對敵,全因他們保護不周,才導致硯冰失去左臂,心裏一直耿耿於懷。

硯冰忽然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會回去太久,我想一年之後一定能回來,你們保重!」說罷轉身便走。

「保重!」兩人也不知道說甚麼好,只能用關懷的眼神目送她離去。

傍晚時分,明帥等人回到了小村,聽說硯冰被鬼界來的母親接走了,都感到有些悵然若失。

雅雅伏在兵燁肩頭幽幽嘆道︰「斬風走了,千雪妹妹也走了,現在硯姐姐也走了,心裏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原石晃著大腦袋嘆道︰「是啊!硯姑娘平日裏說話不多,只在風老弟身邊才多說一些,原本也沒覺得怎麼樣,突然走了反而有些掛念了。」

明帥含笑道︰「這很正常呀!我們是一個團體,大家就像兄弟姐妹一樣,任何一個人離開都會有失落感。」

赤瑕璧嘻笑著調侃道︰「你說這話不會是想著要離開吧!」

明帥神色忽然一黯,默然沈吟了片刻,點頭道︰「不錯,我是要下山了!」

花舞含情脈脈地望著他,兩人暗中有約,這次下山便是兩人的成親之日,因此離別的傷感中又帶著絲絲興奮。

在場眾人不但沒有驚訝,反而都笑了起來。

明帥沒想到眾人會有這樣的反應,反而被嚇了一跳,愣愣地望著眾人。

赤瑕璧重重拍著他的肩頭,嘻嘻笑道︰「下山?好事啊!我們也要下山了。」

明帥呆了呆,詫異地問道︰「你們下山幹甚麼?」

眾人相視一笑,齊聲道︰「當然是去鬧洞房!」

明帥驚呆了,愣愣地看著花舞,這事原是兩人密約,不想打擾其他人的修煉,沒想到眾人都知道了。

鳴一笑嘻嘻地道︰「我們早約定好了,寧亥他們八個留下來一邊修煉一邊守家,其他人都到皇都去,修煉了這麼久也該放鬆一下,原想著硯姑娘也可以一起去,可惜她突然走了,想必是走得匆忙,所以把這事給忘了。」

明帥恍然大悟,笑著望向花舞,心裏充滿了甜蜜感,沒有甚麼能比得上這麼多朋友的祝福更值得開心。

平時落落大方的花舞,此刻也不禁羞紅了臉,偷偷瞟了明帥一眼,眼中閃爍著幸福的喜悅。

這一刻,小村的寧靜被徹底打破了,空氣中充滿了幸福喜悅,每一個人帶著一張燦爛笑臉,為朋友的終生大事而感到興奮。

明帥爽快地笑道︰「既然大家都決定了,我當然不會反對,只是我答應了皇帝三年後回去做官,到時候就不能陪你們回山了。」

聿丘略帶遺憾地感嘆道︰「可惜風老弟、硯姑娘和雪姑娘都不在。」

提起斬風,眾人都露出不安之色,就算他的實力高強,但一個人獨闖仙界仍是危險重重,而且以他的實力,居然過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便說明發生了某些突發事件,延阻了他的歸期。

明帥見氣氛突然變得沈重,含笑道︰「風老弟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依我看也不必太擔心,吉人自有天相,他和雪姑娘一定會平安回來。」

花舞笑著勸道︰「是!大家應該開心些才是,我可不想看見你們黑著臉去鬧洞房。」

嗚一也笑著附和道︰「說的對啊!老大是萬能的!」

沈抑的氣氛在笑聲間化於無形,收拾好行裝細軟,一行人抱著期盼而興奮的心情離開黃龍山,路上早有皇帝的護衛隊親自前來迎接,不到一個月便已回到皇都。

玄武皇帝見明帥如約回歸,心裏分外高興,唯一的遺憾,就是見不到斬風這位護國大功臣,但這種遺憾很快就被明帥婚事所帶來的喜悅沖淡了。

「你要成親了嗎?」

「是!」

玄武皇帝喜逐顏開,明帥的未婚妻與弟弟私奔之事全城皆知,自此便再也沒有聽到他提及婚姻,心裏一直感到擔心,正想為他指婚,沒想到他竟已有了新娘,不禁老懷安慰,撚著白鬚笑道︰「好好好,明帥,這是天大的喜事,朕一定要親自為你主婚。」

「謝皇上恩典!」明帥滿心歡喜,笑容也格外燦爛,伏倒在地連連叩了三個頭。

「這次你回朝任職,依然是朕的禦前大臣,另外朕再加封你一等護國公,做為新婚之禮。」

明帥年紀不過三十出頭,卻得到如此殊榮,頓時成為玄武國最矚目的新星,再加上他有斬風和赤瑕璧等高手相助,連刀無界等人也禮敬有加,朝裏朝外沒有一個不羨慕的。

赤瑕璧站在一旁擠眉弄眼地笑道︰「明帥恭喜你啊!又娶老婆又陞官,天下的好事全讓你一個獨佔了,小心有人嫉妒。」

「呵呵!」明帥開心極了,只顧著笑。

玄武皇帝的心情也是極好,含笑道︰「好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朕會命人準備婚慶之事。」

「是!」

就在明帥府中張燈結綵,準備籌辦婚事之際,暗處也有人正進行謀劃。

中州城東北方六十裏外的興安城中某處大宅,一群人在籌劃著針對這場婚事的行動。

「確定明帥要成親了嗎?」黑暗中閃動著一雙陰邪的眸子。

「千真萬確,可……我們真的要動手嗎?」負責辦事的武士們圍坐在廳外,至令仍不清楚首腦的身份,每當聽到那尖銳的聲音便感到毛骨悚然。

黑暗處又傳來陰邪的笑聲,道︰「當然,喜慶之日是防備最鬆懈的日子。」

「可那是皇都啊!自從明帥在城門口布下法陣,皇都便像鐵桶一般,外人根本無法進去,更別說動手了。」

又是一陣冷笑。

「你們這群蠢物,皇都也必須吃喝,需要有人把食物送到皇都。」

武士們顫聲問道︰「您要從食物下手?」

「嘿嘿!這難道不是最好的方法嗎?」

「可武議員們都會去,其中有不少醫學高手,皇室也有禦醫,他們不會發現嗎?」

「我不需要整個皇室死亡,只要一個人病倒。」

「誰?」

「新─娘─子!」

聲音故意拖長,武士們彷彿被一陣陰風襲來,身子猛然一顫,心頭被重重寒意包裹。

在座的武士哪裡知道他的心思,相互對視了一眼,若是目標只針對新娘,危險度便小了許多,也更容易得手,而且這次出價極高,無不為之心動,猶豫片刻便爽快地答應下來。

「好了,你們聽我的安排……」

一片陰雲漸漸出現在興安城的天空,並慢慢移向皇都。

轉眼已是明帥大喜之日,皇都舉城歡慶,到處都是張燈結綵,一場小小的婚宴變成了整個皇都的盛大慶典。

這不能不說是玄武皇帝特別鐘愛明帥的表現,朝廷內外羨慕者、嫉妒者不計其數,但面對站在峰頭浪尖的明帥,誰也不敢不來慶賀,各地官員送禮的數不勝數,明帥中州城的外宅門前每日都是車水馬龍,人潮洶湧,禮物早已堆得像座小山。

婚慶的禮堂設在明帥位於皇都的宅中,內外早已佈置妥當,花舞是青龍國人,家族遠在青龍國境內,一時難以請到,因此赤瑕璧等人便成為了女方的親戚。

眾多大臣也得到皇帝的特別準許進入皇都,參加這樣的盛事。

如此喜慶之日,赤瑕璧、聿丘、鳴一等人格外興奮,酒宴還沒開始,便已抱著酒罈子到處亂逛,見到熟人便勸酒。

明帥做為新郎自然比任何人都感到興奮,笑得合不攏嘴,得到玄武皇帝親自主持,與妻子早早便行完大禮,新娘被送入洞房,自己則站在府中接待眾賓客。

赤瑕璧等人自然不會放過他,拉著他喝了不少酒才肯把他放回洞房。

明帥走到洞房門口,丫鬟和僕人早已散去,洞房內一片寂靜,與外面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

「舞孃!」他興奮推門而入,首先溫柔地喚了一聲,卻發現沒有任何反應,以為新娘害羞不肯答應,笑容更加燦爛,轉過小廳踏入紅色的新房。

年過三十終於成家,心情特別溫馨,原本有個未婚妻,卻與親弟弟私奔逃走,最終客死異鄉,而他自己也漂泊了幾年,如今終於建立了家庭,從此以後再也不是形孤影只,日後生兒育女,終生便有了依靠。

「舞孃!」他又親匿地喚了一聲,卻發現床邊沒有新娘,不禁愣住了,喃喃地道︰「舞孃呢?新婚之日怎麼會不在?真是奇怪!」

納悶之際,他正想上前,腳下忽然被甚麼絆了一下,身子喝了酒後有些軟,踉蹌幾步撲倒在地,隨意回頭望了一眼,整個人突然像冰凍住似的僵在原地。

鋪著大紅色喜布的圓桌邊,趴著一個紅色的身影,一身新娘嫁衣,不是花舞又是何人?

明帥忽然覺得喉嚨像是被甚麼堵住似的,心裏也似被揪住,腦海中一片空白。

呆坐片刻,他忽然反應過來,臉色刷的白了,如驚虎般衝到妻子身邊,目光掃見花舞的臉,一張美麗的臉變得又青又紫,還高高腫起,若不是這身嫁衣幾乎認不出她的身份,身子又是一顫,臉色由白轉灰。

「舞……舞孃!」

明帥從未像現在一樣驚慌過,心都彷彿要跳出喉嚨,只知道不停地搖動妻子的身軀。

花舞彷彿死人一般動也不動,無論他如何推攘都沒有反應,見到如此景象,新婚的喜悅驟然被抽空了,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下面頰。

砰的一聲,新房的大門忽然被用力推開了。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4 17:39
第四章花舞之劫



明帥嚇了一跳,猛地轉眼望去,只見赤瑕璧和聿丘幾位好朋友,醉眼惺忪地提著酒壺跑進來,邊跑邊嘻嘻哈哈地說笑著。

「明帥……我們來鬧洞房了,新娘子呢!快叫出來。」

「對啊,對啊,快叫出來。」

明帥被他們一鬧頓時清醒過來,一把抱起昏死的花舞奔到床邊,邊跑邊叫道︰「兵燁……快叫雅雅,快啊!」

幾個男子正嘻嘻哈哈想鬧洞房,忽見明帥急得滿頭大汗,眼神更如火焰一般,再望向他的懷中,新娘子的臉腫起一片紫青,根本看不出樣貌,驚得酒醒了一半,一起衝到了床邊。

「怎……怎麼回事?」

「有人下毒!」

明帥小心翼翼把妻子放在床上,殺氣騰騰的目光如利劍指向圓桌上的茶壺,還有那只被打翻的茶碗,知道必是有毒,心頭又驚又怒。

驚的是對方居然能混入防衛嚴密的皇都,怒的是對方只對妻子下毒,分明是有意針對他們,平生最高興的時刻竟然遇上這種事情,做為男人又怎能不怒!

「下毒!」兩個字將赤瑕璧等人另一半醉意也驚醒,嚇得面面相覷,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明帥心裏又急又躁,又怒又恨,脾氣也控制不住了,見幾人站著發呆,忍不住咆哮叫道︰「聽到沒有!快去叫雅雅,叫禦醫啊!」

「我……去!」兵燁驚得臉色煞白,三步便躍出房門,直奔外廳。

外面熱鬧非凡,勸酒的勸酒,猜拳的猜拳,連玄武皇帝也放下了身份,與眾人鬧在一起,笑聲更是不絕於耳。

雅雅與飄如月正坐在席間閑聊著,忽見兵燁臉色慘白地跑出來,頓時嚇了一跳,驚問道︰「出甚麼事了?」

「不……不好了!舞姐被……被人下毒,臉……都腫了!」兵燁驚魂未定,說話也有些結巴。

兩女乍聞噩耗,頓時驚得呆若木雞,臉上毫無血色。

兵燁一把扯住雅雅的手臂,叫道︰「雅雅……快進去,救人要緊。」

「舞姐!」兩女對望一眼,騰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發瘋似的奔向洞房。

好友在新婚之夜竟遇到這種劫難,兵燁的心情也差到極點,轉眼望了一眼廳中滿臉笑容的賓客,不禁想起新娘子的慘狀,心裏頓覺不爽,怒氣沖沖地大聲叫道︰「別喝了,都給我停了!」

廳中的喜氣與歡聲彷彿在片刻被抽幹,靜得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見他臉色通紅,目中怒火熊熊,都吃了一驚,不知道發生了甚麼大事。

玄武皇帝詫異地站了起來,問道︰「兵燁,出甚麼事了?」

兵燁見是皇帝,不敢太過無禮,冷冷地指著新房道︰「有人下毒毒害新娘,新娘現在不省人事,正等著救命呢!」

「甚麼!」

廳中一片嘩然,慶典般的喜事竟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沒有一個人能坐得住,都驚得站了起來,望著身邊的同僚面面相覷。

玄武皇帝和刀無界等人反應更快,下毒者竟然在這防禦嚴密的皇都來去自如,並從容下毒,這是何等的手段,萬一對像是皇帝或是太子,後果不堪設想!想到事件背後所透露出的危機,無不驚出一身冷汗。

刀無界沈聲勸道︰「皇上,絕不能讓兇手跑了!」

「對!絕不能讓兇手在我們的眼皮底下跑了!」玄武皇帝的心情由高峰突然跌至穀底,臉色黑得像鍋底,眼中更是殺氣騰騰。

明帥是最心愛的大臣,這次盛會就是專門為他準備的,沒想到卻適得其反,心裏憤怒難以用言語形容,指著新任的皇都指揮使泰豐厲色喝道︰「立即封閉皇都,不許一個人外逃,朕要親自追拿兇手。」

「皇上放心,臣一定辦好。」

泰豐榮升皇都指揮使,負責皇都的防衛,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哪裡想到會遇上這種事,只覺得面目無光,心裏更憎恨這個兇手,應了一聲立即狂奔出廳,大聲吆喝著手下封鎖皇都唯一出口,不讓任何人有機會離開,並要求調查酒宴前後任何離開皇都的人。

剎那間,整個皇都都因為這個事件亂成一團,玄武皇帝認為這是新一輪對皇室的挑戰,擔心是幻士再度出擊,因而下令停止宴飲,並親自帶隊搜索全城。

刀無界等人也覺得事態嚴重,都賣力地四處搜捕。

洞房內卻是一片消沈,雅雅與眾禦醫都為花舞把過脈,脈象細若遊絲,卻又綿長不斷,知道毒性已深入身體,一時間難以拔除。

明帥急得五內如焚,卻又幫不上忙,只能在屋內來回踱步。

赤瑕璧見到如花似玉的新娘子落得如此下場,心中不斷湧出強烈的怒氣,自從硯冰斷臂之後,他便暗暗發誓要全力保護身邊的朋友,沒想到剛下山不久就遇到這事,再也無法按捺,怒氣沖沖地吼道︰「讓我知道是哪個混蛋做的,一定扒了他的皮!」

明帥緊攥著拳頭冷冷地道︰「赤大哥說的沒錯,讓我抓住非扒他皮不可。」

雅雅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心情也是極為沈重,神色凝重地走向正在檢查茶水的禦醫們,問道︰「查到是甚麼毒了嗎?」

禦醫院院正沈聲道︰「暫時還不能確定,不過有點像是歸雲島的紫羅仙果。」

雅雅熟讀醫書,自然知道這種毒果,以仙果為名其實是一種諷刺,意思是吃了這果就快去見神仙了,不過這種毒果只生長在青龍國東海外的歸雲島,海路凶險,極少有人會去摘采,知道的人也極少。

「甚麼紫羅仙果?」明帥乍聽毒名心情激盪,一個箭步就衝了過來,凝望著眾禦醫,等待他們的解釋,緊張的樣子就像犯人在等待判決。

禦醫院院正沈著臉道︰「那是一種生長在青龍國東海的毒果,兇手既然跑到那麼遠取來毒果,看來用心良苦啊!」

「致命嗎?」明帥最關心的只有這一點。

雅雅插嘴道︰「暫時還不會有事,不過這毒會隨著時間而增強,最終自然會致命。」

明帥身子一顫,急聲又問道︰「能活多久?要甚麼藥才能解毒?」

「若是任由毒性自由增長,大概只能活半年,我們雖然沒有解毒之法,卻有能力壓製毒性,大概還能多支撐五、六個月,因此一年之內必須取回解藥。」

明帥聽說還有一年時間,心中略安,然而剛剛鬆了口氣,卻又聽雅雅苦笑道︰「解藥在歸雲島,這裏去青龍的東海岸路途遙遠,無論是走水路還是陸路,都無法保證可以在一年之內取回來,而且聽說島上凶險異常,似乎還有奇獸盤踞。」

「就算再危險我也要去!」

赤瑕璧忽道︰「我看還是我去吧!我能飛行,速度比你們都快,只要找到正確的方位一定能取回來,而且就算有危險我也可以運用遁術。」

聿丘附和道︰「是啊!還是我們兩個去吧!新娘子現在不省人事,需要你在身邊照料,若是醒來見你在身邊,生命力也會旺盛些。」

明帥知道任何感謝的話都不恰當,只能感激地望著兩人。

赤瑕璧望著聿丘片刻,搖頭道︰「我看還是我一個人去吧!你留下。」

聿丘愕然問道︰「為甚麼?」

赤瑕璧神色顯得異常凝重,沈聲道︰「對方既然有能力下毒,一定可以選擇更烈的毒藥,那樣的話花舞早就沒命了。

「但他們跑到那麼遠去取毒,居然還不是致命的毒藥,分明是要引我們前往歸雲島取解毒之物,不是設下陷阱引我們上鉤,就是想用調虎離山之計把我們騙走,然後攻擊玄武國的中樞,也就是說一定還會有下一波攻擊。

「明帥他們不會遁術,無法暗中偵查危險,硯姑娘和斬風也都不在,所以說你必須留下。」

明帥心思混亂,原也沒有想太多,此刻經他提醒,腦子這才活動起來,沈吟著道︰「赤大哥說的沒錯,他們一定別有目的,也許是幻士集團擔心我們的存在,會影響他們的進攻計畫,因此想把我們引出玄武國,令他們有機會再度入侵。」

在場的人都驚得臉色煞白,只有鳴一一人冷笑連連,傲氣十足地道︰「我們逆風盟已今非昔比了,雖然老大和硯姑娘不在,剩下的幾個也不是好欺負的。」

「說得好!」原石憤怒揮舞著拳頭叫道︰「幻士集團的人膽敢再來,就讓他們吃我一拳。」

明帥當然知道這三年多眾人的實力都大幅提升,尤其是布揚和元甦,都已步入冥術士的行列,但陰屍族實力高強,連斬風都認為單打獨鬥未必是對手,如果沒有聿丘留下幫助,的確很危險。

想著,他望向赤瑕璧問道︰「赤大哥一個人沒有問題嗎?」

沒等赤瑕璧回應,聿丘搶著說道︰「還是我去取藥吧!赤大哥的實力比我高,遇事也比我有主見,留下來會更加有用。」

赤瑕璧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但想到對方可能在路上設下陷阱,如此一來聿丘的處境就會格外危險,而且取藥失敗還會影響到花舞的生死。

他低頭思考片刻後回應道︰「我看不如這樣,你把兵燁和雅雅也帶去,雅雅知道解毒之物又擅於治療,兵燁如今也算一流高手,萬一島上出了事也容易應付,有他們相助,取藥會容易些,這裏由我和明帥主持,若是斬風或硯姑娘回來,我再飛去迎接你們。」

「嗯,這個辦法好,我看就這麼辦吧!」聿丘轉眼望向雅雅和兵燁,徵求他們的意思。

在逆風盟之中,兩人算是最弱的,但豪情義氣卻不輸給任何一人,於是不加思索便點頭答應。

商議之後,聿丘立即召來祥雲,與雅雅和兵燁帶著足夠的金錢踏上雲端,直往東方疾飛而去。

知道妻子有藥可救,明帥的心情輕鬆了不少,坐在床邊深情地望著妻子那張浮腫的臉,柔聲道︰「舞孃,放心吧,大家拼了命也會為你求來解藥。」

看著美艷的新娘子變成這樣,眾人的心情依然十分沈抑,都一言不發地站在床邊。

過了片刻,玄武皇帝帶著太子明神昶踏入了洞房,一進屋子便感受到凝重的氣氛,心裏頓時下沈,好好的喜事變成這樣,都不約而同嘆了口氣。

「明帥,你夫人沒事吧?」玄武皇帝走到明帥身邊伸手按住他肩頭。

明帥欠身應道︰「謝皇上關心,夫人中了劇毒,不過我已請幾個朋友去青龍國取解毒之物。」

「是嘛!有希望就好。」

玄武皇帝見他的情緒還算正常,微微鬆了口氣,轉眼又看了看床上的花舞,如花似玉的一個美人竟變成這樣,心裏也覺得氣憤難平,沈聲道︰「你放心,朕正帶人全力搜捕,一定會把兇手抓出來。〕

明帥眉尖一挑,冷冷地問道︰「有眉目了嗎?」

「朕已下令封城,到處都布下法陣,就算蒼蠅也飛不出去。」

明帥略加沈思後又道︰「下毒之人必然來過洞房,這裏一直有丫鬃在場,男子很難進來,下毒之人只怕是女眷,我看應該從這方面著手。

「女眷!」玄武皇帝皺了皺眉頭,轉眼望向站在門口候命的泰豐,厲色問道︰「查過女眷嗎?」

泰豐微微一楞,略顯尷尬地應道︰「女眷都是官眷,我們這些武夫查起來似乎……」

玄武皇帝明白沒說下去的是甚麼話,淡淡地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就是女眷也不能免查,不過一這事還是女眷去查較好。」

「無界,你把幾位女武議員請出來主辦此事;明帥,你的朋友中好像也有女子,一併請出來主持女眷的查問。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查個水落石出,絕不能讓這麼大的事情不了了之。」

「是!臣這就去辦!〕刀無界微微欠身行禮,然後急步走出洞房。

明帥轉眼望向飄如月,道︰「如月姑娘,如今我們這裏只剩你一個女人,事情就拜託了。」

飄如月沈著臉點頭應道︰〔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敢對舞姐下毒手,就算是女人我也會扒她的皮。」

「有勞!」

飄如月與花舞交情很好,心裏早己積壓著一團怒火,殺氣騰騰離開洞房後,立即會同七名女武議員,一起盤問所有的女眷與她們帶來的侍女,同時又讓赤瑕璧潛在暗中監視。

論手段,飄如月雖然比硯冰溫柔了許多,但受審的都是身嬌肉貴的官太太,哪裡見過刑房,一見刑具就暈了一大半,有的嚇得口吐白沫,需要禦醫治療之後才能審問。

查了一夭後,果然發現一名中州都衛求發的妻子形跡可疑,經過再三審查,果然是她藉探視新娘之機下了毒。

玄武皇帝勃然大怒,臣子的妻子竟然做出這種事情,如果下毒的對像是他或太子,後果更不堪設想,立即帶著明帥等人親自審問。

明帥清楚這次事件並不單純,而是針對玄武國的大陰謀,一點也不敢大意,見到犯婦先打量了一陣。

女子的樣貌很普通,只是受到些驚嚇,所以臉色慘白,目光無神,身軀還在不斷地顫抖著。

〔開始吧!〕玄武皇帝雖然親臨,卻沒有主審,把審問的權力讓給了明帥。

明帥冰冷的目光凝視著求氏,淡淡地問道︰「把知道的都招了吧!免得我用刑。」

「我真……真的不是有意……」求氏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明帥皺了皺眉頭,知道要她坦白似乎不太可能,沈著臉撇向兩側的刑吏,冷喝道︰〔你們知道怎麼辦。」

「是!」八名刑吏如狼似虎般撲向求氏,一排刑具很快便陳列在她的面前,求氏眼楮突然翻白,竟昏死過去,但很快就被冰水潑醒了

妻子昏死在床上,性命堪憂,明帥的同情心早己被噴怒吞噬,望著一臉慘狀的求氏冷笑道︰「到了這裏,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只有說實話的選擇,快說吧!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

「我……」

求氏平時是個極為伶俐的女人,在官眷中也小有名聲,此刻卻被嚇得?院了神,腦海中一片空白,支吾了半夭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泰豐要洗刷自己防衛不力的罪責,不等明帥出口便厲色喝道︰「快說!是誰指使的?說!」

「是……我表哥元英!〕求氏終於撐不下,說完之後人也軟倒在地,只有喘息的分了。

明帥眼楮一亮,轉頭望向被鎖在一旁的求氏,喝問道︰「元英是甚麼人?」

求發最是無辜,根本不知道妻子這麼大膽,敢毒害明帥的夫人,早已嚇得屁滾尿流,巴不得洗千淨自己。

他連忙應道︰〔他是個浪蕩武士,沒事就惹事生非,調戲民女,被中州刑衛衙門抓住幾次,也關過幾次,小人早就不認這個親戚了,沒想到這個賤婦居然與他還有聯絡,還千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可惡之極。」

明帥對這樣的答案卻不滿意,但見求發這副神情,知道問不出甚麼,沈吟片刻後又望著求氏喝問道︰「為甚麼要下毒?」

求氏伏倒在地喃喃應道︰「我和表哥一直在中州私放高利貸,前幾日表哥說新娘的手上有我們犯案的證據,成親之後就會上告皇上,將我家滿門治罪,我怕死,所以就……」

明帥大感意外,沒想到妻子竟然是因為這個蠢婦的作賊心虛而遇害,心裏真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也清楚,背後的原因斷然不會如此簡單。

玄武皇帝也不肯相信事情這麼簡單,喝道︰「如今看來只有從元英身上順籐摸瓜了一傳旨捉拿元英歸案。

泰豐領命後急忙離去,不到半日便回到了皇都,但結果卻令所有的人都感到極度失望,元英在案發前日暴屍街頭,線索也隨之斷了。

線索雖然斷了,但卻告訴了所有的人,下毒事件是早有預謀的計畫,不只是因為求氏的作賊心虛;但線索一斷,事情便查無可查,事件也成了無頭公案。

明帥自然不肯讓妻子吃這啞巴虧,但也沒有向外聲張要徹查事件,只在暗中與赤瑕璧等人聯手調查。

元英所有的朋友都在調查之列,最終赤瑕璧查到他事前曾到過興安城,並把消息帶回皇都。

「興安城?」明帥沈默了一陣,輕聲咕味道︰「對方既然早有準備,也必然會離開興安城,現在去只怕也找不到甚麼線索。」

鳴一皺著眉頭口鬱甫自語道︰「這下可麻煩,萬一真的不是幻士幹的,後果可能更加嚴重。」

明帥沈聲道︰「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幻士幹的,就說明暗中還有其他勢力潛伏在玄武國內,威脅著國家的安全。」

〔會是甚麼人呢?朝中勢力?還是在朝的野心家?」

沒有足夠的資料,明帥也無法做出正準的判斷,眼見妻子一直昏迷不醒,心裏越來越感到焦慮不安,脾氣也大了許多,忽然大聲喝道︰〔來人啊!我要再審求發夫妻!」

其實主導這場計畫的不是別人,正是負責玄武國區域的鬼使奉源,前次向玄武皇室察報幻士行動的也是他,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玄武國的變化進入他所佈置的軌道,任何妨礙這項計畫的人都是他針對的日標。明帥與斬風所建立的逆風盟是玄武國安定的目標,只要這些人在,鬼人就無法如願控制這裏,因此只有逼走這群人,才能使玄武國的發展回到原有的軌道。

他雖然圖謀不軌,但要他真的下毒殺死斬風身邊的人卻不敢,一是因為斬風的實力,二是因為斬風在鬼界內依然有影響力,是鬼王之城眾多鬼界高官拉攏的對象,因此只想讓斬風這群人為了治療而東奔西走,離開玄武國。

奉源做為玄武國地域的鬼人首領,所想的,其實與引發青龍、朱雀戰爭的四鬼人一樣,利用人界的活動提高自己在鬼界的地位,從而凱覷鬼王之位。

只是玄武國內的鬼人較少,活動也不頻繁,因此造就了他一人獨大的局面,甚至把玄武國看成是自己的領地,不容外人前來影響他的控制權。

事發前後他都一直在中州觀望,原以為赤瑕璧和明帥等人必然會帶著病人四處求藥,沒想到只有幸丘三人離開,心裏著實感到納悶,卻也不敢胡亂猜測。

然而正當他想再度下手之際,卻從手下處得知幻士集團又有行動了。

「你們真的查清楚了?」

刺探情報的鬼刺客伏身應道︰「絕對沒錯,最近有不少人從白虎國滲入玄武國境內,似乎有意重建各城的據點。」

「這些可惡的幻士到底是甚麼來歷?怎麼如此神通廣大,才過三年多時間便已恢復元氣,他們韌性還真強。」

「大人,我們針對逆風盟的行動要繼續嗎?」

奉源陰陰地道︰「當然不行,玄武國若是陷入內亂,白虎國就會趁虛而入,現在我們的力量還不足以控制玄武國,必須循序漸進,所以這次還是要助玄武國擊退幻士。」

「屬下明白!」

「你立即回去探查白虎國的動向。」

〔是!」黑影一閃便消失在空氣之中。

奉源厭惡地望了一眼窗外的陽光,喃喃地道︰「看來一切都還沒到時候,是我太著急了,真正的心腹之患應該是幻士集團,斬風的逆風盟雖然有些討厭,不過冥界與鬼界有條約在,暫時還不至幹與我為敵。」

「嗯一既然如此,就把這次下毒的事情栽在白虎國的身上,一切從頭再來。」

沒有硯冰相助,明帥等人無法探查鬼人的動向,自然也查不出真正的兇手,但他們都感覺到山雨欲來風滿樓,平靜了三年的玄武國只怕又要陷入爭鬥之中。

這邊密查暗訪,感受風雨將至,那邊斬風和流千雪的日子也不好過。

十萬夭階高聳難攀,兩人好不容易登上了夭階之巔,剛想喘口氣,但當流千雪興奮地從斬風懷中跳落地面時,一道白光又把她捲走了

「阿雪……」

看著玉人憑空消失,斬風驚得楞在當場,連續的攀登耗費了他極大的精力,不曾想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望著深不見底的十萬天階,心裏湧起一陣無奈。

流千雪並非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十萬夭階,自然也就無法得到認可,這本是應該可以想到的結果,只可惜一時興奮忘了思考,使得流千雪又回到山腳下,需要重新攀登。

雖然無奈,但如果沒有他的幫忙,流千雪將會永遠被困在巨山腳下,他的眼前只有一種選擇,因此他毫不猶豫的住山下狂奔。

登山的散仙們哪見過有人從上往下跑,都驚得目瞪口呆。

上山雖難,下山卻更難,既要保持平衡又要保持速度,還要避讓登山的散仙們,因此斬風所耗費的精力竟比登山時還要多,但他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奔回了山腳。

踏上白雲之路,果然見流千雪坐在地上,一臉無奈地望著夭階發呆,連他出現也沒有任何反應,而在流千雪的身邊多了幾名散仙,都是一臉頹喪,似乎也都是登山失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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