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穿越清朝當皇帝 作者:關古威 (連載中)

 
kevin1217 2012-5-28 14:25: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79 266043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1:12
第四百五十三章 捐款 第二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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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1:12
第四百五十四章 拜會范學成 第一...



    砰的一聲,會客室的門被踢開,二三十名荷槍實彈的大兵闖了進來,把陸宗輿團團圍住,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他的腦袋上。

    范學成對袁世凱說:「大人,這是你的人,你要是不調教的話,我可就要幫你調教了。」

    袁世凱在官場風雲激盪,哪裡受過這樣的氣,但人在矮簷下,怎敢不低頭,強壓著心中的怒火,站起身來狠狠的給了陸宗輿一個響亮的耳光,「誰讓你滿嘴噴糞,在這裡哪有你說話的權利!真是個不知死的鬼。」回頭對范學成說道:「范軍長,看在我袁某人的面子上今日就放他一馬,如何?」

    范學成仰面大笑,示意軍兵們都退後,「總督大人,是新加坡的父母,今日竟然能矮身向我求告,我真是傾受不起啊。」

    袁世凱臉漲得通紅,很不自然的說道:「范軍長,我袁某人雖不是軍人,但也是個直爽的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今日登門拜訪就是為了犬子克定,我已經瞭解過了,你們之間純屬誤會,克兒竟敢背著我去芽籠押妓,這件事我絕不會放過他,容等帶他回府之後,一定要對他執行家法。至於那個香水金嘛,本來就是范軍長你的女人,我保證從今以後絕對不會再有人去騷擾她。咱們同處在新加坡為官,我管行政,你管軍隊,本就是互為依附的關係,倘若為了一個女人造成你我之間的不睦,將來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裡,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啊。」

    范學成低眉想了一下,一拍桌子道:「好!既然是你總督大人一片至誠之心,我姓范的也不是個不講情理的人,看在大人的金面上,我一定放人。」

    「哦?真的嗎?」袁世凱沒想到對方這麼痛快就答應下來。

    「不過……」

    范學成一說這兩個字,袁世凱登時就冒汗了,官場上一向都喜歡在這不過兩字後面做文章,「不過什麼?」

    「大人的金面我自然是要給的,只不過現在新加坡全城的人都知道我的女人被你的兒子袁克定給睡過了,今後讓我這個軍長還怎麼在別人面前抬的起頭來。」

    袁世凱倒吸一口冷氣,知道對方是在有意刁難,當下不動聲色的問道:「那麼你覺得怎麼樣才能彌補呢?」

    「哈哈……」范學成的手指在桌子上面彈了幾下,這才抬起頭來說道:「大人,我們這些軍人除了會用槍用刀之外,別的沒什麼本事,都是一幫大老粗。別人可能以為朝廷在我們這些人身上花了大筆的錢財,我們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但是他們又哪裡知道,做軍人是很清苦的一件事,打仗的時候拋頭顱灑熱血,和平的時候常常受到地方上的刁難,各方的神仙都要拜倒,不然的話就你再有錢,人家地方上不支持你糧米還是等於沒錢。不怕您笑話,我的弟兄們已經有好幾個月不知道什麼是肉味了,今後您要是能在糧食和物資上多給些供應,讓我的弟兄們多打打牙祭,我范學成就感激不盡了。」

    袁世凱也笑了,他知道對方其實還是在要錢要物,就怕一個人沒有貪心,只要他有貪心事情就好辦多了,不就是錢嗎,給他丟出去一百萬,看他還囂張不,反正又不是自家的錢財。想罷之後,袁世凱從懷裡摸出一張存單,看來他對此早有準備,笑眯眯的說:「這是一百萬元的存單,就算是給香水金的脂粉錢,留著和范軍長慢慢享用,隨後我就從財政收入中劃出一筆錢糧來,專門供應第九軍,也算是加強軍隊和地方的感情嘛,不知范軍長以為如何?」

    范學成眼前一亮,一把把存單攥在手裡,反覆看了幾遍,揣在自己懷裡,笑道:「總督大人果然是個爽快人,呵呵,從我范某人這裡說,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來人!把袁大公子請出來!」

    功夫不大,兩名軍兵把袁克定帶到了會客室裡,只見原先風流倜儻的袁克定此時已是遍體鱗傷,狼狽不堪,一看到袁世凱在此,哭著撲了過來,哀聲道:「爹,您可算是來了,要是再晚一點兒,兒子這輩子就見不到您了!這個姓范的可把兒子折磨苦了,您一定要為兒子報仇啊。」

    袁世凱怒氣上湧,上來就給了袁克定一個耳光,「沒用的畜生!不學無術的東西!你除了會給老子添亂之外還會什麼,看我回去不好好的收拾你。」

    袁世凱對著范學成一拱手道:「感謝范軍長今天能賞給袁某人一個面子,這份情誼袁某人一定會銘記在心。」

    范學成也一拱手道:「哪裡,大人太謙虛了。以後第九軍還靠著大人的照拂呢。我還有些公務需要處理,恕不遠送。」

    「告辭!」

    做到汽車上,袁世凱狠狠瞪了一眼袁克定,臉色都由於怒氣過剩而變得青紫起來,袁克定還從來沒見過爹生這麼大的氣,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都不敢叫疼了。

    「大人,咱們就這麼嚥了這口氣了?」陸宗輿氣呼呼的問道。

    袁世凱鼻子裡哼了一聲:「這口氣他范學成怎麼讓我受的,回頭我要他雙倍償還。」

    「怎麼個償還法?」梁士詒問道。

    袁世凱低低的聲音在梁士詒耳邊嘀咕了一通,梁士詒恍然大悟,「好,好一個鴻門宴!」

    北京,關緒清親自接見了山西巨賈喬致庸,對喬致庸的慨慷義舉大加讚賞。

    喬致庸,字仲登,山西祁縣人,喬家第四代人,著名晉商,人稱「亮財主」。喬致庸出生於商賈世家,幼年父母雙亡,由兄長喬致廣撫育長大。少年時期因兄長病故,他棄學從商,開始掌管喬氏家族生意。在他執掌家務時期,喬氏家族事業日益興盛,成為山西富甲一方的商戶。其下屬復字號稱雄包頭,有「先有復盛公,後有包頭城」的說法。另有大德通、大德恆兩大票號遍佈中國各地商埠、碼頭。至清末,喬氏家族已經在中國各地有票號、錢莊、當鋪、糧店200多處,資產達到數千萬兩白銀。喬致庸本人也被稱為「亮財主」。

    「人棄我取,薄利廣銷,維護信譽,不弄虛偽」,喬致庸以儒術指導商業經營,他執掌家業時,「在中堂」事業突飛猛進,家資千萬,起先是「復字號」稱雄包頭,因此有「先有復盛公,後有包頭城」之說。接著有大德通、大德恆兩大票號活躍全國各大商埠及水陸碼頭,他成為「在中堂」殷實家財真正的奠基人,財勢躋身全省富戶前列。他經常告誡兒女,經商處世要以「信」為重,其次是「義」,不哄人不騙人,第三才是「利」,不能把利放在首位。喬致庸還把親擬的對聯讓人刻就,掛在內宅門上:「求名求利莫求人,需求己。惜農惜食非惜財,緣惜福」,以此告誡子孫要注重節儉,不可貪圖安逸。

    後來朝廷建立了帝國儲蓄銀行,鼓勵各地的票號折款入股,喬致庸第一個響應朝廷「銀行官辦」的號召,把大德通和大德恆兩家票號全部折款入到了帝國儲蓄銀行的股份裡。因此從那時起關緒清就知道在山西有一個喬致庸,堪稱是一代義商。關緒清還向盛宣懷打趣道:「誰說山西人都是老西,這個喬致庸就是晉商的楷模。」

    這一次,關緒清接見喬致庸一是因為他救災的義舉,另一方面他心中還有另外一番思謀。

    「仲登,朕想問你,你把兩家票號都折款入股,目前你名下有什麼產業?」

    喬致庸躬身道:「回皇上的話,關於此事草民不敢有所隱瞞,自從折款入股之後,草民的家族主要是靠帝國儲蓄銀行的分紅,但草民是個閒不住的人,手裡有了餘錢之後,就用來投資其他的商業項目。例如大同的幾家煤礦和石場,雲南的銅礦,廣州的藥堂,還有杭州的絲織等等,都有草民的投資在裡面,草民還在祁縣捐建了無所學校,還有一所醫院。」

    關緒清滿意的看著對方,說道:「我看你的產業倒是不小,就是太多分散了。」

    「皇上聖明。臣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一時之間找不到好的投資項目,只好四處打狼了。」

    關緒清凝神想了一會兒,道:「朕給你出一個點子,不知道你願不願做?」

    喬致庸當即跪倒在地:「就是嚇死草民也不敢勞煩皇上為我出主意啊,草民……」

    關緒清哈哈大笑:「為什麼不能?朕看你有一顆忠君愛國之心,又有經商的才能,因此才給你出個點子,要是換作是旁人,朕可沒有這個閒工夫。」

    喬致庸汗涔涔的不知該如何答對。

    「朕欣賞你以儒治商的才能,但朕以為你這個儒商有時候也未免有些保守,視野也有點兒狹窄。朕以為你該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關緒清朗聲說道,滿懷希冀的看著喬致庸。

    喬致庸愣住了:「外面?皇上的意思是讓草民到國外?」

    「不錯。如今美國的企業發展已經非常成熟了,但是相比我國的企業來說,他們沒有我們的資金雄厚,也沒有我們經商的道義。但是我國像你這樣的商人雖然有實力,有魄力,但是大多經營的產業比較分散,形不成規模。回過頭來,再看看美國,他們國家的經濟實力遠遠比不上我國,但是他們卻有華爾街這樣的世界金融帝國,還有摩根、洛克菲勒、杜邦、卡耐基等等,這樣世界知名的超級巨艦。就是朕甘心,你喬致庸甘心嗎?」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1:12
第四百五十五章 袁家堂會



    關緒清一番話說的喬致庸如醍醐灌頂一般,一時間血脈噴張,這種事他原本也想過,只不過覺得自己一個中國商人沒必要去考慮人家美國人的財團,但經皇上這麼一說,心底深處那股子文人的傲氣和中國商人的韌性油然而生,心想皇上說的太對了,他們美國人能做到的事中國人為什麼就不能做到,只不過一時間還摸不清皇上說這話的意思。「皇上明鑑,草民也確有一顆拳拳的報國之心,可不知道該如何施展,請皇上明示。」

    關緒清正色道:「仲登,朕問你一句話,假如朕給你一個機會的話,你敢不敢帶上你的喬家班底,到陌生的美國闖蕩一番天下,有朝一日,把摩根、洛克菲勒之流全都壓下去!」

    一聽這話,喬致庸胸中頓生一股豪氣,說道:「敢!只要皇上吩咐一聲,喬致庸不懼萬難千險!」

    「好!錢和安全方面你不必擔心,帝國將會作為你強大的後盾,到時候你只要按照朕的安排行事就可以了。」

    「是!」

    新加坡,袁世凱用了一年的時間,在總督府西面為自己建起了一座新宅,門前的街道也進行了大規模的改建,取名金銀胡同。到了這一年4月底,金銀胡同的改建也即將完工。此時人們經過金銀胡同的時候,早已經看不到原來那些紛亂的小商舖,取而代之的是三個氣派的大院。據稱,中間一個大院是個私家戲院,很快就要到了總督大人42歲生日,裡裡外外裝飾一新,據說,這裡很快就要大辦堂會。

    袁世凱在一幫大員的陪同下前來視察新宅的工程進展情況,滿意的看了看他這個花費巨資而建的宅院,大步走進高大的門樓。管家劉仲及早已經在裡面等候,他一邊帶著袁世凱參觀,一邊有些邀功似的問道:「大人,可還滿意嗎?」

    袁世凱在書房坐下道:「嗯,不錯,你搞得太好了,就怕到時候我捨不得住呢。」

    劉仲及道:「大人說得哪裡話來,遍觀普天之下,只有大人配住這樣的宅子。」

    袁世凱趕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悄聲道:「你這麼說話,把皇上置於何處,在場這麼多人你知道誰是朝廷的耳目嗎,仔細著你吃飯的傢伙!」

    劉仲及陰笑一聲:「大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您不是常說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天下並非一人一姓之天下,昨天我找過南洋的卦師給您卜過了,這次舉事定能一帆風順、馬到成功。」

    袁世凱雖然有些擔心管家口無遮攔,但聽著這話心裡一陣順暢,回頭對劉仲及道:「老劉,你覺得我待你如何?」

    劉仲及趕忙跪倒道:「大人對我一家那是沒得說,只要您一句話,我劉仲及就是為您去死都情願……」

    袁世凱攙起劉仲及道:「你這話說得就重了!老劉,這些年你為我袁家的事忙忙碌碌,從來沒得過一天清閒,這些我袁世凱都是記在心裡的。」

    劉仲及有些感動道:「大人,您可不能這麼說。我父子幾人能有今天,全靠您的恩德,為大人辦事也是我們做下人的本分。所以小的知道該怎麼做……」

    袁世凱笑道:「只要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

    劉仲及道:「是,小的記住了。大人您多日勞乏,我讓他們先伺候著您休息吧?」

    袁世凱擺擺手道:「不忙,我讓你安排的事情可辦妥?」

    劉仲及拿出一個戲摺子道:「請大人過目。」

    見袁世凱將戲摺子打開,劉仲及在一旁說道:「按大人的吩咐,今年四月便以市價的數倍請來了這些班子,而且兩個月前便定下了這摺子。雖後來有幾個班子因故無法前來,不過小的還是找人補足了十五天的堂會。」

    袁世凱對這京劇根本就是一知半解,摺子裡《空城計》、《擊鼓罵曹》、《武家坡》、《汾河灣》、《戰太平》等等琳瑯滿目的劇目讓他看了迷糊。袁世凱將摺子一合,問道:「這些都是什麼班子?我要的可是全國最好的,最有名望的角兒!」

    劉仲及耐心解釋道:「這裡均是京城最有名的戲班子,其中以三慶班譚老闆、春台班的汪老闆(汪桂芬,汪氏唱腔的創始人)名頭最響。譚老闆以雙生(一人唱兩種角色)唱初一場,汪老闆唱十五壓軸,期間還有兩天斗戲,定能讓京城所敢來捧場!」

    袁世凱聽得暈暈乎乎,反正自己是是個戲痴,只要來的角兒好就行:「嗯,給我找的教唱先生選好了嗎?」

    劉仲及有些心虛的道:「找是找了,但這唱曲兒始終不是讀書人……」

    看到梁士詒對劉仲及怒目而視,袁世凱突然笑了:「翼夫,你這是干嘛?本督不就是學個戲嗎?」

    梁士詒恭聲道:「大人,以您堂堂總督大人的煌煌官威,竟請這些戲子們做先生,傳揚出去恐怕於您的名聲……」

    袁世凱聽梁士詒要給自己上綱上線,趕緊打斷道:「得,你聽我把話說完。我請先生來不是為了學唱,只不過是學學這戲裡門道罷了。翼夫,你可別小看了這小小的戲台,人生的喜怒哀樂悲恐驚可都在這上面,這上面的學問可是大了去了。」

    袁世凱停頓了一下,正色道:「翼夫,請柬給范學成那邊發過去了嗎?」

    「發過去了,上次您親自去拜會他,還許給他許多好處,這小子現在不知有多得意呢,根本就沒有往別處去想。」

    袁世凱點點頭,又對陸宗輿說:「裡裡外外的人都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跑堂的,把門的,招待的,送水的,全都是治安局和警衛處的弟兄,身上都帶了兩支傢伙,只要范學成那小子一來,保證他死無葬身之地!」

    「好,此事一定要嚴格保密,決不能令消息外洩出去,咱們能否舉事成功就在今晚了。」袁世凱的目光中流露出殺人的寒氣!

    袁世凱又對劉仲及道:「明天就把堂會的事情公佈,把戲摺子給我抄了貼在門口。還有,另外給我往外放一百張明天堂會的戲票……呵呵,記得不要賣,要送……」

    劉仲及笑道:「這個我明白,那我就去安排了。」

    第二天,金銀胡同新蓋的大宅子中間大院就掛上了「真樂堂」的牌匾,而且門口還貼了一個巨大的佈告。佈告的大概意思就是:新加坡總督袁世凱為了慶祝42歲壽辰,特地在本月初一到十五辦堂會。不過主人喜歡熱鬧,所以準備發送一百份帖子,邀請「同好」者一起聽戲。

    若是單純看這佈告的意思,不會有什麼人往別處去想,畢竟這年頭哪個有錢人過生日不辦個十天半個月的堂會,何況是堂堂的新加坡總督呢。不過這主人堂會請來的那些個角兒可就太了不得了,這堂會演出陣容之強大,簡直讓人瞠目結舌!雖然堂會每天都會更換的戲班子,但每個戲班都是久負盛名之輩,而且其中還有兩個梨園「巨星」。第一個三慶班的譚老闆,那是輕易請不動的人物。譚老闆不僅能唱老生,還可演武生,戲裡唱雙生那是一絕。第二個是春台班汪老闆。汪老闆有「長庚再世」之譽,而且前一段時間因為練功失聲一年前剛剛恢復。可以說這是汪老闆「復出」後,首次唱滿完整的一齣戲。最讓戲迷們瘋狂的是,這兩個角兒還要在初十同場「斗戲」,曲目是兩人都非常有功底的《擊鼓罵曹》!

    這個消息一傳出,金銀胡同的真樂堂頓時成了戲迷們心目中的「聖地」。真樂堂發放的那一百份看戲的帖子,不到一刻鐘就被戲迷們搶劫一空,甚至有的戲迷為了一份帖子當街就動了武,擠壞了六個腦殼方才罷手。而與此同時,新加坡城裡非常不搭尬的幾個人手裡也出現了大量真樂堂戲貼。新加坡一個小小的獄吏手中就出現了二十份「高價」收購而來的真樂堂戲貼,一時間,這個獄吏府上成了好戲者爭相拜訪的地方。

    還有南門外一個藥堂掌櫃子也不知從哪裡搞來了十來張真樂堂戲帖,當即被治安局的幾個管事人瓜分一空,而掌櫃子也被大大口頭表揚一番。

    一時間,真樂堂戲貼成了有市無價的寶貝,甚至還出現不少假冒「盜貼」。

    對於袁世凱而言,院子外面的搶票鬧劇,他根本無暇顧及,他心裡裝著的事比天都要大!

    第二天,舊曆初一。這一天夜晚,真樂堂那可謂是人山人海。雖然總共只發放了兩百張戲貼,但是來者竟然有一千之眾!看此情況,袁世凱下令把大院的「觀眾席」分為兩個區域。靠後的部分比較大,但是沒有準備座椅,可以讓票友們自由進入觀看;前排的區域雖然相對較小,但卻準備好了座椅,有人斟茶送水,甚至還有幾個臨時用布搭起的雅間。有台上精彩的演出,戲迷們哪裡還會介意是站是坐,哪怕讓他們掛在樹上都可以。於是大家一擁而入,頓時將站立區擠了個水洩不通。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1:13
第四百五十六章 戲裡戲外



    在前排中間的一個「豪華」雅間之內,袁世凱一邊磕瓜子看戲,一邊聽著京劇老師的解說。通過幾天的學習,袁世凱現在可謂是個京劇通,雖然要他上去唱兩嗓子做不到,不過理論知識可謂紮實無比。不僅對於京劇的唱、念、做、打袁世凱做到心中有數,就連一些「堂音」、「腦後音」、「雲遮月」等等較為專業的唱腔都能分辯一二。

    台上,譚老闆和汪老闆正在試戲,雖然是試戲,但也引來了觀眾們一陣陣轟天價的喝彩聲。

    只見那個出身戲班的老師說道:「大人,您看!此唱法就是譚老闆特有的『雲遮月』。其唱腔以聲調悠揚婉轉取勝,有時不免略帶感傷,適合《文昭關》這樣的摺子。」

    只聽此時台上一個長音結束,袁世凱也和著眾人高喝一聲「好,給賞!」

    袁世凱的話音剛落,台上就有令官高呼:「東家打賞,謝——」

    只見台上演員突然停下表演,向袁世凱這裡鞠躬致意,而滿堂看官則不滿的看向這個主人的雅間。要不是雅間只對著戲台,估計袁世凱能被人目光殺死。看此情形袁世凱向那戲曲老師請教道:「先生,這、這是何故?」

    那先生苦笑道:「大人,這打賞不能在興致高的時候喊。必須要等這刻戲走完,或者到了過門再賞,不然會擾了戲的!」

    袁世凱收起尷尬,厚著臉皮讓劉仲及宣佈:方才主人太過激動,所以沒控制好,後面的正式曲目將很快接上。

    其實,袁世凱學戲是假,在這種節骨眼兒上他哪有心思去推敲唱戲的那些事,只不過是找個幌子掩人耳目罷了。這一招果然奏效,很快,第九軍的探子就把消息報到了范學成耳朵裡,原本范學成受到袁府的帖子後,連想都沒想就痛快的答應下來,事後軍曹和幕僚一再囑咐,怕此中會有詐,范學成就有點兒犯嘀咕了,為了穩妥起見,於是派出探子裝作戲迷,混入袁府,監視袁世凱的一舉一動以及府裡的情況。

    接連傳回的消息令范學成本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袁府裡並無任何異常情況,看起來這完全是一場慶生的堂會,而且袁世凱是個戲痴,堂堂的總督大人竟然找了幾個戲子叫自己如何唱戲,真是令人笑掉大牙。范學成一聽啞然失笑:「怎麼樣?我說什麼來著?別光是聽外面的謠言,說袁世凱如何了得,就憑這一件事就足見他是徒有虛名之輩。前一陣子我給他來了一個下馬威,興許是把他老小子給嚇住了,再說咱們手裡有槍有炮,咱們還怕他老袁什麼,大不了老子一聲令下,帶上大炮把他的總督府炸平了,回頭再找個藉口向皇上奏報,就說袁世凱有謀逆之心,被咱們及時揭穿。」

    本來依著范學成的意思就帶著幾個親隨衛兵赴會就可以了,但是幕僚們一再堅持,最後從軍中挑選出一百名精裝士兵跟隨,浩浩蕩蕩前往金銀胡同袁府新宅。

    對於范學成的到來,袁世凱可謂盛情接待,在門前專門鋪上了三丈三長的羊毛紅氈,還點了十萬響的鞭炮,袁世凱身著一襲嶄新的藍綢大褂,在門前拱手相迎,這種接待規格在新加坡除了迎接皇上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范學成心中自然是洋洋得意,帶著衛兵大踏步來到袁世凱面前,一拱手,粗聲大氣的道:「第九軍軍長范學成拜見總督大人。」

    范學成在袁世凱面前本來就是下級,但是看他的神色和舉止,顯然就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氣魄。袁世凱滿臉堆笑,道:「范軍長能夠大駕光臨,本人榮幸之至,袁府也蓬蓽生輝啊。哈哈……」

    道了一聲「請」之後,一行人走進袁府新宅,袁世凱精緻把范學成讓進了自己的雅間裡,這裡早已備好了各種干鮮果品,甚至還備下了煙燈和菸槍。坐定之後,兩人寒暄了幾句,范學成左右張望了一下,訝道:「大人,今日可謂盛況空前,各路的名流都來了,為什麼單單不見盧軍長?」

    袁世凱知道他說的是盧永祥,當下看了看自己的懷錶,說:「已經下過帖子了,看時間應該快到了,不如咱們先開戲吧。」

    范學成一擺手:「還是等一等吧,盧軍長與我平級,越過他恐怕不好。」

    「好,還是老弟想的周到,呵呵。」

    這時,陸宗輿走進雅間,為難的對范學成說道:「范軍長,您手下的那些弟兄在院子裡荷槍實彈的,令嘉賓們很不自在,既然大家來到這裡,就是客人,您看是不是也讓他們坐下來一起聽戲,座位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范學成眉頭一皺,心想要是不答應倒顯得自己膽小怕事了,量他袁世凱也不敢對自己打歪主意,當下對自己身邊的衛隊長說道:「去去去,叫他們都找個地兒坐下,另外都把槍收起來,別他媽站在那兒礙眼。」

    衛隊長覺得不妥,剛想說什麼,范學成一瞪眼:「快他媽去,連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是。」

    經過一番安排,大部分衛兵坐在了觀眾席裡,陸宗輿有意把他們的座位都分散開來。此時跟在范學成身邊的也就是二十多個衛兵。

    此時,只聽門外有人高聲叫道:「第十軍軍長盧永祥到!」

    袁世凱和范學成站起身來,一起到外面迎接,盧永祥與范學成不一樣,不論是見了誰總是一副笑臉,整個一個老好人的樣子,可是背地裡做事殺人不見血!

    三個人在雅間坐定,盧永祥看到桌子上擺的菸槍,就好像看見肉骨頭的狗一樣,立馬就興奮起來,一邊點著,一邊說:「總督大人想的還真是周到,知道咱們爺們兒除了帶兵打仗之外就好這口了。范軍長,別閒著啊,快點上……」

    袁世凱笑道:「這是從智利那邊剛剛進過來的一批新貨,經過我讓他們在哥倫比亞精心加工了三十斤,都是最精純的福壽膏了,在這年月手裡有錢都沒地方買去,兩位老弟要是喜歡,就都拿走。」

    盧永祥眼前一亮:「大人說的可是真的?那可就別怪我貪心了。哈哈……」

    范學成一擺手淡淡的道:「范某人不通此道,還是都留給盧軍長享用吧。」

    盧永祥說:「這怎麼行?說好了是給咱們倆的。這叫福壽膏,可以延年益壽,吸上一口保證你比神仙還暢快,來,嘗一口,不嘗可就是駁了總督大人的面子了。」

    袁世凱和盧永祥再三勸說,范學成違拗不過只好點上煙燈,三個人圍坐在一起說著聊著,噴雲吐霧。吸了沒幾口,范學成就覺得頭重腳輕,飄飄然了起來,彷彿這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這時,管家劉仲及進來回稟道:「大人,後台都已經準備好,嘉賓也都到齊了,您看是不是可以開戲了?」

    「開戲,開戲,呵呵。」

    台上梆子一響,譽滿精華的譚鑫培的一個徒弟先挑簾籠登場,一個亮相就博得了滿堂彩聲。

    只見他扮上了關公,念白道:「罷~了~那曹*他日於我有恩,我自去找軍師領死。眾將官聽令,四散擺開~」

    雖是暖場戲,不過觀眾們的熱情已經完全被挑逗了起來,叫好之聲此起彼伏。袁世凱附和了一聲「好」後,對坐在旁邊的范學成道:「范軍長對這出《華容道》可還滿意?」

    「嗯,不錯,不錯。春台班幾個小角兒也頗有當年程長庚的風範了……」

    袁世凱道:「是啊,看來汪老闆幾年不唱,竟然讓幾個徒兒練出此等道行,可見人還是要有機會啊……」

    盧永祥聽了,連忙乾咳一聲打斷道:「嗯,不過這暖場有些短,一會譚老闆就得上場了……」

    袁世凱面露遺憾道:「嗯,要不是譚老闆和汪老闆二人都擅唱《擊鼓罵曹》,我定會安排一出完整的《華容道》。」

    范學成問道:「哦?大人喜歡這出?」

    袁世凱答道:「嗯,我最喜歡這戲文。想不到那日曹*施恩關羽,竟然讓關羽華容道上左右為難。一邊是皇叔之義,一邊是曹*之恩,危亂中他竟然願意以死報恩,可見雲長是個義重如山之人,也是個有恩必報之人!我自幼敬重這等重情重義的好漢,可嘆卻無孟德這樣的恩相相助……」

    范學成沖袁世凱淡淡一笑:「若大人是個知恩圖報地好漢。這相助之人一定會有……喲~譚老闆出來了,瞧這亮相,真是見功底……」

    袁世凱心裡冷笑一聲……

    譚鑫培不愧是梨園偶像,一出《擊鼓罵曹》讓下面的戲迷聽得如痴如醉,連謝三次幕才退到後台卸裝。范學成好容易從精彩的演出中解脫出來:「大人,譚老闆今兒個可是太賣力氣了,我可從來沒有看到他連續兩場唱雙生的!」

    「呵呵,只要范軍長能滿意就行。一會不還有汪老闆的戲嗎?這才是今天的主菜哦!」要不是為了能夠麻痺范學成,袁世凱打死也不會用五千塊錢讓譚鑫培再唱一出雙生,不過他早就算好了這筆帳,要是今日的事能成功,區區五千元又算得了什麼。

    盧永祥也笑道:「對,對還有汪老闆的戲,呵呵……他可有些年頭沒唱這摺子了,真想再聽聽他那腦後音啊!」

    ps:朋友們,稿子已經攢夠,保證讓你們爽一下。後面將會是喬致庸奉旨登陸美國建立商業王國以及袁世凱反叛的雙線情節。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1:13
第四百五十七章 登陸美國



    「呵呵。是啊……」袁世凱一邊說話,一邊偷眼看著范學成的表情,對方此時已經全身心投入到了鴉片的刺激和京腔的韻味中了,一點兒防備之色都沒有。

    這時,管家劉仲及悄悄對袁世凱說:「春台班汪老闆看東家賞了三慶班兩千,他那兒也要,不然不上場!您看……」

    袁世凱臉上抽動兩下,咬了咬牙,大錢都已經花出去了,何必在乎這點兒小錢呢,給,要多少都給!

    范學成也不是白給的,他想要看看袁世凱是不是真的是個戲痴,於是問道:「大人,聽說您在這京劇上頗有一番研究,想要向您請教一下,依您聽戲的經驗判斷,這汪老闆和譚老闆在唱功上誰比較佔勝場呢?

    袁世凱眼珠一轉,知道對方在試探自己,笑道:「嗯,依我看,單從唱法來說,二者各有千秋。一個以雲遮月唱婉轉,一個以腦後音唱雄渾。不過這豔秋(汪桂芬堂號)剛恢復不久,氣息上還要略遜英秀(譚鑫培堂號)一籌……」

    「別說了,快看,汪老闆出場了!」不等袁世凱說完,盧永祥就舉著大菸槍叫了起來。

    戲台,汪桂芬一聲《武家坡》的亮嗓叫板,「在營中失落了一匹馬……」立即博得了轟天價的彩聲,連一向不懂京劇的范學成都忍不住站起身喊起好來。汪桂芬的嗓音特點是「腦後音」,而且帶有「嘎音」,開口發聲非常響亮,唱完仍似有餘音裊裊。汪的嗓音譬如北京特產的一種脆棗,果肉特別結實,吃起來有脆又甜。嗓音高亢渾厚,善於運用丹田氣和腦後音,歌聲響遏行雲,發音吐字飽滿,韻味十足,極富立體感。僅是一句叫板就把台下觀眾的心牢牢的抓住了。

    袁世凱接著剛才的話對范學成說道:「汪桂芬與譚鑫培、孫菊仙並稱程門三傑,此三人中孫菊仙年齡最大,譚鑫培次之,汪桂芬最小。汪老闆的唱腔與其他人有別,貴在嗓音運用得法,不僅高低音都動聽,其中音尤佳,韻味之足如飲醇酒,有獨到之處,非譚、孫所能及。說到這兒,還有一段趣事……」

    范學成早就聽說京城汪老闆是梨園大家,但聞名不如見面,今日一聽果然不同凡響,自然對汪老闆的事也就格外關注起來,於是問道:「什麼趣事?」

    袁世凱淡淡一笑道:「當年程長庚如日中天之時,汪老闆還只不過是個跑龍套的小打,一次,程長庚演《天水關》,上台之前突然病倒。前後台觀眾都是衝著大老闆程長庚才來看戲的,出現這種情況,如有人出來,既是救場如救火,敢上台的也說明他須有過人的膽識和水平才行。當時,程門三傑中就汪老闆在場,於是他決定從容上場,只一句『代理山河掌絲綸,運籌帷幄』的叫板,就把台下觀眾鎮住了,等到開口正式一唱,活脫脫就是大老闆程長庚的聲音。不用說觀眾甚為滿意,就是整個後台也是人人稱奇。觀眾驚呼:真乃長庚第二也!」

    「哦?有這麼厲害?看來我平日裡在軍中真是孤陋寡聞了。」范學成越聽越愛聽,對衛隊長嘀咕了幾句,衛隊長高喊一聲,「第九軍軍長范學成大人賞錢五千!」

    五千?台下頓時騷動起來,紛紛用驚奇的目光向雅間望來,范學成則得意洋洋的向大家招手致意。

    汪桂芬一曲終了,觀眾不依不饒,愣是不讓他下場,無奈之下,又唱了一出《硃砂痣》,這才作罷下場。接下來則是春台班和三慶班的徒弟們登台亮相。觀眾們的聽戲的勁頭兒也就小了許多。

    袁世凱瞅準時機向盧永祥使了個眼色,盧永祥對范學成笑道:「范軍長,現在台上都是些過場戲,不如咱們就叨擾總督大人一番,向他討一杯水酒喝喝如何?」

    范學成一遲楞,趕忙道:「好,好,兄弟對於聽戲是個門外漢,但在喝酒上還有些手段,呵呵……只是不知道總督大人是否願意?」

    袁世凱笑道:「難得二位能賞光到我府裡來,我自然是要慇勤招待了,不瞞你們說,我府裡還藏著一壇杜康酒,多少年都不捨得拿出來喝,今日我就忍痛割愛,那這罈酒奉獻出來,讓兄弟們也品嚐品嚐。」

    三個人離開戲園子,在管家劉仲及的指引下,一路向院子深處走去……

    喬致庸帶著自己手下的一幫「文臣武士」在大海上漂泊了十幾天之後,終於踏上美國這片神奇的土地。他深吸了一海風,憑藉著多年在商場上的打拚,嗅到了這裡那股濃重的金錢的味道。

    在他身後跟著的是「在中堂」的幾位核心人員,共同輔佐喬致庸建立起了喬家的商業王國。

    第一干將叫閻維藩,其識人和看事的眼光獨到,在投資方面往往能屢試不爽,成為喬致庸身邊最大的膀臂。閻原為平遙蔚長厚票號福州分莊經理,曾經與年輕武官恩壽交往密切,當恩壽為陞遷需銀兩時,閻自行作主曾為恩壽墊支銀10萬兩。為此閻維藩被人告發,並受到總號斥責。後恩壽擢升漢口將軍,不幾年恩壽已歸還了所借蔚長厚之銀,並為票號開拓了業務。但閻維藩因曾經受到排擠和總號斥責喪失了對蔚長厚的感情,決計離開蔚長厚返鄉另謀他就。喬致庸知道閻維藩是個商界難得人才,便派其子備了八抬大轎、兩班人馬在閻維藩返鄉必經路口迎接。一班人馬在路口一連等了數日,終於見到閻維藩,喬致庸之子說明來意和父親的殷切之情,使閻氏大為感動。閻氏來到喬家,喬致庸見他舉止有度,精明穩健,精通業務,而閻氏時僅36歲,致庸更是感嘆年輕有為,是難得之經濟人才。當即聘請閻氏出任喬家大德恆票號經理。閻氏對照在蔚長厚的境況,深感喬家對他之器重,知遇之恩,當即表示願殫精竭慮,效犬馬之勞。閻氏自主持大德恆票號以來的二十六年間,使票號日益興隆,逢賬期按股分紅均在八千到一萬兩之間,閻氏為喬家的商業發展立下了卓越功勞。

    馬公甫,本是復盛公字號裡的小夥計,慧眼識人的喬致庸識出他是個人才,在大掌櫃告老後,讓他當上了復盛公的大掌櫃,給包頭商界留下諺語:馬公甫一步登天。

    馬荀,本是復盛西字號下屬糧店裡的小掌櫃,不識字,但經營有方,盈利不小。喬致庸便給他一副資本,讓糧店獨立經營,他成為大掌櫃後也給喬家賺回不少銀子。

    高鈺,也是如此,由一名小夥計被喬致庸提拔成了大德通票號總經理,為喬家收進幾十萬兩白銀的紅利。

    喬致庸依然是在國內的那一身行頭,青衣、小帽,一看就像是中國某個小鎮上的教書先生,誰又知道這是當年赫赫有名的喬家商業王國的掌舵人呢。他歷經商場多年,挺過了無數的風浪,但此時看到紐約的高樓大廈,卻感到身上背負著前所未有的沉重壓力,因為這個壓力是皇上給的,而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繁花似錦,這是紐約這座美國第一大城市給喬致庸等人的第一印象。

    街道上二三十米寬的馬路、各種尖頂的教堂建築和鳴響的鐘樓。盤山而建立的各種建築,城市中心碼頭和廣場合一。

    燕尾服、手杖、噴著香水的白羊羔手套,這樣的紳士四處可見。

    高跟鞋、首飾、寬大華麗的裙裝,女士們驕傲得露著她們最華麗的外表。

    當然,乞丐、貧民窟也是分部在繁華的城市各個角落裡,城市各種陰暗面也是多不勝數。

    曾經,喬致庸也通過報紙看到過紐約的樣子,當時也沒有在意。現在置身於此,也震驚於它的繁華。畢竟像紐約這樣經濟繁榮的城市,幾乎在任何時候都會不斷得擴建、翻新。一年的時間就可以令這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馬公甫、馬荀、高鈺等人則是目瞪口呆得看著繁華景色,如同墨西哥鄉下偷渡者們同樣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說:「這就是大家說的城裡面啊?難怪聽人誰城裡人瞧不起鄉下人,原來城市是這般的樣子……」

    「也難怪,你們連山西都沒出過,頂多去過個大同府,當然會覺得驚訝了,其實像這樣的城市在咱們國家多著呢?北京、上海、杭州……哪個地方不比這兒強啊。」閻維藩顯出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樣子。

    「閻老先,你吹啥牛啊,我們還不知道你,輕易不敢出門,一出門還總要找幾個人保鏢,生怕別人偷了你的體己錢。哈哈……」

    閻維藩臉一紅,假裝沒聽見,把目光投向別處。

    紐約早在1895年已經有超過50萬人,並且還在以每年增長近萬人的高速發展著。

    如果算上紐約管轄區域內包括農村的人口,那則足足擁有80萬以上。因為它的繁榮,更多的移民更願意選擇在紐約居住。這個地區,已經集中了這個州一半左右的人口。

    而華人數量雖受排華法案影響增長日趨緩慢,有時候甚至數量在倒退。不過,早年來大量的華工,以及華工後裔使得這座城市華人數量佔了三成。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1:13
第四百五十八章 喬氏集團



    特別是進了大面積的唐人街,就會看到這裡幾乎和中國沿海城市一個樣子。往來的行人大多是中國服裝各個店舖招牌也都是毛筆字書寫的牌匾,菜市吆喝的商販更和國內沒有什麼區別。

    馬車已經穿過紐約中心地帶的布魯克林大街,幾經輾轉來到了唐人街。穿梭在這個獨具韻味的大片「中國城」中,幾乎這裡每一個建築都讓喬致庸有著很強的自豪感。相比歐美風格的建築,中國建築神韻中透著藝術氣息、風格中凝聚著高濃度的文化傳統。

    繁華的街道上,人來車往,時不時敲響電車行駛的鈴聲,還有許多各式各樣豪華的馬車,載著紳士和貴婦來回穿梭,相比之下,喬致庸僱傭的這輛價值1000美元的馬車並不算最高檔的。

    穿過多條街道,來到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飯店,店名叫「金山賓館」。

    兩天之後,在位於紐約第五大道的工業項目拍賣會上可謂盛況空前。一場金融風暴搞垮了美國尤其是主要城市的工業生產系統,許多工廠企業因為無力償還銀行的貸款或是沒有後續資金,而不得不關門大吉,特別是在西部地區,無數的代建項目由於沒有後續資金的支持而不得不成為爛尾,為瞭解決這個難題,美國政府想盡了一切辦法,最後不得不以拍賣會這種形式把這些待建項目以低價拍賣掉,一來是籌集資金,二來也可以令這些項目繼續進行下去,但是一想到這些項目有可能落到外國企業家的手裡,小心眼的美國人起初要求此種拍賣會只有美國本土的商家才可以參與,商務部甚至還派出了調查員,協助拍賣會對參加者的身份進行核實,但是沒過多久事實就證明了這樣的規定是多麼愚蠢,因為每一場拍賣會下來,會場裡除了拍賣師和工作人員之外,剩下的就是空氣了。

    面對如此尷尬的窘境,華爾街各大拍賣行紛紛向政府表達了強烈的譴責:「政府的愚蠢決定已經到了令人難以想像的程度,試想金融風暴剛剛過去,全美的大小企業幾乎無一例外的遭受到沉重打擊,在這種情況下,誰還能有錢來參加這麼龐大的工業項目拍賣會,因此我們拍賣行強烈要求,政府放寬對競拍者條件的限制,我們認為政府現在應當考慮的不是經濟安全,而是儘可能的想辦法來挽救美國經濟,否則羅斯福政府就將是美國歷史上最不稱職的一屆政府。」

    美國政府經過再三考慮,終於同意了各大拍賣行的要求,放寬競拍者的資格條件,這樣一來局面果然得到扭轉,低價起標的工業項目一下子吸引了國外許多企業前來,他們口口聲聲說是抱著最大的誠意要來幫助美國擺脫困境,但準確的說所有企業都是抱著賭徒心理,想來美國碰碰運氣,看能不能以最低的資金拍到最好的工業項目,說的明白一點兒就是他們是來撿漏的。

    於是,第五大道的各大拍賣行在蕭條的美國經濟局面下,反而出現了少有的繁榮局面。

    喬致庸帶著閻維藩等人在第五大道走了一趟,最後選擇了最大最火爆的戈式拍賣行,在接待廳裡辦理了拍賣手續,然後走進了拍賣大廳裡。

    拍買大廳裡面果然是熱鬧非凡,人山人海。

    這拍賣大廳中央鏤空,有兩層,第一層是普通座位,共有數百個;第二個是貴賓包廂,包廂朝拍買師的一面是一扇落地窗,如果包廂裡的人不願意被人看到,也可以把窗簾拉上!能夠在貴賓包廂的,非富即貴,都是擁有極大財力和勢力的家族或者富豪!

    喬致庸還是像以往一樣低調,拉著閻維藩等人在後排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馬荀有些不解的問道:「東家,咱們又不是沒有錢,為什麼不去貴賓包廂。」

    喬致庸淡淡的說:「咱們到這裡來是另有公幹,你以為是來顯富的嗎?」儘管喬致庸此前在美國社會已經成為了最具標誌性的大慈善家,但是這次來到紐約,他穿的是最普通的衣服,住的是最普通的旅館,根本就沒有人認出他來。

    但拍賣會本就是一個隨時可以產生奇蹟的地方,這裡有來自世界各地的鋼鐵大王,石油大王,軍火大王,電器大王,金融大鱷,但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喬致庸這個樣貌平凡的中國人,他們更不會想到今天拍賣會上最大的奇蹟將會誕生在這個人身上!

    此時,拍賣大廳裡的第一層幾百個座位幾乎坐滿了。

    一位文質彬彬的中年人走上台,笑容可掬的朗聲道:「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各位來到全美最大最有實力的戈式拍賣行,參加本拍賣行的競拍。今天,本拍賣行共有十個工業項目拍買!其中六個起拍價為三百萬美元,三件起拍價一千萬美元,一件起拍價三千萬美元!各位的座位上,應該都有這十個拍品的介紹,要競拍的先生小姐,請做好準備!現在,請出第一個拍品!」

    在燈光照耀下,一名妙齡的金發女郎捧著一個盤子款款走上台,盤子上放著一個塑料製作的大橋模型。

    「女士們,先生們。這是位於加利福尼亞洲金門海峽上面的金門大橋。1579年英國探險家弗蘭西斯發現了連結太平洋和舊金山的一個海峽,這就是後來的金門。儘管這個名字在1849年的淘金潮以前早就使用,但淘金潮使得金門,也就是進入北加利福尼亞的入口,成了加利福尼亞神秘魅力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早在1872年就討論過要在金門海峽修建一座大橋的想法,但是直到1897年才進入實質性的設計施工階段,但是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這座橋剛剛開工就不得不停了下來,目前我們需要一位有實力的大商家對這座橋進行後續投資。這座橋一旦建成,將會橫跨金門海峽南北,將舊金山市與馬琳縣連結起來,到時候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座橋將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結構之一,也將是世界上最長的懸索橋。奇蹟就掌握在您的手中,現在我宣佈競拍開始,起拍價三百萬美元!」

    喬致庸點了點頭,從懷裡拿出一份工業項目名錄來,裡面赫然就寫著「金門大橋」幾個字,這樣一來他心裡有數了。他看了看周圍的人們,大部分人似乎都對這座橋不感興趣,也許他們認為這無非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大橋,誰又願意花費三百萬美元為美國人做這項近似於福利項目的事業呢。

    利用這短暫的等待時間,喬致庸把這是個工業項目的名錄和簡介看了一遍,全部都在自己手中那份名錄中有記錄,看起來這場拍賣會應當屬於非常高級別的了,自己果然沒有來錯,接下來要做的事就只是讓美國人吃驚了。

    馬公甫眨眨眼睛,問道:「東家,看您的意思是打算拍下來?」

    喬致庸微笑著點點頭。

    「不就是一座破橋嗎?咱們給美國人投資修橋對咱們有什麼好處?有那筆錢還不如投資到國內呢?」馬公甫不解的問道。

    閻維藩一撇嘴說:「你懂什麼,這叫長遠投資,這個項目要是拍下來,咱們不僅能掌握這座橋的投資權,最重要的是同時還掌握了這座橋的管理權。」

    馬公甫眨眨眼睛:「管理權咋了,能掙錢不?」

    閻維藩笑著推了他腦門一下:「你小子,在國內是個人精,怎麼到了美國就變成木頭疙瘩了。啥叫管理權,就是誰想用這座橋都得經過咱們允許,也就是說誰想打這橋上面過,都得給咱們交錢。你小子知道不知道,金門海峽兩邊有多少人口,這麼多人口平均每天從金門大橋上過一次,你算算咱們得掙多少錢?」

    馬公甫這才恍然大悟,嚥了一口口水,驚道:「我的媽呀,那咱可就賺大發了!」

    此時,已經有人開始舉牌了,競拍這個項目的人雖然不多,應者寥寥,而且報價增長的幅度也不大,但是舉牌的頻率很頻繁,既然是有意競拍的,就不願意這個項目落到別人手裡。

    但是喬致庸坐觀情勢,始終是一言不發。

    馬公甫有點兒著急了:「東家,人家別人可是一直都在舉牌呢,你怎麼也沒個動靜啊,萬一被人家拍走了可怎麼辦?」

    閻維藩一拍馬公甫的腦門,說道:「你懂個屁!你沒看出來東家早就胸有成竹了嗎,拍賣場上最忌諱的就是心浮氣躁,這裡面學問大著呢,慢慢學著吧你!」

    馬公甫摸著自己腦門嘟囔著:「好,好,閻老先,就你懂,行了吧?不懂裝懂……」

    300萬……

    350萬……

    400萬……

    500萬……

    700萬……

    在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金門大橋項目就已經從300萬飆升了兩倍還要多,看來這場拍賣會的級別絕對屬於美國最高層次的,拍賣現場的氣氛開始上升,有人已經開始冒汗了!

    拍賣師露出了微笑,用他極富煽動性的語言叫道:「朋友們,700萬,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還有沒有……」拍賣師把聲音拖的很長,目光在人群中仔細的搜索著,在確定無人出價之後,高高舉起了木槌,最後高聲說道:「700萬第一次,700萬第二次,700萬第……」忽然他看到了在後排靠右的位置上,有人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報價牌,非常誇張的驚叫道:「天哪,有位先生報出了一千萬!我必須再確認一下自己是否看錯了,不,沒有錯,就是一千萬!我現在相信今天絕對是一場不同尋常的拍賣會,一開始就有人報出了一千萬的高價……」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1:14
第四百五十九章 鴻門宴 上 第...



    現在很多人都把目光轉向了後排,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在那裡坐著幾個毫不起眼的中國人,完全不像是能夠報出這種價格的競拍者,但是能夠走進這場拍賣會的人之前都經過了嚴格的身份和資金驗證,這令人又不得不相信。

    馬公甫高高的舉著報價牌,在人們驚異的目光中顯得得意洋洋。

    「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朋友。一千萬第一次,一千萬第二次,一千萬第三次,成交!」

    金門大橋項目如願以償的收進了喬致庸的口袋裡。

    接下來,喬致庸又如法炮製的收穫了八個美國工業項目,分別是奧爾良段鐵路工程、孟菲斯鐵礦工程、休斯頓石油井開採工程、達拉斯貿易中心建設工程、紐約商業住宅項目、芝加哥濱湖天然氣開採工程、波士頓客運線路工程、費城切薩皮克灣港口建設工程,收購這9個項目令喬致庸的出價總額達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2.5億美元,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喬致庸的大手筆震驚了,他們都在猜測,這幾個中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到目前為止,喬致庸一個人的出價總額就已經超過了戈式拍賣行一個月的交易額度,也創造了美國拍賣業啟動以來單日交易額的歷史最高紀錄!

    現在,所有人都在屏氣凝神,關注著本次拍賣會的最後一個也是最為重要的一個拍賣項目,震後舊金山市中心的重建工程。底價為五千萬美元,人們都在關注著這個中國人到底又會做出什麼樣的驚人之舉呢!

    新加坡,袁府新宅。

    袁世凱、盧永祥、范學成離開前院的戲園子,在管家和僕人的引領下向後院走去。

    袁世凱一邊走一邊向盧、范二人介紹著四處人工建造的美景,看起來設計者真是為這座宅子的建造花費了巨大的心血,小到一花一木,大到亭台樓閣,安排的都錯落有致,工匠們幾乎把蘇州園林原封不動的搬到了這裡,而且絲毫顯現不出人工的斧鑿之痕來,令人置身其中,可以盡情享受來自大自然的最美好的餽贈。

    走著走著,劉仲及回身一看,在范學成身後還跟著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衛兵,於是停下腳步來,對著范學成一咧嘴,道:「范軍長,總督大人的後宅裡住著許多女眷,您的這些衛兵要是都進去的話,恐怕多有不便,您看……」

    范俊成臉一紅,遲疑了一下,回頭對衛隊長交待道:「你帶著十個弟兄跟我進去,剩下的人都留在這裡等著。」

    衛隊長急道:「軍長,這怎麼行,我們要對您的安全負責,萬一……」

    「混蛋!萬一什麼?難道總督大人還會在他的新宅裡把我殺了不成!」范學成嚴厲的訓斥著自己的衛隊長,同時用眼瞟著袁世凱。

    袁世凱多會演戲,當即把臉一沉,道:「要是范軍長有所猜忌的話,就權當作我袁某人一番好心是驢肝肺吧。」

    范學成趕忙說道:「哪裡,哪裡。總督大人多疑了,我范學成要是個瞻前顧後的人,這次堂會就不會來了。」

    盧永祥也在一旁打圓場道:「呵呵,根本沒那麼八宗事,我盧永祥敢做這個保人,要是有人敢動你范軍長,先把我姓盧的殺了再說。老弟,你我都是負責保衛新加坡的,要協助總督大人,也要配合好地方上面的行政事務,大家血脈相連,哪像北京官場上有那麼多背地裡的勾心鬥角呢,總督大人一番好意相請,咱們要是拂了,可就太說不過去了。我不管你了,反正我現在餓的是前腔貼後腔的,你要是不願意赴宴,我可先行一步了。」說著話,盧永祥作勢就要往前走。

    范學成被袁世凱和盧永祥一番擠兌,搞得面紅耳赤,就好像自己是個怕死鬼似的,氣的狠狠的瞪了一眼衛隊長,罵道:「狗娘養的,回頭再收拾你!」

    三個人繼續往前走,管家劉仲及偷眼回頭數了數,跟在范學成後面的現在只剩下十一個衛兵。

    大家穿堂過院又行了一陣子,這才來到一間院子,這裡處在袁府深處,院子不大,在中間種了兩三顆龍爪槐,把整個院子遮蔽得樹影婆娑,間或有幾聲蟲唱,更襯托出這裡幽靜雅緻。

    北面蓋著三間精舍,都是青灰色的磚牆,紅綠的琉璃瓦,白松木的椽子,越發顯得古香古色,給人一種置身世外之感。

    范學成深吸了一口松木和泥土的清香,忍不住讚了一聲:「好地方,總督大人真是有雅趣。」

    袁世凱笑了一下沒有答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三個人一同步入正房堂屋。

    范學成的衛兵們正要跟著進去,被劉仲及伸手攔住了去路,他正色道:「幾位兄弟,有句話我要先說在前頭,你們保護范軍長的安全這是你們的職責所在,我也不能說什麼,但是這個屋子是留給總督和兩位軍長宴飲用的,憑著你們的身份,要是進去恐怕不太合適吧。」

    衛隊長怔了一下,無言以對。范學成回過頭來對衛隊長怒目而視:「瞎摻和什麼,這裡也是你們能進來的嗎?老老實實在外面待著!」

    劉仲及趕忙又笑道:「對,對,既然大家來了就是袁府的客人,總不能冷落了兄弟們,我們已經在西廂房裡備下了一桌酒席,請兄弟們一起去那裡小酌幾杯,如何啊?」

    衛隊長一聽,也只好答應,手下的衛兵更是巴不得大吃大喝一頓才痛快呢,於是在劉仲及的引領下紛紛走進了西廂房內……

    袁世凱、盧永祥、范學成三人走進正堂屋,裡面早已安排好了一張八仙桌子,三人分賓主落座。從裡間屋走出三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來,來到三個人身為每位斟滿了一杯香茶。范學成長年在軍中,即使是衣食無憂,但也從來沒享受過這份子清福,身旁的這個姑娘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生得眉目如畫、朱口丹鼻,深處一對素手來,柔若無骨。眼前的這盞清茶還未入口就已滿室飄香。范學成臉上帶著微笑,還沒有喝酒,就已經覺得有點兒醉了。

    三個人飲了一會兒茶,聊了一會兒無關痛癢的官場淡話,袁世凱看了看懷錶,吩咐一聲「上菜」。三個女孩穿梭不斷,流水價一般從裡間屋端上一碟碟的精緻菜品來,范學成看得眼都花了,別說是菜名叫不上來,就連見都沒有見過,看著就令人垂涎。

    袁世凱朗聲笑道:「這都是派人從杭州那邊用車船連夜運送過來的,掌勺的師傅也是從江南著名的樓外樓請來的,再來看看我的杜康酒,來人啊,斟酒!」

    三個姑娘分別為三個人斟滿了酒,范學成只覺得一股酒香撲鼻,急不可耐的把杯子放在唇上抿了抿,讚不絕口。袁世凱端起酒杯來,說道:「今日難得能把兩位軍長請到我府上做客,袁某人深感高興啊,來,咱們同飲一杯,以後新加坡大局還要仰仗著兩位多多支持呢。」

    盧永祥笑道:「總督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您主政新加坡大局,我們自然是唯您的馬首是瞻了,范軍長,你說是不是啊?」

    范學成暈暈乎乎的答道:「呃……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了,呵呵……」

    三個人同飲了一杯。

    袁世凱又端起酒杯來,嘆了口氣,對范學成說道:「老弟,這裡沒有外人,我就不妨直說了,上次的那件事真是對不住了,犬子多有得罪,都怪袁某人教子無方,我喝了這杯酒就當作是賠罪了。」

    范學成一聽這話,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那個香水金說出大天兒來也不過是一個窯姐兒,況且還是人家袁克定先看上的,自己把人奪過來不說,還把人家兒子痛打了一頓,把袁世凱這個堂堂的總督搞得下不來台,如今人家袁世凱居然能不計前嫌,如此盛情招待,實在有些過意不去,趕忙端起酒杯來說道:「大人,這件事小弟也有不對的地方,唉,什麼也不說了,咱們同飲了這杯,以後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怎麼樣?」

    袁世凱大笑道:「痛快,一看兄弟就是個辦大事的人,來,我們同飲此杯!」

    二人一飲而盡,相視大笑了起來。

    盧永祥說道:「這麼好的酒可別都被你們喝了,來,我也湊個趣兒,咱們三個人再喝一杯。」

    眾人轟然叫好,又喝了一杯。

    三杯酒一入腹,范學成已經覺得稍稍有點兒暈了,畢竟自己一口菜還沒吃。袁世凱舉起筷子說道:「來,大家嘗嘗杭州樓外樓大師傅的手藝如何?先嘗嘗這道西湖醋魚。」

    盧永祥和范學成各夾了一筷子,嘗了一口,不住的點頭讚歎:「果然不同凡響,從來還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的魚肉啊。」

    袁世凱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說道:「說起這道菜來還有一個典故,不知二位願不願聽聽?」

    兩個人一起放下筷子,伸著脖子說:「好啊,說說看,沒想到今天不光是能賺回總督大人的酒菜,還能長長學問。」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1:14
第四百六十章 鴻門宴 下 第一...



    袁世凱緩緩說道:「西湖醋魚又叫叔嫂傳珍。相傳古時有宋姓兄弟兩人,滿腹文章,很有學問,隱居在西湖以打魚為生。當地惡棍趙大官人有一次遊湖,路遇一個在湖邊浣紗的婦女,見其美姿動人,就想霸佔。派人一打聽,原來這個婦女是宋兄之妻,就施用陰謀手段,害死了宋兄。惡勢力的侵害,使宋家叔嫂非常激憤,兩人一起上官府告狀,企求伸張正氣,使惡棍受到懲罰。他們哪知道,當時的官府是同惡勢力一個鼻孔出氣的,不但沒受理他們的控訴,反而一頓棒打,把他們趕出了官府。回家後,宋嫂要宋弟趕快收拾行裝外逃,以免惡棍跟蹤前來報復。臨行前,嫂嫂燒了一碗魚,加糖加醋,燒法奇特。宋弟問嫂嫂:今天魚怎麼燒得這個樣子?嫂嫂說:魚有甜有酸,我是想讓你這次外出,千萬不要忘記你哥哥是怎麼死的,你的生活若甜,不要忘記老百姓受欺凌的辛酸之外,不要忘記你嫂嫂飲恨的辛酸。弟弟聽了很是激動,吃了魚,牢記嫂嫂的心意而去,後來,宋弟取得了功名回到杭州,報了殺兄之仇,把那個惡棍懲辦了。可這時宋嫂已經逃遁而走,一直查找不到。有一次,宋弟出去赴宴,宴間吃到一個菜,味道就是他離家時嫂嫂燒的那樣,連忙追問是誰燒的,才知道正是他嫂嫂的傑作。原來,從他走後,嫂嫂為了避免惡棍來糾纏,隱名埋姓,躲入官家做廚工。宋弟找到了嫂嫂很是高興,就辭了官職,把嫂嫂接回了家,重新過起捕魚為生的漁家生活。後來有人吃了這個菜,詩興大發,在菜館牆壁上寫了一首詩:『裙屐聯翩買醉來,綠陽影裡上樓台,門前多少遊湖艇,半自三潭印月回。何必歸尋張翰鱸(譽西湖醋魚勝過味美適口的松江鱸魚),魚美風味說西湖,虧君有此調和手,識得當年宋嫂無。』詩的最後一句,指的就是『西湖醋魚』創製傳說。」

    盧永祥一邊喝著酒一邊感嘆道:「人這一輩子十有七八都是不平事,還是應該及時行樂的好啊。來來來,喝酒!」

    三個人又喝了一杯,范學成聽著這個故事總覺得有點兒彆扭,就好像前段時間自己和袁克定之間的事有些類似,但看袁世凱的意思又不像是有所指。

    正在這時,只見盧永祥來時帶的一個副官急匆匆走了過來,在他耳邊悄聲嘀咕了幾句,只見盧永祥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然後起身尷尬的笑了笑,說道:「總督大人,范軍長,實在是對不住,有急事需要我回去處理,這麼好的酒菜看來我是無福享用了……」

    袁世凱訝道:「這不剛才還好好的嗎?怎麼說走就走,不行,說什麼也得喝到最後。」

    盧永祥頭上都冒出汗來了,急道:「大人莫怪,實在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趕緊回去處理一下……」

    范學成也問道:「到底是什麼事這麼急?」

    盧永祥擺了擺手:「唉,家中事,家中事啊,不提了,說出來讓人笑話。」

    袁世凱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強留,只願以後有了機會咱們再來相聚。」

    盧永祥邊往外走邊拱手道:「改日一定登門拜訪,告辭,告辭。」

    送走了盧永祥之後,兩個人重新坐定,袁世凱不住慇勤勸酒,范學成一來是個好酒的主兒,二來這酒菜也確實是和口味,於是一連著喝了十幾大杯,已經頭重腳輕了起來。再看對面的袁世凱,一張胖臉已經變成了三張了。

    范學成覺得自己再這麼喝下去會失態,於是打算起身告辭,可是剛一站起來,酒勁兒一股腦的向上一頂,他身子晃了晃又跌坐在椅子上。

    袁世凱一揮手道:「幹嘛,老弟,你也要走嗎?」

    范學成含混不清的說道:「大人的好意我此番心領了,只不過小弟實在是不勝酒力了,想要告辭了……」

    「這怎麼行?盧軍長要走是因為家中有急事,你再走了,那留下我一個人算什麼。你范軍長身在軍中,軍人有幾個不能喝酒的,要說是不勝酒力那應當說是我才對。老弟,別怪我多心,你要是走了,分明就是還記恨著你和克定之間的事。」

    「沒有,怎麼會呢,真的是有點兒撐不住了……」說著話,范學成又要起身,忽然從背後伸出一對纖纖素手來,輕輕按在他肩頭,一個甜美的聲音說道:「既然總督大人說要軍長多飲幾杯,您就別拂了大人的美意,稍後你要是真的醉了,就由奴家服侍您休息。」

    范學成回頭一看正是身後那位姿容秀麗的女孩,一番話說的他骨頭都酥麻了。

    兩個人又喝了一陣子,管家劉仲及忽然滿頭大汗的走進來,看了看袁世凱,又看了看范學成,話到嘴邊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袁世凱不耐煩的說道:「有什麼事就直說,范軍長是我的兄弟,又不是外人,你怕什麼?」

    劉仲及嚥了口唾沫,這才說道:「大人,皇上的聖旨來了!護旨官就在前廳等候,要您立即去接旨呢。」

    「哦?」袁世凱驚異莫名,扭頭對范學成說:「老弟,皇上的旨意到了,我可不敢怠慢,要趕緊到前面去接旨,你在這裡稍後片刻,我去去就來。」說著話,袁世凱就跟著劉仲及出了這間屋子。

    范學成也覺得納悶,早在前幾年為了傳旨快捷,皇上對於地處偏遠的地區都換成了電旨,一是利於保密,二是用電報傳送方便快捷。除非有大特別重大的事情,才有可能派出護旨官(此時已取消了欽差這一稱謂)前往傳旨。范學成右眼不住的跳動,心中隱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正在這時,他身後的那個女孩笑靨如花的為他斟上了一杯酒,柔聲道:「軍長一個人喝酒寂寞讓奴家陪您吧。」其餘的兩個美貌女孩也娉娉婷婷的過來,坐在范學成身邊。

    范學成樂得合不攏嘴,酒勁兒催動春情,伸開雙臂來攬住這三位佳人,這個夾一口菜,那個喂一口酒,簡直是飄飄欲仙不亦樂乎。

    幾個人在一起嬉鬧了一陣,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了,范學成心中一動,越發覺得此中有詐,先是盧永祥,後是袁世凱,怎麼事情都趕到一起了?還有身邊這三個女孩不停的勸自己飲酒,莫非她們是袁世凱有意安排的不成?想到這兒,范學成再也坐不住了,推開三個女孩,霍然站起。

    「軍長要做什麼?」

    「呃……我還有軍務要處理,現在馬上就得回去,回頭你們代我向總督大人解釋一下,改日有了時間必然還要登門拜望。」說話間,范學成抬腿就要走。

    只聽背後三個女孩陰冷的說道:「范軍長,今日你既然來了,就沒有想一想還能不能走出這間屋子!」

    啊!

    范學成猛然轉過身來,只見原來溫柔可人的三個女孩,此時臉上全都罩上了一層殺氣,每人手裡握著一支袖珍式手槍,死死的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電光火石之間,范學成驚出了一身冷汗,今天發生的一切他全明白了,這明顯就是一個精心佈置的圈套,但他又怎能甘心受制於三個文弱嬌小的女孩,急忙去伸手摸槍。但三個女孩根本就不給他任何機會,只聽「啪」的一聲,一枚子彈怒射而出,準確而有力的穿透了范學成的右臂,范學成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在地,摀住右臂的傷口處,豆粒大的汗珠滴滴答答的淌了下來,手槍也已經脫手掉在地上,但他再也不敢貿然反抗,剛才那一槍已經表明只要他敢稍稍有所動作,對方勢必就會把自己擊斃,現在最聰明的辦法就是老老實實的聽從對方的擺佈。

    槍聲一響,馬上從裡間屋衝出了好幾個總督府的警衛隊員,他們干脆麻利的把范學成綁了個結結實實。范學成沒想到這一切竟會來的這麼突然,前一分鐘他還泡在溫柔鄉里,飲酒作樂,可是轉眼之間就成了總督府的階下囚,他不敢去想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

    只聽院子裡傳來袁世凱的笑聲,范學成向外一張,只見袁世凱帶著幾十名警衛隊員,押解著保護自己的十一名衛兵走了過來。范學成對自己的衛隊長叫道:「你們……你們怎麼也被抓起來了?」

    衛隊長也被五花大綁著,用力掙紮著叫道:「我們被姓袁的耍了,他們有意把我們支開,其實在西廂房裡早就埋伏好了人,我們一進去就被人家控制住了……狗娘養的,有種和爺爺真刀真槍的幹一場!」衛隊長像是發了瘋似的,拚命掙紮著,叫罵著。

    袁世凱皺了皺眉體,對陸宗輿使了個眼色,陸宗輿掏出手槍來,二話沒說「砰砰」兩槍,就在衛隊長腦門子上打了兩個血窟窿,乳白色的腦漿子流了一地。

    范學成先是一怔,緊接著對著袁世凱大罵起來:「姓袁的,你他媽不是個人,表面上不敢怎麼樣,背地裡玩這種噁心的技倆,你算什麼總督,狗屁!」
regn13 發表於 2018-1-19 21:15
第四百六十一章 謀逆之心



    袁世凱笑呵呵的來到范學成面前,用腳踩住他的臉,陰笑著說:「只能怪你姓范的有眼無珠,正所謂無毒不丈夫,你以為你打了我兒子那件事就能這麼平白無故的了了嗎?我袁世凱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夠瞭解,我不是什麼謙謙君子,誰要得罪了我,我一定讓他以十倍的代價償還!」

    「我問你一句話,盧永祥是不是也已經投靠了你?」

    「還算你聰明,他要是像你一樣,老子也早把他幹掉了!」

    事到如今,范學成知道大禍已經臨頭,他本就不是什麼鐵骨錚錚的漢子,更何況此時死期將至,於是抱住袁世凱的腿,大聲哭嚎道:「總督大人,都怪我范學成有眼無珠,得罪了大人和公子,您就當我是一條狗,把我饒了吧,我保證今後絕對聽大人的話,您……」

    沒等他說完,袁世凱一腳把他蹬翻在地,罵道:「你以為我是什麼人,說幾句好聽的就會饒了你嗎,我袁世凱做事一向講究乾淨利落,實話告訴你,我殺了你之後還要收編你的軍隊,治安局和第十軍的人馬都已經開赴你的第九軍軍部了,只要你一死,你的那些兵將就會乖乖的歸我袁世凱調遣。」

    范學成驚道:「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莫非你敢造反不成?」

    「造反?」袁世凱仰面大笑:「打今天起,我袁某人就是要造反!」他對陸宗輿斷然說道:「把姓范的和他手下那些個衛兵全部槍斃,馬上!」

    「是!」

    隨著一陣密如連珠的槍聲,范學成的靈魂被永遠禁錮在了袁府後宅的這個小院裡。

    袁世凱長出了一口氣,對陸宗輿說道:「第十軍的人已經開赴第九軍軍部了嗎?」

    「回大人,盧軍長親率他的部隊把第九軍軍部團團包圍,我回來的時候正在向裡面喊話。」

    袁世凱嘴角的肌肉抽動了幾下,沉聲道:「把范學成的人頭割下來,讓第九軍的人看一看,他們的軍長都被梟首了,他們就沒多大力氣反抗了。」

    「是。」

    就這樣陸宗輿帶著范學成的人頭,坐著汽車風馳電掣般趕到第九軍軍部,與盧永祥的大軍會合在一處,本來第九軍的軍兵一看忽然間大兵壓境,就有些膽寒,現在又看到軍長的人頭,便徹底放棄了抵抗的念頭,因此,盧永祥和陸宗輿沒費多少力氣便佔領了第九軍軍部,並當即對第九軍官兵進行了改編。

    此時,袁世凱已經掌握了新加坡全部的陸軍駐防力量,手下的總兵力達到了將近六萬人,他馬上又派兵佔領了新加坡軍港,奪去了馬六甲海峽的軍事駐防權。這一切都是經過了袁世凱以及手下幕僚的精心策劃和安排,短短的一天時間裡,幾乎兵不血刃的奪去了新加坡陸軍和海軍軍權。

    第二天,新加坡總督府發出公告,羅列了范學成十大罪狀,並說明了范學成已被總督處以極刑,第九軍從此歸總督大人統管。

    袁世凱坐在自己的總督府裡,心中是志得意滿,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梁士詒諂笑著道:「大人,現在你手握新加坡軍政大權,就是皇上也要對您有所忌憚啊。」

    袁世凱似笑非笑的說:「皇上正忙著黃河決口的事,哪裡還顧得上新加坡。不過現在還不能掉以輕心,畢竟咱們的皇上絕非一般人可比,憑眼下咱們這點兒實力還沒有辦法和朝廷分庭抗禮,容等將來皇上抽出空來對付咱們,咱們根本就招架不住!」

    「那怎麼辦?」

    「趁著現在大事初成,咱們要趁熱打鐵,給爐子裡添上一把火,把南海地區徹底攪成混水才行。」

    「哦?那應當怎麼辦?」

    「我問你,和咱們離得最近的兩個省是什麼?」

    「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

    「他們的總督是誰?」

    「馮國璋和段祺瑞……」梁士詒似有所悟:「大人的意思是,那這兩位總督也拉攏進來?但就怕他們和咱們不是一個心思啊。」

    袁世凱一陣陰笑道:「你可知馮國璋和段祺瑞是什麼來歷嗎?」

    梁士詒搖了搖頭,「具體的情況我還不太瞭解。」

    「段祺瑞這個人可不簡單啊。想當年,段祺瑞懷揣一塊銀元徒步數十天二千餘里,來到山東威海投奔任管帶的族叔段從德,被收留在軍營中作哨書。李鴻章創辦北洋武備學堂,段以優異成績考入武備學堂第一期預備生,旋分入炮兵科。李鴻章對於他的評語是:攻業頗勤敏,以力學不倦見稱於當時,治學既專,每屆學校試驗,輒冠其儕輩,與王士珍等齊名於世。我任山東巡撫的時候,曾派他率武衛右軍到山東鎮壓亂民起義,還幫助我擴編了北洋新軍。人們都知道北洋三傑,北洋之龍王士珍、北洋之虎段祺瑞、北洋之豹馮國璋,殊不知這三傑要是沒有我袁世凱的提拔與賞識,誰也走不到今天這種地步。」

    袁世凱看著梁士詒繼續說道:「你還記不記得,去年段祺瑞原配吳氏在濟南病故。我將義女張佩蘅嫁與段祺瑞為繼室。我為什麼這麼做,現在你該明白了吧。」

    梁士詒深吸一口氣,一挑大拇指道:「高,大人真是運籌帷幄,高瞻遠矚啊。」

    袁世凱笑了笑說:「當年我任直隸總督時,曾保奏段祺瑞以知府仍留原省補用,並加三品銜,兼充武衛右軍各學堂總辦。後來因鎮壓直隸廣宗、威縣的亂民,又是被我袁某人保奏,朝廷才賞戴花翎,加奮勇巴圖魯勇號。帝國新政時期,朝廷成立練兵處,那時委我為會辦大臣,要不是我暗中提攜,他段祺瑞又怎麼能當上了練兵處軍令司正使,加副都統銜。武衛右軍改為北洋陸軍之時,段祺瑞任第三鎮統制官,轄兩協之兵力。當年五月北洋常備軍第四鎮成立,段祺瑞調任統制官,轄第七協三個協的兵力。9月轉任第六鎮統制。10月清北洋軍在河間府舉行第一次秋*,段祺瑞任北軍總統官。第二年又復任第三鎮統制,駐寶鼎,兼督理北洋武備各學堂。從此之後,後來他段祺瑞平步青雲,以至於坐上了馬來西亞總督,與我袁世凱實在是有著莫大的關係啊。」

    梁士詒恍然大悟:「哦,原來您和段總督之間有著這麼多的淵源,要是照此來說,段總督應該會加入咱們的陣營。」

    袁世凱微閉著雙眼又說道:「再說這馮國璋,更不是個尋常之輩了。當年馮國璋二十幾歲就隻身來到大沽口淮軍直字營,馮國璋學習刻苦,精通槍炮陣式,熟習營壘作業,各科成績優秀,曾得到學堂總辦蔭昌和德國教官的賞識。中法戰爭後,馮國璋得我的保薦,以清朝駐日公使裕庚隨員身份赴日。在日本期間,博覽大批近代軍事著作,取得了大量有關軍事教練的資料,抄錄和整理了幾大本有關軍事訓練和近代軍事科學發展的「兵書」,馮亦因此大長才幹。回國後,將精心整理好的筆記資料呈送給我。當時,我新任北洋大臣,正在積極籌辦練兵事宜,急需軍事教學人才,見到馮所整理的軍事資料如獲鴻寶,遂招他入小站輔佐編練新軍。與馮國璋同時進小站的還有他在武備學堂時的同學王士珍和段祺瑞等人。未幾,馮國璋即被我任命為督*營務處幫辦兼步兵學堂監督。不久,又升為督*營務處總辦。由於馮國璋等人對我的赤心輔佐,使北洋新軍的聲譽大振,馮國璋對我的提拔也是感念不忘。」

    說到這兒,袁世凱緩緩說道:「我對段、馮二人都有知遇之恩,不過官場上面向來都是錯綜複雜的,很多人為了避嫌,當著別人從來不提自己與某某官員有舊,因此這一段往事絕大部分人都不甚清楚。」

    「既然如此,大人以為該如何拉攏這兩個人呢?」

    袁世凱想了一會兒說:「雖然我對他們有恩,但是此事已經時隔多年,官場上人心多變啊,今天當你是恩人,明天就有可能拔刀相向,因此我們一定要想一個萬全之策來,以免不測。」

    「是啊,況且這又是反對朝廷的大事,天威煌煌,誰敢貿然犯禁!搞不好就會……就會死無全屍。」梁士詒被自己這句話嚇得打了一個冷戰,暗暗覺得不妥,偷眼瞟著袁世凱。

    袁世凱到沒有惱怒,沉吟著說道:「要成大事,光是拿下一個小小的新加坡是不夠的,只有那南海三省的軍隊全部掌握在手裡,到時候三箭齊發,朝廷忙於應付黃河水災的事,咱們就可趁機北上,一舉奪取整個東南亞地區,到了那時,我們與朝廷兩相對峙,就是皇上又能耐我何!」袁世凱說著句話時,語聲鏗鏘有力,顯得霸氣十足。

    梁士詒趕忙諂笑道:「大人,到那時候,您就不是新加坡總督了,您完全可以自立為王,甚至是面南背北,執掌朝儀,年號我都為您想好了,最好是叫做是昭武,《後漢書#劉虞公孫瓚等傳論》曾說:繕兵昭武,以臨羣雄之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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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戈氏拍賣行 第一...



    袁世凱微微搖了搖頭道:「這個不好,這是吳三桂當年造反用過的,不吉利。我曾找高人看過,用昭武莫不如用洪憲。明朝開國年號洪武、清朝心腹大患洪秀全,皆帶一洪字,大是吉利。」

    「好,好,還是洪憲這個年號貼切。」

    袁世凱收斂起了笑容,說道:「段、馮二人前幾日曾給我發來了電報,說明日我壽誕的時候一定會親自來到新加坡為我祝壽,這表示他們心中還是對我這個老上司存有敬意的。等他們來了之後,我找個機會就向他們攤牌,如果他們能審清時勢,遂了我的心願倒還罷了,要是敢於違拗,范學成就是他們的榜樣!」

    袁世凱目露殺機,面目猙獰,梁士詒看到對方這種表情,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紐約,第五大道,戈氏拍賣行。

    拍賣師懷著激動的心情,開始向在場的人們介紹最後一項拍品,舊金山市中心重建項目。

    舊金山,在大地震遭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初步統計地震中死亡人數超過270人,經濟損失估計10億美元。地震造成了城市73%以上的建築被毀,幾百萬居民缺電,工廠不能正常運轉,交通阻塞嚴重,影響正常工作和生活。地震還損害了舊金山國際機場。公路、橋樑、機場、海灣快速鐵路一時被迫關閉。在震後的幾天裡,仍不斷發生著餘震。舊金山及其附近地區,高樓大廈左右搖動,玻璃碎片四處落散。海灣地區一座大廈倒坍。市內幾處起火,馬里納區大火熊熊燃燒。自來水管遭損害,救火工作受阻。

    白宮已為緊急援助撥款3億多美元;國會正在籌措至少25億美元的救災款。加州官員認為全部財產損失據保守估計為30億美元;當地保險公司估計總額達40億美元。加州州長表示可用提高稅收彌補損失。

    地震令舊金山市中心的廣場和大廈等建築物成為一片廢墟,最後這個拍賣項目就是要在這片震後的廢墟上面建設新城,可以想像這樣的項目投資將會多麼巨大,但美國政府在籌資無方的情況下,只好以拍賣的方式,把舊金山市中心重建項目放到了待價而沽的尷尬位置上,在多日以來無人問津的情況下,這個項目的底價一降再降,最後只好定在可憐的五千萬美元這個價位之上。

    今天,喬致庸的一系列豪闊舉動,令在場的投資者們大為驚異。今天來參加競拍的人有一多半都是來自國外的投資者,而且都有一定的實力,當然,沒有實力的商家也不敢隨便來戈氏拍賣行瞎攪和。而且剛才拍賣的九個工業建設項目都是相當於熱身而已,真正吸引人們眼球的還是最後這個項目,只要手中有充裕的資金,誰不想順利拍下這個既便宜又肥得流油的大項目。可是,喬致庸的突然出現,改變了所有人的想法,本來覺得自己實力不俗的商家面對如此豪闊的中國人,心裡不免有些惴惴,他們現在根本無法確定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國人還會做出什麼樣的驚人之舉!

    接著拍賣師舉起了一塊比較大的展牌,上面用油畫的形式勾勒出一幅美麗的城市圖景,拍賣師以其特有的亢奮語氣說道:「大家請看,這是我們按照自己的臆想,勾畫出的舊金山市將來的美麗圖景。當然,只要您拍下了這個項目,您就可以在美國政府城市設計的大框架下面,在震後舊金山這張白紙上按照您的意願勾畫出更美好的圖景。舊金山將會因為您的重建永遠鐫刻上您的名字。好,現在我宣佈震後舊金山重建項目開拍,底價為五千萬美元。」拍賣師躊躇滿志的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台下的人們開始騷動了一陣,那些個奔著這個項目來的大商家有點兒坐不住了,他們在和自己的助手或是高薪聘請來的經濟分析專家坐著討論,有些人甚至與自己的拍賣專家發生了激烈的爭論,一時間拍賣廳裡充斥著熱烈的喧嚷之聲。

    拍賣師有點兒不耐煩了,這與剛才的競標場面截然不同,剛才的九個項目幾乎都是各國商人進行一番激烈的報價競爭,最後由角落裡那個中國人一錘定音,可是他看看牆上的鐘錶,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分多鐘,人們只是在交流意見,誰都沒有出價的意思,這令經驗豐富的戈氏首席拍賣師無比尷尬。此時,他不得不用他那極富煽動性的語調叫道:「女士們,先生們!我相信這個項目對於任何一位投資者來說,都將是一塊無比誘人的蛋糕,美國政府已經向你們表達了最大的誠意,五千萬這個底價對於這麼龐大的投資項目來說實在是太低了。舊金山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是通往太平洋區域和遠東的門戶,還擁有著世界上最優良的海港,震前,舊金山曾經是美國西部第二大經濟和貿易城市,也是西部地區最大的金融中心,這裡的人民勤勞而富有智慧。在他們的建設下,舊金山曾經工業繁榮,有汽車部件、金屬加工、造船、儀表、電子設備、食品、石油加工、化學、印刷等多種行業。有金門海峽和聖弗朗西斯科大學等高等學校、科研機構多所。相信只要你願意投出您的資金,您將會獲得最豐厚的回報,這種回報不只是三年、五年,而會貫穿您的一生,您的財富將會伴隨著舊金山的繁榮而快速壯大起來,您的聲譽將會永遠鐫刻在這個城市的發展史上。」

    台下又是一陣不小的騷動和議論,然後人們偷偷把目光落在了喬致庸的身上。

    喬致庸顯得非常從容,時不時的向周圍的人們點頭示意,舉止也顯出了中國式的儒雅和大氣。高鈺有點兒沉不住氣了,湊到喬致庸耳邊輕聲說道:「東家,別人可都瞅著咱們呢,看這樣子咱們要是不出價,他們肯定不敢先出價,咱們不就是為了這個項目來的嗎,還等什麼,該出手了吧?」

    還沒等喬致庸說話,閻維藩就插言道:「呸,不懂就別在東家身邊瞎嘚嘚,咱們是干什麼來的懂嗎,奉了皇命而來,做任何事都不能草率行事,尤其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底牌輕易不能亮出來,一旦亮出來被人家摸透了你的心思和實力,那接下來的事就不好進展了。」

    「喝,閻老先,就好像你多懂似的,你長年呆在祁縣,和美國隔著十萬八千里呢,人家洋人的玩意你都懂啊。放著好生生的白菜不裝,非要來裝蔥。」高鈺晃著腦袋冷嘲熱諷。

    閻維藩也不生氣,笑道:「你高鈺可別小看人,洋人的玩意我雖然不是都見過,但我會過的洋人多,聽聞得也多,這拍賣行也沒啥稀奇的,說白了就和推牌九一樣,你就是摸著一副響牌也不能輕易就露出來,要不然人家把牌一拆,用點子和幺子就能捶死你。懂不?」

    高鈺撓撓後腦勺,嘟嘟囔囔的說:「什麼事一到你閻老先嘴裡就變味了,人家這是拍賣會,多大的排場啊,你倒好,給說成是推牌九。」

    兩個人在這兒沒鼻子沒臉的爭論,喬致庸也沒有喝止,心裡在盤算著事情。

    只聽拍賣師突然歇斯底里般的叫道:「好,有人出價五千五百萬,還有沒有願意出價的?」

    「又一位,出價六千萬!」

    「樓上包廂的那位先生出價七千萬!天啊,這真是一場令人驚訝的拍賣會,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我覺得七千萬也僅僅是剛剛開始而已,又有一位先生出價八千萬!沒錯,是八千萬!」

    「……」

    在拍賣師誇張的叫聲中,出價額度呈現了急劇上漲的態勢,看得出來人們都是為了最後這個項目來的,而且是志在必得,拍賣廳裡的火藥味瞬間就飆升起來,而且越發濃烈!

    很快,出價額度就由五千萬迅速飆升到了一億美金。

    拍賣廳裡那些個實力不濟的小商家們都看傻了,一億美金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一個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有些人開始冒汗,有些人則心臟跳動的過於劇烈而不得不先期離開了拍賣廳,還有些人則完全沉浸在了金錢鬥爭的亢奮與瘋狂狀態當中。

    喬致庸仍然端坐在那裡,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可是高鈺、馬公甫、馬荀三個年輕人都已是滿頭大汗,拍賣會他們根本就沒參加過,在他們看來這是比賭博還要瘋狂的遊戲,只要一舉手可能上千萬元就沒有了,這種事對於像他們這種靠著汗水打拚賺錢的人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馬公甫一把拉住喬致庸的胳膊,顫聲道:「東家,這洋人的玩意咱玩不起,乾脆退場吧,反正咱們也撈到了前九個項目,見好就收得了。」

    喬致庸沉聲道:「老老實實的待著,給我仔仔細細的聽著,這是你們長學問的最好機會了。」

    馬公甫一咧嘴:「這個學問俺寧可不長。」

    就在說話的功夫,此時的出價已經達到了一億七千萬美元,越來越多的商家由於承受不起這筆巨款而敗下陣來,接下來的出價也明顯緩慢了許多,但是價格還在以一千萬左右的勢頭增長著。

    喬致庸無意之間一扭頭,看到在右面貴賓包廂裡坐著一個身形肥胖的中年男人,嘴裡叼著一支碩大的雪茄煙,一對小眼睛在黑暗中卻放射出灼灼的光芒來,死死的盯著自己這個方向。喬致庸覺得奇怪,向那邊打量了半天,最後確定那個男人確實一直在盯著自己。

    自己與這個人素不相識,他到底是誰?想要幹什麼呢?

    ps:今天三更,有鮮花的就投過來,先謝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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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vin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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