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重生呂布一統三國 作者:常歡樂 (已完成)

   
cheninda1234567 2012-6-26 19:32:3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64 1571461
b84120296 發表於 2012-8-26 13:55
第201章 接近蔡文姬

    眾目睽睽之下,呂布不便再做什麼,在扶起蔡琰跟她對視一眼以後,呂布便緩步走到蔡邕右側,攙扶著他往前走,蔡琰也走到蔡邕左側,攙扶著蔡邕,一瞬間讓呂布恍然覺得,是一對夫妻在攙扶著老丈人。

    天子劉辯趕緊從車輦上下來,緊走幾步,來到蔡邕面前,躬身施禮道︰“太師,朕等你好久了!”

    原來那個漢靈帝見蔡邕學識淵博文采卓絕,曾赦免過蔡邕被人誣陷的罪行,招他入宮,教授劉辯文賦,蔡邕教授學生時從不疾言厲色,從來都是和顏悅色循循善誘,即便劉辯對文賦書法既無興趣又無天賦,學得苦不堪言,但對于這個授業老師,他是十分尊重又很有好感的,所以當初呂布提出恢復上三公之位,立蔡邕為太師,劉辯欣然同意。

    蔡邕見天子竟向自己行禮,忙得撲通一身跪倒在地︰“老臣讓皇上久候,真是罪該萬死。”

    劉辯忙上前把蔡邕攙扶起來︰“十大輔臣皆免跪拜之禮,太師以後見朕,都不許跪拜,不然師父跪拜朕,朕這個學生難以承受!”

    蔡邕站起身,看了一下笑得甚是活潑自在的劉辯,有些不敢相信,原來那個一臉懵懂還有些自閉呆傻的孩子才二年多沒見,竟然已經脫變得這麼明達爽朗。

    劉辯看蔡邕的驚奇目光,想起自己昔日在皇宮里被先帝嫌棄被十常侍厭惡因而心中自卑惶恐的苦逼歲月,便笑道︰“太師你是不是想說朕怎麼變化這麼大呢?”

    劉辯指了一下呂布︰“這一切都要仰仗呂將軍之功,是呂將軍屢次救朕,給朕無上安全的感覺,有他保護著朕,讓朕十分放心,是他教朕做皇帝應盡的責任,教朕快樂做人的道理,是他讓朕不拘束自己天性,盡情放縱自己的樂趣然後再去治國。”

    一旁的盧植听劉辯這麼一說,面沉似水地凝視著呂布︰“快樂做人?!不拘束天性?!盡情放縱自己的樂趣?!你就這麼教授天子?”

    說來也奇怪,盧植是劉辯的太傅,算是天子的老師里面最牛-逼的存在,但呂布也是劉辯的老師,名義上是教授武藝的老師,而盧植又是呂布的老師,面對這樣錯綜的師徒關系,呂布面對盧植的質疑,曾辯解過“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後,在武藝這一塊,能夠教授天子的,舍我其誰。”

    呂布听了盧植的指責,不慌不忙說道︰“若是一味教授天子所不喜歡的所謂治國之道,讓天子漸漸厭棄自己所處的地位所肩負的責任,天子不愛自己,焉能愛天下子民,天子不快樂,焉能快樂地治國。天子正處于一個玩樂的年齡,不讓他盡情玩耍,不把他體內的頑劣盡情發泄,卻牢牢地把他綁在那里,我怕他將來長大親政以後,不再被人約束,他體內的好玩天性便會迸發,便會變成像周幽王那樣!”

    呂布對于這一點兒是深有感觸,以前他在念小學和中學時都在父母的身邊,被父母嚴加約束,不敢松懈,童年和少年都在苦逼地學習補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等他上了大學去了千里之外,父母的約束鞭長莫及,似是為了彌補那個從未玩過游戲的蒼白的童年少年,他大學四年幾乎都在打游戲,大學成績一塌糊涂,很多學科都是要靠重修補考才能通過。

    想到自己苦逼的上輩子,呂布不禁感嘆道︰“文武之道一張一弛!”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盧植恍然大悟︰“奉先總結得很對,我這個做師父的總是太過嚴格,矯枉過正,欲速則不達,看公孫瓚、劉備二人,就知道為師昔日教學的缺陷,一味壓制他們的天性,結果他們在為師這里規規矩矩,等一離開師門就開始喜好聲色犬馬,甚至比之前更甚!”

    盧植這番話突然讓呂布覺得有一些不安,難道自己這樣放松教學不是把劉辯教成昏君傀儡,反而能把他教成有為明君??

    靠,呂布有些敗退,教學之道也是大有學問啊,自己以後要琢磨一下,不能把劉辯這小子教育成了嬴政二世,否則老子就真成了呂不韋二世了。www.zhUishu.net 追書網

    蔡邕的教育之道跟貼近呂布所說的,跟盧植迥然不同,所以他相當贊賞地看了一下呂布︰“沒想到呂將軍不僅驍勇善戰,武略非凡,還能懂得教化之道,真讓老夫佩服!”

    突然,蔡邕覺得呂布有些面善︰“呂將軍,我看你甚是面善,我好像在那里見過你?!”

    呂布呵呵笑道︰“十四年前,太師得罪中常侍王甫和他女婿司隸校尉陽球,被那兩人誣陷,被流放到五原郡,當時你借住在九原縣尉家中,他家里有個小孩,草原上的人都叫他大力神童!”

    蔡邕朗聲大笑道︰“我想起了,我一直覺得呂布這個名字好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在那里見過,年紀大了,記性越來越差了。十四年不見,你竟然長這麼高了!原來那個懵懂小童,現在竟然成了匡扶大漢社稷的內閣輔臣,真讓老夫驚嘆啊!”

    說到這里,蔡邕又想起一事︰“老夫之前教你的琴藝,你還在彈奏嗎?”

    呂布慚愧地低下頭︰“軍中事忙,又多奔波,所以一直沒有靜下心來彈琴。”

    蔡邕凝視著呂布的眉目,頹然嘆道︰“你十四歲的時候,渾身就充滿了戾氣,我為了化解你身上的戾氣,特意傳授你琴藝,不成想,你沒有繼續練下去了,現在渾身的戾氣有甚于往昔,你若不學會琴藝,不學會書法,以此來調養身心,我怕你在未來的某一天就會喪失心神,狂暴殘忍,有甚于夏桀商紂。”

    呂布听了臉色大變,剛剛穿過來的時候,他心性慈悲,能不殺人就盡量不殺人,現在也是如此,但體內似乎有股氣息,暴虐異常,時刻涌動著,似在催促他殺人,若是讓這股氣息一直肆虐下去,恐怕他真的會成為比董卓還要殘暴的家伙。

    呂布稽首道︰“請先生再讓晚輩拜在先生門下,向先生學習琴藝與書法!”

    蔡邕沉吟著,他從未刻意地收過徒弟,以前的弟子像顧雍、路粹、阮、王粲等人都是隨緣遇到了就收下了,像呂布這麼刻意拜在門下的還是第一次。

    蔡邕有心拒絕呂布,卻因昔日也曾受過呂布父母的恩惠,也感念呂布是大漢社稷的擎天柱,若是呂布體內的戾氣再這樣肆虐下去,萬一他心智泯滅狂性大發,那大漢社稷將如何是從。

    盧植見蔡邕猶豫間,也走到蔡邕身邊,一把將老友拉到一個僻靜所在,將自己收呂布為弟子的真正用意說了一遍,又補充道︰“為了大漢社稷著想,我僅是教授呂布兵法和儒道,尚不能完全從心里折服呂布,讓呂布甘心情願地為大漢效忠,現在就靠伯喈兄你的琴藝、文賦和書法了,你這三樣如果盡皆教授呂布,必能讓呂布改一改往昔的暴虐、狠毒,這樣一來對我大漢子民和大漢朝廷都有大益處,請伯喈兄成全之。”

    盧植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蔡邕能說什麼呢,轉回身,就對呂布說道︰“將你收錄門下,並不是不可以,只是光學習琴藝、書法還是不夠,你還需要跟隨老夫學習文賦,學習這三樣東西,均需要你靜下心來,你能否做到靜心靜坐?”

    自從穿越過來以後,呂布一直忙個不停,他覺得自己在忙碌中已經有點失去了自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一定要花一些時間靜坐,在靜思中考慮自己的未來和大漢民族的未來。

    呂布凝重地點頭稱道︰“弟子能夠做到靜心靜坐。”

    蔡邕見他印象中狂躁霸蠻的呂布氣質沉靜下來,便滿意道︰“如此甚好,從此之後,若是你不忙的話,每天都來我府中學琴藝、文賦和書法吧。”

    蔡邕這話正中呂布下懷,他正愁沒有借口去接近蔡琰妹妹呢。

    呂布忙道︰“雖然軍政大事甚為繁多,弟子也能撥出時間,前去聆听師父教誨。”

    一旁的盧植搖搖頭,對蔡邕說道︰“奉先現在身兼司隸校尉、征北將軍,又領光祿勛,又是內閣輔臣,又執掌二十萬中央官軍和二十萬屯田大軍,每天要他處理的事情舉不勝舉,伯喈兄你想讓他日日听候你的教授是不現實的。不如這樣,奉先在每五天時間里撥出半天時間,讓我與蔡太師一起教你,當我教了你兵法和儒道之後,便由蔡太師教你琴藝、文賦和書法。”

    呂布心里抱怨道,盧老頭,我正想把負責的具體事務往下屬那里分派,把自己解放出來,好天天去泡蔡琰妹妹,你這話一說出口,我跟蔡琰妹妹只能五天見一次面了。

    呂布很想把盧植的話駁回去,但盧植說得卻很是合理,他也找不到正當的理由,總不能說自己為了美女不要扶持什麼鳥大漢朝廷了吧,便點頭道︰“如此甚好。”
b84120296 發表於 2012-8-26 13:59
第202章 蔡文姬發飆

    蔡邕把蔡琰叫到近前,指著呂布微笑道︰“琰兒,快來見過你的師兄。”

    蔡琰走到呂布面前,一臉平靜,盈盈下拜道︰“蔡琰見過呂師兄。”

    呂布見她拜見自己如同拜見一團空氣那樣,心里大為受挫,臉上卻也平靜如水道︰“師妹,我雖為師兄,只是年長幾歲,論才學,師兄遠遜于你,以後還要多多向你討教。”

    討教?!書法比不上,琴藝比不上,但是詩賦就不一定了,到時候讓你乖乖地向我呂布討教。

    蔡琰不置可否,一聲不吭地退回蔡邕的身上,避開呂布炯炯的眼神。

    從後面的馬車里下了一個年輕人,年約二十,長相清秀,舉止文雅,一身白袍,十分俊朗,緩步走了過來,走上幾步就輕輕咳上幾聲,略微佝僂的身軀不禁讓呂布想起他第一次見到郭嘉的情景。

    蔡邕擺手示意那年輕人上前,給呂布介紹道︰“此乃你師弟路粹,字文蔚,跟隨我游學已有十年,琴藝書法皆平平,唯有興文作賦青出于藍勝于藍。你雖年紀長他數歲,在文賦之道上亦要多多向他討教。”

    路粹?他是誰,他的文賦竟能被蔡邕如此推許?

    呂布眯起眼楮,稍作回顧。

    想起來了,路粹似乎不是建安七子里面的人物,但是他曾跟建安七子里面的陳琳、阮等人一起做過曹操的典記室,也曾跟建安七子之首的孔融有過節,曾經受曹操的指使,上表悉數孔融的罪過,等孔融被曹操殺掉以後,世人看到路粹數落孔融的文章,全都佩服路粹的文采而畏懼他的筆鋒。後來,路粹繼陳琳之後,成了曹操的秘書令。

    呂布疾步上前,將躬身施禮的路粹扶起︰“文蔚,現今陳孔璋已擢升為少府,我軍中缺一名主簿,為我中央軍掌握典籍文書,還缺一名秘書令,為我撰寫表章文賦,不知文蔚可願屈就?”

    路粹將臉轉向蔡邕︰“恩師,您意下如何?”

    蔡邕厲聲道︰“文蔚,你已是弱冠之年,當有主見,不可能凡事都要為師為你抉擇。

    路粹沉思片刻,便笑道︰“師兄,我願擔當秘書令。”

    呂布亦笑道︰“現在朝中乏有人才,一時之間找不到人做主簿,不如你來兼任主簿之職吧。”

    路粹雖然跟隨蔡邕多年,也沒有學到蔡邕的淡泊名利不畏權勢,他本身對權勢還是相當熱望的,呂布多給他一份權力,他當然毫不推辭地接受了。

    蔡邕知道自己這個弟子對權力的熱望,輕輕搖了搖頭,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

    蔡邕進宮面見了太後以後,就驅車來到了呂布給他準備好的宅院。

    呂布給蔡邕選定的府邸,左邊靠著太傅盧植的府邸,右邊靠的是太保馬日的府邸,後面是楊彪、劉弘、黃琬的府邸。每個人的府邸都是冀州世家原來的私宅,那些世家家主們為了討好這些朝廷大臣而心甘情願奉獻出來的,呂布又讓將作大臣李值按照每個大臣的喜好再把那些宅院做了一番整修,喜好奢華的就整堂皇一點兒,喜好簡樸的就整淡雅一點兒,總之讓每個大臣都住得舒舒服服。

    蔡邕看到這七進七出的院子里亭台樓榭之間綠樹翠竹繁花,絕少雕梁畫棟,顯得是清靜典雅,很是滿意,便笑著對呂布說道︰“奉先,多勞你費心了。”

    呂布納悶道︰“師父你怎麼知道是我安排的呢?”蔡邕初來鄴城,應該是不知道這是呂布授意的才對啊。

    “是盧太傅告訴我的。他還跟我說了河東衛仲道之事。”蔡邕的聲音甚是平靜,沒有半點波動。

    呂布不由得抬起頭,看到蔡老頭臉上和煦如春風拂面,大吃一驚,連忙問道︰“師父,你難道不覺得失望和憤恨嗎?”既然盧植已經把河東衛家的齷蹉告訴了蔡邕,他應該有些怨懟才對啊。

    蔡邕並不直接回答,反而笑問道︰“奉先,前朝淮南王劉向的《淮南子》你可曾讀過?”

    呂布搖搖頭︰“學生不曾讀過。”

    蔡邕便引經據典道︰“那里面的《人間訓》一卷里有一個故事,近塞上之人,有善術者。馬無故亡而入胡,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為福乎?’居數月,其馬將胡駿馬而歸,人皆賀之。其父曰︰‘此何遽不能為禍乎?’家富良馬,其子好騎,墮而折其髀,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為福乎?’居一年,胡人大侵入塞,丁壯者引弦而戰,近塞之人,死者十九,此獨以跛之故,父子相保。”

    呂布道︰“原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蔡邕捋著花白胡子,面帶笑意︰“你不曾讀過,卻能明白其中深意,看來你這些年還是很有長進的,不再是那個懵懵懂懂只知耍狠斗勇的大力頑童。”

    呂布難道能告訴蔡邕,這“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故事在後世是盡人皆知,只好微笑不語。

    蔡邕感嘆道︰“我這一生屢遭小人陷害,屢被先帝流放,顛沛流離,居無定所,若不以此故事聊做安慰,恐怕早就崩潰了。人這一輩子,好事變壞事,壞事變好事的事情屢見不鮮,衛仲道得癆病的事情看起來似是壞事,被我們知道了,用你拖延之計,亦是將壞事變好事,不然琰兒過去一年就要守寡了!”

    蔡邕話音剛落,就听到外面一個清脆淒惶的聲音︰“仲道他怎麼了?!”

    呂布正在蔡邕的書房里跟蔡邕敘話,原本以為蔡琰去了後宅,就根本沒有設防,沒想到這話竟被剛來父親蔡邕書房里安放焦尾琴的蔡琰听到。

    蔡琰淚落如珠,一臉哀傷地看著呂布︰“師兄,請你將實情告訴蔡琰,仲道他到底怎麼了?”

    呂布面無表情,攤開手,一副無奈狀︰“積年癆病,每日都咯血,估計活不過一年了。”

    他十分不明白蔡琰對衛仲道的感情是從何而來的,蔡琰跟隨蔡邕漂泊在吳會已有十數年,吳會距離河東數千里之遙,兩人素昧平生,只憑著蔡邕跟衛家家主當初的約定,蔡琰就有了非衛仲道不嫁的決心?!

    蔡琰任由眼淚從眼眶泛出在臉頰流淌,沒有擦拭,而是憤然問道︰“父親,師兄,听你們剛才說什麼拖延之計?是什麼意思?”

    蔡邕便原原本本地把呂布告訴盧植然而盧植轉告給蔡邕的拖延之計告訴了蔡琰。

    蔡琰一臉憤恨地看著呂布︰“呂奉先,我自己的婚姻事有我自己做主,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定下這拖延之計,阻礙我前去河東完婚?!”眼神怨恨,聲音冰冷,似乎呂布是她的仇人。

    呂布憤然站起︰“我是什麼人?!論公,我跟你年近六旬的老父親同朝為臣,同是內閣輔臣。論私,我是你年近六旬的老父親的親傳弟子!

    你自己愚蠢地跟一個將死之人完婚不要緊,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個年近六旬的老父親的感受?

    你去河東那個詭詐陰險別有用心的衛家,在那里待不到一年,就活活地看自己的丈夫吐血身亡,淪為寡婦,再任由那些刻薄的衛家人辱罵,說你克死丈夫,然後你心高氣傲,離開婆家,再回到娘家,你這樣折騰來折騰去,可曾想過你面前這個老父親年近花甲,渾身病痛?!

    為了跟那個將死之人的婚約,你就要背上不孝的罵名嗎?

    不論是公還是私,我都不容許你這樣肆無忌憚地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我不能讓天子的蔡太師、我的恩師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去做一個寡婦!”

    蔡琰被呂布這番話給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呂布,顫巍巍道︰“呂布,你胡說八道!你在詛咒仲道!你在詛咒我!你在詛咒我父親!”

    “荒唐!琰兒!你醒醒吧!”蔡邕憤然拍了一下桌子︰“人家一個堂堂的內閣輔臣、征北將軍、司隸校尉、光祿勛,手握幾十萬兵馬的上將軍,人家那里有這個閑工夫來詛咒你?!人家還不是看在老父我的面上,不忍我看到親生女兒生生淪落成寡婦,人家才屈尊降貴地設那個計策,說這一番話,誰知你不僅不領情,反而胡言亂語,詆毀人家?!琰兒,趕快給奉先道歉!!”

    呂布冷冷一笑道︰“她的道歉,我承受不起!”說完就要拂袖而去!

    蔡邕急忙阻攔道︰“奉先,你是她師兄,比她年長十歲,要擔待她一些,她從小沒了母親,被我嬌生慣養,生得了這樣的脾氣,你莫要跟她置氣!”

    “父親,你莫要被這個呂布騙了,從一開始我就看他沒安好心,什麼拜你為師,什麼為了父親的感受,全是幌子!”蔡琰一改初次見面時文雅淡定的氣質,面目狠厲,指著呂布痛罵道︰“他看我第一眼,就如同一只餓狼看到一個小綿羊,貪婪**,在他眼里都能夠看得到!他阻止我去河東,阻止我跟仲道完婚,就是想完整地得到我!”

    呂布不由得一聲長嘆,雖然自己的動機確實是“為了完整地得到她”,但自己的眼神完全是欣賞、欽慕,怎麼到了她這里,卻變成了貪婪和**?!

    愛一個人有錯嗎?自己原本以為的對,在那個不愛自己的人眼里卻全成了錯?!
b84120296 發表於 2012-8-26 14:00
第203章    何求美人折

    蔡邕氣壞了,厲聲吼道︰“不孝女,安出如此荒唐不敬之語?!”伸出手,就想給這個他從未打過的女兒一記耳光。

    呂布趕緊上前抓住蔡邕的胳膊,攙扶他就坐,寬慰道︰“師父,您無須生氣,師妹沒說錯,我確實對師妹有欽慕之心。”

    “啊,奉先,你莫要誑語,”蔡邕很是疑惑地問道︰“我這女兒相貌簡陋,怎能入得你的法眼?”

    蔡琰眼神里閃現一絲得意,你呂布果然有這樣的狼子野心。

    呂布看都不看蔡琰,對蔡邕說道︰“師妹雖然沒有打扮裝飾,卻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美,令我一見鐘情,不過現在呢”

    “現在怎麼了?”蔡邕急忙追問道。

    “現在我覺得自己看錯了人,愛錯了人,”呂布一副沉痛悔恨的表情︰“我呂布喜歡的女人應該是聰明的孝順的女人,而不是愚蠢的不孝的女人。”

    听了呂布這樣的話,蔡琰嘴里暗自念叨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眼神里的得意迅速黯淡下來,取代的是滿眼的郁悶,這呂布對自己到底是真的有意思還是假的有意思,為何消退得如此之快。

    呂布見蔡邕一頭霧水狀,忙迅疾地補充道︰“請師父放心,我手下大將徐晃徐公明乃河東人,他家距離衛家不足十里,徐公明有親友在衛家做事,便把衛仲道得癆病咯血不止之事在無意之間講給徐公明,徐公明又在無意之中講給我听,我才把這事情講給盧太傅,盧太傅又把這事講給您听,您若是有所懷疑,不妨派蔡家家丁前去河東郡秘密探查。”千萬不能讓蔡邕真的相信蔡琰那套臆測。

    “不用去探查了,奉先,我相信你!”蔡邕看了一眼寶貝女兒︰“我這女兒乃蒲柳之姿,尋常世家子弟若不是看在我的面上,根本不會把她當回事,你卻說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這樣綿妙詩句來形容她,足見你對她的真誠,你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她落得那樣的下場。可惜我這女兒,冥頑不靈,辜負了奉先的一番情意!”

    “師父,切莫這樣說,師妹信守承諾,堅持婚約,亦有她可取之處,”呂布頹然嘆道︰“若那衛仲道身體健康,師妹嫁過去自然是天作之合,比翼齊飛,我雖有傾慕之意,卻也不敢妄動非分之念,只有衷心祝福之心。〞〞
   可當我知道那衛仲道身染癆病命不久矣,我心中的欽慕之意便轉為非分之念,我不願讓我心中的仙女去經歷那地獄般的人生。今日見師妹對我呂奉先成見已深,再說什麼都于事無補,不如什麼都不再說,什麼都不再做,只當是師妹,別的再也沒有任何可能!”

    呂布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嗎?不是的。有時候暫時的放棄,是為了更長遠的得到。

    呂布轉身對蔡琰說道︰“師妹,師兄把話說在前頭,我不會再對你有半點非分之想了,我每五天還會來這里半天接受師父的教誨,希望你別再像防賊一樣地提防著我!”他的表情甚是嚴肅,眼神甚是冷淡,蔡琰從他眼楮里忽然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悠然而生。

    呂布見蔡琰表情放松,知道她對自己已無剛才那種芥蒂和極端厭惡,卻也無心再去多做努力去贏得她的好感,而是表情愈加嚴肅,眼神愈加冰冷,聲音愈加生硬︰“我與太師、盧太傅的意思是一樣的,就以道路不通為理由,將婚期拖後一年,一年後,若是衛仲道痊愈了,你盡管去河東完婚,我絕不阻攔!

    但在這一年內,你只準待在鄴城,不準去河東!

    若是你敢私自去河東,我就把河東衛家從大漢疆域上抹去!”

    “你,你好霸道!”蔡琰不滿地撅起嘴巴。

    “霸道?!為了師父他老人家身心舒暢,就是再霸道幾分,我也願意!”呂布故意不去看蔡琰撅起嘴唇的可愛模樣,冷冷地說道。

    “好像我父親是你父親一樣?!”蔡琰不滿地嬌哼道︰“為父親盡孝,還輪不到你!”

    “很好,你也知道要對老父親盡孝!”呂布保持著皮膚的緊繃,裝出一副冷酷男的模樣︰“希望你能繼續記住自己這份孝心,不要為了那個從未見過面空有虛名且已入土半截的男人忤逆了師父的苦心!”

    “不勞你提醒!”蔡琰跟呂布拌著嘴拌著嘴,忽然發現她心里對去河東跟衛仲道完婚的渴望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都怪呂布動不動就把“死了一半”“入土半截”安在衛仲道頭上,搞得蔡琰心中對衛仲道的印象已經從原來道听途說而來的豐神俊朗變成了骷髏死尸一般的男子。蔡琰跟隨父親流亡了大半個大漢疆域,見過太多餓死在路邊的流民,她便不由自主地把衛仲道的形象跟那些餓死鬼的形象模糊在一起。

    呂布向蔡邕辭別,正要轉身離開蔡府,蔡琰悄悄跟了上來。

    呂布轉頭白了她一眼︰“師妹,你跟著我作甚?”表情嚴肅,眼神冰冷,似是在看著一個路人。

    “師兄,你剛才那句詩‘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可有前後句,你能不能把整首詩都說給我听?”蔡琰很不服氣,她覺得像這樣的詩句根本是其他人做出來的,很有可能是呂布之前那個主簿陳琳做出來的,她根本無法想像是呂布這個莽夫做出來的。

    “這一句詩本就是我妙手偶得,並無上下句。”呂布難道能告訴蔡琰,這是太白兄贊賞友人的文章做得自然清新而寫出的詩句,整首詩有八十三句八百三十個字,那句詩的上下文為“覽君荊山作,江鮑堪動色。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逸興橫素襟,無時不招尋。朱門擁虎士,列戟何森森”嗎?

    “好一個妙手偶得,這四個字道盡了詩賦創作之奧秘!”蔡琰撫掌贊嘆道,繼而她神情黯然下來,一個被自己輕視的武夫,竟然寫出讓自己甘拜下風的詩句,還說出詩賦創作的精髓,真讓她這個自詡天資過人飽讀詩書文采驚艷的女詩人汗顏不已。

    呂布臉上沒有半點得意之色,本來這妙手偶得之詞來自于另外一個他很崇拜的大詩人陸游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雖然使勁地把後世精彩的詩詞拿到現在發揚,但是呂布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這是在剽竊,一直會有人贊賞啊拍馬屁啊,但都不值得得意。

    呂布喟然嘆道︰“

    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吟誦完這首詩,呂布揮袖而去。

    這首詩出自張九齡的《感遇?其一》,恰如其分地表現了呂布現在的心境。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蔡琰反復吟誦著最後兩句,“花卉流香原為天性,

    何求美人采擷揚名,呂布這首詩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在諷刺我嗎?他剛才說的那句詩算是偶然,那這一首詩可是很應景,似乎是對我對他不屑一顧的態度的回應?”

    蔡琰看著呂布遠去的背影,娥眉微皺,心緒煩悶,這個男人讓她越來越看不透了。

    隨後的四天時間里,呂布都待在軍營里,操練兵士,原本的訓練他沒有做更大的調整,只是對體能訓練和實戰訓練做了一定的調整。

    體能訓練上,呂布效仿後世岳飛的訓練方法,讓麾下將士在跑步、攀越障礙、跳躍壕溝、捉對廝殺、訓練廝殺技能等所有訓練中全部要披著盔甲拿著兵器,在跑步時甚至要背上輜重,基本上每個訓練都是模擬實戰狀態,讓每天的訓練都像是在實戰狀態一樣,等真正到了實戰,才會百戰不殆。

    呂布之所以提出實戰訓練的理念,跟他當年高中時期應對高考時一樣做的一樣,高中時每一次大考、小考、測試甚至只是做作業,他都把它當成高考,認真地對待,到了高考考場上,他發揮得如魚得水,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一個全國知名的重點大學,只是在大學時期他迷惘了,頹廢了。

    呂布還引入了淘汰制度,在模擬實戰對抗時,兩軍掄起沾了白灰的木棍或木刀對打,凡事身上沾了兩個白點的一律退出,以殘余者最多且主將幸存的一方獲勝,有肉吃。在跑步訓練時,以隊為集體,如果一人落後,全隊受罰,這不僅是淘汰制刺激他們的斗志,更讓將士們養成“不拋棄不放棄”的團結互助精神。

    呂布還讓每個隊里篩選出最勇武的士卒,把他們安排在每個陣列的頭排,刻意加強他們的武力,再根據他們平時的訓練情況,給他們授予‘準武士’到“大武士”不等的軍餃,讓這些不識字卻有勇力的人獲得發展的機會,讓他們搶著當頭排武士,以排列在戰陣頭排為榮。再依靠他們強大的武力,強大的個人突擊能力,在兩軍相對時突入敵陣,如此,就相當于把一個呂布的突擊轉化成千萬個呂布的突擊。

    四天時間內呂布把訓練情況布置下去,讓中央軍將士嚴格執行,因為外面的敵人數之不清,呂布沒有時間花上幾年的時間慢慢悠悠地訓練出一支精兵,他必須在半年甚至三個月的時間里淬煉出一支精兵。

    第五天的下午,呂布將軍中事宜交給高順全權處理,徑直去了蔡邕的府邸,再來會一會傲嬌的蔡文姬。
b84120296 發表於 2012-8-26 14:01
第204章 一曲動蔡琰

這一天的下午,秋陽被陰雲遮蔽,秋風蕭瑟地吹著,那些遮天大樹上碧綠的葉子開始慢慢變黃,隨著秋風擺動著,時不時落下一片,在風中滾動,凋零落地,被前來蔡府求學的呂布一腳碾碎。

    蔡琰痴痴地看著那一片在風中墜落的樹葉,正在悲戚地感慨著自己的身世,見那黃葉被呂布一腳碾碎,不禁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呂師兄,為何不好好走路,偏要把那樹葉踩碎?”

    呂布看了蔡琰的表情,知道這個女文青又開始傷月悲秋,又在感慨身世了,轉身看了看外面已經開始淅淅瀝瀝下起的秋雨,便吟誦道︰“秋花慘淡秋草黃,耿耿秋燈秋夜長,已覺秋霜秋不盡,那堪風雨助淒涼!”

    你蔡琰不是在悲秋嘛,我就讓你跟林黛玉一起悲個沒完沒了!

    多愁善感的蔡琰眼前浮現出一個場景︰秋天的花朵慘淡凋零,秋草也已枯黃,若明若暗的燈光下秋夜是如此漫長,窗外衰蕭的秋聲無休無盡,斜風冷雨卻來助長心底的淒涼。

    蔡琰心底更加淒涼,臉色更加悲戚,活脫脫一個怨婦。

    忽然蔡琰抬起頭,不解地問道︰“你這是詩嗎?格律怎麼怪怪的?!”

    呂布大言不慚道︰“這是首創的絕句詩,是從‘五言短古,七言短歌’里變化而來,我賦予它以聲律,使它定型,就成絕句。絕句每首四句,通常有五言、七言兩種,簡稱五絕、七絕,也偶有六絕。”

    蔡琰睜大眼楮,盯著呂布,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你竟然能自創詩體?!”

    呂布心底寥落,臉上卻傲然道︰“不但是詩體,還有詞體!”

    “詞體?是什麼樣的形式?”蔡琰發現面前這個男人越來越深不可測,就像大海一樣。

    “現在的詩體句法多以五言為主,我已創七言絕句,句式較古詩為長,此七言絕句便稱為長句。七言句既為長句,五言句自然就稱為短句,我便把五言句和七言句雜糅在一起,便叫長短句,又稱做詞。這詞與詩相比,更像歌,不僅可以跟陽春白雪之高雅樂曲相配合,又可以跟西域胡樂與民間里巷之曲相配合的,詞的韻腳,是音樂上停頓的地方,一般不換韻。每首詞都有一個詞牌,根據詞牌,有的詞句句押韻,有的隔句押,還有的幾句押。詞象五、七言詩一樣,講究平仄,而仄聲又要分上、去、入。”

    蔡琰听得一頭霧水,剛剛走過來的蔡邕卻笑道︰“奉先,你這樣說來太過空泛,不如現場做一首詞,讓我等開開眼界。”

    呂布看了看蔡琰,她在焦急地等待著呂布的新詞出爐,眼神里卻平淡如水,沒有起一絲波瀾,呂布見此狀況,不禁想起了甦東坡的《蝶戀花》里描繪的情景,便說道︰“我這首詞詞牌是《蝶戀花》,分雙調,上下片同調,押仄聲韻,共六十字,前後片各四仄韻。”

    蔡琰擺擺手︰“你就把這個蝶戀花給吟誦出來吧。”

    呂布冷冷說道︰“我剛才說了,這詞要跟樂曲相配,無曲不成詞!”

    “這有何難,我來操琴,為你伴奏!”蔡琰連忙走向父親蔡邕的書房,捧出那把舉世聞名的焦尾琴。

    蔡琰驕傲地說道︰“多年前,父親被朝中奸佞誣陷,亡命江海,遠跡吳會,鄰居家燒梧桐木做飯,父親听到火燒木材發出的聲響,知道這是一塊好木材,因此討來做成一把琴,果然聲音很好听,但是木頭的尾部被燒焦了,所以當時人們叫它焦尾琴。”

    蔡琰頗以這個父親為傲,講完父親的一件光榮事跡還不罷了,又講了一件︰“我與父親從吳會回到老家陳留,我們有個鄰居準備了酒菜請父親前去赴宴,父親到的時候,鄰居的酒宴已經開始。當時,有個客人在屏風後面彈琴。父親到了鄰居門口悄悄一听,說︰‘用酒菜招我來,卻藏有殺心,怎麼回事?’轉身返回。請父親前去的奴僕告訴主人說︰‘蔡先生剛來,到門口又走了。’父親向來被鄉里人尊崇,那家主人趕緊追趕並問起原因,父親把事情都告訴了他,大家都感到掃興。彈琴的客人說︰‘我剛才彈琴的時候,看見一只螳螂正要撲向鳴蟬,蟬將飛走還沒有飛走,螳螂的動作一前一後。我心里有些擔心,唯恐螳螂喪失了機會,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殺心流露到音樂中來嗎。’父親莞然而笑說︰‘這足以表明了。’”

    呂布不禁嘆服︰“師父真乃音律大家,當世伯牙。”

    蔡邕擺擺手︰“奉先,莫要奉承與我。按照你的話來說,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後,我只不過在這音律上花了三四十年的時間而已。”

    呂布不禁感嘆道,有過人的天賦,又肯在一個領域上專注三十年,成為大師的可能性很大,可看看後世那些所謂的專家教授,天賦不行,又不肯坐上幾十年的冷板凳,有個小成果就叫得滿城風雨,這樣急功近利,想成為大師是白日做夢。

    蔡邕見呂布和蔡琰都用敬仰的目光看著自己,趕緊又擺手笑道︰“你們這兩個痴兒,莫要這麼看著師父,莫要讓盧太傅笑話了!”

    呂布定楮一看,原來太傅盧植也端坐在大廳里,正拈須微笑,笑而不語。

    呂布趕緊上前見過盧植,盧植示意他無須多禮,笑問道︰“為師我雖然在詩賦文章上毫無天賦,但也甚為喜愛,奉先你剛才說得詞牌,為師我也甚感興趣,不如你現在就作出一首吧。”

    蔡琰把焦尾琴安放下來,端坐在琴邊,問道︰“師兄,能否把格律曲調說一下,我好撫琴為你伴奏!”

    呂布那里知道古代伴奏蝶戀花詞牌的是什麼樂曲呢,只好擺擺手,示意蔡琰讓開︰“我這首詞的曲調甚是繁雜,只能我自己彈,卻無法教給別人彈。”

    蔡琰便站起身,端坐在一旁,等待呂布的表演。

    呂布端坐在焦尾琴邊,屏氣凝神想了一下,才開始出手撫琴,琴聲綿柔婉轉,在纏綿悱惻之中透露出一絲哀傷。

    呂布一邊撫琴,一邊輕聲唱道︰“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里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里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一曲下來,三人半響無聲。

    盧植和蔡邕撫掌笑道︰“好曲!好詞!奉先此詞開一代文風!”

    蔡琰沒有作聲,光潔的額頭輕輕皺了一下,繼而舒展開來,明媚的眼楮掃視了一眼呂布,又收了回來。他這首詞難道是為自己做得?蔡琰覺得自己的心突然跳得好快!

    呂布撫完琴,唱完詞,屏氣凝神,眼觀鼻,鼻觀心,看都不看蔡琰一眼。

    等盧植和蔡邕撫掌盛贊以後,呂布才抬起頭,謙虛地笑道︰“此乃微末之道,不值一提!”

    確實不值一提。穿越前,在大學的時候,愛上了音樂系那個有古典氣質的系花,便選學了那系花擅長的古箏,為了表達自己情誼,便精心挑選了幾首宋詞,狂練了一個多月跟那些詞牌對應的古箏樂曲,等他想要為那個系花彈奏時,卻發現對方已經被一個汰漬襠給搞定了,那個家伙來頭很大,拿到這東漢末年,幾乎可以跟袁紹媲美,想繼續競爭下去,又怕禍及家人,無可奈何,只能選擇敗退。

    呂布現在那麼恨那些世家子弟,不單是利益糾葛,更有後世慘痛的心路歷程刺激著他。

    蔡邕笑道︰“奉先無須客氣,我想這首詞連同詞這樣的詩體一定會迅速風靡整個大漢,讓許多文人墨客爭先效仿,到時候說你開一代文風,一點都不過分。”

    說到這里,蔡邕自嘲道︰“可笑我還以為自己能在詩賦文章上教你一下,現在看來,我可要拜你為師了。”

    “師父,您這樣說,折煞了學生了。不瞞師父,學生創出七言絕句和長短句詞牌,就是因為學生我在五言古詩體上毫無作為,不能寫出像樣的詩句,不然也不會挖空心思想出那七言絕句和長短句詞牌了。”呂布不能不謙虛,因為他除了背得滾瓜爛熟的《唐詩三百首》和《宋詞三百首》之外,文學造詣幾乎等于零。

    “師兄,你說你在五言古詩上寫不出像樣的詩句,‘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是不是你寫的呢?”蔡琰以為自己到現在為止對呂布還是有幾分反感,但她不會因為反感就全盤否定呂布的詩才。

    只不過她的自以為依然反感呂布只是習慣性的思想,心里深處究竟如何,連她自己都已經模糊了。

    “確實是我寫的,但是很一般啊。”那確實,跟李白、杜甫和陸游比起來,張九齡的詩是很一般。

    听呂布這麼說,蔡邕有些汗顏,決定不再教授呂布詩賦,只教授呂布琴藝、書法,在詩詞歌賦這一塊,改為幾個人吟詩作對,互相切磋。

    到了後來,呂布在鄴城西北角的中央城堡一側建了銅雀台,蔡邕、蔡琰父女和陳琳、路粹、阮等文士便時常聚在銅雀台上跟呂布一起吟詩作對,呂布在這銅雀台上成功地挽救了中華的瑰寶唐詩宋詞。

    對蔡琰,呂布並不急于一時,畢竟還有一年的時間。
b84120296 發表於 2012-8-26 14:04
第205章 誰主浮沉

    最近幾天,甄家長公子甄豫派人過來問詢,什麼時候把甄姜迎娶過去。

    陳留吳家老太也在旁敲側擊,什麼時候能正式給吳瑕擺下迎娶平妻的酒宴。

    疼惜貂蟬的嚴琳也在問,什麼時候把貂蟬的平妻婚禮給辦掉了。

    呂布這才想起,天下不是只有一個蔡琰,還有甄姜、吳瑕,還有貂蟬,都需要他的愛,不能因為這個對自己沒有好感的女人,而冷落了那些對自己痴心一片的女人。

    沒有得到的就一定是最好的嗎,呂布很懷疑,他覺得甄姜、吳瑕、貂蟬,還包括嚴琳和何蓮,她們在外貌上都不輸給蔡琰,貂蟬還勝過一籌,唯一差距可能就是沒有她身上那種清冷孤高的文藝女青年的氣質。

    但呂布真的愛那種氣質嗎?從心底深處來說,他並不愛。

    所以,呂布跟蔡琰接觸越多,對她的愛越淡。

    但是蔡琰跟他接觸越多,對他的好感越深,只是呂布並不知道。

    那一日,呂布在蔡府里先跟盧植學了一個時辰的《尚書章句》,又跟蔡邕學了一個時辰的飛白書。

    蔡琰見呂布課程結束完畢,便笑語嫣然道︰“師兄,最近幾日可有新詞?”

    呂布面無表情,冷冷地說道︰“未有新詞,只有新詩!”

    蔡琰見呂布表情冷淡,雀躍期盼的心情忽地一沉,勉強笑道︰“師兄,把您的新詩吟誦一下,讓大家欣賞一下吧。”

    呂布站在蔡府的一處高閣上,抬頭看了看天空,秋陽高照,碧空如洗,晴空下一行白鶴翩翩飛過,呂布想起了唐代文人劉禹錫的一首詩,便道︰“我這首詩的名字是《秋詞》!”

    “秋詞?你不是說這不是詞,而是詩嗎?”蔡琰詫異地問道。

    “我已經說了這是詩的名字,”呂布冷冷地回答道︰“再者,我所創立的詞本身就是五言短句詩跟七言長句詩句的雜糅,詞本來就是詩,所以沒必要分得那麼清楚!”

    蔡邕見呂布最近幾日一直恪守諾言,跟蔡琰保持距離,心里很是欣慰,同時又有幾分失望,呂布的文采武功都是他非常欣賞的,這樣的年輕人卻無法做自己的乘龍快婿,換做誰都有些遺憾。

    蔡邕笑著化解了呂布和蔡琰兩人之間的冷空氣︰“奉先,不必爭執是何題材,先念出來讓大家賞鑒一下。”

    這一天,太傅盧植、太保馬日、司空劉弘、司徒楊彪、尚書令黃琬、御史中丞田豐、少府陳琳、征北將軍府秘書令路粹、征北將軍府行軍長史前軍師沮授、征北將軍中軍師董昭、征北將軍中軍師祭酒郭嘉都來到蔡府,他們等待呂布接受完盧植、蔡邕二人的教授以後,便走上高閣,準備聆听呂布的新詩大作。

    呂布最近文興大發,每五天都有一首大作問世,或詩或詞,均是上乘大作,朝廷官吏無比以親耳聆听呂布吟詩作詞為幸,便是那些素來輕視呂布武功的世家子弟,也不得不佩服呂布的文采,一時之間便流傳這樣一句話“平生不見呂奉先,便稱詩仙也枉然!”

    呂布扶著高閣的欄桿,望著晴朗的天空上漂浮著幾朵潔白的雲朵,雲朵下面有幾行白鶴飛過,便吟誦起那首秋詞︰“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蕭。”

    眾人听罷,皆撫掌贊揚,盧植對蔡邕笑道︰“伯喈兄,你乃當代文宗,可否點評一下奉先這首詩?”

    蔡邕當仁不讓道︰“古來悲秋的實質是志士失志,對現實失望,對前途悲觀,因而在秋天只看到蕭條,感到寂寥,死氣沉沉。奉先針對這種寂寥之感,卻說秋天比那萬物萌生、欣欣向榮的春天要好,說秋天並不死氣沉沉,而是很有生氣。通過奉先這首詩,仿佛能看到那振翅高舉的白鶴,在秋日晴空中,排雲直上,矯健凌厲,奮發有為,大展宏圖。整首詩氣勢雄渾,意境壯麗,融情、景、理于一爐,表現出奉先那高揚精神和開闊胸襟,非同凡響!”

    蔡邕如此贊美,讓呂布很有些不好意思,卻也不好否決,因為蔡邕的點評很到位。

    高閣上朝廷諸位大臣,對呂布開創的七言絕句詩贊不絕口,尤其是呂布的下屬田豐、郭嘉等人,從這詩句里面看出了呂布的昂揚奮發的精神和開闊磊落的胸襟,對呂布的敬仰更加深幾分。

    呂布是一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家伙,見大家對這首詩贊不絕口,便朗聲笑道︰“這首詩雖好,但跟我那首詞比起來,便相形見拙了。”

    “師兄,你剛才不是說只有新詩,未有新詞嗎?”蔡琰嬌嗔道。

    “你也知道那是我剛才說的,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呂布冷冷地說道︰“我現在有了靈感,信手拈來,吟誦給大家,難道不可以嗎?”

    呂布雖然語氣冰冷,表情淡然,但該做的禮儀,他一點兒都不缺,但在蔡琰面前表現出的禮節似是在向一個陌生人或一個不是真實存在的人做出的禮節,蔡琰氣悶,撅著嘴端坐在那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奉先之前說過妙手偶得,今日又說了信手拈來,兩個詞交相輝映,看得出奉先文辭造詣深邃非常,駕馭起辭藻來隨心所欲,自然流暢!”蔡邕高聲贊揚道。

    “在師父面前,弟子不敢自傲,弟子于詩詞上有些偏長,無非是厚積薄發、駕輕就熟而已。”呂布又在無意間說出了兩個陌生的詞匯。

    “厚積薄發?駕輕就熟?奉先,這兩個詞究竟何意?”蔡邕搖頭問道。

    “厚積,是指大量地、充分地積蓄,薄發是指少量地、慢慢地釋放,厚積薄發,在我看來便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積累詩詞素材,然後觸景生情,稍微抒發一些便是佳作。駕輕就熟,意思是駕輕車就熟路,用最簡便的工具做最熟悉的事情,才能取得成就,比如我不善歌賦,我便不做歌賦,我不善四言體,便不做四言古體,我創七言絕句,我創長短句,因為這些都是我擅長的熟悉的。”呂布硬著頭皮解釋道。

    “甚好,難怪你能夠妙手偶得、信手拈來,原來都是你厚積薄發駕輕就熟的結果!今日與奉先一席話,令我茅塞頓開!”蔡邕欣喜道,他對呂布更加欣賞了。

    “伯喈兄,你跟奉先若是探討如何作詩作詞,還是改天再好好聊吧,”盧植笑道︰“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听到奉先的新詞了。”

    呂布指著鄴城城外,太行山下,漳水河邊那一大片紅色的楓樹林,又指了指滔滔東去的漳水河,見大家跟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便吟誦起那首著名的《沁園春》︰“**寒秋,漳水東去,鄴都城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河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物霜天競自由。悵寥廓, 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攜來百侶曾游,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吟誦完《沁園春-鄴城》以後,呂布趁眾人沉醉在這首詞帶給他們的震動時,呂布大聲說道︰“諸位大臣,還記得你們年輕求學時的理想嗎?”

    盧植、蔡邕、楊彪等大臣都不禁慚愧地低下頭,在他們年輕的時候,不畏權貴,屢屢上書上表指責朝中奸黨大臣的**行徑,正如這首詞里面所提到的“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那時的他們深受孔孟思想的影響,“達則兼濟天下”“雖千萬人吾往矣”,滿腦子理想主義,對現實極其不滿,一心一意想改造這個世界,卻不料這個世界越來越糟,隨著自己的地位越來越高,跟現實越來越妥協,自己的政治理想越來越遠。

    盧植欣慰地看著呂布,他還年輕,還有改造這個世界的理想、勇氣和銳氣,不像他們這些老官僚,暮氣橫生,漸漸地屈從家族的利益或跟其他世家妥協,忘卻了整個大漢子民的利益所在。

    “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在感嘆完自己暮氣橫生渾然忘卻少年時期的理想,盧植等人才恍然想起听到這首詞的最大驚詫之處︰“奉先,不知此句是什麼意思?”這句詞很容易讓人懷疑呂布懷有巨大野心。

    “廣闊無垠的大地呀,誰才是主宰你消長興衰命運的真正主人呢?諸公,且看夏商周春秋戰國秦,種種消長興衰,此起彼伏。”呂布擺出一副哲理思考的模樣︰“冥冥之中,是否真的有人主宰這世事浮沉?”

    “這個嘛,誰能知道。”盧植等人語塞。

    過了許久,田豐才悠悠答道︰“您之前曾對我說過,以史為鑒,可知興衰,雖然我們不知道是什麼在主宰這一切沉浮,但我們可以史為鑒,盡力做好自己分內之事,讓興旺久一點兒,讓衰敗來得遲一點兒。”

    一千多年後的牛人用盡一生都答不對的問題,呂布也不奢望面前這些人能夠答對。

    呂布他自己也是在摸著石頭過河,希望能夠把這個民族帶出那個古怪的興衰此起彼伏的怪圈,至于最後能不能成功,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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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得民心得天下

    呂布想到,每逢改朝換代,中華大地上總會有數十年的腥風血雨,每每以數千萬漢人的死亡為代價,換來新王朝的誕生,新王朝開始了幾十年,才慢慢從改朝換代的戰亂中恢復過來,經過幾十年的繁榮期,就又開始了幾十年的衰敗期,隨之而起的便是幾十年的戰亂頻頻,又是一輪新的重演,從漢、隋、唐、宋、明皆是如此,不要提蒙元滿清,那個時候的漢人嚴格意義上只是亡國奴。

    其中最讓人扼腕嘆息的莫過于這東漢末年到隋朝初年的四百年。在這四百年間,漢人的疆域四分五裂,被胡人霸佔了一半以上的疆域,無數漢人百姓淪為牛羊一般被胡人屠宰。

    跟其他改朝換代的戰亂相比,這四百年戰亂的罪魁禍首不僅僅是劉漢皇室的無能,更在于世家階層的腐朽,當統治這個國家的上層只靠投胎投得好,就可以不用干活出力不用賣命打拼,便可以盡享榮華富貴,這個國家的前途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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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後清只是一個屁民,只能看著那些汰漬襠和灌二G瞧鐫誆莞 竦耐飛獻魍韝# 吹秸飧鍪貝 莧絛目茨撬陌倌曷沂樂匱萋穡克莧絛目賜 潛荒切└訟裨著Q蛞謊咨甭穡br />
    跟世家子弟們斗爭,這不僅關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也關系到整個漢民族的生死存亡,所以他不能退縮,不能松懈,雖然暫時還需要利用袁紹等人去打董卓,利用那些世家子弟為自己賣命干掉其他的反對派,但他鏟除消滅世家的決心是不會動搖的,五十年不動搖,一百年不動搖。

    也許,等到所有大漢子民都有知識了,都有思想了,不再那麼奴順了,能夠從思考個人的利益問題,進而思考整個民族的前途問題,有能力參與到民主制度的討論中,這個怪圈才能被打破,漢民族才不必老是改朝換代地空內耗,不必反復流血反復傷筋動骨,也不必牛逼了幾千年到了最後淪落到被那些自己一向鄙視的蠻夷鬼佬給欺壓著死死的地步。

    呂布陷入了沉思,忽然一個白皙嫩滑的小手在他眼前揮舞︰“師兄,醒醒!”

    呂布這才從思想者的狀態里驚醒,發現在座的數十名朝廷大臣都在一臉欽佩地看著自己。

    盧植笑問道︰“奉先,你想出來了嗎?到底是什麼在主宰浮沉?”

    “稍微有了一點點兒頭緒,”呂布苦澀一笑道︰“但我的見解可能冒天下大不韙了,唯恐在座諸公听得不入耳。”

    呂布這麼一說,反倒勾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好奇心,異口同聲地說道︰“奉先,你就快說吧,你不說出口,怎麼會知道你的話不入我們的耳呢?”

    “那我就說了,”呂布還是有點遲疑道︰“你們要保證不把我今天的話到處散播啊?!”

    “奉先,你就別吊我們的胃口了,”盧植高聲說道︰“諸位,老夫今日把話放在這里,奉先今日所言,若是有誰敢泄露出去,鄴城朝廷上不會再有他的位置!”

    盧植貴為太傅,內閣首輔,德高望重,他的話在某種程度比聖旨還有威力,在場的人都凜然受命。

    呂布這才放下心,沉聲說道︰“主宰浮沉的不是你,不是我,不是在座的任何人!”

    “那究竟是誰?!”大家還以為他要展示他的野心,誰知道他把自己都否定了,松了一口氣以後,心又揪了起來,趕緊追問道。

    “是他們,是佔據大漢子民百分之九十的他們!”呂布指了指樓閣下面正在清掃的奴僕。

    “啊?!”眾人盡皆吃驚道︰“奉先,你說的是什麼胡話,他們不過是一些奴僕、佃戶、自耕農而已,有什麼能力掀起大風大浪?!”

    “不要小看這些象草根一樣的平民賤民們,他們一個個雖然不通文墨也沒有兵器,看起來軟弱可欺,”呂布說到這里,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猛然走到高閣的中間,高聲說道︰“可他們聯合起來的力量,浩蕩如江河,有誰能阻擋!

    強橫如暴秦,不也被陳勝吳廣掀起來的造反狂潮給掀翻了社稷嗎?

    偉大如高祖,不也是尾隨著陳勝吳廣才打下了大漢江山?!

    強大如新莽,不也被赤眉等農民義軍給打得落花流水嗎?!

    偉大如光武,不也是尾隨著赤眉才中興了大漢?!

    便是那張角逆賊的黃巾起義,我們何曾徹底破滅過,黑山張燕、白波郭太、青州管亥、漢中張魯不都在四處肆無忌憚地活躍著嗎?”

    呂布見自己一席話讓在座的大臣們陷入沉思,便繼續把自己燒起來的火升騰的更旺一些︰“自古以來,得民心得天下!

    大禹得民心,才能把基業傳給兒子夏啟,建立夏朝。

    商湯得民心,伐暴虐夏桀,遂立商朝。

    周文周武得我祖呂尚輔佐,又得民心,以仁義伐無道之商紂,遂建立大周八百年基業。

    秦國對其他六國子民雖然暴虐,但商鞅變法順應了秦民之心,耕戰得法,才吞並六國,實現大一統。

    我大漢高祖在咸陽約法三章,取信于民眾,關中根據才能穩固,才以此打敗殘暴不仁的西楚霸王項羽。

    還有更多的例子,就不用再舉了吧!”

    盧植撫掌大笑︰“好一個‘得民心者得天下!’奉先此言深得我意。”

    司徒楊彪卻冷冷地說道︰“奉先的意思是,我大漢朝廷現在不得民心了,所以張角才會起了暴亂?”

    不待呂布發話,太師蔡邕冷冷地回道︰“楊司徒你以為我們的朝廷很得民心嗎?我被先帝數次流放,游歷了大半個國土,那些黎民百姓對先帝重用十常侍賣官蠰爵禍國殃民無不怨聲載道,當然朝廷不得民心的不只是十常侍一樁事而已!”

    “還有什麼事?請蔡太師明言!”楊彪覺得呂布和蔡邕的話都很刺耳,隱隱都有影射某些東西。

    “還有什麼?!楊司徒心知肚明,還須老夫明言嗎?”蔡邕怒氣沖沖道。

    “兩位都是朝廷重臣,何須如此針鋒相對!”盧植趕緊打圓場︰“還是我來說吧。

    本朝自從開國之時倚重地方豪強,所以縱容地方豪強做大,漸漸成了世家大族。

    某些世家大族,老夫說的是某些世家大族,他們拒不向朝廷交稅,反而強取豪奪地方平民的田地商鋪。

    朝廷又正遇到西羌、鮮卑頻頻寇邊,向世家大族那里征不到稅,只好向平民百姓征稅,所以貧民的負擔日益加重,既受世家大族的盤剝,又受朝廷的橫征暴斂,苦不堪言,怨聲載道還則罷了,實在難以忍受的便加入張角逆賊的太平道揭竿造反。”

    呂布點頭稱是︰“太傅所言極是。”

    呂布越來越佩服盧植這個老頭,盧植是幽州一個極其強大的世家範陽盧氏的家主,出身于世家大族,還能說出世家大族對江山社稷的不利之處,如此大公無私,整個大漢朝廷恐怕只有盧子干一人而已。

    盧植求學于大儒馬融,與同學鄭玄並稱海內大儒,與蔡邕共修儒家經典,並著有《尚書章句》、《三禮解詁》,若非小黃門左豐因索賄不成,盧植就能大破張角,成就蓋世大功,整個東漢末年,諸多英雄豪杰,若提到立德立功立言的蓋世偉人,非盧植莫屬。

    盧植這麼一說,有些出身于世家的大臣也無話可說。

    呂布暫時還要利用這些世家大臣來對付董卓和其他敵對的世家,不願開罪他們,便笑道︰“說是自古得民心得天下,似乎這民心很難得,其實不然,這民心最容易得到!”

    楊彪等世家大臣拱手道︰“奉先公,我等願聞其詳。”

    “與周邊撮爾小國的國民相比,我們的大漢子民最是溫順,甚至可以說是奴順,他們最容易滿足,只要讓他們有口飽飯,他們就絕對不會造反。”呂布說著指了指西邊︰“在遙遠的西方,有個小國叫做高盧,也叫做法蘭西,這個國家的百姓最是懶惰,又很刁鑽,只要他們的國王或領主讓他們稍微不滿,他們就全體罷工不做事,逼得國王領主向他們屈服,你們可以想象,若是我們的大漢子民像高盧國的刁民們一樣,你們還能如此飽食終日坐而論道嗎?”

    說到這里,呂布提高了嗓門,大聲說道︰“簡而言之,想要得到民心,就要讓他們有活干,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關鍵是讓他們要有飯吃,可是他們如此簡單的要求卻不能得到滿足,一旦遇到饑荒,朝廷補給不及時,地方世家一毛不拔,貧民們只能淪為流民,餓死路邊。在座的各位,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過路邊的死尸和白骨,有沒有捫心自問一下,有沒有做到亞聖孟子說的‘達則兼濟天下’?!”
b84120296 發表於 2012-8-26 14:17
第207章 基本國策

    楊彪想起弘農楊家、汝南袁家以及其他世家大族的平時行徑,不禁汗顏,羞愧地低下頭。

    呂布看了一眼衛尉鄭泰,贊揚道︰“並非所有世家都是一毛不拔的吝嗇之輩,像滎陽鄭家家富於財,有田四百頃,而食常不足,因鄭家多施粥與貧民,因鄭家而得以幸存之流民足有上萬。在這里,我替天下難民向公業鞠躬致謝。”

    說著,呂布就走到鄭泰面前躬身施禮,雖然鄭泰一直在跟洛陽那邊勾勾搭搭,呂布暫時找不到他勾結王允等人的證據,也顧忌著鄭渾,沒有處理他,但已經把他視為必定除去的政敵,盡管如此,呂布還是非常佩服他對平民百姓的慷慨。

    鄭泰自己知道自家事,有田四百頃,一頃地是五十畝,他家有二萬畝田地,有這麼多地,還經常不夠吃,是因為他為了博取名聲,故意學孟嘗君的做派,說好听一點兒是“交接山東豪杰”, 實際上是招攬了許多沒啥真本事騙吃騙喝的食客,真正施舍給窮人的不足招攬食客的萬分之一,即便如此,跟其他那些一毛不拔的世家大族比起來,他鄭泰就是鄭大善人。

    鄭泰有些羞愧難當,連忙扶起呂布,朗聲笑道︰“奉先公折殺我了,我自幼通讀儒家經典,知道不可為富不仁,知道不可獨善其身,需要兼濟天下,賑濟災民,乃我儒生應盡之責。”

    呂布很感慨地說道︰“若是天下世家子弟皆如公業這般慷慨仁義,如公業這般以天下為己任,天下又何必淪落到如此境地?!”

    看著有些世家大臣有些慚愧地低下頭,呂布覺得,自己不要再深入說下去了,否則這些家伙回去一琢磨總能看出自己對世家的根深蒂固的仇恨,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不管其他地方如何,在我治下的司隸地區,我不希望再有大批餓死路邊的流民。諸位,你們只需要從牙縫里擠出一點點糧食,就可以救活數以萬計的難民,希望你們抱著仁義之心,多行善舉吧。”呂布當然不想把自己這場詩詞發布會變成慈善晚會,他這次來召集朝廷所有重臣匯集在蔡府,其實另有深意。

    呂布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坦白地說了出來,並說明了用意,然後費盡口舌,把在場的所有朝廷大臣給說服了,有了他們的支持,呂布便可以從容面對數天後的另一次世家大族聯席會議。

    把那件事情商議完畢後,蔡琰嫣然一笑道︰“師兄,大家余興未消,不如你再賦詩一首,或作詞一首?”

    就在這時,蔡府門外有人通報︰“潁川司馬徽、胡昭、徐庶、石韜到了!”

    呂布大喜,忙向在座的朝廷大臣辭別,也沒有時間理會蔡琰的請求,飛步走下樓閣,跳上赤兔馬,往鄴城南門飛奔過去。

    蔡琰見呂布大事要緊,也沒有因為被呂布冷遇而嗔怒,望著呂布遠去的背影痴痴發呆。

    蔡邕輕輕走上前,輕聲說道︰“乖女兒,當時他心里有你的時候,你不把他當回事,你現在把他當回事了,他卻又不把你放在心里了,你是何苦來哉呢?”

    蔡琰輕輕搖搖頭道︰“爹爹,我是把他當回事,但跟男女之情毫無關系,只是覺得他這個人的才華不在我之下,有些欽佩罷了。”

    “是嗎?”蔡邕搖搖頭︰“你自己這番可要把握好,怕是你有情人家卻無意,那就不好了。”

    “爹爹,你多慮了,我一年以後要去河東跟仲道完婚,”話剛說到這里,蔡琰忽然意識到,她已經有好幾天根本沒想得起她有過那樣的未婚夫,在她腦海里一直盤旋的竟然是她曾經無比討厭的那個人,想起那個人禮貌又冰冷的面容,蔡琰黯然失神。

    南門外,司馬徽、胡昭、徐庶、石韜見到主公親自來迎接,都慌忙上前見禮,呂布一一跟他們握手致意。經過呂布的強力推動,握手禮已經被時下的士人接受,迅速成為彼此之間表示情誼深厚的典型禮節。

    呂布高興地說道︰“你們來了,大漢的基本國策便有了。”

    司馬徽听呂布這麼一說,吃了一驚,連忙問道︰“什麼基本國策?”

    “第一點,全民皆兵!第二點,全民教育!這是我大漢中興之基本國策,五十年不動搖,一百年也不動搖!”呂布異常堅定地說道。

    司馬徽、胡昭、徐庶等人以前知道呂布有全民教育的想法,他們對全民皆兵沒有什麼了解,呂布便把自己之前那個全民皆兵的計劃說了出來。

    司馬徽是個好好先生,對呂布的窮兵黷武並不欣賞,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想讓大漢中興,全民皆兵和全民教育結合起來,不失為良策。

    跟隨司馬徽等人而來的還有司馬徽和胡昭門下的數十名門生弟子,還有他們的一些至交好友,雖然都是名不見經傳,卻都有一些才干,讓非常缺乏親信文職下屬的呂布喜出望外。

    潁川這些賢士大部分都被呂布編入宣撫營,經過呂布一段時間的言傳身教以後,他們大部分都被分派在下面的營、旅、師各級做參軍。從隊開始就設立的參軍,到了軍這一級就變成某某軍參軍,有些繞口難听,呂布便把這個軍職省略軍字,于是乎,跟隊長、營帥、旅帥、師帥、軍帥相對應的則是隊參、營參、旅參、師參、軍參等各級參軍。

    這些參軍不僅負責參贊軍機,還負責軍隊思想工作、軍紀宣傳、軍功錄入、軍紀懲戒,權柄甚大,幾乎跟軍事長官平起平坐,是呂布掌握軍隊、遏制部將叛亂的良器。

    呂布本來想讓徐庶按照他們之前商定的去創立中情局,但跟郭嘉一起討論過徐庶的性格,發現徐庶磊落正直的個性並不太適合這個職位,而且徐庶有軍事謀劃的大才,去做內部監察便浪費了。

    呂布便跟徐庶又仔細商量過,發現徐庶自己對這個中情局的工作也不感冒,當時在潁川答應呂布純粹出于好奇和不願辜負呂布的厚意,現在呂布主動提出,徐庶松了一口氣,因為他一路上一直在考慮如何推辭,卻不知道該怎麼推辭掉這個不適合自己的差事。

    因為原來的前軍師祭酒韓浩現在榮升為典農中郎將,負責屯田兵團,呂布便讓徐庶擔任前軍師祭酒,跟隨前軍師沮授左右,同時兼任張頜師部參軍,這頭半年,他跟郭嘉一樣,先適應軍旅生活,等把實際的軍事跟他們平時學習的兵法戰策緊密結合到一塊,能夠按照呂布的“實事求是因地制宜”的八字方針行事,呂布才敢讓他們獨當一面。

    石韜的職位安排最無懸念,除了擔任呂布司隸校尉府的典農從事以外,他主要的工作便是輔佐韓浩抓緊農業技術,在石韜和常林的幫助下,韓浩的屯田之事蒸蒸日上。

    呂布本來想委任司馬徽和胡昭兼領征北將軍的左軍師和右軍師,卻被兩人堅決推辭了,這兩個人早已習慣教書育人的生涯,非常不習慣甚至厭煩軍旅生涯,呂布見他們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勉強。

    呂布便按照原來的計劃,任命他們為司隸地區的典學從事、勸學從事。

    自從他們來了,呂布心中那個“全民教育進而全民科舉”的偉大計劃便開始迅速實施起來,當然一開始是打著“教化萬民”的幌子來大興官學。

    本來朝廷是有興辦官學的,在平帝元始三年,這個東漢朝廷就建立了地方學校制度,並規定郡國曰學,縣、道、邑、侯國曰校,鄉曰庠 ,聚曰序。由于地方官吏多系儒者,對于修繕學宮,提倡興學比較重視,因而郡國學校得以普遍建立,官學和私學交織發展,形成了“學校如林,庠序盈門”的景象。

    但是,這些官學、私學全都是為世家子弟、寒庶地主子弟開辦的,那些販夫走卒、自耕農、佃農、奴僕之類草根百姓的子女,祖祖輩輩只能做睜眼瞎,沒有讀過書的他們除了依附黃巾余黨反對壓迫他們的世家大族之外,幾乎找不到正當的途徑來改善自己和後世子孫的命運。

    百分之九十的大漢子民都是文盲,這個情況非常不利于呂布勢力的發展。

    識字的能治政的人才幾乎都來自世家大族以及依附于他們的寒庶地主,打倒了一批世家,還是要用另外一批世家來統治這個國度,雖然第一批世家更仁義良心一些,但那仁義良心也是有限的,世家大族想要長久發展下去,必然還是要不勞而獲地吸取大漢子民的鮮血,五胡亂華可能會推遲若干年,但這個世家大族統治下的大漢民族必然還是會衰敗,早晚還是會被那些游牧部落接二連三地欺負蹂躪。

    呂布不僅要大興官學全民教育進而科舉,他還要把全民教育跟全民皆兵結合在一起,打造華夏版軍國主義,把東亞地區變成大中華共榮圈。

    全民皆兵制度已經實施下去,現在呢,就是要搞全民教育,等全民教育推行下去,不出十年,漢民族就不再是羊,而是盤踞在東亞的真正的蛟龍,把那些小魚小蝦尤其是東海上那一只爬蟲全部吃掉。

    只是搞全民教育,談何容易。
b84120296 發表於 2012-8-26 14:18
第208章 亦能覆舟

    對于呂布準備大張旗鼓地興辦官學,那些大世家家主們和依附于他們的私學學霸們紛紛反對。

    呂布心知肚明,這些混蛋說出形形色色的反對理由,根本就是想世世代代承襲官位,保住自己世家大族基業,他們最為恐懼自己世襲的官位被寒門庶子或那些泥腿子家庭的子女給取代了。

    呂布召集所有世家大族的家主們和朝廷大臣們聯合議事,想要暫時打消他們的疑慮和恐懼,要連蒙帶騙夾雜著忽悠,也要把“全民教育”這個基本國策定下來。

    之前在蔡邕府上,呂布就把朝廷大臣們給忽悠好了,現在就剩下世家大族的家主們了。

    在宴會上,呂布冠冕堂皇地說道︰“之所以大興官學,容許卑賤貧民的子女入學,是遵從孔聖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教化萬民,讓那些販夫走卒、自耕農、佃農、奴僕的子女全都接受聖人儒學教化,讓他們知道禮儀,知道仁義,知道尊卑,知道廉恥,讓他們不再依附黃巾余黨作亂,規規矩矩地接受世家大族和朝廷的統治,不再怨恨,不再反抗!”

    呂布覺得自己這理由說得甚好,想必這些世家家主無話可說,誰知道,他話音剛落地,就听到一個尖利刺耳的反對聲︰“至聖孔子所言乃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亞聖孟子曾言,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義也。孔孟所言,乃萬古不變之真理,不能更改!爾乃何人,竟敢妄自更改孔孟聖言,真乃大逆不道!”

    呂布定楮一看,原來是常山郡王家家主王博,似乎是太原王氏的附庸,面目長得跟王允很像,道貌岸然,正義凜然,似乎全天下就他一個君子了。

    呂布最討厭這樣的偽君子,他正說到興頭,卻被這樣的人給打斷,又听到那個愚民的斷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不禁勃然大怒,怒火直沖頭頂,伸手就想拔出七星寶刀上去把王博斬殺,還沒拔出寶刀,就被另一個清亮的聲音給驚醒︰“主公,切不可莽撞,王博雖然言語無狀,可他頂著孔孟的光環,若是主公將他斬殺,便有對孔孟大不敬之意,恐怕這樣一來,主公也必將開罪普天下的讀書人,不可不慎!”

    呂布听郭嘉這麼一說,沖到腦子里的血慢慢回流,逐漸冷靜下來,自己是沒有足夠的威望去正面硬抗孔孟聖賢,不過,王博的質疑難不倒自己,孔孟的思想是對是錯並不關鍵,關鍵在于人們怎麼理解!

    呂布便冷冷說道︰“子曰︰‘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王博,你是如何理解孔聖這句話的?”

    “盡人皆知,孔聖的意思是,我們統治百姓,指使驅趕他們去做事就行了,不要讓他們明白在做什麼!”王博洋洋自得道。

    “孔聖是何等偉大的人,他所說的至理名言卻被你們這些包藏禍心、自私自利的鼠輩曲解成這個模樣,”呂布一直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怒火,可他每當听到這樣陳詞濫調的愚民之語,他就按捺不住滿腔的憤慨之情︰“如果孔聖人的本義是驅使下民做事卻不讓他們知道我們的目的,那孔聖所提倡的仁義精神何存?子曰,仁,愛人也。按照你們的理解,孔聖何曾愛過那些下民,又何曾有過仁義!以我之論,孔聖人是偉大,而你們是猥瑣的丑惡地把孔聖人的言論歪曲地如此不可理喻!”

    王博被呂布一番痛罵,臉色陰沉地問道︰“呂將軍既然這樣說,那你是怎麼理解孔聖人這句話的呢?”

    呂布冷冷地說道︰“對于民,其可者使其自由之,其所不可者亦使知之。孔聖人整句話可以這樣理解,詩禮樂這三樣東西是教化民眾的根本,一定要抓好,如果民眾掌握了詩禮樂,那就是好事,應該讓他們發揮,如果民眾還沒有掌握的話,我們就要去教化他們,讓他們知道和明白這些東西。”

    盧植听呂布如此闡述孔聖這句深有爭議的話,不禁拍案叫絕︰“如此斷句,如此理解,才顯得出孔夫子之仁義聖賢!”

    王博見海內大儒盧植都支持呂布如此斷句,臉色愈加發綠,又緊著問道︰“那你是如何理解亞聖的那番話呢?”

    不待呂布回答,盧植便厲聲說道︰“我看你王博也讀過幾年書,你應該記得亞聖這番話之前的那些話,‘然則治天下獨可耕且為與?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為備,如必自為而後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

    整體看起來,亞聖真正想表達的是,術業有分工,不可能大部分做官,也不可能所有人為農,每個人做的事情都是不可或缺的。

    爾等斷章取義,自以為勞心者必然要凌駕于勞力者之上,自以為是所有底層百姓的主宰!

    你們從來沒想過你們的祖輩未曾發跡前是什麼出身?

    他們跟那些被你們欺壓得奄奄一息的底層百姓沒什麼兩樣,若都像你們這樣從上到下都把持著官位,不容許任何底層百姓有機會上來,恐怕你們現在也在土里刨食!”

    盧植這番話沒有讓王博清醒,反倒讓他更加忿恨,騰地站起身,指著盧植和呂布︰“按照我們理解行事,天下才能太平!按照你們這樣曲解,天下只會大亂!亂天下者,必是爾等!”

    侮辱老子,老子能忍就忍一下,侮辱老子的師傅,老子就忍不下去,呂布當場就失去冷靜,跳起來,沖上前給了王博一個響亮的耳光。

    王博當時正站在案幾邊,呂布這個耳光把他扇得飛了出去一丈開外,躺在宴會中央,趴伏在地上一個勁地吐血,一個勁地吐出滿嘴破碎的槽牙,臉腫起來像是豬頭一樣。

    呂布大步流星,走到王博面前,把他踩在腳下,厲聲痛罵道︰“蠢貨!回去好好讀讀史書去!

    陳勝吳廣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是怎麼來的?!我們高祖是怎麼建立大漢的?!

    赤眉是怎麼起來的?!黃巾是怎麼起來的?!

    你想愚民,你愚得了嗎?!

    你不去教化他,你就以為他真的就是瞪眼瞎,等你擺布?!

    你以為他們會柔順得像個綿羊一樣被你屠宰嗎?!

    那你看大漢滿地的黃巾余黨是怎麼回事?!

    真正讓天下大亂的到底是誰?!”

    呂布平時都是笑嘻嘻的,踫到誰都是滿面春風,有些世家家主覺得呂布沒有威儀,對呂布漸漸沒有原來的畏懼。今天他們算見識到了,呂布一旦發怒,殺氣橫生,充塞了整個大廳,在座的四五百人全都噤若寒蟬,連久經沙場的盧植等人也面露驚色。

    呂布亦覺得自己原來笑得太多了,讓這些威威而不懷德的混蛋們輕視自己,從此以後,自己還是會笑,但該發威的地方一定要發威,不然老虎不發威會被這些家伙當成病貓的,難道他們忘了自己是怎麼對付栗成那五個家族的嗎?

    呂布掃視著在場的所有家主,冷冷地喝道︰“那些陳詞濫調都去見鬼吧,你們相信了那些鬼話,把自己和那些為你們賣命為你們勞作的百姓們割裂開來,與他們互為仇敵,你們覺得這樣真的能長久嗎?各位家主,我們是舟,民是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呂布這句話放在後世的官場如同放屁一般,當拿到這東漢末年,便如同一塊大石投入湖中,卷起千重浪,那些世家家主議論紛紛。

    呂布感覺火候到了,便露出真摯和藹的表情︰“今天我呂布就跟大家交個底,我是寒門出身,父親只是一介縣尉,我今時今日的地位得來不易,我也想讓呂家能夠世世代代繁榮下去,成為四世三公之類的大世家,但我知道我們這些權貴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管束下層百姓,以為讓他們不知禮儀不通詩書,他們就會乖乖地听我們的話,這歷朝歷代的農民暴亂說明我們這些上位者根本想錯了。這些下層百姓佔據我們大漢子民的百分之九十,這麼龐大的人群如果不把他們納入正軌,遲早都會出事。”

    那些家主稽首道︰“還請呂將軍示下,如今該如何是好?”他們經歷過一次黃巾起義大暴亂,不想再經歷第二次,誰知道第二次他們能不能還像第一次那麼幸運地逃脫過去。

    呂布神情凝重道︰“之前的全民皆兵便是把這些草民編入行伍,從編制上進行約束。下一步,我準備進行全民教化,首先是對他們的子女進行儒家教化,教他們詩書禮儀,讓他們知道忠孝,知道仁義,知道尊卑,知道廉恥,我們要從精神上對他們進行約束。雙管齊下,必能讓他們不再興起暴亂。”

    有一個家主敏銳地注意到一點兒隱患︰“等這些貧民們知道禮儀詩書以後,將軍會不會重用他們,而排斥我們的世家子弟?”
b84120296 發表於 2012-8-26 14:36
本帖最後由 b84120296 於 2012-10-12 21:39 編輯

第209章 小學堂

( 看了幾個網站! 都沒有 209 章的內容 ..本想要等待更新! 但是 新章節已經更新到 第215章..先暫時跳過。日後若有更新;再從這一篇編輯更新)

*** 感謝 wuwu987 提供了 209章的內容***

呂布心道,你猜對了,全民教化的下一步就是全民科舉,等到大部分民眾都識字了,本將軍不缺乏人治理地方了,本將軍就開始全民科舉,心裡如此想,嘴上卻說道:「你多慮了,這次的大興官學培養出的平民子弟,不會像先帝的鴻都門學的天子門生一樣,立馬派出去做郡守或刺史,只會做亭、鄉、縣的小吏!」

    亭、鄉、縣的小吏,都是那些世家子弟不願意做的官職,向來都是由世家的附庸土豪們瓜分,但呂布的態度很鮮明,朝廷上的官位和地方郡守、郡丞、縣令、縣丞、鄉令之類的官職可以分給你們世家,但是這些諸如郡尉、縣尉、鄉丞、鄉尉、亭尉之類的官職,全是我呂布這一方的囊中之物,你們不能搶。

    那些世家家主見呂布信誓旦旦,而且不是一味的退讓妥協,便信以為真,以為呂布跟他們世家商量好了條件,就會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反對呂布大興官學的人越來越少。

    呂布這個人,愛憎分明,他若是認為那人是友人非敵人,他絕對會嚴守兩人的盟約,直至對方毀約,若是他認為對方是敵人,他便會把那盟約當成一張廢紙,隨時都可以撕毀。

    跟世家家主的約定亦是如此,官學裡培養的人才確實在一開始做亭、鄉、縣的小吏,那是因為呂布不想拔苗助長,他想讓自己的門生們多積累一些地方政務的經驗,厚積薄發。

    等呂布把這些世家各個擊破削弱以後呂布這些門生們又經過多年磨礪,積累了豐富的基層政務經驗,呂布便順理成章地把他們提拔到縣、郡的重要位置,如縣令、縣丞、郡太守、郡丞,至於縣尉、郡尉也是呂布門生故吏的囊中之物。

    經過呂布耐心的說服,朝廷各大臣,冀州各個家主,都陸續同意了全民教化的理念,呂布擔心這些世家人物還對著攪風攪雨,便寫下了白紙黑字的約定,說不會把自己的門生放做郡守、縣令之職,不會讓自己的門生去搶世家子弟的飯碗那些世家人物都同意了全民教化的基本國策便制定下來了。

    冀州各地的官學和鄴城的太學依然興辦但那是為世家子弟和有名望的寒庶子弟們開放的。

    呂布強力推行的教育體制,是在現有的官學、太學之外,另闢蹊徑。

    呂布率先在鄴城建立了一個大學堂,名為中央大學堂,這是呂布中央系統的一個堅實的基礎。

    中央大學堂由中央體系的錢袋子中央錢莊撥給經費扶持,由中央系統的槍桿子中央軍嚴密保護,同時中央軍還為中央大學堂提供強大的武學支持。

    中央大學堂裡面設有師範學院、軍事學院、政治學院、技術學院、文藝學院、女子學院。

    為什麼要設置師範學院?

    呂布覺得,現在大漢最缺乏的不是將領,不是文臣而是教師,大量的合格的稱職的教師,若是有了大量的合格教師,全民教育便有了光明的前途,未來實行科舉制進而抑制世家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呂布把培養教師的學院定名為師範學院,是依據後世的設定,他以為會被司馬徽等人給否決掉。

    司馬徽卻拍案叫絕道:「奉先公,這個名字定的好,楊雄在《發言字行》中說:『務學不如務求師。師者人之模範也。,我們就是要培養一些『學高為人師,身正為人范,的教師之才。」

    呂布想到後世的和諧年間,中小學校的教師多半是同屆學生中較為平庸的,由這些平庸的老師教出來的學生還能傑出到什麼程度呢,國家的教育制度本身差勁,再加上那些執行的人也算不得上好,這個國家有太多能成為棟樑的人才都被耽誤了,而那些大學教師裡面,沒有師德的專家叫獸比比皆是。

    為了漢民族的長遠發展,呂布就要從一開始選擇最傑出的人才做教師。

    所以呂布把師範學院定為中央大學堂裡面最重要的院系,中央大學堂裡面最適合做教師或稍作訓練就可以做一個好教師的優秀學生全都被安排在師範學院。

    整個司隸地區,十五歲以上的略通文墨的貧民子弟、寒庶子弟、世家子弟加起來共有四千多人,願意來中央大學堂繼續就學的只有兩千多人,多半是平民商賈、寒庶地主的子弟,呂布便從這裡面優先甄選了一千人,編入師範學院。

    這第一批招收的師範生,將在師範學院院長司馬徽的教導下,突擊學習《論語》《中庸》《大學》等儒家經典和先秦諸子百家著作裡面涉及到教書育人的篇章,同時學習《呂氏春秋》,學制二年,以後變為三年。

    開始的第一個月和最後面的一個月裡,這些師範生都要進入中央軍軍營裡接受軍事訓練,以砥礪意志培養對呂布的忠誠,二年後經考核合格,便編入到每個亭堡、縣城、郡城裡開設小學堂。

    中央大學堂第一期的師範生最後合格的只有五百人,剩下的五百人沒有通過考核,還再接受一年的學習訓練。呂布掌控的司隸地區有六百萬人百萬人口裡五歲到十五歲的男女兒童加起來,總共有一百多萬,平均二千個學生才能攤在一個教師,呂布便把這個教師定在每一個鄉公所裡,也就是鄉里幾個亭堡裡面最大的亭堡,那個教師兼任鄉傅,負責全鄉的教化。

    經呂布授意,大漢內閣頒下法令,規定轄內所有五歲到十五歲以下的孩子,不管是世家大族的子女,還是寒庶地主的子女,還是自耕農、商人、軍人的子女,還是佃戶、奴僕的子女全部都要接受教育。

    完全不識字的,不論年紀、性別,全部編入小學堂一年級,跟隨鄉傅從識字開始。

    小學堂只設置四年,呂布經歷過後世那種摧殘兒童人性的教育制度所以他一直認為基礎教育沒必要花上五年或六年的時間,一個智力正常的孩子,完全可以在年內學完小學堂的所有課程。

    那些稍微識字的孩子再按照識字多少、誦讀典籍多寡來分成二年級、三年級、四年級,完全不按照年齡、性別來分年級,分年級的依據便是入學前的考試,看掌握文字的程度而定。

    剛開始的幾年內,中央大學堂培養出來的教師很少,每個鄉鎮只能分到一兩個呂布為了迅速推進全民教化便想出一個便捷的辦法。

    教師先去教授四年級的孩子教授完畢後,四年級的學生便再按照二年級課本去教授二年級的學生,教師再去教授三年級的孩子,教授完畢後,三年級的孩子再按照一年級的課本去教授一年級的學生,若是三四年級的學生們有教不通的地方,教師再重新給大家講一遍。

    那些學的比較快、教課比較好的三四年級的學生會被授予助教的身份,參與小學堂的日常教學。

    在這個時代,即便呂布不添加什麼小學堂的課程都比後世的小學課程好玩太多太多,而且更能培養一個人的全面素質。學習的主要內容都依據儒家要求學生們掌握的六藝「禮、樂、射、御、書、數」。

    禮,便是禮儀,如同後世的思想道德教育,書籍有兩本,一本是《禮記》,一本是呂布親自編纂的《三字經》,取材於後世的《三字經》,把東漢以後的事蹟全部刪除只保留東漢及其以前所有賢人的事蹟,旁邊還畫上插畫,寓教於樂,三字經是小學堂一二年級的啟蒙教材,《禮記》的簡略本供小學堂三四年級學習。

    樂,便是指音樂、詩歌、舞蹈等,這些都雜糅在一起,一起教授,教材便是《詩經》和呂布編纂的《啟蒙詩詞》,《啟蒙詩詞》選擇的都是後世那些通俗易懂的詩詞,比如李白的《靜夜思》之類的詩詞。至於撫琴、舞蹈,是讓學生們自發建立一些琴社、舞蹈社來自行訓練,教師從旁輔導。

    射,便是射箭,為了跟北方遊牧部落對抗,所有的小學堂學生都必須學習射箭,不論將來他們做文官還是武將還是其他的職業,遇到遊牧部落的侵擾,他們至少能做到有還手之力。按照不同的年齡,有不同量級的弓弦,不能影響他們的骨骼發育。

    御,開始的意思是指駕馭馬車,現在當然指的是騎馬,太僕丞田疇麾下的牧馬場會向每個小學堂送去幾十頭小馬駒,供小學生們騎乘,練習騎馬射箭。

    因為射御這兩科做基礎,呂布便把所有小學堂學生都編入到中央軍的候補序列,稱之為童子軍。

    童子軍的最高統帥便是呂布的寶貝女兒呂韞呂玲綺,五歲的娃娃已經帶了將近一百萬童子軍,可比她老子呂布威風多了。

    書,指的是識字和寫字,識字方法包括象形、指事、會意、形聲、轉注、假借,象形、指事、會意、形聲又是造字方法,其中形聲字約佔百分之九十,識字後便開始練習書法。

    數,指的是算數,小學堂並不學均田、栗布、差分、少廣、商功、均輸、盈、方程、勾股等複雜的數藝,他們學習的是九數,即是九九乘法表,只要加減乘除四則運算學得通就好了,呂布可不想把後世的奧數來過來噁心摧殘這些小學堂的學生們。

    呂布聯合司馬徽、胡昭、盧植、蔡邕、楊彪、黃琬、陳琳等人又從《論語》《孟子》《荀子》等儒家典籍和《道德經》、《莊子》、《墨子》、《孫子》、《呂氏春秋》等諸子百家典籍裡選擇通俗易懂的章節,以儒家為主,其他諸家為輔,按照從易到難的順序編成四本書,供給一年級到四年級作為最基本的課程,名字便稱做《小學》,跟那個艱澀的儒家典籍《大學》相區別開。

    如此看來,整個小學堂期間,除了《小學》、書、數讓那些小學生煩一點,其他課程都是寓教於樂,玩中學,學中玩,這些孩子基本不苦逼,不抑鬱,不五道槓。

第210章 中學堂

    等到第三年,中央大學堂第二期的一千多師範生畢業以後,便開始在各個亭的鄔堡分設小學堂,在縣里或大的鄉鎮里設置中學堂。

    中學堂面向所有十歲到十五歲的稍微有些基礎的孩子,當然這些孩子要通過五選一的擇優錄取的選拔考試才能獲取進入中學堂的機會。

    之所以設置這個選拔考試,呂布覺得大部分天資魯鈍的孩子還是只接受一定的啟蒙教育就夠了,只要他們能看懂中央官府發放的中央日報,能看懂中央軍的告示,能有意識反抗世家大族的統治,能有意識地培養自己的孩子,就夠了。

    畢竟這個時代還是須要大量的自耕農、商販、奴僕、佃農,若是讓他們輕易上了中學堂,再輕易上了大學堂,只會讓他們產生不切實際的想法,以為自己能做文臣武將,便不屑于做普通的工作。

    後世和諧年間,他看到太多這種情況了,大學一開始擴招,很多原本考不上的大學生都能擠進大學校門,他們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殊不知,在當局的眼里卻成了有文憑的民工,他們被生生拔高了,找不準自己的位置,初入社會的頭幾年很是痛苦,直到放棄了天之驕子的架子,適應了社會,才逐漸快樂起來。

    呂布不能坐看憑投胎好壞來選擇人才,只能給大家一個平等的機會,誰的天資好又肯努力,誰就有進一步的機會,

    呂布掌控的司隸地區有六百萬人口,六百萬人口里十歲到十五歲的男女少年加起來,總共有五十多萬,五選一的擇優錄取考試以後,升入中學堂的只有十萬人左右。

    呂布便在每個縣城設置一個中學堂,一百個縣城,便有一百個中學堂,每個中學堂大概有一千名學生,每個中學堂一開始只有五個老師,這一千個學生剛升入中學堂自然是中學堂一年級,按照呂布的十年教育編制來說,他們算是五年級的學生,中央大學堂畢業算是十年級。

    第一批學員大概有在第一期撥給中學堂五百名教師,平均二百個學生才能攤到一個教師,而且還有那麼多科目需要教授,一開始也只能采用優秀學生助教的方式,即便是後來師資力量雄厚了,優秀學生助教的傳統還是延續了下來。

    中學堂只設置三年,不分初中學堂和高中學堂,學習的課程基本上是小學堂的升級版,比小學堂稍有不同的是中學堂的學生在每個學年里的寒暑假里,都要去中央軍軍營里做軍事訓練。

    呂布想讓整個漢民族強盛起來,全民皆兵跟全民教育就必須結合起來,實行的是軍-國主義教育,所以學生時期的軍訓是必不可少的,在這個戰亂年代,更要加強,最起碼要讓他們面對敵人有自保之力。

    呂布發現,人跟人的天資相差就是很大,有些孩子天生聰穎,能夠在半年甚至更短的時間內學完其他孩子要一年才能學完的內容,按照呂布頒布的教育制度,這些孩子可以跳級,只要通過跳級考試,就可以接連越級,以至于有的愚鈍孩子十五歲還在小學堂讀一年級,有的孩子十歲就越級到了中學堂讀七年級。

    當然,天資並不是最重要的,後天的勤奮刻苦程度才是決定因素,許多孩子天資過人,但他們生性懶惰不求上進,便逐漸地泯然眾人,真正笑到最後的有兩種人,天資過人且勤奮刻苦的,天資一般非常勤奮刻苦的,反觀那些天資過人卻生性懶惰的、天資一般卻生性懶惰、天資實在太差的都陸續被淘汰了。

    中學堂學生的教材亦是呂布召集鄴城內所有文士,包括盧植、蔡邕等海內大儒文宗一起編纂的。

    中學堂所學的禮,便是整本《禮記》里面有些荒謬不合時宜的都被呂布大刀闊斧地刪減了,尤其是諸多學者如董仲舒等人對禮記的注解,簡直是糟粕之至。當然更重要的是練習禮儀,有些不適合這個時代的禮儀也被呂布刪去,添加了握手禮、擁抱禮、親吻禮、軍禮等新式禮儀。

    中學堂所學的樂,在小學堂的基礎上,更富有實踐意義,有這些學生組成的樂團、舞團、唱詩團,已經成了中學堂所在的鄉鎮、縣城等地方上每次慶典的主要表演團隊,而且不像後世那些可憐的孩子站在寒風中冒著大雨去給那些有人撐傘的混蛋們免費表演,他們都是有報酬的,全部由這些樂團、舞團、唱詩團留作運營經費,呂布要讓他們在小小年紀就要學會**、學會經營。

    中學堂所學的射箭,亦有實踐意義,每個月他們都有射箭比賽,都有打獵比賽。

    從太僕丞田疇的牧馬場里撥給中學堂的馬匹比撥給小學堂的多出一倍,基本上每五個孩子能輪到一匹馬,他們可以輪番騎乘,鍛煉馬術,在中學堂里已經開始教授馬球課程,每周都有賽馬、馬球比賽。

    中學堂的學員同樣也編入童子軍,輔助地方郡縣鄉兵做好警戒,在戰爭狀況穩定的情況下,中學堂的部分射箭高手還會登上城樓,在郡縣鄉兵的保護下,向來犯的敵軍射箭。呂布一直堅信,學到的東西如果不能迅速轉化成生產力戰斗力,就白學了,純粹浪費時間。

    因為這個時代的字體都是繁體,很多字有超多筆畫,很難記憶,所以到了中學堂還是有識字課和書法課程,書法寫得好的中學堂學生們都有機會參與到中央軍的布告宣傳隊伍,

    中學堂的學生已經開始學習均田、栗布、差分、少廣、商功、均輸、盈、方程、勾股等復雜的數藝,並且利用所學的算術參與到具體的勞動生產上來,為他們各自的家庭算賬,去輔助鄉鎮、亭堡的稅吏。

    此外,呂布根據後世的初中高中物理、化學、生物課本,再參考現在的《墨子》、《呂氏春秋》等著作,絞盡腦汁,編纂出一本《格物》供中學生們學習,《格物》里面的內容大多數都是非常基礎的知識,只不過改頭換面,全部由呂布口述出來,像什麼牛頓三大運動定律,在這個時代,也是呂布發現的。

    呂布在閑暇時候在中央大學堂師範學院登台傳授《格物》,台下座無虛席,旁听者把教室內外擠得水泄不通,因為呂布的講述深入淺出,用東漢末年的語言講述一個個非常簡單而又不被東漢人發現的世界奧秘,讓他們大開眼界。那些師範學院學員們學好了,便傳授給中學堂的學員們。

    《歷史》、《地理》已經用不著編纂,呂布也懶得像後世某些歷史學家那樣歪曲歷史故意淡化異族對華夏的荼毒,便定下《史記》、《水經注》為《歷史》、《地理》的通讀教材。當然《史記》只寫到漢武帝的太初年間,後面的歷史則以《漢書》為參考書籍。

    班固之後未寫的歷史,呂布、盧植則屬意讓蔡邕主修國史,一直寫到蔡邕逝世為止,在蔡邕編纂國史的過程中,呂布沒有做任何干擾,他不學李世民,更不學後世的某些人,動不動就篡改歷史,把歷史當成任由權力打扮的婊子,呂布因歷史而生,所以在尊重歷史這一點兒,任何帝王都比不上他。即便蔡邕筆下把他曾經滿手的血腥罪惡寫得入木三分,呂布也只是一笑置之。

    呂布又聯合司馬徽、胡昭、盧植、蔡邕、楊彪、黃琬、陳琳等人又從《論語》《孟子》《荀子》等儒家典籍和《道德經》、《莊子》、《墨子》、《孫子》、《呂氏春秋》等諸子百家典籍里選擇更復雜一些的章節,以儒家為主,其他諸家為輔,按照從易到難的順序編成三本書,供給中學堂五年級到七年級作為最基本的課程,名字便稱做《中學》,跟那個儒家典籍《大學》相區別開。

    在中學堂畢業以後,又要經過一次殘酷的淘汰考試,這次淘汰率更高,十比一,是因為中學堂之後,目前能夠上的大學堂,只有一個中央大學堂,在中央大學堂課程學完以後,又通過畢業淘汰考試的都能有一個很光明的前景。

    從中央大學堂師範學院畢業的就可以去做教師,教師通常兼任亭傅、鄉傅、縣傅,主管地方教化,很受人尊重,不比當其他官吏差,在待遇福利這一塊更有超過。

    從軍事學院畢業的,通常都可以去中央軍做一個兩長、副隊長或隊參,直接就是中武士以上的軍餃,在同樣功勞下,軍事學院的學生獲得提升的可能性更大,若是想留在地方,也可以去亭堡做亭尉或副鄉尉,上升的空間比通過其他途徑進入行伍的軍官更大,因為他們是呂布的學生。

    從政治學院畢業的,通常都可以去地方的亭里做亭長、亭丞,少數優秀一點兒可以去做鄉丞,他們獲得上升的空間比通過其他途徑進來的文官更大,因為他們是呂布的學生。

    從技術學院畢業的,通常都可以去工部任職,或者在中央軍總裝備部任職。

    從文藝學院畢業的,通常都可以去禮部任職,或者在中央軍文藝兵團任職。

    女子學院畢業的,可以去皇宮做女官,可以去中央軍文藝兵團任職,亦可以去小學堂或中學堂做教師負責樂藝的教學,當然更多的女子學院學生都選擇回家相夫教子,呂布對此很失望,但也無可奈何。
b84120296 發表於 2012-8-26 14:40
第211章呂校長

     至于那些世家子弟,多仰仗家世,多是去鄴城新辦的太學就學,或者前去追隨鄭玄、管寧等私學,不屑于進入中央大學堂。

    等到他們意識到中央系的強大,意識到中央大學堂學生乃是呂布門生之後,中央大學堂已經對這些世家子弟關閉了進入的通道,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世家子弟應該入太學,中央大學堂是貧賤子弟的,世家子弟入了大學堂會辱沒他們的身份。”

    當然,才能優秀、品德高潔、與眾不同的世家子弟,呂布還是會給他們打開方便之門的,當然這樣的世家子弟是鳳毛麟角了,且多跟家主的品行教育有關,像田豐、沮授他們兩家這樣的子弟就多些,董昭、陳琳家族這樣的子弟就少些,當然其他大部分世家里面更少見這樣的子弟。

    在搞中央大學堂的同時,呂布不想引起世家大族的反彈,便安排了一些自己能夠接受、才能品德都比較突出的做了縣令、鄉令,某些世家子弟甚至做了郡太守和郡丞,比如河內武人張範。

    張範的祖父張歆曾經擔任過司徒,父親張延曾經擔任過太尉,頗有名望,太傅袁隗本想將其女嫁給張範,但張範堅辭不受。張範性格恬靜樂道,不愛榮華、名利,不追求官職,喜歡幫助窮人,家無余財,內外的窮人、孤寡都十分敬重。呂布對這樣的世家子弟是很敬仰的,便以天子詔令,招他入朝,委任他為渤海郡太守,取代了袁紹未曾擔當過的位置,袁紹對張範做渤海太守無話可說。

    廣平邯鄲人劉邵,是廣平大族劉家的子弟,呂布從廣平人沮授那里得知劉邵學問詳博,通覽群書,便招他做了內閣篆,負責搜集五經群書,分門別類,纂為《皇覽》,又與議郎庚嶷等人共同制訂律令。

    中央大學堂各個學院的學制均是三年,入學的學員不限制年齡,只要能夠通過入學考試,不論是十歲的還是五十歲的都可以入學,當然錄取的名額都有限定,因為中央軍政系統能夠提供給中央大學堂畢業生的職位是有限的。

    大學堂的大部分學員,他們都是五歲入小學堂,十歲入中學堂,十三歲入大學堂,十六歲就學成,通過畢業考試以後,就可以安排基層崗位,開始做沒有官階的小吏,再過兩年,到了十八歲就可以授予官職。

    呂布覺得後世上的小學、中學、大學學制拉的那麼長,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教育制度的不合理,學生們浪費了太多時間學沒用的東西。

    呂布確保的是中央系統下面的小學堂、中學堂、大學堂所學的東西都是能夠用得到實處的,那些暫時用不到實處也是基礎學科,不像某些國家的政權為了粉飾太平,讓學生多學一些沒用的甚至是錯誤的東西。

    呂布從後世來,非常了解後世的教育之所以被人詬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填鴨的課堂教學過多,而學生的動手實踐太少。

    呂布從一開始就著力讓所有學員的更多學習時間放在實踐上,凡是在實踐中檢驗有錯或不實用的理論全部從教材里刪除,到了最後,從小學堂、中學堂到大學堂,他們在課堂上每天嚴格控制在兩個時辰以內,課外的實踐活動則控制在一個時辰以上。

    實踐活動有一半都是跟軍事運動相關聯的,這些實踐活動都有相應的教官帶領,小學堂的教官是鄉兵的精銳,中學堂的教官是郡縣兵的精銳,大學堂的教官則是中央軍的精銳,舉凡騎馬、射箭、打獵、馬球、賽馬、武術格斗等活動,也有教官負責,大學堂師範學院畢業的教師負責整體管理和文化課。

    在後世,華夏國實行大國金牌戰略,刻意培養出來的職業運動員橫掃奧林匹克,可全國國民的整體身體素質卻每況愈下,到了和諧年間,同一個年齡段的年輕人不論從身高、體力都比不上倭國和棒子國。

    呂布可不想讓自己的門生們變成後世那些孱弱得連倭國學生都比不上的和諧學生,便下令,在小學堂入中學堂和中學堂入大學堂的升級淘汰考試里,把騎馬、射箭、長跑等一系列的武科成績列為總成績的一半,文化課書面考試成績,又名文科成績,列為入學總成績的一半,如此一來,就從最基礎的教育制度上杜絕了大漢子民淪為後世的“東亞病夫”的可能性。

    在打基礎的小學堂、中學堂階段,呂布沒有參照後世愚蠢的分文舉武舉或文理科,他讓所有的學員都要文武齊備,不僅因為現在是亂世,每個人都應該有自保之力,更因為未來是征伐世界搞大中華共榮圈的民族狂飆飛揚的階段,沒有足夠強健的體魄,文官們承受不起那麼繁重的工作。

    在升學考試上,呂布沒有搞變態愚蠢的標準分制度,那標準分制度要求每個學生的每科成績都平均,這樣的分數制度扼殺了許多偏才,造就了許多庸才。呂布用的是總分,只要某一科成績特別好,就可以稍微抵消其他學科的平庸,當然文武兩大科的成績都必須及格,有不及格的要復讀,但復讀的機會只給兩次,他不希望再來什麼範進中舉的鬧劇出現。

    中央大學堂各個學院的課程均有呂布敲定,跟中小學堂相比,中央大學堂的實踐活動更多,幾乎佔據了二分之一的時間。

    呂布才不想讓他的門生們變成後世的大學生,後世和諧年間的大學生們大學四年時間里真正的實踐時間不超過三個月,若不是學生們自己刻意尋找,所謂的畢業實習也是走個形式,和諧年間很多大學生找不到工作,不完善的教育制度絕對是罪魁禍首。

    呂布給了中央大學堂的學員許多實習的機會。

    師範學院的學生每天下午都來中央軍駐地教授普通士兵識字寫字或去教授普通民眾識字寫字,每個學員都有實習任務,在他們學習的三年內,必須要把對口一個伍的士兵或一個甲的民眾全都教會一千個字。

    軍事學院的學員們每天下午都要來中央軍駐地參與訓練,同時負責後勤事務,每個月都要跟隨中央軍參與實戰演習,同時也參與小規模的軍事任務,比如討伐小股盜賊。每個學員都歸在指定的伍里,在這三年內,每個學員有一個任務,在三年內,要負責教會這個伍的五個士兵們背會孫子兵法。呂布有一個很強的企圖心,若是麾下將士們都能熟讀孫子兵法,並能逐步靈活運用,那他的軍隊該會有多麼強大。

    政治學院的學員們每天下午都要去朝廷各個衙門、司隸校尉府、魏郡太守府、鄴城令衙門幫忙,按照每個人的興趣、特長分配在不同的衙門。如此一來,各個衙門不需要雇佣那麼多小吏,每個差事對應的部門只留一個穩健小吏領著政治學院的學員做事就可以了。而這些學員經過三年的小吏生涯磨練,等畢業到了地方上做事也是駕輕就熟,他們的表現絕對遠遠超過那些熟讀詩書卻不諳事務的世家子弟。

    技術學院的學員們每天下午都要去中央軍總裝備部屬下的軍工廠、牧場幫忙,或者去朝廷的工部衙門各個司幫忙,按照每個人的特長、興趣安排去不同的部門,有的去幫忙打造兵器盔甲,有的去做弓箭霹靂車,有的去養馬,有的去做農具,有的人去幫忙研究造紙技術,有的人去研究最新的印刷技術,這些學員畢業後有一半留在中央軍總裝備部或工部衙門,剩下的則都去了郡縣下面做了百工從事,隸屬于工部。這些學員經過三年的實習,做起技術活來,駕輕就熟,畢業後到了各個衙門都能迅速上手,成為部門的骨干。

    文藝學院的學員們每天下午都去中央軍總宣傳部屬下的大漢日報、文工團、劇院、出版社、印刷廠幫忙,或者去朝廷的禮部衙門幫忙,或者去那些著名的文士如蔡邕家中做工作助手,這些學員畢業後亦能迅速地壯大中央軍的宣傳隊伍,也能迅速地寫出好的著作來豐富老百姓的精神。

    至于女子學院,可以做到以上的所有實習任務,當然她們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便是做護士,呂布準備在女子學院里面設置一個護理系。當華佗、張仲景來到鄴城以後,呂布便在鄴城建立了一個中央軍醫院和一個扁鵲中醫院,護理學院的學生便去這兩個醫院實習,等畢業後或者去中央軍野戰醫院或者去下面郡縣所屬的地方醫院工作。

    中央大學堂的師範學院由司馬徽擔任院長,邀請鄭玄做名譽院長。

    軍事學院由呂布擔任院長,盧植為名譽院長。

    政治學院由胡昭擔任院長,楊彪為名譽院長。

    文藝學院則有陳琳兼任院長,蔡邕任名譽院長。

    技術學院則有鄭渾兼任院長,朱任名譽院長。

    女子學院則有蔡琰任院長,太後何蓮任名譽院長,何太後出馬說女子學院為宮中培養女官,那些對女子學院議論紛紛的世家人物都閉嘴了。

    呂布則為中央大學堂的校長,所有從中央大學堂畢業或進修過的學生,見到呂布都稱做校長,讓呂布不禁想起了後世的某位功敗垂成的校長,相信自己這個校長要比那個校長好過不少吧。

    中央大學堂的名譽校長則讓天子劉辯兼任了,中央大學堂的學子們在名義上也算是天子門生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中央大學堂的學員們究竟是誰的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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