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紅袍法師 作者:雁魚(已完成)

 
uuuuuuuuuu 2012-7-7 13:23: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9 438269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30
301問答


    這樣年久失修的法師塔的核心,居然存在著這樣一句骷髏,無疑讓潘尼感到非常意外,兩把劍同時攔在了他和骷髏之間,無論是蘭妮還是塞拉,都用一種極為警惕的眼神看著這副骨頭架子。

    這種打扮的骷髏,還出現在法師塔中心,十有八九是一種名為巫妖的生物。

    不過潘尼對此卻有不同看法,這具骷髏的身上沒有鮮明的奧術氣息,眼眶裡也沒有磷火,更沒有不死生物那種刺jī感官死亡靈氣。

    從這幾點來看,它和巫妖這種強力的奧術亡靈有著鮮明的區別,甚至連亡靈都不太像——一點兒負能量的波動都沒有,如果不是它脖子動了一下,巫師幾乎就以為他是一副乾枯的骨頭架子。

    不過當他專心地觀察這副骨架的細節,心中卻忽然​​一突,因為他從這幅骨骼的最中心察覺到了一股極為隱秘的力量。

    這股力量似是某種強大的奧術器具,散發的奧術力量似乎撐住了這幅骨骼,也就讓它看起來非常地詭異。

    潘尼正在猶疑著決定前進後退的時候,這具骷髏卻發生了異變。

    銀白色的光從骷髏腔內的陰影裡面湧了出來,如同血肉皮膚般一點一點地覆蓋在了骷髏表面,最後成為一個透明的人形。

    看起來像是一個留著大鬍子的中年人,而通過靈質傳遞的聲音也進入了巫師的耳內

    “唔,不必害怕,你面對的只是一個死人。”

    “死人?”詢問的卻是塞拉,她皺著眉頭“你的身上一丁點兒死者的氣息都沒有。”

    作為神祗的使徒,她對死者的氣息更為敏感,在她的眼睛裡,這具骨骼簡直怪異到了奇怪的地步,她都有些懷疑,這是否是一具製作成人骨形狀的構裝。

    或者一件骨骼狀的魔法器具?

    她看著骨骼外包裹的光影,做出了這樣一個判斷,卻和潘尼的想法不謀而合。

    很顯然,這東西不是巫妖。

    不過她和他都沒有說什麼,這種情況過於詭異了一些,他們都希望能夠和這副骨骼進一步地溝通,獲取更多的資訊。

    同時也有另一套方案,巫師看著這幅骨架,在身後的手握緊了鐵棍,開始盤算要不要出奇不意地把它敲碎。

    “唔,別緊張,我只是一個死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記憶附著的殘骸,不用那麼戒備,真的,你也看到了這座塔,我連保養牠的能力都沒有,相信你自己,你一腳就可以把我踢成碎片,根本用不上那根東西。”巫師的舉動似乎並沒有瞞過骷髏,他的語氣輕鬆而隨和,說到'踢成碎片​​'的時候腔調輕描淡寫,如同形容一件於己無關之物“你們是被守門的大塊頭趕進來的?唔,真是個忠實的大個子,但我已經死了快兩千年了,這座塔也已經瀕臨腐朽,它的職責也快要走到盡頭了。”

    “你真的死了?”有條理的言語和沒有敵意的語氣讓巫師感到與這具骷髏的交談是很有必要的,但是他仍然覺得如果要脫離這座法師塔,這具骨架是必然要毀掉的。

    因為他發覺到,這具骷髏所處的地域,正是這座塔的中樞。

    “是的,我當然死了,我在一千八百五十七年前感應到源論的枯竭,所以辭別了我的朋友和僕從,來到這裡迎接靈魂的歸宿,至於這個歸宿是上界還是下界,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如你所見,現在的我只是一段思念,寄居在一件東西上保存在這具軀殼裡……”

    源論。

    這個詞語讓潘尼心中的警惕提高了一個台階。

    經過對伊瑪斯卡方法論學的研習,現在的巫師知道,擁有傳奇施法能力的巫師,或是下界的深淵領主,亦或是其他種擁有非凡力量而要依據某種理論獲取力量的存在,才會用這個名詞來稱呼自己的方法論。

    這是非神明傳奇超自然力量的專有名詞。

    如果這幅骨頭架子沒有說謊,那麼這個骷髏生前,必然是一個傳奇施法者。

    一個傳奇施法者,哪怕是死了,留下的東西也是不容他人輕忽的。

    他給蘭妮使了一個眼色,提醒她在合適的時候採取行動。

    她點了點頭,悄悄地向房間另一側挪動了半步。

    “哦、哦、哦,我感應到了,你要摧毀我,是嗎?”骷髏的敏銳出乎潘尼的意料,也就更加讓他猶豫不前“不用驚訝,我還保留著一點兒智能,我清楚你的想法,如果你想逃離這個地方,最保險的方式就是摧毀我,哦,我理解這個做法,也並不珍惜這幅骨頭架子,你看,我生前連這座法師塔的養護工作都沒有配置好,因為我知道,死人是沒必要準備太多珍貴的陪葬品的,只要盜墓賊有心思,再堅固的墓葬也抵擋不住他們的足跡。”

    “我們不是盜墓賊,尊敬的先生。”塞拉皺了皺眉,對死者的敬重讓她躬身一禮“只是希望能夠安全地離開這裡。”

    “安全地離開這裡?”骷髏發出一陣啞然的笑聲“這真是個簡單的願望,唔,你身上有神祗的恩惠,真是罕見的客人,但你們確定,不希望從我的墓葬裡取走更多的東西?”

    “我們真的不是盜墓賊。”巫師點了點頭,他也希望這件事能夠和平解決“如果你能讓那條龍不攻擊我們,或者開放這裡的傳送門封閉,我會立即離開。”

    “太謹慎了,我倒是希望你能夠多呆一會兒,要知道,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唔……”骷髏無表情的臉轉向巫師“還是個人類巫師,如此地年輕而富有力量,這樣的客人就更罕見了,有沒有興趣接受我的遺物?”

    潘尼挑了挑眉毛,這具骷髏的話語再次讓他感覺到不合常理,大多數巫師都是些摳門的傢伙,即使死了,陵墓和基地也要密密麻麻地佈置上無數陷阱——哪怕這些陷阱不可能讓他們活過來。

    不過考慮到這是個智慧超乎尋常的傳奇施法者,巫師也就有些心動,但表面仍然很好地掩飾著自己的想法。

    但這具骷髏卻並沒有等待潘尼的回答“回答我幾個問題吧,親愛的後輩,第一個問題是,你認為對於一個奧秘研究者而言,追求永恆的生命是有意義的嗎?”

    巫師想了想,搖了搖頭。

    “哦?你竟然認為沒有意義,為什麼?”骷髏詢問。

    “我認為如果沒有什麼需要大量時間去解決、並且不得不去解決的問題,一個生命還是在適當的時候合適比較好。”巫師皺了皺眉“過長的延長值會讓生命本身失去意義,為了追求盡量長時間地活著而活著更是一種很無趣的想法,今天作為人類的我還能夠享受的一切,到了那個時候全都被會追逐永生的**泯滅,我不敢想像那樣的情景……

    宇宙是無限的,誰也不知道多元宇宙之外還有什麼?或許無論將生命延長到何種程度,都會有比你壽命更悠長的存在。一個百年壽命的存在,在擁有數萬年壽命的存在眼睛裡,只是螞蟻一樣的東西,如果擁有百年壽命的螻蟻得到了萬年的壽命,在擁有百萬年壽命的存在之前,仍舊是一隻螞蟻,一個生命為此不斷地追逐下去,不斷面對那些活得更長的傢伙,只會越來越認同自己作為一隻螞蟻的存在。 ”

    巫師搖了搖頭“這樣的生命並不好玩。”

    蘭妮和塞拉看了巫師幾眼,都有些思維短路的感覺。

    很明顯這種問題只有巫師這種最可能擁有永恆的人類才會去窮心竭慮地思索。

    而潘尼似乎也很少認真思考過這樣的問題,骷髏的詢問讓他多了幾絲思索,心中忽然有了點豁然開朗的感覺。

    或許他本來就很少與智者交流。

    這個骷髏顯然就是這樣一個充滿了智慧的傢伙,雖然不知道這個骷髏的打算,但是這樣的對話讓潘尼感到有趣。

    “哦?有趣,你認為追求永恆的傢伙都是些為了活得更長而苦苦掙扎的螞蟻?”骷髏啞然失笑“這真是個很有創意的想法。”

    “這沒有什麼創意,如果有一天我選擇了延長生命,理由也多半不是為了去追求永恆,我不會為了活得更長而活著。”巫師思索著說道“或許是為了去接觸去領略更多更有趣味的東西,我認為這才是一個巫師追尋更悠久生命的正常理由。”

    這個答案讓骷髏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過了一陣子,他點了點頭“很不錯,雖然令我有點兒驚訝,第二個問題你認為成為統治者需要具備的最重要的條件是什麼?”

    “是責任感。”潘尼的回答並無遲疑,這個答案讓塞拉眉頭跳了跳,看著巫師的眼睛多了幾絲訝異和矛盾。

    一個優秀的統治者確實需要責任感,但很難想像一個滿肚子壞水的yīn謀家居然會認同這一點。

    骷髏似乎認可這樣的答案,他點了點頭“那麼你會用什麼方式統御你的部下呢?權術?威嚴?仁愛?律法?”

    “秩序。”巫師心裡卻有點奇怪,因為這個骷髏除去一開始的有關永恆的問題,詢問的問題似乎和奧術哲理的關係越來越遠,但是他仍然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好吧,秩序?你又超出了我的意料,不過最後一個問題似乎不是那麼好回答了。”骷髏搖了搖頭“如果你是一座城市的保護者,在城市面臨災難的時候,你是否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你的領民?”

    “我會盡量去嘗試……”潘尼皺了皺眉“但不會輕易犧牲生命。”

    塞拉原本因為前兩個答案而變得矛盾的表情變得更為矛盾,巫師給了一個她不認同的答案。

    蘭妮展了展眉毛,輕輕哼了一聲,似乎是早有預料。

    “你認為你自己比其他人更重要?”骷髏詢問。

    “我從沒有標榜過我的公正無師搖了搖頭“大多數巫師會在事先想盡辦法來避免面臨這種選擇。 ”

    “啊……哈?你認為你不會面對這種選擇……?”骷髏再次張開了下頜,似乎為了什麼而啞然失笑,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巫師是需要自私一點兒的,我得承認你這個後輩有那麼一點兒意思。”

    “不過,這位先生,這些問題似乎大部分……和奧術無關。”潘尼終於詢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和我的遺產有關。”骷髏表面的光芒漸漸消退“好吧,我承認我是想找一個和我比較相似的繼承者,在我和這座法師塔徹底被海水沖走以前……那麼,祝你好運。”

    隨著光芒徹底消失,這具骷髏突然崩潰,變成了一灘骨灰,一根黑sè的木杖從骷髏身後的陰影中浮出,飛到了潘尼的眼前。

    這就是骷髏身那股神秘力量的源頭。

    他眼皮跳了跳,握上了這根不過四尺長短的節杖,兩節黑金屬的箍環,蜿蜒的黑木杖身猶如一條細長的龍,杖頭是兩片成合攏狀的龍翼,中間應該放置著一塊中心閃爍著幽幽藍光的黑鑽石。

    隱約之間,巫師感知到其中的巨大力量,還沒有挖掘出它的用法,就感受到了天花板和地面的震動,大量的海水從四周湧了進來。

    這一瞬間裡他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張開護盾,護住塞拉和蘭妮,一陣驚人的撞擊之後,這座法師塔被翻滾的海水沖塌,三個人也在幾息間被衝了出去。

    轟隆隆隆……

    巨龍的咆哮在海底變得猶如烏雲中的雷鳴,法師塔的崩潰讓潘尼不得不再次面對這片海域中的追獵者。

    那一雙空洞的眼睛再次充滿殺機地對準了巫師。

    終於見識到這條將塞拉與潘尼弄到狼狽不堪的恐怖黑龍,蘭妮雙眼裡一瞬間露出了強烈的恐懼,然而仍然擎著巨劍擋在巫師的身前。

    ‘咕嘟’

    深海之下只能聽到自己嚥口水的聲音,巫師與巨龍一動不動地對視著。

    雖然情況嚇人

    幸虧法師塔已經毀掉,他還有時間捏碎傳送寶石。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他手中的節杖突然發出一道明亮的藍光,徑直射入巨龍的額頭。

    震耳欲聾的咆哮聲,突然的驚變讓巫師停止了動作,靜靜地看著節杖的光輝越來越強烈。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32
302 聲望


    大戰後的西門城滿目瘡痍,港灣區更是化為半面焦土,吸血鬼和暗夜面具的洗掠焚燒之下,平民死傷近萬,已經占到了西門城總人口的三分之一,堪稱一場驚人的巨大災難。

    當然,這些損傷之中,最巨大的一處就是來自港灣區的大爆炸,把這筆賬算在吸血鬼的頭上似乎有些冤枉一雖然他們占主要責任,但直接引發災難的卻非是他們。

    當然,jī戰之後的巨龍海岸人民只會將罪名丟在他們的頭上,可能是因為失敗者理應承擔更多責任,可能是源自西門人對吸血鬼的一貫憎恨,總之,大難過後的西門人可以盡情地將髒水潑到暗夜面具和吸血鬼身上,而不必擔心深夜出門被吸血鬼襲擊了。

    與之相對的則是那個曾在海港區力挽狂瀾的巫師,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都將他當成了拯救西門城的大英雄~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不是他的法術讓夜之王魔力反噬,貴族們不可能憑著一群七零八落的雜牌軍奪回城市。

    如果讓當天潘迪塞爾並未出現,事情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無論是貴族們被清洗,還是遭到脅迫成為傀儡政權,都不是西門人樂於見到的事實一沒有人類樂於被異族統治,尤其是以人血為食的黑暗生物。

    因此潘迪塞爾成了西門城這幾天來街頭巷尾熱議的力挽狂瀾,毀滅吸血鬼統治的大英雄,尤其是在他當天下午返回承認,宣布夜之王已經被毀滅並得到提爾聖武士隊長塞拉格羅菲婭認可的時候,這種情緒達到了最高潮​​。

    在人們的口中,這個巫師的名字儼然和推翻巨龍齊松瑞希耶薩的西門開創者七法崔塞納、趕走海盜王與班恩教會的伊利斯塔祖孫並列。

    人們充滿好奇地猜測著潘迪塞爾是如何將夜之王擊倒的,不懂得奧術的外行人當然得到了各種奇形怪狀的〖答〗案,比較靠譜的一種是夜之王的某些弱點被潘迪塞爾搜尋到了,因此才會那般不堪一擊,這個猜想甚至得到了許多行內人的認可。

    民眾們對潘迪塞爾這樣的崇拜卻讓貴族們心生忐忑,這些在災難中被折騰得慘不忍睹的傢伙可沒平民百姓那麼好的心理承受能力,要知道,這片地區一向多生風波,尤其是作為巨龍海岸最大城市的西門,歷史上政權無數次更迭,大規模流血事件幾乎幾年就出現一次,所以民眾對於這種變亂事件有著很強的心理承受能力,每年來往西門的巨大人流也讓這裡既是受到了重創也能很快恢復繁榮,因此本地的人民一向達觀知命,很有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味道。

    不過貴族們卻不是如此,比起只需要關心自家生計的本地平民,貴族們肩上的擔子更為沈重——他們還需要關心自己的權力。

    比起平民百姓,這些統治者對自己的權力更為敏感基本上在半封建的專制社會裡面,就是如此,哪怕是議會制的西門。

    但潘尼很清楚,西門的製度雖然是議會制,實際是精英式的貴族統治,議政會裡的成員非富即貴,平民如果沒有足夠的資產,是絕對不可能擠進西門的統治圈的,這和民主自由可沒有一個銅子的關係。

    所以這些貴族要好好考慮自己之後的地位。

    儘管在巫師歸來之後,塞爾人立即“遵守約定,釋放了所有關押的貴族,那些口角流涎神誌不清猶如白痴的貴族們讓其他的所有貴族感到悲憫,同時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懼。

    經歷過這一場變亂,西門的大多數貴族都在內亂外戰中損失慘重,而接下來,就是分蛋糕的時候了。

    戰爭中獲得了最大榮譽的潘迪塞爾和薇卡無疑應該分得最大的那一份一不僅僅是功勞,更因為他們手裡的資本:埃德méng特家族在戰前就將家族人員大多數轉移到了潘迪塞爾的法師塔,基本上沒受到什麼損失,而戰爭的大功臣潘迪塞爾,後面更站立著金光閃閃的巨龍海岸巫師協會。

    雖然潘尼現在還沒在協會裡面建立什麼堅不可破的關係,然而這次他的行為明顯大大張揚了這個協會的名氣,班克斯會長也就分外地支持他,這當然更讓貴族們不敢輕視。

    而憑藉著在之後收復西門的戰鬥過程中的巨大作用,塞利恩和古德爾也分到了應得的那一份,與之相應,提爾神廟的大主教也獲取了非凡的聲望。

    當然,遠遠不及潘迪塞爾。

    而且,正式分蛋糕的儀式還沒有開始,不過在所有的貴族心裡面,結果已經是注定的了。

    這個結果顯然讓他們非常地不滿意,看著大主教那張成日愁眉不展的臉就能知道這一點。

    但是從地下伴隨著巫師回到城市的聖武士塞拉卻似乎想通了什麼,反而開解起了大主教:“主教大人,我相信迪塞爾先生會成為一個好統治者的。”

    “好統治者?塞拉……、,卡扎爾主教搖了搖頭:“他使用了極為危險的手段,才獲取了這樣的結果,他明明擁有那樣的力量和計劃,為什麼不事先和我們探討?看看那些被折磨的貴族,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名望和野心。 ”

    一聲野獸般的咆哮在這個時候從後院傳了過來,同時飄過來的還有陣陣鐵鎖撞擊的聲音:“還有這位可憐的蘭森德爾使徒,他丟失了神祗的恩典。,

    “原本就資格不足的人,在一次考驗中露出了原形。”塞拉挑了挑眉毛,側頭對著後院的方向嘆了口氣:“雖然值得悲憫,但不應該將責任全部推在那個人身上。”

    “塞拉,你要相信我並不貪圖權勢,他的計劃,能夠將吸血鬼驅除出這座城市,還是有正面意義的。”卡扎爾主教合上了眼瞼:“但是我們卻不能讓一個班恩式的統治者上台,這回讓西門捲入更巨大的災難漩渦。”

    “班恩式?主教大人,您想得太糟糕了。”塞拉抬起了頭:“我可以肯定,迪塞爾先生會是個理性的有能力的統治者而且,我們現在有什麼辦法推翻他呢?讓已經千瘡百孔的西門在短時間裡遭受另一次災難?至少……”

    她有些落寞地吐了口氣:“我無法勸服迪塞爾大人主動放棄權勢。”

    “…”卡扎爾皺起眉頭,沉吟了一小會兒,轉向塞拉:“格羅菲婭女士,你有什麼意見?”

    “提爾授予我們的職責是維護秩序與和平,我們理應輔助統治者更好地將這兩者帶給人民。”塞拉說道:“我們可以觀察一陣,看看用這些陰謀詭計獲取權力的迪塞爾先生能否成為一個合格的統治者,之後再做出結論。”

    卡扎爾抬頭開始禱告,過了一陣,本放下雙手間的教典,低眉嘆了口氣。

    雖然崇高的正義會讓善信者暫時拋棄暴力,然而追逐著權力的邪神使者卻未必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尤其是面對著這樣的嘮叨:“哦,親愛的塞利恩,聽聽看,那幫白痴漁民,把那個人都和誰相提並論?七法賽崔納?伊利斯塔祖孫?這都是西門的國王!他們要做什麼?那個傢伙想做什麼?”古德爾憤怒地摔著酒瓶子,偶爾一兩個不慎丟到浴池旁邊,即被一道黑影擋住,黑影中伸出的小手將抓住的酒瓶順手丟進酒櫥子上,酒瓶子落在櫥架上,落點精準而穩當。

    “我們要在那個女人面前俯首稱臣嗎?”古德爾晃了晃頭:“哦,我喝多了,或許我們應該接受這樣的結果,畢竟他打倒了夜之王。”

    “如果讓他坐上了王座,我們就再也不可能翻身了。”泳池中的塞利恩發出沉默的聲音。

    “你有計劃?”古德爾詢問。

    “必須得剷除他,通過迅速果斷的手段。”塞利恩望著天花板,深深吸了口氣:“戳穿他的陰謀,只要他死了,除了薇卡那個女人,西門城裡面沒人會給予他真正有力的支持,想想那些貴族,他們都是善忘的,現在還記掛著他的好處,再過一陣,就會想起來那些變成白痴的倒霉蛋家人。”

    “會暫時地銘記恩德,但永遠不會遺忘仇恨。”塞利恩冷笑著:“大多數的貴族都是如此,何況我相信也沒有貴族會願意接受這樣一個權力巨大的統治者。”

    “那麼你的計劃…呢?”古德爾目光閃爍:“你有足夠的把握殺了他?夜之王都死在他的手裡。”

    “他不過是被掌握到了弱點。”塞利恩閉上了眼睛:“放心好了,再過幾天就是切蛋糕的日子,這一刀我會好好準備的,一定會讓那個巫師感到印象深刻。 ”

    古德爾笑了兩聲,再次提起了酒瓶,倒滿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蘭朵影龍從陰影中出現,仔細地為塞利恩揉起了肩膀。

    “潘尼,外面的人都在傳揚你呢。“法師塔頂的氣氛十分融洽。

    隨著吸血鬼的覆滅,這裡也不再被那般劍拔弩張的氣息包圍,希柯爾躺在巫師的懷抱中,靜靜地講述她在城市裡的見聞:“嘻,你終於成了被吟遊井人傳誦的人物啦,暗夜面具的毀滅者,相信以後東西哈特蘭德地區的吸血鬼聽說你的名字都會遠遠地避開你。”

    “只是虛名而已。”巫師仰望著天花板目光有些恍惚,呢喃著說道,婁然察覺到從旁傳來的清晰的哀怨,連忙轉頭將被子蓋在了少女的身上:“還不能放鬆警惕。”

    “還不能放鬆警惕?”希柯爾眨了眨眼睛:“吸血鬼不是都死了嗎?這些天還聽說,那些西門人準備推舉你作國王呢。”

    “這是不可能的,這些貴族已經不會再容國王這種東西存在了。”潘尼失笑搖了搖頭:“即使勉強當上了,也會被暗算被推翻,即使是現在,就有人正在想著怎麼對付我,我敢肯定。”

    她嘟著嘴巴,甩了甩腦後的長發,似乎不太喜歡這樣的話題,她將越過巫師的肩膀,看到熟睡中偶爾呻吟的蘭妮:“潘尼,最近她精神總是很不好,每天昏睡的時間比我還長,是不是生病了?”

    “說的也是。”巫師轉頭看著臉色蒼白的黑武士,想起了地下時的暈厥,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有心好好檢視一番她的病症,無奈一些內科知識已經還給了上輩子的老師,婦科更是一竅不通,難以決斷之下,只能繼續帶著一肚子的困惑搖了搖頭。

    “過一段時間去神廟找個牧師好好看一下。”他看看蘭妮睡覺時依然倔強上挑的嘴角,又聳了聳肩:“不過她未必喜歡。”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33
303 圓桌


    在沒有國王的年代,西門城的統治者就是議政會的首腦,這個職位,用通用語發音,即為'科歐馬克,,作為一個擁有大量人口的城邦,毫無疑問需要一個領導者。

    那麼科歐瑪克這個位置的歸屬,對於這座城市也就是一件大事。

    在過去的幾年裡,由於夜之王的操縱,這個位置一直處於空缺狀態,大概是為了自己能夠更好地掌握西門——沒有一個領導者的政府,必然是效率低下的。

    夜之王被廢黜,這件事也就提上了討論的日程,然而到了討論的當天,這些貴族的反對卻讓潘尼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哦,既然沒有科歐瑪克已經四年時間了,議政會就這樣過來的,我看這樣也不錯,我們都習慣了。”

    不止是一個人如此想法,其他的貴族大多數都是一樣,這讓巫師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心中開始困惑,這些前些日子還決定推舉科歐瑪克的貴族為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變卦,他坐在薇卡身後的影子裡,托著下巴一個一個地看過這幾個持反對意見的貴族的臉,面色漸漸凝重。

    這群貴族大多數都是那些家族首腦被塞爾租界綁架去的貴族的現任首領,眾口一致反對推舉科歐瑪克,這無疑讓潘尼聞到了一股陰暗的氣味。

    “各位大人,我們要知道,沒有一個統一的領導人,西門的效率是多麼的低下,難道我們要重蹈夜之王時代的覆轍?”

    當然,希望新科歐瑪克出現的人也並非不存在,詹姆斯.薩拉瓦爾就是其中最為積極的一個,正是因為吸血鬼對西門的控制,他才一直隱忍至今,現在方才憑著獲得權柄,現在的他對潘.迪塞爾並無任何意見也認為西門應該恢復到以往的秩序。

    但是更多的貴族顯然不是這麼想的:“夜之王已經被消滅了,現在輪到我們自己掌握命運的時候了,西門不需要國王,也不需要其他的領導議政會能夠解決一切。”

    “哦………………停止一下。”薇卡皺起眉頭,輕輕磕了磕桌子:“我們可以延緩討論有關科歐瑪克的話題,但是無論有沒有他,西門城都必須擁有一套秩序,無論是用於內政還是外交,抑或我們之間………………”

    “我們之間?”一個貴族輕佻地吹著口哨:“免了吧,我們都知道現在西門城裡面資本最雄厚的家族是哪一家當然,這是因為那些大家族在這場災難之後都變得一窮二白了。”

    巫師忽然咳了一聲:“善意地提醒眾位一句,構造穩定的秩序,必然要做出一定的犧牲,些許的權力並不是那麼重要。”

    “這是在威脅?親愛的巫師先生?”一個貴族斜眼看著薇卡身後的影子:“雖然我們尊重你對西門城做出的貢獻,才讓你參與我們的會議,但是請注意,以閣下的身份其實坐在那裡並不合適。”

    巫師閉上了嘴,誠如所言,雖然身上掛著一整串頭銜但他畢竟不算是西門的貴族,並沒有在這會議上發言的資格。

    不過這句話卻讓薇卡挑起了眉,表情分外不滿。

    “是的,埃德蒙特女士,他還不是你的丈夫。”一直靜觀著局勢變化默不作聲的古德爾忽然開口,靜靜地看著薇卡:“我們之間的會議,作為特別的賓客,他不應該提出過多的意見。”

    “哦?”薇卡更加不悅:“這麼說我們應該無視迪塞爾對西門做出的貢獻?”

    “一碼歸一碼。”一個年輕的貴族開口猶疑著開口:“迪塞爾先生的功績,西門人是不會忘記的,我們當然應該給予酬謝但我們不應該因此忽略他不是西門人的事實,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還需要他解釋一件事,迪塞爾先生,據說我的父親被塞爾租界綁架這件事情是閣下和塞爾人聯手策劃的,是麼?”

    這句話一說出口,場面頓時陷入了沉寂,過了良久,詹姆斯.薩拉瓦爾才乾笑起來:“別開玩笑了,瓦莫斯先生,西門人都知道迪塞爾先生和塞爾人是敵人。”

    “仇人未必不可以合作,何況還未必一定是仇人。”另一個貴族冷哼一聲:“或許整個事件都是某個巫師一手導演出來的戲劇。”

    “哦?戲劇,你認為差點將我們全部殺掉的夜之王是出來演戲的?”薇卡再次皺眉:“那些死掉的西門人民不會贊同你的想法,親愛的迪拉瑞先生。 ”

    “見鬼去吧!”這個頂替老迪拉瑞成為新議員站了起來,高聲喊叫著指向潘尼:“無論如何,有人必須對此做出解釋。”猸控需要證據。 ”巫師微微闔上眼瞼,明白對付自己的傢伙終籲來了,不過這種不痛不癢的指控對他可沒什麼作用:“否則就只能是謠言。 ”

    他轉向薇卡:“難道來到這裡不是為了談正事的嗎?為何要繞著一個不可考的謠言糾纏不休?”

    “你這是在迴避問題?尊敬的迪塞爾先生?”迪拉瑞議員繼續尖銳址'詢問:“我很難相信夜之王會被你一抬手打敗。”

    “你應該回去研究一下奧術,不學無術就不要跳出來丟人現眼。”連番的挑釁讓巫師發出嗤笑。

    “正是因為外行,所以才會受到欺騙,各位議員,請讓我們重新考慮一下這位迪塞爾先生………………”迪拉瑞議員繼續不依不饒地喊著:“重新考慮他的功績。”

    “哦,真有趣,迪拉瑞先生,看來你不僅僅認為迪塞爾先生和紅袍法師會有關,還認為這是夜之王弄出來的yīn謀和假象。”詹姆斯.薩拉瓦爾失笑: “我從沒有想過一個人可以分飾這麼多的角sè,您的想像力十分值得欽佩。”

    “這不是想像力,這是……”

    “夠了,我或許也應該追究一下,不知道迪拉瑞先生在兩年前的海盜交易中把那條情報送給了誰?”潘尼忽然開口:“也許西門議會應該認真審查一下,迪拉瑞家族在那場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這是近年來西門發生的一件頗有影響力的事件,大致的內容是一群內海海盜綁架了一位西門的貴族,勒索到大量贖金後揚帆而逃,然而在之後不久,這群海盜就襲擊了一行趕往桑比亞的大商隊,事後有人認為是被綁架的貴族出賣了商隊的航線以換取自由,但是由於這群海盜的覆滅,這件事就無從查起了。

    儘管海盜覆滅了,但是這條隸屬於厄爾多家族的商隊卻在襲擊中損失慘重,因此小厄爾多一直在追查,究竟是誰向海盜出賣了船隊的消息。

    潘尼的詢問立刻讓這位喋喋不休的迪拉瑞議員閉上了嘴,他的年輕讓他lù出了破綻,另一邊的安東尼.厄爾多議員臉上立刻出現了狐疑的表情,目光也攸地尖銳起來。

    “不要讓外人看笑話。”伊利斯塔的主事人,一個中年男子輕輕地咳了一聲:“現在是我們慶賀倖存與舔舐傷口的時候,不要讓正在癒合的傷痕再次開裂了,兩位先生。”

    古德爾看著年輕的迪拉瑞,心中微微惱怒,沒想到這個人在潘.迪塞爾面前如此不堪一擊,這麼輕易就lù出了破綻,這樣看來,指望這豬一般的戰友拖延時間並不靠譜,最終還是要憑藉真刀真槍。

    這個時候,就需要刺客上場了。

    幾聲慘叫在大議事廳四周響起,同時傳出利刃入肉的聲音,幾段殘肢帶著血飛了進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大群黑衣蒙面刺客,貴族們立刻尖叫著鑽進了桌子底下,連滾帶爬著向後門奔去,沒有自保能力的人,更是如同鳥獸一樣逃散。

    終於來了。

    巫師皺了皺眉,將椅子往前搬了搬,和薇卡並列,現在的老闆娘臉sè稍稍有些蒼白,巫師攬住她的肩膀,靜靜地凝視著門口的刺客將守衛殺光,而幾個手持權杖,渾身閃爍著神術mí輝的méng面人從前後門走了進來,將僅餘的兩人圍在中間。

    似乎是有意地放走了所有的貴族。

    “塞利恩先生,您的迅捷真是超出了我的意料。”潘尼抬起了頭,用一個清閒的姿勢對著二層欄杆上的刀疤中年人微笑:“真想不到你是個這麼急姓子的人。”

    “這是我不得不做出來的決定,親愛的迪塞爾先生,對我而言,您有些過於危險了。”.塞利恩輕輕地欠了欠身,面sè冷淡的少女刺客如同一個影子一樣站立在他的身後:“如果再拖一段時候,讓您如願以償地掌握了西門的權柄,我就只有灰溜溜地離開巨龍海岸一途了,無論對於我還是我的教會,這都不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為此我寧願提前動手。”

    他表情略帶驚訝地陳述著:“不過令我驚訝的是你居然真的沒有準備任何護衛,難道你有把握戰勝我,還是肯定能夠輕易地離開這裡?”

    潘尼輕輕搖了搖頭,“對付一個方法論已經暴露的巫師,又有什麼需要特別準備的呢?你說對嗎?曼松先生?我想你已經知道了。”

    他看著四面站住的幾個牧師:“所以看起來你不會蠢到親自出手對付我。”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34
304 王權


    “你親自出現,大概是想在幹掉我之後向西門人宣揚我的罪吧。”巫師的話語聲不緊不慢:“看來你很有興趣做這座城市的新的救世主,哦,如果沒有了我,除非貴族們發動海軍,現在這座城市裡應該沒有比你更強大的力量了。

    “更正一點,我的名字叫做達沃爾.塞利恩,那個叫曼鬆的人不是我。”塞利恩居高臨下:“不過你若是非要那麼想,我也沒有辦法,但是閣下還有一點會錯了我的心意,我之所以親自到來,是因為你是個足夠危險的人物,因此我必須親自見證這場行動,無論成功還是失敗。”

    他笑了笑:“這也是為了對你表示出足夠的敬意,您在這座城市的所作所為的確令人驚嘆。”

    “那麼我還要感謝您的誇讚了?”巫師依舊掛著那張笑臉。

    “不用客氣,似乎你xiōng有成竹,不過我相信你不會是我的對手。”塞利恩微笑道:“無論你有多麼強大的個人力量,也不應該不攜帶任何護衛出現在一大群心懷不軌的人中間,這是一個教訓。”

    “是的,這是一個教訓。”潘尼點了點頭,認可了塞利恩的話語。

    房間的四周傳來一陣陣呢喃的低語,這是誦念咒語的聲音,一個強大的魔法結界正在議事廳四周成型。

    巫師並沒有丟擲靈能振dàng器,因為他基本上可以肯定這東西不會有太大用處——周圍的牧師身上秘密麻麻地滿是神術加持,封印遠遠不止一層,讓大廳內的源力如同冰塊般凝固,讓施法者難以調用。

    這種情況下,法師的施法能力降低到了一個極為低下的地步,行動更是受到阻礙,薇率感到一陣壓抑——普通人雖然難以察覺源力流動的跡象,但這種運動卻會影響到他們。

    在這種情況下,她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手指間捏了把汗,有些不安的視線轉向法師的臉。

    她還不知道巫師這些天單獨出行護衛粗疏的原因,更不知道面對這樣的陣勢,巫師有什麼樣的手段戰勝他們。

    或許有…但薇卡不知道,因此還是有些不安。

    這一群班恩的牧師仍在誦念著咒語,雖然是無差別的封鎖,但是卻有人仍然能夠發動攻擊。

    “這才是這場大戲的最終章。”塞利恩揮了揮手,蘭朵.影龍的身影就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四周的刺客紛紛端起了弓弩。

    在巫師的感知中,一片yīn影正在飛速地靠近自己。

    他抱緊了薇卡,低聲說:“其實我一直等待著你先動手。”

    欄杆上的塞利恩眉頭微皺…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我們逃出來了!”狼狽地奔出了西門城議會,丟盔卸甲的貴族們氣喘吁籲地聚在一起,相互拍打著心口,慶幸著自己的倖存:“怎麼會有刺客?”

    “我立刻去聚集軍隊抓捕他們。”安東尼.厄爾多說著就向軍營的街道走去。

    大亂之後,所有倖存的海軍和城市護衛都駐紮在了城裡,維持脆弱的秩序,總部就在城市中心,距離議政廳並不遠。

    “等等…安東尼,先別著急。”古德爾攔住了他。

    “薇卡和那個巫師還在裡面。”安東尼皺了皺眉:“那群刺客沒阻止我們逃走,是衝著他們去的。”

    “或許他們已經死了呢?”古德爾眨了眨眼睛。

    “你是什麼意思?古德爾…你在阻攔厄爾多救人?”老薩拉瓦爾語氣帶著一些困huò。

    “各位,如果這個巫師和薇卡倖存了下來,將會獲得這座城市的大部分權力,想想看,我們有什麼資本阻止他們?”古德爾飛快地開口說道:“他們躲在法師塔里,在戰爭中毫髮無傷,還有著大把的爪牙和後援,更是西門人心中的英雄,但是我們呢?被焚燒一空的房舍庭院?死傷殆盡七零八落的族人?被洗劫一空的財產?我們怎麼憑著這些東西護衛我們的利益?那個巫師可不是什麼好人。”

    “他把我的祖父和父親都變成了瘋子。”想起自己的兩位親人現在仍在家里呆呆傻傻的樣子,小迪拉瑞就忍不住地憤怒:“這都是那個巫師和那群塞爾人聯手搞出來的yīn謀。”

    “你怎麼會一口咬定和那位巫師有關?”安東尼.厄爾多皺眉反問:“如果沒有證據支撐…這確實只是只能聽不能信的謠言,哦,對了,難道議事廳裡那些刺客和你們有關?”

    他陡然反應過來:“眾神在上,你們就這樣對付西門城的恩人?”

    “他未必是我們的恩人,厄爾多先生。”古德爾加重了口氣:“如果讓他活了下來…我敢打賭,再過幾個月的時間,他就會成為我們所有人的仇人,這個巫師除了是人類之外,和那個夜之王沒有任何區別,西門落在他的手裡全無任何前途可言。”

    “但無論如何,薇卡還在裡面。”厄爾多搖了搖頭,繼續朝軍營走去:“她是自己人。”

    “那個女人已經不是自己人了。”古德爾jī動地揮舞著雙手:“她和那個巫師一個鼻孔出氣,恨不得穿一條kù子,哦,他們已經穿一條kù子了。”

    老薩拉瓦爾也低頭沉吟起來,作為西門的貴族,他們理所當然要以自己的利益為首。

    巫師取得的巨大功績和攜帶的能量已經不容忽視,如果在西門城站穩腳跟,即使本地的貴族們再加以無視,也改變不了西門將出現一個獨裁者的事實。

    不得不說,古德爾的遊說收到了相當的效果,就連對營救最積極的厄爾多,也開始樘′豫究竟是否繼續前去召喚軍隊。

    所幸這種猶豫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為議政廳傳來的巨響終結了所有的懸念。

    這座西門最醒目的灰sè城堡,隨著一聲某種獸類的咆哮,哥特式的頂層如同地震般崩塌了開來,整層塔樓從中間截斷,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驚走了無數行人,建築物主體從中心裂開…如同被一道巨大的力量劈開,幾堵外牆一層一層地崩塌傾倒,lù出二層議會廳中心那一團巨大的yīn影。

    遮天蔽日的灰塵中,兩片黑sè的翅膀伸展了開來…一個長滿骨甲的猙獰巨頭高高地揚了起來,仰向天空,發出一聲驚人的怒吼。

    咆哮聲如同突如其來的海嘯,幾瞬之間傳遍整座西門城,原本危機過後得以安寧的西門人心臟再次提了起來,部分心臟不好的當場昏了過去,靠近議政廳的幾座建築物…窗玻璃更是在這樣的音bō震dàng之下粉身碎骨。

    “龍、是………是龍!”這些剛剛從議政廳後門跑出不遠的議員在這聲巨響之下全不例外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抬頭仰望著巨龍那驚人的體型— —這條龍的身高基本上就超過了城堡,注視著巨龍的尾巴和一些暗金sè的鱗片,年紀較長的薩拉瓦爾更是目瞪口呆:“這、這條龍……它是…… ”

    他見過這條龍,凡是傳統一些的西門貴族,都在一張傳承著英雄傳說的畫卷上見過這條龍的外形,這讓他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旁邊幾個貴族中…博學多識一些的也紛紛揉起了眼睛,表情近乎崩潰:“齊、齊松瑞希耶薩!怎麼可能?”

    這是曾經在遠古巨龍海岸築巢的古代巨龍,在西門未建立之前…它就是海岸的統治者,也是巨龍海岸這個名字的來源。

    它的巢xué,就是西門城現在所在的位置。

    “看那裡!”作為西門的海軍統帥,安東尼.厄爾多的目光比較尖銳,一眼就看到了龍背上那兩個渺小的身影。

    巫師抱著同樣目瞪口呆的薇卡,手擎著一根手杖站立在巨龍的背上,那根節杖雙翼完全張開,中心的黑鑽石釋放者藍sè的眩光,光芒照耀著巨龍上方的天空,猶如一個藍sè的太陽。

    而黑漆漆的杖身卻在這片藍光中維持著獨特的存在感…能夠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這根杖………………”薩拉瓦爾嘴巴上下開闔了兩下,最終維持住了張開的形狀,眼睛也是一樣目瞪口呆:“不是已經丟了一千九百多年了嗎?”

    “七法、七法塞崔納……………”伊利斯塔同樣直著眼睛,喉嚨裡'咕嘟,地吞嚥著口水。

    古德爾和另外兩個與潘尼作對的貴族,臉上的神情更加地崩潰,癱軟在冰涼的磚石地上…手腳都抽搐著,反射出心底那極度的恐懼。

    巨大的黑龍重新回到了自己往日的巢xué,因為封印而空洞的眼睛裡忽然冒出了兩束強烈的光芒,似乎是故地重遊勾起了心底含混的記憶,而記憶與現實的差異更讓他心有所感,笨拙地拍打起巨大的雙翼,卻因為長久不曾飛行而沒有騰空而起,只能放下兩隻翅膀,再次對著天空發出咆哮。

    這股複雜的情緒讓咆哮聲添了一些變調,由醇厚轉為低沉,最後變成震得人兩眼發黑的嗡嗡聲,僥倖沒有被黑龍震塌的城堡壓死的刺客紛紛頭昏眼花,那一團黑影遙遙不斷邁著變幻的步伐試圖沿著翅膀竄上龍背,卻在巨龍的一口吐息之下,翻滾出了幾十碼的距離,重重地栽在地上,lù出少女的原形。

    似乎暗影屏障能夠抵消一些衝力,但這樣的衝撞下,想要恢復行動能力,似乎比較困難。

    巫師仲手一指,在巨龍出現剎那飛到遠處,有些失了陣腳的塞利恩全身一陣抽搐,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經過了一次實踐,法師的方法論病毒已經進化成了蠕蟲的形式,一旦鑽進被克制的施法者體內,就會如同掠食一般吞噬施法構建完整的方法論,十分惡毒。

    這種傷勢使得施法者想要施法也無比困難,趁著塞利恩身形下墜,巨龍探出爪子,想要將之拍死,被撞飛的​​蘭朵.影龍卻在這時恢復了過來,一把接住塞利恩的身軀,沿著小巷一滾,就消失在了碎石和亂巷之間。

    巨龍挪動巨大的身軀,試圖追擊,而它的出現已經驚動大批民眾驚慌逃離,營地裡的軍人也圍困了過來,龍背上的巫師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再次一揮手中節杖,巨龍長吟一聲,身體變成了純粹的光,漩渦般旋轉著鑽進節杖中心的黑寶石。

    巫師和薇卡的身軀從空中緩緩地落到地上。

    老闆娘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巫師的臉,腦子裡一片空白。

    大量軍士遠遠地繞著兩人圍成一個圈子,表情驚疑不定,手中的兵器不斷顫抖著,彷彿隨時可能脫手。

    老薩拉瓦爾和伊利斯塔議員輕手輕腳矮著身子,似乎是帶著一股極度謙卑的態度走到潘尼面前,雙目一動不動地註視著巫師手中的節杖,顫抖著仲出雙手,似乎是想要觸mō一下,又在即將觸mō的剎那哆嗦著縮了回去。

    “這………………這是七法塞崔納之杖,是巨龍海岸的王權!”

    他匍匐在地面上,聲嘶力竭地喊叫著。

    巫師看著右手的法杖,隨著巨龍的消失,黑寶石和杖頭的雙翼都恢復了靜寂,他聽著老議員的話,眉頭微微挑起,心中卻並不是十分驚訝。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35
305 入主


    在七法塞崔納之杖重新出現在西門城的那天下午,古德爾家族中的相當一部分人士就坐著一艘大船一聲不吭地逃離開了西門城,就在巫師擊滅塞利恩刺殺之後的幾乎同時,動作飛快,連許多財產都沒有轉移走,如此的果斷遠遠超出潘尼的預料,想追更是來不及,而在剿滅班恩的教會、重建灰堡之前,西門城的統治議會卻先給他出了一個難題:“西門城並不適合一個國王來進行統治。”巫師對著三個表情嚴肅的男xìng議員用同樣嚴肅的表情說道。

    開玩笑,如果讓他成為國王,那潘,迪塞爾的大名可就會徹底地傳遍整個墜星海西部,這對他而言絕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潘尼也深深地清楚,西門城早在幾十年前就終結了君主制,這是當時的貴族議會共同商議得出的結果,眼下拿這個問題詢問他這個外人,多半是一種試探,即使是真心的,也是一時jī動,以後必然會有後悔的時候。

    如果把心思完全放入未來鉤心鬥角里面,他還有什麼時間去研究奧術?

    為了一頂虛無的王冠,實在是太不值得了。即使沒有這個,在之後的日子裡,他在西門城掌控的力量依舊不容小視。

    “先生,我們說的不是王冠的問題,而是七法塞崔納陛下的節杖。”艾默恩,伊利斯塔鄭重地看著巫師的右手,那柄通體黑漆漆的節杖就在那裡,當他的視線落上去的,臉上明顯生出一股潛藏的敬畏:“這是西門城王權的象徵,對我們整座城市和所有貴族而言,都具有特別的意義,您要知道,在它遺失之後,我們曾經請求一些巫師仿造了一柄贗品,作為歷代國王手持的權杖。”

    他擺了擺手…幾個僕從恭敬地搬上來一個長條大盒子,薩拉瓦爾將之打開,裡面的節杖和巫師手中的幾乎一模一樣:“我們歷代先人為了尋找這根節杖huā費了許多功夫,但都沒有找到…我們一直以為,它被塞崔納陛下帶到了其他位面裡面。”

    “這根杖對你們如此重要?”巫師揮了揮手中的'正版,七法塞崔納之杖。

    “當然,先生,既然它落到了你的手裡,那必然是七法塞崔納陛下的旨意,我們尊重他的意願,不過我們更加希望…它能夠握在西門人的手裡。”老薩拉瓦爾說著,恭敬地俯下身來:“儘管我們都是商人,但也並不是真的什麼都賣的。”

    這句話讓潘尼翹了翹眉毛:“你們希望我怎麼做?”

    以這群貴族的精明,似乎不會自討沒趣到提出讓他歸還七法塞崔納之杖這樣的愚蠢主意,但聽他們的意思,卻是另有想法。

    “我們不願強迫您什麼,但是閣下千辛萬苦為西門城立下如此功勳,想必不會甘於被城市高層邊緣在外…也不希望聽到更多來自我們的非議——隨著時間推移這樣的非議只會越來越多,因此,我們建議。”艾默恩,伊利斯塔看了一眼潘尼身旁一直到現在都愣神不語的薇卡一眼:“您…成為西門貴族的一員,通過某種合適的途徑。”

    “這是我們一致的意願。”老薩拉瓦爾和厄爾多議員都點了點巫師眨了眨眼睛,看了一陣這些議員,然後一轉頭,卻與一雙帶著複雜情緒的視線碰到一塊兒,那雙眼睛在與巫師對視的剎那間隨著腦袋偏轉過去,避開了他的注視。

    三個貴族議員相互交流了幾個眼sè,紛紛起立朝巫師欠了欠身,然後轉身離開,只留下兩個人在這間小廳裡面。

    “嗨…親愛的,不用勉強。”她低聲地在巫師耳邊說。

    她xiōng前一起一伏,顯然情緒頗為jī動。

    潘尼點了點頭,凝視了她片刻,想要親wěn一下她的臉頰,然而卻觸到了更為柔軟的部分。

    “嗚…潘尼,你怎麼總是翻來覆去的?”希柯爾皺著眉頭縮在這張áng的一角,作為一張能夠裝得下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四個人睡覺的áng,這張áng的面積當然經得住考驗,甚至再多一兩個人都沒有問題,不過在巫師的動作過大的'輾轉反側,之下,無論是蘭妮還是希柯爾都被擠到了邊緣地帶,奈菲絲可憐兮兮地縮在希柯爾的背後,只要她的動作再大一點點,就會掉下áng去。

    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的目光越過希柯爾的脖子,一閃一閃地看著潘尼,其中充滿了哀怨。

    大人難道覺得這張áng不夠大?還是要故意把我擠下去​​呢?

    “不想睡覺就滾出去陪小孩子玩,不要打擾我們休息。”蘭妮額角青筋暴lù,咬牙切齒地抓著被子,大大的黑眼圈說明她的精神分外不好,蒼白的臉sè更是比平常多了幾分柔弱。

    即使是兩腮鼓鼓的生氣的樣子,仍然讓人忍不住想要揉捏兩下。

    “抱歉。”巫師這才發現由於自己的心神不寧,為同áng共枕的人帶來了多大的困擾——很顯然,在沒有被擠到快掉下去之前,她們都沒有發表什麼意見,而是選擇了忍耐。

    他將希柯爾抱回枕邊,與自己牢牢地靠在一起,背後的蘭妮不滿地撅了撅嘴,轉身背對著巫師,卻將光滑的脊背和tún部貼在他的後背上面。

    “潘尼,你在想什麼?”敏銳地察覺到巫師心有所思,希柯爾眨眨眼睛,小手撫mō上他的臉頰。

    蘭妮的眉毛機警地一挑,鼻子一皺:“哼,肯定是又遇見漂亮的姑娘了,一定是這樣的。”

    最近不太好的身心狀態讓她更加地敏感,察覺到巫師心中所想的事可能與自己有關,態度也就分外地惡劣。

    “不要這麼想嘛,蘭妮,他看起來真的很苦惱呢。”

    “有什麼煩惱的,憑他的頭腦,如果有煩惱,都是自己找的。”黑武士打了個呵欠,再輕輕哼了一聲。

    “希柯爾,問你一個問題。”這些對話似乎讓巫師的表情從糾結中恢復了正常,他眼睛動了動:“費倫的婚禮是什麼樣子的?”

    “婚禮?”驚訝於巫師的問題…少女微微地張開了嘴巴,隨後臉上出現了各種複雜的情緒,就連蘭妮,也馬上轉過身來。

    “喲…都在考慮結婚的問題了。”她的瞳孔變成了貓的樣子,語氣里莫名地透出一股威脅。

    “別想歪了。”巫師輕輕搖了搖頭,分出一隻手抱住蘭妮的腰肢:“告訴我。”

    “這………………公平的婚姻,一般是雙方的家長,在村鎮的中心,或是別的什麼公開場所,邀請婚姻雙方的守護神牧師進行禱念…得到認可之後,在公證人的見證下簽訂婚約,至少在西門是這樣的………………”希柯爾腦子裡轉著這些年的見聞:“如果是在塞爾,男方的分量會更重一些,有權利決定婚禮場所………………其實也沒有那麼麻煩的………………”

    看到巫師漸漸皺起眉頭,希柯爾連忙停止了長篇大論:“如果是孤獨的冒險者想要結合,只需要去淑妮的神殿,火發女士的祭祀很願意主持這種簡單的婚禮…很多著名的傳奇英雄的婚禮就是這樣子的。”

    “原來是這樣。”巫師皺著眉點了點頭。

    “潘尼,你要和誰結婚啊?”無法抑制心中的好奇,希柯爾終於開口詢問。

    另一邊的一雙眼睛也緊緊地盯著巫師…如果說出的〖答〗案不能令她滿意,她很願意用更積極的行動換取更好的答复。

    奈菲絲眨著眼睛,顯然也非常之好奇。

    看到希柯爾充滿水光,能夠充分jī發保護yù的眼睛,巫師笑著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和你們。”

    “我們?”這個〖答〗案讓希柯爾張開了小嘴,蘭妮也在瞬時陷入石“這是在開玩笑嗎?”過了一陣子,蘭妮皺起了眉。

    “當然沒開玩笑。”巫師走下áng去,褪下睡衣,換上長袍:“我們現在就去火發女士的神廟。”

    儘管對巫師的建議感到困huò,蘭妮更認為巫師在發神經…但是在潘尼的堅持之下,她們還是猶猶豫豫地換了衣服,巫師開啟傳送術,到了神廟區時,才發現奈菲絲也穿著件袍子混進了隊伍裡面,面對著伸舌頭做鬼臉的小女孩…巫師聳了聳肩,還是放棄了把她趕回去的想法:“既然你跟過來了,那麼就充作shì女或者伴娘吧。”

    “遵命,大人。”奈菲絲甜甜地笑了,看來十分開心。

    如此深更半夜,但是火發女士的神廟仍然熱鬧——費倫大部分的神廟不論白天黑夜都有值夜人看守,以供信徒們時刻前來禱告,淑妮神廟更有著特殊的用處。

    作為愛與美的女神,許多寂寞的男女都會在難以忍受的時候前來神廟裡面,試圖尋找一段新的緣分——很多時候,懷著同樣念頭的男女會讓這種事如願以償地發生,無論保質期的長短,淑妮的牧師們也樂於如此,每天每月在火發女士的神廟中都會誕生lù水婚姻,因此巫師的到來並沒有令這裡的牧師驚訝,但當他提出自己的要求的時候,卻讓這位年輕美麗的女牧師目瞪口呆:“先生,這……這是對愛情的一種不尊重。”

    “哦,這沒什麼關係,在我的家鄉對此並沒有什麼限制,而我很愛她們,相信她們也是一樣,如果閣下有所異議,大可諮詢你的女神。”巫師的話語最終讓牧師同意了他的提議,說出的話卻讓蘭妮和希柯爾臉頰通紅。

    很明顯這種遣詞造句十分肉麻,但是巫師說的時候卻沒有感到多麼違和,反而十分嚴肅。

    “餵,玩真格的?”蘭妮表情也不再那麼漫不經意,而是同樣嚴肅起來。

    “我說過了,這不是在開玩笑。”

    她表情頓時變得怪異,而希柯爾的表情則是徹底地mí糊了起來。

    她們是徹底地搞不懂,為什麼潘尼突然發神經把她們帶到了這裡,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三個人已經到了後院用來禱念的安靜小廳,幾個表情嚴肅的女祭司圍著站在其中的三人,鄭重其事地詢問:“呃,以愛與美善之名,雖然聽起來有點奇怪,但是,兩位女士…這位先生已經表示願意平等地善待你們,並永遠地保持對你們的愛意,不知道你們會否接受他的許諾,並訂立這份契約呢?”

    “我………………我願意。”幾乎是沒做什麼猶豫…希柯爾閃電反射般地脫口而出,而蘭妮在同樣用細微如蚊子一般的聲音說出來之後,臉sè卻如同火燒般的緋紅。

    我願意……奈菲絲低下了腦袋,帶著偷笑小聲地念叨,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聽得到。

    或許注視著一切的火發女士願意聆聽。

    安慰的笑容出現在潘尼的臉上,他接過了女祭司遞過來的契約捲軸旁邊的女孩子們仍舊一臉茫然,這不到半個小時的經歷如同做夢一般地不〖真〗實。

    “潘尼,這………………這是真的嗎?”直到大部分牧師離開,希柯爾才握著屬於自己的捲軸不可思議地反問。

    “我說………………”蘭妮結果捲軸,撇了撇嘴,斜眼瞪了巫師一眼,正想要說些什麼,忽然臉sè一陣蒼白…一隻手扶上旁邊的牆壁,掩口發出一陣乾嘔。

    潘尼和希柯爾對視了一眼,眼睛裡都浮現出驚奇…聯繫這些天黑武士表現出的異狀,一股豁然開朗的感覺劃過他們的腦海。

    巫師靠上蘭妮的後背,伸手按上她的肚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忽地變成了苦惱。

    “餵,你在想什麼?”蘭妮轉過身來,這些天身體的不適,雖然自己也不太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但一股本能和倔強讓她盡量掩飾住了,今天仍然在心情浮動之下暴lù出來…看著巫師的怪異表情,心裡同時感到困huò。

    “唔,我在想發育還未成熟的女孩子如果生產,會有多高的危險xìng……”對於巫師而言,這是個足夠值得思考的問題。

    發育不成熟?

    還沒來得及仔細品嚐其中的含義,但是這一段話卻清晰無誤地鑽進了蘭妮的耳朵裡…尖銳地刺jī到了她敏感的神經,並立​​即liáo動起了她的不滿與怒火。

    “神經病!”她重重一巴掌揮到潘尼的臉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不過巫師仍然是那一臉十足呆滯的傻笑,似乎真的是發了神經。

    希柯爾癟了癟嘴,低下了頭,情緒似乎變得低落,奈菲絲一動不動地盯著蘭妮的肚子,眼睛閃亮,似乎發現了新大陸。

    “隊長,你在看什麼?”聖騎士的巡邏隊再次途經提爾神廟,雖然隨著吸血鬼王的死亡,殘餘的吸血鬼或是被剿滅,或是退回了海岸地下的幽暗深淵中躲躲藏藏,已經不足以對西門城的安全造成多大的威脅,然碭他們還是一如既往地義務維持治安,當然,神經已經不如以往那麼緊張,足夠讓巡邏隊的隊長注意到許多以前不會注意到的東西。

    “那是火發女士的廟宇,格羅菲婭大人。”

    “哦,沒什麼。”她搖了搖頭,將視線離開那依舊lù出燈光的廟宇,嘆氣著走下台階:“讓我們繼續巡邏吧。”

    “是。”

    隨著一陣腳步聲,巡邏隊消失在了神廟區的街巷之間。

    西門城得以從喧囂中沉寂下來,然而戰亂後被迫逃離城市的人卻不得不提心吊膽,即使到了深夜,仍然要黑著眼圈指揮航船,他們不知道會不會有海軍追擊著自己,只要稍稍停船,就會遭到緝捕。

    得知了七法塞崔納之杖的歸屬之後,古德爾幾乎是當機立斷地做出了決定,為此拋下了接近一半不願附和他的族人,更多的財產更是來不及帶走,他不敢拿自己的資本去賭博巫師的仁慈——從他下手坑那群貴族和暗夜面具的手段來看,潘,迪塞爾這個人和仁慈絕對沾不上邊,為了安全,還是早早跑路是上策。

    他更知道七法塞崔納之杖再次出現在西門意味著什麼,無論現在這些貴族如何的理智,如何的希望獨立自主,但肯定會有一些思想保守的傢伙,會將潘,迪塞爾如同神明地供奉起來,何況擊倒了夜之王,這個巫師從各個方面都很像是西門城的新救世主,更不用說還拿著那根本就具有著無窮象徵意義的節杖?

    而船艙下的新來客則讓他更是多出了一些煩惱。

    “大人,那個人,塞利恩先生,擁有著絕對強大的力量。”他的管家湊了上來,目光閃爍地提出了建議:“他的爪牙都留在了西門,現在必然已經被清掃一空,現在塞利恩先生中了那個巫師的法術,力量失去了大半,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躲藏在我們的船裡,一定時刻想著復仇……”

    管家的話語觸碰到巴特斯,古德爾心中的一些顧慮,也成功地讓他開始思考如何應對這​​個搭著他順風船離開西門的傢伙。

    中了潘,迪塞爾的方法論蠕蟲,塞利恩立刻陷入了窘境,原本就沒能徹底掌握繼承自曼鬆的力量,他更無法靈活地做出應對,只是過了幾個小時,方法論就被這條蟲子啃得千瘡百孔,別說是曼松巔峰時期的傳奇法術,就連釋放一個零級的戲法都要消耗九牛二虎之力。

    如果讓塞利恩恢復了力量,必然要聚集到所有能夠掌控起來的力量——古德爾家族的船上就有許多的人手和財物………………

    想到這裡,巴特斯,古德爾的目光攸地尖銳起來,抬起手托住下巴,似乎是有了想法。

    他可是很清楚,達沃爾,塞利恩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下層的船艙裡,jiāo小的女刺客蘭朵,影龍輕手輕腳地將羊毛被子蓋在塞利恩的身上,並細心地整理好每一處可能漏風的地方,而塞利恩則不斷地咳嗽著,臉sè昏暗。

    注視著這張慘白sè的臉龐,女刺客的臉sè不變,但是眼睛裡卻透出一股憂愁。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36
306 星界


    到了D91384年的初春,動dàng巨龍海岸的那場餘bō也消散了大部分了,隨著小腹一天一天地隆起,她的嘴chún也越來越翹起來,好像因為這樣的負重而背上了多麼巨大的委屈。

    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她還是希望巫師能夠每天在臥室裡面多待一會兒,而現在,只有奈菲絲趴在她的肚子上面,耳朵緊緊地貼著最高的地方,臉上不斷lù出詭異的笑容。

    “好啦好啦,把這個喝下去個盛滿了黏糊糊液體的勺子遞到了她的嘴邊,從蘭妮的表情上來看,散發的味道顯然不是那麼令她感到愉快。

    她一臉病懨懨的瘟sè,躲避著希柯爾的挑逗,在蘭妮看來,這就是在作弄她。

    但她不用說揮劍,便是做稍稍大一點的動作,都會感到疲憊和不舒服,得知了身體異狀的真相之後,似乎也有一些心理作用,讓她變得懶洋洋而且孩子氣:“這是什麼東西?嗚~又是那個該死的傢伙在搞鬼,還有,這吵耳朵的鬼哭狼嚎是怎麼一回事?”

    她不耐煩的視線落áng頭另一側不斷發出噪音的那個盒子上。

    盒子裡不斷流淌出悅耳的音樂,只是連續聽上好幾天的話,總會有聽厭煩的時候。

    “這是大人親手做的魔法音樂盒,哦,他為了設計這個法術,可是專門邀請歌劇院的劇團們協助,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呢。”奈菲絲帶著得意地說道:“據說會讓小寶寶更聰明。”

    希柯爾迅速地對她使了一個眼sè,奈菲絲一見,立刻停止了得意洋洋的賣弄介紹,仲了仲舌頭,蹦蹦跳跳áng邊,在那個光華流轉的盒子上按捏了幾下,音樂聲便告中止。

    “浪費時間。”蘭妮乾淨利落地評價道,額角一跳一跳:“有這個功夫,不如好好去造他的巨神兵。”

    “但是已經造好了。”奈菲絲又回到了蘭妮的身邊。

    “造好了?開玩笑!”蘭妮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這才不到三個月的時間。”

    “真的已經造好了黑袍前輩說,有七法塞崔納陛下的節杖,不需要完全版本的巨神兵。”奈菲絲笑了起來:“大人製造了兩個縮水的型號,三個月的時候已經足夠了,新工廠的做工很精緻呢,雖然比不上矮人工坊,但是有法師學徒協助,xìng能還算不錯。”

    “這麼說,他已經出發了?”蘭妮雙眼一瞇,警覺地察覺到了奈菲絲的弦外之音再次jī動地抓緊了被子:“可惡,居然一聲不響,什麼都不告訴我。”

    “這······我也不知道。”奈菲絲表情呆滯了一下,她是真的不知道。

    “哼,不用多想了,到了這個時候,他肯定已經離開西門不短的時間了。”蘭妮閉上了眼睛:“他多半是以為,這種用不了多長時間的小事就沒必要通知我們了吧。”

    “呃······”奈菲絲和希柯爾同時傻了眼,不得不說,黑武士的想法有些道理。

    “或許對大人來說提升力量才是當務之急吧。”奈菲絲咬著手指,眉心擠出一個疙瘩:“既然達到了黑袍先生的要求,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行動的。”

    “該死······”嘴角和眼皮不斷地抖動,蘭妮緊緊地攥著蓋在xiōng口上的被子,手指也是顫動著的。

    早知道做多了會懷孕的·……她這樣想著,為什麼還要稀里糊塗的和那個男人亂搞?如果沒遇上過他該多好…···

    現在的小肚子不過鼓起一個小包,一想起再過幾個月之後···…她就打個寒噤,感到不敢想像。

    不行,弄掉了的話,據說會很疼的……這個身經百戰的神殿武士給了自己這樣一個理由。

    到時候再說再過一陣·……如果忍受不了就······她不斷地說服著自己。

    寬闊而扭曲的虛空,零散的碎石與浮在虛空中的島嶼,一片片巨大的閃光螺旋讓整個世界的背景染成了灰暗的銀白sè,如同一片片絢爛而單調的噴墨。

    在這片虛空中漫遊,要時刻注意周圍的全方位,一不小心就會被扯進咆哮的漩渦之中——除非事先知道,否則沒人知道這些漩渦狀的維管會把闖入者吸入什麼地方,或許是一顆恆星的中心,或許是一個死寂的無魔位面,總之,不小心被扯進一個未知的漩渦,基本上就兇多吉少了。

    而浮動的彩池更是一種危險,這東西在遠處看薄得好像一張紙,如果不慎踩中這片花花綠綠的池子,後果同樣好不到哪裡去。

    這個位面理論上可以通往國度的所有位面,是艾博爾.托瑞爾最知名的位面中轉站之一。

    當然,它還有著另一個廣為人知的用途。

    這是眾神的墓場。

    那些彌散的神力火花偶爾如同噴泉般從一片灰暗的夾縫裡面噴射出來,照亮一整片原本晦暗不清的空間,如果敢於直面神孽和擁有恐怖威能的神xìng不死生物,強大的冒險者或許能夠在那片地方找到一些價值無窮無盡的寶物,除此之外,托瑞爾宇宙最為隱秘的眾神歷史就在其但毫無疑問的是,大部分冒險者都沒有那樣的實力或運氣,哪怕他擁有傳奇層級的力量與聲名。

    巨大的奪心魔母艦偶爾在不知名的角落飛過,而一些較大的浮島上,生活著吉斯楊基和吉斯澤萊這兩種只存在於星界的亞人族群——他們在星界分佈廣泛,擁有蜥蜴一樣難看的皮膚,在這片位面的各個角落與他們邪惡的前主人奪心魔進行著jī烈的戰鬥。

    扭曲,巨大,畸形的星界怪物偶爾在虛空中出現,這裡的怪物大多數遠遠強於主物質界,更有幾種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巨龍棲息在星界的漩渦之間,一般的五sè龍和金屬龍在這些龍類面前都只有遠遠逃走的份至於泰摩拉不保佑以至於遇上神孽和上古邪物,或是其他窮凶極惡的傳奇怪物,這在星界雖然不能說是家常便飯,但也不算是什麼罕見到值得希奇的事,在星界每經過一段時間,都有些吉斯人部落被偶爾路過的傳奇怪物毀滅。

    在這片虛空間行走當然要抱著十足的警惕,壓力必然是巨大的。

    與外界所知不甚相同,星界的時間並非靜止,只是所有從外位面進入的生物·在進入的時候,身上的許多變化就陷入了靜止——如同一具屍體,而持續的時間如果過長的話,就會變成一具真正的屍體。

    哦,就如某個深淵領主開過的玩笑,將一個生在主物質界的活人石化後丟到星界裡面,也是達到長生不老的一個可行的途經·在古代,許多有關長生的許願就是這樣被完成的,如果在星界中有幸看到這樣的石像,可以知道傳聞的真實不虛。

    如果想要活動,必須本身含有某種能夠在這種世界中維持行動的力量——例如神力,或是某些蘊含了規則在內的高等超自然血統,亦或是高階巫師的方法論。

    當然,如果一個高階巫師對星界沒有足夠的認知·以至於這部分方法論缺損,他在星界中仍然無法自由行動。

    所幸潘尼對位面的研究還算過關,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如果這些都沒有·也可以通過加持一些特別的法術或者使用擁有某些效果的魔法道具,一樣能夠在星界行動自如,比如我們的黑袍大人。

    雖然沒有太陽,但是那些作為光源的虛空漩渦噴出的光芒仍會隨著時間呈現週期xìng的明暗變化,也就形成了具有星界特sè的白天和黑夜,彌散的星界能量孕育出奇形怪狀的虛空植物,這讓這片空間的顏sè不再是簡單的銀白或銀灰,當然,這樣獨特環境孕育出來的植物,大部分也不會是綠sè。

    總而言之·這是個絢麗而凶險的世界。

    即使是手持著七法塞崔納之杖這樣威力強大的武器,並身懷無數異能,施法能力嫻熟,但潘尼仍然是心中忐忑—這裡埋葬的傳奇強者每一年都不在少數。

    而他的隊伍裡面,除了手裡這根法杖之外,就沒有一個擁有傳奇力量的·旁邊騎在méng面曼松脖子上的黑袍一副悠然自樂的神情,實在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早已經不是那個擁有無窮威能的傳奇大法師了。

    當然,黑袍前輩大概不會這麼想,他張開了嘴打個呵欠,星界的島嶼上還是存在著一些可供呼吸的空氣,當然,需要通過一個特別的法術,普通人才可以在這裡呼吸,對於潘尼近似戰戰兢兢的忐忑,偉大的黑袍大人顯得分外不屑:“有著七法塞崔納之杖,你還有什麼可怕的?如果能夠善用它的力量,星界的大部分危險都不能對你造成威脅了。”

    “它真的那麼強大?”巫師抽出了黑sè的節杖,有些不敢相信黑袍對它的高評價。

    誠然,齊松瑞希耶薩是一條傳奇巨龍,但是潘尼對它能否對付得了星界層出不窮的傳奇怪物持懷疑態度。

    主物質界的龍種在托瑞爾宇宙之中素質只能算是一般,甚至能用弱小來形容,無論是五sè龍類還是金屬龍類,都不是擁有真正超凡力量的巨龍,而在星界之中,剛生下來就擁有傳奇力量的生物太多了。

    “你以為齊松瑞希耶薩是什麼?荒郊野外山溝裡面隨便給獵人獵殺賺賞金的大蜥蜴?”黑袍撇了撇嘴:“這可是曾經在費倫大陸上最強大的幾條龍之一,一條母金龍被古代黑龍玷污生下來的禁忌異種,不到五百年擁有了太古龍那個年齡的力量,生吞了生父的存在,在他一千歲的時候,即使是五sè龍神提亞馬特,也不曾試圖將意志加在它的身上。”

    巫師看著手中的法杖,眼睛直了一陣,又生出了疑huò:“它既然這麼強大,為什麼會被七法塞崔納殺死封印?據我考證,那時候剛剛到達西門海岸的塞崔納只是個實力一般的流浪巫師,沒有任何記載說他在那個時候擁有了傳奇力量。”

    “誰知道?或是這條大蜥蜴倒了黴,或是塞崔納走了狗屎運,哦,不用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了,總之,你知道它能夠應付這里大多數的危險就夠了。”黑袍不耐煩地說道:“唔,該死的·那個巫師憑著這根棍子可是在巨龍海岸風光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條龍變成了這幅模樣之後,即使被摧毀了,只要杖身還在,也會在幾星期之後重生·要不是憑著這根法杖,他憑什麼在巨龍海岸建國稱王。”

    言語之間帶著怨氣,巫師暗暗琢磨,似乎還帶著些羨慕嫉妒恨的意味。

    不過他也不多說,眼下他們身處於一座巨大的浮島上面,即使是交談的時候,腳下的速度也是飛快·而到達這里之前的​​傳送,也是沿著幾個古老的坐標。

    這些坐標都很古老了,通過上面的字跡,潘尼很清楚地知道了這些標記都是古代帝國所留,也就對黑袍想要帶他去的地方分外地感到好奇。

    這是座遠處看來並不大的小島嶼,然而走過了一段的路程,巫師這才有些感覺到這座島的奇妙-,因為明明走過了幾里路·但是這個遠處看不過一里長的島嶼居然還沒有走到一半,似乎隨著道路的延伸,島嶼也變得越來越長起來。

    這讓他心中充滿了困huò·正要問時,卻見黑袍一擺手:“快到了,用伊西爾亞倫之鑰隱身。”

    巫師連忙照做,就看見高高的天空之中,一片黑影掠了過去,僅僅是帶起的一股yīn風,就讓他渾身發寒​​。

    他看著那隻繚繞著黑霧的虛體半人馬型怪物,冷汗一滴一滴的滾下來,他知道這東西叫費阿尼,是神孽中的一種·擅長操控時間,力量雖然在神孽中不算最強,但是極為詭異難以對付。

    這會是一個費阿尼的巢xué?

    他將視線轉向前方,卻見就在幾步之前仍然清晰的大路,被一片模糊的虛影掩蓋住。

    這是一團無sè但是不透明的光,更不像是白sè的·就好像是一塊一塊的透明形體堆壘起的巨大球體,如同無數飛散的碎片在其中翻湧,偶爾噴射出來,在一陣陣清亮的聲響中變成mí幻的光影。

    看到這一幕,巫師忽然想起在深淵接觸源海時的景象,那不斷噴湧出信息片段的源海核心,似乎與這個巨大球體有些相似。

    不過來自源海的信息片段,可沒有這裡這個球體噴出的碎片看起來這樣充滿了不真實,而巫師皺眉盯了半晌,也沒辨認出組成這個球體的力量究竟是什麼。

    而更讓他​​感到震憾的是,隨著他的注視,這個球體好像投影到了他的視野裡面,變得越來越巨大,直到好像填滿了整個星界,他向四面轉頭,都只能看到這個球體的中心。

    這時他聽到一聲尖銳到直入靈hún的嘯鳴,剛剛那隻高空中飛掠過去的費阿尼不知什麼時候飛近了那個球體中心,忽然好像被凝固住了——同時巫師也清晰感覺到一股時間僵硬的感覺,而就在之後的剎那,那隻費阿尼的身軀就被分解開來,虛化成了組成光球的碎片。

    “這是什麼地方?”巫師滿心震驚地詢問低頭冷笑、滿臉詭異表情的海拉斯特黑袍。

    “害怕了?”黑袍嘿嘿笑著詢問。

    “我不想不明不白地丟掉小命。”巫師皺起了眉頭:“你帶我遵循著古代的坐標來到這裡,至少要讓我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或許這裡能夠讓我得到我想要的力量,但我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就一頭鑽進去。”

    “…···”海拉斯特默然一陣,向前走了兩步,又在即將觸碰到那些碎片時候退了回來,小小的臉上充滿了追憶:“這些都是時間的碎片,這個地方,是多元宇宙時間的'終點,。”

    “什麼?”巫師大感不可思議,繼續盯著這團透明的巨大光球,不明白所謂'終點,的說法從何而來。

    “當然,這只是嚴肅和神化一些的說法,至於通俗易懂一些的,大概更容易讓你知道這裡的本質。”海拉斯特抬起了頭,巫師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忽然看到一些碎片不斷地湧動變化之間,出現幾條身形不算太大的龍類,這些龍長相十分奇特,並無尖銳的骨刺和尖角,鱗片也沒有什麼層次感,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一團。

    它們不斷地在碎片海洋中穿梭,身形帶出一片片幻影一轉眼,又出現在原處,看起來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

    “這是托瑞爾現存最為巨大的時光龍的墓地。”

    海拉斯特低聲說道。

    巫師看著這些巨龍沙漏狀的鱗片,這才恍然領悟。

    但這裡能夠讓他獲得想要的力量?

    遠離塞爾的海岸這艘龐大的船隻掛著一面看上去有些詭異的赤紅旗幟,雖然經過的路途都是如同海盜群島之類的凶險路徑,但只有吃了豹子膽或是瞎了眼睛的海盜才敢打掛著這種旗幟的船的主意。

    因為這面旗幟代表著費倫最強大的幾個暴力組織之一,更為嚇人的是,這個組織不僅僅兇殘暴戾,更是一個著名的流氓政權,統治著人口達到三百萬的東費倫強國。

    如果知道這些仍然無所畏懼當知道這個組織的主體是一千多名正式巫師的時候,大概再大膽的人也不會生出一絲一毫搶劫的衝動了,哪怕這艘船上放著一座金山。

    這座船上沒有金山,它的航向直指西門,雖然指揮船員的船長另有其人,但船的所有者卻是一個老紅袍法師,他看起來嚴肅而尖刻,一張臉充滿了躁動。

    像是曾經méng受過巨大的打擊黑眼圈中充滿了猜疑,彷彿隨時能夠轉移成嫉恨,所有的年輕學徒都盡量地避開他的注視——因為他們總感覺到這位先生似乎對年輕的紅袍有股格外的憎恨。

    當然,不吃他這一套的也大有人在,比如他身後的這位面sè蒼白的中年巫師,他乾淨修長的手指捏著一根羽毛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似乎記錄著什麼:“帕亞大人,你要知道,這回首席大人能夠再次給予你眷顧與信任,是多麼的難得,要知道他可是很少給人犯第二次錯誤的機會,這多虧了我家大人的一力請求。”

    “知道,我當然知道,特洛彭斯大人的恩惠,我自然是銘記在心”雖然這個中年巫師的法術水準比起德爾松帕亞還差上兩個檔次,但是高階環之導師德爾松帕亞大人仍然一臉諂笑著點頭哈腰:“我一定認真核查西門租界的賬務並且調查清楚租界近些時候的sāo亂的緣由。”

    “大人有心就好了。”中年巫師滿意地點點頭:“無論是特洛彭斯大人還是首席大人,都希望這次不會看走眼,另外你也要注意一下……”

    他做出一副賣關子的模樣,德爾松帕亞也樂得配合:“願聞其詳。”

    “這次西門的政局,似乎產生了sāo亂,尤其是那個解決了夜之王的關鍵人物,叫做,潘······”單單這個發音,就讓德爾松帕亞的臉皮抽搐了一下,中年巫師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潘.迪塞爾,是一個值得注意的傢伙,首席大人授意,要你調查清楚他的來路,要知道,根據他的履歷進行調查,塞斯克可沒有這號傢伙。”

    “潘.迪塞爾······是是是,一定辦到。”德爾松帕亞點頭哈腰。

    中年巫師滿意地走了,德爾松帕亞眼睛頓時被一股憤怒取代。

    要不是他送上了大筆的孝敬,提方特洛彭斯怎麼肯在瑞姆首席面前為他說好話,幫他這條鹹魚翻身?拿了他的好處,派出一條狗都能爬到他的脖子上。

    但是他又有什麼辦法?誰讓失勢且沒有前途的紅袍法師,在塞爾連條狗都不如呢?

    “潘.迪塞爾……”

    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感應,這個名字讓德爾松帕亞咬牙切齒,雖然看起來沒什麼關係,但在這個時候,又令他想起了在國內南方那場讓他變成鹹魚的可恥失敗。

    因此這個突然出現的名字就吸引了他心中的所有仇恨。

    也許只是一種發洩。

    但誰知道會不會是歪打正著呢?

    或許在船隻停靠在西門之後,他仍然不會知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37
307 龍墟


    “時光龍?”

    這個名字嚇了巫師一大跳,眼前這一片變幻無窮但是卻十分單調晶光碎片,如果屬於一條時光龍的龍墟,那自然就不難知道為何那條費阿尼會在靠近的一瞬間被殺死。

    這可是所有龍族中最為強大的一類,據說擁有操縱時光的強大力量,這種能力就連眾神都有所不敵。

    這也就讓巫師心生疑huò:“時光龍也會死?龍類的生命不是永恆的?”

    “永恆的?”海拉斯特嘿嘿冷笑:“多元宇宙都不是永恆的,有什麼存在敢自大到認為自己真正不朽?如果龍不會死,那麼多遠古巨龍的龍墟又是從哪來的?何況時光龍這種東西,根本就是死的。”

    “根本就是死的?”這句話無疑更讓人聽不懂。

    “當然,托瑞爾宇宙誕生的一剎那,它就死了。”海拉斯特黑袍的話越來越莫名其妙-:“整個托瑞爾宇宙,僅有一條這樣的時光龍,與艾歐同時誕生,代表著永恆流淌的時光之力,是時間流的主人,它擁有在時間流中遨遊的能力,但是當他到達時間之河的終點的時候,它的生命也就陷入了終結,我們在托瑞爾各個地域見到的時光龍,不過是他在不同歷史時間段的投影而已。”

    “…···這可真是震撼人心的真相。”巫師嘴chún抖動了一下:“這麼說,它現在也應該還活著,這座墓地更不是我們應該能看見的,很顯然現在還沒到托瑞爾宇宙的末日。”

    “你可以說它活著,也可以認為它死了,總之,即使有些走運的人見到了它的投影,它也會在下一瞬間消失,如果不是星界一些神墓中得到的遠古記載,恐怕現在的托瑞爾都沒人知道這條龍的存在。”海拉斯特.黑袍說道:“不要奇怪為什麼能夠在沒到末日的時候見到時光龍的墓地,因為它通過時間流預見到托瑞爾宇宙的終點的時候·它的靈hún也同時陷入了終結,事實上,那時候的托瑞爾剛剛誕生不久。”

    “這麼說,這裡是……”

    “不錯·時光巨龍的殘存幽靈和屍骨,還有它預見到的多元宇宙的'未來,,包括部分我們經歷的過去,也就是這些碎片。”海拉斯特黑袍抓起一片光亮的晶狀碎片,輕輕一握,碎片就變成光消散在他的手中,巫師的雙眼一陣暈眩·看到了一幕場景:一片光亮卻死寂的世界裡,大量形狀奇特的飛艦通過巨大的傳送門,而背後,一團巨大的黑雲沉默地吞噬著一切,大量章魚頭沉默地在這些飛艦中忙碌。

    “你要知道,許多章魚頭把這個地方當做神蹟崇拜,事實上,他們就是從這裡鑽出來的​​。”海拉斯特一臉嘲笑:“他們自以為自己是來自未來·是必將統治多元宇宙的霸主,卻想像不到從他們出現開始,未來就發生了變化·他們擁有的'過去,,根本就沒發生過。”

    “這聽起來有點兒奇怪。”巫師皺起眉:“你是說奪心魔是這條時光龍'製造,出來的?”

    “就是這樣。”海拉斯特攤開了手:“那條時光巨龍本身就代表著多元宇宙的時間,不過未來卻是不確定的,它能夠預見和感應的只是理論上的未來,但是多元宇宙的變數太多了,包括它自己在內。時間是多元宇宙中最為難以琢磨的存在,他忠實地記憶著推演出的未來,時間之河和這片龍墟的強大力量往往就會將這些推演變成真實,而演變出的真實,也會讓未來再次出現變化·你看這個球體的中心,每時每刻都有碎片進出,就是時間流在修正自己運行的方向。”

    巫師皺眉看著這個球體的中心,果然發現時間碎片流動的速度比起源海中心信息流動的速度不相上下,然​​而當他這次集中註意力的時候,忽然發覺這個球體和源海中心有些神似。

    “哦·所以別聽一些傻瓜瞎扯什麼鑽進時間流就能改變過去和未來,這都是胡說八道,就連時光龍自己都做不到這樣的事。”海拉斯特搖了搖頭:“一些自作聰明的傢伙利用魔法進入時間流,想要改變過去,但是卻不知道只是回到了一個時光龍幽靈營造的幻境之中,你看這些碎片裡面,就有不少是那些自作聰明的白痴死後留下的記憶渣滓,至於前往未來,那就更可笑了,只不過是鑽進另一堆更不真實的幻境裡面,所以說時間旅行是多元宇宙中最大的騙局。”

    “似乎有不少法師都能讓時光靜止和回流。”潘尼皺起眉頭,對海拉斯特的說法提出不同意見。

    因為這幾個影響時間法術非常經典,不過海拉斯特的說法似乎不支持這些法術的存在。

    “這是利用變化,比如,讓一個人變得非常快以至於在別人一呼吸間能夠做出十幾個動作,這不就是時光靜止嗎?又比如時光回流——變化的不過是物質而已,時間照樣在向前流淌。”海拉斯特黑袍笑了笑:“相信我,這些方法論才是對的,如果把錯誤的時間觀寫進去,後果很嚴重。”“好吧。”巫師點了點頭,不再糾結這樣的問題:“你告訴過我到這裡來做什麼?”

    “看那邊。”海拉斯特表情嚴肅起來,他一指附近百餘碼距離處的一片光球區域,巫師將視線挪移過去,發現那個地方的光有些晦暗,似乎被什麼東西遮擋住了:“你要知道,這是一座屬於時光龍的龍墟,雖然穿梭時空有些危險,但是調整時間流流速卻很方便,如果方法得當,你在這里呆上十幾年的時間,外界可能只過了幾天。”

    “那為什麼我覺得這樣進去是自尋死路?”巫師一抬頭,看著光球上空飄著的時光龍,現在他知道了,這些大小不一的龍都是那條時光巨龍的投影,但可以肯定的是絕不可力敵。

    那隻費阿尼的下場還歷歷在目。

    “你只要衝進龍墟的內層,它們就不會攻擊你了。”海拉斯特黑袍打個呵欠:“那裡面的時光碎片的流量,已經不允許這些投影穩定存在,而在距離龍墟中心有一段距離的地帶,也不會直接面對到那條時光巨龍的靈hún許多聰明的傢伙就在那片地域用法術為自己偷取一些時間,這就是你現在要做的事。”

    “用法術偷取時間?”巫師臉皮抽搐了一下:“但我不會那個法術。”

    海拉斯特睨了潘尼一眼,丟出一塊寶石:“哦,這可是我保命的東西如果活著出來了,別忘了感謝我。”

    “活著出來?”巫師臉皮抖動得更加厲害:“你不進去?”

    “許久的年月之前,我進入過這裡一次,這片龍墟已經記住我的氣息了。”海拉斯特抬了抬腳:“我只要踏前一步,那條老龍立刻就會產生感應,這幾個投影就會對這裡釋放上一大堆的魔法,哦我現在這把小骨頭可撐不住。

    不然我倒是想再偷幾百年的時間,重新整理方法論。 ”

    似乎這個地方只能進入一次。

    巫師暗暗皺眉,卻也沒感覺到多麼意外,如果這個地方能夠讓掌握了方法的巫師多次來訪,相信多元宇宙的傳奇巫師早已數不勝數;而這裡的主人,大概也不歡迎有人經常光顧它的墓地。

    “唔,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當然危險還是不小的,但我相信你有覺悟,我就不陪你了再會。”海拉斯特黑袍衝潘尼擺了擺手,旁邊的méng面巫師掏出一塊寶石,一道光芒之後,兩人消失在了原地,僅僅留下巫師一個在這片晶光流動的曠野之上。

    “跑得倒快。”巫師喃喃自語,有點傻眼,不過在這種傳奇生物滿天飛的地方,現在的海拉斯特黑袍留在這裡也確實只是一個累贅而已,如此地離開倒也免了關鍵時刻的礙手礙腳。

    但在進入那個能夠送給他大量時間的地方之前,他還要想辦法對付天上飛翔的時光龍投影。

    這些東西絕對不好應付潘尼現在深深地明白了為什麼海拉斯特會讓他準備巨神兵和七法塞崔納之杖。

    現在看來,即使準備了這兩樣東西,仍是遠遠不夠,恐怕他們很難經得住這幾條時光龍投影的一bō攻擊。

    或許這三樣龐然大物在這時的唯一用處就是吸引火力,為潘尼提供鑽進那片能夠偷取時間的地區的空當。

    但即使如此,這項任務看來依然異常艱難。

    一條擁有傳奇力量的神孽費阿尼在一瞬間就被這些時光龍投影殺死,那麼齊松瑞希耶薩又能堅持多久的時間?

    想到這裡,巫師開始遲疑。

    如果不能在相當短的時間裡到達海拉斯特黑袍所說的安全區域,後果必然淒慘無比,而巫師也未必就敢徹底相信,海拉斯特指出的'安全區域,真正地安全。

    他捏著那一塊寶石,奧術本能感應到的魔法能兩確實非常純粹,法術蘊含的力量並不強大——大概操縱這種無窮無盡的龍墟力量需要的只是一些技巧,所以巫師能夠感覺到寶石中並沒有詛咒之類的怪東西,他也寧願相信海拉斯特黑袍不會刻意害他。

    但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或許應該用些什麼試探一下,潘尼托著下巴有了主意,決定試一試所謂的'安全距離,,而就在這時,他感到後方的天空又出現了異狀,回頭只見一大群人出現在光球上空,注意力頓時高度集中起來,同時心中生出一股極度的警惕。

    這群人大多數穿著或黑或紫sè的長袍,大量的巨龍漂浮在人群周圍——但令巫師感到刺眼的是這些龍大多數都不像是活的——或是虛體,或是殭屍狀,或是乾淨的骨頭架子,但是眼睛裡面全部lù出yīn森的火焰。

    這絕不是普通的亡靈龍,而這些人長袍上的徽記也讓潘尼知道了他們的來路。

    一隻燃燒的眼睛,緊緊地握在猙獰的龍爪之中。

    他們來自龍巫教。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38
308 時光


    在四百年之前的費倫大陸,有一位名叫薩馬斯特的巫師,他擁有非凡的天賦與運氣,比起同時代的其他巫師,薩馬斯特追尋奧法的道路可謂一條坦途——密斯特拉的選民,奧法教會的巫師長官,並在一個年輕到令人驚訝的年紀擁有了傳奇等級的奧術力量。

    但是因為一些至今仍然不廣為人知的緣故,這名選民突然變成了瘋子並叛出了密斯特拉的麾下,這令當時所有巫師都感到不可思議和震驚,其後這位前巫師長官的瘋狂令所有人感到驚訝,他帶領著一批追隨者建立了名為龍巫教的教會組織,其目的是讓費倫落到不死的亡靈龍類的統治之下。

    無論是從人類還是別的什麼人型生物的立場來看,這樣的目的都十分荒誕不經,很顯然,提出這個說法的傢伙的屁股需要矯正,但它的來源已經不可考證,最初的出現,是在一本名叫'將臨之眼淚,的預言書上,並被漸變瘋狂的薩馬斯特採信,作為人生信條而不懈努力。

    在他和追隨他的一眾巫師的努力下,龍巫教開發出了獨一無二的亡靈龍製造方法,包括臭名昭著的龍巫妖,雖然一些巨龍並不忌諱在壽命將盡的時候接受這種轉化,但是這門技術無疑為費倫帶來了更多的恐怖和不安分因素,因此薩馬斯特的惡名還在薩扎斯坦之上,是國度赫赫有名的邪惡巫師。

    而他手下的核心教徒,也都是忠心而狂熱地信奉著他的理念。

    儘管由於惡名昭彰,薩馬斯特被蘭森德爾降臨的化身毀滅,但正如廣大的費倫巫師一樣即使是神想要殺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幾年前他被證實身處地獄,並從五sè龍神那裡獲取了半神的力量,這讓本來陷入沉寂的龍巫教再次活躍起來。

    捏著伊西爾亞倫之鑰躲藏在一邊的潘尼不難判斷出這些人到這裡的目的,不禁感到瘋狂——他們居然在打這條時光龍的主意。

    這可是個瘋狂的想法,但他不想過分關心只希望能夠讓這些人好好試驗一下時光龍墟的深淺,看看能否找到時機趁機而入。

    在這裡,偷取到足夠的時間才是他的目的。

    距離預言中的大災變已經不到兩年,他必須做好準備。

    當一個骨骼纖細的矮小人形巫妖騎乘著一頭紅龍巫妖降臨時一股強大的力量讓潘尼知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薩馬斯特,看到這幅並不是很威風的外表,潘尼微微有些失望,不過這只巫妖的大名鼎鼎卻讓他沒有任何小視的心思,就如傳言所說,薩馬斯特是一個瘋狂的傢伙,就在到來後的幾分鐘裡聚集了人手,準備對時光龍墟發動攻擊。

    一道光芒從薩馬斯特的法杖寶石之上釋放出去,相隔著幾百碼射向時光龍墟,就在光線觸及到龍墟外層的時候,那些時光龍的投影好像被風吹中了的沙子,紛紛消散。

    而巨大的龍墟本體,也好像在一瞬間裡僵硬凝固了起來,湧動的時間碎片陷入了凝滯原本透明的晶流變成了更為明亮的光,這群龍巫教的人就衝進了光芒之中。

    巫師稍稍猶豫了一下,跟著走進了晶流。

    他全力維持著伊西爾亞倫之鑰形成的隱蔽結界——雖然從海拉斯特表lù出的一些信息來看在這裡它的效果可能並不會太大,但是在時間碎片再次開始湧動的時候,他還是到達了海拉斯特所說的安全的地在這裡,他看到虛體的時光龍投影不斷在時間流中誕生,並飛往龍墟外層,觀察到的一些細節也證實了海拉斯特話語的〖真〗實xìng——在稍稍內層一些的地域,這些時光龍的形體極不穩定。

    只是不清楚那群飛進去的龍巫教巫妖遭遇了什麼,龍墟內層一陣動dàng之後,那些不死巨龍和龍巫教巫師們又飛到了龍墟中層,看來是遭遇了挫折。

    對這一點潘尼並沒有感到意外。

    他當然不會相信這些龍巫妖就能夠突破時光龍墟的防護要知道,這個地方從創世之初開始一直存在到現在,肯定不是隨便什麼東西都能來打主意的。

    掌控時光,絕對是不少強大存在夢寐以求的強大力量,從古至今,必然有不少存在對這片龍墟懷有想法絕對不只是薩馬斯特一個人,僅僅一個半神化的巫妖,似乎也沒有足夠的本事完成他的目的。

    不迨這也足夠讓巫師感到驚訝的了ˉ——因為這群人居然全身而退了。

    根據海拉斯特的說法,龍墟的最深層是時光巨龍的屍骨和殘存的幽hún,很明顯,這些東西比外圍的幻影要難對付的多了。

    就在同時,他拿出了海拉斯特給予的法術水晶,這個能夠幫助他竊取到大量時間的東西,不過卻沒有立即使用。

    他不知道時光龍的幽hún是否已經被驚醒,也不知道這個恐怖的傢伙是否會感應到他,只能決定先藏在一個時光碎片相對稀薄的角落裡等待順便觀察著那群龍巫教的人。

    他們似乎有恃無恐地懸浮在龍墟中層。

    看到這一幕,巫師想起海拉斯特所說的,幽hún不會到達這片區域,這一點上他似乎分外地誠實,並沒有在這一點上騙他,很顯然這些龍巫教的人對付不了那條時光巨龍的幽靈,但仍然敢留在這個位置。

    那就說明幽靈被限制在了龍墟的最中心。

    他可以感受到從龍墟內層傳遞出的敵意和力量,但是這群龍巫教的人仍然沒有逃走,而是冷靜地繼續等待。

    這對潘尼而言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他先用心研究了一下海拉斯特留下的寶石的法術結構——這個利用龍墟力量達到時光減緩的法術並不復雜,很快他就理解了這個法術的要點,只要有需要,可以隨時在龍墟里面應用這個技巧,然後就發動了寶石。

    大量的時光碎片,化成了一道隱蔽的晶壁,圍在了巫師身側,在他的眼睛裡,那群龍巫教的人的動作變得不可思議之慢好像放慢了一百倍的電影慢動作。

    至少在他們沒採取更進一步的行動之前,蹲在這個隱蔽地區的巫師有足夠的時間來織構自己的力量,並靜觀周遭的變化。

    而龍巫教接下來的舉動卻讓他感到更加安心——隨著薩馬斯特的一抬手,他們在一陣強光中'緩緩,地消失了竟然是使用傳送法術遁走了。

    這樣,龍墟空dààng的中層只餘下巫師一個人——至少在他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他自己一個。

    無數的時間碎片流淌過他的周圍,偶爾接受到的信息讓巫師明白這裡確實是個很適合研究的地方。

    包含了許許多多托瑞爾宇宙的記憶碎片,彷彿國度裡最巨大的圖書館,一個巫師可以在這兒尋找到充分的素材,以讓方法論更加完善減緩了的時光,也讓研究變得更為從容。

    當然,限於壽命,恐怕沒有巫師能夠在這里呆上多長時間——百十年的新陳代謝過去,僅憑著肉體凡胎,恐怕是撐不住的,而這個地方,在一個巫師一生之中也僅僅能夠利用一次而已。

    而且潘尼也不敢隨意觸碰這些時間碎片,他清楚,這是一種很危險的舉動如果吸收了過多的時光碎片,他很可能被這片龍墟在不知不覺中影響同化。

    至少在方法論足夠健全之前,他還沒有那個膽量,而這座'圖書館,的信息,也不是什麼存在都能夠使用的——單單摒除這些碎片的干擾,就需要消耗不少的功夫。

    他搖了搖頭,吐了口氣,坐在一片空地上展開冥想,更加專注地深入自我的意識深處。

    事實上,無論是真名還是方法論都是經過了定義的思維,並不存在的東西,巫師的冥想,只是試圖讓這些思維形成一個足夠堅固穩定全面的體系,這就能夠讓自己的奧術力量全無死角。

    一切只需要時間,更多的時間。

    浩瀚的信息如同潮汐一般在腦海中不斷地翻湧著對於一個巫師而言,全面是方法論必要的屬xìng,但是在保證全面的基礎上,卻要讓它盡量地簡潔,過於復雜的力量基礎會擁有更多的破綻,也更難以掌控,要在全面和簡潔之間尋找一個平衡,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

    解決這個問題消耗了巫師十年的時間,這片小小的區域,在他的活之下,變成了一個工作室,各種資料和實驗品成堆地堆壘在周圍,除卻研究和整理,他幾乎沒有時間去做任何事,當記錄方法論的紙張堆壘到一個人高的好幾堆的時候,這項工作才算初步完成。

    這消耗了巫師的大部分心血,不過當工作完成的一剎那,他卻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頭腦變得更加清楚了。

    大概這就是真正的巫師式的研究——-沒有奇遇,沒有修煉,僅僅是在一大堆資料中整理歸納思考,無論是天賦還是巫師的情緒,都在這種枯燥的過程中受到磨練和考驗,漫長的時光過後,不合格的都被淘汰,走到最後的永遠是少數。

    潘尼十分驚訝自己竟然有在這里安心呆上十年的耐xìng,在他以往的印象裡,一個人孤獨呆上幾個月的時間大概,就會瘋掉,不過這也讓他知道了自己的神經確實已經到了一個非人類的地步,更讓他知道那些巫師在遠離人群的地方一呆就是十幾年的時間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真正屬於奧術研究者的生活,自己一直是個非主流。

    這個發現讓潘尼聳了聳肩,這個覺悟讓他明白,有必要在這個地方偷取更多的時間,盡量地發展自己的方法論,如果回到了費倫,他可未必再有這樣的時間了。

    如果擁有第八環的力量,他就有把握在西門城維持住絕對的權柄,立於不敗之地,如果能夠施展第九環的法術,他就有膽量返回​​塞爾完成自己的複仇。

    但這些都需要時間。

    僅僅是初步完善的方法論還遠遠不夠。

    不過巫師還不著急,他在研究的同時,不忘經常關註一下外面的變化,雖然在法術區域之內,時間過去了十年,因為在工作之中,他不斷對比著內外的時間流動。

    實際上,按照正常的時間流動,外界才不過過了三天………………

    因為長久不打理變得有些蓬頭垢面的巫師再次對比了一下時間,準備繼續進行例行的工作,剛剛轉身的時候,卻感受到了從上而下的凝視。

    這兩道凝視充滿了不〖真〗實的虛幻感,就在註意到這道注視的一剎那,巫師一陣jī靈,發覺到時間流已經與周圍同步,而他一抬頭,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他眼神更加警惕,知道已經吸引到了某種東西的注意。

    終於,一個聲音彷彿從虛無中產生,傳進了他的耳朵裡面:“哦,又是一個盜取時間的竊賊,但竟然這麼弱小,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38
309 選擇


    “又是一個盜取時間的竊賊?但竟然這樣弱小,實在是太不思議了。”

    這個聲音從虛無中產生,還帶著強烈的雜音,巫師耳朵動了動,感應到是這些時光碎片湧動產生的動靜,立刻明白了這聲音的來源——只有這座龍墟的主宰者才能通過這種方式與他對話。

    他並沒有慌張,而是試著重啟時間結界,同時感應到一股來自龍墟中心的干擾——並非不可克服,只是剛剛的衝擊有些突然,讓巫師措手不及。

    他心中雖然忐忑,但實際的恐懼並不大,因為通過這漫長時間的研究,他已經了解了這片龍墟的結構。

    時間碎片越來越穩定,影響力由外而內漸漸增強,時光龍的幽hún存在於時光碎片最為穩定的龍墟中心,亦是時間流之上,因此不可能離開那個地域。

    而外層產生的時光龍投影不能進入內層,也就讓巫師所處的地帶是整個龍墟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已經竊取到了你要的時間,為什麼不能和這裡的主人交談一下呢?”這個聲音被拉長了無數倍,在第一個字的時候,他就放開了時間結界:“要知道,我可是允許你盜走了足夠多的時間,這可是宇宙中最珍貴的東西,在你盜取時間的過程中,我一直沒打擾過你。”

    這率聲音語氣沒什麼bō瀾,似乎不帶什麼感情。

    這也是正常的,潘尼也難以想像,一個死了無數年頭,見識過托瑞爾宇宙整個歷史的東西,會有什麼感情存在。

    何況只是幾點殘存的幽靈。

    事實上他對時光龍與自己交談的原因更為好奇。

    這樣一個存在,大概是不會對'渺小的凡人,感興趣的吧。

    或許與不久前經過的那些龍巫教的人有關係。

    至於時光龍對自己的評價,巫師倒很是認可,他能夠想像得到,以往造訪過這個地方的傢伙肯定都是些深入傳奇領域的人物——只有他們才會有這樣的膽量…也有能力突破在外圍巡邏的時光龍投影。

    不過那個階段的人物,單單是的時間恐怕已經難以讓他們取得更大的進步了,對於這一點潘尼十分清楚。

    只有他這樣急需要時間的傢伙,這個地方才有著特殊的意義。

    “為什麼不說話?”雖然是催促…但是時光龍的聲音並不帶著一絲一毫的焦急。

    “因為我沒想到該說什麼才好,這位大人。”巫師斟酌了一下言辭,還是開口了:“或許我該問,您有什麼吩咐?”

    說完了這些話語,他又開始有些懷疑,因為他不知道時光龍能否聽到他說的話。

    “大人?我是龍。”時光龍的回答終止了巫師的擔憂:“你不用慌張,僅僅是盜取時間的竊賊…雖然令我厭憎,但還不至於引起我的仇視,如果是在以前,我甚至懶得理你,更何況是你這樣弱小的傢伙。”

    面對這股赤luǒluǒ的輕蔑巫師無言以對,從時光龍口中說出的話語語氣自然,彷彿天經地義。

    不過想想時光龍這個存在擁有的力量,會認為巫師弱小也是很正常的…恐怕當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沒有特別使用蔑視的口氣。

    “但若你願意為時間流的穩定作出一些貢獻,我或許能夠讓你多得到一些東西。”時光龍的語氣讓巫師感到有些異樣。

    “時間流的穩定?”巫師有些驚訝地看著周圍流動的時光碎片:“有人能夠干擾時間流的穩定?恕我直言…這似乎不太可能,偉大的時光龍,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這裡雖然連通著時間流,但作用僅僅是一個記錄時光的資料庫,根據時間的xìng質,也似乎沒有任何人能夠影響到時間流這個東西……”

    他皺起了眉頭:“能影響時間流的只有未來,但是它還未發生,即使發生了,也必然是合理的…不能算是擾亂。”

    在巫師的理解裡,這片龍墟除了一定的與時間相關的力量之外,不過是一段記錄著時光龍在時間流中見聞和回憶的錄像,和真正的時間流動明顯不是一回事。

    “…………你這卑微的凡人,竟試圖用你的孱弱的智能來理解這片區域存在的意義?”雖然言語是如此,但是巫師卻從中感受到一股驚訝。

    潘尼微微低頭:“是的…這個地方的確充滿了力量,但我不認為它能夠真正影響到時間的流動,無論加速還是變緩,多元宇宙的時間仍在一直向前。”

    這個回答讓時光龍開始了沉默,巫師卻並沒有緊迫,繼續開口:“十分抱歉打擾了您的沉睡,但我仍然對您的垂詢感到榮幸,聽剛剛您提起的意思,似乎您需要幫助? ”

    “…………不錯,我確實需要一些幫助。”似乎是承認了巫師對它的理解,時光龍在沉吟了片刻之後發出聲音:“你也見過了不久之前到過這裡的那些巫師,哦,那個擁有半神力量的死靈,他的到來為我帶來了巨大的困擾,我知道,他在準備一個極為強大蠲傳奇法術,如果成功了,這片龍墟就有可能被他篡取。”

    “薩馬斯特?”巫師皺了皺眉:“他居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這並不值得奇怪,已經有無數懷著相同想法的人造訪過這裡,有許多人成功了,最強大的一群人在年前,他們甚至偷走了我的屍體,並讓這裡的存在​​暴lù了出來,雖然眾神不會允許這座龍墟被篡取—要知道,他們有時還要從這裡獲取治世的資料和信息進行參考,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不去麻煩他們。”時光龍介紹道:“那個巫妖在龍墟的中心設立了一個不太容易抹去的標記,很快,等他準備好了傳奇法術就會重來這裡,就在你所在的龍墟中層施展這個法術,到時候,我希望能夠給他一個巨大的教訓。”

    “哦?你認為我是能夠給他這個教訓的?”巫師抬了抬眉毛。

    “是的、是的。”時光龍贊同道:“我能夠清晰地嗅出你的弱小,但也能夠感知到你身上似乎懷有某種龍的力量,雖然遠遠不夠強,但是絕對可以給他們造成一個巨大的麻煩。”

    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mō了mō懷中的七法塞崔納之杖,所謂的不夠強是相對而言的,如果對比的樣本是時光龍本身,那麼齊松瑞希耶薩自然遠遠不夠格…若要給薩馬斯特找些麻煩,恐怕也遠遠不夠。

    “那個法術需要一段時間的引導才能夠生效。”時光龍語氣平淡:“你手中的那條龍和兩個大機械,可以輕鬆地擊潰他們,到時候我會在內層反制這個法術,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會被法力和時光碎片的潮汐吞噬。”

    “那我呢?”巫師搖了搖頭:“偉大的時光龍大人,要知道,那位半神巫妖在托瑞爾宇宙可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擁有非常高的聲望和力量,我要冒著生命危險對他進行暗算,並要承擔他的報復,這似乎有點不太划算。”

    “時間。”時光龍吐出這個詞語:“你需要時間,我看到了你過去的十八年的經歷,如果加上前一段時候,這一具身體已經經歷了二十八年的歲月,穿越者…雖然現在的你非常弱小,弱小到不值一提,但我能夠看到你的前路…並正在考慮是否需要為你再次改寫我所記錄的未來。”

    巫師心中突了一下,卻沒有想到這條龍居然如此輕易地看穿了這個事實,這也並非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托瑞爾宇宙的歷史都在這條龍的眼皮底下,如果一個本來不應該出現在未來的傢伙出現在了他的眼睛裡,當然是十分之刺眼。

    不過他也相信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時光龍大驚小怪的事——因為托瑞爾本來就是個滿地穿越者的地方,托瑞爾之外存在著灰鷹、艾伯倫、阿塔斯等等不同的世界,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小規模的移民早在傳送魔法出現之初就已開始,據說已故的大法師凱爾本.黑杖的一個親眷就在灰鷹開枝散葉…費倫世界的天外來客,更是多到不勝枚舉,早在幾千年前,伊瑪斯卡帝國的位面艦隊就實現了大規模移民——把外位面的人類抓到費倫做奴隸,然後被這些奴隸推翻。

    潘尼有時候也會做夢,不知道會不會有和自己差不多的地球人出現在費倫的某處…不過這到現在為止仍然沒有見到過。

    這麼多的穿越者,能夠影響到時光龍預見的未來的傢伙大概不多,聽到它對自己的新評價,巫師頓時有點受寵若驚,不過卻沒有昏了頭腦,畢竟與薩馬斯特作對,這個難度實在是太高了一點兒。

    雖然主物質界已經不再歡迎擁有邪惡神力的薩馬斯特本身,但是僅憑著龍巫教,恐怕就足夠他不得安寧了。

    “哦,但是你現在需要時間,我能看到你的顧慮,雖然我不會對你透lù一丁點我所見到的未來,但我可以給你更多的時間,多到遠遠超過你的想像。”似乎是察覺到了巫師的猶豫,時光龍用生硬的引yòu口wěn勸說道:“我也可以賜予你時間的祝福,讓你的身軀不再受到時間流逝的影響,永遠不會衰老的生命;也會賜予你更多有關多元宇宙的知識,這對你這種研究源海的人來說,難道不是夢寐以求的嗎?”

    當然還有威脅:“你也可以拒絕我,不過這會讓我感到十分失望和憤怒,雖然我在你的那個位置影響力十分有限,但是我會盡力扭曲你周圍的時間碎片,干擾你的法術,如果你用傳送術離開,很可能到不了你想去的地方;如果你想直接逃走,我會讓更多的投影在前面的道路上阻攔你,這些行為或許不會讓你感到很愉快。

    巫師的臉皮頓時開始抽搐。

    這並不是一道選擇題。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39
310 干擾


    一面是豐厚的利益,一邊是致命的威脅。

    潘尼還沒有傻。

    這個時候,順從時光龍的意志,或許才是比較正確的選擇。

    當然,在龍巫教的人再次出現之前,他還有趁著薩馬斯特和時光龍大戰的時候趁機跑路的想法,不過幾經猶豫之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不僅僅是來自時光龍墟本身的監視,在薩馬斯特出現的時候,他立即就感知到這些龍巫教教眾的威脅。

    他們緊張地註視著四周,在這個時候,一絲一毫的擾動都可能讓薩馬斯特的法術受到致命的干擾,這顯然是他們不願意見到的,密布的法術結界,嚴格阻止住了傳送法術的生效,也就堵上了潘尼逃走的路線。

    這讓他心底生出一股惱火,這些龍巫教眾顯然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之間招來了一個麻煩,繼續為即將進行的大事上下忙碌。

    這個傳奇法術利用到了幾面巨大的棱鏡,一個鑽石外殼的沙漏被放置在這些棱鏡正對的中心,沙漏的支架是精金製成,堅固而厚重,上面銘刻著符文,一顆緋紅之淚鑲嵌在沙漏中心的瓶頸上,內部的沙粒閃爍著神秘的光彩,倒像是某種寶石研磨出來的,潘尼仔細一看,似乎每一粒指頭大小的沙粒上,都銘刻著法術符文。

    僅僅這一個沙漏,就讓巫師感到震驚。

    單憑這些材料,消耗的金錢就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了,更何況這裡面的每一個沙粒,都蘊含著某種法術,單單憑藉著它的造價,恐怕就夠買下一兩座城市了。

    但是恐怖組織的目標大多是征服世界,幾座城市當然無法滿足他們的胃口,薩馬斯特的目的顯然就是這個,他靜靜地等待著部下佈置完施法的空間…骷髏的雙眼眶中跳動著銀白sè的磷火——密斯特拉沒能從這個墮落的選民身上完全收回神恩,被腐蝕的銀火仍然纏繞在這只巫妖的身上,他的身後,是幾隻人形態的龍巫妖…觀察著不遠處的時光龍墟深處同時,看著沙漏旁的地面上的符文陣。

    “薩馬斯特大人,這個法術一定能夠成功?”一個黑龍巫妖似乎仍舊有些不敢相信:“這可是傳說中的時光巨龍。”

    “沒什麼不可能的,我已經事先封閉住了這片星界周圍的空間,沒有消息能夠傳到外層界。”薩馬斯特的xiōng腔中傳出嘶啞的聲音——他用來模擬說話的法術聲源似乎就在其中:“我為了這一天,花了五年的時間,準備了五個超大型的傳奇法術…只要沒有人礙手礙腳,成功機率很大。”

    “我們會看守好四周,沒有人能夠打擾到你。”他坐下的紅sè龍巫妖開口,聲音出乎意料地低沉。

    當龍轉化為巫妖之後,原有的嗓音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與人類巫妖相同,他們也需要一些魔法擬聲裝置進行說話。

    這裡一共有著二十位龍巫教眾,四個穿著紫袍…十六個穿著黑袍,表情都十分嚴肅,六隻龍巫妖站立在魔法陣的周圍…他們都變身成了死靈龍的形態——這個狀態之下,龍巫妖能夠更自如地施法,還能釋放出直入靈hún的恐懼力量和駭人的尖嘯,巨大的體型也讓它們危險xìng倍增。

    更為寬闊的防護結界將進行這個傳奇法術儀式的地域覆蓋得嚴嚴實實,這種防護,對於一個只需要幾秒鐘施展的法術而言實在是夠嚴密了,潘尼反復計算著,用伊西爾亞倫之鑰破開防護結界之後,究竟能夠做出多塊的動作,放出齊松瑞希耶薩…將儀式破壞。

    得到的結論是難度有些高。

    不過這時他的目光卻放到法陣側面,那兒站著一隻龍巫妖,作為守護儀式的主力,龍巫妖自然有著重要的地位,每一個龍巫妖周圍都有一些死靈法師圍繞,不過吸引了巫師注意力的卻是這只龍巫妖的外形。

    它半骷髏的身軀上méng著一層藍sè的yīn影…幾片零散的皮肉無精打采地掛在上面,腐朽的龍皮上帶著幾片藍sè的鱗片。

    這是一頭藍龍巫妖,不過潘尼卻想起了這條死龍剛才作為人形的樣子一個乾枯瘦小,長著蒼白頭髮的老者,而這個老頭,他不僅僅見過一回,還乾掉過一次。

    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剛剛到達環之導師位階的中層紅袍,在塞爾南部的古帝國遺跡中,他見過這個老頭在奈維隆的研究所裡從事培育白龍的工作。

    潘尼還記得這個傢伙叫做安若斯特,是薩馬斯特的手下。

    他立刻mō出了那根曾經給它還有那幾位紅袍首席慘痛記憶的魔杖,並選定了突破的方向。

    “薩馬斯特大人,我們可以開始了。”巨大的紅龍巫妖將背上的薩馬斯特放到地上,巨大的身軀飛翔上高空,堵住了最後一個可能被攻擊的方位。

    “那麼,現在控制………………時間?”半神巫妖走到了沙漏之前,周​​圍擺放成半圓扇形的鏡面反映出了他的影響,並在不斷地鏡面反射之中顯得更為詭異,他雙眼的銀火透過沙漏,面對著遠處的時光龍墟中心,身軀漂浮著念動起了洪亮而清晰的咒文。

    這股驚濤駭浪的源力湧動將洶湧的時光碎片捲入了那枚鑽石沙漏,耀眼的光輝在出現的剎那就被那些鏡子反射,變成更炫目的光芒照耀在沙漏中心,其中沙粒上的符文開始閃光,並一粒一粒地從沙漏上層掉落下去。

    直覺讓潘尼明白,等這些沙粒完全從上層掉落到下層,一個循環完成的時候,這個法術就宣告完成,到時候一定會發生相當震撼人心的事。

    或許讓那條時光龍就這樣玩完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不過理智讓潘尼知道這個想法行不通,若是薩馬斯特成功掌控了龍墟,發現了他的行踪,態度肯定不會有多友善,這條名為安若斯特的藍龍巫妖,和潘尼更是仇人。而且巫師直覺感到,即使沒有自己的幫助,時光龍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就範。

    果然,在薩馬斯特'展法術的同時…大量時光碎片在一股強大的感召力股動之下遠離了法陣的周圍,原本沙漏周圍的耀眼光亮頓時黯淡了不少,沙粒下降的速度,也減緩了許多…鏡面的閃光也不再那麼耀眼。

    薩馬斯特口中的咒文也不再那麼流暢。

    潘尼知道到了該動手的時候了。

    周圍的龍巫教徒和龍巫妖時刻地註意著四周的動靜,雖然作為人類的龍巫教徒在這樣的環境中不免有些不適應,但強大的龍巫妖仍然能夠清楚地感知到四周的風吹草動,當結界出現異狀的一剎那,它們的視線就集中到了藍龍巫妖安若斯特所看守的那一角,藍龍巫妖率先回頭,一道龍息就噴了過去。

    一個巨大的機器人出現在了那裡…被藍龍巫妖夾著閃電的龍息噴中,身體僵硬了一下,但是只是xiōng口稍稍焦糊,並沒有因此而倒下,而是徑直沖向了法陣中心,幾條龍巫妖被這具高大的鋼鐵怪物震懾了一下,然而極快的思維仍然讓他們迅速地做出了反應,在這樣高大的怪物面前…它們沒有試圖用已經變成了骨架的身軀與之角力,幾道粗大的龍息就足夠讓這隻巨神兵在一片轟鳴中倒下。

    但這不是結局,在被龍息噴倒的瞬間…巨神兵發出尖銳的轟鳴聲,隨著一聲讓人耳膜炸裂的巨響,巨大的火球在結界中心爆開,大量的鋼鐵碎片和火星讓這些龍巫妖發出一陣靈hún尖嘯——無疑這場爆炸讓它們受到了實質的傷害。

    要知道,因為考慮到偶爾有對抗黑暗生物的需求,巨神兵身上的許多部位都鍍上了銀。

    爆炸讓幾個龍巫教徒瞬間丟掉了xìng命,卻被距離法陣更近處的屏障擋住,更多的守衛者察覺到了襲擊的到來,紛紛念動著咒語或是使用魔法物品加固了結界,並開啟各種偵測法術…試圖讓敵人現行,然而這時一幕突發場景令他們瞬間變得無比驚駭。

    巨大的藍龍巫妖安若斯特突然在一聲慘叫之中全身僵硬,覆蓋著身軀的虛體光影也開始消散,一道帶著強酸的龍息噴到了它的xiōng腔上面,產生的高熱瞬間讓這幅屍骨四分五裂,殘存的靈質也消散在風中。

    “嗷~…

    這條黑sè的巨龍邁動著震顫大地的腳步出現在魔法陣一側…僅僅它的身軀,就有三隻龍巫妖那麼大,發出的嚎叫更是讓幾個龍巫教徒立刻渾身癱軟著倒在地上。

    薩馬斯特眼框裡的銀火在這條黑龍出現的瞬間跳動了幾下,而那隻在天空盤旋的紅龍巫妖更是因為黑龍的怒吼而下墜了幾十尺的距離: “齊松瑞希耶薩!這是齊松瑞希耶薩!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悠久的生命和稀少的同類讓許多龍始終能夠記住一些同類中比較有名的傢伙,不只是這條紅龍,另外兩條龍巫妖也發出了帶著幾分恐懼的尖嘯。

    見識了這些龍巫妖的驚懼,仍舊潛藏的巫師這才知道這條龍果然很強大。

    這股恐慌蔓延到周圍的龍巫教徒身上,更多的人變得不知所措,而法陣中心的薩馬斯特忽然發出的命令讓他們回過神來,在龍巫妖的帶領下繼續面對著這條巨龍。

    雖然恐懼,但他們還有著數量優勢。

    用魔法裝置發聲的巫妖並沒有中斷施法,沙粒仍在一分一毫地下降,巨大的黑龍和幾條龍巫妖鏖戰在一起,一些魔法打在它的身上猶如瘙癢,至少要三隻加持了法術的龍巫妖,才能勉強憑著骨架頂住齊松瑞希耶薩前進的腳步,另兩隻高聲吟唱著法術,卻見到又出現一隻鋼鐵巨人,從另一個方向朝法陣中心衝去。

    “擋住它!”一隻龍巫妖尖嘯,卻聽到耳際的一聲憤怒的龍吼,齊松瑞希耶薩張開雙翼,憑著蠻力徑直朝法陣中心衝去,那層中心屏障在這一次撞擊下立即變得不穩,而巨神兵的爆炸更是讓它粉身碎骨。

    黑龍咆哮著奔到法陣之中,幾面鏡子就在這一次沖擊中倒下,鑽石沙漏中的光芒頓時動dàng起來,洪亮的咒文詠唱聲立刻中斷。

    引爆了兩隻巨神兵,潘尼悄悄地後撤,他能做的已經做完了。

    龍巫妖紛紛發出帶著絕望sè彩的吼叫,而隨著一聲直入靈hún的震dàng,薩馬斯特的身軀從爆炸產生的強光中心飄了出來,變sè的銀火透出他心中的狂怒,那雙噴火的眼眶不斷地掃視著四周,試圖挖掘出終結了他好事的罪魁禍首,潘尼正緊張地觀察著,忽然看到那雙眼眶徑直地盯上了自己,立刻毛骨悚然。

    劇烈湧動的魔法源力和時光碎片隨著魔法儀式的中止陷入一瞬間的靜滯,也讓伊西爾亞倫的隱蔽結界在這時顯得突兀,直面薩馬斯特的憤怒凝視,巫師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而這時,一股拉扯的力量從龍墟中心傳來,巫師心中一動,立刻順從了這股力量。

    然而就在拉扯的瞬間,法陣中心的沙漏引發了更為強烈的爆炸,一股衝擊bō讓潘尼立刻暈厥過去。

    隨著幾道傳送的光芒,薩馬斯特和殘存的龍巫妖出現在浮島的遠端,遙望著遠處的時光龍墟,渾身仍然包裹著憤怒的火焰。

    五年的心血,好像是白費了?

    過了片刻,他身上的火焰平靜了下來,想起了剛才的場景:“那條龍叫做齊松瑞希耶薩?是哪個地方的巨龍?看它身旁的光輝,好像是某種封印法術。 ”

    “他在一千九百年前被一個名叫七法塞崔納的巫師封印了。”紅龍巫妖晃了晃頭。

    “哦,原來是他。”薩馬斯特醒悟,對一個龍巫妖伸出手指:“我們有必要弄清楚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攪亂我的儀式,更要搞明白,那些機器人是怎麼一回事兒。”

    “是的,先生。”幾個龍巫妖紛紛點頭:“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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