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紅袍法師 作者:雁魚(已完成)

 
uuuuuuuuuu 2012-7-7 13:23: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9 438270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40
311 流逝


    當龍巫教離開之後,時光龍墟再度恢復了以往的安靜,水晶碎片紛亂而安靜地四處翻湧,或真實或虛假的過去與未來不斷地進進出出,不再受到任何干擾。

    幾隻時光龍投影在龍墟外圍翱翔,一如既往地稱職,不過當又一個不速之客到來的時候,它們卻沒有向以往那樣立即發動攻擊。

    這個高大的老頭子長著花白的頭髮與鬚子,面容慈祥,一副笑瞇瞇的臉,嘴上叼著個煙斗,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

    他的長袍破爛而寬大,他的身材也是相應的宏偉——膀大腰圓,肩寬體壯,與這一身法師的裝備十分不相稱,他的手杖平凡的好像根老舊尋常的樹枝,木杖被他拄在沙地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吱聲。

    他踏著破破爛爛的皮靴徑直走進時光龍墟,值得驚訝的是,這群時光龍投影居然好像沒看見他一樣繼續在天上翱翔,沒有做出任何攻擊動作,時光碎片也自然地流經他的身軀,他的到來沒讓龍墟出現絲毫地變化。

    他就這樣經過龍墟外層,走進龍墟內層,在龍墟中心外一點的地方停下了腳步,這裡,一個新鮮的大坑出現在乾燥的地面上,還冒著些許源力發散的灰煙。

    “喔?看來我來晚了一步。”老頭子的表情十分驚訝,自言自語的聲音十分響亮,雖然語調有點嘶啞,但卻沒有衰弱的感覺。

    “是的,你來晚了,伊爾明斯特。”兩道光從模糊不清的龍墟中心投射出來,落在這個老頭子的身上:“你的動作一如既往地遲緩。”

    “遲緩?誰讓這裡這麼偏僻,跑斷了tuǐ到這裡也要幾天的時間,哦,抱歉,忘了時間對你而言是沒有太大意義的東西。”伊爾明斯特的木杖叩了叩地面,煙斗上冒出兩個煙圈·面對時光龍的沉默,他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無奈:“好了好了,別抱怨了,我得承認我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做一個很要緊的實驗·拖延了一小段時候,總而言之,現在不是一切都安定了嗎?”

    “…···本來就不應該對你懷有任何的期望,伊爾明斯特。”時光龍沉默了一陣,開口說道。

    “呃······好吧,我承認我的失誤,那麼……龍巫教?”伊爾明斯特看著爆炸的大坑·咂了咂嘴:“嘖,弄得動靜不小,介不介意告訴我你是怎麼對付他們的?薩馬斯特可不是好打發的貨sè。”

    “一個小偷,十分弱小的時光竊賊。”龍墟內層傳出隆隆的聲音:“不過身上帶著許多有趣的東西,哦,你對他有興趣?但按照這裡的規矩,我什麼都不能告訴你。”

    “弱小的時光竊賊?”伊爾明斯特皺起了眉頭:“你讓他去對付龍巫教那群瘋子?薩馬斯特不會善罷甘休。”

    “打住你那氾濫的所謂正義,我和那個人之間的交易很公正。”它的聲音沉悶·帶著無窮的迴聲:“我給了他更多凡人不應覬覦的東西,他取代你做了些他不該做的事,僅此而已·我一向公平。”

    “好吧,見鬼的公平。”伊爾明斯特聳聳肩,眼睛裡lù出幾絲好奇:“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薩馬斯特是怎麼被趕走的。”

    “…···我記得我說過了,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聲音漸漸沉寂下丟,直到迴聲都消失。

    伊架明斯特在這個地方站立了一陣,撓了撓頭髮,臉上帶著無奈卻似乎已經習慣了的神sè。

    像這種以旁觀為使命的強大存在,冷淡一些當然是可以理解的。

    當潘尼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陌生的岩洞之內·著實是嚇了一大跳,不過感應到這裡已經是主物質界,一個傳送術就能解決他的許多問題,隔著上千英里跳躍到他位於西門城南的法師塔,陌生的洞xué就不再成為困擾,而一直困擾著他的·反倒是在龍墟中心的遭遇。

    模模糊糊之中,只感覺到右眼被一個東西撫mō了一下,似乎還有些印象,那時一個高大的類人女xìng,看上去不太像是人類,更像是某種精類,長著沙漏形狀的黑sè瞳孔與銀白sè的頭髮,最後一眼看到的景像是她從自己面前將頭挪開的樣子,那些銀絲還落在自己的臉上。

    這個動作當然能夠引起他的無窮遐思,但他更寧願認為他是在做夢——並且在那片夢中擁有了更多的時間,供他將方法論整理得更為完善,潘尼記得他在這段時候裡的每一個舉動,偏偏對何時進入夢境和何時離開有些不太清楚,更不記得那個女xìng是在什麼時候出現的。

    但總而言之,他認為自己永遠不會再出現在那個地方了,因此也就不再繼續去想這個女xìng和時光龍之間可能擁有的關係——他已經獲得了他需要的所有東西。

    “噓,別吵醒她。”他出現在臥室裡的時候已經是深更半夜,屋子裡的女人們已經睡著,但是聽到了他的聲音,仍然機警地醒了過來—尤其是某些警惕過甚的小孩子,奈菲絲的甦醒同樣驚擾到了希柯爾,四隻眼睛看到巫師,同時出現驚喜的神sè,旁邊的女人咕噥著揉了揉肚子,巫師輕手輕腳地走áng的另一側,把希柯爾的身子抱在懷裡,一瞬間​​有點恍惚的感覺。

    雖然在費倫只過去了不過幾天,但在他的意識裡,已經經過了幾十年,如此驚人的反差讓他感到有點恍惚,更是生出了一些,當他的視線落到奈菲絲身上的時候,這個不過十歲出頭的小女孩好像變成了個青年美女,身形jiāo小苗條,一張小臉仍舊很秀氣,帶著狡黠的笑容,分外可愛。

    這樣的錯覺讓他思維更為混亂,而他還沒來得及揉揉眼睛,就見到美女飛快地縮水成了原來的小女孩,她一臉驚詫地沿著嘴巴,另一隻手指著巫師的眼睛,一臉見鬼的神情:“大人,你的眼睛。”

    她壓抑著聲音驚呼道。

    “眼睛?”巫師有些奇怪,就連懷抱中側著頭看他的希柯爾也是一臉驚sè,她遞過來一面鏡子·對著稀疏的月光一照,巫師看到自己的右眼的瞳孔正在變成圓形,而在他凝神看鏡子的時候,這只圓形的瞳孔上下變成直線·中間縮緊,變成了一個沙漏的形狀。

    他閉上了眼睛,輕輕地搖了搖頭,驅散頭腦裡的暈眩感,再次睜開眼睛,這只沙漏仍然存在,並且隨著他的注視·緩緩地旋轉著。

    “時光之眼······你發達了。”海拉斯特掰著巫師的眼皮,喃喃地說著,臉上全是羨慕的神sè:“那條時光龍居然會把這東西送給你,這是什麼見鬼的運氣。”

    他臉懊惱:“為什麼我當時去的時候,會被那群時光龍投影窮追猛打?”

    “這東西有什麼用?”巫師更關心這個問題。

    “哦,一些得到時間祝福的傢伙會有這樣一隻眼睛。”海拉斯特斜眼瞪了巫師一眼:“能夠看到短時間內'可以預測,出的未來,實際用處不大,一般巫師都防著這一手·而且若是未來變得'不可預測,,它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事實上·大多數對我們這些巫師有用處的未來都是不可以預測的,變數太多了;不過附加的時光祝福卻是個好東西,它讓你避免受到一切來自時光的負面效果,比如衰老,又比如一些想拿時光力量對付你的傢伙們,好吧,介不介意告訴我,你究竟滿足了它的什麼yù望?我可是連它說話聲都沒聽過。”

    “我幫牠趕跑了薩馬斯特。”

    “薩馬斯特?”海拉斯特皺起了眉毛,臉上的羨慕懊惱表情頓時變減了驚訝:“那個龍巫教的瘋子薩馬斯特?”

    “是的。”潘尼點頭。

    “好吧,如果確實是這樣·不知道那條時光龍怎麼想,這個交易對你來說是不太合適的。”海拉斯特連連搖頭:“你居然得罪了這群瘋子。”

    巫師只能攤了攤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我的力量還不足以抗拒那座龍墟的干擾。”

    “哦,這倒是我的失算,一般只有傳奇法師才會光顧去那裡,好吧。”海拉斯特觀察著巫師的表情:“不過結果看來還好。”

    “拿小命開玩笑只要不死·通常都會得到好處。”巫師聳聳肩,轉到一邊:“無論如何,我得到了我希望得到的東西。”

    “你得到的東西?好吧,看來除了時光之眼,它還給了你許多東西。”海拉斯特搬了個小凳子坐了上去,兩支胳膊交叉在xiōng口:“不介意讓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巫師抬起兩隻手,開始施展一個咒語,源力在他的手間聚集成一枚球體,這看上去像是個能量法球,但見多識廣的海拉斯特知道這不是,雖然失去了方法論,但對於源力的感應能力他還殘餘下不少,辨識法術能力舴常高超,所以能夠一眼看出來這個閃爍著電光的球體其實是一個火球術。

    一個使用電能量聚集起來的火球術。

    巫師笑了一下,這個電火球忽地向海拉斯特飛了過來,原本悠閒地坐在凳子上的前黑袍大法師立刻一聲怒罵,巫師突然的攻擊讓他措手不及,連滾帶爬地翻滾到地上,後面的méng面曼松飛快地攔到黑袍身前,抬手就是一個能量消解,試圖化解這個攻擊,卻見潘尼再次念了一個簡短的咒語,這個能量消解瞬間反彈了回去,撞到了曼鬆的臉上,雖然沒讓他受到什麼傷害,但是體表的防護力場卻因之消融。

    電火球眼見就要和曼松產生一次沖擊,回頭觀察的海拉斯特卻看見電火球就在曼鬆的臉的前面分裂成兩個,繞著兩邊飛到了剛剛跑開幾步的黑袍身前,重新聚在一起,碰撞出一道耀眼的光柱。

    “怎麼樣?”潘尼走過來,看著坐到在地上呆滯不語,似乎陷入震驚的海拉斯特黑袍。

    “元素變化,法術反彈,塑形掌控……這麼多我當年花了無數功夫才掌握到的施法技巧······”海拉斯特臉上逐漸lù出了十分震驚的神sè:“它到底給了你多少時間?”

    巫師搖了搖頭,記不清了。

    一開始他還能記得時間的流逝,但到了夢裡的時候,時間對他而言就變得沒有意義了,由於時光祝福的存在,這些扭曲的時間甚至沒在他的身上留下過多的痕跡,現在的他從外表看起來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人,以後也會永遠如此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40
312 創造


    “你現在可以被稱作一名**師了,至少在你們那個充滿變態的國家之外的地方。”海拉斯特的表情有些失落“按照主物質界的時間線計算,你還不到二十歲。”

    他為了獲取奧術的力量,消耗了無數的時間,更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還不夠。”巫師抬起他的手,現在這隻手掌握著浩瀚驚人的威能,國度近萬名施法者中,能夠走到這一步的寥若晨星,但是仍然不夠“只差一點兒,還沒有突破源海外圍。”

    “源海外圍?”海拉斯特用妒忌的眼神上下掃視了巫師幾眼“哪裡是那麼容易突破的?”

    “所以時光龍沒有給我更多的時間,因為給了也沒有用。”潘尼搖了搖頭,想起了在時光龍墟中的修行。

    他的方法論已經到了一個極限,至少在沒有進一步開拓眼前的世界之前,已經基本失去了升級的空間。

    雖然任何巫師的方法論都有天然的盲點存在,但是不能憑著自己的力量加以完善,本來就是達到極限的一種表現——因為任何巫師都不可能為了彌補這些盲點而把方法論暴lù出去。

    已經可以熟練地施展第八環的奧術,不過在面對源海外層的極限力量之時,潘尼仍然感到乏力,想要觸mō到那層次的力量,需要的似乎不僅僅是完善的方法論。

    “就差一點兒?”海拉斯特口裡嘖嘖有聲地看著巫師,連連搖頭“你也太急了。”

    “當然焦急,我得罪了龍巫教。”巫師眉心深鎖“但是在我的一長串對頭名單裡面,他只是其中之一。”

    雖然能夠掌握八環法術的奧術師,除了塞爾這種奧術師不值錢的地方,在費倫大多數區域,都會被畢恭畢敬地稱呼一聲'大師',不過潘尼自己並不滿足。

    儘管這已經是奧術的高端力量,但無奈他的敵人無論是薩馬斯特還是勞佐瑞爾、奈維隆,擁有的力量在奧術師領域裡面都是尖端中的尖端,手下更有著無數小弟爪牙,僅僅憑著現在的力量,潘尼可以通過佈置在西mén達到勉強自保,然而仍然是十分危險。

    對於這一點有著清醒的認識,巫師勸說希柯爾和蘭妮不要在無必要的時候離開法師塔,儘管這個要求遭到了非難,不過通過他的解釋,希柯爾還是認可了這一點——她知道巫師的處境有多危險。

    而遠在西mén的薇卡,巫師和她之間更是有著一套複雜的魔法裝置維持聯繫,只要她一處於不利境地,潘尼立刻就能夠採取行動。 15

    雖然傳奇法師也不能保證自己的親友不受意圖不軌的傢伙的侵犯,不過巫師知道,只要自己能夠盡快完成複仇,返回塞爾,擊倒所有敵人,那麼這些威脅大部分都會消失。

    這就要求他必須具備更強的力量。

    '自保'和'反攻'的差別還是巨大的。

    “突破源海外圍……”海拉斯特注視著潘尼,開始沉yín,突然搖了搖頭“還是有點晚了,哦,不過也沒關係。”

    “晚了?”巫師臉上lù出疑問。

    “沒有人教你這些,我也沒想到你會從那個地方得到那麼多的時間。”海拉斯特聳了聳肩“你需要一個法術。”

    “法術?”潘尼的表情更為不解。

    海拉斯特轉過身去,微微斟酌了一下言辭“呃……你知道,我們這些奧術施法者展現超自然威能,利用的是源海中的源力,雖然我們控制它們的本身是思想,不過總的來說,我們和源海對話的過程中,需要嚴謹而縝密的思維,因​​此一些不符合源海規則的事都受到禁止,就如密斯特拉封閉了源海的中心,我們能夠使用的力量收到了限制。”

    “這個我很清楚。”潘尼點了點頭,據說魔法nv神在耐sè的災難之後曾經有意將國度的奧術壓抑到更低的水平,但是源海本體阻止了她這樣做——要將源海的輸出壓抑到更低的程度,需要更高的權限——密斯特拉顯然沒有這個,否則現在的通用奧術最高就不是九環而是五環六環了。

    “要想突破源海外圍,就得想辦法用我們手邊的東西,去突破這些限制,舉個簡單的例子,你能製造出源力嗎?”海拉斯特伸出一隻手。

    “製造……源力?”巫師眉心深鎖,搖了搖頭“這是只有源海才能創造的東西,一個巫師創造源力?這是真正的無中生有。”

    巫師通過源海中的源力展現超自然威能,但是本身並不能突破源海限制,他們研究著源海的xìng質,就如同醫師和樂師專注地研究著自己的技藝,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雖然本質上是一種唯心的力量,但是在研究的過程中,奧術卻是嚴謹而唯物的——所有不符合源海規則的都被禁止,巫師真正能夠掌握的,只有自己的思想。

    創造源力這樣的任務顯然不是一名巫師所能勝任,咒法系的召喚術可以創造一些簡易只能存在些許時候的臨時物品——這當然是通過cào縱源力做到的,但是想要製造源力本身,對於一個巫師而言,這確實是無中生有。

    不過海拉斯特的話語卻為潘尼將那模糊的幕布掀開了一角,做出源海所禁止的事,這不就是突破了源海的限制。

    “所以說要轉變思路,不轉變思路,所有的巫師都要困死在密斯特拉設計的限制之下,作為一個合格的巫師,即使在這個晶壁係不行,我們也要去其他的晶壁系去追求更高的奧術力量。”海拉斯特打個呵欠“所以那個*子最終也沒敢將突破界限的道路徹底封死,我們才能施展傳奇法術……好吧,雖然在現在的費倫,傳奇法術的威力也十分有限,但總比沒有強多了。”

    “和我說說那個法術吧。”潘尼還是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並不復雜,你只要能夠通過一個法術,做出源海規則所不允許的事,那麼當然就是突破了界限,你已經知道了。”海拉斯特攤開手掌“超越,是建立在突破之上的,如果連這都做不到,就不要談什麼傳奇法術了。”

    “沒有更詳細的?”巫師詢問。

    “當然有,不過你要先確認你的​​方法論中包含這個東西,如果方法論做不到這種突破的話,你的奧術旅途也就到此為止了,雖然你還年輕,大可以洗掉重來,不過你的敵人可未必會等你。”海拉斯特聳了聳肩,轉過身來。

    巫師心中'咯噔'一聲,海拉斯特的話讓他一下子緊張起來,不得不說他怕的就是這個。

    如果不小心在方法論中把路封死了,那麼顯然無論多努力也不可能觸到那個境界。

    “所以方法論太過嚴謹,太過符合多元宇宙規則的也不好。”海拉斯特詭異地笑了笑“我就見過一些傻鳥,為了讓自己的方法論盡量毫無破綻,與源海的規則契合得嚴絲合縫……唔,最後一輩子都沒有突破源海界限,就連源海的真正外圍都沒有觸mō到,你不會是這樣的傻鳥吧?”

    巫師冷靜了下來,皺著眉頭想了一陣之後,還是搖了搖頭,他很快就搖頭否認了方法論出問題的可能xìng,雖然他很清楚自己為了方法論盡量嚴謹,消耗了大量的時間,不過由於前世遺留下來了許多不符合源海的認知——比如近乎頑固的唯物與一輩子培養出的,到了這輩子仍然沒有崩潰的宇宙觀,這些與托瑞爾源海明顯衝突的東西潘尼並沒有刻意地抹去,而是作為不重要的內容附會到了方法論之中。

    雖然對於源海的詮釋而言,這種做法有點不合適——它讓原本嚴謹地認知多了瑕疵,但是潘尼知道這種做法是必要的——完全屏蔽這些內容等於否定自我,對於巫師而言,這種選擇對自己產生的損害比方法論多上幾個破綻後果要嚴重得多。

    現在看來,這種無奈下的妥協,反倒為突破源海界限留下了空間。

    果然作為一種超自然的力量,太嚴謹還是不行的啊……

    巫師感嘆著想道。

    “這就沒有問題了。”海拉斯特點了點頭“方法論中留下了'突破'的種子,到了恰當的時候,就會告訴你,那個能夠幫助你突破界限的法術,究竟是什麼樣子,對於大多數巫師而言,這需要更多的實踐和歷練,方法論不經過這些錘煉,別說是突破,就連最基本的充實都做不到……哦,但是對你而言……”

    他掃了潘尼幾眼,臉上再次lù出那種酸溜溜的表情“這似乎就是幾個靈感的問題。”

    “靈感?”巫師一瞬間就想到了從天而降的蘋果,但是對他而言,蘋果顯然解決不了問題“我該拿什麼挖掘這些靈感?”

    “多研究研究那些凡間施法者創造出的神器吧。”海拉斯特打個呵欠,看起來有點厭煩“每一件那樣的神器,都是凡人施法者窮心竭力突破源海外圍的智慧的結晶,通過觀察他們,你可以體驗那些施法者的方法論,品味這些智慧,對你的'突破'很有利,等你有了突破的資本,源海外圍的這些法術對你而言也就不是問題了。”

    海拉斯特揮揮袖子,走進了自己的實驗室,巫師撫摩著下巴,終於知道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更巨大的難關。

    不過現在的他可沒功夫解決這個難關,因為很快就有事情找上mén來了。

    “大人,您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奈菲絲抱著一摞羊皮紙走了過來“他們沒有逃走,還隱蔽在西mén地下躲避追捕。”

    “哦?真是辛苦你了。”巫師挑了挑眉,mō了mō奈菲絲的腦袋,小nv孩伸了伸舌頭,做到了巫師的tuǐ上,在潘尼的時光之眼中,就看到一個大姑娘坐在自己的身上,翻著手中的羊皮紙為自己展示那些情報。

    “真是可悲,偌大的一個組織,連個靠譜的巫師都沒有。”奈菲絲撇了撇嘴,在巫師眼睛裡,這張屬於少nv的嬌俏臉孔上出現了輕蔑的神情“我們趕走了黑市裡的yīn魂,他們連買傳送捲軸的地方都沒了。”

    巫師瞇了瞇眼睛,將未來的幻像從視網膜上驅散,拍了拍小nv孩的屁股,後者看了他一眼,從他的tuǐ上跳了下去,巫師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長袍

    “好吧,我們得去會會他們。”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41
313 曼寧


    就一個殺手組織而言,東奔西跑地躲避當權政fǔ的追殺,是家常便飯一般的境遇。

    出來做買賣,就得有點覺悟,尤其是在道上hún,總有還的時候。

    更何況是焰匕這樣的組織,臭名昭著,更得罪了現在西mén的當權者,被衛兵,警察,賞金獵人,冒險者堵在下水道裡面,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儘管想盡辦法想要逃走,但是在潘尼接手城市後的清洗之下,地下的yīn魂商人都被新成立的西mén城市管理大隊請到市中心進行了一番jiāo流,jiāo流的具體過程是什麼樣子不得而知,不過jiāo流之後的結果卻是yīn魂城將魔法商品店開到了地上,並且不再出售許多以往只能在他們那裡買到的違禁魔法道具。

    很顯然,這群傢伙被西mén官方招安了。

    而塞爾租界出奇地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因為由於他們和西mén城之間的衝突,現在雙方的關係仍舊處於冰點,租界仍然拒絕對外開放。

    這當然讓無數人心中痛罵,罵得最凶狠的就是曼寧.布雷斯。

    這位焰匕的掮客頭目,亦是組織名義上的首腦對自己在yīn魂黑市的遭遇憤怒不已,因為據他所知,在費倫大多數國度,還沒有敏感到把傳送捲軸都列入敏感魔法物品的地步。

    而官方給出的解釋無懈可擊“因西mén城現處於戒嚴狀態,所以任何可能導致通緝犯逃脫的手段都要受到監控。”

    這是魔法道具店mén口的yīn魂守衛給予他的答案,這個答案讓他收起了所有還沒來得及發洩的憤怒,灰溜溜地滾回了地下水道——多年與政fǔ鬥爭的經驗告訴他這群人已經去報警了,果不其然,在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群西mén警衛進了那家店鋪,這讓躲在街角看到這一幕的他立刻一身冷汗。

    而西mén城地下黑市早已經被城市管理大隊席捲一空,他想去其他的地方購買魔法捲軸也是做夢。

    這個不算大的地dòng裡面橫七豎八地倒著十幾個人,隔壁的幾個dòùe之中還有一些,這三十多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刺客組織'焰匕'的核心力量,其他的那些成員,或是逃離了西mén,或是在墜星海沿岸其他區域活動,這些人蓬頭垢面,身上的傷痕和鮮血讓他們不斷地發出呻yín,產生的潰爛更是讓空氣中散播者一股異樣的腐味,感染的發熱讓許多刺客頭昏腦熱,神誌不清。

    他們還是那些曾經的貴族麼?

    無數遍回頭看到這幅淒慘的場景,曼寧.布雷斯就忍不住地發出哀嘆。

    自從被政敵驅離故土,這些曾經的貴族就採用受僱殺人的方式維持生計,儘管並不是職業的老牌​​刺客組織,但是貴族的修養和身份讓他們在刺殺高層人士的行動中如魚得水,隨著技藝的jīng湛,他們也越來越像一個純粹的刺客組織。

    但是他們無時無刻沒有忘記過去受到的苦難,和遠在科米爾的仇敵,返回故土是他們的願望,為此他們可以投靠夜之王,投靠塞利恩,但是只要他們認為自己的願望可能受到阻撓,就立刻毫不猶豫的背叛——就像他們背叛夜之王那樣。

    但是到了現在,與理想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這些曾經的貴族,現在竟像是一群被野貓追殺的地老鼠。

    狼狽不堪。

    “站起來啊。”他有些絕望地對旁邊幾個沒jīng打采的刺客說道“別忘了我們曾經的高貴,即使落魄,也不能失去驕傲,布雷斯和柯邁瑞爾的兄弟們。”

    “曼寧…請、原諒…我,呃……太疲倦、太疲倦了。”一個刺客捂著肚子上的傷口,口角不斷地溢出血水,因為缺少神術的治療,他的傷勢已經到了相當嚴重的地步,他的同伴為他擦拭傷口和嘴邊的血汁,但顯然無法延緩他前往冥土的腳步,隨著他的話語聲越來越虛弱,目光漸漸暗淡,氣氛也越加地哀傷。

    “可悲的境遇,你們真的是來自科米爾的貴族?”一個聲音突兀地在地dòng中央響起,所有的刺客紛紛警惕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那片地域的身影,扣上了弩箭和匕首,凡是還能夠站起來的,都勉強地搖晃著軀體站立起來。

    曼寧.柯邁瑞爾更是集中了所有jīng神,注視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巫師。

    “潘.迪塞爾。”他揮了揮手,幾道yīn影潛伏在了巫師目光所及的死角——但刺客首領絕不對他們能否瞞過這個巫師這個問題抱有樂觀期望。

    這個巫師輕描淡寫地擊倒了曾經幾乎毀滅了焰匕組織的夜之王奧爾巴克,年輕的外表之後是深邃而恐怖的力量,雖然許多人推斷潘.迪塞爾本身的力量並非凌駕於夜之王之上,但毫無疑問的是,他是一個強大的巫師。

    這樣一個巫師,膽敢一個人出現在這裡,顯然不是想來送死的。

    看著左右虛弱但是強打jīng神端著武器的部下,曼寧.布雷斯甚至絕望地想到,這個巫師或許能夠憑著一己之力將自己這邊的殘兵敗將殺死。

    曾經的夜之王就展現過這樣的力量,在那一個法術之下,曾經統治組織的暗影之父被毫無反抗之力地擊殺,而現在的焰匕,擁有暗影之父那種層級武藝的高等刺客也已經絕跡。

    看著巫師不知從何處mō出一把椅子坐在地上,忽然覺得他到來的目的並不是那麼簡單,曼寧目光閃爍,將手託在下巴上,暗淡的燭光下,他的臉sè出奇地yīn鶩,看不清什麼表情。

    而巫師身後轉出的小nv孩則告訴他潘.迪塞爾不是一個人來的,而這個小nv孩,他也有所耳聞,那就是潘.迪塞爾身旁經常帶著這樣一個小傢伙,會mō出威力驚人的魔能炮,將巫師的敵人扯碎,不帶有絲毫憐憫。

    這種殺手夢寐以求的素質無疑會讓曼寧.布雷斯掃除心底對她的一切輕蔑,而他們的動作更讓地xùe裡的所有刺客mō不清頭腦。

    折疊的小桌子被展了開來,奈菲絲將一個爐子放在巫師的腳下,香料燃燒出的煙霧漸漸驅散了房間裡的腐臭,而一個個裝著jīng致食物的盤子放到了小桌子上,就在這污穢的屋子裡,巫師為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對著曼寧微笑

    “我有新榨的果汁,也有早晨出爐的美食,巨龍海岸的龍蝦餡餅,塗抹了檸檬的煎海龜蛋和槍魚排,不知道比起科米爾的貴族來,這樣的餐點算不算是奢侈……”

    這樣的舉動讓曼寧捉mō不透,不過他卻也感覺到,這位大人似乎不是為了乾掉他們而來——雖然'焰匕'已經到了幾乎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是一個巫師就這樣大模大樣地前來殺人,不免有些託大。

    由於刺客生涯的磨練,這些焰匕的成員大多神經堅韌,因此能夠在對抗美食的yòò中沉穩不動,不過一些掮客之類的非刺客人物,則就沒有這樣的意誌了,尤其是不少在傷病折磨下有點兒mí糊的傢伙,模糊的視野盯著那個飄出香氣的桌子,發出零散地吞嚥口水的聲音。

    但是作為刺客組織的首領,曼寧.布雷斯卻沒有那麼不堪。

    “對於失去了榮光的貴族而言,討論這些東西就是一種奢侈和罪惡。”

    伴隨著他的一聲輕咳,那些臉上意動的人紛紛lù出羞慚的神sè,從小桌子上挪開了視線。

    “了不起啊,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記得自己是貴族。”潘尼淡漠地掃視著四周狼狽不堪的刺客們,言語有點兒尖銳“而不是yīn溝裡的老鼠。”

    刺客們一陣嘈雜,紛紛更加憤怒地註視著巫師,手裡的武器拿的也更穩了,不過沒有曼寧的指令,他們仍舊不敢妄動。

    曼寧不願輕舉妄動,基於一個簡單的判斷——這個巫師都能找到這裡,追兵肯定也不遠了,或許就在附近……

    一個現象為這個推斷提供了佐證儘管他已經發出了報警信號,但是左右dòùe裡的刺客沒有一個趕過來。

    這無疑讓他感到沮喪,眼前的局勢是真正的人為刀俎我為魚ròu,拖延時間無濟於事,只有寄望於談判——似乎這位巫師的目的就是如此,如果談崩了,那就只有拼死一搏,將這個巫師扣留——這將是他們唯一能夠採取的最後行動。

    相應的,對於那麼做的成功率,曼寧.布雷斯也不報以樂觀的期望。

    “迪塞爾大人大駕光臨,想必不是為了炫耀自己的生活品味,順道來嘲諷我們這些被你追殺到這種地步的追兵的吧。”他語氣有些無奈“那麼您是來勸我們投降的?”

    “你們別無選擇。”巫師十指jiāo叉攏在xiōng腹之間,翹著二郎tuǐ,奈菲絲恭敬地站在一邊,動作雖缺乏莊重,但氣勢卻很嚴肅,簡約卻乾淨的裝束,身旁的香氣與菜餚更是讓他和周圍的焰匕刺客形成鮮明的對比“你們不是一般的殺手組織,相比他們,你們有著不得不實現的目標,就這樣全軍覆沒在這個地方,對你們而言是一種遺憾,行刺為生,甚至為此投靠夜之王和血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們可以給你們的,我一樣可以,而且還會更多,因為我相信你們對我有用。”

    “投降吧。”巫師端起杯子,潤了潤喉嚨“我的條件豐厚到你們無法想像,而且……”他看了看周圍狼狽的刺客“你們也別無選擇?”

    “是麼?”這句話讓所有的刺客再次生出怒火,正如巫師所言,他們還不是純粹的殺手,無論是夜之王和塞利恩,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bī迫他們投降,這樣的待遇當然會讓他們感到尊嚴受挫。

    “這可未必。”燭火在曼寧頭頂跳躍,幾點火光散落到他身後,旋即被一片yīn霾吞噬。

    “當然,你有別的選擇。”巫師笑了,他注視著曼寧背後,右眼的瞳孔變成了沙漏的形狀,微光閃爍的沙子從上面流淌到下面,沙漏就會轉動半圈,這讓這隻眼睛看起來充滿了異樣的魔力“大可試試。”

    時光似乎凝滯了下來,冷汗在曼寧額頭上出現,一滴滴地滴落在遍布地面的污水中,發出清晰可聞的聲音。

    那片yīn影仍在不斷地晃動,但亦變得不太自然。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42
314 私兵


    滴、滴、滴……

    地下水道中的污水滲入土層,到了地xué的穹頂,不斷地從天花板上滴落下來,聚成大大小小不一的污水坑,當不再聽到自己冷汗滴落的聲音時,這片聲音才開始在曼寧.布雷斯的耳朵裡清晰起來。

    yīn影中一個穿著灰sè緊身衣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注視著地xué中心那片仍然殘留著香料味道的地面,一直過了良久,才微微闔上眼瞼,長長地吐了口氣。

    “看來,我的選擇還是明智的,呵、呵呵······”曼寧.布雷斯青筋暴跳著發出yīn陽怪氣的干笑。

    “這個巫師太危險了,曼寧。”灰衣刺客轉身,只是一個滑步,就彷佛在yīn影中穿梭過幾尺的距離,站到了曼寧的身旁:“至少我感覺不到,我們有成功對抗他的可能xìng。”

    “這是為了我們的家族。”幾聲神經質的笑聲過後,曼寧.布雷斯發出了嘆息,有些癱軟地倒在了椅子上:“我該慶幸我們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曼寧!盧索夫要死了!”旁邊傳來幾個刺客的哭叫。

    他們的神經原本並不脆弱,只是經過了一段緊張的日子,在這種情緒拔高到定點後突然墜落,不免會有一種虛脫的感覺,精神的崩潰,往往就在這時候發生。

    那個腹部受創的刺客嘔出幾口鮮血,另一邊洞xué裡的刺客則帶著個箱子走了進來:“大人,他們提供的藥水和捲軸!”

    這些刺客有些興奮地大聲喊。

    “快,先給盧索夫用。”見到這箱藥水,曼寧快速地下達指令:“重傷的先來,輕傷的延後,一個一個排序,不用著急······”

    一番手忙腳亂之後,這箱藥水就被分割一空,但是僅僅足夠救回致命傷號儘管如此,仍然能夠讓曼寧大鬆了一口氣。

    “至少弟兄們活下來了。”灰衣刺客喃喃道。

    “這還不夠,我們需要更多的藥水。”曼寧沉吟著說。

    這句話隱含的深意讓灰衣刺客側目:“運麼快就去投靠那個巫師?”

    “無論快慢,這是早晚的事。”曼寧嘆氣:“他有把握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這筆交易對我們還算合適。”

    “還'算,合適。”灰衣刺客加重了語氣:“他沒有前兩位那麼貪婪,不過也有很巨大的野心,曼寧。”

    “有野心是好事。”曼寧雙手合攏頂住眉心,掩蓋住鼻子和嘴,眼睛也微微閉上:“這樣我們才能從他那裡得到更多的東西,如果他有打到科米爾的意願我們更應該大力支持,他說得對,僅僅憑著刺殺做不了大事。”

    “也許吧······”灰衣刺客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這只常年握著匕首的手掌寬大而有力,yīn影中割人脖子從來不用第二刀,曼寧的話無疑讓他感到了失落,不過這些年的失敗經歷也讓他懶得找理由反駁,只是打算著以後的事:“不過曼寧,影龍怎麼辦?她還重傷躺在áng上似乎很難忘記她那位主人的仇恨。”

    “等她醒了,詢問一下她的意見……算了,不用了。”曼寧皺了皺眉想起了這個女刺客的倔強xìng格:“她和我們注定不是一路人,處理掉就好了。”

    灰衣刺客點了點頭,退後一步,消失在燭火下的yīn影中。

    收服了一群焰匕刺客,巫師心情良好,這些傢伙的力量並不重要,以他在西門城的權勢與威望,只要他願意,有無數戰士願意鑽進下水道為這位城市的大英雄掃除他的敵人。

    但他要的是專業,雖然最開始的焰匕並非專業刺殺組織但是如此多年頭下來,不專業也變成專業了,能夠多出一批掌握特殊專業的人物,當然是件好事。

    途經埃德méng特,他忽然想起府中正在準備即將到來的盛大婚禮一—這場儀式的籌備時間出奇地冗長,幾度風bō之後殘存下來的西門貴族紛紛表示要讓這場婚禮成為吸血鬼滅亡後的最大盛事而西門的群眾對此的態度似乎也是期待。

    雖檳是一座利己主義風行的城市,但是對英雄的崇拜卻不比費倫的其他地域少上幾分。

    剷除了吸血鬼王的英雄將要與城中的貴族結合,這無疑是個值得在街頭巷尾進行討論的話題。

    這樣大張旗鼓不符合潘尼的意願,然而看到薇卡嘴角日趨幸福的笑容,他覺得為此冒點風險還是值得的。

    但這樣的結果不免是將這些暴lù在更多敵人的槍口下。

    他摟著薇卡的腰嘆息著,感到束腰包裹得有點兒過緊,更是皺起了眉頭。

    “定做的禮服需要很細的腰才能穿上。”薇卡微笑著說道:“我在節食。”

    “重做一件。”巫師毫不猶豫:“我不喜歡這個。”

    “喂喂餵,一輩子就穿這一回呢。”她蹙起眉頭抱怨著:“至少要把最漂亮的樣子展示出來吧。”

    “你已經夠漂亮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mí昏了。”潘尼的話語引起了薇卡的竊笑,她掩起了小嘴:“去,那時候還是慟半大的小孩子。”

    “誰說的?”巫師一本正經:“按照費倫的標準和風俗,我們兩個無論哪個都已經太晚了。”

    “小壞蛋。”她揉捏著巫師的臉頰,轉身走向梳妝台,將捲發打理成疏散的形狀,將束腰解下來掛áng邊,躺在áng上,lù出幾絲疏懶,好像過去那樣稱呼著酒館裡寄住的小孩子,他親切地笑著爬上了這張áng墊鬆軟的大áng,扯上被子把兩個人蓋起來,她皺起眉,用手擋住巫師伸進衣服的爪子:“等等,儀式之前做這種事不吉利。”

    “吉利?”潘尼有些悻悻,驅使他行動的更多是一種久違的衝動,要知道他在時光龍那裡弄到了不少的時間,但這也讓他在回來之後看到所有熟人後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難得的熟識感讓他生出些yù望,但卻被這種理由拒絕了。

    見到他發瘟的臉sè,薇卡吃吃地笑了兩聲,如同抱著一個孩子般抱著巫師的脖子,頭頂上傳來的熱量讓潘尼臉皮發燙不過卻已經失去了感覺。

    他有些無奈地晃了晃頭,將身軀稍稍的抬了抬,讓兩人的位置不再那麼高下分明:“對了,我的那些孩子怎麼樣了?”

    “孩子?一百個一個不少,都是從附近地區收購來的孤兒。”薇卡思索了下:“有些是海盜種,有些是不見光的sī生子,亦或是窮人養不起的孩子,最大的十三四歲,最小的七八歲,你要教他們魔法?”

    “是的我會編篡一本法術教材,派幾個學徒教他們死記硬背下去,如果有潛力,就好好培養起來,沒有潛力的,可以找一些工匠教他們些更實用的東西,我要開sī人工廠,正缺這樣的種子對了,我還會編寫一本法術對抗教材……”

    對於現在的巫師而言,寫幾本低等的法術教材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完善的方法論和對奧術的詮釋可以讓他輕易地忽悠住那些初入和未入奧術門檻的有志少年少女們對他頂禮膜拜。

    事實上,能夠獨立編寫奧術入門教材,正是一個奧法大師的標誌之一,一般來說,只有方法論完善到一定程度的傢伙才有這個本錢。

    “這本教材,也要埃德méng特的sī人軍隊進行學習。”

    “等等,你的那些工具和訓練內容已經讓他們感到很吃不消了。”薇卡眉心緊鎖:“還要加上這個,要知道,他們的抱怨不是一般的多。”

    “我給他們普通軍士三倍的工資,每一頓管飽的肉食他們怎麼能夠不接受付出三倍的努力?”巫師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何況這種訓練最頻繁的也就這幾個月,等到我認為合適了,他們的訓練量也會減少下去。”

    “不過,這是支專門對抗法師的軍隊,你確定這支隊伍能夠派上用場?”薇卡仍舊有些不太贊同:“這裡是墜星海。”

    “放心吧,總有能用上的時候。”巫師下áng穿鞋走到窗台口,那裡,他最大的sī人部隊正在進行例行的訓練,不過這支隊伍的訓練方式和其他的軍團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他們的裝備看上去都有些奇形怪狀,比如規模大的誇張的巨盾與長矛,一排一排的戰士訓練著如何將沉重的鉛球投到更遠的距離,還有些人則手持鏟子好像工人一般掘地挖溝。

    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軍隊的訓練手段。

    巫種目光向下,看到近處籬笆上的綠葉,愉悅地吹了個口哨。

    áng上的女人看著他的背影,臉上帶著淡淡的溫暖。

    新港口已經建造完成,諸如酒吧,旅館一應設施也都建好了,隨著人流的增加,這裡逐漸熱鬧了起來。

    清晨阿內爾從áng上爬起來,視線在他的美女群上轉了一圈,摳了摳腳,披上件衣服走到清晨的集市,買了點牛奶麵包,隨便啃了兩口,就在碼頭區巡遊起來,試圖找到值得下手的美女。

    他每天起áng的時間都不固定,偶爾正常,偶爾會一直拖到下午,中午睡醒更是家常便飯——這會讓他在不同時段遇上不同的美女,但今天他的運氣顯然不好,昨晚上喝的太多以至於睡得過早,早上起來的也太早了,很顯然沒有美女會在這種微冷的天氣裡出來逛街,他也只好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然而當走到路邊一條水溝裡的時候,一團東西吸引了他的視線——那是一團抖動著的yīn影,這種奇形怪狀的東西當然會引起他的好奇,他湊近了看了看,卻被看清楚的東西嚇了一大跳。

    這是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模樣的瘦削少女,左眼下刺著一條蛇紋刺青,兩眼緊閉,十指緊緊抓著地面,身下是一大灘鮮血。

    阿內爾的視線凝固了片刻,轉而開始游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43
315 紛擾


    “喂,您叫什麼名字?”半精靈調著散發怪味的濃湯,對著áng上不言不語,如同一具屍體般的少女,語氣yīn陽怪氣:“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竟然在我面前裝扮成屍體,我可是正在考慮要不要把你丟回yīn溝裡面去。”

    她轉過臉來,淡漠地看了半精靈一眼,又將屍骸般的眼白對準了天棚,那裡同樣貼著一些美女畫像,這些東西顯然無法讓她生出什麼異樣的感覺,如此的反應無疑讓阿內爾感到無力,他撓了撓頭,拿起一條毛巾擦了擦少女嘴邊的湯水痕跡,然後搖著腦袋。

    這個動作讓她冷漠的眼睛裡多了兩分呆滯,她抬起一隻手,mō了mō自己的嘴角,卻聽到門外一陣交談的聲音,其中的一個,還不算十分陌“哦,我的老闆,你竟然屈尊來到這兒,真是太令人驚訝了。”阿內爾見到潘尼,立刻諂媚得好像變成了一隻耗子,巫師不禁失笑:“這似乎不值得奇怪,阿內爾,我只是想來看看我的港口。”

    “唔,大人,這裡已經建成了,這些日子已經有了不少船舶停靠。”阿內爾咂了咂嘴:“比以前熱鬮不少。”

    “的確,不再是那副陋巷的樣子了,不過還是要安排些人,把後街的臭水溝填上。”巫師抽抽鼻子:“味道太怪了。”

    奈菲絲皺起的小鼻子好像在為這一點做出證明。

    阿獬爾訕笑幾聲,這時外面的水手忽然一陣大呼小叫:“兔子,船!有船進港了,快出來。”

    這個稱呼讓阿內爾臉sè一黑,旁邊的奈菲絲捂著嘴巴,硬生生憋住了一聲笑,巫師卻沒有那麼給半精靈面子,直接就笑出了聲,半精靈立刻變得有點兒惱羞成怒他推門走了出去,大聲呵斥著叫喚他的水手:“兔子?誰是兔子?不就是一條船嗎?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不!”這幾個水手的表情顯然有點兒慌神,他們手指著遠處那艘正在進港的大船,臉上帶著恐懼的神情:“塞、塞爾的船!”

    阿內爾遠遠一望見到那艘船頂端標誌xìng的紅旗,頓時瞳孔一縮,潘尼這時走出了木屋,他打個招呼:“餵,老闆,你放個話,我們該怎麼辦? ”

    巫師目光帶著幾絲困huò看著停靠在港口內的船隻,最終搖了搖頭:“不要特別對待,讓他們進港,我得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不多時,幾個走下船來的紅袍法師吸引了巫師的所有註意力,他不動痕跡地將身體藏在房檐下的yīn影裡,目送著那兩個紅袍法師走進港邊的馬車眼睛裡的困huò變成了追憶,一直到奈菲絲提醒才有些回過神來。

    “大人。”她輕聲地召喚著,搖晃著巫師的手臂。

    “一個熟人。”潘尼晃了晃頭從出神的狀態中脫出來,微笑著mō了mō她的小腦袋:“這回有意思了,奈菲絲。”

    “他們是紅袍法師?”奈菲絲皺了皺眉:“來和我們作對的?”

    “多半就是了,看來他們不打算讓我閒下來。”法師嘆了口氣:“立即回去,我得聯繫羅姆尼克。”

    奈菲絲點了點頭。

    “這裡交給你了,阿內爾,打聽清楚他們是什麼來頭,哦,那兩個紅袍法師不用,看看有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傢伙就可以了。”他吩咐了半精靈幾句施展傳送術,很快就消失在了港口,阿內爾撓了撓頭,感到好不容易清閒下來的日子似乎又要忙碌起來,他尋找美女的時間又要被壓縮。

    這無疑讓他感到有些煩惱,不過想起那隻仍舊躺在自己áng上裝死人的殭屍少女他就更加苦惱了。

    這個傢伙的平板身材明顯距離美女相去甚遠,他滿肚子這樣的抱怨,掀開大門,卻發現這個傢伙捂著後背的創口,一臉機警地貼著門,當他走進來的時候,分明從那雙淡漠的眼睛裡感受到一股殺氣。

    這讓他心臟咯噔一聲,所幸這點殺氣一閃即逝,那雙眼睛很快就變得如剛才那樣空洞,不過那張嘴卻已不再是默不作聲,阿內爾能感覺到她的視線從他的臉轉向了他的耳朵,聲帶生硬地震動出幾下帶著困huò的聲音:“兔……子?”

    半精靈眼前頓時一陣昏黑。

    塞爾的港口不僅僅這一個,這些天來從巨龍海岸各方來到西門的來賓不在少數,畢竟即將開始的婚禮早在海岸地區傳得沸沸揚揚,許多其他的城市也派來了使者,一方面是為了表達善意,同時也要看看這個將暗夜面具趕走的神秘巫師潘.迪塞爾究竟是個什麼人物,杉倫市,bō斯庫城,泰席爾城,艾凡索城的使者早已到場,當然,也少不了星幕市。

    當這艘式樣精巧的商務船隻進入港口時,菲娜.尼爾.丹林頓還在船長室的áng鋪上翻滾著áng單,船身貼靠港口的震dàng讓她翻了個身,煩躁地咕噥兩聲,用被子裹住了腦袋,進門的羅本一臉汗顏,不得已用拐棍碰了碰她的後背,這讓她立刻清醒過來,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呆坐了片刻,睏意肆虐的臉上才出現了清醒。

    “小姐,我們到了。”

    “到了?這麼快?”她眼角一挑,說話聲有氣無力。

    “是的,小姐,你睡了六個小時。”羅本哭笑不得地解釋。

    “六個小時。”她晃晃腦袋:“我怎麼會睡那麼久?”

    羅本看了菲娜一眼,把眼光放到地面,不再說話。

    這沉默提醒了菲娜,她上船前的一個晚上,大半夜都在失眠,失眠的原因不外乎這次被家里人派遣來西門的這檔子事。

    早知道為什麼要把那次失敗的行商見聞告訴自己的家人?

    想起丹林頓先生的話,她就感到一陣煩惱。

    又要見到那個巫師了,煩啊,她鬱悶地將腦袋埋進枕頭下面,好像一隻鴕鳥。

    眾神作證,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那個帶給她無數恐怖夢魘的巫師了,自從回到星幕市,每當晚上入眠的時候,她就有一定機率夢到這個巫師對她笑的樣子最初時她都會一臉惡寒地從áng上爬起來,隨後的一段日子也就見怪不怪了,不過接到父親下達的任務的時候,她卻感到心臟莫名其妙-的一跳一股緊張夾著期待又有些恐懼的情緒讓她在áng上翻滾了一整夜都沒睡著,直到上了船,才身心俱疲地睡著。

    究竟是什麼心情呢?恐懼?期待?菲娜得承認,她接到任務的時候,並沒有立即提出異議。

    因此到了現在,態度也是公事公辦,她撓了撓頭髮:“嗚~羅本準備馬車,找個旅館,好像距離那個傢伙結婚的時候還差幾天。”

    “小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羅本咳了一聲,菲娜不情不願地從áng上爬了下來,走進旁邊的更衣室,草草地換上幾件衣服,就帶著這樣一臉惺忪走出了房間。

    黃昏清涼的海風讓菲娜多了幾絲清醒春天的西門城明顯比冬天多了幾許生機,至少港口邊的土地不再是枯黃而是碧綠,草香和海水的鹹腥味道混合成一股獨特的味道身處其中,明顯受到一股蠱huò。

    這是受到淑妮祝福的季節。

    腦子裡被即將發生的事填滿,直到踏上港口的地面,才發覺到這座城市比往常乾淨了不少,頓時心中疑huò:“羅本,西門不是一向髒亂差的嗎?”

    “那是過去式了。”羅本一面招呼著馬車,一面回答:“那位大人很重視所謂的市容,這一冬天除了修整城市,基本上都在填臭水溝和修建垃圾場。”

    “折騰。”菲娜語氣裡充滿了不屑,不過坐在馬車上看到周圍曾經破爛的街巷,也不得不承認:“不過比上次來的時候好多了,至少沒有那些隨時可能撲到身上的蒼蠅了,對了,那個是什麼?”

    她遙望著港口區中心的巨大空地,有些奇怪。

    這片空地被一道環形的道路圍繞起來中心是一片花圃,其中豎立著一座銅像,高高的石頭底座上,是一個相對渺小的人形銅像,靠近了才看到,那是一個抬手做施法姿勢的巫師。

    “哦,那些在災難後活下來的市民為了紀念迪塞爾先生的功績,在這個夜之王被擊倒的地方為他設置了一座銅像。”羅本解釋完了,看到菲娜青筋暴lù、一跳一跳的額角,忽然就後悔了。

    “他竟然這麼自戀。”菲娜大為憤怒,她自己都不知道這股憤怒從何而來。

    “這是西門的執政會一致同意的。”羅本乾笑一聲,趕緊暗示車夫快點離開這裡。

    “這麼說,這個野心家、自大狂,終於把整個西門收入囊中了?”離開了小廣場,菲娜撓了撓頭,語氣有點無奈。

    “這位小姐,我應該提醒你一下,迪塞爾先生是一個很淡泊名利的英雄,雖然這座城市里大多數人都聽他的,但他很少干預西門城的政​​務,尤其是有關那些貴族的。”有些聽不下去的馬車夫插嘴了。

    “哦,不干涉政務,有那位女士幫他嘛。”菲娜漫不經意地點頭:“他可真是的,居然會去娶一個比他大那麼多的女人。”

    說到這裡,她的額角再次暴lù出青筋,語氣中的火氣也重了起來:“我記得他可還有一位紅顏知己。”

    “不要誹謗迪塞爾先生。”馬車夫透過窗子瞪了她一眼,語氣十分之不滿意。

    “他還用誹謗嗎?”菲娜輕輕地哼了一聲。

    “小姐······埃德méng特女士還不過二十四歲,年紀說不上不合適。”羅本乾咳一聲,低聲在菲娜耳邊說:“而且我們要記得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暫時收了那些小脾氣吧,我的小姐。”

    小脾氣?

    菲娜皺了皺眉,忽然發現自己確實是在鬧脾氣,自從得知了西門的事情之後,她的心情一直不算太好。

    這個發現讓她感到有點兒無趣,她閉上了嘴巴,開始觀察周圍的景sè。

    比起從前的西門城,現在的城市變化不可謂不大,城市中心高大的灰堡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座粉刷成白sè的三層小樓,看起來頗為突兀。

    “灰堡不見了?”菲娜注意到這一點眉角一抬,開口詢問。

    “是的,那場大戰之後,灰堡就被拆毀了一時重建不起來,乾脆另起了一座新的建築作為貴族議會處理政務的地方,那場婚禮也會在這裡舉行。”羅本說道: “這地方現在叫做白宮。”

    “白宮?”菲娜看著這座建築,眉頭皺的更緊了。

    “大人。”透過鏡面,可以看到埃爾文.羅姆尼克一臉晦氣的表情,讓潘尼的心情也跟著不好起來,事實上回到法師塔之後,他就感覺到與租界的聯繫大部分被切斷了。

    他在租界法師塔中設立的那些用來聯繫傳送的魔法裝置,大部分都被拆毀了,當與羅姆尼克建立聯繫之後,他的心情更加地糟糕。

    因為這位前租界的領事大人,現在躲藏在一間寒酸的屋子裡,用隱蔽的魔法鏡與自己聯絡,可以想見那位德爾松帕亞的到來,讓事態變得有些糟糕了。

    “我已經毀掉了法師塔里所有與您有關的東西,親愛的大人帕亞大人的態度十分強硬,我不敢過於無禮。”埃爾文.羅姆尼克一臉的酵氣:“這都是不得已才採取的措施。”

    “我能夠理解你的做法,羅姆尼克,這段時間,需要你和他好好周旋。”潘尼點了點頭,忽地皺起眉頭:“怎麼會這樣?租界這段時間供給那位首席大人的財富,似乎並沒有縮減。”

    這正是他感到有異的地方,雖然在他的操縱下塞爾租界目前還不能光明正大地開放,但是收入卻不曾少了多少,要知道·他在為海岸巫師協會大辦工廠的同時,也從塞爾租界引進了大量的原材料,對於塞爾租界而​​言,這筆收入不僅足夠收支相抵,還大有盈餘。

    至少按照他分配的份額發往塞爾國內,杜克蘇斯瑞姆不應該察覺到異狀。

    那就只能是前段時間折騰得太過厲害·以至於招引來了國內的注意。

    這種情況讓潘尼感到棘手,快刀斬亂麻未嘗不可,但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這個時候,解決的方針應該是盡量減少國內的注意力,如果輕率地殺死了這個傢伙,分明就等於明告訴國內:西門這裡有問題。

    雖然招來一兩個大法師,現在的潘尼並不是十分懼怕,但是一番麻煩還是少不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忍氣吞聲,儘早把這位瘟神送走才是上策。

    更何況是在這個敏感的當口。

    至於控制,這個想法未必不可使用,但是潘尼不敢肯定,這個手段能否百分百地奏效。

    以德爾松帕亞和他之間的仇恨,萬一他破釜沉舟,選擇同歸於盡,那麼結果可就不妙-。

    不僅他這麼想,埃爾文.羅姆尼克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他肯善罷甘休,不等於德爾松帕亞大人也這麼想,在他到達租界之後,從賬本處沒有找到什麼紕漏——潘尼一向很小心這一方面,無論是平日買賣魔法器物,還是不得不向海岸巫師協會批發原材料,賬務都是有跡可循。

    沒有從賬務上查到資料的他並沒有善罷甘休,在德爾松帕亞大人看來,難得取得了杜克蘇斯瑞姆大人的信任,不好好乾出一番事豳來,實在是太對不起這個機會了——要知道,他現在正需要功績,來取回已經失去的位置。

    因此必須通過這個任務,向頂頭上司們展lù一下自己的才能。

    這樣才不會白白浪費了這個機會。

    因此說白了,他就是帶著找茬的眼光來做事的,這當然讓埃爾文.羅姆尼克大人叫苦不迭。

    從賬務找不到毛病,其他地方的問題可是不少,尤其是經過巫師那一番大動作之後:“哦,羅姆尼克大人,你是在告訴我你是個白痴麼?竟然在未通知國內的情況下與西門政府引發衝突。”

    “大人,我是沒有辦法,那些貴族,都可能是吸血鬼控制起來的,如果我不採取強硬手段,那麼打租界主意的吸血鬼行動會越來越放肆。”羅姆尼克早有應對:“我必須威懾他們。”

    “威懾他們?好的,你真是英明果斷。”似乎是被說服了,德爾松帕亞點了點頭,但是挑毛病的態度卻一分一​​毫都沒有減少:“但現在這個樣子是怎麼回事?告訴我,親愛的羅姆尼克!租界已經幾個月沒開放了,你是在拿倉底的積蓄坐吃山空嗎?瑞姆大人開設據點的初衷,似乎不是這樣吧。”

    “這,親愛的帕亞大人,我已經很努力在經營據點了,關閉租界的日子,我通過走sī商向海岸巫師協會出手了大量材料,收益也並沒有減少。”

    “原材料!”終於抓到了紕漏,德爾松帕亞憤怒地將手中的賬本砸到桌子上:“那群三流巫師正在開工廠,你供給他們原材料!是要把他們養起來搶租界的生意?這是在開玩笑嗎?埃爾文羅姆尼克臨時領事?誰和你是親愛的。”

    “但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羅姆尼克滿頭大汗:“帕亞大人,根據我們和西門議會的協定,這樣再過半年,租界就可以重新開放。”

    “半年?”德爾松帕亞冷笑:“半年,到時候我們就要面對同那個狗屁不通的協會的商業競爭,據說yīnhún也把那點黑市生意擺到檯面上來​​了,好啊,羅姆尼克先生,瑞姆大人給與你的信任,就為西門租界招引來這麼多的商業競爭者?”

    羅姆尼克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所以你被解職了,親愛的羅姆尼克。”德爾松帕亞和身後與他同船而來的紅袍法師對視一眼,對羅姆尼克點了點頭:“在我沒有完成調查之前,你需要全力協作以減輕你的罪責。”

    羅姆尼克臉sè鐵青,眼神不斷游移地盯著地面,似是十分謙卑,心中卻知道這個事態,恐怕已經無法善了。

    “另外我們要採取手段打擊競爭者,並和西門城的政​​治力量建立新的聯繫。”德爾松帕亞盯著羅姆尼克,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緩解與西門貴族的尖銳矛盾,無疑需要有人為綁架案負責,這個傢伙,似乎就是這樣一個絕佳的替罪羊。

    他把這個主意揣在心裡,又拿起另一份情報:“還有,這個叫做潘.迪塞爾的傢伙是什麼人?據說他粉碎了暗夜面具,成了西門城新的無冕之王?還據說······他似乎和我們……有一點兒關係?”

    得到了更多情報的德爾松帕亞嘴角眼角一起扭曲起來。

    與之同時扭曲的還有羅姆尼克的表情。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44
316 典禮


    幾天過去,正是西門城災難後最大的一場婚典的時候,都也越加熱鬧起來。

    巫師清楚,這場婚禮必須要進行,這是自己進入西門城權力中心的一個儀式,也是為了在這片海岸站得更穩,潘尼冒​​著巨大風險擊倒夜之王,並不是為了成為一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傳統英雄人物。

    他要將西門營造成一個足夠安身立命的基地,這樣才有把握應付源源不絕從各個方面趕來的敵人,對於潘尼而言,他的敵人足夠編排成一張長長的名單,在擁有將他們全部消滅的實力之前,必須經營好自己的巢xué。

    巫師隱約感到,距離那個時候已經不算太遠了,但現在,他還要雌伏,並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而行動。

    在深度研究方法論的過程中,巫師知道,想要進入更高的層級,就需要突破源海的桎梏——至少,巫師要表現出來足夠突破源海邊緣的潛質,不然,他連源海的真正力量都觸mō不到。

    這不僅僅需要方法論的突破點,還需要一個契機,巫師認為,如果能夠尋找到突破源海力量的東西,並深入分析其中的力量,或者就能夠領悟到那個屬於他的法術。

    不過或許是漫長的研究讓他有些疲倦了,現在的他還需要好好休息,休息的閒暇,就要做些不太消耗精力的活兒。

    比如和西門城的貴族們打交道。

    “迪塞爾大人萬歲!”還沒等他走進白宮,路邊聞訊過來的市民們已經歡呼起來,不僅僅是為了湊熱鬮,要知道,今天西門中心市區各個方位都安設了lù天筵席,如此盛景,在西門城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了,上一次這樣的慶祝儀式,大概是小伊利斯塔國王驅逐班恩之子卡沙維·重奪西門王位的時候。

    這樣的招呼未免讓巫師感到有點兒哭笑不得,措手不及之下,就好像上輩子一些參加檢閱的領導人那樣,僵硬地對群眾揮了揮手·然後有些急匆匆地順著紅地毯走進'白宮,。

    今天的潘尼沒有穿法師的長袍子,而是穿上了薇卡定做的禮服,老闆娘顯然比較了解巫師的喜好,這套禮服的式樣並不復雜,然而卻能顯示出一種簡約的高雅,而且內層的長袍中也帶著一些巫師繪製的符文,許多法術附加在了上面·也有良好的防護效果。

    在這種公眾場合,不小心一些是不行的,何況還有許多居心叵測的傢伙正在暗處虎視眈眈。

    盯他最緊的人卻是他從焰匕弄來的臨時保鏢,這個灰袍的刺客至今還記得巫師派人來叫'那位灰袍子的刺客先生,時自己心中的驚訝,不過他也沒有什麼異心,同時擔負著曼寧.布雷斯的託付,要好好看看這位大人在西門城中的'能量,。

    其次就要數來自塞爾租界的德爾松帕亞大人了,他就是為了潘.迪塞爾這個人而來的。

    來之前的時候·他已經蒐集到了一些情報,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他的仇人。

    按照以往的行事風格,德爾松帕亞大概會直接把這位潘.迪塞爾綁過來問個清楚·但是他也不傻,自然知道在這個時候發難,是相當不智的手段,因為毫無疑問,這裡是潘.迪塞爾的地盤。

    同時另一個消息也讓他感到疑神疑鬼——這個巫師居然擊倒了夜之王。

    而且經過詳細打聽,這個擊倒的過程還是異常地輕鬆——只是輕輕地一抬手。

    這當然讓德爾松帕亞有些拿捏不准,原來十拿九穩的推斷因為這個消息變得有點飄忽。

    因為據可靠情報,他的小仇人離開塞爾的時候,也不過剛剛具有環之導師的資格,而在與自己作對的時候·還不過是個剛剛能夠施展第四環奧術的菜鳥。

    而西門城的夜之王,卻是著名的傳奇施法者。

    一率五環的法師居然在逃離塞爾的幾個月後,就能將一名傳奇施法者擊倒?

    難道這幾個月之間,他就獲取了能夠與傳奇法師媲美的力量?這無疑顛覆了德爾松帕亞心中的認知,即使是以天才聞名塞爾的勞佐瑞爾首席,奧術造詣的提升也沒快到這種地步。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潘.迪塞爾掌握了夜之王的弱點,不過德爾松帕亞清楚,雖然每個巫師都緊張地保護著自己的方法論,但是因為方法論洩lù而死掉的巫師在哪個時代都是極少數——因為破譯方法論需要大量而精心的觀察,而每個巫師都將自己的力量之源包裹的嚴嚴實實,即使與源海溝通,也要加上十幾層保險,更不用說能夠輕易地被發現了。

    總而言之,潘.迪塞爾擊倒夜之王的消息,很大程度上推翻了德爾松帕亞原先對潘.迪塞爾身份的猜測。

    而當遠遠地見過潘.迪塞爾一面之後,他更加感到自己的猜測很可能是錯的。

    因為這位巫師和自己的小仇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雖然臉看上去有些相似,但是他實在想不出一個rǔ臭未乾的半大孩子如何能夠和這個青年巫師相比,先入為主的印象搖搖yù墜,更多的疑huò又在心頭浮現。

    “或許這是偽裝。”他托著下巴,眉心深鎖,又想到了租界和西門城衝突的最初原因,疑心再次抬高。

    總之,各種矛盾的情況讓德爾松帕亞感到,慎重行事是十分有必要的。

    至少要先確認這個人的身份。

    既然不能明晃晃地使用暴力手段,就需要更細緻的觀察,或者,某種試探。

    察覺到德爾松帕亞反應的潘尼心中暗暗冷笑,現在是他在西門鞏固權勢的關鍵時期,能夠盡量拖延與塞爾租界的衝突,就要盡量拖延,若是能夠騙到這個傢伙,當然是再好不過,如果騙不到,那就只好想個辦法將他處理掉。

    不過那樣做無疑會招來更厲害的紅袍法師。

    這段將近一年時間的逃亡日子裡,他一直小心地修正自己的容貌,對於一個成長期的巫師而言·控制自己容貌變化方向並不困難,現在的他和塞爾的紅袍法師潘尼.西恩外貌只有三四分相似,更不用說還有紅袍法師所沒有的毛髮。

    而在時光龍墟的日子裡,他的外貌變化就更巨大了′經歷瞭如此多事之後·潘尼的氣質也已和往日大不相同。

    如果這些都不夠,他為了今天的會面,還特地設計了一個偽裝法術,讓那些在塞爾時見過他的人再見他這張臉時,陌生感大大增加。

    現在的潘尼雖然在西門擁有巨大的權力,不過他仍然很注意掩飾自己的身份,一些能夠與塞爾扯上關係的工作·也是高度保密——不論能瞞過多少人,這個手段總是必須的,比如在海岸協會工廠製造的巨神兵,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巨龍海岸沒有人知道。

    缺少一些關鍵的信息,外貌也對不上號,所以德爾松帕亞的反應不足為怪,也在潘尼的意料之中。

    只是觀察到的結果告訴潘尼這個往日的仇敵並沒有放下疑心·或者說,仍然懷著高度的懷疑,他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來打消他的懷疑。

    而這場婚宴,就是這樣一個契機。

    即將踏入白宮之時,巫師狀似不經意地扭了下頭,好像看著圍在白宮外圍的人民,卻在一個巷口角落處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轉回頭進入會場。

    “這個人就是七法塞崔納之杖的持有者?”巷口的角落裡,說話的人身軀藏匿在一塊斗篷下面,聲音嘶啞:“那麼就是他在星界壞了大人的好事?”

    “多半就是這樣。”另一個站在右邊的斗篷人一副濃重口音:“我們應該怎麼辦?抓捕他?”

    “不不不,潘.迪塞爾···…”先開口的斗篷人搖了搖頭·低頭沉吟:“這個人在巨龍海岸似乎是一個重要人物。”

    “無論重不重要,和教主大人作對,他就要付出代價。”後者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必須立即採取行動。”

    “不過······我們是他的對手嗎?”左邊的斗篷人語氣仍舊不確定:“要考慮到他手中的七法之杖。”

    “別忘了我們還有兩位大人可以幫忙。”右邊的斗篷人冷笑起來,望瞭望喧鬧的市中心:“而且這裡這麼多人,一動起手來,肯定會引發大混亂·到時候我們即使不能殺了他,也要給他造成一些麻煩,讓他知道他的愚行為他帶來的災厄,而如果讓他縮回了法師塔,只會更難對付,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那兩位大人?”第一位斗篷人點了點頭:“哦,這兩位大人應該可以纏得住那條巨龍,那麼我們也應該想想該怎麼行動。”

    “殺死那些貴族,綁走這個巫師的女人,如果可能,直接殺掉或抓住這個丕師,交給教主大人處置。”

    “不錯的想法。”斗篷人轉過身去,結束了這次聲音低沉的對話,面對背後的十二個手下擺了擺手,他們立刻消失在了小巷的yīn影之內。

    沒人注意到巫師那遠遠的一瞥,也沒人注意到,另一雙帶著幾絲好奇的大眼睛在那片黑暗中閃爍了兩下,然後轉向了遠處的白宮門口,似是發覺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又消失在一團黑霧裡面。

    就在不久之後,另一群人到了這個地方。

    這些人同樣méng著厚厚的斗篷,不過更像是躲避正午的太陽光線,他們lù出的手指處皮膚呈現一股暗灰的sè澤,如果是在北方的科米爾或桑比亞,這樣膚sè的人出現會立即引起無數人的警惕,而在西門,所有人都知道市政議會新近為這些傢伙在商業區一角開設了家魔法道具商店。

    現在這些yīnhún卻顯得一臉慌張,在這片巷道四周不停地張望著,尤其是在yīn影處更是格外仔細,似乎緊張地尋找著什麼東西。

    “該死的,跑到哪裡去了。”搜尋了一陣時候,似乎沒有尋找到目標。

    “大人,這裡的人太多了,我們已經感應不到那位殿下了。”一個yīnhún手端著刻畫著複雜奧術紋路的羅盤,雙眼看著上面瘋狂轉動的指針,滿臉無奈。

    “我們必須找到她,找不到的話,不用說至高王子陛下·就是現在在西門的梅伊爾大人都饒不了我們。”為首的yīnhún聲音低沉地說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盧瑟斯大人?看樣子,殿下是在這片人群裡面。”手端羅盤的yīnhún愁眉苦臉地看著白宮附近巨大的人流,顯然無計可施。

    “今天是西門城領主的婚禮?”yīnhún首領盯著熱鬧的白宮,眼球不停地轉動。

    最後一指他的幾個部下! '.你們在這裡盯著.如果再次感應到殿下的位置,立即追上去,我回去找梅伊爾大人。 ,.

    說著他走進牆角,身軀徑直消失在了那片yīn影裡面。

    留下的人繼續盯著人群和手中的羅盤,一臉緊張。

    ““祝賀你,迪塞爾大人,乾杯。 ,.貴族和各方的使者們端著水晶杯,無論是杉倫市的德魯伊還是bō斯庫的公會首領,都為宴會的主角獻上了祝福,巨龍海岸身價最高的樂手在宴會廳的主席台邊彈奏出歡快的樂曲,無論如何,對於西門城脫離了吸血鬼的掌控,大多數巨龍海岸的勢力還是抱著欣喜的心情的。

    受到吸血鬼侵擾的可不僅僅是西門城,巨龍海岸的許多城市,都有暗夜面具的據點,要知道,奧爾巴克曾經的計劃,是建立以西門城為中心的巨龍海岸吸血鬼王國,因此在控制了西門城後,必然會把魔爪伸向海岸的其他城市,而有一個英雄人物將暗夜面具連根拔起,當然是巨龍海岸人民喜聞樂見之事。

    見過“英雄,本人之後,眾人雖然為他的外表感到訝異,但還是紛紛表示出了好感,巫師在這群賓客間穿棱,不斷寒暄著,收到越來越多的祝福。

    ““嘿,迪塞爾先生,祝賀你。 ,.走過穿著一身精緻禮服鎧甲的聖武士,巫師得到的祝福平靜而帶著兩分惆悵:““恭喜你又結婚了。 ,,又結婚了?

    這句話讓正對面的潘尼感到有點兒不對勁,他看著聖武士平靜的眼睛,搖了搖頭,正想說些什麼,就听到一旁傳來譏嘲的聲音:““又結婚了,哦,難不成這位迪塞爾先生還結過很多次的婚?真是讓人驚訝啊,絕境東域的風氣實在是與哈特蘭德大不相同。 ,.

    這把充滿了火藥味的腔調讓巫師眼皮暴跳,而清脆的聲音也讓他感到聽起來耳熟,他轉過頭去,看到一個叉著腰的年輕女孩一臉不悅地盯著自己。

    ““哦,丹林頓小姐,你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稍稍錯愕了一下之後,他想起了這個女孩的姓名。

    ““喔,難得綁匪先生還記得我這張可憐的肉票。 ,,菲娜拍了拍xiōng口,一臉佯裝出來的驚愕,然後又狠狠瞪了潘尼一眼:““實在是非常榮幸。 ,,““呃真沒想到你會到這個地方來,好吧,總之今天對我來說是個好日子,也希望你能保持心情愉快。 ,,在這個地方見到這個女人,巫師不想和她過分糾纏,隨便寒暄了兩句,就要閃人,正好那邊的薇卡緩緩地走了過來,穿著盛裝的她步子並不能夠太快,即使有著奈菲絲攙扶,也要注意長裙華麗的下擺不會被來客踩住,巫師連忙湊上去攬住她另一邊的手臂,她對巫師報以一笑,這個笑容落在塞拉的眼睛里特別地晃眼,讓她低下了頭。

    而菲娜認真看了幾眼打扮得艷光四射的薇卡,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確實是魅力十足,和巫師站在一塊兒也非常般配,心中不禁生出一股異樣地不舒服。

    這股酸溜溜的感覺讓她挪開了視線,卻看到剛剛把頭抬起來的塞拉,這個動作莫名其妙地勾動了她跳脫的思維以及對巫師的某些惡意揣測,一股怒火就“騰,地冒了出來:這個邪惡的傢伙,居然連提爾的教士都和他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唔?這是丹林頓家的菲娜小姐? ,.悅耳的招呼聲轉移了她的注意力,面對薇卡的微笑,一時惱火還沒有消去的船長小姐有點兒不知所措,她呃呃啊啊了一陣,兩眼瞪大,如同一個傻子般方寸大亂。

    ““早就听說過您是星幕市少有的美人兒,沒想到居然和潘也是熟人? ,,薇卡白了潘尼一眼,裡面帶著些責備的神sè,然後就握住了菲娜的手掌:““真是難得了,希望您今天玩得愉快。 ,,““沒什麼,謝謝,再見。 ,.她面紅耳赤地揮開薇卡的手掌,轉過身去落荒而逃般地跑開了,薇卡掩口輕笑,再次瞄了巫師一眼:““也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在來時的海路上遇見的,是個得有趣的女孩子,你別想歪了薇卡。 ,,潘尼一聳肩。

    ““不用解釋了,對於你的節操我一向很有信心。 ,.薇卡表情嚴肅地說罷,看著巫師悶悶的表情,終是難忍地掩口輕笑:““好啦,這麼嚴肅做什麼,就是有過什麼事又怎麼樣? ,…

    ““真的沒什麼,不信可以問奈菲絲。 ,,巫師一臉無辜。

    ““是真的,大人從塞爾偷渡回來的路上,和這位丹林頓小姐在一座荒島上呆了好幾天的時間呢。 ,.奈菲絲說完,也不敢看巫師的表情,伸了伸小舌頭就把腦瓜縮到了巫師看不見的地方。

    這句話讓薇卡表情更為玩味,最後她捏了捏奈菲絲的小鼻子,失聲笑了出來,巫師也會心一笑。

    氣氛十分融洽,然而就在這時,巫師心中一動,感到有什麼東西正在跟著自己,他略一低頭,對上了一雙大大的銀灰sè瞳孔。

    在那雙圓溜溜的瞳孔裡面,滿是令人感到親切的好奇。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44
317 亞莉


    這雙大眼睛屬於一個最多四歲大小的小女孩,一頭柔軟的銀sè捲髮,圓嘟嘟的小臉看上去十分粉nèn,令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但是看到那有點兒偏灰暗的膚sè之後,大概百分之九十九想要這麼做的人都會改變主意。

    這也是巫師感到納悶的原因之一。

    這竟然是一個yīnhún人小女孩。

    不過很快,他就被一股從身體各個毛孔湧出來的親切感給吸引住了,他還沒弄明白這股吸引力從何而來,感受到了潘尼的視線,這個小女孩含了一下手指,忽地探出兩臂,似乎想要讓大人抱一下。

    巫師沒有過多考慮,在那股親切感的驅動下,他把這個惦著腳尖的小女孩抱了起來。

    當這個yīnhún小女孩眉開眼笑地摟住了潘尼的脖子的時候,感應到體內源力的震動,巫師終於知道這股親切感從何而來。

    這個小女孩的體內,有密瑟能核的力量。

    “潘,呃………………這是個yīnhú卡也注意到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女孩,當目光落上了她的皮膚,眉頭頓時微微地皺了一下:“你邀請了那位yīnhún商人?這是他們的小孩子? ”

    “我也不知道。”就在這幾秒鐘的接觸裡,感應到這個小女孩體內驚人的密瑟能核之力,整體的感覺就好像他一樣是一顆活動的能核晶體,潘尼有些震驚之餘,也就知道了她絕不可能是一個普通的yīnhún人,看著這雙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直看的銀灰sè眼睛,腦子裡的困huò越來越多,但卻也不能和薇卡說清楚:“或許是和大人走散了吧。”

    “亞莉………………”yīnhún小女孩的嘴巴動了動,嗓音稚nèn而清脆:“亞莉克希亞!”

    “亞莉克希亞?”潘尼挑了挑眉毛:“你的名字?”

    她重重地頓了​​頓圓圓的下巴,然後眨了眨眼睛。

    “我們得把她還給她的大​​人們,親愛的。”這個yīnhún幼女讓薇卡感到有些不安——作為一個正常人類,沒人會對yīnhún人感冒,或許說有yīnhún人出現的地方,就會出現麻煩。

    巫師笑了笑,捏了捏這個名叫亞莉克希亞的yīnhún女孩的臉頰,一面對薇卡說:“別太緊張了薇卡,只是個小女孩,或許會為我們帶來好運也說不定。”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個yīnhún小姑娘的背景顯然不簡單,不過他確實沒有討厭這個小姑娘的理由。

    如此親暱地動作讓這個小女孩lù出了可愛的笑容,緊緊把臉蛋貼在了巫師的肩膀上面,薇卡蹙起了眉頭,但也只能搖頭嘆氣不過另一個女孩則沒這麼好的心情,她緊緊地盯著趴在巫師懷抱裡的yīnhún小姑娘,一臉地氣惱。

    “怎麼會這樣?”奈菲絲暗暗地想著:“大人是我的。”

    她眼珠子溜溜地轉了兩圈,看著亞莉克希亞的眼神就充滿了嫉妒。

    似乎感覺到,就在這幾秒鐘內,這個才和巫師見過一面的小姑娘就取得了不錯的地位,她心中更是惱恨,不過當注意到亞莉克希亞的膚sè和體型的時候這股情緒就稍稍減輕了一些。

    不僅僅是個小女孩,還是個見鬼的yīnhún,不可能和大人在一起很長時間的!

    她自信滿滿地想道不過眼下受到的冷落,卻仍然讓她感到了委屈,小嘴一癟,沒心沒肺的模樣變成了委委屈屈,腳步也遲緩起來。

    這些當然瞞不過近在咫尺的薇卡,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這個在自己眼睛裡凶狠惡毒的小姑娘其實也是個tǐng單純的小傢伙。

    想到了這一處,她對奈菲絲的反感就降低了許多,看到她悶悶不樂,就俯身在她額頭盯上親了一下奈菲絲一愣,隨後臉有點紅紅的,拽住了薇卡的長裙。

    今天的新娘微微一笑,遙望著遠處坐在儀式首席上的巫師,她目視著這張臉從少年到如今的青年,那股氣質更是讓她心中悸動不已。

    “亞……………姑娘坐在潘尼的懷裡兩條tuǐ前後擺動,胖胖的小胳膊卻伸向旁邊小案上的糕點,巫師微笑著將那個盤子拿過來,放到亞莉克希亞的面前,她眼睛一亮,歡呼著將嘴巴塞滿,牛油和果醬沾滿了她半邊小臉。

    “喔?一個yīnhún小姑娘?”許多賓客都對巫師懷中突然出現的亞莉克希亞感到驚奇,把不解的視線投向潘尼。

    後者笑了笑:“哦,大家不用驚奇,無論是誰,只要不抱惡意,都是我的客人,我更相信,她會給我帶來好運氣。”

    他揉了揉亞莉克希亞的頭髮,朝一眾來賓解釋著,不過更多的人卻在腹誹。

    yīnhún人所到之處,哪裡都說不上是好運氣吧。

    當然,在這個時候這麼說明顯是大煞風景,沒人會自討沒趣,只能哼哼哈哈地應和,巫師心知肚明,當然也不會點破,他更好奇這個小姑娘本身:“亞莉,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正在與糕點盤子混戰的小姑娘抬起腦袋,用袖子抹了抹下巴,卻讓臉變得更花,她張開嘴,呃呃啊啊好一陣沒有說出話來,直到打了個一個飽嗝,才吭吭哧哧地開口:“……壞女人。”

    巫師顯然無法理解這樣簡短的言語中蘊含的信息量,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壞女人,亞莉克希亞討厭她。”她轉向巫師,眼睛一閃一閃,十分認真地說道。

    好吧,現在潘尼知道yīnhún城裡面有一個亞莉克希亞不喜歡的女人,因此……想到這裡,潘尼牙呲了一下,因為他醒悟到這個小姑娘很可能是偷跑出來的。

    “爸爸不在,都欺負我。”亞莉克希亞撅起嘴巴,眼圈一紅,好像隨時可能哭出來。

    巫師立刻慌了,手忙腳亂地擦乾淨她的眼睛,忽地靈機一動,將另一個糕點盤子端了過來,她立即破涕為笑,再次用奶油和果醬把半邊臉抹得一塌糊塗…還把這些東西通過臉和身體的接觸蹭到巫師的禮服上:“你是好人。”

    在婚禮上被發了好人卡的巫師哭笑不得,只能mō了mō亞莉克希亞的腦袋,繼續yòu騙:“你爸爸是誰呀?”

    “爸爸就是爸爸。”亞莉克希亞含著手指,一臉懵懂。

    於是潘尼不再問了…他還想知道那個'壞女人,是誰,但根據亞莉克希亞的反應,得到的回答也多半是'壞女人就是壞女人,這樣的令人mō不著頭腦的答案。

    看來這個小姑娘雖然身懷令人驚奇的力量,但腦子卻和平常這個年紀的小丫頭沒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裡,潘尼也能才想到,這樣一個小姑娘走失,會讓那些看護著她的yīnhún人多麼著急。

    繼而他開始考慮如果遇上來找這個小姑娘的人之後該怎麼回應…正在想這些的時候,懷裡的小姑娘似乎吃飽了,眼珠子轉了轉,好像想起了什麼,這才抓著巫師的衣服,稍稍小聲地喊道:“外面有壞人要打你。”

    巫師一愣,馬上呵呵地笑了起來,又抓過一個裝滿糖果的盤子…不過亞莉克希亞卻沒有立刻被五顏六sè的mì糖吸引,而是歪著腦袋,一臉認真地看著巫師:“是真的。”

    她腔調似的說道。

    “好吧…謝謝亞莉。”巫師忍不住親了一下她的臉頰,讓小姑娘的表情立刻變成了微笑:“一會兒看我打壞人。”

    “好,打壞人。”亞莉笑嘻嘻地點頭,雙手在盤子裡一陣亂抓,糖果頓時散落一地。

    “呃………………這傢伙又從哪裡yòu拐來的小姑娘?”角落裡的菲娜滿臉惱怒:“看,這回的才這麼大一點兒,他真是個活脫脫的禽獸。 ”

    “我想你誤會了一些什麼,親愛的丹林頓小姐。”旁邊的塞拉目光從潘尼懷裡的亞莉克希亞身上移開,雖然也帶著兩絲困huò,但是聽到了丹林頓的抱怨…卻皺眉表示不滿:“雖然………………迪塞爾先生的一些行事手段不算光明正大,但客觀地進行評價,並不能說他是一個人格十分卑劣的人。”

    “這樣一個對愛情毫無忠貞,滿肚子yīn謀詭計的傢伙,居然也能得到崇尚公平正義的提爾信徒的回護?”菲娜一臉不可思議,她對潘尼的評價…可以說是比較中肯的——前者是她親眼所見,後者是她推斷出來的,反正能在西門這個地方混出頭來,還坑掉西門城最大的黑暗組織,如果不是滿肚子yīn謀詭計,簡直是不符合菲娜這個星幕人的認知。

    塞拉臉頰一紅,只是瞬間就恢復正常,又將視線挪回原處。

    這個反應更讓菲娜感到這個聖武士和那個巫師之間有鬼,這也就更讓她感到驚訝,從塞爾一同旅行到巨龍海岸,雖然那位蘭妮女士xìng格不靠譜,但毫無疑問是一個很有特點的女人,這場婚宴的主角薇卡更是魅力四射到一塌糊塗,眼前的聖武士看長相,還有代表西門提爾教會前來的身份,都是出類拔萃。

    這不由不讓她不驚訝:為什麼這麼多的女人都和這個巫師不清不楚?

    這個自戀,yīn險而好sè的傢伙。

    她還為從塞爾到巨龍海岸的那段旅途而耿耿於懷。

    但不丬得不說,這個巫師在她心裡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

    菲娜用更加異樣的目光盯著潘尼,除卻惱怒與不屑,卻也多了許多的探究。

    與此同時,另外的角落裡,幾個yīnhún看到巫師懷抱裡的亞莉克希亞,頓時變得好像放在熱鐵板上的老鼠,滿臉的驚惶。

    “殿下居然找上了那個巫師?我們該怎麼辦?”一眾yīnhún面面相覷:“要上去請陛下回去?”

    “蠢材,直接做不行,她在那個巫師手裡還沒有危險。”一個yīnhún冷靜地說道:“等典禮結束的時候,我們再上去將殿下接走,或是等梅伊爾大人來了再做打算。”

    “是……”

    這個答案得到了yīnhún們的一致同意,因為他們即不擅長和人打交道,也不是很希望面對那個喜怒無常的小姑娘。

    和亞莉克希亞接觸過的yīnhún人都知道,這個小姑娘是個何等危險的存在………………

    而懷抱著這個正在端著糖果糕點盤子大吃大喝的'危險人物,,也開始了宴會的重頭戲。

    作為主角,一場富有感染力的致謝詞當然是必要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45
318 真言


    巫師的演講詞中並沒有排除那些陳詞濫調,也就沒有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好在巫師們大多數都是不通世事的貨sè,許多人對這一點也是心知肚明。

    本就沒指望潘.迪塞爾能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巫師也不希望自己因為一張大嘴巴惹來更多的注視,因此講話也就非常地低調,不過現場的氣氛也不需要更多的佐料了。

    德爾松帕亞在角落裡死死地盯著被貴族圍住的巫師,忽然明白,無論這個人是不是他的仇敵,如果自己想要在西門扳倒他,毫無疑問會是一個十分艱難的任務。

    更何況還有許許多多麻煩攔在他的面前。

    一蓬蓬煙火在天上綻放,街巷中的西門人陷入了更為瘋狂的熱潮,而兩道巨大的光影就在這時出現在天空中,所有的煙火在這兩條龍一般的光輝出現之時黯然失sè。

    “七法塞崔納萬歲,看吶,那是什麼?”狂熱中的西門人發出一陣更為高亢的歡呼。

    “新款式的焰火嗎?它們好像龍一樣!”幾個醉漢紅著臉膛看著天際:“啊,它們掉下來了。”

    “這是龍?”幾個還有些清醒的人卻在這兩道巨大光影出現的時候變得目瞪口呆,而隨著這兩條巨龍徹底從天而降,將猙獰的面孔面向西門人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靈hún尖嘯,讓原本歡慶的人潮頓時陷入了混亂。

    “是亡靈龍!”幾個冒險者發出絕望的吼聲。

    這兩條死靈氣息環繞的巨龍落到了白宮之頂,立即發出一聲無聲的長嚎,無數人就在這陣直入靈hún的震dàng之中昏mí暈厥,更多見多識廣的人,也認出了這兩條龍是什麼東西。

    “是……是龍巫妖!”

    更多尖銳的慘叫聲讓原本歡慶的場面變成了地獄,龍巫妖自然不屑於對普通人進行屠殺,然而幾百個身穿各sè不同服飾的人卻在人群中製造出了更驚人的血案,他們揮舞著各式的武器,劈開那些試圖上前阻攔龍巫妖的勇者更是直接衝進了白宮之中。

    兩條龍巫妖發出一陣嘶吼,身軀縮小了幾圈,變成灰霧籠罩的人形態,隨著暴徒們入了這幢建築。

    “亡龍將為我主懲戒異端。

    大批這樣的武裝暴徒進入了大廳所有的人都自覺地散開了。

    那兩個渾身籠罩著灰霧的人形生物讓所有想要動手的人在看清它們之後的瞬間失去了動手的yù望。

    這是亡靈龍,而且不是一般的亡靈龍。

    而這些暴徒,雖然服sè各不相同,但是都一臉狂熱的表情,而​​正中央的兩個身披斗篷的老頭,也讓一些見識廣博的人大吃一驚。

    看到了這灰斗篷下的紫sè長袍,許多人對他們的身份都有了一個猜測。

    德爾松帕亞眼睛一亮悄悄地閃到了角落,看著這些人和正中央席位上的巫師針鋒相對。

    “不請自來的客人。”在賓客們的眼睛裡,潘.迪塞爾的反應倒是不慌不忙,他依舊抱著那個yīnhún小姑娘,而薇卡已經躲到了他的身後:“為什麼要攜帶著惡意前來呢?哪怕你們是薩馬斯特先生的追隨者,如果是善意的拜訪,這裡也不會將各位拒之門外。”

    聽到巫師親口說出暴徒們的身份,更多的貴族變得面如土sè龍巫教是個什麼東西,那是大多數人都知道的,這個恐怖組織一向蠻不講理為了些莫名其妙-的目的就會挑起血案,是費倫著名的瘋子組織。

    許多護衛抽出了武器。

    更多的人卻用更驚恐的神情注視著潘.迪塞爾,不知道這個傢伙在什麼時候惹上了龍巫教。

    紫袍人掀起斗篷,lù出下面一張眼眶乾裂的老臉,那對眼球,猶如兩顆染血的寶珠,深深地嵌在了他的眼眶深處。

    “七法之杖的持有者,我的主人問你,在三日之前,這柄節杖出現在什麼地方你又在哪裡?”

    “七法之杖?薩馬斯特先生居然對它感興趣?”巫師故作驚訝地皺了皺眉:“三天之前,他自然在我的手裡,至於我,我認為我沒必要將我的行踪通知薩馬斯特先生。”

    “你有必要。”另一個紫袍人喃喃低語:“如果你無法給薩馬斯特大人一個圓滿的解釋,今天這個地方將會血流成河。”

    “血流成河?”巫師失笑:“兩位,你們可要好好衡量一下你們的力量薩馬斯特大人在向所有巨龍海岸的權貴進行挑釁。”

    “不錯,龍巫教的瘋子們。”說話的是一名來自bō斯庫的公會首領,近些年裡,他們一直在和龍巫教的走sī綁架犯罪進行鬥爭:“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這裡不是你們的龍窩!”

    “兩位,不要做出不明智的舉動。”海岸巫師協會的使者,一名五環的執事巫師輕聲乾咳。

    “不明智?”紫袍人嘿嘿冷笑:“不明智的是你們這群蠢貨,居然敢和我們為敵。”

    “各位,如果真的是想來這裡對巨龍海岸的掌權人們進行挑釁,你們的資本也有些不夠了。”巫師一臉微笑,似乎完全不將堵住整個宴會大廳的一百多名暴徒放在眼裡。

    魔法的光亮從大廳各個方向滲透出來,落到紫袍人周圍,然而卻沒造成絲毫的影響。這座宮殿不過剛剛落成,所有的魔法防護都猶如牆紙一樣。 ”紫袍人抬起一隻手,聲音lù出一絲譏嘲:“你還是不要和龍巫教繼續作對為好,現在投降,可以得到教主大人的寬大。 ”

    要西門城現在的英雄人物投降和他們走?

    所有人都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看到紫袍人身後的亡靈,他們心臟劇跳起來,也失去了嘲笑的yù望。

    這是兩條龍巫妖,在任何地域出現,即使只要一條,也足夠造成驚人的災難,遠遠超越普通的巨龍,即使是中等規模的軍隊…也很難力敵這種怪物。

    當然,潘.迪塞爾還有七法塞崔納之杖,不過當許多人注意到所處的環境時,心中卻有些絕望了。

    這是個封閉的區域…大量人員擠在這個小小的大廳中,一旦戰鬥起來,必然產生巨大混亂,再召喚巨龍,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在混亂中死而若是潘.迪塞爾選擇轉移,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會成為龍巫教洩憤攻擊的對象。

    龍巫教的人顯然很清楚這一點,他們從各個方向封堵住大廳的出入口…而兩條龍巫妖的恐懼氣息,已經足夠讓大多數弱小者伏地戰栗。

    所綃人都在等待著,想要知道,潘.迪塞爾如何應付這樣的敵人。

    而德爾松帕亞的精力更是高度集中,他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窺探這個巫師力量的機會。

    通過潘.迪塞爾展lù出的力量,他就能夠對收集到的情報做出一個不錯的判斷了。

    “和你們走也未嘗不可,但你們總要顯出些足夠帶走我的力量。”巫師就在這時抬起一隻手…一道銀白sè的火焰光束從手掌心飛了出去,這讓許多人都吃了一驚,這是只有頂級施法者才能使用的奧而少數目光尖銳的能夠看得出來潘尼釋放的奧火和一般巫師的奧火有所不同…也就讓他們倍增狐疑。

    當潘尼丟出奧火的時候,德爾松帕亞的臉sè一白,幾乎就能斷定這個人絕對不是自己的仇人——除非天方夜談,否則一個五環施法者怎麼可能在一年之後就掌握到奧火這樣的頂端法術技巧?難不成被魔網女神親wěn過?即使是歷代知名的大法師,擁有這樣的能力也要經歷極為艱苦的鍛煉。

    不過稍後感應出的異變則讓他鬆了口氣,這和那些大法師的高等奧火似乎有些細微的區別,最大的區分就是其中的法術能量粗糙一些,雖然威力相差不大。

    這就讓德爾松帕亞知道這是一種通過異常方式獲得的超自然力量,也就讓他鬆了口氣。

    然而之後的異變卻讓他轉瞬變得震悚起來。

    這一道奧火在半空中居然分裂成為一百束,如同一蓬銀sè的火雨…墜入暴徒群中,大量暴徒猝不及防,被奧火擊中產生的爆炸點燃,痛吼著昏倒在地。

    兩個紫袍人瞬間警惕起來,在來的時候,他們就調查過潘.迪塞爾的資料…知道這是一個難纏的對手,不過潘.迪塞爾的一出手,卻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意料。

    奧火在他們的魔法防護罩上打出幾個不聲不響的火星,而兩隻龍巫妖已經怒吼著念動起了咒語,兩束不同顏sè的光芒隔空射向了作為正中的潘.迪塞爾,德爾松帕亞的眼睛一咪,知道這兩個魔法是高等法術破除與解離術,若被兩者一先一後地擊中,大多數法師都會化成飛灰。

    巫師剛想要反制這個魔法,然而就在這時發生了不可思議的異變,他懷裡的小女孩忽然一張口,這兩道魔法光芒在半空中就變成了零散的光霧,被她一口吸進了肚子裡。

    這下變故讓所有人措手不及,沉默了片刻之後,只能聽到一聲亞莉克希亞打飽嗝的聲音。

    吞下這兩道光霧,似乎比吃了許多糕點糖果更加滿足,小姑娘瞇起眼睛,獻寶似的朝巫師笑了笑。

    龍巫教的紫袍人眼睛一瞇,一揮手掌,除了更加隱秘的咒語吟唱聲外,餘下的暴徒已經揮舞著刀劍,咆哮著沖向了巫師的寶座。

    “十分遺憾,以諸位的力量,想要讓我離開這裡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巫師抬起手掌的同時,一長串咒語幾乎就在一個呼吸之間從喉嚨裡面吐了出來,一大串聲調最終形成一個威力無窮的字,在空氣中凝聚成一陣強烈的震動,撕裂空氣,震dàng在每一個人的耳朵裡面,除了龍巫妖和一個紫袍人,大多數人都在這一聲暴震之下頭昏眼花。

    “這是震懾真言。”一個驚駭不已的發現進入了剛剛有些清醒的德爾松帕亞的腦際,讓他更為震驚。

    比起剛才那看來有點虛假的奧火,這一招可是貨真價實的高階施法技巧。

    只有第八環的強力巫師才能使用,這一類真言法術,根本無法記錄在捲軸或其他法術器具上面,簡直是赤luǒluǒ地標註了潘.迪塞爾的實他不是潘尼.西恩。

    幾乎就是這一瞬間,他堅定了這一個想法。

    而更震驚的莫過於戰場中心還站著的龍巫教襲擊者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46
319 攔截


    龍巫妖頭腦一陣暈眩,雖然沒有如同其他人那樣立即倒地亻-也有些頭昏腦脹。

    帶來的所有暴徒都被這一下震倒,就連自己帶著一大堆防護的同伴,也抵抗不住昏mí過去,紫袍人吃了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另一片力量已經充塞了整座大廳。

    “是空間鎖。”紫袍人心中一凜,在震懾真言下有些mí糊的頭腦終於確認。

    這個手持七法之杖的巫師確實能夠施放第八環的法術。

    這當然與他收集到的一些情報產生了矛盾,讓他手忙腳亂,在震懾真言衝擊下有點兒麻痺的頭腦還不足以做出什麼反應,巫師的另一個法術已經到來。

    “梅伊爾大人。”

    一個méng著面紗的美麗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大廳的角落裡,與yīnhún們站在一起,正好來得及享受到空間鎖的禁錮,這種感覺讓她皺起了眉兩個yīnhún從地上爬起來——剛才那下無差別攻擊可是連巫師身後的自己人都震倒了,更何況他們這些外人?看到這個女人的出現,臉上lù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這回‘殿下,的事情可以解決了。

    不過令yīnhún感到有點兒奇怪的是,這個女人的視線沒有落在那位臉上塗滿奶油果醬的殿下身上,而是皺著眉頭盯著那個抱著殿下的男人:“他是潘.迪塞爾?”

    語晃中攜帶著深深的疑huò,似乎感到不可思議。

    “是的。”yīnhún回答。

    “奇怪了。”貝利亞.梅伊爾眉心深鎖,她還記得幾個月前見過一個和這個男人長相一模一樣的傢伙,不過那個人看起來還要年輕許多,雖然身懷古怪的力量,但還沒有現在眼前這個這種不可測量的感覺。

    難道不是一個人?

    她眉尖翹了起來,最終搖了搖頭,吩咐yīnhún:“這群龍巫教的瘋子完蛋了,等一會兒事情完了你去與那個巫師進行協商,把亞莉克希亞帶回來。”

    “呃………………”yīnhún愣了一下,看著遠處的戰鬥,最後感到這個命令不容拒絕還是點了點頭。

    正如貝利亞梅伊爾所言,這群龍巫教的瘋子確實完蛋了。

    巫師的法術已經擊倒了大量雜兵,兩個龍巫妖立刻明白,僅僅憑著人形態的力量,不足以與這個傢伙抗衡,別說潘.迪塞爾超乎想像的龐大法術力量,他們連續施展數個法術都被巫師懷中那個詭異莫測的yīnhún小女孩吞吃掉了,僅憑著這一點,他們就明白想用法術擊倒這個巫師無異於天方夜譚,於是果斷地開始變形。

    巫師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的發生,如果讓龍巫妖就在這個大廳裡變形,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於混亂之中。

    他念了一句咒語,一個正在變形的龍巫妖的身軀就被一個光球包裹壓制。

    這是一個力場監牢。

    它無疑減緩了龍巫妖變回原形的時間,而早在他們開始變形的時候大多數賓客就已經趁著暴徒紛紛暈厥的時候撤離了大廳。

    這當然給了潘尼更多的空間。

    一個巨大的火球轟到了另一個變形進行到一半的龍巫妖身上,剛剛有所反應的紫袍人還沒有做出應對,已經被填滿半個大廳的爆炸和火花震得飛了出去撞到一堵牆上,軟軟地栽倒在地。

    而另一個龍巫妖也在爆炸中完成了變形,撞開一堵牆壁,帶著被禁錮的另一個龍巫妖,衝出了白宮大廳。

    潘尼毫不遲疑地追了出去。

    當巨大的骨龍帶著龍巫妖特有的光從白宮撞開一堵牆飛出來時,原本驚恐的人潮更加混亂,然而他們轉而就見到隨著一道紅sè的光線,巨大的骨龍在空中發出一聲透入靈hún的尖嘯,半個身軀化成了粉末,另一半在法術的托舉之下遠遠飛走更多的人看到站在牆壁缺口處的巫師,紛紛喊著: “龍被迪塞爾先生擊退了!”

    巫師並沒有追擊,找不到龍巫妖骨匣的位置,這些東西殺死了還會復活,他更關心的是屋裡那個龍巫教的紫袍人。

    在得罪了龍巫教之後,他就知道事情無法善了七法之杖的存在就好像指路明燈,會將龍巫教的人源源不斷地引向西門,因此有必要弄清楚龍巫教在巨龍海岸附近的巢xué都在什麼地方,然後主動加以毀滅。

    作為一個隱秘組織,除了一些實力強大的龍巫妖,龍巫教並沒有什麼著名的強大人物,薩馬斯特久居下層界,已經淡化了在主物質界的痕跡——據說蘭森德爾的信徒們掌握了對付他的辦法,讓他不敢輕易在費倫現身,而單憑這個教會,至少在巨龍海岸,想要對付巫師是比較困難的。

    無數埋伏在暗處的護衛衝了出來,就像對付抓捕到的邪惡巫師那樣剁掉了兩個紫袍人的手,扒光了他們身上所有的衣服和飾品,堵住了嘴之後如同拖拽牲畜般拖出了大廳。

    “他不是潘尼.西恩。”見識了巫師擊退龍巫教的全過程,德爾松帕亞眼神閃爍,顫抖的手終於停止了下來。

    多元宇宙更深的秘辛除卻少數能夠達到那個領域的人無人能夠知曉,在大多數巫師的心目中,也就不可能存在將一個弱小的中層巫師在幾個月內變成大法師的辦法。

    祈願術?有什麼人願意使用這個法術?密斯特拉的信徒?對於他們而言,使用祈願術倒沒有如同其他巫師那樣的忌諱。

    假如真的出了這種事,那麼就有更多值得德爾松帕亞忌憚的地方了。

    何況這也不太可能,據查到的資料潘.迪塞爾並沒有和密斯特拉的教會有過什麼接觸,而且如果是潘尼.西恩,更不可能和密斯特拉的教會有什麼交集。

    德爾松帕亞很清楚,作為紅袍法師,生xìng的敏感也讓他們很難將方法論敞開,投入密斯特拉的懷抱。

    巨大的力量跨度讓他心中原本的懷疑粉身碎骨,雖然仍有困huò,但已經不再是主要的了。

    暗自註意著他的潘尼不著聲sè地點了點頭,他的另一部分目的也已經達到了展lù出的實力,已經míhuò到了這位曾經的仇人,那麼塞爾對這片地域的注意力,也就會減少許多他也就有更多時間空出手來做自己的事。

    “真沒想到迪塞爾大人居然會是這樣一名強大的大法師。”杉倫市的德魯伊使者走了過來,提出了恭賀,其他驚hún稍定的人也紛紛走過來,表達了對巫師的讚美心情,潘尼笑呵呵地照單全收,雖然龍巫教的來襲聲勢浩大,但是卻沒有造成多少傷亡大廳漏了一面牆壁…只好換了另一座大廳繼續宴會。

    當宴會進入尾聲的時候,巫師看到一個高大的yīnhún人走了過來,這讓一直他懷中的小姑娘身體不自然地扭動起來,兩隻眼睛帶著害怕和嫌惡,看著這個走過來的yīnhún人。

    “迪塞爾先生,呃,我的名字是卡布瑞奧.蘭恩相信閣下對我也沒有興趣,但是我來這裡,是想請您懷中這位小姐回家。”他彬彬有禮地朝潘尼敬禮這樣的態度當然無可挑剔,法師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亞莉克希亞,那一雙眼睛顫抖著看著自己,就好像一隻等待著安撫的小貓。

    “那麼,你應該回家了。”他mō了mō亞莉克希亞的腦袋,卻見水珠從小姑娘的眼睛裡不斷地掉下來,哭泣聲由小變大,令潘尼一瞬間就尷尬起來。

    “壞女人的手下,亞莉克希亞不喜歡他。”

    這樣的反應不僅讓巫師措手不及,就連名為卡布瑞奧.蘭恩的臉上也lù出了尷尬的神sè巫師乾咳一聲,有些無奈地看著yīnhún:“這個,勞煩你們能夠請到一位讓她心甘情願跟著走的人過來交涉,這樣我想能夠省去許多麻煩。”

    “大人,請您三思。”yīnhún臉上lù出了奇異的神sè,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善意地提醒您一下,如果您非要她的父親親自前來,其後果恐怕不是你願意見到的。”

    這句帶著些許威脅的話語讓潘尼感到不悅,他能夠聽得出來這個yīnhún語氣的閃爍和隱藏,似乎是忌憚巫師知道了亞莉克希亞的身份,又希望能夠讓潘尼感到足夠程度的威脅。

    不過亞莉克希亞可憐兮兮的表情讓巫師難以做出決斷,他只有用無奈的目光注視著yīnhún,將皮球拋還給了對方。

    卡布瑞奧.蘭恩目光閃爍一陣,最後躬身一禮,轉頭走開。

    “梅伊爾大人,我的溝通沒有收到結果。”卡布瑞奧蘭恩走回貝利亞.梅伊爾面前,臉上帶著無可奈何的苦笑。

    “一定要請到讓她心甘情願跟著走的人過去交涉?他是指泰拉曼特嗎?”她嗤之以鼻地搖了搖頭:“真是令人驚訝的狂妄。”

    “大人,至高王子殿下恐怕不會親自降臨到這個地方。”一個yīnhún說道。

    “如果是亞莉克希亞,我想他會的,不過還是不要盡量麻煩他為好,不是麼?”貝利亞皺起眉:“盯好他可能走的路,我親自去會會他。”

    她也想確認一下,這個人和深水城地下那個巫師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

    發生了一段不那麼令人感到愉快的插曲之後,婚宴照常進行,當交換了指環之後,新婚夫fù幸福地擁抱在了一塊兒,眾目睽睽下的擁wěn之後,就是徹夜的狂歡,巫師和薇卡乘坐著馬車在西門城的大路上行駛著,身上的禮服還沒有換下來——他並沒有飲酒,而薇卡的臉蛋則滿是紅暈,她可是喝了不少,看上去有點mí糊,卻分外地yòu人。

    巫師擦乾了她嘴邊的酒漬,她睜了睜眼睛,看著巫師另一邊開始睡著了的亞莉克希亞,碰了碰潘尼的腰:“真的不把她還給yīnhún ?”

    巫師搖了搖頭,mōmō小姑娘的腦袋:“我能感覺到,她和我之間,有一些,呃……特別的關係,暫時等等再說。”

    “好吧,潘尼,不過你要想好了,她可能帶來很大的麻煩。”薇卡眼睛裡滿含憂慮。

    對於麻煩,巫師自己倒是不太放在心上,他的麻煩本來就已經多到了車載斗量的地步,再多一兩個也是蝨子多了不癢,不過想想可能出現的後果,他仍然感到有點頭疼。

    麻煩都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就在他頭疼著,困huò應該如何處理亞莉克希亞的時候,她自己卻睜開了圓溜溜的眼睛,轉了兩圈之後,小臉上lù出一點兒呆滯,旋即警惕地鑽進了巫師懷裡。

    潘尼有些疑huò地看著她。

    “壞女人。”亞莉克希亞抬起腦袋,抽了抽小鼻子,四處張望:“有壞女人的味道。”

    正在這時,馬車自動地停了下來,隨著馬車的停止,似乎時間也在同時靜滯了下來,巫師和薇卡對視了一眼,感受到對方的緊張,呼吸的頻率都出現了輕微的紊亂。

    彷彿一股神秘的力量讓時間凝固了起來。

    巫師鼻子動了動,感覺到這股味道有一些熟悉。

    詭異而充滿了神秘感,似乎過去在什麼地方有過親密的接觸。

    “南特。”薇卡大著膽子,呼喚了一聲車夫的名字。

    沉默回應了她的答案,巫師在馬車內部施放了幾個防護結界,警惕地看著車門簾,正要拉開一看究竟,旁邊的窗簾卻攸地從外面被掀開,一張扭曲慘白的臉出現在窗口,幽深如同五個黑洞的五官看上去分外地恐懼,薇卡雙手緊緊地摀住自己的嘴巴,這才阻止了發出尖銳的驚叫聲。

    巫師也皺起了眉頭,不過更多的尖嘯聲卻彷彿鬼叫一般從四周飄進車廂。

    這是不死生物的尖嚎。

    一隻爪子揭開門簾,兩個身軀修長的不死生物狼嚎鬼叫著衝上馬車,卻被結界阻擋在外,黑洞般的五官和尖銳乾枯的爪子僅僅貼在力場護罩上面,如同死魚般的外皮上沾著粘糊糊的液體,看上去猙獰可怖。

    這是bō達屍,比起殭屍,這種不死生物的肢體更為靈活,戰鬥力也更加強大。

    一般精神脆弱的人,只要看到這種恐怖的屍骸一眼,就會精神崩潰,失去抵抗能力。

    看著薇卡蒼白的臉sè,就知道這樣的怪物如同鬼魅般的突然出現,會形成何等的震懾力。

    不過潘尼不是一般人,所以馬車被這些不死生物圍困,他仍然能夠定神施展法術。

    咔嚓……

    隨著幾聲屍怪的尖吼,馬車的車板被紛紛扒掉,lù出了馬車中的三人,周圍密密麻麻地圍了十幾個猙獰的不死生物。

    巫師攤開雙手,他的法術也在這時施展完成。

    一個圓環出現在馬車周圍,支撐著不死生物運行的負能量紛紛被抽吸而去,這些bō達屍發出更為尖銳的尖嘯,很快如同被燒融般的蠟燭一般軟癱在地,然後真的成為一灘散發著惡臭的稀水。

    對付大量的不死生物,亡靈歸亡是一個很有用的法術,當清除了這些屍體,巫師抬起頭,透過已經被拆毀的馬車天棚,看到一片mí幻的天這是強大的法術營造出的幻景,而已經死掉倒在地上的馬車夫南特不知何時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臉詭笑著將手探入馬車,被巫師一道奧火推出了十幾步。

    “一點也沒有趣。”潘尼抬起頭,揮了揮手,大量的幻景在他的眼睛裡就變得如同一團散開的mí霧,他透過mí霧,看到半空中坐在一隻夢魘上的藍袍女人,目光閃爍了一下。

    “哦,這位不是梅伊爾女士?我們可是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了。”

    “竟然真的是你?”貝利亞.梅伊爾皺緊了眉頭,面紗上方的雙眼lù出驚愕的神sè。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8:46
320 銀蛇


    “竟然真的是你?”

    時隔幾個月再見,無論是貝利亞.梅伊爾還是潘.迪塞爾心裡面都沒有哪怕一絲一毫久別重逢的喜悅。

    尤其是對潘尼而言,這個女人幾乎在山下地xué裡面把他害死,再次見面,這筆賬務當然是要好好算一算的。

    而對貝利亞.梅伊爾而言,確認了這個不算太陌生的男人的身份,感到棘手之餘,更是心生震撼。

    因為上次她見到這個人時,他還沒現在這麼厲害。

    想到對方手中還握著傳說中的七法之杖,這更讓他感覺到棘手。

    自己貿然出現似乎並非是明智的主意,但她看了一眼巫師懷抱裡一臉戒懼的小女孩,還是抖了抖臉皮,故作輕鬆:“哦,真是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迪塞爾先生,上次真的是失禮了。”

    “壞女人!打壞女人!”巫師抬起眉,還沒想起該怎麼與這個女人虛如委蛇一陣,他懷抱裡的亞莉克希亞卻鼓起腮幫子揮舞著小拳頭喊了起來,稚nèn的聲音在夜空中回dàng,頓時讓緊張的氣氛多了兩絲荒謬。

    看到巫師啼笑皆非的注視,亞莉克希亞歪著腦袋,眼睛裡lù出兩絲困huò,小嘴嘟了起來,小聲地咕噥著:“打死壞女人。”

    “咳,無論如何,尊敬的迪塞爾先生,你要知道,你懷中的小丫頭可不是一般的mí路小女孩,隨便yòu拐的後果可不小。”感覺到憑藉暴力很難得到想要的結果,貝利亞.梅伊爾定了定神,決定屈尊採取交涉的方式:“希望你會做出明智的決策。”

    “明智的決策?”巫師低頭看了一​​眼亞莉克希亞,這個小姑娘緊緊地纏著他的腰,臉上滿是躲避,他有些昏頭昏腦地搖了搖頭,然後望向貝利亞.梅伊爾:“抱歉,親愛的梅伊爾小姐…在對我做出這筆勸告之前,我們應該還有一筆賬沒算清楚。”

    這句話瞬間讓貝利亞.梅伊爾心頭怒氣起伏,她雙目中lù出鬼魅般的bō紋,居高臨下地盯著巫師的眼睛:“賬務?這可是我長到這麼大第一次聽說我還欠過誰賬務…迪塞爾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東西。”

    “哦,既然梅伊爾女士如此健忘,那麼我也只好想辦法讓您記憶起來了,至少,在解決了這個問題之前,我沒有心情和你討論其他的事情。”巫師低語著咒語…右手擺出手勢,源力就在他的身體周圍開始湧動。

    “你要搞清楚了。”貝利亞.梅伊爾的身軀在靈能掩蔽的作用下開始模糊,但仍然沒有忘記勸說:“在堅持你那愚蠢的決定之前,先問問你自己是否有能力承受來自至高王子的憤怒。”

    至高王子?

    潘尼手上一停,眉頭微微一皺。

    一個yīnhún城的人口中的至高王子,除了泰拉曼特坦舒爾之外,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了。

    在費倫現存的巫師之中,法力能夠和這個在yīn影界藏了幾千年的大奧術師相提並論的…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聽到自己的選擇能夠引來這位至高王子的憤怒,巫師感覺到從女靈能者口中說出的話不太像是恐嚇,也就低頭看了一​​眼仍舊小臉皺成一團的亞莉克希亞。

    這個麻煩可不小……

    比他想像得還要大得多。

    貝利亞.梅伊爾眼睛裡寒芒一閃…就在巫師猶豫錯愕的瞬間,一道光般從天而降,射向巫師的懷抱,潘尼就在這瞬間反應過來,中止了的施法就在剎那間引導完成,隨著他手指的抬起,一聲沉悶的聲響在貝利亞衝鋒的中途響起。

    結結實實地撞上了一堵力場牆,貝利亞.梅伊爾外層的靈能力場發出了強烈的bō動,巫師並沒有停止,再次抬手…趁著貝利亞沒來得及撤走,另外一堵力場牆已經將她後路封住,同時巫師口中再次釋放出強力的咒文,她雙眼微微恍惚,感覺到視覺開始模糊。

    這是目盲真言。

    她並非不認識這個法術。

    “無論這位小姐和那位至高王子大人有什麼關係,我還是認為…閣下並不是個可以與我討論這個問題的人。”巫師沒有停止法術,更為迅速地變幻著手型,隨著零星的誦唱,更強大的魔法力量在他身周開始湧動。

    太迅速了。

    貝利亞.梅伊爾無比的吃驚,這個巫師施法速度比她見過的大多數巫師都要快,雖然已經見過一次,不過那次的戰鬥之中,法術反倒是次要因素,而到了這時,她才更深刻地領略到這個巫師的厲害之處。

    不過她並沒有慌亂,一團晦暗的火焰從她體內湧出,周圍的法術封鎖在這股火焰的侵蝕下飛快消融,巫師皺起了眉,在影火的包裹下,大多數奧術對之都已經失去了作用,雖然再強的防護能夠經受的攻擊力也是有限,但他卻未必有那麼長的時間。

    他抽出一根形式奇特的硬頭鎚--取自吸血鬼王的戰利品。

    這是一柄神器,經過多時的研究,他已經很清楚了。

    雖然相對簡陋,但是這柄不知名的錘子裡面確實包含著超越限界的力量,潘尼還沒有來得及用心研究它,不過在這個時候卻可以派上用場。

    對付這類神力防護,手持一柄攻擊型的神器當然會多出一些方便。

    所以貝利亞梅伊爾很快就感覺到了麻煩。

    那把硬頭鎚在強化法師之手的操控下迎頭砸來,剛剛破除了魔法封鎖,措手不及之間,影火在這一錘之下劇烈地震顫起來,彷彿一瞬間沸騰了起來,變成煙一般消融在空氣​​中。

    她雙目大睜,不可思議地看著那柄錘子,當它再一次揮來,重重地擊中身體外圍,一股強大的力量讓她感到頭昏腦脹。

    巫師再次抬手,有些猶豫是否要將這個女人殺掉。

    貝利亞梅伊爾屬於yīnhún城,也是莎爾教會的重要人物,如果將之殺死,無疑會引來更巨大的麻煩。

    不過鑑於兩人以往的仇恨…這種事顯然也已無法善了,巫師也不想留著這個可能給自己帶來無盡麻煩的仇人。

    或者可以把她先扣留起來,然後再想合適的方法處理。

    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巫師暗想,開始施展禁錮法術。

    這個高階法術可以很好地將目標封鎖俘虜。

    不過貝利亞.梅伊爾卻不甘心如此就範…她全力驅使頭腦中的靈能,並向自己的主人進行祈禱,零星的影火與靈能防護不斷被硬頭鎚擊碎,但卻也讓她和巫師之間拉開了空間。

    法師的新法術進入尾聲,她狠狠地瞪了巫師一眼,藍sè的瞳孔裡盡是仇恨的光芒。

    潘尼就在這一瞬間感到了不祥,然後他就看到那個熟悉的小盒子從貝利亞手中拋了出來…從天空落向地面,距離他只有五六碼。

    熟悉小盒子的殺傷力的潘尼知道,這可絕不算是什麼安全距離,他飛快地拽起亞莉克希亞和薇卡,向遠離小盒子的方向竄躍,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可能是有一些忌諱,這一顆炸彈的範圍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甚至黑sè的湮滅力量之傳遞出了不到十碼,連道路兩邊的牆壁都只侵蝕了一小段。

    躲過了那湮滅一切的黑sè視界,不由得大大地吐了口氣。

    巫師抬起腦袋…注視著天空,已經不見了貝利亞.梅伊爾的踪跡。

    他又將視線落回地面,再次見識到這股來自上古邪物的力量,隨著他的法力日漸強大,越來越感到這股力量的恐怖。

    這已經不僅僅是超越限界那麼簡單了。

    潘尼皺了皺眉頭,忽然想到,如果要尋找超越限界的靈感,研究這種東西,可比研究神器要有效率得多了。

    論起超越源海桎梏的力量,上古邪物可是具有代表xìng的存在。

    雖然這是個很危險的想法…但是也給了潘尼一點觸動。

    另砷,究竟是誰把這些屬於屠神者潘德瑞姆的東西交給這些yīnhún的呢?

    這個問題再次在他的心底浮現。

    而這時,他貼身收藏的伊西爾亞倫之鑰忽然發出一陣強烈的躁動,這讓潘尼立刻警覺,連忙將之抽了出來,看到合成三段的晶體放出明亮的光芒…又漸漸地消失,這告訴巫師,就在剛才的瞬間,有一段伊西爾亞倫之鑰出現在附近。

    不過很顯然,現在又消失了。

    潘尼搖了搖頭,將它收了起來,轉向臉sè發白的薇卡,苦笑起來:“對不住,似乎真的引來了麻煩。”

    “沒………………沒關係。”老闆娘搖了搖頭,仍然有些驚hún未定,然後看著潘尼懷抱的小孩子,皺起眉頭:“她和至高王子有關?親愛的,我想你確實需要考慮得清楚一些。”

    “或許吧,不過剛才那個女人和我有仇,我不能和她談論這個話題。”巫師將小女孩抱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雖然剛才被巫師晃得有點頭昏眼花,但是隨後看到貝利亞.梅伊爾遠去,亞莉克希亞的表情頓時變得花兒一樣燦爛:“壞女人不見了!”

    她發出類似這樣的歡呼,讓巫師感到無語。

    看來這個來頭大得驚人的小女孩不會懂得什麼叫做危險和緊張。

    “薇卡,去我那裡住一段時間吧。”潘尼皺起了眉,yīnhún、龍巫教、德爾松帕亞,這一茬一茬的危險人物聚集在了這座不大不小的西門港裡,頓時讓巫師感受到了更大的危機正在迫近。

    想要安穩地在這個角落雌伏積蓄力量,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愁眉不展地在地上繪製符文,準備直接傳送離開,用馬車走了半路就遇上了這種堵截,若是徒步行走,還不知道會碰上什麼。

    不過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懷中的亞莉克希亞忽然機警地抬起了頭,眼睛轉向十幾碼外巷道拐角屈跟著亞莉克希亞的視線望過去,潘尼也看到一個yīn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心臟一陣猛跳。

    這個無聲無息出現在那片yīn影裡的人,顯然比那個女人可怕多了。

    就在這十幾碼距離遠處,巫師都沒發現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這是一個明顯的yīnhún,俊秀的臉孔在月光下透出一股反光的暗灰sè,一身剪裁得體的貴族長袍,斜著倚靠著牆壁,一雙眼睛饒有興味地看著懷抱著小姑娘的潘尼。

    “哈傑霍納!”亞莉克希亞的眉頭擰了起來,抬頭看了一眼潘尼,臉上lù出了矛盾的神情。

    這個名字讓潘尼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他聽說過這個名字。

    在yīnhún城至高王子的子裔裡面,哈傑霍納在費倫的知名度,可是數一數二的。

    作為至高王子意志的傳達者,哈傑霍納在yīnhún城中具有獨一無二的地位,被稱為王子之手,在泰拉曼特坦舒爾專心鑽研奧法的至高奧秘的時候,他就是yīnhún城裡實際的最高統治者。

    同財,與其他yīnhún王子相同,他也是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施法者。

    看著那長袍領口的有翼銀sè飛蛇與灰sè高塔的徽記,潘尼暗暗提高了戒備,並抽出了最後的護身符。

    七法塞​​崔納之杖。

    對潘尼而言,現在可是一個tǐng危險的時候,幾場戰鬥讓他放光了大部分高級法術,如果再次打起來,這個敵人可未必會給他找地方整理法術的機會,僅僅憑著無腦奧火沖擊和一些低級法術,雖然未必沒有一戰之力,但勝算著實不高。

    何況對手還是如同哈傑霍納這樣的高等施法者。

    巫師悄然提起了戒備,哈傑霍納英俊的臉上卻lù出一個微笑,悄悄向潘尼躬身一禮:“不必緊張,尊敬的西門之主,我並沒有惡意。”

    “我不是這座城市的主人,哈傑霍納閣下。”巫師仍舊皺著眉:“您的到來讓我感到非常驚訝。”

    “雖然您沒有承認,但是在這座城市的人看來,你已經是這裡的主人了,迪塞爾先生。”哈傑霍納說到這裡,搖了搖頭,卻沒有讓話題糾纏在這上面,他看了眼巫師懷抱裡的亞莉克希亞:“作為父親大人意志的傳達者,我也十分驚訝,亞莉克希亞居然會和他之外的人類如此親近,尊敬的迪塞爾先生。”

    “如果她願意和你走,你當然可以帶走她。”巫師低頭看了看亞莉克希亞,感覺到小姑娘似乎並不十分反感眼前的yīnhún王子,也就覺得沒有必要繼續留著這個可能帶來巨大麻煩的傢伙了。

    “不不不,迪塞爾先生,您想錯了,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恰恰是希望您能夠暫時收留亞莉克希亞一段時間。”

    “什麼?”

    聽著哈傑霍納帶著微笑說出的話語,不止是亞莉克希亞的臉上lù出疑huò的神情,潘尼和薇卡也是疑huò萬分。

    這顯然不太符合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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