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紅袍法師 作者:雁魚(已完成)

 
uuuuuuuuuu 2012-7-7 13:23: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9 438257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9:03
341 先知


    當伊爾明斯特和欣佈在小村中設下埋伏,靜靜等待著薩馬斯特自投羅網之時,一股直入hún靈的震悚自後方遙遙傳來,這讓他們吃了一驚。

    雖然感知到的距離並不近,但是他們都立即醒覺,這場令他們靈hún震悚的異變就發生在後面的不到三里的地域,他們看到一道黑幕掩蓋了天空,不同於地底本有的yīn暗,這股黑暗包裹靈hún,一道無聲的尖嚎,幾乎讓伊爾明斯特渾身神經僵硬。

    銀火一瞬間就噴湧出來,包裹上伊爾明斯特和欣布的身軀,而下一刻的黑暗淹沒了兩人的所有視線,多年未曾接觸的死亡感覺籠罩心靈深處,他們打了個寒顫,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切恢復正常,然而他們直到過了一陣子,思維才恢復正常。

    “那是什麼?”欣布有些呆滯地看著後面的道路,一個大得驚人的巨坑出現在視野之內,這讓她再次感到了久違的恐懼,這是一股超越她思想範圍的恐怖力量。

    “有什麼東西被毀掉了。”伊爾明斯特抖了抖白sè的眉毛,摹地抬手一指:“看那裡!”

    一團白sè的霧狀體在伊爾明斯特手指的地方浮起,那裡距離們有著兩裡多的距離,若非地形被這一股力量轟擊成一個圓滑的坑洞,兩人也根本不可能通過這麼遠的距離注意到這一小片白sè霧狀體,中間似乎還包裹著什麼東西。

    這是一個靈hún。

    沒有mí鎖和復雜地形的遮擋,憑著超人的感知力​​量與閱歷,伊爾明斯特和欣布立刻有所猜想,悄悄地施展了法術,試圖一窺這團雲霧的真容。

    他們萬分小心,這一股衝擊的力量非同凡響,他們想不出來,有什麼東西還能在這一次沖擊下倖存,作為選民…他們很容易就嗅到這股力量中那顛覆一切法則的破壞力,被它擊中的生靈,恐怕連進入冥河的可能xìng都微乎其微。

    薩馬斯特萬分沮喪和憤怒,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為了開掘遺跡召集起來的龍巫教在費倫幾乎所有的力量,居然如此輕描淡寫地就被一次攻擊抹平。

    那股毀滅般的感覺讓他感到絕望,若非及時將身子藏入半位面,現在他被毀的就不僅僅是沒來得及半具骨架而已,而他所帶來的所有人手,卻無一倖存。

    他的龍巫教幾乎就在這一瞬間裡被毀滅了。

    這讓他憤怒yù狂,靈hún中傳出的尖嘯不斷地向四周放射…四散出去的腐化銀火讓他殘軀周圍的地面都散發出一股腐敗的氣味。

    而這時,兩個身影落入了他的感知之中,在並不遙遠的過去…這兩個人的相貌身形為他所熟識:“伊爾明斯特,欣布……”

    閃耀著銀sè火焰的眼眶掃過兩個飛來的神秘女士的選民。

    他僅餘的半個上身已經無法完全容納他的力量,靈質和神力散逸在這櫻屍軀之外,看來就像是一團閃耀著銀光的濃霧。

    不過伊爾明斯特和欣布仍然認出了他,震驚於遺跡防護力量強悍之餘…也醒悟到這是一個乾掉薩馬斯特的好機會:“哦,原來是薩馬斯特先生,你竟然會變成這幅模樣…真是太可悲了。”

    “是你們。”因憤怒而跳動不止的兩團腐化銀火釋放出兩道光芒,在伊爾明斯特和欣布臉上逡巡,聲音彷彿大冰川中萬年不化的寒霜,又好像無底深淵中的毒蛇蠕蟲:“竟然是你們!”

    兩人的突然出現讓薩馬斯特將他們與剛才的襲擊聯繫在了一起,怒火讓他無法冷靜思考,而即使冷靜思考之後,得到的結果大概也差不多,更何況這兩個人原本就是他的敵人,現在,他們即將承受龍巫教之主的憤怒。

    伊爾明斯特大概猜出了這位瘋子教主的誤會…但是他也沒有解釋的yù望,就在瞬間與欣布發動了攻擊。

    強大的奧術源力在薩馬斯特身周湧動,他們深知,對付一個半神巫妖,絕對不能夠粗暴地直接毀壞,用奧術將之禁錮起來才是最好的方法…禁錮之後,他們可以使用多種力量,消磨薩馬斯特的意志,直至將之消滅。

    這個禁錮法術看起來威能非凡,大量的源力從四面八方聚集起來,這強大的禁錮術,不僅僅阻斷了目標從物質界逃跑的路徑,源力甚至封鎖了空間和意識,只要被完全擊中,沒人能夠倖免。

    伊爾明斯特和欣布並沒因薩馬斯特只剩下一半骨頭架子懸浮在空中而產生一絲一毫地輕視,這個龍巫教主的力量強大到什麼程度他們再清楚也不過了,當年萊拉、艾拉斯卓、凱爾本三個人加上法師之神阿祖斯一同動手,還是在薩馬斯特本身意志出現動搖的情況下勉強戰勝了他,若非叛離神秘女士的麾下,現在的第一選民未必會落到伊爾明斯特的頭所以雖然現在薩馬斯特受了重傷,但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事實證明想這樣就打倒薩馬斯特還是力有不逮,這只巫妖僅餘下的半副骨架中釋放出無與倫比的巨力,就在這瞬間裡讓伊爾明斯特和欣布感到了巨大的危險,雖然沒有剛才那股從天而降的巨力那麼驚人,但也足以對他們造成巨大的威脅。

    他用崩滅術引爆了身體!

    法木知識精湛的密斯特拉選民們瞬間就知道了薩馬斯特想做什麼。

    不過想要阻擋已經來不及了。

    “你們等著,該死的傢伙,這些力量淺薄的爪牙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下次再見,我就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恐怖與毀滅。”

    最後留下的低語讓伊爾明斯特和欣布陷入了一時間的靜滯,面對著大爆炸後留下的另一個深坑沉默無言。

    “看來這回他吃大虧了。”伊爾明斯特木然了一會兒,轉向一旁的欣布:“能夠在我們之後這麼快來到這裡,他一定費了許多功夫。”

    “可惜沒能幹掉他。”欣布眼皮跳了跳:“真正的恐怖和毀滅,他還真敢誇海口,什麼東西能夠給我們這種體驗?下界的王子和統領們?真是有趣。”

    “不要掉以輕心,他敢這麼威脅,肯定不僅僅是恫嚇,他沒有這種壞習慣。”伊爾明斯特皺了皺眉毛…開始思考有什麼東西能夠帶來這樣的恐怖效果,難道說薩馬斯特除了和基本不在主物質界出現的五sè龍後之外,還有什麼別的強大邪惡的盟友?

    要知道,即使是下界的惡魔王子…來到主物質界,都未必能夠讓伊爾明斯特感到'恐怖與毀滅”

    不過這確實值得擔心,因為多元宇宙內的強大存在實在是太多了思來想去,這位神秘女士的首席選民決定不去思考這個問題…他轉向欣布,聳了聳肩:“好吧,但我們應該準備點什麼………………”

    “準備什麼?等等欣布一抬眉毛…忽然一扯伊爾明斯特,轉過身去,面對著遺跡深處:“你看! ”

    “有什麼奇怪的嗎?”伊爾明斯特帶著疑huò回頭,剛問出口,馬上閉上了嘴巴,後面的mí鎖不知什鯝時候消失了。

    “他們難道良心發現,不再偷偷mōmō了?”欣布的語氣有些驚訝,這些困擾了他們良久的mí鎖就這樣自然地消散很難想不到這是遺跡內之人所為。

    “事情不對。”伊爾明斯特注視著遠處,突然面sè一變:“那裡面有事情發生。”

    他深邃的目光越過幾里的空間,彷彿看透了那層遺跡外沿的半位面屏障。

    “有事發生?”欣布念叨了兩句忽地一舉拳頭,轉向伊爾明斯特,目光中帶著〖興〗奮:“伊爾,我們應該進去看看。”

    “進去?”伊爾明斯特開始思忖。

    “看看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的目光閃爍:“順便也要看看那些藏頭lù尾的混蛋究竟都是什麼樣的貨sè。”

    她走過方才停留的地方,揪起面sè蒼白渾身發抖的羅本,忽地停步沉吟一下:“哦,讓你這樣繼續前進,太勉強了,反正你也沒用了,不如………… ”

    可憐的老羅本頓時面如死灰他可聽說過這位巫術王后乖戾的xìng情,現在她明顯心情不好。

    幸虧欣布沒有濫殺無辜的習慣,下一刻的老羅本很快知道自己xìng命無憂,不過擔憂卻沒有因此而結束,隨著欣布手一拋,他一​​陣天旋地轉憂心忡忡之中,知道這個乖戾的女人把他拋到了異空間,再睜開眼睛時已經出了巨人奔跑山脈。

    他仰望天空,鬆了口氣之餘想到下落不明的菲娜小姐,馬上又緊張起來。

    “好了,我們該繼續前進。”將礙​​事的傢伙丟到山脈之外後,欣布拍了拍手掌,轉頭對伊爾明斯特說。

    “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恐怖與毀滅。”當在砲台上聽到薩馬斯特這句咒罵的時候,巫師心中有些感嘆,不愧是和強大神力明晃晃作對的強人,失去了這麼多的力量,說出來的威脅居然仍舊擁有如此氣勢。

    整個費倫的巨龍都沒有多少條,龍巫教的龍巫妖數量其實有限,這十幾條即使不是龍巫教在費倫的全部,恐怕也相差不遠,在這裡全軍覆沒,以這一炮中攜帶的上古邪物的力量,稍稍弱小一點的,恐怕靈hún連骨匣都回不去,不知道還剩下幾條。

    名震費倫的龍巫教恐怕要從此一蹶不振了。

    不過龍巫教主的存在卻不允許潘尼這麼想,這句威脅更不像是失​​敗後的無力恫嚇,他能夠感覺到,這位教主確實有所倚仗。

    旁邊的安森菲雅鬆了口氣,揮了揮手,房間裡因為巨砲擊發而有些紊亂的源力bō紋消散開來,毀滅了一bō來敵讓他鬆了口氣,不過卻還不敢完全`地鬆懈下來:“另一群人,也應該到了,糟了………………”

    就在她說話的同時,整個房間內的所有魔法符文瞬間變sè,似乎出現了什麼突發狀況。

    潘尼感到一陣異樣,皺了皺眉。

    “皇室墓xué的通道。”安森菲雅忽然一揮手,連連在水晶球上拍擊,另一幅地圖出現在天穹之上。

    潘尼努力辨識了一下,大概認出了這是有異於前面道路的另一條通路,他眉心更加深鎖:“竟然會還有一條道路?”

    “這些遺跡都是和帝國古代皇族的墓xué安置在一起的。”安森菲雅表情有點著急:“如果有伊瑪斯卡人能夠進入那些墓​​xué,進入遺跡也就不會像從前面進入那麼麻煩了。”

    “難道守墓者沒有做出相應的預防措施嗎?”潘尼不解。

    這應該是所有守墓者都應該考慮到的。

    “當然有。”安森菲雅不斷地在水晶球上尋覓,表情更加緊急:“該死的,那個墓xué只有通過特別的方法才能夠將之打開,幾千年沒有人試圖進入過了,我疏忽了,現在讓我看看………………”

    巫師的心臟也緊張了起來,如果那群深伊瑪斯卡人知道了這條通道,不加以利用簡直是不可能的。

    轟隆!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從黑sè宮殿正〖中〗央傳了出來,沿著地表蔓延而至的震動讓潘尼差點打個趔趄,勉強站穩之後,看到安森菲雅表情瞬間變得極為嚴肅。

    巫師仰望天穹,不知什麼時候鏡頭已經對準了黑sè宮殿正〖中〗央的〖廣〗場,幾個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來自yīnhún城的老熟人貝利亞梅伊爾赫然站在第一位,緊隨其後的是一男一女兩個黃袍人,通過這些看起來有點眼熟的裝扮還有比較異類的造型讓巫師馬上將之與某些古代遺留的記憶聯繫起來。

    這種衣飾在古帝國中代表著執行官僚的中上層,臉上那古怪的刺青,更帶著濃濃的東費倫風格。

    最吸引巫師注意力的,卻是這三人身後的高大男人。

    他臉上覆蓋著黝黑的金屬質感半面罩,罩住連嘴在內的大半張臉,lù出的半個下巴上是整理得很整齊的半長鬍鬚,身上穿著一套嚴肅的鎧甲,就如同一個戰士,而鎧甲上散放著源力光輝的符文,又賦予了這個身影一股神秘感。

    巫師看著那撮鬍鬚,忽然心生錯覺,連帶著下巴上那光滑的不像是人長出來的肌膚,感到一股不〖真〗實:這個人給他一種非人般的感覺,但又不像是死靈。

    這讓他深深戒備,因為這恰恰說明了這個傢伙的強大。

    “你們是什麼人?”

    城牆頭上的守墓者當先發現了異狀,這幾百名族民飛快地從城牆上來到前庭〖廣〗場,圍著幾個入侵者排成一個半圓形,各自捏緊了弓箭之類的武器,如臨大敵。

    “呵呵,真是有趣。”貝利亞,梅伊爾揚著頭,用高傲的視線掃視了一圈圍上來的人們,最後落在德魯伊莫林的臉上:“我們又見面了。”

    “入侵者,大家小心。”德魯伊莫林沉聲提醒著他的同伴,所有人的表情更為戒備。

    “你們沒有我族的血脈。”金屬質感的聲音從最後的面罩下面lù了出來,他抬起一條手臂,手掌同樣套在一隻金屬質感的手套​​內,隨著手臂的揮動發出金屬摩擦的紮扎聲:“這樣就無所謂了………………”

    源力jī烈地摩擦起來,似乎瞬間包裹住了所有守墓者的身體,德魯伊莫林表情劇變,這一刻他嗅到了死亡的氣味。

    “伊立斯,肯達因!”一聲尖銳的召喚聲自高空飛來,巨大的壓力瞬間遠離,德魯伊莫林舒了口氣,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見到漂浮在天空的女人,頓時吃了一驚。

    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陌生,貝利亞,梅伊爾思忖了一下,將目光落到唯一可能是這個名字主人的黑衣人身上,果然見他抬頭望著天空,金屬質感的語氣帶著點兒困huò:“真奇怪,竟然有我不認識的人知道我的名字。”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9:03
342 大計劃


    “不認識?我們可是幾千年前的老朋友了。”附身於菲螂的安森菲雅微微笑著,降落在大殿前的巨大階梯之上,一揮手,一道屏障就將剛剛遠遠退開的守墓人包裹住,而大殿四周閃爍起無數的奧術光芒,源力不斷潮汐般湧動,彷彿隨時可能引發驚濤駭浪。

    這讓伊立斯.肯達因陷入短暫的沉默,而片刻之後,再次開口的他語氣就有了一點兒遲疑:“這裡的守護者……哦,原來是安森菲雅,這可真是好久不見了,如果真是你的話,我得恭喜你還沒死。”

    “同樣的話送給你。”安森菲雅擺了擺手:“伊立斯.肯達因……我只是聽說過深伊瑪斯卡有個人被稱為先知,想不到你居然會親自來到這個地方………………我不得不認為你瘋了,潘德瑞姆不是那麼好玩的,這裡也沒有其他對你們有用的東西,建議你們趕快回去,有多遠走多遠,無論如何,我認為帝國的力量……”

    安森菲雅看了貝利亞一眼:“似乎不應該淪落為yīnhún的奴僕。”

    “哈,真是欣喜於你竟然還保留著帝國的榮耀之心。”伊立斯.肯達因發出一串機械的笑聲:“這真是令我感到快樂,安森菲雅,不過我們必須取出這個東西,不僅僅是為了yīnhún,也對我們復興古帝國的事業有所幫助,這是我設定的宏偉計劃的重要步驟之一,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來打擾你。”

    貝利亞.梅伊爾臉sè變了變,對於伊立斯.肯達因話語中表達出的隱約無視,不敢表lù出絲毫的意見。

    這個先知的力量她早有耳聞,但是都沒有親眼見識來得震撼,雖然未必能與至高王子相比,但是她所見過的所有yīnhún王子,沒有一位能夠勝過這個在地下隱藏了幾千年的伊瑪斯卡巫師。

    這種程度的力量當然讓她感到棘手,如果說開啟上古邪物是複興伊瑪斯卡的必要手段,那麼整個yīnhún城和莎爾教會或許都被這個狡猾的傢伙當成了槍使。

    “死去的就應該死去,留點歷史給後人緬懷,也能算是美好的記憶,至少我認為那個帝國還是留在墳墓裡面比較好,伊立斯,你經歷過那個時代,應該知道帝國最後糟糕到了什麼程度。”安森菲雅低下頭,用勸說的語氣說道。

    她並不希望與眼前的敵人作對,畢竟在幾千年前還是熟人。

    不過這句話倒是讓兩個黃袍人lù出了憤怒的表情,伊立斯.肯達因的語氣同樣不悅:“糟糕的終究會好起來帝國必將復興,否則我們幾千年的潛伏又是為了什麼?安森菲雅,建議你不要阻止我們的路,這是必然將要發生的歷史。”

    “算了,伊立斯,看來你的固執已經不是我能夠勸說得了的了。”安森菲雅抬起一隻手:“我還是把你請出去吧。”

    光芒從遺跡天空籠罩下來,巨大的魔法符文遍布頭頂的虛空,引發出一股強大的斥力。

    潘尼在角落處偷偷地窺視貝​​利亞梅伊爾是他的熟人,他並不想就這樣明晃晃地將自己暴lù出去,雖然不知道這些伊瑪斯卡遺民究竟知不知道他和守墓人之間的關係小心一點總沒有大錯。

    他悄悄帶上了一個面罩,並用法術掩蓋自己的容貌。

    巫師看到安森菲雅驅使的力量,暗暗驚嘆於遺跡建造者的嚴密佈置能夠舉手抬足施展出這麼大的力量,在遺跡中的守墓者是近乎無敵般的存在。

    他眉毛閃了閃,開始想如何在麻煩結束之後,從這座遺跡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潘尼一直很希望能夠得到古帝國利用潘德瑞姆的技術資料,其中涉及到的技術,很可能對他的奧法之途有所幫助,在對抗潘德瑞姆侵蝕之時,他一瞬間捕捉到了讓時間陷入靜止的方法而他也相信,能夠讓他掙脫源海束縛的東西,也在其中。

    不過事情顯然並不是那麼容易就結束的,遺跡防護系統發出的巨大推力並沒能將四個入侵者推出半位面,反而隨著一聲並不明顯的聲音,黑sè宮殿的前庭被一團黑sè的虛無所籠罩。

    潘尼吃了一驚這明顯是潘德瑞姆的力量,守護者們完全來不及閃避,就被這團黑暗吞沒,不過卻沒有往常那種毀滅般的感覺——裡面所有的人生命氣息都還完好無損。

    “潘德瑞姆的力量?”安森菲雅的聲音從黑sè的虛空中飄了出來:“別忘了這座遺跡就是為了抑制它的力量而存在的。”

    “是麼?”伊立斯肯達因說道:“但是想要抑制住這種力量,我想你也是很勉強吧。”

    巫師聽到一聲震撼般的巨響,彷彿整個神殿前庭都在這一聲巨響中崩裂,連串的慘叫和生命消逝的氣息落入潘尼的感知,模糊之中,只能聽到安森菲雅的尖叫。

    而遺跡並沒有隨著這聲巨響的歇止而停下,而是更加劇烈地震顫起來,一座黑sè的高塔在虛無中現出身形,塔上是一片散發著無窮力量的黑暗虛空,彷彿連通著一個充滿了死寂與黑暗的世界。

    潘尼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轉瞬就被一道從混亂中衝出來的人影攔腰撈起,隨著一道傳送術的光芒消失在原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感覺到情況非常地不妙-,巫師詢問著面sè蒼白的安森菲雅。

    “他居然強行用傳奇法術破壞了結界。”安森菲雅喘了兩口氣:“他是我們那個年代留下來的奧術領主,力量非常強大甚至不弱於海拉瑟,我不是他的對手。”

    “現在該怎麼辦?”這裡是一片狹小的巷道,大概仍然處在黑sè殿堂之中,巫師抬頭就可以看出隨著越加劇烈的地震變得越來越強大的毀滅氣息,瞳孔收縮了兩下:“潘德瑞姆似乎要脫困了。”

    “必須阻止他們,重新封印潘德瑞姆。”安森菲雅目光閃爍了一下:“跟我來。”

    她拉起巫師,鑽進一條漆黑的密道。

    “潘德瑞姆………………啊,這曾被我的祖國視為最後希望的東西。”站在塵埃散盡而仍然震顫不止的遺跡中庭,伊立斯.肯達因仰望著天上那一片異樣的虛無,和其中包容的毀滅與黑暗…發出一聲長長的感嘆:“時隔幾千年,這股力量仍然讓人恐懼而陶醉~”

    “哦,肯達因先知大人,我想我們應該開始收取它了。”貝利亞.梅伊爾挑了挑眼角。

    “收取?”肯達因金屬制的面罩轉向貝利亞:“這是你們的事…我只是來協助你們的,單憑著你可未必能夠對付剛才那個女人。”

    貝利亞再次豎起眉梢,神sè中分明帶著困huò。

    她深切地懷疑這個古代人物的意圖,如果說潘德瑞姆和帝國復興的計有關,為什麼伊立斯.肯達因會這麼大方?

    經迨了許多的事情之後,她已經不敢再把這些古代遺民當成任她戲耍的猴子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貝利亞的意願,伊立斯.肯達因面罩下發出一串yīn森的笑聲:“夜之女士的選民…貴主人的意願,難道不是希望藉用上古邪物的力量干擾源海流動,擾亂神秘女士賴以生存魔網,然後找機會殺死她嗎?”

    貝利亞渾身的神經一瞬間從頭到位彷彿凍結,她眼睛裡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震撼,想要故作鎮定,然而手指仍然不斷地顫抖。

    教會的最高機密被一口道破,即使是鋼鐵鑄就的神經…也不可能毫無反應。

    謀殺魔法女神,這個消息若是讓費倫的許多人知道,一定會驚訝於這個想法的瘋狂。

    就連伊立斯.肯達因身際的兩個深伊瑪斯卡使徒…臉上都lù出了震撼的神情。

    貝利亞連續嚥下幾口口水,聽著這位伊瑪斯卡先知的話語一字一句地敲擊著她的心臟:“哦,別驚訝,我很期待見到這個計劃成為現實的那一天,要知道那位女士也是我們復興故國的一個巨大障礙,她若是消失了,我會非常高興,現在,礙事的人都消失了,該你了。”

    伊立斯.肯達因優雅地伸出金屬覆蓋的手臂…腳下升起一片光芒,貝利亞目光一陣閃爍之間,這三個深伊瑪斯卡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們用傳送術消失了。

    貝利亞捏緊了手指,感到一陣棘手。

    教會的最高計劃已經暴lù,雖然伊立斯.肯達因未必會洩lù出去,但也是一個不小的威脅…更可怕的是,聽了伊立斯.肯達因的話語,她恍惚覺得,自己似乎是被這個來自深伊瑪斯卡的遠古幽靈牽著鼻子走。

    不過主人賜予的任務必須完成。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向天上的漩渦,掏出一個繪滿了圖紋的水晶球。

    而這時遺跡中心忽然發生變故,虛空中浮現的潘德瑞姆軀體再次被一股力量拉扯,似乎隨時可能被拖回某個隱秘的地帶。

    遺跡試圖重新封印它。

    想到了這一點,貝利亞不再猶豫,立即拋出了水晶球。

    “大人,我們為什麼要離開?”距離半位面入口處不遠,伊立斯.肯達因和兩個深伊瑪斯卡使徒站在一座矮小的山丘上,與遺跡中心共用一套魔法系統,內部遺跡遭到破壞,外面的mí鎖也難以維持,甚至隨著遺蹟的震動,整座巨人奔跑山脈都開始了輕微的地震。

    女使徒芮娜思詢問:“她未必有收復潘德瑞姆的力量。”

    “但我們也沒有。”金屬般的聲音從面罩下沿擴散開來:“不過我知道,如果再呆在那個地方,絕對會發生對我們十分不利的變故。”

    “十分不利?”不知道這位伊立斯.肯達因的憂慮從何而來,但出於一直以來對先知的信服,兩位使徒只有躬身讚美著先知的睿智。

    在今天以前,他們還不知道yīnhún城的人尋找上古邪物究竟有何用處,但是卻沒想到這個目的早就被先知猜了出來,這讓二人震撼之餘,也更加欽佩先知大人的睿智。

    “避開所有可能發生的危險,並靜靜等待著即將發生的戲劇。”他抬起手掌,金屬覆蓋的手指彷彿撫mō過震動的空氣:“這是一件很有趣味的事,你們看,攪局的人來了。”

    沿著伊立斯.肯達因手指的方向,兩個伊瑪斯卡使徒看到兩團銀sè光焰包裹著的人影飛掣而來,徑直從另一個方位進入了遺跡所在的半位面。

    “你們看,這不是很有趣麼?”伊立斯.肯達因揮揮手,散去了隱身法術,臉上的笑容,映襯著兩個黃衣使徒有些驚hún不定的臉。

    這場變故究竟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9:04
343 黑暗


    “快點,就是這裡。”面sè蒼白的安森菲雅將巫師帶到間密室之內,其中矗立了一座巫師十分熟悉的矮塔,他瞳孔縮了一下,想起了在日出山脈之中一樣存在著這麼一座矮小的塔樓。

    “這是古帝國專門用來封印潘德瑞姆的容器,只要我們啟動它。”安森菲雅拖著步子走到矮塔之前,將雙手放在塔上,強大的力量立即鑽入天際,一股令潘尼心神震悚的力量從天空傳導下來,沿著塔樓鑽進他的心底,勾起一重yīn霾。

    他的表情灰暗了下去,一股熟悉的感覺進入了他的腦海,無數來自異世界的毀滅低語充塞了他的耳膜,而眼前,再次出現了那一道有些眼熟的黑暗yīn影。

    潘尼打了個哆嗦,知道是上古邪物再次試圖影響他的心智,不過安森菲雅的催促卻恰到好處地讓他分神,脫出了再次被潘德瑞姆糾纏的厄運:“快點,你還愣著做什麼?”她不耐煩的聲音催促著。

    “好的。”巫師點了點頭,湊了上去,然而不太好的臉sè卻被注意到了,安森菲雅立即機警了起來,一把握住巫師的手腕:“等等,你正面接觸過'它,?”

    一時沒有理解安森菲雅捕捉到什麼的潘尼愣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卻見她的表情變化了一下:“等等,你不要參與這項工作了,你去那邊的房間裡面,將裡面的資料全部蒐集起來。”

    她指派著潘尼:“那是帝國封印潘德瑞姆時留下的研究資料,不知道伊立斯手裡掌握了多少,但我們絕對不能夠留給他們。”

    潘尼心中一跳,連忙點了點頭,飛快跑進那間屋子,裡面密密麻麻堆滿了厚重的羊皮紙,他不敢怠慢,掏出一個魔法袋,就將這些東西統統收納一空。

    做完了這些的巫師手指微微顫抖可以說,他來到這所遺蹟的一個目的已經達成了,有了這些研究資料,他對潘德瑞姆力量的研究進度也就更進一層知道了上古邪物突破界限的法則,他就可以將之借鑒到自己的方法論之中。

    然而現狀提醒著他,必須關注遺跡中心正在進行的戰鬥。

    安森菲雅不斷地詠唱著咒語,調動一切思維驅動著封印塔上的奧術力量,巫師可以輕易地察覺到,她成型的思維不斷地轉化為源源不絕的源力流,試圖讓上古邪物重新回到封印塔中甚至整個人都與封印塔連結到了一起,然而透過密室頂端的孔隙,他可以看到潘德瑞姆攜帶者毀滅力量的虛無形體仍在向貝利亞手中的水晶球靠近,這無疑宣示著不好的跡象。

    憑著安森菲雅和封印塔的力量,似乎難以抵敵貝利亞手中的水晶球。

    不過半位面盡頭出現的兩團銀光閃耀的人影讓巫師瞳孔收縮了一下,這兩個人只要到來,那麼貝利亞也就不可能將上古邪物帶走了。

    “yīn影的選民,你在試圖毀滅世界我必須阻止你。”伊爾明斯特口中說著,一道射線已經中手杖端口的寶石中釋放出去,以一個隱蔽的軌跡擊向貝利亞的後背而旁邊的欣布早已發出一串長嘯,大量閃電和火花鋪天蓋地地猛撲向貝利亞單薄的後背。

    貝利亞.梅伊爾的表情頓時變得一片蒼白,地下室中的巫師暗暗念動咒語,一個隱秘的符文同時向這個女人飛去,如果能夠在這次​​攻擊中解決她,他就會再次少一個棘手的敵人。

    這個源力構成的符文攜帶者yīn險的力量,掩藏在湧向貝利亞那鋪天蓋地的法術浪潮中,猶如一點水花般毫不起眼,但是被這個符印擊中,後果卻十分嚴重。

    龍巫教的威脅已經大大降低如果yīnhún中唯一一個與潘尼作對的傢伙再死於非命,以後他在巨龍海岸的日子也就更為好過了。

    不過現實顯然不會讓他如此輕易地得逞,就在這一片驚人的法術攻擊中,一團yīn暗的火焰從貝利亞的身體周圍湧出,這影火本不足以應付如此之多的法術,然而就在下一刻一股比潘德瑞姆所處的虛空更為恐怖的yīn暗出現在天穹之中,就在一息之間,整個遺跡變得黑咕隆咚暗無天日,只剩下伊爾明斯特和欣布身周的兩團銀火,還在閃耀著依稀可見的光輝。

    潘尼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臉sè一瞬間大變,而旁邊的安森菲雅,似乎將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到了封印塔上面,仍然試圖將脫離的上古邪物封禁。

    隨著漫​​天的攻擊法術被一片黑暗吞噬,伊爾明斯特和欣布臉sè也瞬間變得無比凝重,感知到突然出現在對面藍衫女人身上的恐怖力量,他們的頭髮散亂地飄散開來。

    貝利亞.梅伊爾的視線變得不再是那麼高傲,她輕輕揮了揮手,姿勢雍容,兩隻變成黑sè的眼睛沉靜地看著兩位選民:“有時候,我不得不親自動手解決問題,我寶貝女兒的選民們。”

    “莎爾······陛下。”伊爾明斯特喉嚨滾動了一下,眼瞼微瞇。

    這位自創始之初就存在的強大神力親自降臨了。

    地下室的巫師額角lù出了冷汗,緊緊地捏著手指,掏出一塊傳送寶石,不過安森菲雅的行動似乎有所收效,上古邪物的身軀已經有一半縮回封印塔頂。

    他短暫地猶豫了一下,還沒決定是否要等待安森菲雅做完事情,然而天上的降臨者似乎已經發現了端倪,對著巫師所在的地下室輕輕一揮,潘尼一驚,就感到周圍整個空間似乎都靜止住了,一瞬間內,他失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

    不可抑制的絕望湧上了他的心頭。

    “居然是陛下親自降臨……”伊爾明斯特舉著手杖,眼睛裡充滿了戒備,緊緊盯著選民開始變化的更像神祗面容的臉:“不過,恕我直言,我不知道陛下取走上古邪物有何妙-用,我想沒有神明會做出這種瘋狂的行為。”

    他心中萬分震撼神祗化身降臨需要大量的準備工作,僅僅一個選民的身軀並足夠,而降臨一次·更需要消耗大量的神力,所以神祗除非逼不得已,否則不會採取這樣的手段,而現在莎爾出現在這個遺跡中·只能說明這只殘缺的上古邪物對莎爾而言十分重要。

    一瞬間裡,伊爾明斯特聞到了不妙-的味道,這股不妙-的味道與幾年來因為那個預言而籠罩在他心頭的危機感聯繫在一塊兒,讓他思維再次出現了混亂。

    “妙用?”降臨的夜之女士諷刺地笑了笑,正在變形中的臉龐讓這個笑容看起來十分扭曲,她對兩名選民輕輕抬起手掌:“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寶貝女兒的心肝兒們。”

    強大的力量一瞬間沖向伊爾明斯特和欣布·其中蘊藏著無以名狀不可估量的法術力量,這來自強大神力神xìng的威能不可阻擋,伊爾明斯特和欣布臉上瞬時變sè,同時發動法術阻擋,就在下一刻,遺蹟的天空一片混亂,不知道在幾秒之間,多少個魔法撞擊出或絢爛或微弱的煙火·最後都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半位面外的伊立斯.肯達因面罩下發出笑聲,旁邊的兩個伊瑪斯卡使徒透過伊立斯.肯達因在眼前展現出的景象,紛紛汗顏·知道這位先知再次做出了正確的決策。

    莎爾女士降臨,如果這幾位深伊瑪斯卡使徒繼續呆在那座遺蹟之中,被順手滅口是十有八九的事情。

    “所以我們應該撤了。”先知擺了擺手,又一道光芒閃過,三人再次消失。

    這回,他們可是真正地走遠了。

    確認了自己所預言出的所有情況,那麼再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對伊立斯.肯達因而言,事實就是如此。

    不過兩位深伊瑪斯卡使徒仍然有些問題:“先知大人,如果……”就在神秘女士名諱即將出口的時候,芮娜思立即醒覺·用了別的詞彙:'那位女士死亡了,我們雖然會獲得複興帝國的良機,但是……古帝國的皇室血液,似乎已經斷絕了……我們應該擁立誰作為我們的主人呢? ,“皇帝?”伊立斯肯達因發出一串幾乎聽不清的笑聲——這樣的笑聲如果仔細去聽,就好像幽靈的叫喚,十分神秘·還帶著滲入骨髓的yīn森感:“命中註定的皇帝總會在適當的時候出現,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芮娜思。”

    芮娜思立刻閉口不言,一切都在先知的計算之中······

    事實上,伊立斯.肯達因也很少有算錯的時候,至少芮娜思沒發現在遺跡中的見聞,讓芮娜思對伊立斯.肯達因決定與yīnhún合作時產生的懷疑,也漸漸地淡化消失了:“或許,一切真的都在先知大人的計劃之內。”

    她這樣想著,隨深伊瑪斯卡的先知踏入了幽暗的通道,那裡有一片異狀的慘白光源,是幽暗地域鼎鼎大名的永恆熾陽,也是深伊瑪斯卡人的家鄉。

    黑暗,更加黑暗。

    當兩團銀火都消失不見的時候,潘尼知道兩名選民已經敗退了,心情頓時跌落到谷底。

    安森菲雅緊緊地抱著封印塔,緊閉著眼睛的臉上滿是冷汗,不僅僅與凝滯的空間對抗,更在不斷地試圖將上古邪物收回。

    這是她幾千年來不斷堅持著的職責。

    “不要費勁了,小老鼠們,我拿這個有用。”出現在密室上空的身影,在黑暗中只餘下兩隻清晰可見的黑sè瞳孔——似乎是另一種醒目的黑,讓人毛骨悚然。

    她低頭看著méng面的潘尼,眼睛裡lù出一絲輕蔑,揮了揮手,就要將巫師毀滅。

    作為神明,莎爾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將凡人輕易殺死。

    巨大的危機感緊緊地包裹住了潘尼,生死一線的剎那間,在面對潘德瑞姆幻象時那股感覺再次出現,右眼中的沙漏瞳孔綻放出明亮的光芒,隨著沙粒的停止流動,湧向巫師的死亡力量也瞬間凝固了下來。

    這一瞬間裡,潘尼清晰地觸mō到了那股力量。

    位於界限邊緣的力量。

    不過這並沒有讓他感到振奮,因為危機還沒有過去。

    夜之女士仍舊那副平靜的笑容,居高臨下地盯著巫師。

    這種力量似乎對神祗沒有效果。

    “幹得好,時光之眼···…我似乎想起了什麼。”她輕聲地呢喃,身旁湧出大量的影火。

    破除變化的靜止,需要神xìng的力量。

    潘尼心念急速轉動,忽然將體內的奧火傾巢釋放出去,強烈的光焰讓莎爾也一瞬間感到失明,不過她仍舊感到好笑。

    這種淺薄的凡俗力量對她而言無疑是搔癢癢。

    不過下一刻,她就笑不出來了。

    這些奧火轟擊的目標,​​是正在控制著上古邪物的封印塔。

    她的臉sè立即變得有些難看。

    潘德瑞姆,稱號為‘屠神者,。

    神力是它最嗜好吞噬的食糧。

    隨著一聲強烈的爆炸,莎爾感到渾身被一股強勁的寒流冰凍,那團虛無形體在天際咆哮著,急速地俯衝而下。

    即使失去靈hún,本能也讓這團虛無撲向近在眼前的美食。

    時間停止無法禁錮神祗,當然也不可能禁錮住它的力量。

    莎爾立即抬起了水晶球,大量影火湧出,與天際飛撲而至的虛體碰撞在了一起。

    這是她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即使如此,大量來自異界的毀滅力量仍然四散飛射,本就混亂不堪的遺跡變得更為混沌。

    而潘尼則抱住安森菲雅的腰部,在混亂吞噬一切之間捏碎了傳送寶石。

    不斷崩裂的遺蹟之中,只留下一陣陣黑夜女王充滿怒火的尖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9:05
344 甦醒


    即使是防護嚴密的法師塔,大概也不會將溫暖的日光拒之窗外,尤其是潘.迪塞爾這種比較喜歡享受的**青年。

    當晨光照進房子的時候,法師塔中很少有人會醒來:或者是早就醒了,或者是沒必要現在起áng的。

    奈菲絲穿著件小圍裙,打著漫天的呵欠拖著拖把一層一層地擦完法師塔的地板,然後把拖把丟進雜物室後向廚房走去,這是她在塞爾曾經做過的工作,巫師曾試圖找別人來做這項工作,但是找來的學徒總是三兩天之後找到他哭爹喊娘地請求不再做這種活兒了,他知道這是奈菲絲搞的鬼,但也無可奈何。

    如果因為這麼一點兒小事就對她發脾氣,那實在是太小題大做了。

    而巫師早早起來,開始做自己的研究。

    距離從巨人奔跑山脈歸來已經有三天的時間了,他不能確認莎爾是否看到了他的真面目,但毫無疑問的是他的時光之眼暴lù了出去,不知道女神的化身還有多久能夠再次降臨,但無可置疑的是他惹了大麻煩,如果不好好準備,隨時可能丟掉小命。

    儘管在時光靜止的力量中感受了很長的時間,但是潘尼仍然沒能找到到達源海外圍的力量:時光之眼中的信息他還沒能完全接受,不過他相信這個時間不會太長,他現在就在試驗這種力量,將產生時光靜止效果的'法則'從時光之眼中提取出來,然後編制成為法術,那麼他就有了到達源海外圍的資本。

    體驗過了那種親自超越界限的'感覺',到達界限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現在巫師就試圖將這個時間盡可能地縮短。

    構成九環奧術的材料和方法論,與下幾層的法術雖不能說截然不同,但仍然有著較大的區別,所以他必須細心籌備。

    就在他在圖書室巨大的資料堆中鑽研的時候。一個人卻在暖和的陽光中睜開了惺忪的眼睛。

    從昏mí中清醒和從睡眠中清醒當然有著很大的不同,菲娜就感覺到頭昏腦脹,她抬起腦袋,四處打量著周圍陌生的環境,纖細潔白的手指按著血sè淡薄的嘴chún,目光有些茫然。

    她挪著不太靈活的兩條tuǐ,身上陌生的衣服讓她有一點點不安,走下áng,又撞倒了兩個凳子,看到凳子下面lù出的神秘的文字。她再次瞇了瞇眼睛。

    旁邊傳來一陣陣讓她胃液沸騰的香氣,她抽抽鼻子,打開一旁的房門,看到了一間寬大的屋子。

    落地陽台前擺放著大鍋和烤架,靠近牆根的地下則堆放著一些巨大的冰塊,其中儲藏著一些魚肉和蔬菜,而牆邊的桌子上,兩個圍著圍裙的人背對著她,似乎在案板上切割著什麼。

    她揉了揉眼睛,看清這一大一小的背影似乎都是年輕的女孩子。那個小女孩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回頭,看到臉sè蒼白的菲娜,小嘴一張:“丹林頓小姐,是你嗎?”

    “奈菲絲?”菲娜揉了揉額頭,似乎知道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不過對於小女孩的問話,她有些不解:“為什麼這麼問我?”

    “大人告訴我。如果你醒了,就這樣問你。”奈菲絲臉上lù出大大的笑容,放下手中的工具,在圍裙上擦了擦,蹦蹦跳跳地走到了菲娜旁邊:“塔里面沒有多餘的房間,所以大人把你放進了廚師的住處。”

    “這麼說這兒果然是他的住處?”菲娜的表情立刻變得十分警惕。

    “當然啦。”奈菲絲點了點頭。似乎非常高興。

    “請問……”剛剛在奈菲絲旁邊人轉過身來,菲娜將視線轉過去,發現果然是個如自己所想那樣的妙齡少女,心裡面立刻升起了一股惱怒。

    細細追究這股惱怒的來由,大概是因為這個女孩她不認識。

    “我叫希柯爾,您好,丹林頓小姐。”這個菲娜看來非常眼生的少女走了過來,向她欠了欠身。菲娜一時有些不該如何是好,剛剛清醒的腦袋,甚至連最基本的禮貌都忘了地口無遮攔:“你也是那個傢伙的妻子?”

    剛剛說出口來,她就有些後悔了,這樣見面就出口傷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不過一旦牽扯到那個巫師。她的理智總是會莫名其妙地飛到以太位面去。

    如此直截了當地詢問讓希柯爾臉蛋紅了一下,心中有些惱怒,不過她看到菲娜後悔的表情的時候,也明白了這只是對方的無心之失,不過觀察到的表情變化和這句攜帶著莫名意味的問話,也同時讓她知道了這個丹林頓小姐似乎有些異樣的心思,這再次讓她感到有點不太舒服。

    “我們正在準備早飯,大人在樓上第一間圖書室。”察覺到氣氛尷尬,奈菲絲扯了扯菲娜的衣角,小聲提醒:“如果你要去,可以現在去找他,法師塔的防護還沒完全開啟。”

    “嗯……哦!”菲娜連忙點了點頭,逃也似地轉身跑出了廚房,到了走廊,才拍了拍xiōng口,從尷尬的情緒中解脫出來。

    “可惡,居然還有一個。”她額角青筋暴lù,喘了兩口氣,惡狠狠地念叨著:“這個大sè狼。”

    她一邊憤怒地喘著氣,一面在這走廊裡前行,過一陣子,她聽到旁邊的房間裡隱約傳出有點痛楚的shēn吟,難以抑制的好奇之下,打開房門走了進去,看到一個熟悉的少女躺在áng上,雙目緊閉著,兩隻手按在隆起的小腹上,似乎在睡夢中感覺到了疼痛。

    這幅景象讓菲娜張開了小嘴,石化般地盯著那隆起的腹部,如同白痴一般呆滯了許久,才嚥下一口唾液,在蘭妮沒醒來之前退出了房間。

    她腦子裡不斷回dàng著雷鳴閃電般的巨響,如同行屍走肉般,一直到圖書室門前撞到一個小孩子,才稍稍回過了神。

    “唔,你這個無聊的女人!居然敢衝撞我?”海拉斯特.黑袍從地上爬起來,怒視著把自己撞倒的罪魁禍首。

    而下一刻從圖書室傳出來的聲音則再次讓菲娜腦袋中一陣轟隆隆的巨響;

    “黑袍前輩。唔,丹林頓小姐剛剛醒來,請你體諒他一下。”

    海拉斯特.黑袍恨恨地看了菲娜一眼,咕噥咕噥地走了,卻沒注意菲娜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直到他消失在了樓梯口。

    “你終於醒了。”潘尼打開房門,倚靠在門邊,看著仍然有些呆滯的菲娜。

    然而當菲娜轉過頭來的時候,原本的脫線和mí糊就被一股冷靜與沈穩驅散,似乎完全換了一個人。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你叫他黑袍前輩?”

    安森菲雅詢問。

    “他就是海拉瑟。”巫師點了點頭。輕輕抬起眉毛:“您沒事了。”

    “還好,我們得找個地方sī下談談。”安森菲雅眉毛動了動,卻用極其隱秘的方式傳遞給了巫師一個信息,傳遞信息之間,還不忘四處張望,似乎防備著什麼監視。

    這讓潘尼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或許這位遠古守墓者有些太過敏感了些,這是他的法師塔,還有什麼別的可懼怕的?

    不過感知到安森菲雅的鄭重其事,他還是點了點頭。

    ……

    日出山脈中段的地xué中長明的蠟燭久不熄滅。一晃一晃的燭火將昏暗的墓室照得仿似生出無數鬼影,一個白淨的中年人穿著式樣簡單的長袍安靜地坐在小室之內,睜開的雙眼一動不動地註視著桌面上的小匣子。

    黑黝黝的小匣子看起來毫不起眼,但是在帕拉斯.奧托瑞安眼中,這就是他世界的全部,至少在那位大人完成自己的研究時,他必須牢牢地盯緊它。

    但他並不希望這個盒子會出現什麼變化,就如那位大人所說的那樣:“你要做的就是時刻守著他。然後在它封印破開的時候把它打開,哦,很好辨認,就是它開始發光的時候,這會讓我的命匣釋放我的靈hún。”

    他並不希望那位大人在他危險的研究中真的出現什麼意外,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有一種直覺告訴他,距離這位大人實驗結束的時候,似乎不遠了。

    他微微轉頭,望向被繪滿了符文的巨石封閉起來的'研究室'。

    充滿了死亡氣息的力量就在那扇門外遊dàng,即使是對奧術不太了解的帕拉斯,只要稍稍靠前一點兒,就會感到渾身yīn颼颼的,從骨頭縫裡向外釋放出一股不舒服。而隨著這團yīn霾與日俱增,帕拉斯越加感到恐懼。

    他回過頭去,眼皮忽然跳了跳。

    似乎有一縷光芒剛剛從小匣子上消散。

    這個發現讓他立即警覺了起來,連忙抓起小匣子,緊張地上下觀察。

    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神經過敏產生了錯覺。因此也就不能肯定匣子的發光是因為自己所等待又懼怕著的異變,然而一閃而逝的異狀之後,帕拉斯就失去了辨認這是真實還是幻覺的機會,他手裡拿著匣子,只是心中的疑雲越加濃重。

    這時石門的響動中止了他的猶豫,他回頭看去,穿著破爛紅袍的巫妖出現在門口,帕拉斯的瞳孔收縮一下,試圖辨認出這個巫妖和他印像中的大人有何不同。

    不過以他淺薄的感知,最後也只能承認自己的徒勞:薩扎斯坦似乎一點兒也沒變。

    “辛苦你了,帕拉斯。”巫妖乾枯的足踩踏著地面,發出並不大但很明朗的腳步聲,走到守望的忠僕面前,看了一眼帕拉斯手中的匣子,乾枯的骨爪一伸,那個匣子就落回到了他的手上,這一瞬間裡,他眼眶裡的碧sè磷火轉變成了兩團黑幽幽的暗影。

    帕拉斯.奧托瑞安一瞬間打個寒噤。

    他想到了那天眼前這位大人對他說的話語:“這個東西蘊藏的力量太恐怖了,我不敢肯定我是否有十足把握將它研究透徹,如果我的方法論被它的力量扭曲……薩扎斯坦依舊會存在,但我就不在了.”

    “唔,帕拉斯,我忠誠的僕人,你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兒不對勁兒。”察覺到了帕拉斯的異狀,'薩扎斯坦'轉過變回碧綠sè的兩團磷火,對準了那張冷汗淋漓的臉。

    帕拉斯勉強地笑了一下,渾身的骨骼好像都僵硬住了。

    薩扎斯坦的磷火閃爍了一下,用骨爪安慰似的拍了拍帕拉斯的肩膀。

    在巫妖的背後,那扇打開的石門之內仍然是那樣的yīn暗,彷彿一片虛無。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9:05
345 懷疑


    “你認為海拉瑟被上古邪物侵蝕了?”海岸協會的秘密工地下,巫師屏走了所有shì者,聽著安森菲雅神情嚴肅的警告,表情十分驚訝:“這聽起來有些奇怪。 ”

    “不然我無法解釋他為什麼會瘋掉。”安森菲雅搖了搖頭:“一直以來,他對你所說的話,也可能是在欺騙你為他做事,以達到某些目的。”

    潘尼皺了皺眉,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分明表達了對安森菲雅的不信。

    誠然,這個守墓者的敬業精神他在地下遺跡看得清楚,這樣看來,安森菲雅的品德也差不到哪裡去,不過也說不准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一個記仇的人,正在尋找理由欺騙潘尼為她報毀身之仇。

    想到這裡,他感到自己沒把菲娜的事和​​海拉斯特說清楚實在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你看起來並不信任我,你大可不必如此。”安森菲雅搖了搖頭,看著巫師:“我從菲娜的回憶中知道了許多事情,包括你的……”

    她笑了笑:“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巫師嘴角抽搐了一下。

    似乎並沒指望這句話就能夠讓潘尼信服,安森菲雅繼續說道:“潘德瑞姆的力量不僅僅局限於肉體裡面足以毀滅世界的恐怖威能,更在於他那充滿了侵透力的精神,我在那座遺跡裡面看守了幾千年,時時刻刻受到他力量的侵擾………………實話說,若不是方法論經過了特別的修正,我恐怕早就瘋了,而決定將守墓者在外行走的任務交給海拉瑟的時候,他還沒有一個足夠完備的方法論,如果他在那個時候忍耐不住好奇心而接觸了潘德瑞姆……”

    她沒有說下去,但是這些話語已經告訴潘尼這個守墓者的考慮。

    如果海拉瑟是被潘德瑞姆弄瘋了的,那一切就能解釋的通了。

    他眉心深鎖起來,如果這個說法成立那麼他的麻煩無疑就大了。

    那就說明,海拉瑟的瘋狂和復原,一切都是上古邪物在侵蝕這個人心智的過程………………那麼現在,那個海拉斯特.黑袍轉生後的小男孩究竟是海拉斯特.黑袍,還是上古邪物扭曲後生成的新的人格?

    “按照之後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沒有立即被潘德瑞姆俘獲,而潘德瑞姆似乎在欺騙他相信是我們提供了有缺陷的奧術資料讓他發瘋……然後。”安森非雅一步一步地推算,目光不斷閃爍著,最後搖了搖頭:“這種想法真是可怕,迪塞爾先生順理成章地推算下來,你可能一直在受到他的利用。”

    “我們不能肯定這個說法是否正確。”潘尼用手指叩了叩桌面,凝眉沉思之餘,他感覺安森菲雅的說法仍然不足採信。

    誠然,按照海拉斯特和安森菲雅說法的矛盾,這位大法師的瘋病確實十分蹊蹺,不過現在瘋病治癒的海拉斯特黑袍,似乎也並沒有對遺蹟的事表現出多麼的熱心這種態度很符合潘尼心里海拉斯特.黑袍的心理定位,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但是按照安森菲雅的推斷,結論就非常可怕了那就是潘尼一直在受到海拉斯特別有用心的利用,上面的一切都是這位已經被上古邪物控制住的瘋子大法師故意做給他看的,所作所為的一切,也都有著深意,或許現在看來不顯眼的一步,就是某個重大yīn謀的一個環節。

    潘尼思維漸漸下沉。

    “事實上,海拉瑟的現狀確實需要觀察,因此我需要你的幫助。”安森菲雅沉吟了一下,轉向潘尼:“我得就近監視他。”

    “就近監視?”巫師再次皺眉。

    “你和海拉瑟不是一路人,根據你和菲娜第一次見面的時間推算你應該在那之後才見過他。”安森菲雅搖了搖頭:“上古邪物的封印非常重要,這一次已經有一部分遺體脫困,但至少還算是可以安心一些:莎爾至少不會拿它去毀滅世界。”

    潘尼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不認為殘缺的上古邪物屍體有能力殺死降臨的黑夜女神,但是它落到莎爾的手裡,總比落在薩馬斯特手裡的後果好得多。

    至少莎爾還是個有理智的神明即使出格,也不會做出對托瑞爾產生毀滅xìng災難的行為,而落到薩馬斯特的手中可就不一樣了,這位瘋狂的龍巫教主似乎就是衝著毀滅世界去的。

    “因此我絕不希望再出現任何意外。”女守墓者表情嚴肅:“四處上古邪物封印,最東面的位於洛湮,剩下三座,日出山脈的已經本禁錮到了異界,雖然不能算是十分保險,但出問題的可能xìng也是微乎其微,我守護的已經失守,還有另外一座,很早就失守了,曾經落在那些深伊瑪斯卡人的手裡,不過聽說他們後來丟失了那部分遺體,所以情況已經很危險了。”

    巫師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這樣說來,這只上​​古邪物已經有兩部分身軀重見天日,一部分落在莎爾的手中,不知道要用來做什麼,而另一部分則不知道藏在哪裡,隨時可能出現。

    “海拉瑟是個關鍵人物。”安森菲雅再次強調:“這是我的直覺。”

    “但是………………”潘尼打量了一眼安森菲雅:“你要留在這裡?”

    雖然對安森菲雅的推斷抱有懷疑,但是他仍然覺得有必要讓女守墓者留下來,因為他也覺得,有必要仔細觀察一下,這兩個人究竟哪一個有問題。

    究竟是安森菲雅意圖報仇,還是海拉斯特真的如安森菲雅所說的那樣被腐蝕了。

    他要用自己的眼睛搜尋真相。

    不過念及安森菲雅附身的對象,他感到耆些問題必須提前說清楚。

    “當然?我看你的法師塔足夠寬敞。”安森菲雅眨了眨眼睛:“再多一個也不多。”

    察覺到這位守護者語氣中帶著一絲促狹,潘尼臉皮抽動了下,決定最後詢問一下:“難道她沒有異議?”

    “她還有點害羞。”安森菲雅又lù出了那樣的笑容,忽地轉向一邊的欄杆,那裡,嘈雜的機械轟鳴聲斷斷續續地傳來:“那是什麼機械?”

    “最新型的巨神兵。”透過單面的觀察器械,巫師看著那邊圍著幾十英尺高的巨大鋼鐵骨架忙碌不休的法師學徒和工匠,聳了聳肩:“消耗了很多物資…還有三個月才能完工。”

    三個月……

    他微微抬起腦袋,想起來在那時還有另一個生命即將問世,lù出一個歡欣的笑容。

    “很宏偉,不過只適合對付巨龍和大型怪物。”安森菲雅注視著那些鋼骨和支架…還有其中lù出崢嶸的些機構,臉上lù出了讚許的顏sè:“這種結構很有特sè,值得借鑒。”

    潘尼搖了搖頭,臉上又lù出憂慮的神情,製造巨神兵,更多的是為了保護巨龍海岸的安全與用一個具有強大威懾力的形象鞏固自己的威權,然而面對他那一堆一堆的敵人…似乎仍然有些不太夠看。

    尤其是當他的敵人已經延伸到了眾神的位面的時候。

    “對了,你能不能幫我製作一件東西?”正在這時,安森菲雅提出了一個要求。

    “什麼東西?”

    “封印塔。”安森菲雅眉心深鎖:“封印潘德瑞姆的寶石塔,我必須重做一個。”

    “重做?這沒有必要。”巫師抬了抬眉毛:“你當時抱得太緊了,我把那座封印塔一起用傳送術搬了回來,現在就在法師塔地下。”

    “真的?”安森菲雅拍了拍心口,似乎鬆了一口大氣:“這可真是太好了,只有那種特製的器具…才能用來封印上古邪物這種強大且超越規則的存在。 ”

    “我會修好它的。”

    巫師應承下這件差事,之後簡單地在工廠裡巡視了一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經營…這座工廠的運營已經進入了正軌,開始為海岸巫師協會創造價值,只是隨著塞爾租界的新變化,這裡的生產計劃似乎有必要重新規劃。

    想到這裡,巫師皺眉mō了mō袖子,裡面還有一些拜謁信件,其中一張是他在前往巨人奔跑山脈之前送來的,因為名字特別值得注意,所以也被他特別珍重地收留了下來。

    或許到了該見一見這位大人的時候了。

    有些事始終是需要解決的。

    得到了來自潘.迪塞爾方面的消息,塞爾租界的新長官德爾松帕亞大為歡喜…屁顛屁顛地就感到了潘.迪塞爾的法師塔下。

    由於將大部分學徒都送往了工廠,如今這裡的學徒只剩下一小部分,包括學徒長蘭德.斯卡布爾,還有小男孩奧森,另外就是一些未成年的學生。

    學法術靠的是窮年累月的積累,除了少數人物能夠做到法力火箭般飆升之外…大多數施法者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積累一切所能積累的知識,以求早日獲取呼風喚雨的力量。

    對於潘.迪塞爾大人的安排,他們都沒什麼不滿的,自從法師塔的主人在西門獲取赫赫聲名之後,他們更是以身為潘.迪塞爾的學徒為榮,能shì奉這樣一位傳奇人物實在是太榮耀了,所以也就更加地忠實。

    漫長的學徒修業生涯是很有好處的,至少能夠讓法師學徒消磨掉心中的浮躁,相比起紅袍法師而言,費倫各地的施法者水准或許參差不齊,但脾氣大多是好一些的。

    離開了塞爾之後,潘尼做事越來越不擇手段,但脾氣卻日漸好了起來,或許也和環境有關,所以當他看到德爾松帕亞急匆匆的表情的時候,就打從心底地想笑。

    儘管在感到好笑的同時,他的戒備沒有放下哪怕一分一毫,天知道這個正在像孫子一樣湊過來的傢伙,倒底是真的被他成功méng騙了,還是在裝糊塗。

    如果是後者,潘尼就要痛下殺手了,哪怕為此引來一兩個席位導師。

    然而德爾松帕亞可沒有一絲一毫的怠慢,他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不斷地釋放出討好的信號。

    得到了從艾凡索傳來的消息,德爾松帕亞原本心裡面餘下的一點兒疑huò也變得模模糊糊了,居然請得動密斯特拉的選民,這種做事風格和紅袍法師可是差得太遠了自從親眼見識了潘.迪塞爾的法術,他心裡已經不太將眼前的巫師和那個倉皇從塞爾逃出的紅袍法師聯繫在一起了,更多的證據,也是讓他在錯誤的猜測上越走越遠而已。

    這當然是經驗主義惹的禍。

    而在這個時候…德爾松帕亞認為自己十分有必要來拜訪一下這位西門實際的掌權人。

    因為租界已經關了快一年了,自從他到來以後,原材料走sī也停止,現在的西門租界徹底處在坐吃山空的狀態…如果再不開門做生意,無疑後果堪輿。

    而即使重新開門做生意,也要面臨與yīnhún的競爭,這無疑會讓他們的利潤大大降低。

    而密斯特拉選民的介入讓他察覺到了契機,艾凡索的消息傳到西門,原位於西門市場的yīnhún魔法道具店立刻關門,重新潛入地下黑市…這個時候,當然是西門租界重新佔領市場的最好時機。

    而要重新開放西門租界,沒有這位無冕之王的首肯,顯然是行不通懷著這個目的,德爾松帕亞面對潘尼時的態度異常之謙恭,他來到西門,是為了做出一番事業,重新向領導證明自己的價值…因此也就不得不謹慎一些。

    而潘.迪塞爾的強大法力,也讓他更加有理由採用恭敬的態度:“尊敬的迪塞爾大人,為了表示歉意…我已經罷免了前任臨時理事羅姆尼克,只要需要,隨時可以將他遣送出西門,呃………………很抱歉,我們只能做到這些了。”德爾松帕亞一臉諂笑:“再次為我們的失禮感到抱歉。”

    “遣送?”潘尼看著德爾松帕亞嘴角的諂笑,心中暗笑,表面上卻義正詞嚴:“我能理解,你們畢竟是高貴的紅袍法師,指望他對此真正的負責並不現實,不過僅僅是遣送…似乎有點缺乏誠意,要知道,那幾家貴族無論是精神還是財富,損失都非常巨大。”

    “我們可以賠償。”德爾松帕亞立刻會意,想要打發西門那群貴族可不容易,但為了長遠的利益…眼下的放血還是很有必要的。

    潘尼嚴肅地繃著臉面,和德爾松帕亞開始了漫長而jī烈的扯皮,終於似模似樣地炮製出了一張新條約,開啟了西門租界,前提是將原租界臨時理事羅姆尼克驅逐出境,並為受害的貴族提供賠償金,這當然是皆大歡喜的結果~不過德爾松帕亞是明的,潘尼臉上還要裝出不滿意的樣子,這位德爾松帕亞臨走時,還再三保證立刻發付羅姆尼克全家滾回國內,不過就在交易結束的下午,羅姆尼克的傳送術就發生了意外,不知道把他全家傳到了什麼地方。

    德爾松帕亞認為這是羅姆尼克為了不受到來自首席的更嚴苛的懲罰而選擇了逃亡,心裡不以為然之下,只是通知了一下國內,就不再當一回事,而潘尼的工廠地下,則多了一個新的管理者。

    羅姆尼克並無更好的選擇,如果回到國內,必然面臨更嚴苛的懲罰--無論是首席還是列位大法師,都不是心慈手軟的貨sè,潘尼當然要為他安排出路。

    然而這種情況下,巫師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將他暫時地藏起來才是最好的主意,而羅姆尼克自己,也只能寄望於潘尼有朝一日能夠光明正大地返回塞爾,他也有能夠重見天日的時候。

    暫時解決了租界的事情,潘尼心中又放下了一塊石頭。

    糊弄住了德爾松帕亞,只要隨後的日子不lù出更巨大的破綻,塞爾投向這裡的視線也會淡上許多。

    巫師並不擔心失去對塞爾租界的控制,因為租界的間諜頭子仍然是他的人,裡面的風吹草動,一點也瞞不過他的耳目。

    在修行法術的同時,當然也要抓緊自己的權力。

    潘尼在西門城緊張地活動著,但與此同時,遺跡中發生的事,並沒有因莎爾降臨與潘德瑞姆的脫困就簡單地結束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9:06
346 提議


    伊爾明斯特和欣布帶著一身狼狽從巨人奔跑山脈的地xué中逃出來,莎爾的化身親臨,讓他們明白恐怕難以阻止這位女士的計劃了。

    而逐漸崩潰的遺跡和瘋狂的怒吼讓他們有了一點兒猶疑,不過一直到遺跡陷入完全崩潰,他們也沒有選擇任何行動,這場怪異而蹊蹺的冒險之旅就這樣宣告結束。

    兩個人除了一身狼狽之外,再沒有了任何收穫。

    “啊,還好~那東西沒落到薩馬斯特手裡。”yīn影谷大賢者樂觀地說道,雖然他的眉宇間仍舊有些擔憂。

    “好?我怎麼沒感覺好到哪裡去?”欣布則是直言不諱:“伊爾明斯特,那個掌控著黑夜的女人不知道要拿這麼危險的東西搞些什麼,居然都重視到了親自降臨的地步。”

    “無論如何,事情已經暫時結束了,我們最多能做到的······”伊爾明斯特歪了歪頭:“也只是通知一下那些正在和yīnhún城作戰的盟友們,或是將這位女士的教會盯得更緊一些。”

    “不,這還不夠,伊爾,我們還得做點別的。”崩潰的半位面穩定了下來,欣布搖了搖頭,掀開一個位面裂縫,走了進來:“我們還沒搞明白,那些鬼鬼祟祟的守墓者究竟是什麼來路。”

    “這很重要?”伊爾明斯特跟著走了進去,經歷過一場大戰之後,這個半位面已經高度崩潰,大量的物質順著一個大洞被源源不斷地抽離很顯然,這是夜之女士帶走潘德瑞姆殘軀時打開的通道。

    欣布卻在一個被法術摧殘到面目全非的密室前停下了腳步:“剛剛就在這裡······我們攻擊那個女人的時候,這裡有人試圖控制上古邪物,並且釋放法術。”

    她抬了抬眉毛:“混雜在我的法術之中,試圖幹掉那個女人。”

    “這麼說他們就是這裡的守護者?”伊爾明斯特張望了一陣這間密室,又四望著周圍持續崩潰的空間:“看來他們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欣布哼了一聲,撓了撓頭:“好吧,看來確實是不在了,不過·咦?這是什麼?”

    欣布注意到了密室牆角一點異樣的閃光,悄悄湊了過去,卻是一塊暗淡的寶石,她俯身將之拾起·然後遞給伊爾明斯特。

    她的法力更多是源於天賦,論及奧術知識,比起伊爾明斯特卻是有些不如。

    “這是……”魔法女神的首席選民捏著這顆寶石,面sè不斷變幻著陷入了思索,這顆寶石上殘餘的奧術氣息在他的腦部轉化成大量信息,隨著所知的越來越多,他的眉心更加深鎖。

    一個定向的傳送寶石·以他這樣水準高超的奧術研究者,可以模糊地察覺到這個寶石會將他的使用者傳送到什麼地方。

    這顆寶石的指向,似乎離這裡不太遠······

    “伊爾,你察覺到了什麼?”欣布見伊爾變化的表情開始凝固,知道他有所察覺,當即詢問。

    “巨龍海岸······看來他們在巨龍海岸還有基地。”伊爾明斯特大拇指一彈,寶石就飛了出去,落到一邊的地面上:“而且·十有八九是在西門。”

    “西門?”欣布抬了抬眉毛:“哦,親愛的伊爾,你似乎就是從西門得知了這所遺蹟的位置的。”

    伊爾明斯特咂了咂嘴·眼瞼微微閉合,兩團白花花的眉毛垂了下他和欣布想到了同樣的事。

    就在這時,半位面忽然劇烈地動dàng起來,兩位選民驚覺周圍的源力一剎那間變得漩渦般混亂不堪,這讓他們面sè一沉,而這時,一陣狂笑自半位面外傳了進來:“哈哈哈哈,你們兩個愚蠢透頂的傢伙,現在就滾回到那個婊子的神國里面去吧!”

    “薩馬斯特!”透過位面屏障,看到半位面外漂浮著的那個閃光的骷髏頭·欣布面sè劇變。

    這個傢伙居然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尾隨在她和伊爾明斯特的身後!

    “半巫妖······他居然變成了這種形態…···”伊爾明斯特喃喃著,不過手上卻沒閒著,這樣混亂的源力流中,留給他的機會實在不多。

    死敵的突然襲擊顯然是要魔法女神的選民們死無葬身之地,而這樣強大的魔法力量·顯然並非那麼容易就能反制得了的。

    這種情況下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使用傳送術,雖然在這時使用傳送,混亂的源力流會讓這個法術的目的地變得不可預測,很可能讓他們遇上巨大的危險,或是很長時間無法返回主物質界。

    但總比在薩馬斯特的攻擊下死亡下場好得多。

    兩位魔法女神的選民在一道光芒中消失,在薩馬斯特的狂笑聲中,這個半位面不斷收縮,最終在強大的力量壓縮之下成為一團混沌的球體,隨著一聲令地脈都開始顫動的爆炸,整個巨人奔跑山脈產生了更大規模的地震。

    “婊子的爪牙······”留在原地的薩馬斯特頭骨咬牙切齒,眼睛裡的暴怒沒有因為半位面的徹底崩潰而消泯:“你們全都得在多元宇宙之中消失。 ”

    他憤怒地想著,隨著一個傳送法術在虛空中消失。

    雖試圖向半巫妖轉化,但是薩馬斯特還沒有完全成功,這個狀態維持不了太久的時候,他必須回到命匣,恢復好自己的傷勢,然後捲土重來。

    奪取上古邪物的計劃破產,但他還有很多途經,能夠達成自己'淨化世界,的目的。

    正如他所說,他再次出現的時候,會帶來真正的恐怖與毀滅。

    “啊······”這個臉蛋胖胖的小姑娘張著小嘴,脖子下面掛著的餐巾上滿是奶油和果醬的痕跡,然而胃口卻好像毫無止境。

    面前的四個盤子已經空空如也,巫師面對小女孩充滿期待的張望也只能報以無奈的注視,漸漸地小女孩臉上的渴望變成不滿與委屈,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拿起一個盤子就開始敲打眼前的小桌子:“亞莉餓了!餓了!”

    這個場景看起來有點兒滑稽,近在咫尺的奈菲絲和菲娜都是一副忍住偷笑的表情,而​​巫師也只有將這種無奈傳達給坐在他對面的男xìīnhún:“哈傑霍納大人,你看·亞莉在我這裡住了不過幾天功夫,我用在食物上的支出就比以往多出數倍。

    “哦,這沒關係。”哈傑霍納的表情十分古怪,巫師百分百地肯定這個男xìīnhún似乎也感到好笑:“如果您的經濟上有困難·可以聯繫我,yīnhún在墜星海岸各個大城市都有秘密據點,我想閣下是知道的。”

    位於西門的據點雖然已經被貝利亞封閉,但巨龍海岸各地yīnhún人走sī據點還是不少,所以巫師並非沒有與yīnhún城溝通的途經,不過潘尼聽得出哈傑霍納言語中的擠兌味道,也就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那麼·亞莉還需要呆在這裡了?”潘尼抬了抬眉毛。

    “是的,現在的她,並不適合出現在yīnhú傑霍納眼睛微微瞇了瞇:“哦,好吧,雖然不應該讓閣下知道,但我和我的父親都很不希望亞莉在這個時候回到那裡。 ”

    巫師臉上lù出一副困huò的表情,心中卻有些了然。

    似乎是那位女神在yīnhún城中進行著什麼計劃,而泰拉曼特試圖讓亞莉遠離是非之地。

    潘尼心裡也有些好奇·夜之女士拿走那塊潘德瑞姆的殘軀,究竟要做什麼勾當,不過他清楚·這話不能用來詢問哈傑霍納,如果問了,就無疑是在告訴這位yīnhún城大總管,自己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所以他只能把好奇藏在心裡,揮了揮手,吩咐白宮的shì者,在弄點點心過來滿足亞莉克希亞的食yù,然後與哈傑霍納寒暄:“那麼我會繼續做亞莉的撫養人。”

    “我的父親大人會感謝你的,另外,他也希望。”哈傑霍納笑了笑·表達感jī之情后,表情又變得嚴肅了:“您過一段時候,能夠到敝城做客。”

    “做客?”這個提議讓巫師的表情有點扭曲,除非他真的瘋了,否則怎麼可能去那個地方?

    被他坑了一把的布雷納斯王子還在墜星海各處的黑社會組織裡發告示懸賞'穿黑袍的人類巫師,,這事潘尼心知肚明·雖然他已經不穿黑袍有一段時間了,但他可一點也不敢小看這位王子大人的記xìng,更何況還有與他懷著深仇大恨的莎爾教會。

    他可.不敢肯定當他站在莎爾面前的時候,這位女神還認不出來他。

    所以巫師認為去yīnhún城屬於自投羅網的找死行為,他笑著微微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表達出一種含蓄的敷衍,傳達出了不置可否的態度。

    不過哈傑霍納似乎是認真的:“迪塞爾先生,你應該認真考慮這個建議,父親大人感興趣的···…”他漆黑的雙眼深深地凝視著潘尼的臉:“是你這個人本身。”

    潘尼心臟微微一跳,這就引起了至高王子泰拉曼特的興趣,真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請您相信父親大人對你並無惡意。”哈傑霍納留下了一個笑容,在輕輕地欠身中消失在了屋子之內,只留下幾片殘餘的yīn影。

    “對我感興趣?”巫師眼睛掃了掃還在大吃大喝,彷彿潘尼和哈傑霍納的談論與自己全無關係的亞莉克希亞,暗暗思索著泰拉曼特對自己感興趣的原因。

    如果所料不錯,大概這位至高王子,通過某些途經,知道了自己力量的部分來源。

    這無疑讓他感到不太舒服。

    但潘尼非常清楚,以那位至高王子陛下的法力,這片大陸之上,能夠瞞過他的事情還真是不多。

    在這時,菲娜捅了捅他的後背,巫師轉頭,看到她微微合上眼睛,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你過來,她有話和你說。”

    這話是在巫師耳邊說的,而且是洛紹恩語。

    巫師會意,將亞莉克希亞放在凳子上,摒開了奈菲絲,然後被菲娜拖著走到了窗邊。

    “大人怎麼神神秘秘的?”被排除在外的奈菲絲有些不悅,她嘟著嘴巴,望向仍在大吃大喝的亞莉克希亞,莫名其妙-地生出一陣怒氣:“吃,你就知道吃。”

    似乎隨著大人旁邊的女士越來越多,她的地位也開始下降了。

    這個時候,奈菲絲才懂得了妒忌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yīnhún城······”到了窗邊的菲娜很快轉換了人格:“潘,你得好好考慮那個yīnhún的建議,潘德瑞姆就在那裡。”

    “但是那對我而言很危險。”巫師搖了搖頭,他真的不想為之丟掉小命,然而看著安森菲雅失望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我當然希望知道那位女士在搞什麼鬼,但我現在沒有去那裡一探究竟的資本。”

    安森菲雅眉尖微蹙,然而經過片刻思考,還是嘆息著垂下了頭:“好吧,我也不能勉強你和菲娜為這件事不明不白地送死,但是……你得答應我件事。”

    “什麼?”巫師睜開了眼睛。

    “假如你得到了什麼確切的消息,或者當你能夠在yīnhún城中保證自己的安全的時候。”安森菲雅表情嚴肅:“請你務必搞清楚yīnhún城中那群莎爾信徒在搞什麼鬼,如果你想得到守墓者的力量的話。”

    她似乎並不想拿費倫的興亡之類的大道理來勸服巫師,而是強調了守墓者的能量。

    這未免有點小人之心度潘尼之腹,不過像安森菲雅活了這麼久的巫師,似乎也不會輕信道德的約束力。

    “…···好的。”巫師點了點頭,要得到必須付出,這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

    “另外,有一件事,你現在就得做。”似乎因為巫師的承諾如釋重負,安森菲雅又轉了轉眼珠,話題一轉:“我不想強迫你,但這對菲娜十分重要。”

    “菲娜?”潘尼怔了一下。

    “星幕市,他的家人還在憂心忡忡地四處尋找著她。”安森菲雅看著巫師的眼睛:“你需要去那裡,為菲娜的家人提供一個讓她跟隨你的理由。”

    巫師的眼皮跳了兩下,注視著安森菲雅的神態,她雙手叉著小腰,上身微俯向前,抬著頭看著潘尼,這副神態,似乎不太像是那位穩重睿智的守墓者,更像是那個印像中活潑可愛的船長。

    這一刻他自己也分不清站在自己眼前的到底是誰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9:07
347 丹林頓


    比較一年四季看起來亂糟糟的西門城,巨龍海岸東面海灣內星幕看起來則顯得清淨,沒有那麼繁華,但也不太吵鬧。

    不過來往內海的人都知道,這裡是巨龍海岸除了西門之外最大的貿易港口,雖然來往西門城的商人更多,在那裡做生意發財的機會更大,但是更多的機遇伴隨著更大的危險,與西門城的繁華類似,西門的混亂與凶險也是人盡皆知,想要去那裡賺錢,恐怕要先做好把腦袋別在腰帶上的準備。

    雖然聽起來比較誇張,但是來往於西門城的行商大部分凶悍大膽,這是毋庸置疑的。

    膽敢在塞爾人和散塔林會還有海盜遍布的內海行商,大多數商人的膽子小不到哪裡去,所以西門市場的生意興隆也是不足為奇。

    而星幕市雖然不太起眼,但是良好的治安則向那些比較安分,不願意冒太大險的商人提供了一個互通有無的好去處。

    西門大多數貿易來自海上,而相比海洋貿易,星幕市的貿易則有相當大的一部分來自陸路——這裡連接著突米斯和巨龍海岸,北面是桑比亞領海,位置十分重要。

    正因如此,儘管不如西門繁華,星幕市仍然是一座比較富庶的城市這個城市的管理者是丹林頓商會,顧名思義,整座城市大部分權力掌握在名為丹林頓的寡頭商業家族手中,儘管在不算短的歷史上,許多或資產巨萬,或兵強馬壯,或掌握著強大力量的傢伙試圖將丹林頓趕出這座城市,成為城市的新主,但是無一例外地全部失敗了——因為一些很古怪的原因。

    比如曾經有一位海盜統領聚集了幾大船的海盜,企圖趁夜偷襲星幕港,然而在行動前一天的晚上,他的船隊連人帶船莫名其妙-地在墜星海域消失…成為一時懸案。

    因此,打丹林頓主意的傢伙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在這座城市成了一個很有歷史的說法。

    這為這個控制著這座城市許久的商業家族méng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現在…潘尼知道了這層面紗的來路,也就沒感覺到有什麼神秘的,守墓者費盡心思在墜星海南岸設立了這樣一座基地,當然不可能那麼容易被人拔掉。

    雖然現在守墓者勢力大為凋零,但也不是一般貨sè能夠打主意出於隱秘,兩人趁著夜幕有些偷偷mōmō地走在星幕市的街巷裡,菲娜不斷斜眼看著巫師的側臉…潘尼目不斜視,不緊不慢地向目標走丹林頓的府邸並不起眼,與這座看來有些袖珍的小城一樣,低調非常。

    “餵!”菲娜咬著嘴chún,踩了一下巫師的鞋子:“你準備怎麼和我的爸爸解釋?”

    “解釋?”巫師抬了抬眉毛:“安森菲雅大人的提議是什麼?”

    “她的提議?”菲娜表情變幻了兩下,最後恨恨地哼了一聲,臉sè通紅地轉過頭去:“她什麼都沒說,叫我們自己商量。”

    “自己商量?”潘尼臉sè古怪:“那你為什麼是這幅表情?難道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你………………”菲娜臉sè突然變得有些惱怒…她搶先邁了兩步,站到巫師的眼前:“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怎麼樣?”潘尼被菲娜那種如臨大敵的緊張表情嚇了一跳:“什麼怎麼樣?商量一個藉口,讓你在西門城做事就行了…最多讓安森菲雅大人出來解釋一下也就是了。

    “真的?”菲娜嘴巴微微開啟,這個答案聽起來似乎比較合理,不過馬上她又皺起了鼻子,開始不信。

    她就不信這個邪惡卑鄙的巫師沒有什麼別的企圖。

    儘管安森菲雅對她進行過勸說,但她可不相信眼前這個巫師會一心一意為守墓者著想,更令她感到不安的是,安森菲雅在用意念和她交流的時候,著重強調了這個巫師的重要xìng,偶爾lù出來一些讓她感到十分彆扭的信息,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經常能夠讓她感到面紅耳赤。

    “難道我在你心裡面就是那樣的不堪?”巫師攤了攤手:“你對我充滿了不信任的情緒。”

    “誰會相信你這個好sè如命的傢伙?”菲娜一撇嘴…雙手交叉在xiōng前,兩團大小適中的山丘中間擠壓出一道曲線優美的弧形溝壑,巫師不慎看到,眼皮頓時跳了兩下。

    這道目光讓菲娜靈敏的第六感有了反應,抬頭看了潘尼一眼,連忙觸電似的放下雙手…身子一竄,跳到了離巫師有兩碼距離的牆邊,如臨大敵地看著潘尼:“你在看什麼?”

    “還好。”潘尼乾咳一聲,轉過頭去。

    “什麼還好?”菲娜握緊了拳頭,嘴角不斷顫抖。

    “沒什麼。”這個少女的敏感反應讓潘尼感到有些頭疼:“你這幅神經質的樣子,好像我是一個惡棍似的,這可不好,你就不能放鬆一些?如果讓丹林頓大人見到你這幅樣子,恐怕安森菲雅大人的安排就落空了。”

    “你本來就是惡棍綁匪,我怎麼敢對你放鬆?”菲娜哼了一聲嘴上如此說話,表情沒有絲毫放鬆。

    “如果我要對你不利…………恐怕你再緊張提防也沒什麼用處。”巫師轉用一種無奈的話語勸說道。

    沒用處?菲娜兩眼茫然了一下,思維被這句很有些道理的話搞亂了。

    是哦………………這個傢伙是個大巫師來著,西門城的吸血鬼王不是他的對手,就連夜之女士的化身都沒能收了他。

    在遺跡中經歷了一番事情,身體又被安森菲雅借宿,她對於眼前這個巫師已經不是一無所知了。

    這樣的巫師想要非禮她,她也確實沒有反抗之力。

    不過是針對她自己而言:“安森菲雅長老可不會讓你為所yù為。”

    她很快就找到了反擊的方法,看著巫師的表情,很是得意。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對你怎麼樣了?”潘尼嘴角抽搐,覺得這個少女似乎有受迫害妄想症狀。

    隨著手頭上的事越來越多,他的確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做更多費力的事了,法師塔的氛圍現在還算不錯,他也沒有改變的想法。

    這樣看來,這位船長小姐確實想多了。

    “你肯定另有所圖!”臧覺到自己有所倚仗…菲娜不再那麼緊張,略有些得意的心情讓她再次口無遮攔起來:“我就不相信像我這麼漂亮的女孩,你這個sè中餓鬼就沒有任何yù望!你心裡面肯定轉著無數齷齪的念頭,不要不承認了…你騙不過本小姐的。”

    尼再次乾咳,快步向前,與菲娜拉開了距離:“你對自己的長相未免太自信了一點兒。”

    一種無語的情緒讓他撂下了這麼一句話,卻沒想到這收到了意外的效果,一直在嘰嘰喳喳的大小姐好像熄了火似的停了下來,他回過頭去,看菲娜呆若木雞地靠在街邊的牆壁上…滿臉呆滯。

    “我們時間有限。”他走過去,半是催促地說道。

    “嗯,時間有限。”菲娜呆滯地點了點頭,然後狠狠地瞪了巫師一眼,大步向前走去,兩隻握得緊緊的拳頭前後擺動。

    這種神經質的反應再次讓潘尼mō不著頭腦,在他這個位置,自然看不到眼前大小姐的咬牙切齒。

    “該死的大sè鬼…居然說我自作多情……不行,菲娜,你不能發火…不能失去理智………………他這是在以退為進,以退為進,以退為進…………”

    她不斷自言自語地喃喃著,回憶著一些碼頭工人常說的狗血故事裡的橋段,發誓著不會被那些淺薄的追求手段所引yòu。

    菲娜堅信,這個巫師在眼下這幅正人君子的偽裝之下,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猥褻心思,所以也就加倍地警惕。

    潘尼現在沒心情猜測她的想法,只是想盡快解決這裡的事情,然後回去研究魔法…或是照顧可能正在暴怒中的蘭妮:隨著日期越來越近,她的脾氣日漸暴躁,經常為了一些小事而大發脾氣,僅僅是希柯爾和奈菲絲,似乎不能夠恰倒好處地安撫住她。

    他自己也沒有把握,不過他知道…自己身處於法師塔之時,事情總會有些不同。

    接下來的一小段路途有些沉悶,敲開了丹林頓家的大門,守門的shì者看著出現在門口這張表情不​​善的臉,卻好像抽筋一般地渾身顫抖起來——這當然是因為興奮,這股興奮驅使他狂奔進​​了大院,大聲地呼嚎起來:“小姐!………………是小姐!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不多時整座庭院就變得燈火通明,一群人大多只穿著日常便衣或是睡袍的人就衝了出來,當先的兩個女人一把將菲娜抱進懷裡,開始了嗚嗚地抽涕,菲娜鼻子一酸,也沒忍住,放聲哭泣開來。

    後面的僕者群中,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寬大的便袍,看著與幾​​個女人抱頭痛哭的菲娜,臉上分明lù出大鬆一口氣的神情。

    巫師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感到一陣溫馨。

    雖然這是個整日不得消停的世界,但是還是能夠時刻採擷到一些簡單而真實的愉悅。

    這一刻他察覺到自己還是個正常的人類。

    這讓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許多,等待著這些人情緒安定下來,那個名叫羅本的老僕人才湊了過來:“迪塞爾先生………………你,是你把小姐送回來的?”

    羅本知道一些巨人奔跑山脈中發生的事情,也就對潘.迪塞爾的出現感到萬分驚奇。

    如果他沒記錯,在他被欣布踢出山脈的時候,菲娜還在守墓人的基地裡面,為什麼會是這個似乎與守墓人沒什麼關係的巫師把她送了回來?

    “是的。”潘尼點了點頭,這時,他看到那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這位先生,我們應該進去好好談談。”

    他擺了擺手,巫師一點頭,跟隨這一群人走進了庭院。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9:08
348 王子


    “十分感謝迪塞爾先生您將菲娜護送回來,另外,按照安森艟雅長老的要求……”

    菲娜的父親,也就是丹林頓的掌舵人長相有點圓短的肥胖,長著兩撇很秀氣的小鬍子,不知道為什麼,當潘尼看到這個和藹的中年人與菲娜兩人進了後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嘀嘀咕咕了一陣之後,再次回來時,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一點點兒不太對勁兒。

    這神情之中很有種特別的味道,說出來的話更是如此,眼下,他認真地看著潘尼,好像十分鄭重地說:“菲娜,就拜託您了。”

    潘尼點了點頭,將視線落到由中年貴fù人牽出來的菲娜身上,他看到那張通紅的像櫻桃一樣的臉頰,還有這貴fù人略帶憂鬱的注視,心裡感到更加不對勁兒。

    “長老對丹林頓先生說了什麼?”在偏廳sī處的時候,巫師詢問仍舊目光有些閃避的菲娜。

    “我怎麼知道?”菲娜哼哼唧唧地翻個白眼。

    她怎麼好意思說,當面見丹林頓先生的時候,她根本什麼都說不出來——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是這種帶著個男人到家人面前,然後還說要和這個人長時間居住在一起……這當然會讓她感到很難以啟齒。

    所以她只好把安森菲雅長老推出來解釋一切,所幸身為守墓人的一員,丹林頓先生也知道這位長老,交換了取信的信號之後,他就認可了這位長老的〖真〗實xìng,見到她居然附身在自己的愛女的身上,自然是大為驚異,經過一番交談之後,也就將一切說通了。

    不過安森菲雅在交談時,說出的許多話語,例如'這個巫師對我們而言意義重大“有我在你們不用擔心菲娜的安危,、'迪塞爾先生是個靠得住的人,……

    雖然都是些平淡無奇的言語,但是她總是模模糊糊感到安森菲雅時而另有所指。

    就比如她曾經與菲娜進行溝通時說道:“像迪塞爾先生那樣的青年才俊,應該是費倫大多數女xìng的憧憬對象吧。”

    或是:“你總是表現出這種厭惡的態度,或許會收到反效果也說不定。”

    因妣菲娜總是懷疑這位長老在若有似無地慫恿著什麼。

    不過這些話偶爾也能讓船長小姐產生理智的思考。

    她不得不承認單看條件,巫師潘,迪塞爾擁有許多優秀的特質,年紀不大——至少看起來不大,個人能力優秀,並且具有很高的名望和地位,更擁有著值得傳揚的英雄事蹟。

    當然,作為巫師的身份會扯遠他與普通人之間的距離但反過來說,這種身份帶來的神秘感也有一種巨大的吸引力,確實能夠讓許多無知少女想入非非。

    巫師當然知道菲娜不想把安森菲雅和丹林頓先生之間交流的詳情透lù出來,搖了搖頭,也沒有繼續追問。

    反正事情都解決了,至於這位無知少女偶爾表現出來的反感情緒,他感到十分好笑。

    雖然心裡對這個女孩兒感觀不錯,但他現在還真沒有非分之想不過想想,如果讓她就這樣在自己的法師塔中呆下去,或許真的會弄出什麼事來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巫師再看了一眼菲娜,托住下巴開始猶疑。

    是防微杜漸,還是順其自然?

    他承認自己開始有些想法了。

    “這個混蛋,果然沒安好心。”只不過那一束眼光剛好被菲娜看見,再次勾起了她的防備。

    她微微撅起嘴巴,鼻子翹了起來。

    “親愛的,那位迪塞爾先生,可是巨龍海岸的大人物呢。”另一間小廳中,丹林頓夫fù也在談論某位巫師。

    “是的,西門城的新主人暗夜面具的傾覆者。”丹林頓先生點了點頭,表情看起來仍是非常驚異:“沒想到竟然也是我們的同僚。”

    “這沒什麼奇怪的,親愛的,我們的盟友可是遍及費倫各地。”與丹林頓先生相對,他的夫人臉上的神情則帶著些憂慮:“不過據說這位巫師大人是一個很好sè的男人啊。”

    一口茶水從丹林頓嘴裡噴了出來,他咳了兩聲才斜眼看著他的妻子:“lù西,你是不是想得太多,長老已經保證了不會發生什麼。”

    “但是我看菲娜寶貝兒對他的態度有些不太對勁。”丹林頓夫人愁容不減:“如果事情發展下去,你也知道,菲娜寶貝兒的xìng格一向比較跳脫,如果真出了什麼事………………”

    “…………我們也沒有辦法。”丹林頓先生隨口接上了妻子的話語,先是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愣了一下,然後一拍腦袋,呵呵地笑了起來。

    “天吶,你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聽到丈夫如此不負責任的話語,丹林頓夫人也是苦惱地一拍腦袋。

    “總之,菲娜自己會想明白的,不是麼?”丹林頓先生仍是呵呵笑著,語氣十分豁達:“反正我們在這裡著急也沒用。”

    表情變換了一會兒,似乎無奈之下認可了丹林頓先生的觀點,最後這位夫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不過很快眉頭又深鎖起來:“不過親愛的,可別忘了還有一個和菲娜有關的大麻煩等著我們解決。”

    “麻煩?”似乎被提醒著想起了什麼,丹林頓先生小鬍子一顫,目光也變得深沉下去……

    確實有一個麻煩,需要好好解決一下。

    “你是說讓菲娜在這裡多住兩天,這沒有問題。”當丹林頓先生再次找上潘尼,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法師很爽快地答應了。

    父母希望能夠讓孩子在身邊多呆一段時候,這無疑是可以理解的,菲娜不過十七歲的年紀,還帶著些孩子氣,這一點巫師在幾番接觸中已經感受得很明顯了。

    “哦,不僅僅是這樣,迪塞爾先生,還有一個問題。”

    丹林頓先生起個話頭,然而面獯′沉吟…似乎有所疑慮。

    “什麼問題?”巫師追問。

    “您想要讓菲娜到你那里工作,可能還有一些障礙,要知道,現在的星幕市中…就有那麼幾個人,對菲娜懷有一些意圖………………”聽到這裡,潘尼發現丹林頓的表情十分古怪,好像因為什麼原因而想要爆笑,又不得不忍住了。

    “障礙嗎?還請您說得稍稍明白一些。”巫師只有詢問。

    “小女已經到了適合談論婚嫁的年紀了。”丹林頓先生咳了一聲,表情嚴肅起來。

    潘尼點了點頭,這並不難以理解…在費倫,十四五歲就談婚論嫁的少男少女不在少數,在菲娜這個年紀,已經算有些晚了。

    不過丹林頓先生談起這個,倒讓他瞬時聯想到了什麼,據他經驗,這種話題之後,往往牽扯著一大堆東西。

    果不其然…接下來麻煩來了:“你要知道,丹林頓在星幕市,還算是有些名望的…所以這些年來,有很多各地權貴,到達敝府上來,希望能夠迎娶到她,雖然閣下只是要菲娜到你那里工作,不過根據安森菲雅大人所說,這工作很可能會持續很長一段時候。”

    丹林頓先生沉吟了一下:“但我們不能讓這些人等待太久,而簡單的答复似乎無法滿足他們。”

    “所以呢?”巫師挑起眉毛,大概知道丹林頓想說些什麼了。

    “因此我們必須給他們一個足夠他們離開的交代。”說到這裡,丹林頓苦笑起來:“迪塞爾先生…你可能在笑我多事,因為似乎我只要拒絕了這些人就可以了,但是你得體諒我,前來求婚的這些人中很有些我無法輕易敷衍的對象,更抱著勢在必得的目的而來,所以………………”

    “你要我想辦法打發了他們?”潘尼會意。

    不過腦袋卻有點疼了…這是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差事。

    “不,是我們一起想辦法。”丹林頓先生糾正道。

    “有什麼建議嗎?”

    “當然有,我想,迪塞爾先生,你乾脆把菲娜娶走吧。”丹林頓先生說罷,看著巫師驚愕到半天閉合不上的嘴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爸爸!你在開玩笑!”門後面傳來菲娜驚怒的聲音,她飛快地衝了過來,喘著粗氣看著談話的兩人。

    “別著急,只是一個玩笑。”面對來勢洶洶的菲娜,丹林頓先生抬起了雙手,笑了一笑:“我的意思不是那樣。”

    作為丹林頓家族的掌上明珠,菲娜,尼爾丹林頓的追求者遍布墜星海岸。

    雖然個人的美麗會在一些傳言之下遭到一定程度地誇大,不過拋去美貌不論,單是丹林頓家族那令人羨慕的富庶財產和在星幕市獨一無二的權勢,就足以讓許多人動心了。

    尤其是一些貧窮但素有英名的冒險者,都希望能夠打動這位美貌的小姐,然後一步登天,少奮鬥幾十年。

    費倫大陸上的冒險者生活動dàng而充滿危險,比起這個,成為一個富貴眾人往往對他們更有yòò力。

    自從菲娜十四歲時起,就有些無聊的吟遊詩人用詩曲編排她的美貌,也讓她知道自己即將到達一個麻煩不斷的階段了。

    而最大的麻煩卻不是這些來自草根的冒險者,比起這些無權無勢的光棍,一些財大氣粗,有權有勢的人物的追求,讓菲娜更加難以拒絕。

    比如來自恩瑟的莫霍爾王子。

    這位具有恩瑟皇族血脈的年輕男xìng在皇族中地位並不算高,然而主管的皇家商業事務卻讓他在偶然的機會裡見到了這位星幕市的明珠,那活潑的氣質和美貌一瞬間打動了這個王子,決定一定要將這位美人迎娶到手。

    恩瑟的國王對此抱著支持的態度​​,自從恩瑟的神王回歸星界之後,他們在與東面穆蘭連年的戰爭中敗多勝少,丟失大片土地,不得不窮兵黷武,也因此國庫空虛,如果能夠通過政治婚姻得到一條穩定的商路,或是大量的財產,恩瑟之王當然樂見其成。

    為此,這位國王為莫霍爾王子安排了豪華的求婚使團和貴重的嫁妝,以期能夠打動丹林頓家族,並對莫霍爾王子下了指令,必須娶到這位小姐不可。

    因此這場求婚對莫霍爾王子而言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加上了一些別的東西,他不喜歡這個,但是如果這樣能夠讓他距離目標更近,他也並不排斥。

    只可惜他的運氣稍差了點,到來的時候,菲娜剛剛被安排到巨人奔跑山脈送貨,他在這裡等了幾天的時間,卻收到了讓他無比憤怒的消息。

    菲娜,尼爾丹林頓即將與一個名叫丹特,摩爾的人結婚,在明日下午於丹林頓府邸舉行訂婚宴。

    這個消息一瞬間讓他的心情跌落谷底,轉而生出一股深深的憎恨,一把揪起前來通報消息的宦官的領子:“告訴我,這個叫丹特,摩爾的人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大人,冷靜,我也不知道。”這個宦官捏著公鴨嗓子,面對著滿目猙獰的王子殿下,聽著從他口中傳出的牙齒碰撞的聲音;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恐懼,牙齒如同篩糠般顫動著勸說:“大人!大人!所有人都在查,但是沒人知道這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繼續去查!查清楚!”莫霍爾一揮手,一把將這個宦官甩到門口——他自幼鍛煉,很有些力氣,甩飛一個乾瘦的宦官自是不在話下,宦官得令,連滾帶爬地離開房間,帶上房門,只留下仍舊捏著拳頭憤怒不已的王子殿下。

    “竟敢搶奪我的真愛?”他咬牙切齒:“我倒要看看你是個什麼人物,究竟有幾斤幾兩。”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9:08
349 老友


    “丹特.摩爾?又是一個假名字,鬼鬼祟祟偷偷mōmō。”

    暖和的陽光斜曬在下午的花園院落之中,這裡的少女在shì者的服shì下換上艷麗的禮服,開放的風氣讓這禮服看起來魅力十足,暴lù在外的肩頭如同玉石雕成,下面的曲線渾圓剔透,潔白sè的紗衣將xiōng脯輕輕托起,將這曲線襯托得恰到好處。

    這複雜的化妝讓菲娜感到崩潰,不過看著對面那個男巫臉上的竊笑,一股倔強讓她止住了狂奔出大門的衝動。

    菲娜到現在仍然堅信,這是丹林頓先生和這個男人在合夥拿她消遣。

    因此她暗暗埋怨著自己的父親,居然只是與這個巫師見了一面,就將親女兒賣的干乾淨淨。

    “反正只是做戲。”面對少女的指責,潘尼卻是好整以暇:“你要知道,不久前我才在西門結過婚,如果潘.迪塞爾先生和菲娜.丹林頓小姐在這裡弄出什麼風流史,並且決定訂婚,對你我的名聲都不好,對我而言,更會遭到那群西門貴族的非議。”

    “但現在吃虧的是我!”菲娜怒視著巫師,抬起兩手揪著頭髮,絮絮叨叨地表達著自己的不滿:“你現在好了,那群西門貴族不會去找一個名叫丹特.摩爾的傢伙的麻煩,但我呢?我以後怎麼嫁人?”

    “不要太在意這個。”潘尼擺了擺手:“如果有人真心愛你的話,大概不會在意這事,反正這只是一場掩人耳目的假結婚。”

    “好吧,摩爾先生。”菲娜好像洩了一口氣般悶悶地坐了下去,她半瞇著兩隻有氣無力的眼睛,對潘尼抬了抬手,語氣也是懶洋洋的:“你未來的假妻子現在心情很不好。暫時不想見到你,一會我收拾好了,會陪你演完這場該死的戲。”

    她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候,狠狠地咬了咬牙。

    巫師聳了聳肩,轉身走出院子,菲娜無神的視線尾隨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儘管是掩人耳目的假婚,但是他表現得仍是十分鄭重,臉上稍事偽裝能夠讓人認不出他來,不過身材倒是沒做什麼修飾,還是那副不胖不瘦高矮適中的模樣。或許不太顯眼,但是無論穿上什麼衣服都很好看。

    這件禮服式樣簡潔,最複雜的地方只是長袍下擺和領袖口的花邊,緊緊束住要的皮帶上面,則是那個看起來很tǐng拔的背影。

    屢經奇遇,非人的體質讓潘尼的脊背並沒有像大多數那樣因為長年累月的案牘工作而顯得彎曲,tǐng拔的脊背讓這個背影很是耐看,當巫師的身影從菲娜眼睛裡消失的時候,她將半邊臉埋在臂彎之中趴在桌上,才想起自己剛才一直在盯著那個巫師的後背看。

    這讓她的臉頰再度浮起了紅雲。而幾個shì女嘻嘻哈哈地湊上來,重開始為她整理髮型和衣飾,她們大多對菲娜和潘尼之間的事情略知一二,不過不知輕重和熱鬧的氣氛讓她們有些口無遮攔:“哎,那位先生也蠻合適的嘛~小姐,不如考慮一下,假戲真做算了。”

    菲娜臉一黑,思緒再次變得有點兒混亂。

    假戲真做……

    這句話讓她回想起自己聽到爸爸所說'乾脆把菲娜娶走算了'時衝進屋子時的心情。

    當時的她確實非常生氣和憤怒。在聽到丹林頓先生說完他的想法之後,她的心情則變得十分複雜。

    現在她開始後悔了,為什麼當時猶豫一陣之後,會接受這個有些不著調的主意呢?

    這個邪惡好sè的巫師,一定在想著怎麼假戲真做呢……

    她滿臉緋紅地想著,忽地想起在潘尼的法師塔中的所見所聞。思緒更加混亂。

    如果真的被他……然後懷孕了怎麼辦?

    她想起了áng上的蘭妮。

    不多時,她開始發狂一般地晃起了腦袋,因為她終於發覺自己想得實在是太多了。

    “別動,小姐,又弄亂了。”幾個女shì者見菲娜再次弄亂了髮型,連忙不滿地擁了上去。

    菲娜只好繼續鬱悶地趴在桌子上面。

    一隻黃白相間的小貓從菲娜腳邊的草叢間探出毛絨絨的小腦袋,琥珀sè的眼睛四處望了一陣,喵喵叫了兩聲。然後跑過庭院,鑽進另一邊的花叢中去了。

    少女目送著小貓在視野中消失,開始祈禱這漫長的一天能夠快點結束,同時不斷後悔,如果當初不是異想天開去塞爾進口貨物。大概今天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吧。

    這段孽緣趕快結束吧,結束吧,結束吧……

    她這樣暗自念叨著,慢慢合上了眼睛。

    ……

    這場為了慶祝菲娜.尼爾.丹林頓小姐訂婚的酒會規模很是隆重。

    按照丹林頓先生的想法,就是要用這一場宴會畢其功於一役,讓所有對菲娜懷有妄想的各路人物安心打道回府。

    所以也就不需驚訝於那些大得驚人的酒桶和蛋糕盆,烤架從大廳的東頭擺到西頭,擺滿了各種飄散著香氣的蔬菜和烤肉,造訪的賓客來自墜星海沿岸各地,流浪的吟遊詩人和湊熱鬧的冒險者都是小意思,各國貴族王族更是不在話下,更讓巫師感到震驚的是來客之中赫然有著yīnhún和紅袍法師。

    紅袍法師……

    雖然這個來訪的紅袍法師沒穿紅袍,但還是被潘尼一眼認出來了,因為這個人是他的老朋友了。

    這個俊秀的青年男子手端著一個水晶杯,靠著牆角優雅地站立,那副萬事不掛意的表情,倒是和三年前潘尼進入紅袍法師會之初時所見的差不多。

    “好久不見了,休斯。”巫師悄悄靠了過去,用一個隱秘的聲音打招呼。

    這句招呼聲讓正在品酒的青年人愣了一下,過往的回憶被這一句聽起來分外耳熟的招呼喚醒過來,他一轉頭,看到那個有些不太看得清的人影在通往走廊的門口對他招手,於是他連忙放下酒杯,低頭匆匆走了過去。到了潘尼眼前,先仔細盯著巫師有些陌生的臉看了一陣,雖然經過了偽裝,但是通過幾個有些熟悉的特徵,還有剛才那句話語,讓他的手指立​​刻因為jī動顫抖了起來。

    “你果然還活著!”

    他上下打量著潘尼,捏緊的拳頭指節發白。

    潘尼點了點頭,他倒不認為休斯會成為他不可信任的對象,而以他現在的力量,至少在巨龍海岸。已經沒必要那麼小心翼翼了。

    身份真的暴lù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的紅袍法師會裡面能對付他的人沒有幾個,如果成堆的紅袍法師過來,他大可以跑路。

    與昔時的老朋友相見讓他頓時升起一種滄海桑田的懷念感,為了這種感覺,冒一點點危險微不足道。

    “看來你最近還不錯。”潘尼笑了笑。

    “哦,還好。”休斯的表情仍然有些驚疑不定,手掌的顫抖還是沒有停止,他站到巫師的旁邊。與之並肩靠著走廊的牆壁,話語聲極低:“你居然真的敢出來,不怕我把你賣掉?我的父親對你的事情可是很感興趣。”

    “國內對我感興趣的人不在少數吧。”潘尼攤了攤手。

    “我寧願你永遠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親愛的西恩。”休斯搖了搖頭:“唔,怎麼說呢,你的出現會讓我陷入非常兩難的境地。”

    “感謝你的坦誠。”潘尼笑了起來:“說起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應該問你才對,你出現在這裡。難道也是為了這裡的丹林頓小姐來的?”休斯轉頭看著巫師:“這對你藏匿自己的形跡可沒有好處,西恩,尤其是在你和我見過面之後。”

    “你總是用這種口氣說話,似乎真的會賣了我一樣。”潘尼有些啼笑皆非。

    “這可真不一定,我的朋友。”休斯正sè看著巫師說道:“如果我的父親對我詢問你的事情,我必然會lù出破綻。而他這兩年來經常這麼做。”

    “如果這兩年沒有詢問出結果,大概他自己也熄了念頭了吧,休斯,你果然還是把我當成朋友對待的。”潘尼笑了起來:“我的學徒們還好嗎?”

    “他們?還不錯,現在有好幾個已經成了我們那裡的正式學徒,還記得托馬斯那個小傢伙?”休斯說到這裡,語氣變得活躍:“他已經成了正式巫師,再給他十年時間。奧術方面的成就就必然會超過我,真是令人嫉妒的天分,我們當初的運氣確實不錯。”

    “這麼說來,你這幾年似乎也頗有所得。”巫師上下看了休斯幾眼,如同本能般的奧術知覺讓他明白。這位昔日的朋友,現在大概已經擁有正式環之導師的資格了。

    這樣的進展,應該是非常迅速的了。

    “啊,你不知道,西恩,這些年我在瀚土的生活是多麼的愉快,遠離了國內的烏煙瘴氣,那個地方簡直是天堂,實話說,經歷了你的事情之後,我再也不想回到國內去了。”休斯說到這裡,嘆了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陣營變動就會讓你死無全屍。”

    潘尼默然不語,再次想起了在塞爾國內的那些日子。

    過去的事,總得有個解決的時候。

    “對了,看來我們出現在這裡的目的相似,不過我對那位rǔ臭未乾的小姐可沒有什麼興趣。”休斯轉頭看向潘尼:”所以你不要誤會什麼。““當然。”潘尼含笑,他自是知道,這位老朋友心裡對瀚土的一個大齡女學者念念不忘,對於年輕的小姑娘或許不會放在心上:“好吧,事情要開始了,我們該回去了。”

    與老朋友重逢讓他心情愉快,不過也讓他想到了更多的事。

    看著潘尼的背影在視野中消失,休斯的眉頭卻深深地皺了起來。

    老朋友的出現,確實讓他思維一陣翻江倒海,到現在仍未平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8 19:09
350 戰火


    距離潘尼.西恩在塞爾鬧出的那場驚天大bō到如今為止已經快兩年的時間了。

    不過許多紅袍法師對那件事的記憶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有所減退,雖然隨著潘尼.西恩的下落不明,許多與這件事干係不大的紅袍高層們也放棄了搜索——爭權奪利,明爭暗鬥,值得他們做的事還有許多,自然不能為了一件與自己干係不大的事大費周章,但是他們心中的探尋yù望並沒有因此而減損一分一毫。

    到現在,他們還為這樣一位巫師為何會讓兩位首席大人那樣緊張地得之而後快,甚至直到現在,仍有許多密探出入塞爾四境,直到遠走絕境東域之外的地區明察暗訪,試圖尋找潘尼.西恩的踪跡。

    將近兩年都沒有尋找到這個紅袍法師的下落,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認定這個人早已不在塞爾國內。

    這讓更多的紅袍法師放棄了搜索的念頭,多元宇宙那麼大,到哪裡去尋找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也只有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的忠實爪牙還沒有一分一毫地鬆懈,至少以休斯的所知是這樣。

    老朋友的出現讓他陷入了一種精神上的兩難,作為一個與塞爾氛圍格格不入的另類,休斯很重視朋友這種東西的意義,他認為世界太大,但值得回憶的東西卻不多,塞爾的氛圍讓他厭倦,也就更加喜歡閒散的日子。

    這些年他遠離國土,與其他厭倦了爭鬥所以常年在外的紅袍法師心境類似,國內並不是個好地方。

    所以他並沒有過多地猶豫應不應該出賣朋友的問題,而是懷疑自己的出現會不會給潘尼帶來危險。

    這是個很值得考慮的問題,無論他主觀上有沒有出賣潘尼的意願,他們見過面了,若是落在有心人的眼裡,當然會生出隱患。

    雖然不喜歡紅袍法師會的風格,但作為一名在其中混跡過的人·休斯深知其中利害。

    所以他看著老朋友的神sè也就頗為複雜:你為什麼就這麼出現了呢?

    同時也有一種感動,因為潘尼主動向他打招呼,自然是冒著巨大的風險的。

    他想到這裡,走回酒桌旁·抬起一個水晶杯,輕輕啜了一口其中的漿液,原本甘甜的味道竟然生出了幾絲怪異。

    “那就當做沒見過他吧。”

    他暗暗想著,甚至沒有繼續去思考他的老朋友這兩年在做什麼,也沒有詢問的意願,因為這樣無疑會增大潘尼的行踪在自己這裡暴lù的機率。

    不過他仍然有些好奇,以至於好奇的視線一直尾隨著潘尼到了大廳中央。

    這位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似乎和以往大有不同了······

    這時他皺了皺眉,才發現以自己的偵查力,​​居然看不出潘尼的法力究竟達到了什麼水平。

    這讓休斯心底打了個突。

    在塞爾外安心休養了兩年的時候,遠離了那個充滿競爭的國度,反而讓他的奧術進展變得順利了——似乎環境和心情對奧術研究也有著不可取代的作用,以至於讓他在很短的時間裡面獲取了這樣的成就,讓許多紅袍法師大感不可思議,以他現在的水準·在費倫不能算低了,至少擔任一所租界的高層領導不在話下,但是仍然難以看破潘尼擁有的奧術力量。

    或許迴避偵測的奧術能夠將一個人實際的法術水平遮掩·但是令休斯感到震撼的是,他在潘尼身上連'迴避偵測法術,存在的跡像都尋找不到。

    這無疑說明這位老朋友的奧術力量已經出現了他無法理解的變化。

    這時休斯想到,潘尼.西恩在國內的時候,似乎就以天才知名。

    遠遠超出他的天才。

    想到這裡,年輕的紅袍法師再次喝了一口酒,表情更加變得不可琢磨。

    然而這種不可琢磨在丹林頓先生介紹他的新女婿時崩潰得一塌糊塗,他看著被丹林頓族長拉上台去的丹特.摩爾先生,一口酒直接吐了出來,撫mō著xiōng口,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這個事實讓他嘴角抽筋·一時感到有些不可接受。

    這兩天傳得沸沸揚揚的神秘的丹特.摩爾先生,居然就是他在塞爾的老朋友,被通緝的紅袍法師。

    這讓他感到了世界觀的輕微顛覆,更有些mō不著頭腦——明明是逃亡中的人,居然會來尋找這樣一個掩護身份。

    休斯抬了抬眉毛,暗自覺得潘尼的做法並不高明·星幕雖然是個小城市,但在墜星海海岸的各條航線商路上還是有著特別的意義,來往的各sè人士眾多,耳目混雜,一個陌生的丹特.摩爾橫空出世,當然會吸引不少人的眼球,在這麼多各懷不同心思的注意下,掩藏在丹特.摩爾背後的潘尼.西恩很難不lù出絲毫破綻。

    他在為自己的朋友著急,而更多的來客卻開始為了自己而著急起來。

    見到丹林頓先生居然對這樣一個看起來平淡無奇,既不英武,也不強壯的青年男人禮敬有加,還要招他為女婿,這無疑讓絕大多數來客感到不可思議:要知道,他們可都是為了質疑而來的。

    因此很快就有人不懷好意地湊到潘尼身前:“哦,這位摩爾先生,請問你在哪里高就?”

    問話的人尖嘴猴腮,一身誇張的旅行者服飾,這樣的人在費倫各地都不在少數,企圖一舉成名的投機者與冒險家,其實都沒什麼兩樣,巫師看著這個人,又回頭看了一眼被一群shì者從後廊推進來的菲娜那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忽地惡作劇之心大起,​​便故作隨意地對不懷好意發問的說道:“哦,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流浪者,流浪到這裡的時候和美麗的菲娜小姐一見鍾情,並得到了丹林頓先生的認可。”

    說著他轉頭看了臉sè不善的菲娜一眼,因為這尷尬的鬧劇而感到羞澀,少女刻意地沒有湊到熱鬧的地方,然而巫師的這句話卻飄到了她的耳朵裡——所有人都等著聽丹特.摩爾介紹自己的來歷,所以暫時安靜下去;這句話卻立刻讓菲娜感到一陣惱怒。

    惱怒的緣由可以參照詢問者聽到潘尼回答之後的反應,他轉頭面向其他來客一副誇張的表情:“喔?一個普通的流浪者,和我差不多的傢伙,居然擁有那麼多英雄權貴沒有的吸引力,能夠吸引菲娜小姐的芳心?”

    許多流浪者都哄笑起來菲娜看著巫師那明顯帶著惡作劇意味的微笑咬牙切齒。

    雖然是做戲,但這怎麼說也是場正規的儀式,今天巫師這麼說,明天大概所有人都會傳揚,菲娜.尼爾丹林頓小姐下嫁給了一個流浪者,而且很多傳播者的醋意也會讓這句不褒不貶的話語增添上一些味道怪異的佐料。

    不說那個,單是許多人聽了巫師回答後落在菲娜身上那種'一朵花掉在了牛糞上,的視線就讓她開始有些抓狂了。

    另外也是對巫師的態度感到惱恨—他似乎真的就是來演戲來的,而且演的是丑角,而且還拉上了她。

    她立刻打開一瓶紅酒,仰起喉嚨狠狠地喝了一口,這毫無淑女氣質的動作讓她收到了來自母親的責怪目光,但是她並沒在意,酒精產生的暈眩能夠讓她心情稍微舒服一些。

    聽剿潘尼的答复,許多訪客的臉上都lù出的嘲諷的表情。

    一群傭.兵正在對巫師冷嘲熱諷——這當然是出於嫉妒:“真是個走了狗屎運的小子。”

    在他們看來就是如此雖然對菲娜.尼爾丹林頓抱有幻想,但是所有的冒險者都知道,想要追求到這麼一位大家族的小姐是不容易的雖然丹林頓先生在菲娜之前已經生了一子一女,所以菲娜在家族中的地位注定不高,但是卻是一個很不錯的聯姻工具,雖然巨龍海岸以風氣開放知名,但是這種家庭背景的子女,與平民百姓之間產生戀情的可能xìng也並不比那些保守的國度高到哪去。

    然而很多人都知道丹林頓先生對於子女非常溺愛,如果這種事真的發生了,大概也不會阻止,所以聽了丹特.摩爾的自我介紹,大多數人都認為這個小子是走了狗屎運。

    再說以前這些人都沒聽過這個丹特.摩爾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那麼這個傢伙則有很大的可能xìng是一個無名小卒。

    “是吧,頭兒,論條件,你都比那個小子合適得多。”傭兵們懷著一肚子酸氣對傭兵團的頭目抱怨著。

    許多人的心態都是如此,如果一件寶物自己難以得到卻被比自己條件好得多的人得到了,心里大概不會有什麼異樣,但是如果取得這件寶物的人,與自己相差無幾或是更為不堪,心里當然會生出嫉恨。

    當然,還是有冷靜的人的,比如這位傭兵團長,他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轉向這個出言抱怨的部下:“得了,布亞,你是什麼樣的腦子,才會相信這個傢伙真的是個無名小卒?你沒看到丹林頓先生對他的態度是那樣的恭敬?如果這個傢伙真的是個普通的流浪者,憑著好運得到了菲娜小姐的青睞,又憑什麼會得到丹林頓先生那種程度的恭敬?”

    這句話立即讓許多傭兵目瞪口呆,他們看著大廳中央丹林頓先生笑瞇瞇的表情,回想剛才這位先生對丹特.摩爾的神態,立刻閉上了嘴巴。

    “這麼說,頭兒,這個小子在裝蒜?”一個傭兵恍然大悟。

    “不容易,你終於看出來了。”傭兵團長掃了他一眼:“這個人的來頭肯定不簡單,我們以後要多注意一些,現在收了你們那些白痴的議論吧。”

    “那麼大人,我們得清楚這個人的來路。”另一個人拍了拍腦袋。

    “憑藉著詢問當然不行。”傭兵團長笑了笑:“等等看,一會兒等那些真正有分量的人來了,我們就有好戲可看了。

    這句話讓傭兵們恍然大悟,才想起這場典禮的重頭戲,許多對這件事不滿的各地大人物,正等著尋找時機出手阻撓呢,在這種壓力之下,這位裝神弄鬼的丹特.摩爾大概會現出原形吧。

    許多人都是這麼想的,在最初的sāo亂之後,除了少數弱智,都反應了過來,這麼一個能夠讓丹林頓先生青睞的人物,怎麼會是一個普通的流浪者?

    看這個人被議論時那副bō瀾不驚的神情,就不是'普通的流浪者,應該擁有的。

    他們都迫切地希望著這個傢伙現出原形。

    不過那些真正有意採取行動的,卻開始對這個丹特.摩爾的神秘而感到猶疑了。

    找不到有關這個人的情報,也就mō不清他的深淺,冒冒失失地下手,顯然是不合適的。

    但也不乏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衝動而起的人物。

    當然,作為文明人,儘管壓了一肚子的火氣,恩瑟的莫霍爾王子還是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大鬧起來,而是壓抑著怒火,端著酒杯走到了丹林頓先生面前。

    “我親愛的丹林頓大人,您真的準備將菲娜小姐許配給這個來路不明的流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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