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紅袍法師 作者:雁魚(已完成)

 
uuuuuuuuuu 2012-7-7 13:23: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9 438239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23 11:21
371 聯盟


    “……長老大人,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回到深伊瑪斯卡,報告了事情經過,卻好一陣子沒有得到回答,芮娜思微微抬頭,長老依舊站在神廟正中央,如同一座沉默的石像。

    “依靠構裝取勝,很不錯的風格,是個天才。”過了許久,伊立斯.肯達因說出一句帶著笑意的讚許:“果然……很有價值。”

    “價值?”芮娜思眼皮跳了跳,對長老的讚許感到異樣。

    這並不像是一句針對敵人的評價。

    在芮娜思心中,搶奪了帝國鑰匙的人怎麼也算不上是朋友。

    “雖然我們不知道未來究竟會怎樣,但在我的計劃中,這個人是個關鍵的角色,這是毫無疑問的,芮娜思,他的重要性遠遠超出你們的想像。”

    芮娜思心中一突,卻沒想到那個巫師在長老心中居然有著這樣的地位,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對了,陰魂城不久之前對我提出邀請,希望我能參與到他們偉大的計劃裡面……”伊立斯.肯達因說到這裡,似乎是沉吟著停頓了一下,將視線轉向芮娜思,似乎是覺得說了不該說的東西。

    芮娜思心臟再次一跳,躬身一禮,就要退出神廟,但長老揮了揮手,示意她停下來。

    “這沒有關係,我相信你的口風足夠嚴實,何況你知道的已經很多了,芮娜思。”長老收回手掌:“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從計劃開始的那一刻起,這些就注定會發生。”

    “長老大人,我認為,陰魂和夜之女士教會居心叵測……”芮娜思面色變化了一陣,終於開口。

    “我當然知道他們居心叵測,但他們還用得上我,以莎爾自己的力量,沒有帝國對潘德瑞姆的研究,根本休想利用到它一絲一毫的力量。”伊立斯.肯達因直截了當地說出莎爾的名諱,絲毫不忌諱可能受到的神力監聽——那玩意對絕大多數傳奇法師都沒有什麼效果:“而我也要好好監視他們,或許能夠把局勢偏移到對我們有利的方向。”

    “長老大人,您的睿智無人能比。”不知道長老打得什麼主意,芮娜思只能慣例式的恭維。

         “無人能比?”伊立斯.肯達因語調微微上挑,似乎帶著一些諷刺的意味。

    對於大多數巫師而言,知道得越多越明白自己的無知。

    當感覺到,單純的魔法研究已經無益於奧術的進步時,潘尼果斷地停止了工作,只是研究了幾個法術之後,就將精力放在了建造新的法師塔上面。

    舊的巢穴被毀,建立一個新的當然就成了無比重要的事,事出倉促,巫師花了幾個星期的時間定制了一個九環的法術,一座法師塔的雛形就在海邊豎立了起來,餘下的時間就是為這個法師塔設置各種法術裝置,從那座被毀的法師塔裡拆下來的不少材料節省了巫師一大筆開支,餘下的時間,就是編制法師塔的內部結構,為此,巫師使用現階段能夠使用出的最高法術力量為法師塔的中樞灌注了一個奧術靈魂,​​讓它可以自主地完成法師塔的修築工作。

    這些工作只用了一個月就結束了,而在這一個月裡面,就如同潘尼預料的一般,紅袍法師來了,不過來的人卻與他預想的完全不同。

    “哦?你是,坦加薩先生?”通過投影看著坐在對面的紅袍學徒,巫師口中呼之欲出的名字壓在了喉嚨裡面。

    他怎麼也想不到,最先找上門來的是這位大人,而且是徑直地找上他新建的法師塔,這當然出乎他的意料。

    雖然隱約覺得統治整個塞爾接近兩個世紀的紅袍大法師不會那麼輕易在日出山脈死掉,但是在他的雙眼下得到確認,還是另有一番震撼力。

    當潘尼看到這個人在法師塔下出現的時候,神經陷入了片刻的跳線。

    深思熟慮之後,他決定使用投影和這位巫妖接觸一下,剛坐下想要直呼其名,幸虧及時想起來,自己雖然知道這位坦加薩就是薩扎斯坦,但是薩扎斯坦本身卻不知道潘尼在日出山脈遺跡深處出現過。

    只是如今的薩扎斯坦看起來並沒有掩飾自己身份的意思,雖然掛著學徒的外表,但是一身充沛著奧術力量的強大靈光卻分毫沒有遮掩,而在看到巫師驚訝表情之後,他臉上浮現一個奇異的笑容,面容慢慢變化,又將另一張臉顯露在潘尼眼前。

    潘尼心臟再次跳了兩下,在正式成為紅袍法師時為他進行入會禮的居然也是這位大人,這確實是他所沒想到的。

    而看到薩扎斯坦將這張臉lù在自己眼前,潘尼也終於知道,這位死靈系的首席大人不准備掩藏自己的身份了,就在下一刻,這幅老頭子皮相漸漸乾枯收縮,變成一具皮包骨的乾屍,兩個瞳仁也被磷火取代:“小朋友,看來你並不驚訝。”

    “並非如此,薩扎斯坦大人。”巫師點了點頭:“事實上,我很驚訝。”

    “是麼?”巫妖發出一串兒低沉的笑聲,並沒因潘尼叫破自己的名字感到驚訝,他已經做出瞭如許多的動作,如果作為一個巫師到現在還不能知道他的身份,那他就要懷疑潘尼的智商了:“那麼你大可不必,我出現在你的面前,對你有利無害。”

    “請恕我失禮,薩扎斯坦大人,這樣說來,您當初是藉著假死將自己隱藏了起來?”潘尼皺了皺眉,他更想問的其實是當年薩扎斯坦選擇假死的原因,如果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做,他又怎麼會放下在塞爾的權勢,藉著一個粗劣的陰謀趁勢隱居起來。

    但是這種**的問題並不適合潘尼提出,他也清楚這一點,即使他問了,也不會得到一個答案,他用這種方式提問,其實是更希望薩扎斯坦能夠在這種旁敲側擊之下透露些什麼,以滿足潘尼的好奇心。

    “我只是想讓我的敵人們都暴lù出來,順便做一點點自己的事情而已。”薩扎斯坦嘿嘿地笑著,並沒有回答巫師最關心的問題,令潘尼有些小小的遺憾,看來薩扎斯坦所忙的事,是不能輕易外洩的機密,這讓他感到了暗暗的提防——事實上,面對一個傳奇法師,潘尼絕對不敢讓jīng神有一絲一毫的鬆懈,哪怕這位的到來真的對他有利。

    “這裡不錯,看來薩馬斯特奈何不了你。”在潘尼沒說話的時候,薩扎斯坦抬頭看看四周的景色,新的法師塔建設在海邊的一處高崖上,風景秀麗,近處的海岸往遠處的森林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海鳥上下翻飛,令人心曠神怡:“你果然是塞爾的佼佼者。”

    “多謝誇獎,首席大人,這麼說來,您這次來找我,是想讓我為您做點什麼……”

    “是的,為了取回暫時寄放在我那兩位朋友那裡的權勢,你知道的。”薩扎斯坦一抬手指,尖銳的指甲在桌子上叩擊出細微而又能讓人清楚聽到的聲音。

    “恕我直言。”巫師皺眉搖了搖頭,看著那兩團跳躍的磷火:“薩扎斯坦大人,您想要達成這個目的並不困難,以您的威望,只需要振臂一呼…… ”

    “不不不不,那樣太沒有藝術感了。”薩扎斯坦搖了搖頭:“我已經厭倦了和那群老朋友繼續進行無休無止地扯皮了,這次我得一次性解決所有的問題,所以需要一個足夠有能力的助手,親愛的西恩,你很適合當這個角sè,唔,你想要報仇不是嗎?我們可以各取所需。”

    “您說的有道理,薩扎斯坦大人。”巫師點著頭,心中暗自琢磨,似乎這位首席大人想要以雷霆萬鈞的力量將反對者的陣營一掃而空,那麼就需要一個人為他把水攪渾,這樣說來……薩扎斯坦來找他,是想讓他去當那個攪渾水的人物?

    他並不排斥這個,現在擁有了一定層次的奧術力量,他希望能夠返回塞爾報仇——紅袍法師會裡面能夠做他敵手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但是僅憑著他單槍匹馬想要完成報復卻是不太可能,不需要紅袍法師會裡所有的巫師,單憑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兩個首席的直系手下,就足夠讓他難以消受。

    所以他需要盟友,需要一個合適的切入點。

    在潘尼眼睛裡,眼前的前死靈首席是一根不錯的大腿,似乎,雙方還有著互相的需要。

    “不錯,就是這​​樣,親愛的西恩,你沒有令我感到失望。”通過潘尼的表情,薩扎斯坦大致判斷出這個年輕的後輩已經領會了自己的意思,發出一段嘶啞的笑聲,似是在表示滿意。

    “那麼我應該做些什麼呢?”潘尼詢問著,既然薩扎斯坦已經到達了這裡,那就一定已經對接下來的事情發展有了安排和計劃,也肯定有希望他做的事。

    “哦,先不著急聊塞爾的事,西恩,你知道,現在有多少塞爾人正在準備前往西門嗎?”薩扎斯坦抬了抬下巴,似乎是試圖露出一個笑容:“據我所知,有一些人已經到了西墜星海海域,正在想辦法對付你。”

    “這樣?”巫師眉心跳了跳。

    這並不是什麼讓他感到意外的消息,事實上,這一個月裡,他一直等待著塞爾人找上門來,巨神兵的暴lù,注定他已經藏不了多少時間。

    “而與此同時,另一批人正在觀察著這裡,也是觀望著。”扎斯坦手指一指潘尼:“我親愛的小朋友,你得好好表現給他們看看。 ”

    “你是說……他們?”巫師眉毛再次一挑,想到了薩扎斯坦可能提及的人物。

    “當然。”端坐在巫師投影對面的薩扎斯坦微微點頭表示認可,眼眶中磷火靜靜地燃燒:“他們可是你,還有我介入塞爾局勢的契機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23 11:24
372 敵友


    “他就是薩扎斯坦?”

    巫妖在一道光芒中離開,在塔內主控中樞旁的潘尼站立的姿勢變得稍稍鬆弛了一下,旁邊傳來安森菲雅的詢問聲:“很強大,太強大了,他的力量。 ”

    她眼睛裡仍然殘留著巫妖靈光的影像:“如果他沒有對靈光做過任何修飾的話,他的力量在我們那個時代也是最頂級的,恐怕只有少數幾個奇械師領主能夠在奧術力量上和他較量一下,他真的才二百多歲?這樣的力量,大多數活了幾千年的傳奇施法者都難以企及。”

    “當然,他可是塞爾的標誌。”巫師吐了口氣,這個說法拿到外面,雖然不一定所有人都認同,但至少塞爾人是不會有太多反對意見。

    陰險、狡猾、殘忍、精明,加上無與倫比的奧術技藝,薩扎斯坦這個人物的存在,很鮮明地向費倫展示了塞爾的特質,這個令無數正義使者咬牙切齒的費倫最大流氓政權的首領,已經成為了塞爾人中最具代表性的一個。

    沒有任何特別值得一提的奇遇,身處密斯特拉所唾棄的陣營,接受著功利而偏jī的速成式魔法教育,然而在費倫現存的巫師裡,奧術技藝比薩扎斯坦更強大高明的不超過十個—-—而薩扎斯坦是最年輕的,不過二百多歲的年紀讓那些年齡動輒以千為單位計算的老牌傳奇法師汗顏無地,就連耐色帝國殘留下的某位大奧術師都被他折服。

    而在鬥爭激烈的紅袍法師會裡,不僅能夠保全性命,還能夠通過修行得到這麼強大的力量,並戰勝無數敵手登上塞爾權勢的巔峰,薩扎斯坦的精明智慧與他超凡脫俗的奧術天賦一樣不容忽視。

    在那個國度,越是強大的人越容易受到針對。

    如此智商情商同樣超凡脫俗的天賦奇才,在費倫歷史上可謂絕無僅有,這麼一朵奇葩大概也只有在塞爾這個地方才能夠開得如此鮮豔,雖然有無數紅袍法師恨他到牙齒癢癢的地步但在內心深處,恐怕還是佩服兼著畏懼的。

    這樣一個人物重返塞爾,震出的波瀾一定不小。

    而潘尼已經決定在薩扎斯坦的回歸之中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當然為了復仇。

    “這麼說,你很快就要返回塞爾了?”

    聽了這句詢問,潘尼剛想回答,忽然感到有點兒不對勁,一轉頭,卻見眼前這張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安森菲雅的冷靜與沈穩,而是屬於另一個少女的詰問。

    “不錯。”潘尼點了點頭:“你怎麼出來了?安森菲雅呢?”

    “什麼叫'我怎麼出來了,?”菲娜鼻子裡哼了一口氣:“只是我播問你你回去塞爾的話,我怎麼辦?”

    “你可以回星幕市。”巫師歪著脖子,想了想說道,他要將陣地轉移到塞爾,就很難照顧到西門這邊了—-—塞爾國內和國外間的傳送法術可不通用。

    “不行,你得完成長老大人的任務。”菲娜將頭偏過去:“所以我得跟著你。”

    巫師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十分古怪。

    “是的,潘尼,如果你要返回塞爾要先安排好這裡的事。”主控室外,薇卡的聲音傳了進來:“你在費倫的敵人太多了。

    巫師皺著眉頭想了一陣,緩緩點頭他確實需要想好家人們的安置,誠如薇卡所言,他的敵人不少,如果他在塞爾搞風搞雨的時候,諸如薩馬斯特一流的人物找上門來,那可是不妙-之至。

    但是眼前的事,還是解決那批將要到達西門的不速之客。

    他靠著椅子背,仰望著天棚上的樞紐寶珠,裡面照映出一絲陰沉。

    他可得好好準備準備。

    想到這裡,他拍開樞紐從另一角落升起一面鏡子,他念了一句咒語,召喚出西門城的首席密探。

    “阿內爾,幫我查查清楚,近期有沒有可疑人士在西門以東海域出現。”

    “西門海域以東?那地方可大了,老闆近的可以說是海盜群島,遠的可以找到突米斯那裡去,你能不能說得清楚點兒,到底要我找什麼人?”阿內爾聳了聳肩,用有些無奈的神情說道。

    “好吧,是塞爾人,塞爾的紅袍法師,如果不出我所料,應該是我的仇人。”潘尼想了想,劃定了一個範圍。

    “塞爾的紅袍?”阿內爾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他知道潘尼想找什麼了:“老闆,我想起來了,前些日子,似乎有這麼一條船出現在了杉倫市。”

    “喔?說一點具體些的情報。”

    “他們十分鬼祟,但是一口絕境腔很難掩飾得住,我們的探子趁機留下了他們的畫像,老闆,如果你可以使用預言係法術,應該可以勾勒出更清晰的輪廓……………… ”說著,阿內爾把一張圖像展開在了鏡子之前。

    巫師凝視著這幅粗陋的畫像,時光之眼開始旋轉,不多時,幾張熟悉的臉就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面。

    雖然透過一副粗陋的圖像進行回溯的結果很可能不准確,但如果是熟人,那麼只需要幾個特徵就夠了。

    潘尼回憶對比了一小會兒,直到確認了十之八九,才在神sè恍然中點了點頭,原來是老熟人了,難怪這麼快就找上了門來。

    這必須要好好招待一番。

    就在潘尼磨刀霍霍,準備對付想要剷除他的塞爾來敵時,另一批人也在關注著西門這片小小的海灣,與另一批人相似,這些人也來自塞爾,同樣的,他們對於潘尼.西恩也不抱什麼好感,尤是某位大法師更是如此,對於潘尼.西恩有著說不出的厭憎。

    “已經可以確認了,首席大人。”提方.特洛彭斯閱讀完了一張信函,打開了魔法映像鏡,一張微胖,表情和善卻總是帶著些若有似無的險詐的臉就出現在鏡面上。

    這張臉下面的頸項上掛著一個精緻的懷錶,衣領十分精緻,沒有什麼特別的飾物,卻可以看得出來質料的柔軟與輕薄——這是一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

    精明、貪婪、狡猾,這是所有與杜克蘇斯瑞姆為敵的人為他的性格所做的評價。

    這位著名的大法師現任紅袍法師會變化學派首腦…所屬的瑞姆宗族控制著一個規模巨大的財團,按照商人的說法,這個財團專注於海外投資,塞爾租界的經營並不是瑞姆家族所獲利潤的一切…只是其中一個比較重要的組分。

    很多塞爾人都知道,這位變化系大法師富可敵國,隨著手裡的錢越來越多,他越來越不喜歡用法術艨決敵人,而​​是改用另一種作用更廣泛的東西——金錢。

    現在,他正為西面某個海港租界的事務感到煩惱,作為忠實爪牙…提方特洛彭斯就是為他解決這件事的:“西門城的租界,確實出現了非同一般的事故。 ”

    “事故?當然出了事故,巨神兵都在那片海灣出現了,加上那麼多隱隱約約的流言,那個地方出事恐怕不是一天兩天了吧。”杜克蘇斯瑞姆粗壯的手指捏著一個秘銀指甲刀,小心翼翼地剃著另一隻手看起來完全沒必要修剪的指甲,漫不經意的語氣卻讓提方特洛彭斯額角滲出了冷汗。

    他知道,這樣的語氣…絕非說明杜克蘇斯瑞姆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恰恰是因為他開始感到不滿。

    “事實上,半個月前…我和派出協助德爾松帕亞的書記官就斷了聯絡,直到現在,我們的密探才旁敲側擊打探出一些真實………………”

    提方特洛彭斯說到這裡,眼睛裡閃爍過一片怒火,這股怒火針對的是潘尼.西恩,他派出的人,被這個後輩當成傻子一樣玩弄了一回,這讓大法師感覺到了屈辱。

    何況還有兩年前薩扎哈省的舊仇,他可不像德爾松帕亞那般懦弱,會屈服於潘尼…而是新仇舊恨交加,對這個給他找了無數麻煩的傢伙感到惱火。

    “所以我的租界在兩年前就被那位名叫西恩的後輩鵲巢鳩占了?”

    提方.特洛彭斯垂頭不語,他想說的話被杜克蘇斯瑞姆提前點破,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你有什麼看法?”而首席大人卻沒有讓他就此熄火的意思,繼續追問:“我可是已經把這件事交給你了,你可不能總讓我給你拿主意…我很忙,要做的事很多。”

    “大人,我想我們可以………”提方特洛彭斯想了想,決定給那個討厭的刺頭找點麻煩:“據說奧德西隆家族的人已經在西門港附近,趁著他們為那個人找麻煩的時候,我們可以摻一手進去,把那小子幹掉。”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忽然看到杜克蘇斯瑞姆小眼睛瞇了起來,提方特洛彭斯心中一突,連忙閉上了嘴。

    這是杜克蘇斯瑞姆感到不耐煩或是憤怒時才會lù出的表情。

    果不其然地,就在提方特洛彭斯心有所感的時候,杜克蘇斯瑞姆簡明扼要的為這位怒火沖心的大法師做出了評價:“蠢貨!”

    提方特洛彭斯連忙低下頭去。

    雖然身為大法師,可以在費倫絕大多數地域橫著走,並接受著廣大費倫人或敬重或畏懼的仰視,但是面對首席,他只能做一條謙卑的走狗。

    “也許我評價有誤,提方特洛彭斯,或許你是認為我和你一樣的傻?”杜克蘇斯瑞姆的批評毫不留情:“你可以帶著你的隨從,自己去西門城對付那個後輩,看看你有沒有運氣和本事渾水摸魚?”

    提方特洛彭斯悚然一驚,終於知道自己在哪裡表現出了愚蠢。

    情報上的潘.迪塞爾是一名法力無邊的大法師,還有七法之杖和巨神兵等的神奇武器可供禦敵,西門城的大多數實權都被他握在手裡​​,別說一個大法師,恐怕連杜克蘇斯瑞姆這樣的首席去了,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知道自己犯了個愚蠢的常識性錯誤的提方特洛彭斯再次閉上了嘴,同時更加對那個名叫潘尼.西恩的巫師感到厭憎——這個人為他找了許多麻煩,而且麻煩的數量還在跳躍性地增加。

    “…………大人,那我們該怎麼辦?”被杜克蘇斯瑞姆罵了一頓之後,提方特洛彭斯終於虛心地求教。

    “唔?他當年出走,是受到了布瓦爾和奧德西隆的追殺,奈維隆和勞佐瑞爾那兩個混賬東西…………”杜克蘇斯瑞姆哼了一聲,臉色又變回了那副輕鬆的笑容:“他們兩個那麼害怕這個後輩,一定是有原因的吧,不過兩年的時候,爬蟲卻長成了巨鱷,已經變得如此不容易對付,我又為什麼要因為一點渺小的仇恨將可能的盟友推倒敵對的位置上呢?”

    “大人,您的意思是…………”提方特洛彭斯張開了嘴巴,品味出杜克蘇斯瑞姆的意思,一時有些呆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23 11:30
373 仇人


    渺小的仇恨可以在利益面前冰消雪融,設立在費倫各個地域的法庭就是為了解決這種事而存在的,不巧的是,在強者與英雄/惡魔的世界裡,法律並不是任何時候都有效,更何況在這個階層中發生的衝突,大多數不可以用些許的利益進行消解,比如說理念,當然,還有足夠一個人銘記一生的刻骨仇恨。

    然而當這樣一個背負著刻骨仇恨的人想要報仇的時候,卻發現想要報復的對像已經與當年結仇時大不相同——在並不遙遠的過去,潘尼.西恩還是一個充其量有點天分的中下層紅袍法師,但是隔了不到二年再見,潘.迪塞爾卻已經是名震哈特蘭德地區的西門城大法師,確認了這兩個名字屬於同一個人之後,利法爾.奧德西隆心裡只剩下諸如:“這是開什麼玩笑?”、“這是在做夢嗎?”這樣的想法了。

    不只是他這麼想,當與他一起來意圖報仇的人得知了即將面對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傢伙之後,雖然表面上沒有對利法爾.奧德西隆表達出明顯的不滿,但在平日的表現之中,都可以看到一些畏縮。

    尤其是在知道那個傢伙在薩馬斯特的攻擊下不僅沒死,還讓赫赫有名的龍巫教主吃了大虧,更讓來犯的科米爾大軍栽了大跟頭之後,轉頭看看奧德西隆為了追殺潘尼.西恩派出來的這幾個可憐人手,心裡喪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杉輪市停駐了一段時間之後,這種情緒越發瀰漫在這些紅袍法師之中,甚至已經難以用平和的外表掩飾住屬於紅袍法師特有的惡劣氣質,即使用喬裝用的斗篷蒙住了半邊臉龐,偶爾看到他們的路人仍然會不動聲sè地避開他們。

    利法爾對這些屬下的心理狀態心知肚明,他知道,如果他自己是這些人的首領,說不定很早就被這些屬下的某一個偷摸幹掉了,即使是有再顯赫的身份也沒有用——幹掉他的人大可拿著他的頭去找潘尼西恩。

    雖然他再三確認這些人都是有家眷的,不會做出這麼拖累家人的事,但也說不准。

    許多普通的費倫人,在面對巨大誘惑的時候,都甘願拿自己的老婆孩子親人做為交換的祭品,何況是一群紅袍法師?

    每當想到這裡,利法爾就十分慶幸,這個追殺部隊的真正首領並不是他。

    “不必擔心,無論多麼強大的人都會有弱點存在。”坐在另一邊椅子上的尼茲.奧德西隆提點著自己的侄子,同時也為了提振低迷的士氣。

    “叔叔,我認為我們很難正面殺死他。”在這個地方,這句話也只有利法爾這個親近之人可以詢問,他說到這裡,再次回想起潘.迪塞爾那一串拿到塞爾國內都足夠有震撼力的頭銜。

    一個貨真價實,能夠施展九環法術的大法師地位已經很尊崇了,更何況這個傢伙背後還牽著那麼多的利益,更做出了許多驚天動地的大事——一個讓無數強大變態的敵人跪倒在地的大法師含金量總比只知道在法師塔里悶頭苦學的大法師高一些。

    事實上,還在塞爾的時候,潘尼.西恩就已經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名人了,在兩位首席幾乎舉國追殺之下逃出生天——並吸引了無數紅袍高層的好奇心與注意力,這樣的經曆本身就堪稱傳奇。

    想到這裡利法爾就暗自憤恨,這股憤恨昇華於心懷中深不可測的妒忌,以至於曾經的仇恨在這股妒忌情緒之下都變得微不足道。

    利法爾自詡是塞爾精英階層的精英子弟,從小接受著最優秀的教育,而他的勤奮和意志也足以讓他成為一名合格的精英子弟,但是比起潘尼.西恩,他不僅在奧術造詣上被甩開三十幾條街,更沒有做出什麼足夠讓全費倫人都知道他名字的偉大事蹟,這樣一比較,一股令他發狂的妒火就在他心靈深處不斷湧起。

    或許這才是他對潘尼.西恩恨之入骨的最根本的理由,那仇恨不過是一劑催化藥。

    “哦,利法爾,你的說法很有道理。”大法師奧德西隆緊緊地插起十指,擰著的眉毛反映出他的心情也不能夠用正面的形容詞進行描繪:“如果我有十足的把握擊倒他,我們就不會呆在這裡了。”

    “但是僅僅呆在這裡是不夠的,親愛的叔叔。”

    周圍的紅袍法師聽到叔侄二人的討論,也將耳朵伸了過來,這麼長時間了,他們在這裡也待得夠了,巨大的壓力使不算太長的時間在他們的感覺中加倍拉長,耐心即將消磨乾淨。

    他們十分希望,能夠不再呆在這兒浪費時間,要么大法師儘速提出一個可行的方案,或者帶頭返回塞爾。

    “我們在等待機會,利法爾,不要心焦。”尼茲.奧德西隆倒是不溫不火,相比於許多紅袍的不耐煩,比較富有鬥爭經驗的他看到了敵人的弱點或是隱患:“我們單獨很難對付他,畢竟我們之中能夠正面和他匹敵的人只有我一個,但他並非無敵,你也看過好幾遍有關他的資料了,應該知道,他有許多敵人,那些敵人隨便冒出來一個,就足夠他傷透腦筋。”

    “叔叔,你是說薩馬斯特?”利法爾.奧德西隆抬了抬眉毛,這是潘.迪塞爾的敵人裡面,最強也是知名度最高的一個——法師塔那一場jī烈的戰鬥,擦出的奧術火花甚至遠在西門都能清楚看到。

    “薩馬斯特?被擊碎回到命匣的傳奇巫妖,想要恢復力量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尼茲.奧德西隆搖了搖頭:“短時間內,我們無法指望這個傢伙。”

    “那麼我們豈非還是奈何不了他?”利法爾有些無語。

    對付不了潘尼.西恩,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雖然懷著熾烈的痛恨,但利法爾.奧德西隆並沒失去理智,至少不可能明知不敵奔上去拼命。

    “不要喪氣,利法爾……”尼茲奧德西隆搖搖頭,沉吟一下,轉頭抽出一捲捲軸:“經過我對他這兩年各種行為的研究,發現一件事。”

    “什麼事?”

    “這個人經常做一些很隱秘且不讓外人知道的事,並且頻繁出現在許多敏感的地帶,在陰魂盜取凱爾本.黑杖屍體時,他就在深水城,而龍巫教之所以找他的麻煩,原因也是不明不白,好像他很突然地就和龍巫教結下了梁子,至於這個梁子為什麼會結下來,外面卻無人知曉,還有……”

    利法爾.奧德西隆聽著叔叔的敘述,表情漸漸怪異了起來,如果閱覽一個人的傳記,這些細節都是很容易被忽略掉的,畢竟,這些模模糊糊、未知連許多資料上都經常略寫的東西,挖掘出有價值的信息的難度很高。

    但看來尼茲.奧德西隆這些略寫和未知中找到了什麼:“他擊倒夜之王奧爾巴克的手段也非常怪異,那個蝙蝠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傳奇法師,而那時潘尼.西恩的力量明顯還不算太強,能那麼輕易地擊倒它,多半是針對了奧爾巴克的方法論。”

    說到這裡,尼茲.奧德西隆想起那兩位首席大人如此忌憚潘尼.西恩的原因,有些心寒地搖了搖頭:“當然,最值得奇怪的,就是他怎麼會這麼快就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這個巫師或許很有天分,但再有天分的巫師學徒,也難以在兩年內在奧術造詣上完成這麼巨大的跨越,除非是神蹟。”

    “……叔叔,你想說什麼?”利法爾.奧德西隆若有所悟,心生一種怪異的感覺,卻難以宣之於口。

    “我想說,這個人身上藏了許多秘密,在塞爾的時候就是這樣。”說到這裡,尼茲.奧德西隆又想起了那根讓兩個首席束手無策的短棒:“而根據我的經驗推算,這麼多的秘密,說明這個人的際遇非比尋常,同時也說明……他的麻煩比我們所見到的還要多得多,利法爾,不要認為我主觀臆斷,在費倫的許多傳奇英雄的事蹟中,這幾乎是一個慣例。”

    “傳奇英雄?”利法爾.奧德西隆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有些認同叔叔的說法,但卻因為這個詞而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不要否認這一點,利法爾,那個卑鄙的小賊如果過幾年還沒有死,他就一定會成為這樣的人物,所以我們得盡快消滅他。”奧德西隆的大法師抬起腦袋:“我們需要在巨龍海岸附近尋找到更多的情報,看看他究竟還有什麼弱點,如果有機會出現的話,或許就能夠趁機殺死他。”

    這個穩妥的主意立刻引起了在場的紅袍們的共鳴,他們紛紛點頭,經過了大法師的一番講解,他們也很難想到,比這個方案更有可能殺死潘尼.西恩的計劃了。

    心中有了盼頭,他們臉上的急躁之氣就少了不少,卻並不知道,在杉輪市郊外的碧綠教團總部的樹居上,一個巫師和一個德魯伊並肩站立,正遙望著不遠處的杉輪市,目光所指的方向,正是紅袍們的藏匿所。

    他們目光專注,好像已經洞悉了其中正在經營著的陰謀詭計。

    “你不能在我們得城市裡面留下血跡,尊敬的迪塞爾先生。”脊背挺直但卻因為矮小身軀顯得有些佝僂的老德魯伊轉向潘尼,他的表情非常嚴肅:“希望你能夠清楚這一點。”

    “我能夠諒解您的苦心,我會想辦法在外面解決他們。”巫師點了點頭,杉倫的德魯伊教團一向謹慎而封閉,他們是不會允許城市政府牽扯上太多危險的事務的,若是一個塞爾的高等紅袍法師死在這裡,當然可能為他們帶來麻煩。

    而他們也很懷疑潘.迪塞爾能否鬥過那個大法師,自從這個人的前紅袍法師身份完全曝光,所有原本對他有著親近態度的巨龍海岸領導者,頓時又增加了幾分疏遠和提防——這當然是拜紅袍法師會的赫赫威名所賜。

    潘尼也無可奈何,麻煩纏身如他,又不可能真的通過強權讓所有巨龍海岸的人臣服於他——用錢?拜託了,他個人在西門每個月的收入佔了西門收入的二十分之一,這個數字已經相當不小了,然而全部被他投入到了魔法研究之中——為一件珍稀的魔法材料僱傭一整隊冒險者為自己服務,這種以往被他視為奢侈的事,這幾個月裡他已經做了不知道多少回,學會的法術越來越多之餘,口袋裡卻從沒留下過多少閒錢。

    “不過,有一個行動,希望您能夠配合我一下,親愛的奎拉尼斯先生。”潘尼想了想,剷除奧德西隆的計劃,卻需要一些外力,才能夠順利實施:“相信我,這對貴政府並無害處。”

    他看著面現猶疑之色的杉輪市德魯伊首領奎拉尼斯說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23 14:05
374 定計


    在負責追殺潘尼.西恩的紅袍法師團隊到達巨龍海岸,停留在杉輪市越兩週時,杉輪市突然發生了一起盜賊行竊事件,幾個作案累累的盜賊在市中心被處以絞刑,而杉輪市的德魯伊教團趁機下令進行全城搜查,所有不明身份的外來人都要限時到政府進行報備。

    這讓紅袍法師們感到了危險,在尼茲.奧德西隆的帶領下,他們暫時撤離了杉輪市。

    就如同德魯伊們的一貫信條,杉輪市的政府一直在巨龍海岸的任何鬥爭中處於中立,但也絕對沒有人希望招惹他們,雖然規模遠遠不及翡翠閑庭,但是杉倫的德魯伊教團在費倫也相當有名,首領奎拉尼斯大德魯伊也是西凡納斯教會裡的重要人物,儘管理念和翡翠閑庭相左,但沒有任何一個對西凡納斯保佑敬意的人不尊重他。

    所以沒人願意得罪他,也就沒有人願意在杉輪市之中找麻煩。

    “叔叔,我們這就要離開巨龍海岸了?”撤離的道路上,利法爾.奧德西隆有些好奇,雖然杉輪市的搜查行動很可能讓他們行踪暴露,但是尼茲奧德西隆的反應,也確實稍稍大了一些:“您是不是太保守了?”

    “對付一個強大​​的敵人,我們不應該吝惜給予對手最謹慎的應對,你怎麼知道那群德魯伊的行動不是那個人建議的?或者我們已經暴露了,利法爾。”尼茲.奧德西隆沉聲說道。

    作為一個紅袍大法師,他有著足夠的敏感。

    利法爾暗暗警醒,似乎自己的警惕心還是不夠充足,雖然僅僅是杉輪市的一個行動就讓他們打道回府似乎有些誇張。

    “只是暫時撤離,現在這裡對我們而言已經算不上是安全的了,利法爾,我們隨時都可以回來。”

    雖檳尼茲.奧德西隆嘴上這麼說,但心裡想到的卻更多。

    他們是不可能直接返回塞爾的,利法爾並不清楚·大法師卻很明白,潘尼.西恩手裡掌握著足以威脅到兩位首席生命的東西,如果讓現在的潘尼.西恩毫無阻隔地返回塞爾,那麼柰維隆和勞作瑞爾建立的權勢就會快速傾塌·在尼茲奧德西隆看來,這是毫無懸念的,兩位首席的想法大致也是如此。

    正因如此,雖然近似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尼茲.奧德西隆必須想辦法讓潘尼.西恩永遠留在塞爾之外的地區,他必須做到這個,不僅僅是因為兩位首席的緣故·奧德西隆宗族勢力本身,也和潘尼.西恩有著不死不休的衝突和仇恨,一旦讓這個人重返塞爾,後果不堪設想。

    不誇大的說,現在的潘尼.西恩是個足以改寫塞爾政局的角色,儘管知道這一點的人並不多——有些不明真相的人或許能夠感覺到潘尼.西恩的重要性 ,但未必會像尼茲奧德西隆看得這麼清楚。

    大法師相信,潘尼.西恩也肯定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必須盡快行動,在這個危險人物沒有找到渠道返回塞爾之前將之斬除。

    尼茲奧德西隆相信潘尼.西恩在沒有處理好巨龍海岸的問題之前不會離開,這也就給了他時間和機會·但即使是這樣,時間仍然很緊迫。

    他已經決定,回去之後將找到的資料詳細地向兩位首席匯報,派出更為強大的力量,織構更精密的計劃,將潘尼.西恩踩入地獄。

    走出了杉輪市封鎖的區域,一行紅袍法師到了一個可以安全傳送的地區,開始施展傳送法術,準備在到達位於塞爾近海的秘密據點後打道回國,一道光芒之後·他們的​​身軀被投射進了星界的維管通道。

    “看來你的策劃失敗了,尊敬的潘.迪塞爾大人。”杉輪市的大德魯伊閱讀完了手下發來的報告,將頭轉向旁邊的巫師:“他們被驚擾走了。”

    他仔細地盯了這個巫師一陣,忽然發現對方的臉上沒有意想中的沮喪表情,感到有點奇怪。

    “不,沒有失敗。”潘尼搖了搖頭:“只不過是得到了一個在我意料之中的結果·以這些紅袍法師的謹慎,這樣做一點兒也不值得奇怪。”

    “沒有失敗?”杉輪市的德魯伊的語氣更加怪異。

    “沒有失敗?”潘尼的法師塔里面,蘭妮和菲娜同樣感到奇怪。

    “我能夠擊敗一個大法師,但在沒有掌握對方方法論的情況下,想要在正面對戰的情況下殺死尼茲奧德西隆非常困難,我想了很多方法,最後也沒有找到可以穩妥全殲對方的方法······”

    潘尼眉心微蹙著進行解釋,尼茲奧德西隆帶著一批手下,雖然他有著種種手段,但想要讓尼茲奧德西隆無法逃脫性命,在常規情況下,這個可能性不大。

    而尼茲奧德西隆的謹慎反應,也讓潘尼失去了在杉輪市外開戰的機會——不然他是很可能殺死幾個尼茲奧德西隆的隨從和跟班的:“所以我只能通過這個舉措,給他們一個錯覺,就是整個巨龍海岸的權力都在我的手中,如果他們夠謹慎,大概會懷疑到這一點,下次選擇行動的時候,就會避開巨龍海岸。”

    “你這是······”薇卡按著嘴唇,轉向巫師,目光閃爍:“故佈疑陣?不過你可要小心點,他們已經知道了你有多難對付,下次再派人過來,就不會是尼茲奧德西隆一個人了,雖然塞爾不會大舉進攻西門,但是如果一群大法師傳送過來進行突襲,你知道有多危險。”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所以下次他們到達巨龍海岸之後,就會發現潘尼.西恩已經不在這裡了。

    “你準備?”希柯爾想到了法師這句話的意思,驚訝地吸了口氣。

    “是的,我要準備前往塞爾去了,巨龍海岸的權利準備下放給那些貴族。”巫帥按了按太陽穴:“與塞爾的衝突擺在了明處,加上以往那一大堆麻煩,現狀已經不允許我繼續在西門高調下去了,我必須潛入幕後,只要沒人能夠找得到我,還忌憚著我的存在和影響力這裡出現危險的可能性就會降低許多。”

    “你要由明轉暗,返回塞爾和那些紅袍周旋,但我們怎麼辦?”蘭妮抱著薩洛拉絲的腰,這對母子四隻大眼睛一齊凝視著潘尼的臉:“說你要把我們藏在哪裡?”

    “…···呃······你們覺得……”潘尼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心裡的想法:“銀月城怎麼樣?”

    “什麼?”幾個女人紛紛傻眼。

    “哈,潘.迪塞爾大人真的皈依到密斯特拉女士的麾下了,這真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蘭妮不陰不陽地笑了兩聲。

    薇卡卻在沉思,而希柯爾則眨著眼睛看著巫師,明顯因為沒有主見,準備聽從潘尼的安排。

    奈菲斯在椅子的另一邊抓著巫師的臂膀眼睛裡面盡是祈求和不捨,就差沒有撒嬌了。

    “銀月城?是什麼地方?好吃嗎?”亞莉克希亞從蘭妮後面的陰影裡面鑽出來,含著手指奶聲奶氣地詢問。

    “一點兒也不好吃。”潘尼有些無奈地說道,看來自己這個提議並不受人喜歡。

    但是現狀已經不允許這些和他關係親密的人們留在西門了,他若是身在塞爾,既顧不上西門,也保護不了他們。

    數遍費倫,稍稍靠譜一點兒的地方也只剩下魔法女神的地盤了——至少他和密斯特拉的信徒至今關係良好。

    善良陣營的人物,雖然很多時候會顯得迂腐,但不會使用卑鄙的手段。

    而銀月城也稱得上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潘尼的敵人,大概不會到那裡去找他進行報復——除非那幾位紅袍首席大人突然頭腦發昏。

    “潘尼,以艾拉斯卓女士的聲望,倒不是不可以相信。”薇卡沉吟了一陣,開口說道:“但是你可千萬要考慮清楚。”

    看來她卻是認可了這個計劃。

    “哦······我會好好考慮的。”潘尼低頭沉吟,看著亞莉克希亞,忽然想起是應該找個機會把她還給陰魂城了,這麼一個高貴的陰魂公主,當然不可能送到密斯特拉的地盤上去。

    蘭妮哼了一聲,有些不滿但也知道並無更多選擇的餘地,她們的安全,一直都仰仗著潘尼一人,如果他前往塞爾,她們只能找個地方藏起來。

    到了傳奇法師們的領域,舞刀弄劍的戰士已經沒什麼太巨大的作用了更何況她還帶著一個孩子,就更加地麻煩。

    潘尼和薇卡商量完了事情,與菲娜做了個隱蔽的眼色。

    返回塞爾之後,他肯定需要一個新身份作為掩護,這樣,他的身邊就不應該出現塞爾人熟識的應該在潘尼.西恩身旁的女人,而菲娜或者說安森菲雅長老,是他唯一能夠帶去塞爾的人。

    不過這種事要避開薇卡幾人進行商議,在她們的心中,菲娜還是半個外人—至今她們仍然只知道是因為生意和工作的原因,她才會住在潘尼的法師塔裡。

    就連安森菲雅長老的存在,她們都不是確切地知道——或許有些時候感覺到菲娜有些古怪,但也僅僅是讓她們感到怪異而已,幾次安森菲雅的出手,都小心地避開了她們的視線。

    如果潘尼要將她帶去塞爾事情被這幾個人知道,會引出什麼樣的麻煩,似乎可以想像。

    菲娜輕輕皺了皺鼻子,把頭扭到一邊,很小孩子氣地不理他。

    巫師搖了搖頭,走出房間,背後一陣溫熱,他抽了抽鼻子,嗅到了希柯爾的味道,輕輕轉身,將她抱在了懷中:“別擔心,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沒擔心······只是有些捨不得,潘尼,你又要走了。”她低著腦袋,把臉靠在他的肩頭上:“這回,恐怕又要相當一段時間不會再見了。”

    “又不是永遠不見了。”巫師抬頭看著新建的法師塔的走廊,忽然感到有些可惜,塞爾人來得太快,這座臨時用來隱蔽的居所估計要停工了—當然,這也是他埋伏下的另一件武器,如果那些紅袍法師真的如薇卡所說,選擇了後續的偷襲手段,他會用這座法師塔給那些人一個巨大的驚喜——當紅袍法師們開始懷疑整個巨龍海岸都在潘尼.西恩勢力範圍內的時候,這就是他們唯一會對潘尼采用的行動方案了,因為這代表著迂迴的計謀會讓他們失去主動。

    但是離開西門的大方向卻是已經確定的了。

    隨著他的麻煩越來越大,對頭越來越多,這一大堆壓力壓在了並不寬敞的西門港上,就會給這座城市帶來頻繁而巨大的災難,到了那個時候,潘.迪塞爾苦心積累起來的威權就會漸漸崩塌,與其那樣,不如放棄一部分利益抽身而出,等到他解決麻煩歸來的時候,權利照樣不會減少,不說別的,即使他一文不名站立在西門港口,也會有大批西門人願意為他效力。

    “你要對我有信心。”他搖搖頭驅散了這些功利的東西,專心安慰起了眼前人:“我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他說出這句話,怔了一下,才想起來,在兩年之前,他在離開塞爾的時候,似乎也說過同樣的話,這句話似乎將要兌現了。

    “我相信你。”她抓著法師的後背,輕聲說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23 15:16
375 盟會


    當潘尼收到盧米森言語怪異的邀請通知時,心中已經知道想警見他的人是誰了,對此,他心情十分平和,卻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做出了隱晦的通知,在另一個地方進行一次隱秘的會見。

    這片海岸位於突米斯邊界,海盜群島東側,當潘尼開始施展法術觀察此地的時候,先是愣了一愣,他對這個地方可是並不陌生,當年他搭著菲娜的商船從塞爾倉皇逃出,途遇風暴,就被吹到了這個島上,當他用傳送術到達預定坐標附近的時候,島心的火山還散放著濃煙,似乎剛剛噴過一次。

    巫師的眼皮跳了跳,注意到居然有零星的船隻停靠在海岸,一群工人在餘熱仍存的火山灰裡仔細翻檢,看來他離開之後不久,這裡的資源就得到了開發。

    或許是另一批倒霉或者好運的人,得到了這麼一座火山金礦藏,成為墜星海一富並不困難。

    然而當他看到那幾個光頭刺青監工時,卻明白自己想岔了,雖然沒穿紅袍,但是那一股屬於絕境東域的兇暴氣質卻瞞不過潘尼的眼睛——儘管已經離開塞爾有一段時間,但他對這些太熟悉了。

    正當仳′開始感嘆命運無常時,他看到海邊那座精緻的帳篷——或者說,一座豪宅。

    雖然外表只是一間帳篷,但對位面形狀的敏銳讓潘尼一眼就看透這帳篷的大門聯通著一座穩固的半位面,這是高階法師經常使用的手段,可以將一座豪宅隨身攜帶,從此遠離野外日曬雨淋之苦。

    不過能用得起這種規格豪宅的人並不多見,看到帳篷之前那座簡陋的花園裡正在喝茶的中年人,巫師眼瞼微微一闔。

    這個人身材微胖,穿著身式樣簡單的長袍——並不華麗,也沒什麼冗餘的墜飾,但是料子很好·紡得很好的棉花上,還附帶了魔法——很顯然,這是件能夠讓人穿著很舒服的衣服,其意義並不在炫富·但是這種生活態度,已經很能夠說明一些問題。

    這個中年胖子看著大概三千米外巫師藏身的位置,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點了點桌子上的茶水——似乎並不在意潘尼會不會看到,對於這種檔次的巫師而言,只要有心,距離並不是問題·所以潘尼也絲毫不奇怪這個胖子為什麼會一眼查知他所在的位置。

    儘管潘尼已經將傳送的出口設得很遠,但是他同樣確定,當他施法的時候,源力的擾動已經暴露了他的位置——至少暴露了他所處的方

    潘尼再三確認周圍沒有什麼要命的魔法陷阱,才在這個胖子對面展現了一個投影,在搞不清楚對方究竟懷著什麼念頭之前,他必須小心謹慎。

    作為塞爾最狡猾的幾個紅袍之一,杜克蘇斯瑞姆聲名在外·不管是什麼原因,這個島嶼已經成了他的地盤,潘尼就必須小心一些。

    “噢~這真是令我喪氣·作為一個好客的主人和邀請者,居然在這裡得到了這樣的拜訪。”見到潘尼.西恩的投影,杜克蘇斯瑞姆的眼瞼抖了抖,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憤怒惱火之色:“如果我是一個庸俗的人,現在的反應就應該是讓你滾蛋。”

    “但我們是巫師,不是麼?尊貴的首席大人。”潘尼.西恩右手一擺,他向盧米森探問過這位首席大人的性格,知道這位瑞姆大人臉上露出明顯的惱怒的時候,多半心情並非如此——而他也相信,如此一位法力高超·並且在塞爾擁有如此地位的大魔法師,大概不會有過於多變的脾氣,即使有,可能也隱藏得很深,否則他根本混不到這一步。

    而他也應該藉此機會,向這位大人表示一定程度的退讓和歉意:“請相信我一直以來的所有行動·都是出於一個巫師的自我保護意識,首席閣下,你應該給予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後輩一些體諒,我從無刻意與你為敵之意。”

    “那麼兩年前在南塞爾那一場好戲也是為了自我保護?”杜克蘇斯瑞姆的怒色並未緩和,語氣裡反而露出一點兒譏誚。

    “那是立場需要,我沒有任何理由在那個時候為您效力。”潘尼搖了搖頭。

    杜克蘇斯瑞姆看了潘尼的投影一陣,忽然怒色收斂,哈哈大笑起來。

    “有意思,你說的聽起來確實很有道理,好吧,作為一個前輩,我應該給你一點兒體諒。”

    當然,潘尼.西恩在杜克蘇斯瑞姆的心中,也有被體諒的資格——如果這個人並非一個不過二十幾歲就擁有九環施法能力的大法師,如果這個人不是在巨龍海岸掌握大權的強勢人物,如果這個人沒有讓奧爾巴克、薩馬斯特、科米爾這一眾​​名頭響亮的敵人對其無可奈何,如果這個人並不能令柰維隆和勞佐瑞爾感到棘手而頭疼,那麼杜克蘇斯瑞姆為什麼要體諒他?

    當然,這四條標準裡面具有一兩條的人,就已經足以讓首席大人另眼相看了,何況是四條全佔的潘尼.西恩?

    他還指望這個出眾而危險的後輩為他對付勞佐瑞爾和柰維隆呢。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中層法師,如潘尼.西恩這樣在南塞爾佔過他的便宜,然後在巨龍海岸強佔他的地盤,那麼杜克蘇斯瑞姆根本就不可能給予什麼'體諒,,多半就會像彈一隻蚊子一樣將其彈死——對方根本就沒有得到他'體諒,的資格。

    現在的潘尼.西恩,擁有讓杜克蘇斯瑞姆摒棄前嫌以禮相待的理由,比起他將要為首席帶來的助力,以往為其造成的些微損失可以忽略不計。

    作為一名首席,塞爾最大財團的所有者,一座學院的院長歸屬、一座租界的所有權,雖然不小,但也不至於讓他感到多麼的重要。

    想到這裡,首席大人再次看了一眼潘尼西恩的投影,彷彿透過這個投影看到了潘尼.西恩本人,那個讓塞爾乃至半個費倫都連番震動的年輕巫師,心中暗暗感嘆,這是個千年一遇的天才·天賦比勞佐瑞爾更令人驚嘆。

    他立刻做出了決定,無論付出如何的代價,一定要將這個人籠絡到他的陣營之中,現在正是個良好的機會·他能夠理解潘尼.西恩現在的處境——這個年輕的巫師迫切地要求返回塞爾找勞佐瑞爾和柰維隆晦氣,這也是瑞姆所需要的,而他前歸屬的陣營,偏偏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拋棄了他——通過這兩年和米絲瑞拉打過的交道,談論這個年輕巫師時表現出的態度,似乎隱約說明了這一點。

    只要在這個時候為潘尼西恩營造出一個好的環境,並用心加以收買·建立一個比較堅實的盟友關係。

    現在潘尼西恩的力量,已經讓杜克蘇斯瑞姆不太妄想能夠將之收入麾下——他掌握了太多權利和秘密,這些東西又基本與杜克蘇斯瑞姆並無交集,所以彼此最好保持一定距離。

    杜克蘇斯瑞姆稍稍思慮了一下,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作為一名像商人更勝法師的紅袍首席,杜克蘇斯瑞姆的一些觀念在很早以前就超越了其他塞爾同僚,比如他認為暴力並非解決問題的最佳途徑——尤其是在涉及到一些並不那麼難以調和的衝突的時候。

    當然,他和勞作瑞爾還有柰維隆這些理念對立的陣營的衝突明顯是不可調和的·漫長時間的鬥爭之中,衝突和仇恨已經滲透進了他們體內的每一股血液,頗具諷刺意味的是·一向自私自利的紅袍法師在這種衝突上表現出的態度,並不完全是為了各自的理念為自己帶來的利益——雙方都認為對方的理念會讓塞爾政權崩潰,比如柰維隆就認為,如果讓杜克蘇斯瑞姆這一派掌權,紅袍法師會和塞爾必將越來越軟弱,直到變得如同商人一般什麼都能拿出去賣。至於杜克蘇斯瑞姆,在與政敵對立的道路上走得越長,越認為四處亂開戰端才是最可能毀滅紅袍法師政權的原因。

    這也就讓兩大派紅袍法師的鬥爭又增添了一些神聖嚴肅的味道。

    潘尼西恩的出現,讓杜克蘇斯瑞姆找到一把對抗政敵的利劍,現在·他要用自己的理念,將潘尼.西恩籠絡到自己的一邊。

    他瞇了瞇眼睛,再次露出那商人式的和善表情,憨厚而沒有殺傷力,但是在潘尼西恩這心有戒備的人眼睛裡,就看出一股深深埋藏的奸詐。

    但無論如何·事情解決了一部分,杜克蘇斯瑞姆表示不再追究以往的事,那就說明他的目的確實如同潘尼西恩所想,雙方共有的強大敵人,將使彼此聯合起來。

    “那麼十分感激您的體諒,親愛的瑞姆大人。”潘尼西恩輕輕一躬身:“我會盡快歸還西門城租界的統治權。”

    “唔,這並不需要著急,親愛的西恩小朋友。”這個後輩的識趣讓杜克蘇斯瑞姆感到分外地愉快,儘管他清楚,歸還塞爾租界只是一個表態,但總是讓人舒服的,但他已經決定不計較這種事了:“其實西門租界送給你也沒什麼關係,哦,乾脆就送給你了。”

    潘尼眉頭跳了跳,暗暗驚訝杜克蘇斯瑞姆的大方,在租界受控於他這兩年中,每一筆收入支出他都清楚,租界正常運營時的利潤,差不多能頂上西門城政府收入的三成,放在費倫任何地方,都堪稱一筆巨款了。

    但是他為了避免杜克蘇斯瑞姆的懷疑,每一年的利潤都只能看看而已,即使截留,也只能截下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在杜克蘇斯瑞姆心中,這卻是一筆長線投資,將這個租界送給對方,那麼潘尼.西恩必然會在日後的傾向上偏向於外貿派——這將影響到他的利益。

    這是一個好主意。

    潘尼也想到了這一點,同時感到一陣受寵若驚,這位首席大人看來是準備為了籠絡自己而出大手筆了。

    看到潘尼西恩臉上露出的驚色,杜克蘇斯瑞姆感到有些得意——這滿足了他的期待,他不相信這樣的手筆不能夠打動這位年輕的紅袍,這不算什麼,他在短短片刻的計議中,已經決定用更多的禮物來博取這個年輕紅袍的好感,如裸將所有手筆全拿出來,他相信會獲得更好的效果,而他更相信的是這一切投資,都會收回豐厚的利潤,眼前的人值得他這麼做。

    潘尼暗暗思考了一陣,他察覺出了杜克蘇斯瑞姆的誠意如果這位大法師真的準備這麼做的話,但是這還不夠。

    他也必須拿出一定的資本,來讓杜克蘇斯瑞姆感到物有所值。

    他也知道,這位首席大人希望聽到的是什麼。

    “我有辦法對付勞佐瑞爾和柰維隆。”他說道:“只要正面相遇,我有把握擊敗他們。”

    杜克蘇斯瑞姆手指顫抖了一下,儘管柰維隆和勞佐瑞爾對潘尼.西恩的忌憚態度和日漸隱秘的行踪讓旁人隱約有此猜測,但是得到潘尼.西恩親口的承認仍然讓他感到震撼。

    “恕我冒昧,您真的掌握了那兩個傢伙方法論中的弱點?”首席大人仍舊有些不信地詢問。

    潘西恩蹙起眉頭,搖了搖頭,又在杜克蘇斯瑞姆面現失望前點了點頭。

    那根短棍中附著的魔法並不難以破譯,其中攜帶的奧法信息相當之多,以至於讓他難以弄清楚,究竟哪些才是針對那幾位首席方法論弱點設置的結構,而傳奇法術的構造也讓它變得難以復制。

    潘尼明白或許杜克蘇斯瑞姆有能力複製這個魔法,但他不打算將之洩露出去。

    其一,他要親自擊倒柰維隆和勞佐瑞爾;其二這是他與杜克蘇斯瑞姆採取平等交易的重要籌碼,必須牢牢把握。

    “確切地說,我擁有能夠戰勝他們的能力,僅有我有。”潘尼西恩平靜地敘述。

    杜克蘇斯瑞姆並不信任這個,他皺著眉頭,看著並不坦誠的潘尼.西恩,他有九成的把握判定這個後輩說了謊,但他並不打算追究。

    如果是別人掌握了他老對頭的方法論還對他進行欺瞞,他一定不吝嗇更嚴酷的手段將這些秘密從這個自作聰明的可憐蟲口中掏出一切,但是現在在他面前的卻是潘尼.西恩這個人本身極具價值,而與現在的潘尼西恩作對,明顯要付出更高的成本—還不一定能夠收回票價。

    作為一個商人,杜克蘇斯瑞姆很理智地決定接受潘尼西恩的欺瞞,總之,即使這個人沒有正面擊倒那幾個首席的能力只要他出現在塞爾,就必然會令他的對頭們頭疼,這是毋庸置疑的。

    “那麼,我們的目的似乎在某種程度上一致,我親愛的小朋友。”杜克蘇斯瑞姆笑道:“所以我們大可合作。”

    “是的,首席大人,如果你能提供給我返回塞爾的合適渠道,我想那幾位首席大人不會很愉快的。”潘尼欠身一禮。

    既然達成共識,接下來就要商定計劃了。

    杜克蘇斯瑞姆的笑容更加燦爛,敢於返回塞爾,這說明潘尼.西恩確實擁有敢面對那幾位老朋友的膽量,也可以判斷出,這個年輕人確實有著本錢—他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不過,你就那樣隱藏在雲霧中,不讓我正面看一眼你的真容嗎?”杜克蘇斯瑞姆望向潘尼.西恩真身所在的位置,微微皺起眉頭。

    潘尼暗暗思索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這是沒有必要的,親愛的瑞姆大人,我想我們的合作,只需要消息上的溝通就足夠了,我會在適當時候將我的計劃讓你知道,您只需要告訴我,您可以提供的條件就可以了。”

    杜竟蘇斯瑞姆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對面的潘尼.西恩投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真是一個狂妄高傲的人啊,大人。”一個全副武裝的塞爾騎士從帳篷之後走出,站到杜克蘇斯瑞姆身後:“居然用這種無禮的態度來面對你。”

    塞爾騎士看來年紀已經不小了,但是一張臉仍然堅毅剛硬,後背沒有絲毫彎曲的跡象,望著潘尼西恩消失的地方,目光中滿是不滿。

    “他有這個資格。”杜克蘇斯瑞姆搖了搖頭,忽地嘆了口氣:“好吧,墜星海的海浪永遠是後面的推著前面的,我已經老了,現在的世界是年輕人的了。”

    他闔上眼瞼,按了按太陽穴,作為一個巫師,還不到百歲的他無論如何也說不上老,這更像是一種調侃,其中也包括了對潘尼西恩的讚嘆。

    “你們也準備好一下,我們得做出更全面的安排,另外······”杜克蘇斯瑞姆看著遠處森林的那些伐木工,皺了皺眉,轉向旁邊的塞爾騎士,壓低了聲音:“找幾個親信法師,馬上洗掉這些人今天腦子裡的所有記憶,破壞幾根神經也無所謂,反正今天的事一絲一毫都不能透露出去。”

    塞爾騎士目光閃爍一下,然後悄悄退後。

    杜克蘇斯瑞姆打個呵欠,一陣海風吹來,將他的身軀如同海面的氣泡般吹散。

    這也不過只是一個投影而已。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23 15:22
376 遷移


    “尊敬的迪塞爾先生,您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太讓我驚訝了。”當潘.迪塞爾的臉再次出現在艾拉斯卓.銀手的鏡面裡時,在鏡面的另一邊,潘尼可以清楚地看到銀月女士臉上的驚愕與困惑。

    西門城的主宰者很突兀地表示要搬遷家屬,這大致相當於一個陣營領袖很突然地開始政治避難一般,所幸艾拉斯卓女士智能非凡,很快想到了潘尼這樣做的原因。

    如果將家屬搬遷到安全的地方,只能說明這個人陷入了令其自顧不暇的麻煩,或者說,有什麼一著手處理就難以顧及旁人的事務,聯繫這段時間的流言和上一次科米爾與西門的短暫戰爭,艾拉斯卓立即分析出了巫師這麼做的原因:“這麼說,迪塞爾先生,是塞爾人找上了你?”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是我找上了他們。”潘尼按按太陽穴,斟酌了一下言辭:“尊貴的銀手女士,出於種種考慮,我不僅需要將家屬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更要淡出西門城的權力中樞,我相信這個消息應該不會讓你感到多麼難受。”

    艾拉斯卓眼瞼跳了跳。

    潘尼.西恩話語中吐露出的信息讓她感到震懾——這個短短兩年就在巨龍海岸營造起巨大權勢的巫師竟然準備將到手的一切拱手讓出?

    不可能。

    銀月女士皺了皺眉,否定了這一想法,潘.迪塞爾絕對不會那麼大方,即使他本人不在活躍於西門城的政​​府,但只要他在西門城的產業、人脈、聲望仍在,他的影響力也不會降低太多。

    口中說淡出西門城的權利樞紐,其意義大概更多是要暫時離開大眾視線。

    如此說來,這個人做出種種籌謀,其目的也就不言而喻

    “迪塞爾先生,你要返回紅袍法師會?”艾拉斯卓眉心深鎖潘尼.西恩當初叛離塞爾的原因,經過調查,魔法女神的選民們也大體明白,如今這個人羽翼豐滿看來已經到了復仇的時候了。

    這讓銀月女士心中大皺眉頭,對魔法女神的選民而言,潘尼.西恩即將返回塞爾並不是一個能夠讓他們感到高興的消息。

    因為這代表著潘尼.西恩即將回歸紅袍法師的陣營。

    這當然會讓銀月女士感到不太舒服,而這樣看來,潘.迪塞爾臨走時的安排就更加怪異了。

    “您大可不必擔憂,這並不影響你我之間的關係,我會將銀月城視為安全的地帶也可以理解為我沒有將你們視為敵人,日後也不會有主動與各位為敵的舉動。”潘尼知道銀月女士的顧慮,沉吟一下,開口說道。

    這是他已經考慮好的,之所以把後路留在銀月城,是因為相比費倫險惡的其他地帶,密斯特拉的選民們算是比較可靠的了——儘管立場上有著這樣那樣的衝突,但是從普遍意義上來說他們都還算是好人。

    艾拉斯卓思慮了一陣,眉頭漸漸舒展,她忽然發覺答應潘尼.西恩的舉動和提議,反而更有好處,如果這個紅袍法師的親眷在銀月城,那麼日後即使西恩遠在塞爾,也能夠受到來自她們陣營的影響。

    想到這兒,艾拉斯卓心中一片敞亮,作為與塞爾敵對了幾百年的陣營裡的代表性人物,銀月女士很清楚,用暴力很難顛覆紅袍法師會這個組織。

    與散塔林會這樣的區域恐怖組織不同,紅袍法師會擁有一個國家權力根深蒂固,無論是法師的力量還是綜合國力,不用說絕境東域,在整個費倫都稱得上是強國。

    雖然阿戈拉隆的欣布女王在漫長的時間裡一直阻止著塞爾大軍東進的步伐,但是作為欣布的姐妹,她知道這股威懾力更多來源於七姐妹和密斯特拉選民這個巨大的陣營。

    僅僅風暴女王一人對抗塞爾的所有紅袍法師非常勉強——即使有著費倫頂尖的法術造詣,欣布也不可能和一千個普通法師加上數個傳奇施法者正面硬碰硬,事實上,以紅袍法師這個陣營的力量,若不是周圍敵人過多,未必弱於密斯特拉的選民們。

    自從欣布登位以來,塞爾和阿戈拉隆發生的戰爭大多都是局部的小規模戰役,更像是相互試探或是例行公事,延續一下兩國自塞爾建國以來延續下來的仇恨——無論是紅袍法師還是欣布,都不認為自己能夠殲滅對方。

    加上塞爾擁有三百萬人類人口,險惡卻在魔法改造下並不貧瘠的土壤,隨著魔法工業發展日漸不可小視的經濟實力,也讓這個國度看上去更加難以對付。

    不過貿易的發展同時也讓這個國度變得不是那麼可怕了,更讓塞爾內部一些矛盾清晰地暴露在許多有心人的眼裡。

    艾拉斯卓就是其中之一,她對塞爾內部尖銳複雜的鬥爭形勢並非全無了解,潘尼.西恩的遭遇,是這巨大斗爭背景下的一個縮影,現在,被迫遠離故土的紅袍法師擁有了足夠的資本,要回去拿回自己的一切了……

    充滿禮儀味道的優雅笑容在銀月女士的臉上出現,以對面這位巫師的資質,如果返回塞爾,並能夠成功取回自己想要的東西的話,同時獲取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

    一轉眼的功夫,銀月女士想到了許多許多,對於潘尼.西恩這個人,她還是頗有了解的,雖然稱不上正義,但也不能算是邪惡,成為紅袍中的統治階級,大概也不會如同其他紅袍法師那麼殘暴而富有侵略性。

    或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與那個恐怖的國度建立另外一種關係,同時也會產生另一種可能……

    “好的,西恩先生,我很歡迎幾位女士的造訪和定居,也希望您的歸國之旅一切順利。”於是她朝巫點了點頭,許下承諾:“我很快就會派遣傳送人員到達您的法師塔。”

    “萬分感謝您的援手,銀月女士。”潘尼連忙道謝。

    鏡子裡的影像消失,巫師坐在法師塔主控樞紐之內閉目養神,一直到薇卡走進來。

    “銀月女士同意了?”她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按上潘尼的手臂。

    “是的。”巫師點了點頭·睜開眼睛:“真抱歉,要您因為我的事離開故土。”

    “這沒什麼?”薇卡搖了搖頭,微笑著拉過他的手掌,放在手心之中:“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哦……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嗯?”

    “我爸爸已經醒了。”

    “哦?”巫師揚了揚眉毛,這消息倒是意外。

    “他很感謝你的所作所為,但是你可能沒時間看他了。”薇卡側頭靠著椅背,兩眼看著巫師,嘆了口氣:“你越來越忙了。”

    “總會有閒下來的時候。”巫師挑挑嘴角,閉目按起了太陽穴:“都已經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對了·星幕的丹林頓小姐…···”薇卡嘴角動了動,最後還是問出了自己感興趣的問題,或是心中停留了許久的疑惑。

    這個姑娘已經在法師塔里住了一段時間了,按照潘尼的說法,只是生意和工作上的關​​係,不過恰恰負責這一方面事務的薇卡可不信這一套鬼話——這位大小姐到了法師塔,一天到晚除了睡覺就是發呆,或者很鬼祟地與潘尼私下接觸——這一切都足以讓薇卡疑心·不過無論是她也好、希柯爾也好、蘭妮也好,對巫師的節操信心十足——她們才不相信潘尼把這樣​​一個大小姐搬到法師塔里,只是為了談論生意上的事情。

    如果她們知道了潘尼在星幕市上演的那場好戲·大概這些想法會更加堅固。

    只是卻不知道,巫師和菲娜混在一起的緣故,還真是為了一些工作——有關古帝國和守墓者的工作。

    這工作的保密性讓潘尼有苦說不出,只能默默承受時而來自蘭妮的陰陽怪氣的諷刺,或是希柯爾帶著責怪的盯視,抑或薇卡似笑非笑的目

    而每到這個時候,菲娜大小姐若不用長老大人擋駕,就會用一副'不關我的事,的態度應付巫師,讓他去承擔這一切。

    如此曖昧不明地支撐了一段日子,現在到了重要時刻·薇卡自然要詢問清楚,這位大小姐究竟何去何從?

    潘尼當然不方便直接將計劃透露出去,只能用其他的理由敷衍:“她會回到星幕市,現在外面沒有人知道我和她的關係,所以她是安全的。”

    他如此說謊道,卻也有點心虛。

    雖然潘尼回答時神色有異·但薇卡並未深究,或許她也因為即將到來的事無暇他顧,將家眷搬離西門是一個不小的工作——潘尼如果返回塞爾,那麼西門城所有和潘尼關係親近的人危險係數便會直線上升,所以薇卡必須將整個家族都一起遷走。

    得知了自己女婿做過的一系列豐功偉績,薇卡的父親埃德蒙特先生先就被薩馬斯特這個響亮的名字嚇破了膽子,剛剛醒過來,差點又昏迷過去,有著一票這個層次的敵人,沒有可靠力量保護的情況下,西門城是無論如何都呆不下去了,所以搬家的建議並沒有遭遇多少阻力。

    “唔,混蛋巫師,如果你回不來的話,我會讓她長大之後給你報仇的。”蘭妮握著薩洛拉絲的小手,沒心沒肺地笑著說,如此晦氣的說法讓潘尼頗為不悅,卻也只能搖頭做無奈狀,他看著襁褓中女兒的臉蛋,心中一暖,捏了捏薩洛拉絲的臉蛋,又看了看在希柯爾懷抱裡的奧蕾塞絲,似乎對將要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紅瞳的小女孩仍在熟睡。

    看到潘尼的目光,希柯爾抬起腦袋,輕輕地點了點頭。

    巫種也點了下頭,轉身走出房間,開始安排別的事務。

    將所有西門的勢力下潛到不引人注目的暗處,處理好一切首尾,當著一切處理完的時候,法師塔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經搬走了,他的身邊,只留下來一個人。

    “那個人甚麼時候消失了?”一直注目著法師塔的搬遷行動,在工作即將結束,巫師開始休息的時候,她才注意到一個不起眼的細節,開口詢問。

    “那個人?你是指黑袍前輩的僕人?”潘尼思索一陣:“他已經消失了一段日子了,應該是找黑袍前輩去了吧。”

    “這樣······那麼你一定要注意點,海拉瑟這個動作等同於與你斷絕聯繫。”安森菲亞皺起眉頭。

    “我一直在注意。”巫師微微點頭,但是面上的疑惑表現出他對安森菲亞如此多疑的不認同。

    歸根結底,曼松的克隆體又不是潘尼的東西,既然已經幫助他擋過一次劫難,自然要物歸原主,這沒什麼值得奇怪的,可是這位似乎與海拉斯特成見極深的長老卻試圖從中挖掘出一些貓膩,這不免讓潘尼感到不可理喻。

    “但願吧。”安森菲亞搖了搖頭:“你最好對海拉瑟保持提防,雖然你可能對此抱有疑慮,但我這是作為一個巫師想你提出建議,不要輕易相信他。 ”

    她大概有些理解潘尼心中的想法,也知道後來的她並不如海拉瑟在潘尼心中可信,她如此建議一句之後,很快轉移了話題:“你準備什麼時候啟程?”

    “快了。”巫師將視線放到控制樞紐下的水晶球上,外面的景色在透明球體之中清晰可見:“他們也該來了,應付完了他們,我就離開西門。”

    所謂的'他們',自然是指即將前來偷襲的塞爾人,綜合情報計算一下時間,現在也該到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23 15:24
377 將行


    巨龍海岸夜霧籠罩,在某個與海岸距離遙遠的荒涼島嶼上,幾個行商打扮的人豎起一扇發光的傳送門,一群並不陌生的光頭刺青紅袍人就從這扇門中魚貫而出,隊伍前端的紅袍看上去模模糊糊大概四五十歲,身形瘦削矮小。不過領口的金色花紋卻會讓熟悉紅袍法師會制度的人悚然起驚。

    這是一個大法師。

    他朝開啟了傳送門的尼茲.奧德西隆頷首一禮,表情平淡,波瀾不驚。

    “尼爾德隆大師。”尼茲.奧德西隆還禮:“這次首席大人有把握擊倒他?”

    “不知道。”尼爾德隆皺起眉頭,晃晃腦袋,想起首席大人派來發任務的那個信使的態度,有些摸不清柰維隆真正的想法,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雖然首席大人很重視這件事,但奧德西隆先生,我總認為我們這樣發動突襲並不是個好主意。”

    “當然不是好主意。”奧德西隆喃喃地說道。

    尼爾德隆不明真相,奧德西隆卻知道,兩位首席的方法論弱點被潘尼.西恩握在手裡,這種情況下,就絕對不允許這個人返回塞爾,否則柰維隆和勞佐瑞爾就要面對一個很難對付的強大敵手,要命的是——如果發生正面接觸,首席們全無勝算。

    他也很清楚這種偷襲的成功率微乎其微,但是現實卻強迫他們不得不如此行動——無論能否成功,他們都要孤注一擲。

    雖然成功率不高。

    尼茲奧德西隆開始苦笑,想也可以想到,如此傳送過來,隔著半個海岸向一個**師的法師塔發動突襲,沒有良好的籌謀,又是身在客場,成功的可能性可想而知。

    “竟然連你都是這幅唉聲嘆氣的樣子,看來那個後輩真的很難對付。”尼爾德隆觀察著尼茲不斷變化的神色,皺眉詢問。

    “當然。”奧德西隆點了點頭,尖頭不斷磨著地面的法杖,表達出心中的些許焦躁:“一個貨真價實的**師。”

    他又嘆了口氣:“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也許是被密斯特拉摸了一下。”

    “或許吧。”得到了尼茲的回答,尼爾德隆的表情有點兒古怪,他是很清楚自己為了獲取今天這樣的法力,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挺過了多少次的磨難。

    在塞爾,能夠成為一名高階法師,對奧法天賦的要求自不必說,更加強勁的動力或許是來自生存壓力和對更高地位的渴望,很少有紅袍法師是懷著對奧術的赤誠才成為巫師的,因此對奧術的使用也充滿了功利性。

    不僅如此,紅袍法師無時無刻不在面對的激烈鬥爭,也讓安下心來踏踏實實研究奧法成了不太可能實現的事,因此每一個擁有高等施法能力的紅袍法師,經歷的危險和承受的壓力都不會太少。

    在一雙雙懷著不善意味的目光注視下,還要專心完成奧法研究,對任何一個巫師都是一種考驗。

    因此紅袍法師們大多帶著一股不能輕易消泯的急躁陰狠氣質——這股氣質並不會因為智慧帶來的沉穩而消失,它已經成為了普遍存在於紅袍法師群體身上的一種特質,尼爾德隆也是一樣。

    所以當聽到潘尼.西恩居然這麼快就擁有了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法術造詣後,他心頭升騰起了一陣片刻的煩躁,一股妒忌突兀地浮起又轉而沉默,讓他平靜的思緒泛起一道波紋,但很快恢復如常。

    “其實我們大可不必如此煩惱。”他轉向面現惱色的尼茲奧德西隆:“首席大人為了對付這個巫師,已經做了一些計劃,我這次帶來了一個半成品。”

    他說著掏出了一塊石板,石板的樣子古樸,上面刻印著繁複的魔紋,就如同古代遺跡中的印碑,不過周圍的施法者們都能隱約感受到,在石板周圍湧動的源力波紋。

    “傳奇法術?”如尼茲.奧德西隆這樣的**師,一瞬間就知道了這塊石板是什麼東西。

    “我們可以引導圓環法陣,把它發射到那個巫師的巢穴。”尼爾德隆一鬆手,石板就那樣懸浮在半空中,緩慢地自傳著:“我們的任務,也只有這麼簡單,首席的命令是,觀察清楚這個傳奇法術引起的反應,無論它殺沒殺死潘尼.西恩,都要如實地將事情經過報告出去。”

    “一個實驗?”尼茲.奧德西隆擰起了眉頭,知道是幾位首席在嘗試解決潘尼.西恩針對他們方法論產生的威脅,這個傳奇法術,很可能就為了針對潘尼.西恩所創造。

    那麼它可以對潘尼.西恩生效嗎?

    這時傳送門中已經走出了二十多個各階層的紅袍法師,尼爾德隆朝尼茲示意,將傳送門暫時封閉以防止源力擾動對傳奇法術運行的干擾,然後就開始擺設圓環法陣。

    “對了,你確認潘尼.西恩仍然在巢穴之中?”正當法術開始引導時,尼爾德隆才想起來詢問最關鍵的事。

    “我怎麼知道?”對此尼茲攤手錶示無奈:“我們無法從巨龍海岸收買到可靠的消息,我現在已經可以確認,那個地區已經被潘尼.西恩完全掌控住了。”

    “所以,我們的任務,只剩下把這個東西發射出去了?”尼爾德隆面色奇異。

    “當然。”尼茲.奧德西隆點了點頭,看到這個傳奇法術石板,他心頭又有了新的想法——既然首席們已經開始嘗試這種行為,若是這計劃成功,不再懼怕潘尼.西恩掌握到的他們的方法論的弱點,那麼情況或許並非真的如他想的那麼糟糕也說不定。

    但是幾位首席大人能夠成功麼?

    如果他們有著百分百的把握,就不會在這裡實驗這個東西,而是直接在潘尼西恩找上門之後當做殺手鐧了。

    奧德西隆清楚,幾位首席既然決定想辦法對付潘尼.西恩手中的危險武器,那麼就必須設計出通過方法論缺陷無法破除的法術——想要將彼此的方法論缺陷相互掩蓋起來,最好是先清楚相互的方法論——但這明顯是不可能的,任何一個法師都不會主動將方法論暴露給他人知道。

    在嚴格保密自己​​方法論的情況下,合作研究對抗方法論武器的方法,雖然並非不可能​​——但難度卻高出百倍,且還不一定回成功。

    奧德西隆皺起眉搖了搖頭,游移不定起來。

    這次的法術攻擊就是一次試探。

    但如果潘尼.西恩已經不在巢穴裡,這試探也就落了空。

    雖然從一些情報組織那兒收集來的資料顯示潘.迪塞爾本人還沒離開法師塔,但是他對此卻持著深深的懷疑態度。

    以尼茲.奧德西隆的猜想,在這種情況下,已經警覺的潘尼.西恩有很大的可能性已經轉移了巢穴。

    尼茲.奧德西隆如此沉思著,看著石板中釋放的光線以迅捷到無法捕捉的速度跨過數万英尺海水,飛向遠處​​的巫師巢穴,不知能否收到奇功。

    他對此不抱太多希望,但卻希望能夠收到意外之喜。

    畢竟,潘尼.西恩早些死掉——不管是因為意外還是別的什麼,總是一件好事。

    ……

    尼茲.奧德西隆並不需要對潘尼.西恩在不在法師塔中這個問題感到憂慮,他現在就在巢穴裡面,不過仍與預料之中有所不同的是,為了應對可能到來的襲擊,潘尼並沒有呆在法師塔裡,而是將觀察台放到了遠處的山坡上,只通過一塊聯絡寶石與法師塔樞紐保持聯絡。

    面對飛來的光束,他身旁的安森菲雅表情頓變——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威力遠超通用法術.序列的傳奇奧術,她甚至已經察覺到了它的作用——封鎖幾公里內的源力流動,並沖向中央產生爆炸,形成足以將一整片區域夷為平地的衝擊波,而在死寂源力的禁錮之下,沒有人能從這種衝擊中生還。

    不過在巫師眼睛裡,這個並不太複雜的傳奇法術卻擁有了特別的性質——它並非出自一人之手,而是來自三個傳奇法師,三個傳奇法術通過一種奇妙的方式耦合在了一起,就在這片刻間,他就知道了這個法術的用意。

    ——三個法術中蘊含的原生方法論缺陷在這種複合之下變得難以針對。

    這顯然是衝著他來的。

    眼前的局勢不容細想,他對法師塔下達了一道指令,一道黑光從法師塔頂端的寶石釋放了出去——這是一種危險的試驗品,潘尼通過一些潘德瑞姆的碎片,模仿著上古邪物的方法論製造了一種武器——可以如同魔能炮一樣將邪物力量發射出去。

    當然,安森菲雅手中潘德瑞姆靈魂碎塊數量極為有限,所以這種武器只能使用幾次,潘尼如此利用,只是想更深層次地感受一下上古邪物的力量。

    安森菲雅並未制止這個,因為潘尼使用的方法大多來自古帝國的文獻,安全已經得到了驗證,現在,這個傳奇法術就成了他的實驗品。

    黑色的能量束與飛來的傳奇法術相碰,很詭異地沒有碰撞出任何聲音,好像兩股完全相反的力量相互抵銷。

    不過在潘尼和安森菲雅眼睛裡,事情卻不是這樣。

    他們可以看到,在能量的接觸點,源海好像被戳破了一個漏洞,大量源力還沒來得及湧動爆發,就順著這個洞流失出去,片刻之後,一個黑色的小點出現在空中,在一聲清脆的爆鳴聲中消失。

    “怎麼回事?”海島上的兩位大法師相顧,臉上一片驚駭。

    這個傳奇法術飛過去,居然一個響都沒碰出來?

    這讓他們對潘尼.西恩生出了更深的忌憚。

    不過令他們更加大加失色的還在後面。

    就在傳奇法術飛過去的不過片刻,一道異樣的源力流動就出現在兩位大法師的感知裡,雖然黑夜中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攻擊,但他們分明感覺到,一種充滿了黑暗毀滅的力量,好像將源海劈成兩半一般,飛快地朝小島靠近。

    敵人的反擊來了!

    “快躲開!——”

    尼茲.奧德西隆大喊,幾個身影倉皇飛出,半個小島被一團黑暗吞噬。

    “呼……”威力如此恐怖的攻擊讓尼爾德隆暗暗捏了把汗,慶幸自己的倖存,帶來的紅袍法師在這次進攻中死了一半,然而片刻後,來自利法爾.奧德西隆的哀嚎和痛哭,讓他知道這回的損失不可謂不大。

    他望著被黑球吞噬的地帶,還記得那位大法師最後的舉動——他把自己的侄子推到了遠處。

    他看著神情憤怒絕望的利法爾.奧德西隆,想起來現在不是哀傷的時候:

    “快撤離,已經暴露了。”

    他朝兩邊的法師們說道,決定快些離開這裡。

    已經知道首席們創造的東西奈何不了潘尼.西恩,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部分,而且他也經受不起更深的損失了。

    卻不知道幾位首席的發明並非像他想得那麼無用,現在,潘尼就在因此而感到心情不快。

    這個傳奇法術的出現,證明幾位首席已經在尋找針對他的方案,雖然這個耦合型傳奇法術並不粗糙——為了各自保密,幾位首席完成這種耦合的方式複雜而且將相互的不信任表達的淋漓盡致,但最重要的一點卻已經做到了——他們掩蓋住了互相方法論上的漏洞。

    這確實是個天才般的壯舉,他們讓掌握著他們脈門的潘尼西恩感覺到了棘手。

    儘管西恩可以肯定,在單獨的戰鬥中,他手中的法杖仍舊有效,但是這些首席,也找到了除了爪牙之外,能夠對付他的辦法。

    奧術​​的利用方法可是相當之多的。

    他緩緩吐了口氣,感到返回塞爾之行似乎並不會太輕鬆。

    “打跑了~”安森菲雅通過法術,遙望著遠處變得空空如也的小島,皺眉搖搖腦袋:“不過我們的碎片所剩可是不多了,只剩下四塊,從今天開始,你得限制用量。”

    “沒有問題。”潘尼點了點頭。

    “還有,我們準備出發了嗎?”

    “不,再等一等,我需要重新思考進入塞爾的計劃。”潘尼微微皺眉,幾位首席的發明,讓他知道,必須更加小心地策劃以後的行動。

    返回塞爾,是復仇的最關鍵的一步,當然也要加倍用心。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23 15:25
378 失踪


    “這麼說,我們的攻擊失敗了……尼茲也死了?”

    當一個法師弱點被敵人掌握時,想要避免遭殃,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然後徐徐尋找彌補漏洞或是殺死敵人的方法。

    如奈維隆這個層級的巫師,私人的基地與法師塔不知道有多少個,為了防止神出鬼沒的潘尼.西恩不知何時就會突然在塞爾出現,他早早地就由台前轉入了幕後,從一年前開始,幾位首席大人就很少以真身出現在他們的僕人面前了。

    現在出現在**師尼爾德隆眼前的,是一個投影,投影裡的奈維隆面容仍舊如同兩年前般的陰鶩,對於這樣智能深厚的**師,為了一些目的而長時間隱藏自身並非什麼為難的事情,比如阿茲納述爾,就曾經為了對付死靈首席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古墓中隱藏十年時間。

    不過長時間不曬日光,封閉的環境,也更容易讓藏匿者心情陰沉,儘管涵養與智慧讓這種情緒難以在表面浮現,然而一些細微的動作卻增加了尼爾德隆**師心中的不安,讓他知道首席大人的心情並非良好。

    也就讓他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唔,你在想什麼,親愛的尼爾德隆?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想和你沒有多少關係。“面色陰沉的奈維隆語氣不顯焦躁,反倒是十分鎮定,彷彿言語中談論的並非自己的致命大敵,表情也是平靜非常。 ”大人,恕我們無能,未能剷除潘尼.西恩,據我的推算……“汗水自尼爾德隆額角涔涔而下,攻擊失敗,他已經預見了敵人其後的行動。

    明知道巢穴已經暴露,並可能引來殺身之禍,除非潘尼.西恩是傻子,否則必定會離開西門,然後呢?

    尼爾德隆心中一突,想起幾位同僚加上首席們得知潘尼.西恩近況後,日夜恐懼的事情。

    現在的西恩已經不是兩年前的喪家之犬,雖然要離開西門,必然會淡出巨龍海岸的權利中樞,不過他們可沒有天真到,潘尼.西恩在這段時間裡沒有留下任何私人勢力,而且這個人本身擁有瞭如此高明的奧術造詣,又手握神器,塞爾能夠擊倒他的敵人已經不多。

    雖然奈維隆、勞佐瑞爾、述爾方法論洩漏之事,只有尼茲.奧德西隆一個人略知端倪,當然,還有他的兒子,不過幾個與首席們親近的**師,通過這幾位首席近兩年舉動中洩漏出的氣息,已經對此隱約有所知曉——除非致命弱點被掌握,否則哪個巫師會在如此重視敵手的情況下,卻不敢親自追殺,而且如同龜鱉一樣潛伏在隱秘的巢穴裡面?

    事情已經過去兩年了,稍稍有些智識的紅袍法師,都大致知道了奈維隆與勞佐瑞爾忌憚的是什麼。

    如今潘尼西恩暴露,而且擁有瞭如此驚人的實力,捲土重來,將奈維隆等一眾仇人掃進垃圾堆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而現在的形勢,對奈維隆和勞佐瑞爾也是出奇地不利,當潘尼.西恩狼狽逃竄出塞爾,還只不過是一個中層法師之時,塞爾的每個勢力,都是欲得之而後快,想要從他身上挖出令奈維隆忌憚的秘密,而到了現在,恐怕許多想要推翻奈維隆的勢力已經找上潘尼西恩的大門去了。

    尼爾德隆想像得到,奈維隆也能想到,如果潘尼.西恩要捲土重來,現在時機已經成熟,即便他仍準備隱藏,過個幾年,等待他擁有了真正能與幾位首席抗衡的力量,那就更加難以對付了。 ”現在返回塞爾,呵,倒正是時候。“奈維隆忽然發出一聲輕笑:”他見識了我們幾個人的傑作,大概不會選擇光明正大地回國了吧。“”是的,大人… …我很疑惑。“尼爾德隆也不再避諱自己的言語會否出動奈維隆的忌諱,因為他明白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奈維隆也不避諱這些了,那麼說說也無妨: ”我不明白大人您為什麼會把那種東西洩漏給敵人,如果他不知道閣下您準備了這個東西對付他,多半會很高調地回國,然後您就可以……“”在他上門找麻煩的時候出其不意將他殺死?“奈維隆籠著雙手,遮擋住下半邊臉,目光如同響尾蛇一般不斷閃爍著搖了搖頭:”不,首先我們並沒確定這件東西是否真的製作成功了… …而且即使這件東西可能殺死他,但是在使用這件東西的時候,我們也會承擔巨大的風險,我們的一系列計劃,只為了將可能產生的危險盡量降低。全文字無廣告“”大人英明。“尼爾德隆俯首稱頌。 ”我們將這個東西給他看,只是希望他心有防備,這樣他就不會有膽量光明正大地返回塞爾。“奈維隆繼續捏著手指,閃爍的視線噴吐著蛛網般的思慮,他說到這裡,再次搖了搖頭:”你想想看,如果他公開返回塞爾,會引起多大的震盪?​​“

    尼爾德隆後背一寒。

    潘尼.西恩是以公開姿態歸來,或是隱秘潛回,對塞爾局勢造成的影響,自然也大不一樣,公開回來,證明這個人對奈維隆已經全無忌憚,那麼幾位首席自薩扎斯坦死後在塞爾營造的權勢就有徹底崩塌的危險,而若潘尼.西恩選擇秘密回歸,引起的震盪就會減小許多,雖然仍舊會有許多麻煩,但崩潰不會瞬間發生,可供迴旋的餘地就多了一些。

    換句話說,即使幾位首席的研究真的可以致潘尼.西恩於死地,那麼在解決了事情之後,塞爾的局勢一團混亂,他們的敵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若是趁機發難,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的權勢仍舊岌岌可危。

    作為這個利益體系的一員,尼爾德隆很清楚,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建立在戰爭之上的權勢實質上非常脆弱——他們的力量雖佔據著暫時的優勢,但是經過了兩年的戰爭後,原本的許多利潤沒有兌現,而傷亡和厭戰情緒與日俱增,已經讓許多原本支持他們的紅袍法師開始動搖,而外貿派每年創造的利潤卻居高不下,若是杜克蘇斯瑞姆振臂一呼,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潘尼.西恩的介入,讓本來已經開始模糊的局勢對奈維隆一派更加不利。 ”大人,您試圖用這種力量威懾那個晚輩,但是您難道不害怕,他會和杜克蘇斯大人的人……“”尼爾德隆,如果你歷經痛苦,背叛,幾經流離之後僥倖獲得了力量,再面對杜克​​蘇斯瑞姆那樣人物伸出的時候,會付出多少的信任呢?“奈維隆諷刺地笑了笑:”我們的老朋友可不是一個腦子裡一片空白的傢伙。“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思考之後,尼爾德隆不得不承認:”……您說得對,大人。“

    相互之間充滿了不可解釋的猜忌,這就是紅袍法師。 ”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裡面,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出潘尼.西恩的足跡,當然,在國外是很可能找不到的,在國內也是,但是我們要發動一切情報機關,盡力去找,他應該已經回國了。“奈維隆分開握著的手掌,伸出一根手指,通過鏡像指著尼爾德隆。 ”是。“”另外,盯緊瑞姆和弗拉斯、福卡爾的人,他們都有可能給予那個後輩支持,雖然並不互相信任,但是我很願意相信他們會為了給我找麻煩所以給那個後輩開方便之門,這點我可以確信。“”是。“”……沒有了,做事去吧。“奈維隆揮了揮手,尼爾德隆眼前的水晶球光芒消失,而在聯絡的另一頭,奈維隆在寶座上垂眉片刻,打開了另一個聯絡通道。

    看到其中那個仰臥在床上的身軀,他搖了搖頭:”看來你很清閒,勞佐瑞爾。“”清閒?不要開玩笑,親愛的奈維隆。“勞佐瑞爾眉心深鎖:”我在利用星光進行占卜。“”這是迷信。“”就算是吧,事實上,我在製造一些東西,為了對付那個該死的小傢伙……“勞佐瑞爾按著臉龐,表情突然扭曲起來,雙眼射出沸騰的怒火。 ”完成我們的武器,這是對付他的最好的方式。“奈維隆眉心再次跳了跳。 ”但我們也要找到他,據我的推斷,如果他稍微有一點膽量,而且智力正常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在回歸塞爾的路上,不過應該沒人找得到他。“”只要能夠找到他,就有機會對付他,不是嗎?“勞佐瑞爾陰狠地一笑。 ”說得好,可是這毫無意義。“奈維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只要能夠鎖定潘尼.西恩所在的位置,即使不用那件武器,只需要一群手下的**師和高階法師出馬進行圍攻,這個巫師即使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兒,如果運氣不好,死了也是正常的。

    事實上,若是在塞爾,潘尼.西恩單槍匹馬,是無論如何鬥不過這幾位首席的,只是現在的潘尼不僅握著克制著首席們的武器,本身又擁有不至於被奈維隆勞佐瑞爾的爪牙輕易殺死的實力,若是與如瑞姆那一類與奈維隆不對付的勢力勾搭起來,立刻就能成為一個巨大的威脅。

    奈維隆和勞佐瑞爾所忌憚的也是這種情況,雖然研究出了將方法論漏洞遮掩起來的法術,但他們現在的法術造詣已經並不能完全壓制潘尼.西恩,若是遭遇突襲,兩方交手,兩位首席仍然冒著巨大的風險,還未必穩妥地取得潘尼.西恩的性命。

    這也是奈維隆和勞佐瑞爾決定暴露這件武器的另一個原因。 ”不過,他究竟在哪裡?又會用什麼方式回到塞爾呢?“奈維隆皺眉開始沉思,這個問題,一直到了兩個月之後,仍舊沒有收到答案。

    不用說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就連與潘尼.西恩早已商議好訂立盟約的杜克蘇斯瑞姆都感到困惑,雖然他很清楚,這個心思縝密的年輕人不可能給予自己十足的信任,然而在訂立盟約之後如此之長的時間裡面,仍舊沒有遞給他哪怕一個簡單的訊號,這當然會讓他感到怪異。

    即使是對於口頭上的聯盟來說,這也有些冷淡得過分了。

    杜克蘇斯瑞姆有些不太愉快。

    而另一個與事情干係重大的人物,則很謹慎地保持著沉默。無論是幻術系首席米絲瑞拉還是她的附庸們,都對潘尼.西恩可能性極高的回歸事件視而不見,只有一個人對此感到痛苦。

    他的名字叫做利坦尼亞,潘尼對這個名字應該有所記憶,因為當初他試圖逃出塞爾的時候,平心而論,由於保密工作到位,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的手下沒有帶給他多少麻煩,讓他吃盡了苦頭的,反而是這個喊著一口醋酸的米絲瑞拉的後代。

    有這樣的深仇大恨,潘尼想要忘了他可是很難的,當然,由於頭頂某種帽子的顏色,對利坦尼亞而言,潘尼.西恩也是生死大敵,然而眼前這一篇篇分量十足的情報,卻讓他如同被一百個焦雷轟擊過一般,一副積年白痴的神色。

    “這是在開玩笑,歐拉薩。”

    “但這些都是事實。”老學徒抖動著兩撇八字胡,表情無奈地糾正道。

    “我不……”利坦尼亞一撐桌面,站立起來,想要說'我不相信',但是話語還沒吐出口來,他就摀住了自己的額頭。

    如果連自己的祖母都確認了這些消息的真實性,他們當然就不可能是假的,他不相信也沒有用。

    曾經令他恨之入骨的人,現在已經處於他難以摸到的山巔上了。

    歐拉薩同情地看了自己的少爺一眼,抿著嘴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房間。

    作為一個在體系內混跡了許久時間的老學徒,他當然知道這種情況下只有息事寧人一途——那個巫師已經由小人物變成了連首席也不得不慎重相待的大人物,他們這些位於塞爾底層的人,當然是得罪不起的。

    老學徒走到門外,抬頭望著天空,吐了口氣。

    不過利坦尼亞卻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他緊緊咬著牙齒,卻一定要想辦法,殺死那個巫師。

    這是一股難以熄滅的妒火。

    所以片刻之後,歐拉薩就看到自家少爺一臉疲憊地從房間裡走出來,當看到利坦尼亞眼睛裡的灰白色彩時,老學徒心中一突,頓生不妙感覺:

    “歐拉薩,您的智慧,我是十分欽佩的,儘管所有人都猜不到那個人現在藏在什麼地方,但以你的智能,我想大概應有一些推測吧。”

    他看著這個年老的學徒,眼睛裡面盡是期冀,歐拉薩雖然奧術平平,但是心思縝密細緻,他在追殺潘尼.西恩的過程中已經見識過了,他相信,這位老僕人不會讓他失望的。

    不過老僕人的吞吞吐吐讓他知道自己難以得到答案,利坦尼亞瞬間大怒,怒哼一聲,揮袖沿著走廊遠去。

    老學徒望著少爺的背影消失,眉毛擰起,露出愁苦的神情,很快又追了上去。

    ……

    “他現在究竟在哪裡?”永視之眼的研究室裡,嘉斯蒂瑞托著水晶球,一臉愁容:”預言術什麼也看不見,他又躲藏了起來。“

    “媽媽,首席大人究竟是什麼意見?”奧瑟雅端著茶水盤,輕輕蹙眉詢問。

    潘尼.西恩再次橫空出世,將他們擺在了一個微妙的位置。

    以前的西恩,即使掌握了某些可能威脅到奈維隆的手段,也只能在奈維隆強大壓力下倉皇逃竄,更要躲避塞爾其他勢力的追索,但是現在的潘尼.西恩卻已經擁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再次出現,反對奈維隆的陣營,必然會爭相拉攏,而這個巫師,最初卻出自弗拉斯這一脈。

    而這一個派系,現在卻托庇於奈維隆主持的利益體系之下。

    “不知道。”想起米絲瑞拉的沉默,嘉斯蒂瑞沉著臉頰搖了搖頭,將水晶球放回了桌子上:“但我們最好先找到他,但是他在哪裡呢?距離他最後出現,已經兩個月了,居然哪怕一點點的音信都沒有,我們的監視已經遍及每一個可能進來外來人員的港口和地上口岸,但是哪怕連一個嫌疑人都沒有發現。”

    奧瑟雅沉默了起來。

    確實,在商討怎麼應付隨著這個人出現即將到來的風暴之前,總要先試出這場即將刮起的大風的風向。

    那麼,潘尼.西恩這個人的下落也就異常之重要。

    這個在兩年以前,還是人人喊打,在遍及塞爾的不懷好意的視線盯視下倉皇逃竄的小巫師,現在卻成了左右塞爾未來發展的關鍵局勢,甚至還沒有出現,國內的水已經有了渾濁的跡象。

    想起當初的情景,奧瑟雅微微嘆了口氣。

    那個人的學徒,成了一個可怕的人物,那麼他無論在上下層界,都應該感到欣慰吧。

    她揉了揉眼眶,而嘉斯蒂瑞坐在原處,凝眉沉思片刻,再次拿起水晶球開始占卜。

    潘尼.西恩究竟在哪裡?

    這是現在紅袍法師會裡,絕大多數高階成員,都在關心的問題,病危了這個問題,想到頭昏腦脹,愁容滿面,以至於抓耳撓腮,各種奇形怪狀,成了普遍出現在塞爾上層的一個現象。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23 15:26
379 航程


    潘尼.西恩十分清楚,現在有無數的塞爾人,懷著各種各樣的想法,正尋找著他的踪跡,但是這些人的尋覓注定都要落空,他現在所處的地方,絕非那些塞爾人所能想像得到,就連唯一陪伴在她身邊的人,也是一頭霧水。

    “西恩先生,這條海路的航向,似乎不是通往絕境東域……”出了西門港一路向東,然而到了墜星海中央的海盜群島,航船卻沒有繼續向著東面的阿戈拉隆海域進發,而是忽然轉向了北面。

    “我的目​​的地也並非絕境東域。”巫師傾倒水杯,將其中的茶葉渣倒進一旁的桶裡。

    “但是這條路的終點……”安森菲雅蹙眉,透過舷窗望著外面的海洋,估算著即將前往的地帶:“是……月海?”

    她陡地警覺起來:“你竟然要去月海?”

    “不錯,那幾個人給我看那個傳奇法術的用意,不外乎試探一下那東西是不是真的對我有效。”潘尼.西恩緊了緊斗篷:“也許是為了表示威懾……讓我不敢光明正大地返回塞爾……”

    “這個想法明顯不靠譜……”安森菲雅眉心跳了跳:“如果這東西對你無效,或者你現在拋開一切顧慮,光明正大地返回塞爾,他們又會怎麼辦?”

    她想到潘尼這樣做的後果皺起了眉。

    他光明正大地在塞爾出現,立刻就會讓塞爾國內的矛盾最大化地爆發開來,幾位掌權的首席權勢立即岌岌可危,如果潘尼試圖報仇,這或許是更好的途徑。

    “如果確定那件東西對我效果有限,他們會立即放開塞爾的勢力,遠遁入其他位面。”潘尼搖了搖頭:“要是我,我就會那樣做,然後辛勤研究上百十年,將方法論的缺陷彌補,再捲土重來復仇。”

    “這……”安森菲雅思慮了一下,對於傳奇法師而言,方法論枯竭之前,百十年的時間確實算不了什麼。

    細細一想,也便知道了奈維隆威懾潘尼的用意——這個人捨不得到手的權勢,又怕徹底陷入被動。

    “他在試驗我的耐性……”潘尼吐了口氣:“我不願意等這百十年的時間,就只有接受他的遊戲規則,而他們也不願意輕易放下權勢,僅此而已…… ”

    僅僅一次交鋒,居然能夠從中解讀出如此多的訊息,奧術師之間的戰爭,原本如此。

    “何況讓他們耗費大量時間重整方法論,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失去了在塞爾的權勢,但對我而言,卻只會變得更為棘手。”潘尼抬起頭:“我當然不會容許他們就這樣離開塞爾。”

    “好主意,那麼你接受了他們的規則,就要在名為塞爾的擂台上,和他們好好鬥上一鬥?”安森菲雅挑了挑眉毛。

    這也許是潘尼.西恩不將奈維隆勞佐瑞爾的方法論漏洞透露給別人的原因,假如這個東西被奈維隆的敵人廣泛知曉,那麼那幾位紅袍首席就會立即離開塞爾,絕對不會給別人利用這些方法論的機會。

    一個傳奇法師若是斷絕了與主物質界的所有聯絡,將自己深深地隱藏在多元宇宙的某個角落,被他人找到的機會當然是微乎其微,事實上,現在的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的情況也就是如此——只不過留在主物質界的爪牙和触手,讓他們有了暴露的可能性。

    “那麼你們就是在比較,看誰先找到對方了?”安森菲雅挑了挑眉毛:“彼此降低遊戲難度,如果你們任何一方先行暴露,除了遠離塞爾,似乎也沒有別的避禍的方式,恕我直言,西恩,你的複仇之路不是一般地難走,很可能會持續相當長的時間,更何況他們還開發出了能夠對付你的奧術,當然,他們的勢力比這個奧術​​更加可怕。”

    “但是拖得時間越久,對我的複仇就更加不利,方法論的弱點總有被彌補的時候,他們正是明白了這一點,才設下這樣的舞台。”潘尼.西恩蹙起了眉頭:“但是我總有一點優勢,是他們所不知道的。”

    “你是指薩扎斯坦?”安森菲雅不確認地搖了搖頭:“我很懷疑你們之間盟約的堅固程度。”

    “我們不需要對方配合我們做什麼,只需要知道對方想要怎麼做就夠了。”潘尼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我需要一個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返回塞爾,現在肯定有許多的塞爾人,通過各個渠道監視著各個我可能出現的地方,所以必須出其不意。”

    “你想通過月海進入……不對……”安森菲雅想起潘尼臨行前在巨龍海岸的佈置,忽地一驚:“你要利用散塔林會!”

    巫師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表達出某種默認。

    作為一個舉世知名的流氓政權,沒有哪個國度敢於與塞爾建立正規的邦交,即使是商業貿易,也冒著巨大的風險。

    當然,敢於冒著非議與這個邪惡國度建交的勢力並非沒有,出於塞爾人對黑手暴君的禮貌態度以及從古至今的臭味相投,月海地區的散塔林會和班恩教就是與塞爾有良好邦交的勢力中最著名的一個。

    經常有商船來往於月海和塞爾南海之間,

    “對了……這條船是屬於星幕的商船……”安森菲雅挑了挑眉毛:“這麼說,你決定利用星幕市商人的身份,和散塔林會的人搭上線,然後藉機找到掩護身份,然後返回塞爾?”

    “不止如此。”潘尼點了點頭:“散塔林會和紅袍法師之間的關係,遠遠比外人想得還要密切,我在這裡想辦法和他們搭上線,或許能夠找到更好的道路進入塞爾。”

    “不過……”安森菲雅忽地想起了什麼,皺起眉頭:“那位黑手陛下似乎不是那麼好應付的。”

    “沒什麼不好對付的……我都做掉好幾個了。”巫師想起遠在銀月城的黑武士,臉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

    看到潘尼這幅表情,安森菲雅立刻有所察覺,這是這位後輩巫師又想到了別的事上面,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接觸,她對這位後輩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種了解,也是為了她身體裡的另一個人。

    “總之,相機行事吧。”潘尼望著窗外偶爾出現在海岸上的島嶼,暗暗思慮著可能在月海碰上的狀況。

    “對了,在出發之前,你究竟和丹林頓先生商議了些什麼事情?”安森菲雅忽地新生好奇:“菲娜對此十分感興趣。”

    “興趣?”巫師聽到長老的詢問,表情變得有點兒怪異,想了幾秒,才如實回答:“哦,說出來你別生氣,我讓丹林頓先生準備了一場葬禮,然後對外傳揚丹林頓的小女兒遭遇意外死亡……呃……”

    他還沒說完,就看到那屬於長老的平靜面容立刻變成了一副憤怒的盯視:“你……你這個混蛋!實在是太過分了!”

    潘尼措手不及,看著菲娜快步跑著奔出了房間,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走到了上層甲板。

    航船已經到了巨龍海岸,再往北一段航程,就是通向月海的里斯海峽。

    這條長不足百里的寬大水道究竟應該定義為河流還是海峽至今仍然是廣大費倫地理學者爭論的熱門話題,但是不同人有各自不同的看法,無論是哪一種,一提起來,大多海上人都知道這是墜星海通過巨龍海灣進入月海的通道。

    不過潘尼的目的地並不在此,很少有未在散塔林會掛號的商船能夠直接進入月海,在這裡,劫掠商船的主力不是海盜,而是黑手主君庇佑著的正牌月海海軍。

    所以潘尼的目的也就不是月海內的那些城市,在墜星海,像他這類有志於與班恩教會建立聯繫的商人,大多都會到里斯海峽南方的伊爾弗拉恩碰碰運氣——這個規模不大的港口是散塔林會接納外來商人的口岸,這在墜星海地區是個不是秘密的秘密,許多人對此都心照不宣。

    在定下這個計劃之前,潘尼做了許多準備工作,替自己準備個靠譜的不會引人懷疑的身份就是計劃中最重要的一步——他偽裝的人出身自星幕市的小商戶家庭,並非虛構的人物。

    一切都有證據可以考證,而在丹林頓先生的安排下,事先也與這個商戶商量好了,絕不會被輕易戳穿。

    為了尋找一條道路,不引人注目地進入塞爾,潘尼.西恩可謂煞費苦心,還費心安排了一場發生在西門和星幕城之間的'商戰',沒人知道巫師和丹林頓家族的關係,而西門和星幕的商業敵對已經持續了幾百年,這也就讓潘尼的偽裝更加完美。

    相信絕不會被他的對頭們戳穿識破,而利用散塔林會進入塞爾,渠道更是出人意料。

    不過如何搭上這條線,還要看丹林頓家族收集到的情報準不准確。

    為了撇清嫌疑,潘尼甚至不敢使用在西門的勢力為自己辦事。

    “弗林大人,已經到黃昏了,我們必須靠岸休息……”航速稍緩,而天色漸暗,船長上前報告。

    為了保證盡可能地隱秘,這條商船上的所有人員,都是丹林頓先生從外地僱傭來的。

    他不會知道眼前這個商人丹.弗林是個假貨,也就不會被別人從他們身上戳穿巫師的西洋鏡。

    “當然可以。”潘尼點頭答應。

    “是了,大人,這個位置東岸是晚禱河與卡朗特港,我們可以在那裡採購一些必用品……”

    “晚禱河……卡朗特?”潘尼挑了挑眉毛:“這是瀚土的地域啊。”

    “是的。”

    “那就在那裡停下吧。”

    “不過,我們到達那裡,還需要大約三個小時的航程,大人,還需要等待一下。”

    “沒有關係。”巫師頷首答應,正好他還要去看看鬧彆扭的同伴,無緣無故舉行了她的葬禮,雖說是為了隱秘起見,但也確實不夠厚道。

    當他推開菲娜房門的時候,看到少女悶悶不樂地坐在床上,而菲娜見他走進,臉上的黑氣又濃了一兩分:“親愛的丹.弗林先生,你來看我這個死人做什麼?難道你有與死屍同處一室的癖好?”

    “你看起來還是活得好好的。”

    在菲娜的眼睛裡,這個巫師再次露出了那時而在半夜時出現,令她經常感到發狂的笑容,剛被那個消息氣了一下,哪裡有好臉色給潘尼看,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這幅明顯是在鬧彆扭的架勢讓巫師不禁失笑,他坐到床榻一角,卻一下子讓菲娜有了反應,她倉皇地把身子縮到床頭,大為警惕地盯著巫師:“你,你要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潘尼搖了搖頭,用一股無奈的眼神看著菲娜,後者忽然氣勢一漲,轉而以惡狠狠地目光反盯著他,令他感到汗顏:“這個,只是想解釋一下,這個主意,不過是想……”

    “只要在你身邊的女人不是丹林頓家的小姐,就不會為你引來更多的注意,更方便你行事是嗎?”菲娜哼了一聲:“說穿了不過是為你自己。 ”

    “你能理解真是再好也不過了。”潘尼大大地鬆了口氣,看來菲娜只是生氣鬧彆扭而已,那事情就好辦得多。

    “哪裡好了?大壞蛋。”她嘟起了小嘴,馬上醒悟這個類似撒嬌的動作有所不妥,立刻板起了臉。

    她怎麼會對這個傢伙撒嬌?

    這時她忽然想起那場荒唐的婚禮,那場婚禮的終結,似乎也是因為她惱羞成怒下的嬌嗔……

    她臉頰紅了一下,看得巫師心中好笑不止。

    一股羞惱取代了菲娜心裡原有的怒火,不過她看到眼前的巫師,想起這個人對她的態度,馬上氣不打一處來,再次把腦袋歪到一邊,不去理他。

    “好了,既然你能夠理解,我就不在這裡煩你了,再過三個小時靠岸。”

    巫師離開了房間,菲娜在床鋪上翻來覆去,腦子裡一團亂麻,面色忽紅忽白。

    “菲娜,你的情緒,很怪異哦。”

    安森菲雅的聲音在她心靈深處浮現。

    “討厭……長老大人。”菲娜感到雙頰滾燙,一股莫名的情緒讓她感到呼吸緊張,頭腦裡翻滾著讓她心旌動搖的荷爾蒙。

    “其實你是喜歡他的吧。”

    安森菲雅的話語,讓菲娜的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血液似乎也瞬間被抽回到心臟裡,一時的呼吸困難讓她在下一刻更加面紅耳赤,如同被煮熟的​​螃蟹。

    其實我是喜歡他的?

    菲娜仰臥著看著隨著海浪晃動的天花板,混亂的思緒讓她一時忘了回答安森菲雅的話語,以前會被她斬釘截鐵賦予否定答案的詢問卻在這時收到了沉默。

    過了好一陣子,菲娜仍舊沒有整理好腦子裡的混亂思緒,一直到船隻停下,長久的沉寂讓她警醒起來。

    航船停了下來,但似乎沒有靠岸。

    這很怪異。

    她走到舷窗,拉開擋風的木板,迎面卻看到一片船板——另一艘船正停在商船的旁邊。

    她連忙跑出房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7-23 16:12
380 劫持


    當一艘船從東面的海岸遙遙地迎過來時,巫師就感到幾許異樣,這艘船船帆破敗,看起來帶著幾許頹敗的sè彩,像是剛剛被人蹂躪過一番似的,通過魔法幻化的鷹眼,他能看到上面的水手臉上帶著深深的戒備,手一直按在腰間的刀柄上。

    這讓他暗暗皺眉,開始回想來時收集到的情報,卡朗特港與北面的伊爾弗拉恩距離不遠,與散塔林會之間的衝突時有發生,難道就在他航行這短短幾天時間裡,這裡又發生了什麼事故?

    他想了想,吩咐船長發出訊號,順便舉起屬於商船的標識,示意並無惡意,對方謹慎地靠近,兩隻船相互接舷,一隊全副武裝的水員謹慎地踩著舢板登上商船,一個首領樣的金發中年上下看了一陣這艘船上的設置,眉尖輕輕挑了挑:“商船?”

    “是的。”船長頷首欠身。

    “這個時候到達這個地方,你們是想要去伊爾弗拉恩?”金發中年表情狐疑,驀地出言詢問。

    船長一竇,立馬搖了搖頭。

    雖然這個金發中年語氣中沒有露出明顯的情緒色彩,但是這句突兀的詢問卻讓閱歷頗深的船長心生警惕。

    月海和瀚土之間的關係並不算和睦,這個時候商船被截,還受到這樣的詢問,如果如實回答,恐怕後果不妙。

    “不是,那是要去哪裡?”金發中年進一步逼問。

    船長眼球一轉,立即回答:“科曼索,我們要去科曼索的森林。”

    潘尼在不遠處靜靜凝視著這個金髮中年人,心中疑雲翻滾,而這時菲娜'蹬蹬蹬'地走上甲板,那個金髮中年一看,一雙如同臭鼬般小而圓的眼睛頓時一亮。

    “科曼索?和那些精靈做生意?反正是去北邊,哦,現在禁止通行。”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菲娜,她被盯得有些心虛,如果是以往,她會徑直盯視回去,順道說兩句調侃的話語,不過近些日子的遭遇讓她性格大變,面對這種充滿**的視線,她微微皺了皺眉,將半邊臉龐與身軀藏在了潘尼的背後,同時握住了巫師的手臂。

    “這艘船要暫時留在卡朗特。”金髮中年人專注的視線越過潘尼,彷彿將這個大活人當成了空氣,只往菲娜的臉上和身上瞥,一股**讓他雙眼微微發紅:“現在是敏感時期。”

    “這位大人,你……”船長啞然,卻給潘尼使了個眼色,這種決斷,他這個發言人已經做不了主了。

    “敏感時期?”潘尼望向船長,儘管他擁有著將這個猥瑣的金髮中年連著他背後大船一起沉入海底的能力,但是在這個緊張的當口,他還是決定低調行事,就如他身上這套樸素的平民衣裝,如果沒經說明,任誰也想不到這個長相普普通通,全無威嚴氣勢的年輕人會是什麼大人物:“這位先生,我們很願意知道,這個所謂的敏感時期,究竟是什麼緣故引起的。”

    “很願意知道?啊,抱歉,我很不願意讓你知道。”金髮中年眼睛瞇了瞇,這才注意到這個擋在美女之前的人物,這個瘦削的青年人沒讓他感到足夠的警惕,伸手就要扣住他的肩膀:“但我很願意通知你,這艘船被扣留了,這艘船上所有的人也是一樣。”

    他瞇著眼睛看了潘尼身後的菲娜一眼,這一眼卻讓他感到不太舒服——這女孩的表情並非怯懦或是恐懼,而是一種被噁心到了的神色,這讓金髮中年感覺到,在這個女孩的心裡,自己可能變成了老鼠一般的東西。

    這當然不會讓他感到愉快。

    不過在他運用那點可憐的權力威風傾瀉怒氣之前,他就感到手腕一陣疼痛,被這個不起眼的年輕男子兩根手指頭夾著提離了按著的地方。

    “先生,我不喜歡和男人這麼親近。”潘尼笑瞇瞇地看著金髮中年,兩根手指蘊含的巨大力氣已經將護腕上的金屬套捏的變形,中年人的臉也變成了醬紅色:“希望你能與我保持距離。”

    潘尼手腕一揮,巨大的力道讓中年人踉蹌著後退數步,被從舢板走過來的幾個部下扶著才勉強站穩,臉色也變得陣紅陣白,酸麻的手掌下意識地按上了刀把,那條船上的船員在一串乒乒乓乓聲中拔出了兵器。

    商船的船長一揮手,這邊的水手們也紛紛抽出了腰刀。

    “嘿,慢著。”右手腕處的疼痛讓金髮中年滿頭冷汗,他可以肯定手腕兩邊已經淤青了,而變形的護腕也難以取下,這讓他更加痛苦——這種情況下他當然是難以揮刀作戰的,潘尼的強勢表現,也讓這個人對這條'商船'的態度有所變化:“我是卡朗特港口防衛隊的船長,你可以稱呼我為曼薩塔中尉,這裡是我們的領土,你們應該尊重我們的法律。”

    他的視線挪移到了潘尼的身上,這才注意到,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什麼侍者,而是這條商船的領導。

    雖然並不是個天生的領導人,但是在西門的崇高地位讓潘尼無形中養成了一種統治者的氣質,這股氣質並不明朗,然而現在已經足夠讓這吃過苦頭的曼薩塔中尉感到警惕。

    “哦,閣下終於肯屈尊向我們這些卑微的小商人介紹自己的身份了。”潘尼不鹹不淡地諷刺著。

    “好吧,現在你們可以遵守卡朗特港口的法律了。”曼薩塔中尉暗暗鬆了口氣,衡量一下兩條船的規模,商船上不過四十多個水手,雖然巡航船上人手擁有優勢,不過硬拼起來,損失一定不小,更重要的是,現在他就在這條商船上,潘尼的怪力讓他警惕,在他的認知中,只有少數擁有野蠻人血統或是經過極為嚴酷訓練的傢伙才會具有這麼可怕的力氣。

    雖然這個年輕人看上去沒什麼肌肉,許多武藝高超的戰士外表看起來也並不強壯,但可以斬殺數十名衛兵——這種戰鬥記錄在費倫並不罕見,費倫許多位著名的遊俠和戰士都曾有過以一敵百的記錄。

    萬一這條商船的人不吃他們這一套,他這個小小的巡邏隊長就要遭殃了。

    這個年輕人膽敢反抗,更jī起了他更深一層的憂慮,被菲娜美貌激起的色心掩蓋的理智又回到了大腦:

    敢於反抗當地政府軍隊的人,多半大有來頭,在沒搞清楚對方來歷之前,怎麼能夠輕舉妄動?

    他看到潘尼臉上的猶疑神色,知道單純憑著威懾很難說服對方,又繼續說道:“通往伊爾弗拉恩的航路已經被我們的艦隊封鎖了,即使閣下通過了這裡,也不可能到達月海,現在是敏感時期。”

    “敏感時期?”潘尼挑了挑眉毛:“你們在和伊爾弗拉恩作戰麼?”

    道這個人不好嚇唬,曼薩塔中尉只能給予耐心的解釋:“我們和月海產生了外交糾紛,因此決定封鎖商路,建議你們在這片海岸以南處理掉你們的貨物,然後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此路不通。”

    他一面說著,一面謹慎地朝舢板後退,這時,另外兩艘掛著卡朗特港旗幟的航船在夜幕下出現,靠攏過來,曼薩塔中尉的臉上立刻出現歡喜的神色。

    有了援軍到來,他的底氣頓時足了許多。

    “既然如此。”潘尼和菲娜對視一眼,然後轉向曼薩塔:“貴政府應該不介意我們在卡朗特港停靠休息一段時候吧。”

    他衝著曼薩塔中尉笑了笑:“或許我們可以在瀚土處理掉所有的貨物也說不定。”

    巫師的突然示好讓曼薩塔中尉愣了一下,心中暗罵這個年輕人的狡猾,居然如此識時務地見風轉舵,既然已經服軟,他想要藉此圍剿掉這條商船的想法就落了空。

    按照他的想法,是想在這條船逃走之後立刻發起追擊,這樣的距離上,狹小且笨重的商船當然不可能逃脫戰船的衝撞,之後儘管會有所損失,但他仍然有把握將這條小船搞定,然後將這個令他心癢難搔的美人攫取到手。

    但是對方既然有了這樣的表示,他就不能夠藉機發動攻擊了,萬一這種交戰造成了損失,他會因此付上全部的責任,得不償失。

    在未明對方底細之前,他更沒有膽量在不佔道理的情況下主動發起進攻。

    不過他一轉念,心道等這條商船到了岸上,還怕他沒有機會?如果這個年輕人沒什麼大得驚人的來頭,當然就倒霉了。

    於是曼薩塔中尉眼睛一咪,臉上綻放笑容:“當然,卡朗特港無比歡迎閣下的光臨。”

    “當然,為了活躍商路。”潘尼笑瞇瞇地點了點頭,這個笑容很快在對方轉身過去之後開始凝固。

    曼薩塔中尉也是一樣,在轉頭之後臉色變得僵硬冰冷,只是按著刀柄的右手仍舊顫抖僵硬——疼痛還沒有消退。

    “真是令人厭惡。”在曼薩塔中尉離開商船之後,菲娜吐了口氣,忽然發現自己兩手抱著巫師的胳膊,頓時手忙腳亂地放開然後退後兩步,一臉​​厭惡地望著航行在前面的巡航船。

    “一個耗子般的小人物。”巫師不以為然地淡淡說道:“不值得為他浪費力氣,更不值得為他用什麼心思。”

    “呦~好一副大人物的口氣。”菲娜瞪了巫師一眼,酸溜溜地說道:“為一個還在世上活得好好的可憐人安排葬禮,果然是大人物才會做的事情呢,真是好威風好氣派呢,我好佩服啊~”

    說道最後的時候,她咬牙切齒,氣鼓鼓地盯著巫師。

    “你這個草菅人命的混蛋!”

    “抱歉。”面對菲娜如此的指責,巫師不免有些灰溜溜的感覺。

    “哼,不說了,你就準備這樣停留在卡朗特?”菲娜挑了挑眉:“這裡的政府可是出了名的**,沒有幾條外來的商船願意在這裡做生意,你在這裡停船,小心被宰。”

    瀚土沒有統一的國家政府,每一個城市都是一個獨立的城邦,政府,統治者,政體都有所不同,卡朗特港的統治權在一群本地商人組成的商業聯盟手中,不過熟知瀚土歷史的人都知道,這個'商人'團體的來歷不過是他們往自己臉上貼的金箔,在遙遠的以前,這群所謂的商人做的事,就是把守著這個里斯海峽以南巨龍海灣往北的峽口地帶,收取來往商船的過路費。

    換句話說,他們的行當類似於'此山是我開……'。

    由此可知這些統治者的德行。

    這群傢伙統治這座城市已經有了幾百年的歷史,政權幾度翻覆,然而統治者的成分卻沒什麼改變——再往北就是費倫著名的邪惡教會的地盤,膽敢出入這一帶海域的,大概不會有什麼好東西。

    “這並不重要……”巫師緩緩地搖頭:“我更感興趣的是,卡朗特港為什麼會在這個時侯與伊爾弗拉恩產生衝突?那裡雖然名義上是獨立城邦,但只要消息靈通一些的人都知道那兒是散塔林會的地盤,卡朗特港居然與他們產生了衝突……”

    他沉吟了片刻,眼睛一亮:“或許我們能夠從這裡找到與散塔林會搭線的契機。”

    “好主意。”菲娜漫不經意地點頭,然後白了巫師一眼:“混蛋巫師要改行去做恐怖分子和間諜,這類角sè和你真是天然絕配。”

    “一切還要伺機而動。”巫師戴上了斗篷,順手抽出來一件,披在了菲娜的身上:“你的容貌會招引來麻煩。”

    “哼,你很害怕這些麻煩?”聽到這句話語,本該不悅的菲娜心中卻莫名地生出一股欣喜。

    “低調。”潘尼壓低了聲音。

    菲娜翻個白眼,嗤之以鼻地發出一聲冷哼。

    “對了,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潘尼忽地想起一事:“麻煩安森菲雅長老為我恆定一個法術。”

    “什麼法術?”

    “從現在開始,你我都最好不要暴lù出奧術施法能力。”潘尼說道:“但是必須得有自保之力,所以我要盡快成為一個能夠揮刀砍人的武士,但我不懂得相關的法術。”

    “揮刀砍人?”菲娜上下掃了潘尼一陣,想像一下這個人揮刀砍殺的樣子,一股怪異感在心底升起。

    這個巫術儀式並沒有耗費太多的時間,讓一個巫師擁有武士般嫻熟使用兵器的能力並不困難,高階巫師為自己釋放蠻力術輕靈術等一系列強化法術之後,再加持上武器嫻熟法術,肉搏能力並不遜色於武藝嫻熟的戰士,只不過一般的巫師不太習慣這種戰鬥方式——如果一個巫師經常與敵人無緣無故地肉搏,那一定是出於某種特別的怪癖,或者是身處不得不性命相搏的絕境。

    對於潘尼而言,超常的體力和力氣給予他特別適合肉搏的素質,在法術的加持下變身成一個戰士毫無問題,安森菲雅為他恆定了一系列武器嫻熟法術後,他已經有足夠的把握在不使用奧術的情況下和若干個肌肉男混戰。

    而在這個程序結束後,商船就進入了卡朗特港。

    入目的場景一片破敗,港灣邊似乎是一片難民營地,無數風塵僕僕的人在其中穿梭,潘尼的視線在周圍巡視一陣,卻看到曼薩塔中尉帶著一大片衛士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微笑:“哦,這位先生,我們得通知你,鑑於岸上局勢的緊張,所以我們封閉了城門,如果你們要在這裡停留,只能夠在那裡登記,然後在海港附近建立一個營地。 ”

    “喔?這些就是'營地'?”潘尼轉頭看了一圈港口附近的難民營,眼角微微挑了挑。

    “啊,當然,你要知道,這裡的物價是很貴的。”曼薩塔中尉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看著潘尼的視線,如同註視著一頭大肥羊,表情似笑非笑: “當然,如果閣下有錢的話,應該還是能夠居住得很舒適的,失陪了。”

    他帶著這樣的微笑消失在巫師的視野之中,潘尼可以判定,只要在'登記'的過程中讓這個人知道自己不過是個'來自星幕市的普通商人',接下來必然有很多明槍暗箭朝他飛來。

    即使他有著更顯赫的背景也無濟於事,在這個時候,這些背景甚至不如手中的刀劍令人忌憚。

    當然,這個小人的心思在巫師的心裡面不值一哂,他發付船長前去'登記',然後安排另一群人在海邊建立營地,加入這個巨大的難民營。

    “這是劫持。”菲娜緊緊靠著潘尼的身體,壓低了聲音發表著心中的惱怒:“他們劫持了來往的所有商船,不知道打著什麼鬼主意,你看著吧,接下來,他們肯定會盡全力壓低貨物價格強買強賣,把我們變成和這些人一樣的貧民。”

    她埋怨地看了巫師一眼:“你居然自己主動往這個套子裡鑽。”

    她充滿怨氣的話語讓巫師感到好笑,他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和我吃苦的。”

    菲娜一陣愕然,腦子裡的思緒瞬間凝固,從頭到腳都僵硬起來,直到安森菲雅取代了她的意識,才跟上巫師的腳步。

    營地還在建造,巫師靜靜地觀察著海港周邊的景象,心中仍舊充滿了困擾,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又是什麼樣的理由,促使卡朗特港政府作出如此不道德的舉動?

    “牛奶!誰有牛奶!他要死了!求求你們!”一陣呼聲吸引了潘尼的注意力,他看見一個枯瘦的婦人懷抱一個嬰兒,發出淒慘的呼聲,嬰兒張大了嘴巴,似乎正在哭泣,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潘尼召喚船上的後勤官,拿出一瓶牛奶,湊了過去,想要趁勢打聽一些消息,然而這群'難民'之中有良心的人看來不算太少,已經先有幾個人送去了食物,這個婦人手忙腳亂地餵著嬰兒,感jī涕零:

    “謝謝,謝謝各位,大地之母保佑諸位!”

    “能吃一點兒是一點吧。”一個老人嘆了口氣:“已經第五天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五天了?”共同的善舉讓潘尼找到了搭話的由頭,他開始詢問自己感興趣的事:“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段日子裡城中有許多議員遭遇了刺殺,議會懷疑是散塔林會做的好事。”老人說道:“他們封閉了港口,又重新做起了海盜的行當。”

    他看了看潘尼的人手,露出同情的表情:“先生,你這些人手,似乎不足以保證你的安全。”

    巫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並沒將老人的擔憂放在心上,看著那個枯瘦的婦人詢問:“食物緊缺?”

    “這裡用錢買不到東西,如果想走也可以,但是會受到敲詐。”老人聲音低沉:“他們會確保你一分錢都不剩下地離開港口,當然,這是我們這些可憐的行商,如果是規模巨大的船隊或是背景強硬的貴人,他們會派出高層出面進行協商或是攔阻。”

    “真是黑暗。”巫師感嘆地搖了搖頭:“居然沒人管。”

    “這裡他們說了算。”老人聳聳肩,表示無奈,而另一邊傳來一聲嗤笑。

    這聲嗤笑吸引了潘尼的注意力,因為這個聲音是如此的耳熟,勾起了他許多過往的回憶,他循聲望了過去,心臟頓時一陣劇烈地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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