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時空劍仙(原都市劍仙行) 作者:大行者 (已完成)

 關閉
kelvin12354 2012-7-18 12:19: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8 213408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48
第五章 天下絕毒

更新時間2009-1-7 10:53:34  字數:9296



 林佩起冷笑著看了他一眼,緩緩地道:「九點三十分開始例會,是劍學會多年來的規矩,你是個甚麼東西,竟敢攔阻?」

  馬上校城府倒深,被林佩起辱罵,竟是面不變色,大聲道:「往年是往年,今年的規矩卻要改一改,因為有一位大人物還沒有到。」

  林佩起哈哈一笑,道:「你口中的大人物是誰?不妨說出來,讓林某人長長見識吧。」

  「是鄭霸將軍。」馬上校道:「鄭將軍還沒到,誰敢宣布例會開始?」

  林佩起早就知道鄭霸將自己的名字加到了參會者的名單中,本來他作為北都軍區的指揮官,現在又與國家體委協管劍學會,要參加例會也非絕對不可,但林佩起卻非常反感鄭霸這種不告而宣,事先沒有通知劍學會,便將自己加入與會者名單,并還要故意姍姍來遲,彰示身分的行為。

  鄭霸這樣做,分明是要給與會的眾劍客一個下馬威,以抬高自己的身價。

  林佩起見過多少大風大浪,怎會看不透鄭霸這點伎倆?

  他有心當眾給鄭霸一個難堪,故意問陸永業道:「永業,有一位叫鄭霸的劍客嗎?」

  陸永業忙搖頭道:「沒有。」

  「你聽到了?」

  林佩起揶揄地看了眼馬上校,道:「姓鄭的不是劍客,當然沒有資格參與劍客例會,更沒有資格讓這里的所有劍客等待他一個人。」

  「你大膽。」

  仗著有鄭霸撐腰,馬上校壯起膽子叫道:「鄭將軍是你的頂頭上司,你竟敢……」

  「放屁放屁,好臭好臭。」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忽聽一陣罵聲響起,跟著便見一陣金色旋風從廳外刮入,一閃便到了他的面前。

  馬上校一愣,正在琢磨這旋風是從何處而來,忽見旋風中伸出一只烏黑油亮,散發著酸腐氣味的大手,向自己臉部摑來。

  馬上校有心閃避,卻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陣無形大力牢牢罩住,絲毫動彈不得,就連真罡劍氣也被壓制而無法排出護體,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只令人惡心的大手,摑上自己的臉。

  「啪、啪、啪、啪……」

  正反十幾個耳光直打得馬上校眼冒金光,兩頰高腫,馬臉頓時變成了豬臉。

  眾劍客看得大驚,馬上校怎麼說也是位五品職業劍客,竟被來人如此戲耍,來人究竟是誰?這分功力也未免太過驚人了些。

  林佩起一看金色旋風中人的手法,就知道是那位玩世不恭的老朋友到了,當下笑著招呼道:「好化子,這才幾天不見,你打人的手法可是越來越妙了。」

  金色旋風中傳出一陣怪笑道:「化子向來最愛打這種不要臉的狗崽子,只是近來狗崽子越來越少,化子無人可打,手法比從前可是差勁多了。

  「老林,今天好不容易碰到這個狗腿子,你可不要攔我,讓化子過足了癮再說。」

  天生聽得一驚,原來是怪叫化馮杰到了,他既然來了,另外的三大名劍相信也已不遠,今天可真是高人雲集,只是不知道那位「山人空空去」會不會來,自己真想一睹這位前輩高人的風采。

  林佩起有心要馬上校受些教訓,只是礙於國家劍學會會長的身分,不便親自出手,現在有怪叫化馮杰出手代勞,正是樂觀其成,哪里會去阻止?

  林佩起只是笑呵呵地向著廳門一拱手,道:「老鄧、司徒還有老妹子,既然來了,為何還不現身?要老林我親自迎接嗎?」

  隨著廳門處響起一陣哈哈笑聲,一片金霞閃過,現出了「神眼」鄧峰、「駝劍客」司徒朋與「蓮心劍」羅素梅三人。

  羅素梅年已在四旬開外,看上去卻仍像二十許人,一身白衣,美如明珠,現身後便輕啐了林佩起一口,沖金色旋風皺了皺眉道:「馮大哥快收手吧,今天是多好的日子,要打狗也該選在別的時間。」

  怪叫化馮杰一生游戲風塵,是眾劍客中最橫行無忌的一個,就算是林佩起的帳也愛買不買,卻唯獨對這位「蓮心劍」羅素梅情有獨鍾,向來最聽她的話,聞言一掌將馬上校擊飛數米,收起金光道:「我聽大妹子的,暫時放過這狗腿子好了。」

  馬上校被馮杰一掌震飛,也虧他功底扎實,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穩穩站住,卻覺一張臉又痛又麻,嘴角還有鮮血不住流出。

  他好歹也是名五品劍客,自投入軍方後,又得到鄭霸信任,平日里是橫行慣了的,只有他給別人氣受,幾時被人這樣當眾羞辱過?

  馬上校越想越惱,一心只想著報仇雪恨,也不管面對的人,是當今劍客中出了名最難招惹的人物,手一揚,飛劍已化成一道銀光,向馮杰射去。

  在場的眾劍客,萬想不到他會如此大膽,竟在劍客例會上動用飛劍,而且攻擊的還是有「化子戲風塵」之稱的怪叫化馮杰,不由一陣大嘩。

  此刻馮杰已收起金光,正向林佩起的方向走去,恰好是背對著馬上校,有些劍客不由脫口叫道:「小心!」就連天生也看得大為緊張。

  只聽馮杰哈哈一笑:「雕蟲小技,也敢獻丑?」

  他右手輕輕向後面一撈,也不知用了甚麼手法,手到之處,銀光頓消,馬上校那把材質上佳的寶劍已現出原形,靈蛇般在他手中扭動不止,像是要拼命逃離馮杰手掌,偏偏卻又掙脫不開。

  「這……這是甚麼手法?」

  天生看得大為驚奇,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馮杰是如何憑藉一雙肉掌,抓住了馬上校那柄斬金斷玉的寶劍。

  眾劍客也看得目瞪口呆,馮杰這手法,像是傳說中早已失傳的「捕光捉影」之法,據說此法練到最高境界時,可憑肉掌直接拿住敵人的飛劍或法器,能收不戰而屈敵之效。

  不過傳說歸傳說,并沒人親眼見過這種奇術,想不到怪叫化馮杰竟會這種絕技。

  林佩起哈哈笑道:「化子啊,你這手「捕光捉影」可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了不起。」

  馮杰將馬上校那把愛若性命的寶劍拿在手里,既不歸還馬上校,也不毀去,呵呵笑著向林、藍二人與三大名劍走來,嘴里笑道:「過獎過獎,我說林老怪,你那個讓化子直吞口水的小徒弟在哪里?」

  林佩起笑著對天生道:「天生過來。」

  天生領命走了過來,先見過兩位師父及師兄,又向四大名劍各施了一禮,道:「天生見過四位前輩。」

  「神眼」鄧峰與司徒朋點了點頭,「蓮心劍」羅素梅見天生俊美清秀,心里喜歡,點頭道:「好孩子。」

  怪叫化馮杰則怪笑著拍拍天生的頭,道:「好小子,俺老馮是越看越喜歡。」

  同時大聲道:「所有人給俺老馮聽著,這小子是老馮最喜愛的人,今後若有人與他過不去,俺老馮不管誰是誰非,都會站在這小子一邊。

  「小子,你以後只管橫著走,自有俺老馮為你撐腰。」

  廳內劍客聽得暗暗咋舌,心道這小子可了不得,不但是林、藍兩位會長的內弟子,竟還與怪叫化投緣。

  林、藍兩位會長倒也罷了,這化子可是有名的難惹,這小子有了如此硬的靠山,今後真的是可以橫著走路了。

  他們卻不知道,要論到靠山,天生還有兩個更硬的靠山沒到,那兩位中的任何一位如果到場,就是四大名劍也要黯然失色。

  林佩起忙道:「化子不要說了,當心教壞了小孩子。」

  怪叫化嘿嘿一笑,道:「這孩子天生就是渾金璞玉,不用擔心會被化子教壞,不像某些人,生下來就是壞胚子。

  「天生小子,叫化叔叔太窮,沒甚麼好東西送給你,來來,這把劍給你好了。」

  說著,就要將馬上校那把劍送與天生。

  天生心道:「我如果要了這把劍,那家伙非找我拼命不可。」忙說:「多謝化子前輩,我已經有了兩把劍,不敢再接受前輩厚賜。」

  馬上校愛劍被馮杰收去,一時不知該如何才好,有心奪回,無奈馮杰功力太高,那樣做只會自取其辱,為他人徒添笑柄,要他放棄愛劍,卻又舍不得。

  此刻見馮杰竟然把自己的佩劍當成玩具一樣送人,偏偏對方還不肯要,不由氣得七竅生煙,不顧後果地罵道:「姓馮的老狗,快還我寶劍。」

  馮杰冷笑道:「狗腿子狂吠甚麼?有本事,自己來取回你的長劍。」

  「你……」

  馬上校雖然大怒,頭腦卻還清醒,從馮杰剛才施展的那一手「捕光捉影」來看,他若要取自己的小命絕非難事,馬上校再傻也不至拿性命開玩笑,只能空自生氣。

  「姓馮的,你一口一個狗腿子,這不等於罵我是狗嗎?」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跟著便見廳門左右大開,涌進了近二十個人。

  那近二十個人,除了站在當中的鄭霸與一名黑衣、黑褲、黑紗蒙面的神秘人外,都穿著校級軍服,胸前佩有劍客標志,一個個神色不善,怒瞪著怪叫化馮杰。

  馬上校見大援來到,忙帶著那十幾名軍方劍客來到鄭霸面前,恭聲道:「上校馬俊,參見將軍,將軍閣下,這個老東西剛才對將軍語多不敬,請將軍懲戒。」

  鄭霸冷哼一聲,大為不滿地瞪了馬上校一眼,道:「你先給我滾到一邊去!」

  馬上校忙道:「是!」噤若寒蟬地站到了旁邊,大氣也不敢出。

  鄭霸用眼角馀光掃了掃林、藍二人與三大名劍,雙目盯在怪叫化馮杰臉上道:「你就是那個橫行無忌、目無長上、劍客中的敗類怪叫化馮杰嗎?」

  在場眾劍客聞言一陣騷動,鄭霸身分再高,這樣開口辱罵一位九品劍客也屬過分。

  四大名劍一向共同進退,聽到鄭霸開口辱罵馮杰,連修養最好的羅素梅也不由動了氣,三人正欲翻臉,卻被林佩起使了個眼色止住。

  林佩起知道鄭霸今日是有心立威,這樣開口辱人,不過是想激怒自己這方,讓己方先行出手,將來就是鬧到元統那里去,他也有話可說。因此才會使眼色止住三大名劍,要看鄭霸怎樣把這場戲演下去。

  至於怪叫化馮杰,林佩起倒放心,這化子是有名的滑溜,絕不會中了鄭霸的圈套。

  怪叫化馮杰嘿嘿笑道:「罵得好,罵得妙,姓鄭的,馮某一向就是橫行無忌,目無長上,你咬我個鳥?」

  鄭霸冷笑道:「這麼說來,連我鄭某也不放在你的眼中了?鄭某就在這里,閣下如此豪氣,是否也要較量較量鄭某呢?」

  怪叫化馮杰仰天大笑:「姓鄭的,我化子做事再莽撞,也不會因為你三言兩語就上了你的惡當。

  「你再不是東西,名義上仍是國家劍學會的上司,化子如果出手對付你,那叫以下犯上。

  「再說,你不過是一個普通軍人,我以堂堂九品職業劍客的身分出手對付你,正是勝之不武,不勝為笑。

  「嘿嘿,姓鄭的,化子可不干這種賠本的買賣。」

  鄭霸陰笑道:「你倒是不傻,既然如此,就把我屬下的武器還來吧。」

  「化子偏偏不還,你奈我何?」

  馮杰嘿嘿笑道:「你要這把劍,就派手下劍客來取好了,如果有人能從化子手中搶回此劍,化子立即辭去九品劍客身分,做真正的叫化子去。」

  放眼當今劍術界的高手,有分量的幾人都在林佩起一邊,鄭霸手下的眾劍客確無一人能是馮杰對手,馮杰暗道:「除了你鄭霸外,我化子誰都敢揍,將來就是鬧到元統那里,也不算甚麼大事。」

  鄭霸冷笑道:「好你個怪叫化,你真以為我手下就沒人能對付你嗎?」說著向身邊那名黑巾蒙面人點了點頭,微笑道:「請先生動手奪劍。」

  林佩起早已在暗中觀察那名黑巾蒙面的黑衣人,此刻見鄭霸竟然稱他為先生,不由暗吃一驚,忙大聲提醒道:「花子別大意,這人不簡單。」

  他的話音剛落,黑衣人身形一隱一現,已突然出現在怪叫化馮杰面前,雙掌帶起大片金光,向馮杰手中長劍抓去。

  「是劍氣。」羅素梅面色一變,道:「馮杰小心,他剛才用的是邪派化影大法。」

  馮杰狂笑一聲,道:「來得好!」

  不見怎樣作勢,他身前已驟然卷起兩個金色旋風,向黑衣人卷去。

  那金色旋風正是馮杰用劍氣所化,到了他這種程度的高手,劍丹已成,用不用飛劍已無所謂,他見黑衣人也是擅用劍氣的高手,有心試一試對方功力,因此才用金色旋風硬撼對方雙掌。

  黑衣人冷笑一聲,忽然變掌為爪,雙爪左右一分,竟毫不費力地破入兩個金色旋風。

  馮杰只見對方手法快如光電,自己尚未來得及反應,只覺手中一輕,長劍已被黑衣人劈手奪去。

  這倒不是說馮杰功力比對方差了多少,而是因為他太過托大,并未運掌相迎,只是從胸前逼出一些劍氣迎敵,黑衣人本來功力便略高過他一些,雙爪又是凝足了全力,才能輕松破關而入,馮杰一招失去先機,才被黑衣人將馬上校的長劍輕易奪去。

  黑衣人長笑一聲:「大名鼎鼎的怪叫化,也不過如此。」伸手將長劍拋給馬上校,卻并未退回,雙掌一錯,再次攻向馮杰。

  馮杰一招不慎,竟被黑衣人當著天下劍客之面奪去了長劍,一張臉憋得通紅,見黑衣人揚掌攻了過來,大叫道:「來得好。」雙掌疾出,撞上黑衣人雙掌。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兩人的四只手掌竟緊緊粘在了一起,開始了最兇險的功力互較。

  這種比斗方法最為兇險不過,一旦較上了勁兒,雙方必是不死不休,旁人難以救助,林佩起看得一跺腳,暗道:「化子太糊涂了!」

  羅素梅粉面變色地道:「這樣不行,林會長,我們聯手分開他們。」

  林佩了點頭,道:「好吧!」

  說著張口吐出一道金光,羅素梅見狀也張開櫻口,吐出一朵青色蓮花。

  林佩起知道那青色蓮花是羅素梅蓮心劍所化,乃當今天下有數的利器,與自己飛劍相合,應該可以分開比斗中的馮杰與那名黑衣人,點頭道:「妹子,與我飛劍合璧。」

  羅素梅點了點頭,用手一指空中青蓮,嬌叱道:「合!」

  那朵青蓮一陣疾轉,飛向了林佩起所發的金光,轉眼與金光合在了一起,向正在比斗中的馮杰與黑衣人飛去。

  誰料不等兩人的飛劍靠近,馮杰忽然大叫一聲,護身金光黯淡了下來,黑衣人嘿嘿一笑,雙掌竟離開了馮杰掌心,猛地擊在了馮杰前胸。

  馮杰悶哼一聲,張口噴出一股鮮血,身體向後便倒。

  林佩起大吃一驚,忙與羅素梅一指空中飛劍,疾攻黑衣人,同時叫道:「老馮,你怎麼樣了?」

  黑衣人冷笑著發出一道金光,將空中青蓮纏住,口中連連譏諷道:「好個伏淵潛龍啊,原來是倚多為勝的小人,我看你今後不用再稱潛龍了,以後改名叫死蛇好了,哈哈,哈哈。」

  林佩起與羅素梅臉上都是一紅,忙把飛劍收回,林佩起道:「閣下是甚麼人,以你的身手,足以列入當世絕頂高手,為甚麼要藏頭露尾,不敢顯露真面目?」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林佩起,你只要知道我是敵人就可以了,何必一定要知道我是誰?」

  此時藍天野與鄧峰、司徒朋已將馮杰扶起,見馮杰臉色黯淡,面上露出蜘蛛狀的血絲,不由大吃了一驚,藍天野叫道:「老林,別跟他廢話了,化子有危險。」

  林佩起一愣,馮杰雖說沒有修成不死真身,但他劍丹已成,體內劍氣鼓蕩,就是一般的飛劍法器也傷不了他,中了黑衣人一掌,也最多就是受傷罷了,為何藍天野會如此緊張?

  「是邪派血蠱。」

  藍天野怒道:「老林,動手拿人!」

  林佩起大吃一驚,邪派血蠱乃是當今天下第一惡毒之物,一旦中了此蠱,如果沒有下蠱人的解藥,任你功力再高,也捱不過一時三刻。

  當年正邪兩派劍仙大戰時,就曾有數名正派劍仙因此物而亡,天下劍客見到使用此物的人,無不恨之入骨,立殺無赦,這個黑衣人是何來歷,竟有此物?

  不過此刻林佩起已沒有時間去想黑衣人的來歷,忙飛身趕到馮杰身邊,細細察看了一遍,道:「這是蜘蛛蠱,綺綺老師來了沒有?」

  一個粉紅色身影越眾而出,正是性格美女、另類老師綺綺。

  綺綺察看了下馮杰傷勢,便張口吐出自己的本命元丹,在馮杰身上滾動了起來。

  林佩起見那顆紅色元丹漸漸變成了灰黑色,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麼樣呢?能不能治?」

  綺綺緩緩收回元丹,原本粉紅嬌艷的臉蛋,一瞬間變得蒼白無比,半晌才道:「我已經盡了全力,但是……但是只能暫時鎮住蠱毒,如果要治愈馮老前輩,還需要有解藥才行。」

  她本是千年火蛛精,以她的本命元丹仍然解不了馮杰所中之毒,可見這蜘蛛血蠱是何等厲害。

  林佩起不再多問,大聲道:「全體劍客聽著,立即布下劍陣,將這名黑衣人拿下!」

  「慢!」

  鄭霸冷笑道:「林佩起,你忘了還有我在這里,他是我的人,你敢動他一下,就是和我鄭霸過不去。來人!」

  三十多名軍方劍客圍成一個圈子,將鄭霸與那名黑衣人護在其內,那名黑衣人望著面前上百名國家劍學會方面的劍客,面上絲毫沒有慌張之色,嘿嘿笑道:「林佩起,我看你是急糊涂了,你難道忘了關於血蠱解藥的傳說?」

  林佩起一愣,半晌無語,良久才長嘆一聲道:「大家散開。」

  國家劍學會方面的劍客只得領命退開,黑衣人仰天大笑,道:「鄭將軍請放心,就算給林老狗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大家不用緊張。」

  林佩起道:「你想怎麼樣?」

  原來這血蠱不但是天下第一毒物,其解藥也是匪夷所思。

  由於此蠱是由施蠱人從小飼養,所以只有施蠱人才會對其有抗御能力,血蠱唯一的解藥,就是施蠱人的鮮血,而施蠱人情緒的任何波動,都將影響血液的解毒效果,因此要使身中血蠱者獲救,必須要施蠱人心甘情願才可,如果采用任何強迫手段,結果只能是白費力氣。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林佩起才會問黑衣人到底想怎麼樣。

  「怎麼?鼎鼎大名的林會長,難道也有解決不了的事情,要來求我了嗎?」

  黑衣人狀若悠閑地彈了彈衣服,慢條斯理的道:「要解這臭化子的毒,其實也不難,只要林會長答應我一個條件。」

  林佩起知道他所提出的條件必不簡單,但此刻為了救回馮杰,他就是提出再苛刻的條件也非答應不可,只好忍氣道:「請說。」

  黑衣人道:「很簡單,我只要這里的一個人答應我一個要求。」

  眾人都以為他要提出的要求一定會非常棘手,萬想不到竟是這樣簡單,黑衣人只不過要在場的某個人答應他一個要求而已。

  林佩起不明黑衣人的真實意圖何在,一愣後道:「這個人是誰?」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林會長新收的內弟子孫天生。」

  黑衣人嘿嘿笑道:「只要他答應我的要求,我立即為臭化子解毒,然後拍手走人,如何?」

  林佩起事先已做出了種種設想,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所說的人竟是天生,當下有些警惕地道:「我們的事與小孩子沒關系,再說以你的能力,一個孩子又能幫你甚麼?請閣下還是不要胡鬧了。」

  黑衣人道:「我的事恰恰只有孫天生才幫得上忙,我的條件也不會改變,林佩起,要不要臭化子的命,那就隨你了。」

  林佩起心里深愛天生,早就把他看成了自己的東床佳婿,又見到這黑衣人身分詭異,邪氣十足,所以才不希望天生卷進這件事中,被黑衣人利用。

  可如果不答應黑衣人的要求,怪叫化馮杰隨時可能會沒命,雖說自己可以助他凝煉亡後元神,但馮杰沒有了肉身,總會是一大缺憾。

  左思右想,林佩起一時猶豫難決,這位國家劍學會會長,當世有名的劍客,有生第一次方寸大亂,不知該如何才好。

  「我答應。」

  天生忽然越眾而出,走到黑衣人面前大聲地道。

  林佩起要阻攔已是不及,只得由天生去了,暗嘆道:「好孩子,就是做事太欠考慮,但願這黑衣人不要出甚麼難題才好。」

  何昊等也沒想到天生會挺身而出,都暗暗替他捏了一把汗,生怕黑衣人會狂性大發,出手攻擊天生。

  見到天生,黑衣人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顫抖了一下,他道:「孩子,你可想清楚了?」

  這黑衣人從出現至今,對所有人說話都是冷冰冰地,此刻面對天生,語氣中卻流露出莫名的親切感,林佩起皺了皺眉,心中不解。

  天生點了點頭,道:「請你說吧,要我做甚麼,只要你肯救治馮前輩,我可以答應你的一切要求。」

  黑衣人點了點頭,道:「很好,我現在就開始救治這臭化子,孫天生,但願你不要食言。」說著,向怪叫化馮杰走去。

  在場者都聽得一愣,黑衣人這是怎麼了?還沒說要孫天生答應他甚麼要求,就開始救人?

  天生忙道:「前輩請等等,您還沒說出您的要求呢。」

  黑衣人笑道:「我說過現在就提出要求了嗎?」

  天生一時有些糊涂,道:「前輩的意思是?」

  「呵呵。」黑衣人笑道:「你只要答應我就可以了,到了恰當的時候,我自會告訴你我的要求。」

  「這……」

  天生暗覺不妙,眼下雖說為了救人不得不答應面前的黑衣人,但天知道他今後會向自己提出甚麼要求?

  難道說他將來要自己自殺,去殺人放火胡作非為,自己也要答應他不成?

  林佩起正要開口,黑衣人已道:「你不用擔心,我現在不說,是因為時機未到,但我將來對你所提的要求,一不是殺人放火的壞事,二不會違背道德倫理,這樣,你放心了嗎?」

  天生暗道:「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的壞事,又不會違背倫理道德,那倒是沒有關系。」於是點頭道:「好吧。」

  林佩起見天生一口答應了黑衣人,雖說有些擔心,但黑衣人既已做了如此保證,將來提出的要求就算再怎樣麻煩難辦,也并非不可為,有自己與四大名劍相助,想來也足可應付了。

  黑衣人走到馮杰面前,道:「張口!」

  馮杰得綺綺之助,用千年內丹鎮住了他體內蠱毒,再加上馮杰功力又高,因此此刻仍能保持清醒,當下依言張大了口。

  黑衣人伸出中指,在自己手腕上一劃,一道血箭激射而出,射入了馮杰口中。

  「好了,臭化子可自行運功調息,三個周天後就可無礙了。」

  黑衣人嘿嘿笑道:「本人就先告辭了,各位不必遠送。」說著身形一晃,已平空消失不見。

  他說走就走,甚至沒有向鄭霸打聲招呼。

  林佩起本想合眾人之力將他留下,想不到黑衣人料敵先機,竟然說走就走,林佩起知道以他的功力,既然已先行遁走,再追也是無用,只得作罷。

  黑衣人倒沒有欺騙馮杰,馮杰依黑衣人之言運功三周天後,面上的蜘蛛狀血絲便漸漸消去。

  林佩起見馮杰無恙,才放下心來,望著鄭霸冷笑道:「鄭將軍,今天的事你要給林某一個交代,請你說清楚那名黑衣人的來歷,否則……哼哼。」

  經過黑衣人的事後,不但國家劍學會的劍客對鄭霸大為憤恨,就連軍方劍客中的一些人也對他有些不滿。

  畢竟那名黑衣人使用的血蠱,是人人憎惡的絕毒之物,鄭霸如果不能說出黑衣人的來歷,難免會失去人心。

  鄭霸眼珠一轉,賠笑道:「林會長先別動怒,鄭某只是在一家劍術俱樂部偶然發現了這名黑衣人,見他劍術高明,才將他收為己用,鄭某也未想到他竟然會使用那種惡毒的東西。

  「哎……如果早知道他是邪門歪道,鄭某又怎麼會用他呢?」

  他果然不愧是一位梟雄人物,見勢不妙,態度轉變極快,「林會長,我和你雖然有矛盾,但那都是為了公事,我鄭霸與林會長并沒有私人恩怨,我鄭霸的所作所為也都是為了國家民族的大計。

  「剛才如果不是馮杰出言污辱本將軍,也不會鬧出這種事,林會長是明白人,可不要看錯了鄭某。」

  他這番話說的相當明白,我與你沒有私人恩怨,就算有過爭吵,那也是為了公事,如果你再苦苦相逼,那可就是公報私仇了,至於剛才的事,那是因為馮杰無禮在先,可不能怪我。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48
第六章 絕世尤物

更新時間2009-1-7 22:54:29  字數:8729



 鄭霸幾句話,就把責任完全推到了馮杰身上。

  馮杰在劍學界身分雖高,卻因平日為人太過張狂無忌,人緣并不是太好,眾劍客見鄭霸以將軍身分,竟肯主動認錯,不由暗暗點頭,感覺他所說的不無道理,馮杰確是有錯在先,不能全怪鄭霸。

  林佩起見他幾句話,就將責任推得一乾二凈,還博取了一部分人的同情,也不由暗暗佩服鄭霸的機變,這人能在短短時間里,坐到北都最高軍事長官的位子上,并深獲元統信任,果然不是幸致。

  鄭霸哈哈笑道:「不過我鄭某人向來知道馮兄的為人,絕不會怪罪馮兄,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以後誰再敢提起,就是和我鄭某過不去。

  「馮兄,你好些了沒有?都是鄭某的不好,用人不當才使馮兄受傷,抱歉抱歉。」

  馮杰冷哼了一聲,沒有搭理他。

  眾劍客卻聽得暗暗點頭,鄭霸不愧是三星上將,果然有胸懷,剛才馮杰曾罵他是狗,他此刻不但不介意,反向馮杰致歉,真是「宰相肚內能撐船」。

  當日參加過黃山一役的劍客,雖對他并無好感,但見他此刻表現得如此謙恭,也就不好再說甚麼了。

  鄭霸見狀,滿面春風地道:「好了好了,一天雲霧都散了,各位,今天是我鄭霸主管劍學會後,第一次參加劍客例會,大家千萬不要因為剛才的事影響了心情,請盡情歡樂。我宣布……」

  聽到他要宣布例會開始,林佩起忽然正色道:「鄭將軍且慢,歷年以來,劍客例會都只是劍客們這個團體的活動,就算是元統、總理、還有主管劍學會的國家體委,都不會干涉。

  「鄭將軍要來參加,我們當然歡迎了,可是主持該會就不麻煩鄭將軍了,還是由林某代勞好了。」

  鄭霸乾笑兩聲,道:「好好,那就請林會長主持好了,不過鄭某為了替大會添色,特地邀請了當今世界有名的女星衛紅綰小姐為大會助興,我想大家該不會拒絕吧?」

  此言一出,舉座震驚,在場的劍客,尤其是年輕的劍客們無不露出驚喜的神色。

  提起「衛紅綰」這三個字,稍有閱歷者無不知曉。

  這位女星早年學習國戲,曾以一曲昆調名滿天下,帶動了全世界學習C國戲曲,C國文化的高潮,曾被當今元統稱之為「當今世界最具魅力的女人」。

  她後來進軍影視界,其主演的電影《盛世佳人》更是囊括了歐思卡各項大獎,成為影界傳奇。

  衛紅綰不但色藝俱佳,更難得的是,像她這般風華絕代的佳人卻能潔身自好,雖與各國首要都是好朋友,卻沒聽說她有過任何緋聞;在全世界擁有上億fans,卻沒有絲毫驕傲,吃、住、行并不比普通人特別多少。

  而真正令全世界都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是,在前年的西亞危機中,這名美女因不忍見數以千萬的無辜人民因戰爭而遭受苦難,竟親自冒著生命危險遠赴西亞,從中斡旋,硬是憑著其個人魅力平息了一場戰火。

  那次事件之後,聯合國秘書長特別授予了她一枚「金十字和平勛章」,她也因此榮獲了當年的貝爾和平獎,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同時獲得「金十字勛章」和貝爾和平獎的女人。

  熱愛她欣賞她的人給予她種種贊美,稱她為「開放在盛世的白蓮」、「東方明珠」、「美之化身」……即使是她事業上的競爭對手、她的敵人,也不忍心給予她過多苛責,他們稱她為「世界級的交際花」、「幕後的第一夫人」、「公眾情人」。

  而在大約半年前,衛紅綰在一次演出中不慎跌傷,一直昏迷不醒,也不知牽動了多少人的心。

  聽說她不久前才傷愈復出,想不到鄭霸竟有如此能力,居然能將她請來。

  當世職業劍客與古代劍仙不同,根據《現代劍客法》規定:一旦成為職業劍客,必須為公眾服務到八十周歲,然後方可申請退休,由國家為其在名山大川中劃出修煉之所,繼續修煉劍術,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劍仙」。

  而在退休之前,職業劍客就是一群專業人士,是社會活動家、體育健將、教育家……與普通人相比,沒有太大的不同。

  隨著劍客職業制度深入人心,年輕的劍客們無可避免地融入到了社會中,他們一樣有喜怒哀樂,有愛有恨,同普通人一樣可以結婚成家,當然也會對像衛紅綰這樣的頂級美女產生興趣,成為她的fans.因此,當鄭霸宣布衛紅綰會來時,全場劍客倒有百分之八十興奮了起來,期待著與這位傳說中的絕世尤物一見,有些年輕風liu的劍客甚至已經開始盤算,到時該如何邀請衛紅綰跳第一支舞了。

  林佩起搖了搖頭,他倒不是反對劍客們去過普通人的生活,但看到有些年輕劍客,簡直像個初中生一樣,就差沒掏出日記本等著請衛紅綰簽名了。

  這多少讓林佩起有些看不慣,盡管他也知道衛紅綰確是一個值得欽佩的女人,但總是有些難以接受讓一個女明星出現在劍客例會上。

  「鄭將軍,請一個女明星來劍客例會,恐怕有些不妥吧?」林佩起想了想道。

  鄭霸哈哈笑道:「林會長就不要太迂腐了,衛小姐是女中巾幗,普通的聚會請她她還不來呢,衛小姐肯答應前來,也是看重各位職業劍客,有心認識大家。

  「林會長,人家一番誠意,你就忍心拒絕這麼一位嬌滴滴的大美人兒?」

  他最後一句話分明是調笑林佩起,林佩起雙眉一挑,正要說話,忽聽藍天野傳音道:「老林不要堅持了,你就沒看出這里好多劍客,都對姓衛的妮子有好感?你要再堅持,人心就要被姓鄭的收去了。」

  藍天野平日里雖然滑稽玩世,分析問題時卻往往可以一針見血,并非白做了國家劍學會副會長的位子,林佩起遇事也往往會聽取他的意見。

  聽藍天野說得有理,林佩頭道:「好吧,既然將軍已做過了安排,大家又不反對,林某也沒意見了,只是這位衛小姐要多久才能到?總不能大家等她一個人吧?」

  他的聲音剛落,忽聽一個柔美的聲音道:「大家請不要怪紅綰,因為塞車,紅綰遲到了。」

  聲音甜而不膩,柔而不媚,清清爽爽,令人聞之百脈皆舒,無法不沉醉於中。

  許多人在心里叫道:「不怪不怪,你來得再晚也不怪你。」

  林佩起聽得一愣,邪派中曾有一種魔音,也能收攝魂奪魄之效,與衛紅綰的聲音有異曲同工之妙,可他卻聽得出衛紅綰所用的乃是天生嗓音,絕不是邪門魔音,這個女人果然是天生異秉,難怪能風靡天下了。

  梅玲雖然是女孩,也不由激動得粉面通紅,緊緊抓住何昊的手道:「真的是她,真的是衛紅綰啊,我今天一定要得到她的簽名。」

  何昊與天生等四人中,何昊與天生是孤兒出身,離開孤兒院後忙於生計,根本沒時間去了解娛樂圈的風雲人物,張宇是書呆子自不必說,陸離則志不在此。

  四人還是上次在醫院門前,見過衛紅綰那些熱情的fans一次,只當她不過是個小明星,卻沒想到她竟是如此顛倒眾生的尤物,此時雖未見到她的人,只聽聲音,已升起了急欲一見佳人的想法。

  聲音落下後不久,隨著一陣輕輕的高跟鞋觸地聲傳來,一個曼妙動人的身影已出現在眾人面前。

  無數道目光,立時聚焦在了衛紅綰的身上。

  這位傳說中的頂級美女,身高約有一米七,白色碎花長禮服輕籠玉軀,腿著一雙純白色長絲襪,足穿同色高跟鞋,站在那里,就彷佛一朵盛放的白蓮。

  順著那美如天鵝的頸子望上去,粉臉兒白中透紅,就如玉染胭脂,她的五官生的是那樣精致,淡淡的蛾眉,挺翹的睫毛,高聳而小巧的瓊鼻,天然紅潤的嘴唇……無比合理的搭配在一起,組成了這世上最動人的風景。

  無數目光都在那一瞬間凝結了,望著那僅堪一握的小蠻腰,低胸晚禮服中怒挺的美妙酥胸,即使是修為深湛的職業劍客,也不免有些耳熱心跳,難以自制。

  望著眼前佳人,天生忽覺心中一跳,自己與這衛紅綰分明是初次見面,可為何總覺得她身上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與她是老朋友,老相識一樣?

  好在此刻大家都望著衛紅綰,陸離等并沒發現天生的異狀。

  天生自顧自地想了一陣,暗笑自己真傻,可能天下美女都有幾分相似,自己先後曾與曉雯、碧煙、林清三個美麗女孩親密相處過,才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吧?

  像是早已習慣了這樣被人注視,衛紅綰秀眉一挑,竟有幾分逼人英氣,「鄭將軍,林會長,各位劍客,紅綰遲到了,請大家原諒。」

  林佩了點頭,這個女子果然是一身正氣,尤其難得的是,她不同於那些所謂的美女,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逼人英氣,讓人不能不又愛又敬。

  不過以林佩起的年齡與修為,除了去世的妻子外,任何人在他眼中不過是白骨一堆,衛紅綰再怎樣美豔動人,也不能令他動心,見狀只微微點了點頭,道:「衛小姐不用客氣。」

  鄭霸暗暗咽下一口口水,滿面春風地道:「衛小姐既然來晚了,待會兒可要多表演幾個節目哦?」

  他對面前的美女垂涎已久,可衛紅綰偏偏對他不假辭色,這次肯答應他來劍客例會,多半還是看得這些職業劍客的面子,鄭霸對她是又愛又恨,可不知為甚麼,偏偏不忍心對她用強。

  當然,以衛紅綰今時今日的身分,鄭霸也不敢對她有過分的舉動,否則萬一因此誤了「元首」的復國大計,那可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衛紅綰禮貌性地向鄭霸點了點頭,微笑道:「那好吧,紅綰就先獻上一首歌,當作向大家賠禮吧。」

  林佩起哈哈笑道:「好,難得衛小姐有如此雅興,林某現在宣布,劍客例會就在衛小姐的歌聲中開始。」

  眾劍客同時大力鼓起掌來,衛紅綰在上百道目光注視中,向聚會廳的中部走去。

  走到天生身邊時,不知何故,衛紅綰忽然「哎呀」叫了一聲,身子一歪,向地面上倒去。

  天生離她最近,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將衛紅綰抱在了懷中,只覺一陣淡淡香氣撲鼻而來,手中如觸溫玉。

  他不由心中狂跳:「她身上好香,腰也好軟好細,她……她為何早不摔晚不摔,偏偏走到我身邊才摔?不過,她給我的感覺真的好熟悉……」

  他心中胡思亂想,一時忘了放手,反將衛紅綰越抱越緊,看在別人眼中,天生像是被美色所迷,是在趁機大吃衛紅綰的豆腐。

  陸離吐了吐舌頭,道:「天生老大真是厲害,平時不動聲色,關鍵時刻就是能抓住機遇,開拓創新,了不起啊了不起。」

  何昊與張宇搖了搖頭,只覺天生甚麼都好,就是面對美色時常難自制,實在是美中不足,實是白玉微瑕。

  傳聞中對男人向來不假辭色的衛紅綰,表現得也很失常,她不但沒有大聲喝止天生,反倒微閉秀目,嬌軀向天生懷中靠得更緊了,粉面上豔紅如火,竟然是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

  鄭霸看得眼中幾欲噴火,幾乎與林佩起同聲大喝道:「孫天生,你在做甚麼?快放手!」

  衛紅綰將一顆螓首從天生肩上緩緩抬起,柔聲道:「孫天生,你快放開我。」

  天生這才猛醒,忙放開衛紅綰,連道:「衛小姐,對……對不起,對不起。」

  「傻樣。」衛紅綰「噗哧」一笑:「紅綰又沒有怪你,你忙著賠的甚麼禮?」

  說著,她從天生懷中站起,向放置在聚會廳西北角的鋼琴走去,氣定神閑地緩緩落了座。

  天生呆愣愣地站著,鼻中兀自留有衛紅綰那如蘭似麝的香氣,腦中盡是衛紅綰那如花盛放的一笑,心中大叫著:「好熟悉,好熟悉,她究竟是誰?她究竟是誰?」

  「天生。」何昊見天生失態,忙一把將他拉到身邊。

  天生這才清醒過來,見陸離正一臉古怪神色地望著自己,梅玲則白了自己一眼,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他不由大感奇怪,心道:「女孩子真是奇怪,我怎麼得罪她了?」

  卻不知他剛才的行為,豈止是得罪了梅玲,衛紅綰遍及全世界的fans只怕都被他得罪光了。

  天生正在奇怪,忽聽一陣悠揚琴聲響起,衛紅綰已曼聲唱道——「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欄意……」

  她唱的是一首《蝶戀花》,近來娛樂界復古之風大起,很多歌星都爭相學唱古詞,但像衛紅綰這樣用鋼琴伴奏,又是以昆調唱出這首古詞的,卻是非常少見。

  現代樂器配上這首回腸蕩氣的古詞,再經衛紅綰柔美的聲音一番演繹,立將詞中意境成功托出,前半首語多悲切,待唱到:「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一句,卻把主人公鍥而不舍的堅毅性格和執著態度表露無遺,先抑後揚,有如三疊陽關,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眾人暗暗叫絕,回味著那句「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只覺放眼世界,也只有衛紅綰才當得起「伊人」二字,多半的人不由聽得癡了。

  衛紅綰將最後這句連續唱了幾遍,一雙盈盈秋水,不停地向天生望去,天生每被她望一眼,心里就忍不住一陣狂跳,只想走上去,像剛才那樣把她抱在懷里,方趁心意。

  林佩起見許多劍客向天生投去嫉妒的目光,心想天生如果因為這個女子得罪了人,未免太冤枉了,忙道:「謝謝衛小姐的歌聲,大家可以開始跳舞了。」

  隨著音樂聲響起,眾劍客歡呼一聲,紛紛尋找起舞伴來,只是國家劍學會的女性劍客太少,實在是「僧多粥少」,不免有許多劍客只能與同性搭伴,用想像力彌補不足了。

  一些劍客試著邀請衛紅綰,均被衛紅綰極有禮貌的拒絕,大家望著這塊「天鵝肉」,都在暗中猜測會是哪一個「幸福的癩蛤蟆」能得到美人青睞,與她共跳第一支舞。

  鄭霸嘿嘿笑著走上來道:「衛小姐,鄭某想請你跳第一支舞,不知道衛小姐肯不肯賞臉呢?」

  衛紅綰輕輕一笑,柔聲道:「鄭將軍威武勇猛,又對紅綰一片真情,紅綰怎麼會不肯呢?不過紅綰今天卻不想和將軍跳舞呢。」

  「哦?」

  鄭霸被衛紅綰前半句話說得心花怒放,聽到後面不覺大為失望,忙問道:「那是為甚麼呢,紅綰?」

  衛紅綰嬌媚地一笑:「將軍真討厭,我們兩個來日方長,將軍又何必著急呢?現在這里人這麼多,就算將軍無所謂,紅綰也不想有人說將軍的閑話呢。」

  「對,對對。」鄭霸幸福地差點叫娘,忙道:「我明白紅綰的心意了,我……」

  衛紅綰送給他一個迷人的秋波,道:「那紅綰要回去休息了,將軍可不要生氣哦。」說著輕移香蓮,向廳外走去。

  林佩起見衛紅綰離開,不知為何竟松了一口氣,笑著對「蓮心劍」羅素梅道:「老妹子,我請你跳支舞吧?」

  羅素梅輕啐道:「呸,你多大年紀了?也不害臊?我可沒心情陪你們瘋。」

  林佩起哈哈一笑:「不錯不錯,我們都老了,將來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羅素梅道:「我看你的那個小徒弟倒是個人才,如果有機會,你該送他去劍廬歷練歷練才對。」

  林佩頭道:「我也有此意,不過眼下劍廬開府在即,恐怕不方便送他去,再說他不久後還要參加比賽,一時也分不出身來,以後再說吧。」

  羅素梅道:「我看這個小夥子遲早能成大器,就是有一點不好,有些愛好女色,將來恐怕免不了會被情孽所累,你該提點他幾句才對。」

  林佩了點頭,心里卻不由苦笑,自己的女兒就正與他情孽糾纏,還不知道結果會如何呢,自己又該如何提點?

  難道要對他說,你只能愛我女兒一個人,別的女人都不可以愛?

  整個劍客例會歷時兩個小時,眾劍客才漸漸散去,林佩起將天生等人叫到面前,道:「你們在比賽之前,有一個月的大假可放,不知你們要如何安排這段時間?」

  天生忙道:「我和何昊商量好了,要去南帶河看望孫媽媽,陸離、張宇也去。」

  「很好。」林佩頭道:「去看望孫媽媽是應該的,但你們要記住,千萬不要誤了歸來的時間,明白嗎?」

  天生幾個連忙稱是,林佩起道:「好了,你們自己去安排吧,這次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的決賽,要在北都市舉行,我不知有多少事要忙,恐怕是沒時間管你們了,你們幾個都給我老實點,不要惹出禍來,去吧。」

  走出六國飯店不久,何昊幾個便與天生分了手。

  從黃山歸來後,大家一直住在國家劍學會招待所,連家也沒回過,何昊要陪著梅玲回家看望梅家父母,陸離、張宇也要回家一趟。

  四人與天生約定,後天在北都西郊的六寶山會面,然後一同隨天生去看望孫媽媽。

  天生自從在靈寶真地被碧煙劫持,到與何昊等分手的前一刻,無時無刻不處在緊張中,身邊也總有夥伴或師長相陪,此刻忽然只剩下了他一個人,頓時說不出的落寞之感涌上心頭,一個人漫步街頭,竟不知該去何處才好。

  是回招待所、林佩起的家,還是去那間自己曾租住過的小屋看看呢?

  可是,這些地方都不是自己的家呀,沒有爸爸媽媽在,又怎麼能算做是家呢?

  直到此刻,天生才想起自己的孤兒身分,別人都有親生父母可以看望,而自己呢?除了相依為命的孫媽媽,自己還有甚麼親人呢?

  碧煙在夜叉界、曉雯生死不知、林清隨時可能與自己翻臉成仇……

  想著想著,天生心中一酸,淚水竟不受控制的流落下來。

  「真不害羞,挺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啊?」一個清新甜美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不知何時,一輛法利牌全日候太陽能紅色敞蓬跑車,已停在了天生面前。

  方向盤後坐著的正是那位顛倒眾生,風靡世界的頂級美女——衛紅綰。

  她不知何時已脫下了那身白色碎花晚禮服,換上了一身黑色皮裝,此刻正笑著伸出一根手指替天生刮羞。

  先前那種奇怪的感覺再次升起,天生只覺此刻的衛紅綰更讓他感到親切,自己對她竟有一種說不出的依戀,說不出的信任,車上的這名美女完全不像是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倒好像是曾與自己同生共死的戰友。

  是的,就是那種完全可以將生命托付給她的戰友。

  可是自己為甚麼會有這種感覺呢?天生完全無法理解自己對衛紅綰的這種感覺,自己和她明明只見了一次面啊?

  「還在想甚麼?」

  衛紅綰嬌笑道:「快上車,我請你去我家。」

  絲毫沒有感覺到就這樣應邀去一位陌生女性的家會有不妥,天生想也不想便飛身上了車,衛紅綰纖足猛點起動掣,跑車飛一般向南郊開去。

  衛紅綰在北都的居所,并不如天生想像中般豪華,只是一套位於南郊的公寓式住宅,面積大概有兩百平米的樣子。

  這里看來只是這位美人兒的臨時居所,室內只是擺放了一些必須的日用家具和電器,與普通的住家并沒有甚麼不同,只是地上鋪設的米黃色長絨地毯,和統一被刷成黃色的墻壁與天花板,讓天生感受到一分別處所無的溫馨。

  這里好像只住了衛紅綰一個人,似乎連一名保鏢也沒有。

  天生不由暗覺奇怪,不明白她是如何保證自己的安全,及躲避「狗仔隊」和那些狂熱的追求者們,要知道她的追求者中,并不乏像鄭霸那樣的位高權重之輩啊。

  「真是累死了。」

  一回到家中,衛紅綰便風情無限地伸了一個懶腰,踢掉了腳上的高跟皮鞋,半躺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

  「坐下嘛,你站著就不累?」衛紅綰嬌笑著道:「是害羞嗎?」

  天生笑著搖了搖頭,大方地坐在了沙發上,認真地望著衛紅綰道:「姐姐,我以前在哪里見過你嗎?」

  一聲姐姐叫得親切自然,衛紅綰的嬌軀一顫,「姐姐?你叫我姐姐?」

  「我不知道,只覺得應該這樣叫你。」天生道。

  「只是叫我姐姐嗎?」

  衛紅綰有些失落的道:「我想錯了,你對我的感覺……還是沒有變。」

  「我……」天生愣了愣道:「我對你的感覺?是的,不知道為甚麼,我總感覺你就像是我的大姐姐一樣,你不願意我這樣叫你嗎?」

  「我不要,我不要你叫我姐姐。」

  衛紅綰忽然低聲哭泣起來,先前在劍客例會上表現出的那份從容已蕩然無存,英氣全失成了個地道的小女人,「孫天生,你……你沒有良心!」

  天生被她罵得莫名其妙,小心地道:「那……那我該叫你甚麼?」

  「你該叫我……」

  衛紅綰紅腫著雙眼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天生將身子探了過去,道:「你說吧。」

  衛紅綰忽然「咯」地一笑,伸出一雙藕臂環住他頸子,紅潤的櫻唇輕輕咬上了他的耳朵,含混不清地道:「你說你該叫我甚麼呢?」

  「我……」

  天生腦中大亂,自己雖說曾同曉雯、碧煙也有過這樣親密的舉動,但像今天這樣匪夷所思的,還是第一次。

  可不知為何,天生雖覺衛紅綰的行為太過古怪,卻偏偏無法狠心推開她。

  他就像是曾欠下衛紅綰許多難還的情債,現在被衛紅綰這樣「xing騷擾」,不但不會有任何不滿,反倒心中釋然,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衛紅綰見天生沒有反感,越發地得寸進尺起來,一雙玉手開始不老實地在天生胸前游走,鼻中嬌喘細細,曼聲道:「天生,我不要你叫我姐姐,我要……我要你叫我綰兒,叫我親親,你說好不好。」

  「不能……我不能。」

  一種奇怪的感覺沖上天生心頭,天生只覺自己對面前的美人只能敬之憐之,卻不可以和她這樣親熱,似乎與她這樣親近,就會產生一種極強的罪惡感,就是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他忙狠下心,用力將衛紅綰推開,道:「好姐姐,不能,我們不能這樣。」

  被天生無情推開後,衛紅綰并未如天生想像中一樣再次傷心哭泣,只是有些無力地靠在沙發的一頭,又愛又恨地看了天生一眼。

  她幽幽地道:「是我想錯了,你還是不肯真正愛我,你還是只肯叫我姐姐,孫天生……你……你好沒良心。」

  天生被她罵得一陣糊涂,低聲道:「姐姐,我要走了,以後再來看你。」

  在目前的情況下,天生感覺還是早些離開更妥當些。

  衛紅綰沒有挽留天生,望著天生的背影漸漸消失,粉面上升起無比幽怨的神色,自語道:「天生,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可愛,無論用甚麼手段,我一定會得到你的真愛,讓你從此後不會再沒良心地叫我姐姐,就算他老人家因此怪我,我也不管了。」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48
第七章 懷璧其罪

更新時間2009-1-7 23:03:56  字數:8976



 天生離開衛紅綰居處,回到林佩起家中住了兩晚,到了第二日清晨,才起身趕赴西郊六寶山,與何昊他們幾個會合。

  臨行之前,林佩起特地要天生帶上了兩顆劍客專用的「八寶金丸」,這種藥是劍客臨危保命的聖藥,功能補氣健體,給孫媽媽服用是再好不過。

  此行天生本想邀諸葛尚雲一同前往,想到他功課繁重,也只得罷了。

  初春時節的六寶山,分外妖嬈。

  天生高高飛起在六寶山上空,俯首下看,只見松濤如海,翠色喜人,滿山芍藥,正吐芬芳,不由暗暗贊嘆起來。

  他正看得興高采烈,忽見幾個身影自空中一閃來到面前,正是何昊等人,陸離遠遠地叫道:「天生老大,大牛也來了。」

  張大牛隨著何昊等人飛至天生面前,面色潮紅,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老大,我也來了。」

  他比何昊等的功力差了不少,為了跟上何昊他們,著實是累得不輕。

  「太好了。」天生開心地拍拍張大牛的肩膀,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

  這次一來是看望孫媽媽,二來是度假,天生等人早已議定了此行路線,準備兜上一個大大的圈子,將漓水、川滇等處的有名風光一一飽覽,而後再繞回南帶河。

  一路上飛行并不快,走走停停,說說笑笑,足足費了兩日時間,才到了漓水上方。

  到了漓水,才知此地風光不愧「甲天下」之稱,只見江水清澈,游魚歷歷,玉玲翠峰,各具形態,剛見得滿目綠透,山水如畫,不多時便已紅日歸巢,把江水乍分為二,半邊瑟瑟,半邊紅透。

  梅玲笑著飛身掠向水面,徒手從江中捉起幾條魚兒,嬌笑道:「這個送給孫媽媽熬湯喝最好了。」

  天生看得暗暗感動,女孩兒就是心細,自己怎就從沒想到抓幾條鮮魚送給媽媽呢?

  「天晚了。」何昊從梅玲手中接過魚兒,樂呵呵地道:「我們該加速奔南帶河去了。」

  眾人這才改道直向西北飛去,不多時已來到麗山上空。

  天生為防出現上次那樣的誤會,提前長嘯一聲,通知神機隱廬伏於此處的高手,一行人毫無阻礙地飛越麗山,來到了南帶河畔的療養院。

  這時晚飯剛過,孫媽媽正在院中散步,在身邊陪著她的,正是山口惠子。

  見到天生等從空中落下,惠子先是被嚇了一跳,待看清了天生的面容後,才嬌笑道:「孫天生君你來了,孫媽媽和惠子都好想你呢。」

  天生笑道:「惠子好,你是想我,還是想村上君啊?呵呵。」

  說完,他雙膝跪在孫院長面前,道:「媽媽,生兒來看你了,何昊也來了,還有生兒的幾個好朋友。」

  孫院長見到愛兒,開心地笑道:「好孩子們快起來,何昊也長大了啊,那是你的女朋友嗎?」

  梅玲紅著臉不依地道:「孫媽媽……」

  孫院長微笑道:「小姑娘害羞了,呵呵,天生啊,你怎麼沒帶曉雯來呢?」

  天生不願孫院長擔心,忙道:「媽媽,曉雯功課太忙,不像我們幾個剛放了大假,所以沒有來。媽媽近來的身體好些了嗎?」

  孫院長道:「好多了,生兒,不要讓朋友們都站在這里,我們進屋去吧。」

  進到屋里,何昊等才問起山口惠子為何會在此地,天生并未隱瞞,將山口兄妹得罪黑龍會的事說了一遍。

  何昊聽得有些擔心,道:「黑龍會雖然不過是個下三流的組織,也沒有多少高手,可萬一被他們發現了這里,不是要連累媽媽嗎?這個療養院可沒有任何防御能力,如何能抵擋那些窮兇極惡的黑龍會流氓?」

  天生笑道:「何昊你放心,我有安排的。」

  何昊點了點頭,天生向來謹慎,他說有安排,定是有萬全準備。

  不多時,山口雄夫也來到了療養院。

  這個憨厚的異國大漢,已完全適應了這里的生活,在這段時間里,他已經順利考取了「漁業執照」,現在南帶河邊的一處漁場工作,所賺取的工資雖然不多,卻已經完全可以養活自己和妹妹,并可以時不時帶來幾尾鮮魚,讓孫院長喝上鮮美的魚湯。

  見到天生到來,山口雄夫立刻按J國禮節向天生深深鞠躬,答謝自己的大恩人。然後就憨笑著,提起自己和天生等帶來的鮮魚,去廚房煮魚湯了。

  今天孫院長特別高興,先是詢問了大家近來的情況,又拉著梅玲的手問長問短,對孫院長來說,每一個從北都市孤兒院出來的孩子,都像是自己的親生兒女一樣,看到何昊有了這麼好的女朋友,孫院長開心極了。

  天生問道:「媽媽,您的病情怎麼樣了?」

  提到這件事,孫院長有些不高興地道:「我的病早就好了,可是院里就是不讓我回北都,生兒,你回頭幫我說說,北都還有好多事等著我呢,我不能總是待在這里享福啊。」

  天生此刻功力大進,已可看出孫院長確是恢復得很好,療養院不放她走,想必是得了諸葛尚雲的甚麼好處,存心要孫院長多休息一段時間。

  他於是道:「媽媽不用急,這樣吧,生兒帶來了林老師贈送的兩顆「八寶金丹」,媽媽吃完飯就服下,再由生兒為媽媽推宮過血,這樣媽媽就會更健康了,等生兒參加完古武大會決賽,就來接媽媽回北都。」

  孫院長聽說又要吃藥,正想反對,但聽天生說不久就來接她回北都,也就答應了,道:「那好吧,生兒,媽媽答應你。」

  惠子忙道:「我也要跟孫媽媽回北都。」

  孫院長慈愛地摸摸惠子的頭,道:「好,好,惠子也去北都。」

  天生笑道:「這沒有問題,反正你哥哥有了「漁業執照」,到北都也很容易找到工作的,就這樣定了。」

  他答應過村上真樹要照顧山口兄妹,本來還擔心山口雄夫在這里有了工作,不肯搬走,現在惠子主動要求,那是再好也不過了。

  眾人說話間,山口雄夫已端來一大鍋魚湯,和幾大碗魚籽蓋澆飯。

  這種蓋澆飯是用淡水魚的魚籽做成,比起紋港的大馬哈魚籽蓋澆飯,別有一番風味,天生等人雖然已可辟谷,卻仍然忍不住吃了一些。

  此飯配上鮮美的魚湯,真是美味無比,且是「山口供應,別無分號」的專供產品。

  陸離吃得興高采烈,一人連吃了兩大碗,口中不停贊道:「好東西,山口大哥,你的手藝還真不是蓋的,還有沒有?」

  山口雄夫的C國文雖然不是太好,但也聽出陸離是在夸獎自己,興奮地張開大嘴笑個不停。

  天生笑罵道:「陸離你是餓死鬼嗎?吃了兩大碗還不夠?你這個樣子,誰會相信你是已經能夠辟谷的人?」

  惠子忙道:「沒有關系的,今天的魚還有很多,我再去煮飯,陸君請等等,很快就好了。」

  「不用了,惠子。」天生忙道:「你不用理他,他那肚子是個無底洞,填不滿的。」

  「真的是沒有關系。」惠子向眾人鞠了一個躬,匆匆去了廚房。

  「還是J國的女孩溫柔體貼啊。」陸離不無感動地道:「村上真樹有福氣啊。」

  「那你將來也找個J國女孩當老婆不就得了。」何昊打趣他道。

  「有道理,值得考慮。」陸離煞有介事地點頭道。

  天生正要笑他,忽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跟著門便被「砰」地一聲左右推開,惠子一臉驚慌神色,上氣不接下氣地沖進來道:「孫……孫君……快救……救人。」

  天生忙走到惠子身邊,伸手扶住惠子搖搖欲墜的嬌軀,問道:「惠子,你怎麼了?你要我救甚麼人?」

  「村上君,血……好多血……」惠子只說了一句,便又昏了過去。

  天生將惠子往何昊懷中一放,只說了句:「替我照顧她!」便飛身向門外掠去。

  院中此刻正站立著一名身穿銀色勁裝、外罩同色披風的中年男子,懷中抱著一個人,面目正是村上真樹。

  天生只見村上真樹全身都是血污,也看不出是生是死,只那把曾在J國賽場上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寶刀,還緊緊握在村上真樹手中,刀上血痕隱隱,發出陣陣逼人冷風。

  天生認出那名銀衣男子正是「神機隱廬」所屬,上次自己與村上真樹在麗山上空曾見過他一面,忙道:「發生了甚麼事?」

  銀衣男子一躬身道:「在下在麗山上空偶遇此人,發現他身受數十處重傷,正從空中墜下,因為他上次曾與您同路,好像是您的朋友,所以在下才救下了他,特地帶他來這里。」

  此刻何昊等人也紛紛到來,見村上真樹受了如此重傷,都吃了一驚。

  何昊顧不得詢問銀衣人的來歷,便忙著道:「快把他放到病床上去,他受傷太重,恐怕經不起被長時間抱著。」

  銀衣人道:「孫先生,在下有職責在身,不便參與你們救人的事,就此告辭了,不過據在下觀察,這人被利器重傷幾十處,又被一種古怪的真氣震傷了內臟,恐怕很難救治了。」說著,將村上真樹交給天生,便飛身離去。

  天生忙將村上真樹抱到療養院的一張病床上,又從孫院長那里要來了一顆八寶金丹,磨碎了灌入村上真樹口中,先保住他元氣不失,而後才與何昊等人商量救人的辦法。

  村上真樹的上衣已完全粉碎,胸前背後有幾十道刀痕,看樣子是被各類長短厚薄不一的利刀所傷,這些傷有的已消退,僅馀一條紅痕,有的上面有黑紫色的淤血,有的上面還在緩緩滲出鮮血。

  天生看得皺了皺眉,看樣子村上真樹是被敵人一路追殺到此,從身上的傷痕看,敵人應該不止一人,村上真樹應該是和他們激戰了好多天,所以身上才既有新傷,又有舊痕。

  好在村上真樹身上最新的傷痕也應當是一天前所受,他能逃到這里,如果不是全殲了敵人,也一定是甩脫了敵人,否則不可能有命被「神機隱廬」的人發現。

  眾人中以張宇看書最多,涉獵最雜,也略懂一些醫術,張宇仔細察看了一遍村上真樹的傷勢,黯然搖了搖頭。

  此刻惠子已然蘇醒,見張宇的樣子,嚇得粉面發白,一把抓住天生泣不成聲地道:「孫君,村上君還有救嗎?村上君還有救嗎?」

  天生怕她再次昏去,忙道:「惠子放心,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救醒村上君的,你先去休息吧,否則會影響我們救人。」

  惠子又是搖頭又是流淚,說甚麼也不肯離開,最後還是山口雄夫拿出大哥的身分,才將惠子帶離了病房。

  天生見惠子走遠,才低聲問張宇道:「怎麼樣?還有沒有救?」

  張宇嘆口氣道:「難。他的外傷倒無所謂,可是傷他的人都是高手,他每受一次外傷,就會同時遭受極重的內傷,現在五臟中都是外來的真氣……」

  天生伸手搭在村上真樹前胸,用內視之術暗察了一遍,道:「他自身的內丹很奇怪,旋轉的方向和我們的內丹相反。」

  何昊也察看了村上真樹的傷勢,道:「他們J國修煉者所煉的是「陰丹」,旋轉方向和我們相反是正常的。

  「可是他的內丹越轉越慢,應該是因為被很多敵人一路追殺,受傷後沒有時間調息,結果體內集聚的外來真氣太多,影響了自身真氣的運轉,才會造成這種現象,如果不能使他的內丹恢復正常的轉速,他就會沒命的。」

  天生在幾人中功力最高,對這些知識卻所知有限,聞言有些不解地問道:「這又是為甚麼?我們的內丹平時好像轉得還沒他的快呢,他現在的內丹轉速還算慢嗎?」

  何昊道:「這是因為我們和他的修煉體系不同,我們修煉的基礎真氣是五行真氣,而五行真氣源於太陽系中的金、木、水、火、土五星,在整個太陽系中無處不在,含量極大,所以我們一旦打開天骨,外界的五行真氣就會和我們體內真氣自動感應,內丹轉得快或慢都沒有關系。

  「而村上真樹修煉的是陰丹,他們J國的修煉者要先花費很多時間,一點一點的吸收冥王星所發出的天冥氣,才能練成陰丹。

  「練成陰丹後,即使他們也打開了天骨,但因冥王星所發出的天冥氣,在太陽系中含量很低,所以他們必須不停的催動內丹,才能有效吸收那些為數不多的天冥氣。」

  何昊道:「所以J國的刀客和我國的劍客比起來,不耐於久戰,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的刀法非常狠毒,每一擊都是全力出手,以求速殺對手,而我國劍術就平和得多,更傾向於後發制人。」

  天生點頭道:「也就是說,必需幫助村上真樹恢復陰丹的轉速,才能使他體內的天冥氣恢復到正常含量,他才能得救,對嗎?」

  陸離對惠子印象極好,對村上真樹也不免愛屋及烏了起來,聞言忙道:「那還等甚麼?還不快點幫他?」

  「沒那麼簡單。」張宇道:「要幫他恢復內丹的轉速,就必須先幫他驅除體內那些外來的天冥氣。」

  天生吃了一驚,道:「他體內的外來真氣是天冥氣?傷他的是J國人?可J國人為何要傷害自己的同胞呢?」

  何昊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也許就是因為他手中這把寶刀吧?要是我沒猜錯,這把刀應該就是傳說中的J國第一名刀——村正妖刀,村上真樹在大會上為了戰勝你,曾經暴露了這把刀的力量,真是太不明智了。」

  「村正妖刀?」天生這才明白,為何這把刀竟可以破開紫清火,原來它就是村正妖刀。

  「傳說這把刀在大量飲血後,會進入沉睡狀態,然後會變得更加厲害。」何昊看了眼緊緊握在村上真樹手中的妖刀,道:「看來這把刀正在沉睡,否則我們要靠近村上真樹,也得費很大力氣呢。」

  「我來試試幫他驅除體內的天冥氣吧。」天生道:「萬載玄冰的寒毒我都對付過,區區的天冥氣應該不成問題的。」

  「天生你等等。」張宇忽道:「不可以,除了村上真樹可以用自身的天冥氣排出外來的天冥氣外,其他任何種類的真氣,甚至是你的真罡劍氣,一旦與天冥氣遭遇,就會被它潛入。

  「因為天冥氣本質上就是一種帶有「侵略性」的真氣,除非你有劍氣的修為,才能煉化它,否則如果被它侵入內丹,後果會很嚴重。」

  天生想了想道:「那我就帶他回北都,請林老師救他好了。」

  「也不行。」張宇道:「現在村上真樹已經快要油盡燈枯,八寶金丹也只能保住他最後一口元氣,但因為那些外來天冥氣的存在,金丹的藥力沒辦法發揮。所以他現在的體質,是經不起長途飛行的,恐怕不等你飛到北都,他已經沒命了。」

  「管不了這麼多了。」天生想起自己身懷的天煞之力,心中一動道:「我答應過惠子,一定會救醒他,現在只能冒險試一試了。你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何昊道:「不行!天生,你現在是C國主將,如果萬一有事,耽誤了比賽大事怎麼辦?我看不如電話通知林會長,請他飛來好了。」

  「我怕時間會來不及。」天生道:「再說,我也不想麻煩林老師,就讓我來好了。何昊你們放心,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我讓你們失望過嗎?」

  說著,不等何昊與張宇再勸,天生已將雙掌貼上村上真樹的小腹,同時調起第九脈中的天煞之力,向村上真樹體內探去。

  何昊與張宇對望一眼,想不到天生如此固執,竟是說做便做,現在也只能希望天生可以平安無事,順利救醒村上真樹了。

  沒想到竟是進展順利,天生將天煞之力逼入村上真樹體內不久,村上真樹體內的外來天冥氣便被天煞力掃蕩一清。

  天生小心地察看了一遍,確認天煞之力并無異狀,才放心的將其收回體內。

  外來的天冥氣一去,村上真樹的陰丹轉速漸快,八寶金丹的藥力也漸漸在他體內行開。

  天生松了一口氣,村上真樹的命總算是保住了。

  何昊與張宇見天生如此快速地便救回了村上真樹,自身卻若無其事,都無法理解的連連搖頭,好在天生給他們帶來的驚奇實在太多,兩人也已見怪不怪,只當天生是個外星人就好了。

  第二天村上真樹便醒了過來,八寶金丹神效驚人,藥力到處,村上真樹所受的外傷便告痊愈,內傷也好了近半,不久他便可以自行運功調息了。

  療養院內有的是補氣益元的好藥,惠子又一天一尾鮮魚的送到病房,生怕村上真樹不變成個營養過盛的大胖子,因此不過短短一個星期,村上真樹就已痊愈如初,完全不像個曾受過重傷的人。

  在這一個星期中,村上真樹與惠子感情日深,已不再堅持己見,開始坦然接受惠子的愛,兩人好的如同蜜里調油。

  見到兩人恩愛,陸離在為惠子高興的同時,不免有些黯然神傷。

  天生看得肚里暗笑,陸離也開始qing動了,是該有個女朋友了。

  經過這件事,村上真樹開始對C國修煉者有了新的認識,不再像從前那樣痛恨所有的C國劍客,更和天生、何昊他們成為了好朋友。

  往日一貫冷冰冰的村上真樹,開始有了笑容,明白了這個世界上除了敵人外,還有一種人叫做朋友。

  天生詢問之下,才知道村上真樹受傷的經過。

  原來那日村上真樹在櫻之戀體育場露出村正妖刀後,就立刻引起了一些J國刀客和忍者的注意。

  雖說如今已是法制社會,刀客們也多數都有了公職,但妖刀的吸引力實在太大,因此村上真樹雖然比賽完後就迅速離去,卻仍被一些二三流的刀客和忍者盯上。

  同時黑龍會為了報一箭之仇,暗中花大價錢,雇傭了一些見不得光的黑市刀客和忍者。

  兩方面合在一處,足有幾十人之多,同時開始追殺村上真樹。

  村上真樹一路且戰且走,終於因為受傷的原因,被幾十名刀客和忍者攔截於太平洋高處。

  無奈之下,村上真樹只好不顧宮本雪藏的警告,冒著經脈盡毀的危險,全面發動了村正妖刀的威力。

  憑著這把蓋世妖刀,苦戰良久,終於全殲了敵人,而村上真樹本人也身受重傷,自知必死無疑。

  為了見惠子最後一面,村上真樹竭盡全力向C國飛來,飛到麗山上空時,終於傷重難支,失去了神智。

  總算他命不該絕,被銀衣人發現送來天生處,又得天生舍命相救,才算保住了性命。

  說完了這些經歷,村上真樹目注天生道:「我曾經最恨C國的修煉者,還發誓要殺盡C國劍客,可當我生命垂危的時候,卻是C國人救了我。

  「孫天生,我欠你一條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村上真樹最好的朋友,不,是兄弟。」

  天生笑道:「從見到你為了惠子,不惜殺上釣鼇島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當你是朋友了。」

  村上真樹有些激動地,向天生行了一個標準的J國低首禮,道:「天生,謝謝,謝謝你替我照顧惠子,也謝謝你救了我。」

  「你就不用跟我客氣了。」天生笑道:「不久後,惠子和她哥哥就要隨孫媽媽去北都了,你有甚麼打算?」

  村上真樹臉一紅,道:「當然是和惠子在一起了。當然,我不會放棄修煉,當我足夠強時,我會再次向你挑戰的。」

  天生哈哈一笑:「好吧。不過你既然要跟惠子在一起,就要先委屈你在這里住一段時間,等我比賽完後,再回來和你們一同去北都。你放心,這里有我的一些朋友隨時警戒,應該很安全的。」

  村上真樹點了點頭,道:「天生,我還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

  天生一愣道:「甚麼事?」

  「我……我準備向惠子求婚,要請你多幫忙了。」村上真樹猛地向天生又行了一個低首禮。

  「你向惠子求婚?要我幫忙?」天生笑道:「你沒弄錯吧,惠子這麼愛你,你只要向她提出就可以了,她還會不答應嗎?再說這種事又不是打打殺殺,我能幫上甚麼忙呢?」

  「是這樣的,天生……」村上真樹道:「惠子告訴我,她已經是孫媽媽的乾女兒,按照貴國的規矩,女兒的婚事是要經過母親同意的,所以,孫媽媽那里,還請你……」

  天生不禁莞爾,真不知道惠子是從哪里聽來的這種規矩,這都甚麼年代了,哪有女兒的婚事還要經母親同意的?

  不過看村上真樹一副認真的樣子,天生只好拍了拍胸脯道:「好吧,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一個月的假期便轉眼過去。

  在這一個月里,村上真樹與惠子在孫院長的主持下,成就了好事,天生等離開南帶河返回北都的那一天,惠子已經有了半個月的身孕。

  此刻的北都市上下,正為即將開始的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決賽階段的比賽,緊鑼密鼓地準備著。

  除了澳洲賽區沒有代表團參加外,歐洲賽區、非洲賽區、美洲賽區共有七個國家的代表團參賽,加上亞洲賽區的三個代表團,本屆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的決賽階段,共有十個國家的代表團參賽。

  其中美洲兩個,歐洲兩個,非洲一個,亞洲三個。

  為了公平起見,增強比賽的必然性,盡可能消除勝敗的偶然性,本屆大賽的決賽階段組委會決定,將十個參賽國的代表隊納入一個小組,完全以各國代表團在小組中的成績排定名次。

  比起往年的分組抽簽淘汰制,這樣的安排更顯得合理,觀眾也將有更多場比賽可以觀看,因此參賽國和各國古武迷們都沒有意見。

  再不到幾天的時間,比賽就將全面開始,此時已有不少國家的代表團趕來北都市,準備參加幾天後的決賽階段開幕式,其中也包括貝塔所在的A國代表團。

  貝塔所在的A國代表團,算是本屆比賽中的一匹超強勁黑馬。

  在美洲賽區的比賽中,貝塔憑一人之力,連敗了五名來自美洲某國的巫師,他們在這名A國少女面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靠巫術催強的軀體,在貝塔的拳頭前連一秒鐘也堅持不住,就四散分裂了。

  那一仗堪稱自有世界少年古武術大賽以來結束最快的戰斗,西方的媒體驚呼道:「這個少女是繼阿森拳王以後最偉大的拳術家!」貝塔的名字也因此被許多國家的選手牢牢記住。

  除了A國代表團和C國、K國、和I國這些老牌強隊外,其他各國代表團的表現倒是乏善可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比賽仍將是幾個老牌強隊和A國代表團之間的爭奪戰,如果A國的表現能夠像預賽中那樣優秀,這次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將成為「東西方古武術之戰」。

  所以從上個月開始,就有無數西方人趕到了北都市,他們幾乎住滿了北都的所有飯店,像蟑螂一樣鋪滿了北都市的大街小巷,如果不是北都到處可見的C國文字,外來者真要把這座東方名城當成是西方大都市了。

  為此,政府發動了無數精通外國文的青年志願者,為老外們充當翻譯,否則他們真的可能找不到公廁,那可是相當糟糕的事。

  隨著老外們的到來,北都市的飯店業、旅游業等各類生意空前火爆,老板們一個個賺得盆滿杯滿,恨不得每年都能舉行一場這樣的比賽。

  最忙碌的則要算是那些警察了,為了防止北都市因外來人口急劇增多而導致治安混亂,警察們二十四小時全天候隨時待命,嚴厲打擊正由四面八方向北都涌來的小偷、強盜、妓女、皮條客大軍,以維護北都形象,給全世界一個「健康」的北都市。

  天生他們就在這個時候,回到了這個繁華、喧囂、忙碌的城市。

  這時,距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決賽階段的開幕式,還有三天的時間......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48
第八章 斗士之光

更新時間2009-1-8 0:24:17  字數:9854



 「真是荒唐!」

  林佩起將手中報紙猛地扔在了地上,怒道:「這個衛紅綰到底想怎麼樣?這些媒體究竟想怎麼樣?真是豈有此理!」

  地上的報紙赫然印著一張衛紅綰的大幅寫真照,衛紅綰白襪白裙,正甜甜地笑著,身後是她無數fans組成的大隊,人們手中拿著大小不一的橫幅,上面紛紛寫著「孫天生,我支持你!」、「天生,前進!」、「ILoveYou,天生!」

  照片旁邊,有記者采訪衛紅綰的大篇紀實,衛紅綰竟在公眾場合明言,孫天生就是她理想中的那類男人,如果要戀愛,她將首選孫天生。

  這個女人一向是敢說敢做,就在她接受記者采訪後不久,已通過自己的關系網,買下了大量有C國代表團參與的比賽門票,并把這些門票無償分給了自己龐大的fans群,條件是他們必須無償的支持孫天生。

  衛紅綰的fans自然以男性居多,見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愛上了別的男人,fans們心中自然不會好過,不過他們對衛紅綰的愛,卻是偉大而盲目的,只是傷心了一陣,便決定「愛紅綰所愛,恨紅綰所恨,紅綰指到哪里,我們就打到哪里」。

  因此從幾天前起,衛紅綰的fans便在她的親自指引下,浩浩蕩蕩走上北都市街頭,開始力挺孫天生,為C國代表團造勢,成就了北都市街頭的一大勝景。

  各大媒體聞風而動,當世著名美女影後發動fans,支持前段時間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孫天生?

  這簡直是超大勁爆的新聞,這些靠炒作新聞、甚至是編造新聞過日子的記者們,驚喜地發現,真的有一個大餡餅從天而降了。

  因此他們決定,要把這件事當作新聞、奇聞、美聞、緋聞來報導。

  總之,是要從正面、側面、光明面、陰暗面各個角度分析這件事,爭取把該新聞推出C國,推出亞洲,推向世界。

  于是一篇篇有關衛紅綰和天生的文章便爭相出爐了,什麼《大賽前的真情告白》、《我要對你說,孫天生》、《衛紅綰的宣言——愛我就給我》、《孫天生和衛紅綰不得不說的故事》、《石女的愛》、《幸福的懵懂少年》、《第三只眼看紅綰、天生》、《世界大賽上的愛情傳說》……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人們對此事件反應不一,有搖頭不屑一顧的,有幸災樂禍等著看熱鬧的,也有高聲贊美的,而最為惱火的兩個人,則是鄭霸與林佩起了。

  林佩起面色鐵青地指著地上的報紙道:「這些消息,永業你都看到了嗎?」

  陸永業小心地道:「永業看了,老師不要動怒,我想這些不過是媒體的炒作而已,記者們要吃飯,常會添油加醋歪曲事實的。」

  「我看不光是炒作而已吧。」

  林佩起道:「天生如果跟這個衛紅綰真有什麼說不清的關系,我絕饒不了他,一定要重重責罰。」

  陸永業不由為天生擔心起來,忙道:「恩師請息怒,依永業看,孫天生應該還不是那麼膽大妄為的人,他也許和衛紅綰只是朋友關系。」

  「朋友關系,一個大有前途的劍術修煉者,跟女明星扯什麼朋友關系?」林佩起冷笑道:「等他來後,我倒要好好問一問他!」

  天生等一回到國家劍學會招待所,厲海便立即通知天生,要他速去見林佩起。

  此刻天生剛回到北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事,但看厲海一臉嚴肅和牛、玉兩位老師的古怪神情,天生心里不由暗暗打鼓。

  試著問了幾次,三位老師都不肯明言,天生只好帶著一肚子的疑問,趕到了林佩起家中。

  見天生來到,林佩起冷哼一聲,道:「這次去看望孫院長,還順利嗎?」

  天生不知自己哪里做錯了,竟惹地林佩起如此不高興,還以為是村上真樹的事被林佩起知道了,忙低聲道:「一切都很順利,謝謝老師關心。」

  「老師?哼哼……」林佩起冷笑道:「我這個老師可做得好啊,教出來的弟子真有出息。孫天生主將,你現在可是北都市的風頭人物,大明星了。」

  天生忙道:「天生不敢,老師您……」

  林佩起擺了擺手道:「你有什麼不敢的?我問你,衛紅綰和你是什麼關系?」

  「衛紅綰?」天生不由暗吃了一驚,「我和她沒有什麼關系啊,我……」

  林佩起一指地上的報紙,道:「你自己看吧。」

  天生忙拿起報紙,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老師,我……我真的和她沒什麼關系……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做,她……她真是害死我了。」

  林佩起見天生的樣子不像說謊,神色稍霽地道:「你和她真的沒有那種關系?」

  「我只是……只是在劍客例會時扶過她一次,再和她沒有別的關系了。」

  天生心中狂跳,心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林老師知道我去過衛紅綰家,否則天可真要塌下來了。

  陸永業忙從旁勸道:「老師,我看天生絕不是會撒謊的人,也許這只是衛紅綰的一廂情願,和記者們在胡言亂語吧?」

  林佩起本也不信天生與衛紅綰會真的有茍且之事,只不過被記者們胡寫的文章氣壞了,才會厲言訓斥天生,聞言點頭道:「沒有最好,不過你今後要注意,與這個女人保持離。

  「因為迷戀女色,而功敗垂成,甚至是身敗名裂的劍術修煉者不是沒有,我林佩起可不允許自己的內弟子也成為那樣的人,天生你明白嗎?」

  陸永業也道:「天生你要清楚,老師也是怕你把持不住,白白毀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老師雖然訓斥你,其實是愛你至深。」

  天生忙道:「天生明白了,謝謝老師和師兄。」

  「好了。」林佩起道:「事情說清楚就算了,你和我走一趟,去見見舒克先生和貝塔。」

  「他們來了?」

  天生驚喜地道,自己與舒克、貝塔好久不見了,如今就要見到老朋友,天生有種說不出的高興。

  「舒克這只老狐貍,要和我談開幕式獻藝的事。」林佩起笑道:「這次他女兒貝塔率領的A國隊輕松殺入了決賽圈,成了本屆大會最大的一匹黑馬。

  「舒克絕不會放過這個賺錢的好機會,他在女兒身上不知投入了多少賭注,這次他有意讓你和貝塔進行開幕式階段的獻藝表演,也無非是想吸引更多的賭注罷了。」

  天生道:「獻藝表演?」

  陸永業道:「這是在每年決賽階段開幕式上的必有節目,會由當年呼聲最高的兩名選手,在開幕式的最後階段象徵性的比試一場,作為比賽正式開始的鋪墊。」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天生我們走。」

  林佩起嘿嘿笑道:「這次老狐貍舒克有求于我,他的竹杠可不能不敲。」

  這次會談相當的順利,一心想要女兒在開幕式上有所表現、以吸引更多外圍賭注的舒克,答應了林佩起的所有要求。

  他同意向C國政府免費捐贈可以裝備一個光化連的激光武器為代價,換得了天生出場開幕式,與貝塔共同獻藝的結果。

  三日後,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決賽階段的開幕式,在北都市工人體育場隆重召開。

  北都市工人體育場是一座全天候的體育場,共可容納十二萬名觀眾,是亞洲地區首屈一指的大型體育場,與J國的櫻之戀體育場,K國的漢壤體育場,共稱為亞洲三大體育場。

  開幕這天,可謂萬人空巷,人們攜妻帶子,舉家前來觀看,門票早在幾天前便告售罄,買不到票的古武迷只能在家中,通過電視機觀看這場盛事。

  來自世界各國的古武迷,分成了一個又一個支持方陣,他們穿著整齊劃一的服裝,臉上涂滿油彩,留著各式各樣古怪的頭型,聲嘶力竭地為自己國家的隊伍吶喊加油。

  其中有一個方陣較為獨特,組成者百分之九十是男性,他們手中高舉著一幅長寬達上百平方米的巨大油畫,上面畫著一名少年和一名美豔絕倫的女子,兩人脈脈含情,彼此對視,女子頭像的旁邊,則寫著一行醒目的紅色大字——「天生,加油!愛你的紅綰。」

  這正是衛紅綰臨時組織起來的fans大隊,他們的任務就是支持孫天生一個人,當眾表明衛紅綰追求天生的決心。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開幕式正式開始了。

  照例先是主辦國C國的元統講話,C國元統年約六旬,身材偏胖,生得方臉大耳,說話聲音低沉而緩慢,他所說的話并不多,只是禮貌性地問候了各國參賽人員和各國的觀眾,就結束了發言。

  跟著是主管體育的官員講話,歌星舞星獻藝,然後便是大型的C國傳統武術表演。

  這種C國傳統武術有別于劍術,是在眾劍仙現世之前流行于C國的功法。

  其也分為內、外功兩種,如果將此類武術修煉至頂級,也能一躍五六丈,力敵七八人,單掌開碑,腿斷垂柳,曾在C國流行千年,門派無數。

  但是自從劍客入世後,比起玄奧的劍術來,這類傳統武術就成了小孩家的玩意兒,很少有人再去學習,因此也就漸漸沒落了,現在只在有大型活動時,將其作為一種節目來表演。

  為了注重觀賞性,這類武術也完全成了「舞術」,只求好看,不求實用,徒具其形而失其實,最多只能起到鍛鍊身體的作用而已。

  人們興致缺缺地看完了這些「舞術」表演後,終于等到了全場的高潮階段,到了各國選手入場的時刻。

  C國是主辦國,因此天生等首先入場,隨著C國代表團步上綠色的草坪,場中歡呼聲大起,多數人都在狂呼「孫天生,加油」、「C國隊,好樣的」。

  天生等一面向觀眾席上的古武迷揮手致意,一面走到指定位置上。

  隨後各國代表團陸續上場,貝塔所在的A國隊剛好在天生左側,貝塔笑著招呼天生道:「嘿,孫天生,見到你真幸福,就要打你了,你怕不怕?」

  天生聽得想笑,貝塔的C國語,好像比在北都時又退步了,忙一臉認真地道:「不怕不怕,貝塔你呢?」

  貝塔笑道:「我怕,我打不過你。」

  天生笑了笑沒說話,心道:「你倒是還有自知之明。」

  貝塔的功夫他曾見識過,比起自己來實在是不夠看,她能率眾輕松殺入決賽階段,并成為本屆大會最大的一匹黑馬,應該是因為美洲無高手吧。

  各國代表團出場後,工人體育場中依次響起了各國國歌,待國歌奏完後,主持人大聲宣布道:「請各國代表團人員下場休息,請C國選手孫天生與A國選手貝塔留場,做獻藝表演。」

  各國選手隨即退去,綠色的草地上,只剩下了天生和貝塔兩個人。

  主持人的聲音又響起道:「按照大會的規矩,在決賽開幕式上獻藝的選手,不進入競技系統,而是在場中實戰。

  「由于只是獻藝,這次比賽的勝負,不會被記入比賽成績,所以請兩位選手要注意出手的分寸,做到點到為止。

  「如果有哪位選手違反了規定,傷害到對方的話,將會被取消比賽資格,現在獻藝開始。」

  天生向貝塔笑道:「你先動手吧。」

  為了怕誤傷到貝塔,他甚至沒有將真罡劍氣和五行真氣逼出體外,只是運起三成功力,聚于雙掌。

  貝塔嬌笑一聲:「那我就不氣客了!」

  她的C國文大有問題,一緊張就把「客氣」說成了「氣客」。

  天生正想笑,貝塔嬌叱一聲,向天生疾沖過來,眼看沖到了天生面前,才右拳護面,左拳疾出,向天生的面門轟來。

  天生見她拳風強勁,倒也不敢太過大意,忙身形微側,同時伸出左手一根手指在她拳上輕輕一撥,貝塔「哎呀」一聲,身體一陣踉蹌,險些摔倒。

  場中觀眾本來就以C國人居多,見貝塔一招就落了下風,還差點摔倒,同時哄笑了起來,紛紛叫道「小女孩不行,快認輸吧」、「回家練幾年再來吧」……

  貝塔氣得噘起了小嘴,雙拳忽向下方輕揮了幾下,身體奇跡般升起了有幾十米高,居高臨下,停在了天生頭頂。

  天生有趣地望著貝塔,暗道:「A國人沒有修煉內丹,竟然能想出這種奇怪的反沖飄浮術,也真是難得了。不過這又有什麼用呢?最多唬唬外行人罷了。」

  貝塔在空中高叫一聲:「沖拳八打,一打碎物,孫天生,看拳!」

  說著,身體竟在空中奇跡般消失不見,空中只剩下了一團由成百上千個拳影組成的拳山,帶著轟鳴的猛烈拳風,向地面上的天生狠狠砸來。

  天生見拳影離自己還有十幾米,地面上的青草便被拳風壓倒了一大片,不由暗暗點了點頭,心道:「這還像點樣子,貝塔的功力比以前果然有進步了,不過憑此就想戰勝我,那也想得太簡單了吧。」

  眼看拳影臨身,天生低喝一聲,雙掌幻出萬千掌影,向如山拳勁迎去,在場的觀眾只聽一陣「蓬蓬」的勁氣交擊聲,如山拳影已消,貝塔一個纖細的身子,硬是被震出十幾米遠,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天生暗暗搖頭,貝塔功力比上次所見雖說大有進境,但要在比賽中力敗眾國選手,只怕是沒有可能。

  見貝塔坐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天生不由一驚,暗道不好,剛才莫非是出手重了?她可千萬不要受傷,否則我不是要被取消比賽資格,那可是天大的冤枉。

  想到這里,天生忙飛身掠向貝塔,正想伸手去拉她起來,忽聽貝塔得意地笑道:「孫天生,你看打!」

  雙拳一分,兩道前所未見、帶有著金屬質感的白光,突然從她拳頭發出,猛向天生轟來。

  好在天生此刻功力已到了「意動功隨」的境界,雖然由于貝塔的攻擊太過突然,來不及發出威力強大的「真罡劍氣」護體,但體內的五行真氣已應念而發,在身外布下一層真氣護幕。

  貝塔「咯咯」尖笑著,身體像鬼魅般輕輕飄動起來,每一揚手,就有兩道強猛的白光從她拳上發出,向天生攻來。

  「砰!砰!砰!」

  天生竟成了個任她攻擊的靶子,在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內,連被白光擊中了數十次,好在五行真氣護體能力極強,天生只是覺得稍有震感,并沒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天生這是怎麼了?」

  在C國代表團的休息室中,陸離著急地道:「為什麼只挨打不還手呢?看上去,貝塔也沒什麼了不起啊。」

  「也許天生是在試探對手吧。」

  何昊望著貝塔拳頭上不停發出的白光,若有所思地道:「貝塔所發的白光很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

  陸離道:「張宇的庚金真氣,不就是這個樣子的?貝塔在北都學習過,會庚金真氣也不奇怪啊。」

  「何昊說的對,這白光不簡單啊。」

  一直沒有說話、緊盯著斗場的厲海,忽然道:「貝塔果然大有進步了,她現在用的身法,應該就是阿森拳王最得意的蝴蝶步,而她拳頭上所發出的白光,應該就是傳說中西方拳術的顛峰——「斗士之光」!」

  「斗士之光?」

  陸離與何昊忍不住同時問道:「那是什麼功法?」

  厲海面色凝重地道:「「斗士之光」是西方拳壇傳說中,當人身潛能無限升華時,才會產生的一種能量體。

  「與我們東方通過對內能的鍛鍊而取得超能力不同,西方拳術是從外入手,通過對肉體的鍛鍊和刺激,使體內的潛能得到釋放。

  「在西方拳壇的歷史上,成功用這種方法發散出「斗士之光」的,只有阿森拳王的老師唐軻先生。

  「唐軻只是個擁有A國國籍的C國人,據說曾在A國「多林寺」做過兩年僧侶。

  「在唐軻之後,即使是身為他唯一傳人的阿森拳王,也沒有能夠達到「斗士之光」的程度,唐軻傳下的「沖拳八打」,阿森拳王也只能練成四打,卻憑此橫掃了整個西方拳壇。」

  阿森拳王曾經是西方拳術界的代表性人物,何昊等也聽過他的大名,聽說連阿森拳王也沒能練成「斗士之光」,何昊等不由大吃了一驚,陸離道:「厲老師您沒看錯吧?貝塔才有多大,就算再怎麼苦練,也沒可能超過阿森拳王啊?」

  厲海笑道:「我也看不太準,貝塔所發的那種白光,帶有很強的金屬質感,應該是「斗士之光」不錯。

  「可傳說這種光的威力非常大,就像是激光一樣,具有穿透像五行真氣這類基礎真氣的能力,但看天生只是用五行真氣就擋住了白光,就讓我不懂了。」

  「那說明貝塔發的不是「斗士之光」。」

  陸離拍了拍胸口,「不然就太可怕了,除了天生外,我們都不用跟她打了,直接認輸就好。」

  然而,貝塔所發的,確實是「斗士之光」沒錯。

  自從舒克開發出了「特能晶片」,貝塔憑著有修習過五行真氣的基礎,將晶片移植到了自己的大腦中,晶片全面換起了貝塔的潛能,使這個年僅十幾歲的少女,奇跡般練成了西方拳壇傳說中無堅不摧的「斗士之光」。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貝塔才在美洲賽區輕易取勝,進入了決賽。

  她的對手中頗有強人,至少那幾名大巫師就絕非好對付的角色,并非如天生想的那樣,是因為她的對手弱,A國才能進入決賽。

  本來按照舒克的安排,貝塔在開幕式的獻藝過程中,是不需要展現「斗士之光」的,反而應該示弱于人,讓所有的外圍博彩公司和賭徒們認為她不可能獲勝,舒克才好大發其財。

  但貝塔終于還是忍不住,依舊用出了「斗士之光」,只不過父親的話仍在耳邊,貝塔并沒有全力出手,這才使天生的五行真氣勉強能夠抵擋。

  天生并非如何昊他們猜想的那樣,只守不攻是為了觀察貝塔的真正實力,而是因為天生在調用五行真氣的瞬間,突然發現自己的第九經脈出現異狀,一股股冰冷寒意從第九脈中傳向全身,雙腳一時麻痹難動。

  天生心下大驚,暗道:「莫非是那些被天煞力同化的天冥氣,在作怪嗎?」

  他當日為了救村上真樹,曾冒著危險,將村上真樹體內的外來天冥氣吸了個乾凈,一個月來,都沒有出現什麼問題,想不到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第九經脈竟然出現了不適的反應。

  因此天生只能一動不動站在那里,為怕出現更糟糕的情況,也不敢調用真罡劍氣,只靠五行真氣自行護體,與貝塔相抗。

  好在貝塔也未出全力,又見天生只守不攻,不明白天生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也不敢輕舉妄動。

  天生有五行合運的基礎,五類真氣自行生化,堪堪將貝塔的「斗士之光」擋住,兩人就這樣僵持了起來。

  三十分鐘的獻藝表演,就這樣在僵持中度過,天生只覺度日如年,心里暗暗叫苦。

  不明真相的觀眾看了,還以為天生只守不攻是因為看不起貝塔,怕失手傷了她而被取消比賽資格,竟紛紛為天生叫起好來。

  終于熬過了三十分鐘,當主持人宣布獻藝表演結束時,天生才松了一口氣,緩緩收回了五行真氣,真氣一回收到體內,天生才感覺到那陣冰冷寒意漸漸消失,雙腳也開始恢復了知覺。

  貝塔完全不知天生在這三十分鐘內的遭遇,臨下場前小聲道:「你滿厲害的,不過我以後也會更厲害,你小心。」

  天生只笑了笑,沒有多說,便返回了C國休息室。

  何昊等人都當天生是不願意在獻藝表演時使出全力,所以大家都沒問天生為何只守不攻,只是議論著貝塔那看似「斗士之光」的白光,究竟是一種什麼能量。

  天生對自己第九經脈放心不下,因此也沒多說話,大家便乘車,回到了大賽組委會為選手們安排的住處。

  開幕式後的第二天,比賽便正式開始,每日兩場,五日後按小組排名決定名次。

  第一天下午,C國代表團遭遇的是一個歐洲小國的代表隊,該國古武術較為落後,代表性古武術名為「西洋劍」,選手拿著一把細如竹筷的「劍」攻擊對手,憑藉速度和腕力取勝。

  這種武術雖然不能說沒有技巧,但是看在天生等人眼中,實在是上不了臺面,結果只陸離一人出馬,就連續放翻了對方從鋒將到主將五名選手,還順手奪取了他們的「西洋劍」。

  到了第二天,才算有了一場火星撞地球式的比賽。

  老牌強隊I國與K國遭遇,天生等人非常關心這場比賽,大家雖然沒有趕去現場,卻早早打開了電視機,等著看此戰結果。

  果然如資料上顯示的一樣,K國正氣宗的傳人以符攻敵,配以咒語催動,常常可以看到大量的五行真氣被其調動,攻守兼備,威力無窮。

  而I國的選手則師承佛密一派,各類佛密絕學層出不窮,各類絕學如「獅子吼」、「拈花指」、「波羅蜜掌」紛紛登場。

  雙方能力接近,前四場比賽打了個難分勝敗,轉眼就到了主將決戰的時刻。

  厲海邊看,邊評點道:「這兩個國家將會是我們的強勁對手。

  「K國正氣宗傳人雖然不練內丹,卻非常注重精神力的修為,他們的符也分成「黑」、「藍」、「紅」、「白」、「黃」五種,低手用黑符,高手則可以用紅符、白符甚至是黃符。

  「大家看出剛才那位K國的大將,也就是使用紅符高手的厲害了嗎?」

  陸離道:「他不像前兩個用黑符和藍符的選手,好像他在整場比賽中只甩出過一張符。」

  「非常正確。」

  厲海點了點頭,對陸離表示了肯定,「正氣宗不會練什麼內丹和飛劍,他們除了精神力強大外,和一般人沒有兩樣,他們的攻擊和防守也不過是利用靈符,調動空氣中的五行真氣。

  「評定他們功力等級,就是看其所用符的顏色。比如說用黑符的人,他如果可以調動一萬立方米空氣內的五行真氣,用黃符的人,就可以調動三萬立方米空氣內的真氣,靈符效力持續的時間也是他的三倍。」

  何昊道:「如果他們只是利用五行真氣的話,應該不難對付啊?」

  「不能這樣說。」

  厲海道:「五行真氣雖然只是基礎真氣,不如真罡劍氣和劍氣那樣威力強大,但那只是對于我們而言。他們不是靠自己修煉的五行真氣攻擊敵人,而是直接催動空氣中的五行真氣。

  「換句話說,一個黑符高手可以調用的五行真氣,等于十名三四品職業劍客體內五行真氣的總和,就算你練成了真罡劍氣,也未必擋得住十名劍客聯手用五行真氣發動的攻擊吧?」

  聽到這里,何昊等不由露出懼色,如果一名黑符高手就有如此實力,那黃符高手不是太可怕了?

  「大家也不用擔心。」

  厲海笑道:「正氣宗高手能調用的真氣量雖然巨大到可怕,但那畢竟不是他們自身的真氣,再怎麼用靈符去催動,也不可能像使用自身真氣那樣便利,有很多真氣其實是被他們浪費了。

  「他們可以發動大面積的攻擊,卻很難聚力于一點,給對手致命的打擊,對付他們要記住「以點克面」的道理。

  「而I國的佛密高手就是發現了這一點,才取得了兩場勝利。」

  厲海道:「佛密高手勝在傳承千年,各類絕技繁多,但也正因為這樣,使他們沉迷于中,反而對自身‘功’的修為不夠。

  「如果不是佛密前輩高手創出了一些像‘獅子吼’、‘拈花指’這類威力強大,而又耗費功力不多的招數,他們根本無法成為我們的強敵。

  「對于他們,你們要注意的是……」

  正說著,K國與I國的最後一場比賽開始了,厲海笑道:「大家先看這場比賽吧,等比賽完後,我再向大家詳細說明。」

  見雙方的主將出場,陸離笑著問道:「天生,你猜會是誰贏?天生?」

  剛才還坐在後面的天生卻不見了。

  何昊道:「天生剛才好像很不舒服,一個人回房了,我去看看他。」

  大家互視一眼,都覺有些奇怪,以天生此刻的功力,怎麼可能會不舒服,他該不是又避開大家去修煉什麼絕學了吧。

  這兩日來,天生一直感覺第九經脈忽冷忽熱,半邊身子也時時有麻痹感,只是怕大家擔心,才一直沒有說出來。

  剛才聽厲海講說正氣宗的事時,天生忽感到第九經脈一陣狂跳,先前那種冰寒感覺再次出現,心知大事不妙,才悄悄離開,回到了自己房中。

  回到房中剛一坐下,天生便覺第九經脈中的天煞之力如離閘潮水,向體內四處狂涌,所到之處,一陣冰寒徹骨。

  他大驚之下,忙提起五臟內的五行真氣,四處封堵,希望可以暫阻那些發瘋般的天煞之力。

  他卻不知道,自己體內的天煞之力雖然威力無比,但他一向只懂拿來使用,卻從沒用心鍛鍊過。

  上次幫林清驅除寒毒,他體內的天煞之力已受其感染,上月幫村上真樹吸取天冥氣,本已不純的天煞之力又被影響。

  現在終于發生異變,天煞之力竟攻擊起他來。

  天生雖用五行真氣封堵,但他體內的天煞之力來頭高大,是這個太陽系中最強的力量——「原力」的一種,區區五行真氣豈是它的對手?

  五行真氣只阻得一阻,便被天煞之力沖破,天生剛叫得一聲「不好!」五行真氣已全面潰敗。

  天生打了個靈顫,只覺一陣冰寒侵入腦中,頓時神智大失。

  這時何昊剛好推門進來,見天生盤膝坐在床上,一張臉已變成了蒼白色,身體也在輕輕顫抖,何昊大吃一驚,叫道:「天生,你怎麼了!」

  天生仍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何昊的話。

  何昊不由大急,眼前正值比賽的要緊關頭,天生身為主將,如果出了什麼事還了得?

  他情急下伸手向天生扶去,道:「天生你醒醒!」

  床上的天生卻在此時雙眼一翻,狀若瘋虎般厲叫一聲,雙掌帶起一片詭異藍光,猛向何昊前胸擊去……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49
第十二集 昆侖開府 第一章 千里求醫

更新時間2009-1-8 14:35:04  字數:8309



 好在何昊為人精細,見到天生反應異常,已暗中有了準備,忙催動護體玉環,先放出一片玉霞護住自身,同時向室外暴退,大喝道:「天生,你醒醒!」

  天生此刻神智已失,功力卻沒有絲毫減弱,雙掌一揚,異變後的天煞之力狂涌而出,玉霞應聲而破,他身法又比何昊高明,只一晃便欺近了何昊。

  何昊只覺眼前一花,護體玉霞已被天生在舉手問破去,只見眼前盡是耀眼藍光,心知不妙。

  他正要拼全力接下天生這一掌,忽聽兩個聲一首喝道:「何昊,不能硬接,讓我們來。」

  同時見兩道青光從身後飛來,在自己身前暴漲如墻,與天生所發藍光轟然相接。

  何昊聽到那兩個聲音,頓覺心中一輕,知道是牛天星和玉含萼兩位老師來了,他兩人畢竟是職業劍客,雙劍合璧之下,擋住天生一時半刻應該不是問題。

  不等牛天星與玉含萼吩咐,何昊已飛身沖出室外,第一時間趕去通知厲海。

  何昊與天生在精英游戲中并肩作戰一月,深知天生的實力是何等強橫,就算是牛、玉兩人聯手,只怕也擋不了他多久,因此不及招呼二人,便忙著去找救兵。

  厲海等人所在的房問距這里較遠,而隊員們的居處,又都裝置了最先進的隔音設施,因此厲海等人并不知道天生這里發生了甚麼事,牛、玉兩人只是前來探看天生,才適逢其會,救了何昊一條命。

  聽到天生已走火入魔的消息,厲海面色大變,忙道:「何昊,立刻通知林會長,林會長沒到之前,你們待在這里不許亂動,天生的事由我們來處理。」說著不等何昊回答,身體已一閃不見。

  事態緊急,厲海生怕牛、玉二人有失,甚至來不及親自通知林佩起。

  厲海運起「化形之禁」,身化流光,直接穿墻來到天生所住房問,略一掃視房內戰況,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見天生雙掌帶起大蓬藍光,彷佛兩個極大的光盾,正將牛天星與玉含萼兩人的飛劍擋下。

  牛、玉二人滿臉都是汗水,手指著各自的飛劍,正勉力與天生相持著。

  厲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飛劍本是劍客第一護身利器,一旦御起飛劍,五行真氣或真罡劍氣均無沃相抗,只能用飛劍或某些強力沃器才能抵擋。

  如果兩個功力相當的劍客交手,一個用飛劍,而另一個只用五行真氣或真罡劍氣,後者就算不死,也要重傷。

  而要像天生這樣,用一雙「肉掌」擋下兩名職業劍客的飛劍,自身功力必須比對方高出數倍方可,像林佩起和藍天野那類修成劍氣的高手,才可能做到。

  可面前這名十八歲的少年卻做到了,而他甚至連職業劍客資格也沒有。

  厲海細察之下,心里更是吃驚,天生掌上所發藍光竟是聞所未聞,既沒有五行屬性,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劍氣,難道這種力量不是這個太陽系所有?

  可天生分明是個還在學習階段的少年,不可能具有飛出這個太陽系,去到另一個太陽系或銀河系,得到這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啊?

  「難道他所發出的藍光,竟會是傳說中的‘原力’?雖然目前還很弱,可如果他懂得用這種力量御使飛劍……」

  厲海不敢想下去了,汗水已不知不覺浸濕了衣背。

  他卻不知天生此刻已是神智大失,只是憑人類本能與牛、玉兩人相持,體內異變的天煞之力更已不受他的控制,要想憑藉天煞之力御起飛劍,談何容易。

  「老厲,你還不快出手,發甚麼呆?」

  牛天星與玉含萼已是不堪重負,兩人本想憑雙劍合璧的威力,將天生困在劍光內,想不到飛劍卻被天生所發藍光擋住。

  那藍光威力極大,飛劍不但不能將其攻破,反被其漸漸影響,有些指揮不靈。

  兩人發現有異,曾數次想要將飛劍收回,卻發覺藍光中似有一股極強的吸力,使飛劍無法歸鞘,這一驚可當真非同小可,只好拼盡全力控制飛劍,與天生苦苦相持。

  好不容易盼到厲海出現,卻見他只是呆看著不動,牛天星又急又怒,這才厲聲喝斥厲海。

  厲海暗叫慚愧,自己也算是身經百戰,怎會在一個孩子面前方寸大失?忙道:「這藍光太奇怪,你們先控住飛劍,我拼著損去一件法器,先幫你們收回飛劍再說。」

  說著手一揚,一件大如車輪、四周帶著密密鋸齒的圓形法器飛起空中,厲海低喝一聲,將大量庚金真氣注入了法器中,法器「嗡」的一聲大響,在空中快速轉動了起來,四周鋸齒上發出無數道有如實質的白芒,向藍光與飛劍交接處斬去。

  牛天星與玉含萼見狀,忙聚集全力,只等厲海法器與藍光接觸,就將飛劍收回。

  忽聽一個聲音冷笑道:「厲海你真是糊涂,天生小子的藍光古怪,你這件法器也是白給。」

  隨著便見空中金光一閃,一道人形金光先是在法器旁一轉,厲海那件法器頓時消失不見,人形金光跟著暴漲,將牛、玉二人的飛劍一撞而回,同時四面卷上,將天生包裹在內。

  牛天星與玉含萼忙收回飛劍,同時道:「謝謝藍副會長。」

  金光將天生包裹在內,也不急著進攻,只是將他困住。

  天生一時難以得出,急得連聲怒吼,全身毛孔中竟都冒出那種詭異藍光,向外猛撐。

  空中金光正是藍天野所化,變異後的天煞之力強橫無比,以他的功力招架起來,竟也略感吃力,不由連聲罵道:「姓林的老家伙,你的徒弟發了瘋,難道你只看不幫忙嗎?」

  空中又閃過一片金光,林佩起面色沉重的出現在室內,道:「老藍你亂叫甚麼?我正在想法子,你先擋住。」

  「還想個毛?」藍天野叫道:「你我聯手,先將這些古怪藍光煉化了再說,不然天生小子就危險了。」

  林佩起搖了搖頭,道:「不可,這藍光的出處我知道,不具五行屬性,卻又威力無比,只怕與天生的性命相關,如果我們將其煉化,只會對他不利。老藍別急,我們還是先將這些藍光逼回他體內再說。」藍天野聽得暗暗叫苦,天生所發藍光不具五行屬性,且又威力極強,如果只是將其煉化并不算難,可要將其逼回天生體內,又要小心不能傷了他,可是件費力極巨的事。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按林佩起所說的方法行事,藍天野道:「那就快點動手,我一個人可不成。」

  林佩起微微一笑,身形由實轉虛,也化成了大片金光,向天生罩去。

  兩位會長這一全力出手,「暴走」中的天生立即不支,所發天煞之力終究敵不過林、藍兩人的劍氣,竟被一絲絲壓回了體內。

  此刻何昊、陸離等人因為關心天生,也紛紛趕來,在厲海目光示意下,大家連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影響到林佩起二人,害了正處於暴走狀態的天生。

  林佩起與藍天野不愧是當世劍客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兩人聯手之下,不過一頓飯光景,狂猛霸道的天煞之力已被壓回了天生體內。

  兩人所發劍氣一接觸天生身體,立即兵分兩路,藍天野仍用劍氣壓住天生體內異變的天煞力,令其不得冒出,林佩起卻運起劍氣,探入天生體內。

  天生此刻神智大失,身穿的媧皇甲無人策動,與普通衣物并無兩樣,林佩起的劍氣才得以順利逼入天生體內。

  劍氣與天煞之力一接,林佩起卻不由大驚。

  上次在富山時,林佩起曾感到天生體內的天煞力頗為古怪,但當時只是以為不過是因為天生身有九脈,才會產生出這股異於常人的力量,并沒有太過在意。

  此刻林佩起親身經歷,與天煞之力幾度交手,才驚覺此股力量竟像是傳說中的原力。

  所謂的原力,是一種可奪天地造化的力量,擁有這種力量,并能善加利用的話,就能成為像伏羲、女媧那樣的人,功參造化,能制造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甚至鱗介毛羽諸般生靈。

  除了伏羲、女媧之外,西方聖教所信奉的聖父、聖母,據說也擁有這種力量。

  不過c國劍客以及整個東方的修煉者,都對聖教所言的聖父、聖母是否有此能力大為懷疑,倒是c國劍派的前輩劍仙後羿,據說曾達到了這種境界,成為歷史上第一位修到造化階的高手。

  原力與c國劍客所練五行真氣、J國刀客所練天冥氣的不同之處,在於後者往往只是通過某種修煉法門,吸納調用當前太陽系內的現有力量。

  比如,c國劍客與K國正氣宗的力量來源,是金、木、水、火、土五星,而J國刀客的力量則來源於冥王星。

  就算這些修煉者修煉出了自身小宇宙,能擺脫對本身所在太陽系的依賴,自給自足,隨意出入於任何一個銀河系。

  他們一旦脫離了自身所在的太陽系,進入了另一個銀河或太陽系中,也只能通過自身小宇宙的無限運轉,來維持體內的真氣量,使體內的真氣,不會像那些未能練就小宇宙的修煉者一樣,一離開自身所在的太陽系,就失去所有的力量,迷失在茫茫宇宙中。

  但他們也僅能做到此步而已,一旦身在另一個太陽系,自身能力就會大幅減弱,從超人變成普通人,也不可能在「異鄉」停留過長時間,必須在一定時問內返回。

  而真正修滿造化階的修煉者,則可以產生傳說中的原力,自身可以達到「三次質化」的程度。

  到了這個階段,修煉者就可化身千萬,無形無體,也沒有了所謂的肉身和元神的說法,真正不死不滅,可造化世間萬物,從而產生出一種有別於大宇宙內所有力量的力量•原力。

  有了這種修為,才能真正縱橫大宇宙,甚至成為創世之神。

  就算是幻之神界的最強戰士孫悟空和刑天,也只是因為天生異秉,才具有了類似造化階高手的能力。

  但幻之神界的天神、天妖自滿於天生的強橫能力,多少有些不思進取,如果論起修煉理論,反倒不如人類劍客來得完善,因此就算是孫悟空和刑天,也不曾真正修到造化階的程度,否則也就不會弄得肉身被毀,要托庇於天生了。

  林佩起搖了搖頭,無論怎樣,以天生的程度是不可能練成原力的,否則放眼天下,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修到造化階的高手,已是真正的無形無影,不死不滅,比所謂的「不死真身」還要高明不知多少倍,又怎會走火入魔?那不是成了大笑話?

  也許是自己太多心了,天生體內的這股奇怪力量,應該只是一種類似原力的力量吧?

  林佩起暗笑自己,放開心懷,用心查看起天生體內的狀況……

  三位老師與何昊等人志忑不安地等待了良久,忽見金光一閃,林佩起與藍天野已現身出來,天生卻是面色如土,身體向地面倒去……

  林佩起將天生扶住,抱到床上,皺眉道:「這次可是麻煩了。」

  陸離早已按捺不住,忙問道:「林會長,天生老大怎麼樣了?」

  何昊等人也對天生大為關心,目光同時望向林、藍二人。

  林佩起冷哼一聲,目光如劍般盯在何昊等四人面上,道:「你們在休假期間不是去南帶河看望孫院長了嗎?為甚麼天生體內會有‘天冥氣’存在?難道你們遇到了J國高手,并與他們交過手?」

  何昊一愣,陸離反應卻快,忙道:「林會長,我們確實只是去看望孫媽媽,并沒有和甚麼J國高手交過手,但是天生卻救過一個J國人,他叫村上真樹,是古武會預選階段的J國隊主將。」

  「村上真樹?」林佩起道:「天生為甚麼要出手救他?他受了重傷?何昊,你把這件事詳細講講。」

  何昊不敢怠慢,當即將那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聽到天生出手為村上真樹療傷,林佩起臉色一變,藍天野則一連串地頓足道:「糊涂,真是糊涂,就算是我,也不敢輕易出手救助被天冥氣重傷的人,這小子真是好大的膽!」

  天冥氣陰毒霸道,與五行真氣互相克制,而且一旦被其潛入體內,就如附骨之蛆,極難消除,c國劍客對其無不頭痛。

  厲海等三位老師知道厲害,不由同時色變。

  厲海忙道:「林會長,現在天生怎麼樣了?」

  「很麻煩。」林佩起皺眉道:「我與老藍聯手,也只是將他體內的天冥氣暫時壓制,要完全消除,恐怕必須送他前往昆侖,憑藉西昆侖眾長老之力,才能幫他。」

  在場者除了林、藍二人外,對西昆侖隱劍廬都是只聞名不曾去過,卻知道隱劍廬中高手如雲,有很多都是退休後的職業劍客,力量比國家劍學會只強不弱。聽林佩起說竟要將天生送去此處,不由都吃了一驚。

  厲海不由皺了皺眉道:「林會長,真有這麼嚴重?難道憑兩位會長的力量,還救不了天生嗎?」

  「如果是一般的劍客被天冥氣所傷,我們兩個還有辦法。」林佩起道:「可是天生體內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威力極大,天冥氣現已完全與這股力量相合,我與老藍怕傷到天生,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隱劍廬眾長老多年來不問世事,專心修煉,或者他們會有辦法也不一定。」

  陸離忍不住道:「可是天生老大走了,比賽怎麼辦?」

  何昊等人互望一眼,都大為擔心,如果沒有了天生,c國隊勢必實力大損,只怕是難以取得冠軍了。

  林佩起嘆道:「按大會賽制,我們可以改為由三名選手出戰,至於你們四人中將去除哪一個,會由三位老師研究後決定。」

  厲海接口道:「孫天生這次出事,確實令我們實力大損,但我和牛、玉兩位老師相信,你們一樣會打好這場比賽,只要你們努力了,結果如何,并不很重要,你們有沒有信心?」

  幾乎是異口同聲地,何昊等大聲道:「有信心!」

  林佩起看了看面前這些孩子,暗暗點了點頭,道:「好吧,我現在就要帶天生離開,大家快去做賽前準備吧,正如厲老師說的那樣,只要大家努力了,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責怪大家。」

  林佩起將仍在昏迷的天生帶回自己家中後,第一時間便召來了陸永業。

  本來林佩起有心親自帶天生前往昆侖,只是自己諸事纏身,眼前天生又受了重傷,古武會的冠軍只怕要丟,到時鄭霸必會再次提出收編國家劍學會,甚至直接將各學校劍學系學生徵召入伍的事,自己必須留下來與其抗爭。

  權衡利弊,林佩起只得決定讓陸永業帶天生前往昆侖,好在林清此時就在隱劍廬,有她在昆侖接應,此行應無風險。

  隱劍廬主空空山人凌絕塵為人清高恬淡,與世無爭,倒算是個好說話的人,可隱劍廬中,卻有一些性格古怪的老怪物不好相與,林佩起為怕有甚麼意外,向陸永業一再交代,要他到達後不可輕易闖山,一定要等林清前來接應。

  陸永業為人謹慎,將老師的話一一記在心中,這才告別林佩起,帶著昏迷的天生,駕劍光向西飛去。

  天生起行之時,何昊等人則在緊鑼密鼓的備戰中。

  三位老師研究後決定,將由何昊、張宇與陸離參與後面的比賽,沒有了天生參賽,三人越發努力了起來,就連一貫愛偷懶的陸離也一反常態,日夜苦練。

  三人都是一樣的心思,要在天生傷愈歸來後,送給他一份大禮*「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的冠軍獎杯」!

  在天生離開後的第二日,便是c國隊與歐洲某國代表隊的比賽,雖然何昊等最終輕松取勝,全世界古武迷卻同時吃驚地發現,c國隊的主將孫天生不見了!

  從預賽至今,天生的一系列優秀表現,已令他擁有了為數可觀的FANS群,如今天生離奇消失,眾FANS立時大嘩,同聲要求c國體委說明孫天生離開比賽的原因。

  國家體委回答很簡潔*「例行休養」

  諸葛尚雲、衛紅綰、鄭霸等一些因各自的原因而關心天生的人,得到該消息後反應不一。

  其中,諸葛尚雲身為神機隱廬少廬主,又與何昊等關系匪淺,自然很快便得知了真相,他對天生相知極深,堅信天生不是短命夭折之相,倒不怎麼擔心。

  鄭霸得到該消息後,卻是高興極了。

  孫天生一去,c國隊十有八九不是那些老牌強隊的對手,只要c國隊一輸,自己就可再提收編國家劍學會的事,再不濟,也可提出徵召劍學系學生入伍,從根本上削弱國家劍學會的力量。

  衛紅綰卻倒下一杯紅酒,將鄭霸發來的請柬,拋入了墻角的垃圾桶裹,自語道:「天生弟弟啊,沒有姐姐在身邊,你的麻煩真是不少呢……」

  帶著朋友的關心,敵人的竊喜,天生已隨陸永業飛越大河,遠過祁山,不久已深入有「世界屋脊」之稱的藏青高原……

  藏青高原本是一千多萬年前莫名隆起的大高原,為c國幾大高原之最,平均海拔也在四千米之上,高原南方的珠瑪峰更是高有八千馀米,為當今世界第一高峰。

  陸永業為怕天生傷後之身耐不住高速飛行,一路上飛得極慢極低,到了藏青高原上,為怕天生耐不住高原氣候,幾乎是貼地飛行。

  兩人深入青海,一路上多有湖盆沼澤,突起石峰,地形極險,陸永業小心翼翼地一路飛來,不敢稍有大意,因此前進速度極慢,足足用了半日光景,才漸漸見到前方出現了大片草原,到了青海中部。

  此刻天生也已醒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走火入魔」的事,見到陸永業帶著自己正在飛行,自己又是全身倦懶,使不出半點力氣,大驚下連忙詢問,陸永業才將他身受重傷、要去昆侖求醫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天生不由大為懊惱,眼看決賽在即,自己卻弄出這樣的事來,實在是太對不起一直與自己并肩奮戰的何昊等人了。自己為了救村上真樹,卻愧對了何昊他們,真不知是對還是錯。

  不過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自己只怕還是會出手相救村上真樹,想到這里,天生也就釋然了。

  陸永業忽然劍光一轉,又將飛行高度降低了不少,穿入了下方草原。

  這里水草繁茂,多半會有大量藏民居住,陸永業不想驚擾藏民,又怕天生的身體禁不住高空飛行,因此只好降下劍光,從草內穿行。

  眼下正值陽春季節,草長鶯飛,大草原上的草長可及胸,陸永業帶著天生穿行於草內,從外面看上去只是草浪微翻,并不太引人注目。

  身處草內,陣陣清香撲鼻而來,天生也覺心中一爽,最後一絲懊惱不快也告煙消雲散,竟開始向陸永業打聽起昆侖的事來,「師兄,昆侖究竟是個甚麼樣的地方?」

  陸永業微微一笑:「當然是好地方,你到了就知道了。」

  天生正想再問,忽聽身側響起一聲巨吼,跟著傳來人體重重倒地的聲音。

  陸永業忙收起劍光,一臉焦急地道:「不好,怕是傷到了藏民,師弟,你先在這裹休息,我去看看。」

  天生體內異變的天煞力已被林、藍二人成功壓制,此刻雖不能妄用真氣,行動卻無妨礙,忙道:「師兄,我們一起去。」

  那人體落地處像是在左側,兩人向左行了十幾米遠,只見草叢中正倒臥著一名身穿羊皮衣、頭戴皮毯帽的魁梧大漢,他人倒在地上,手中兀自握著一根又黑又亮的巨大鐵棍,雙手虎口鮮血淋淋。

  陸永業走上前去察看了一下大漢傷勢,松了口氣道:「他一定是把我們當成了野獸,竟然莽撞地用鐵棍攻擊我們。

  「還好他攻擊的只是我們側面,我發覺不對後,又臨時減弱了護體劍光的威力,才保住了他的性命,他應該只是被劍光震暈了過去,沒有大礙。」

  說著,面露苦笑地將大漢一把抱在懷中,道:「師弟,看來我們只能在這里耽擱一段時問了,先把他送回到藏民聚居的地方去再說。」

  以陸永業的功力,帶著天生與這名大漢飛行絕無問題,三人向前方飛行不久,隱隱便見到草原中出現了一片牛皮營帳。

  陸永業知道這里必是藏民聚居之所,忙收起劍光,改為步行抱著大漢向那片營帳走去。

  天生緊隨其後,心裹卻多少有些擔心:「不知道這些藏民講不講道理,如果不問情由的把我們當成敵人,可就麻煩了。」

  c國內民族之多,足有近六十個,其中以天生、陸永業等所在的「漢民族」人數最多,占了c國總人口的十之八九,其馀各民族人口卻極為稀少。

  多年以來,各少數民族漸漸被漢族同化,已有幾個少數民族因此消失,或名存實亡,當局有鑒於此,特別頒下了保護少數民族的法律,只許漢族少女嫁給少數民族的男子,卻不許漢族的男子娶少數民族的姑娘,更將一些少數民族聚集處改為自治區,其內的一切事務由該民族自決。

  二十一世紀時,科技的高度發達,使得這些自治區像外界一般,也搞起了對外經濟,發展起了工業項目。

  這樣做的好處是取得了短期利益,壞處是由於外來文明和科技的引入,改變了一些少數民族的生存方式和生存環境,長此以往,這些少數民族將不復存在,同時也不利於保護自然環境。

  因此,從二十一世紀末期,政府便制定了相關法律,禁止在少數民族居住的區域內發展工業項目,同時保護這些民族賴以生存的自然環境,使他們世世代代可以按先輩的生活方式生存下去,不至於被漢族文化同化而告滅族。

  由於這個原因,百年來已很少有漢人深入少數民族的居住地,天生與陸永業剛一出現,立即引人矚目。

  只聽那片營地中先是響起一聲號角,跟著便號角齊嗚,幾十名身穿牛羊皮衣、頭戴皮毯帽的藏民,從營地中歡呼著狂奔而來,個個臉露笑容。

  陸永業與天生對望一眼,均想:「藏民民風淳樸,對客人可真是熱情,不過等他們看到這名大漢,不知道會不會翻臉成仇?」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49
第二章 力驅惡降

更新時間2009-1-12 12:16:20  字數:9394



 幾十名藏民漸漸跑近,看到了陸永業懷中抱著的那名大漢,臉上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陸永業不懂藏語,正不知如何解釋,忽見那些藏民大聲吶喊起來,後面的大片營帳中,竟然又沖出了上百名藏民,簇擁著一名身穿華服、足蹬一雙描金長統皮靴的美麗女子,向這邊快速趕來。

  陸永業見那名女子雖然穿著藏民服色,五官、眉眼卻生得十分精致,皮膚也是又白又膩,看上去倒像是漢人。

  他正在猜想,那名女子已快步走到兩人面前,見到陸永業懷中昏迷的大漢,俏面上升起一片緊張的神色,用標準的C國普通話問道:「是甚麼兇猛的野獸,竟然能傷害到我的丈夫?是兩位兄弟救了我的丈夫嗎?」

  這名大漢原來是她的丈夫,她看來對自己丈夫大有信心,絲毫沒有懷疑天生與陸永業,在她的心目中,似乎只有兇猛的野獸才能傷到自己的男人。

  陸永業見她果然是個漢人,松了口氣道:「對不起,不是野獸傷到了你的丈夫,是你的丈夫把我們當成了野獸,突然出手攻擊我們,我一時不小心,把他打昏了。」

  那名美女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眾藏民中有懂得C國普通話者,聽到陸永業這樣說,也紛紛露出懷疑的神色,認為陸永業是在說大話。

  這名大漢是族中有名的大力士,藏青高原上的杰出勇士,而陸永業卻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若說陸永業能打暈自己族中的勇士,這些藏民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

  藏民佩服的是勇敢善戰的好漢子,最看不起的是說大話的牛皮鬼。

  這些藏民見陸永業如此大言不慚,立即露出鄙視的神色,有些人已經忍不住吹起口哨,意似譏諷。

  陸永業看那些藏民臉上的神色,知道他們多半不肯相信自己的話,他也懶得多說,只向那名美麗女子道:「你的丈夫只不過是昏了過去,并沒有受到其他傷害,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我們就先告辭了。」

  說完,他手按左胸,以藏族禮節向所有在場的藏民一躬身,大聲道:「再見了,各位兄弟。」

  那名美麗女子在陸永業躬身時,無意間見到他背後佩帶的長劍,不由一愣,面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嬌聲道:「你……你們是昆侖山的人?」

  眾藏民聽到「昆侖山」三個字,都吃了一驚,口哨聲頓止,都露出又驚又喜的神色。

  這里離昆侖已近,藏民或許見過隱劍廬中的劍仙也不一定,陸永業對這女子的問話倒不意外,搖了搖頭道:「我們不是,我們只是要去昆侖山。」

  女子的目光盯著陸永業肩上的長劍,道:「你們也會飛嗎?」

  陸永業只得點了點頭,道:「是的。」

  「太好了。」女子開心地道:「我的老爹爹有救了,尊貴的客人,昆.卓瑪需要你們的幫助。」說著竟然盈盈拜倒。

  「你這是干甚麼?」

  陸永業一時頭大如斗,暗叫麻煩。

  四面的藏民不容分說,竟然同時跪倒,有些懂得C國普通話的,已七嘴八舌述說起來。

  天生與陸永業漸漸聽明白了他們的話,原來這族中的老族長昆.貢覺吉布得了重病,四處求醫,均難治療。

  藏民都知道,昆侖山上居住的劍仙有起死回生之能,幾次想上昆侖求醫,卻尋劍仙不到,這次聽陸永業說自己也能飛行,是同昆侖山上那些劍仙一樣,有大本領的人,因此才求陸永業出手救人。

  這位老族長昆.貢覺吉布,正是陸永業懷中那名大漢昆.扎巴堅增的父親,那名美麗女子正是扎巴堅增的妻子,自從嫁給扎巴堅增後,才給自己取了個藏名,叫做昆.卓瑪。

  卓瑪在藏語中是「救度母」的意思,很多藏族女孩都愛以此為名。

  天生同情之心大起,道:「師兄,就幫幫他們吧,我們也不急這半天一天。」

  陸永業心道:「自己震暈了兒子,救治他老子就當是彌補好了,想來這位老族長也不會有甚麼難治的大病。」於是點頭道:「大家快起來吧,我答應你們就是了。」

  聽到陸永業肯出手相助,昆.卓瑪與眾藏民都開心地手舞足蹈起來,擁著天生與陸永業,載歌載舞向營內走去。

  天生與陸永業見這些藏民坦率熱情,毫不掩飾內心情感,只覺他們可愛已極,比起漢人虛偽多禮,口是心非,真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陸永業與天生隨卓瑪來到一個牛皮大帳內,只見厚厚的羊絨毯上,正躺著一名須發皆白的藏族老人,身材好像扎巴堅增一樣魁偉,只是面色潮紅,昏迷不醒。

  陸永業看老人面色,倒像是體內氣機紊亂的樣子,不由暗吃了一驚,心道:「他又不是修煉者,怎麼會這樣?」

  他忙走上前去,伸掌搭上老人腕脈,細查之下,臉色又是一變。

  卓瑪見陸永業神色不對,忙問道:「我公公的病很難治嗎?」公公本是漢人的稱呼,她面對天生和陸永業,不知不覺又用上了已十幾年不用的漢人詞匯。

  陸永業笑道:「也沒甚麼難治,不過要花點時間,哦,對了,在你公公生病前,他有沒有出過遠門呢?」

  卓瑪聽說公公的病不難治,不覺放下心來,笑答道:「有啊,公公最喜歡一個人去打獵,就在他生病前,還去‘海心山’遠獵過一次呢,不過回來後,不久就生病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海心山的惡風吹到了。」

  她口中所說的海心山,想必是藏青高原上某座大山的名字。

  陸永業點了點頭,道:「你公公回來後,家里有沒有人再生過這種怪病?」

  卓瑪想了想道:「沒有,從公公出事以後,我們這里就再沒有人敢去海心山打獵了,也沒人再生這種怪病。」

  陸永業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卓瑪,我要動手為你公公治病,你在這里恐怕不方便,請你先出去好嗎?」

  卓瑪點了點頭,退出了大帳。

  天生見卓瑪走出了大帳,才問道:「師兄,他的病是不是很奇怪?與海心山有關嗎?」

  「他的病與海心山有沒有關系我不清楚,但是……」陸永業神色嚴肅地道:「我卻可以看出他并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惡降。」

  「惡降?」天生道:「是T國的降頭術?」

  「不錯。」陸永業點頭道:「T國的降頭術有‘惡降’與‘善降’之分,後者可以用來治病救人,前者卻可殺人於無形。

  「不過看上去,貢覺吉布好像只是被某種大范圍的惡降波及,下降的人并不是有心針對他,否則以他一個普通人,就是體質再好,也早就沒命了。」

  「難道是有人在海心山下了降?」天生道:「可是,T國的高手為甚麼會跑到這里來呢?」

  「這就很難說了。」陸永業道:「我也很奇怪,這里離昆侖不遠,隱劍廬中高手如雲,誰有這麼大的膽量,敢在昆侖附近胡作非為?」

  「那我們要不要去海心山看看?」

  天生生就俠肝義膽,見有人竟在這里亂下降頭,甚至害到了無辜的藏民,立生出除暴安良之心,竟然忘了自己此刻功力已然全失。

  「現在我要做的,是把你安全送到昆侖。」陸永業搖頭道:「何況我曾問過卓瑪,除了貢覺吉布外,再沒有人被害,由此看來,下降的人應該不是針對這些普通的藏民。

  「而且昆侖山附近方圓萬里內,如果出了甚麼事,隱劍廬絕不會袖手不管,我們如果不問情由插手,反而會使隱劍廬的人不快,那樣可就不好了。」

  天生心里納悶:「既然隱劍廬這麼厲害,為何貢覺吉布還會被害?」但陸永業所說也不無道理,於是道:「既然這樣,就請師兄快出手救人吧。」

  正如陸永業所說,貢覺吉布只是被惡降波及,受害并不嚴重,陸永業運起三昧真火,將他體內惡降逐步煉化,半個多小時後,貢覺吉布體內惡降盡去,緩緩睜開了雙眼。

  此時扎巴堅增已經醒來,聽到貢覺吉布的呼喚,與妻子手捧熱騰騰的奶茶走入帳來。

  貢覺吉布年齡雖大,體質卻是極好,雖然昏迷了好多日,胃口仍不讓年輕人,幾口便喝乾了兒子、兒媳遞上的奶茶,還一個勁兒的要吃肉。

  卓瑪望了望陸永業,陸永業笑道:「少吃些肉沒關系,多了就不行了。」

  卓瑪這才放心地端來一盤羊肉,服侍貢覺吉布吃下。

  貢覺吉布大口吃光了羊肉,這才瞪著一雙老眼,望向陸永業與天生,用C國普通話問道:「你們是甚麼人?是昆侖山上的仙人嗎?」

  卓瑪忙低聲向他解釋,貢覺吉布面色一肅,道:「原來是你們救了我,今後貢覺吉布的性命就是你們的,貢覺吉布的牛羊、女人,也都是你們的。」

  陸永業與天生都覺得貢覺吉布直爽得可愛,心道:「你都五六十歲了,你的女人怕也是老太婆,我們可消受不起。」

  陸永業忙道:「我們不是昆侖的人,只是要去昆侖,我們漢人一向施恩不望報,你千萬不用客氣。」

  這貢覺吉布年齡雖大,人卻勇武風liu,又因為他是族長身分,所以頗有幾個姿色不俗的年輕妻子。

  藏民輕財好義,遇到了好朋友,就連妻子也可以拿來送人,受贈者往往都會感到無上光榮,很少有人推托。

  見陸永業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貢覺吉布不由一愣,想了想,哈哈大笑道:「你放心,我的妻子比我年輕,比我漂亮,可不是老太婆啊,哈哈。」

  陸永業暗叫麻煩,忙道:「族長誤會了,我們還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接受您的饋贈,多謝了。」說完,就要向貢覺吉布告別離去。

  貢覺吉布把一雙老眼瞪得牛一樣大,怒道:「客人不吃飯就走,是看不起我們嗎?」說著就要翻臉。

  卓瑪畢竟曾是漢人,忙低聲道:「當面拒絕藏人的饋贈,是最不禮貌的行為,兩位還是在這里吃了飯再走吧,否則我公公真的會發動全族和你們為敵呢。」

  陸永業皺了皺眉,本來以他的功力,如果真的要走,諒這些藏民也攔不住。

  可卓瑪如此懇求,如果就這樣走了,不但讓卓瑪難做,還會被貢覺吉布笑話漢人不懂禮貌,想了想,點頭道:「好吧,我們就吃完飯再走好了。」

  貢覺吉布見兩人肯留下,這才轉怒為喜,大笑著擁抱天生與陸永業。

  入夜時分,藏民燃起幾十堆篝火,數百人圍著篝火吃著烤肉,喝著青稞酒,同時載歌載舞,歡笑聲響徹草原。

  天生還是初次見識這種地道的篝火晚會,不由興致大起,與眾藏民一起,也跳起舞來,只是他從沒學過跳舞,不免有些笨手笨腳,惹得藏民們不住大笑。

  卓瑪人美歌甜,舞也跳得極好,她笑著舞到天生面前,道:「小兄弟,你有沒有妻子,要不要姐姐替你介紹一個藏族姑娘做妻子?」

  天生一愣,隨即發現有幾名藏族女孩正臉蛋紅紅地望著自己,不由暗叫不好,自己一身情孽糾纏,可不能再惹麻煩了。

  想到這里,他乾脆連舞也不敢跳了,老老實實坐到了陸永業身邊。

  卓瑪掩唇一笑,不再嚇他,自顧自歡樂去了。

  陸永業剛與貢覺吉布長談了一陣,本想問問這位老族長在海心山有何特別遭遇,沒想到貢覺吉布竟是一問三不知,只說自己一到海心山就昏了過去,甚麼也不記得。

  陸永業心里奇怪,倒也不好再追問,此刻天生剛好從篝火邊歸來,坐在了他與貢覺吉布身邊。

  正想詢問天生有無不適的感覺,陸永業突然聞到一陣淡淡幽香,那香氣竟好似從天生身上傳來,清冽淡雅,不見惡俗。

  陸永業不由一愣:「小師弟身上怎麼會有香氣傳出?從沒聽過他有用香水的習慣啊?」想了想旋即釋然,自己這位小師弟情孽糾纏,先有何曉雯,後有小師妹,均鍾情於他,說不定是哪個女孩送了香囊一類的東西給他,也不奇怪。

  天生身上的香氣,正是從那日在尋香谷所得的香囊中發出,這會他剛剛跳完舞,由於此刻功力已失,跳舞時出了一身大汗,香囊被汗氣一逼,才透出香氣來。

  陸永業還不覺怎樣,貢覺吉布聞到香氣,卻像是吃了一驚,問道:「天生小兄弟,你身上有香囊嗎?」

  如果不是貢覺吉布發問,天生倒幾乎忘記了自己身上的這個香囊,聞言方才想起,點頭道:「是啊,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直放在身上。」

  貢覺吉布道:「小兄弟能不能給我看看你的香囊?」

  「好吧。」

  天生從懷中掏出香囊,先前那種熟悉親切的感覺不由再次升起。

  他將香囊握在手中,竟是有些不舍,因此并沒有遞給貢覺吉布,只是拿在手中,給貢覺吉布看了看。

  貢覺吉布深深嗅了一口香氣,面色變了幾變,道:「小兄弟……你是在哪里得到的這個香囊?」

  天生沒想到他竟會提出這個問題,愣了愣道:「是在北極,一個水晶洞里。」

  「北極?」貢覺吉布不由搖了搖頭,喃喃地道:「那就不對了,可是好像啊,好像……」

  天生見他神情古怪,忙問道:「好像甚麼?」

  貢覺吉布皺著眉想了一陣,搖頭道:「我像是在哪里聞到過這種香氣……可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天生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貢覺吉布或許在哪里聞到過類似這香囊味道的香氣,倒也不算甚麼怪事,天生也沒怎樣在意。

  不久篝火晚會便告結束,陸永業與天生在藏民營中休息了一晚,到了第二日清晨,兩人才告別了貢覺吉布父子,向昆侖山方向飛去。

  二個多小時後,兩人已來到昆侖山口。

  昆侖山口地勢高聳,氣候寒冷潮濕,空氣稀薄,只見群山連綿起伏,雪峰突兀林立,草原草甸廣袤。

  尤其令人感到奇特的是,這里遍生著許多突兀嶙峋的冰丘,和變幻莫測的冰錐。

  冰丘有的高幾米,有的高十幾米,下有歷經千萬年不見枯竭的涓涓潛流。偶有冰層揭開,地下水便噴涌而出,形成一個個高低不一的噴泉。

  而冰錐有的高一二米,有的高七八米。

  這種冰錐不斷生長,不斷爆裂。

  爆裂時,有的噴漿高達二三十米,巨響聲震耳欲聾。

  最奇妙的是,昆侖山口的大片高原凍土層雖終年不化,但凍土層表面的草甸上,卻生長著青青的牧草。

  眼下正是初春季節,草叢內盛開著各種鮮艷奪目的野花,煞是好看。

  這昆侖山口曾是有名的旅游區,離山口不遠的東西兩側,便是海拔六千多米的玉虛峰和玉仙峰,兩峰終年銀裝素裹,雲霧繚繞,每當進入春夏兩季,空中罡風猛烈,吹動覆蓋在峰上的終年冰雪,每每飛雪連天,遮天蔽日,六月雪的奇觀便由此而來。

  進入二十二世紀以後,昆侖山與神工架一樣,也成了政府立法保護的所在,除了住在附近的山民可以入山采藥外,普通人皆不可進入。

  隱劍廬成立以後,眾劍客更在昆侖山的中上段設下層層禁制,就是附近的山民也不能靠近。

  至此,昆侖才真正成了最合適修煉者的隱居之所,這座名山也因此得以休養生息,變得分外妖嬈。

  陸永業在山口附近,選擇了一個無人處降落下來,笑道:「小師弟,到了這里我們就要步行了,不然萬一引發護山禁制,那可就不妙了。」

  天生站在山口前,只見天空遠闊,長山如畫,心里說不出的舒服,聞言笑道:「我正想步行觀賞景色呢,太好了。」

  陸永業笑道:「也不用走太久,只要到了與小師妹約定的地方,她自然會在那里接應的,到時候我就會返回北都,由小師妹帶你上山求醫。」

  天生聽說林清也在這里,不由吃了一驚,道:「清……清妹也在昆侖嗎?」

  陸永業笑道:「當然,你知不知道,小師妹與隱劍廬主淩師伯的女兒淩霓兒一向最要好,小師妹能有今天這身修為,得益於廬主夫人‘芙蓉劍’真一夫人不少呢。呵呵,等你到了山上,就都明白了。」

  天生心里暗暗打鼓,想不到林清也在山上,自己這豈非是羊入虎口,前景實是堪憂。

  陸永業見天生低頭不說話,笑道:「怎麼了,是不是聽說清妹在山上,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

  「呵呵,你這個時候來昆侖,可算是恰逢盛會呢,過不了多久,昆侖就有一場盛事,到時天下有頭有臉的修煉者都會趕來,眾劍客更要合眾人之力,旋乾倒坤,重造昆侖,小師弟,大熱鬧還在後面,你就等著看吧。」

  「旋乾倒坤,重造昆侖?」天生呆了一呆,「那是要做甚麼?」

  「你到時自然就明白了,現在問這麼多干甚麼?」陸永業笑道:「我們快走吧,這山口附近設有禁制,不但不能飛行,也無法搜尋到要找的人,我們現在只能快點趕去與小師妹約定的地點,早點與她會合,晚了,恐怕小師妹又要著急了。」

  當下,天生便隨著陸永業一路步行上山。

  昆侖山位於高原之上,整體結構以山石為主,不像內陸地區的山間林木繁茂,這倒使兩人省了很多力氣,攀爬起來更為方便。

  約莫行了一個多小時,兩人已爬上了有三四百米,天生正感到疲累,忽然聽到一陣水聲從附近傳來,同時鼻中也聞到了一陣清新水氣,不由精神一振。

  陸永業笑著,指了指眼前的一塊半懸空中的巨石道:「繞過這塊大石就到了,天生,我們走。」

  天生抖擻精神,隨著陸永業慢慢繞過大石,眼前豁然開朗。

  面前竟是一個大有兩三畝的水潭,上方一線清泉從空中落下,瀉於潭中,水中兀自帶有許多未及融化的冰淩冰塊,相撞之下不住地「叮當」作響,空中陽光照落在這些碎冰上,泛起陣陣金光霞彩,使眼前這個小小水潭頓成絕景。

  天生看得目眩神迷,忽然想起一句傳誦千古的詩句:「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忍不住嘆道:「好美啊。」

  水潭邊上,一名白衣白裙的少女臨波而立,粉臉兒被潭中霞光照映,越顯得冰肌玉骨,美麗不可方物,此刻聽到天生的聲音,無限驚喜地轉過頭來,道:「生哥,你總算來了,清兒等了好久。」

  正是林清。

  天生從沒見過林清身穿女裝的樣子,此刻見她乍然回轉螓首,芳容絕艷,一臉關懷神色地望著自己,不由看得呆了,心里連連叫道:「好美,水美人更美,母老虎原來這麼美。」

  林清幾步來到天生身旁,不由分說先抓住了天生腕脈,細察之下柳眉微皺地道:「怎麼會是這樣,你又亂出手救人了吧?」

  那副嬌疑的模樣,倒像是妻子在埋怨自己不聽話的丈夫,天生不知該如何回答,一時竟是疑了。

  陸永業看得哈哈大笑,連連點頭道:「好了好了,師妹就不用埋怨他了,快帶他上山去吧。

  「師兄把他安全帶到這里,任務已經完成,現在就要告辭了,等到昆侖開府之日,師兄希望可以喝到你們的喜酒呢,哈哈哈。」

  天生聽得一愣,正想問陸永業此言何意,無奈陸永業卻不給他問話的機會,已轉身下山而去。

  林清嬌羞萬狀地看了天生一眼,道:「師兄一心想喝我們兩個的喜酒,你說他能不能喝得到呢?」

  天生暗叫不妙,忙顧左右而言他道:「清妹,我感覺不太舒服,哎喲——」

  林清明知他是故意,可此刻一顆芳心盡系在他身上,仍是忍不住關心道:「對不起生哥,我不該問這些,我們這就走吧,不過……不過你將來可千萬不要負了清兒,否則……否則……」

  天生聽得低下頭去,有道是「最難消受美人恩」,林清如此待自己,自己將來要是辜負了她,那還是人麼?可自己又該如何面對曉雯?不由越想越煩。

  林清見他低頭不語,幽幽嘆了口氣道:「我們走吧。」

  說著,抖手擲起一張看似手帕的法器,化成一團五色光雲,將自己與天生托起空中,向西面「玉虛峰」飛去。

  那朵五色光雲名為「五華雲臺」,是隱劍廬中眾劍客上下昆侖山的必用法器。

  昆侖山內外設有十幾道護山禁制,本是空空山人淩絕塵,與隱劍廬中的各位長老聯手所布,威力極大。放眼天下,還沒有哪一名劍客能憑個人力量沖破。

  因此就是劍廬中人要出入昆侖,也必須使用這種雲臺,林清為了接應天生上山,專程從淩霓兒處借來了此寶。

  兩人穿雲破霧,一路沿玉虛峰直上,每過得一會兒,天生便見到雲光外有金霞一閃,心知必是穿過了一層禁制。

  待得連過五六道禁制,峰上景物已變,原先那些突兀嶙峋的怪石怒巖漸漸不見,峰上土層漸厚,藤蘿糾結,松柏漸生,再升高一些,到了峰腰處,只見繁花如錦,香氣襲人,其間竟似還有一些小白兔、小松鼠出沒。

  天生看得大奇,這里少說也有四五千米高,峰腰上該是覆滿冰雪才對,怎會生出鮮花來?

  林清已笑著解釋道:「霓兒的母親最喜歡鮮花,所以師伯才施展妙術,用無上功力封住了空中的寒冷罡風,又鉆通地脈,引來了南方的暖氣,不然這里也不會有小兔子和小松鼠生存了。」

  天生不由想起了北極的「尋香谷」,不過那里是天然火山造成的勝景,不像這里竟是靠人力旋乾倒坤,造化無邊,不由感嘆地道:「原來淩師伯對妻子這麼體貼,他們一定很恩愛吧?」

  「當然了。」林清嗔道:「你當人人都像你一樣無情無義啊?」

  天生被她說得大為尷尬,忙岔開話題道:「淩師伯也真有耐心,竟然找來了這麼多的花花草草。」

  林清道:「這倒也不是靠淩師伯一個人的力量,一開始是淩師伯一個人努力,後來隱劍廬的師伯、師叔們各展神通,從天南海北尋找到了許多異草奇葩,才有今天的局面,等到了峰頂,你會見到更多種類呢。」

  天生不由大為欣羨,這里才像個修煉者居住的地方,職業劍客雖然享有無上榮譽,但因為身在都市,只能居住在一些現代化建築中,比起這樣的洞天福地,真有天壤之別。

  他正在羨慕不已,眼前景物又換,剛才所見的花草樹木都已不見,觸目盡是冰雪玉菱,只聽林清笑道:「這里就是生長蟠桃的地方了,生哥你看。」

  天生放眼望去,只見冰雪之中,零零落落生了近百株銀色樹木,那些樹木筆直生長,無皮無葉,如果不用心看,倒好像一些普通的冰柱。

  在這些筆直生長的銀色樹木上,有一些大如足球、無皮無色的果實,這些果實彷佛透明一般,雪白粉嫩,肉光致致,飽滿得就像要滴出水來,讓人頓時生出想要咬上一口的沖動。

  林清笑道:「這些蟠桃三十年一開花,三十年一結果,要再等三十年才能成熟,是淩師伯最心愛的東西,平時就是他自己也舍不得吃呢。」

  天生不由咋舌道:「從開花到成熟要九十年?那也太夸張了吧?」

  「當然了,這可是比甚麼雪蓮、靈芝還要珍貴的東西。」林清自恃老馬識途,多少有些賣弄地道:「生哥,你知不知道,普通人如果吃了它,就可以輕松活過百歲,我們這樣的修煉者吃了它,也能固本培元,事半功倍,天下間不知道有多少人做夢都想要得到它呢。」

  天生聽得暗暗咋舌,這東西如此珍貴,如果拿到市場上去賣,一個足可賣到百萬元以上了。

  兩人邊飛邊聊,不多時又穿越了數層護山禁制,等穿過了最後一層禁制,眼前忽然光華大放,一個美侖美奐的靈清世界,赫然現於眼前。

  只見玉虛峰頂,遍布瑤草琪花,異樹奇葩,無數樓閣亭臺,建於花木深處;靈泉為脈,飛虹化橋,不盡靈鹿玄鶴,出沒隱現,真是好一個「清雅修真地,靈妙入聖山」。

  天生見整個玉虛峰頂,都籠罩在一片柔和的五色華光中,華光上更有金霞隱現,知道這里能有如此勝景,多半是禁制之功,雖說不是天然景物,但隱劍廬眾劍仙的功力,竟能一強如斯,在這高達六七千米的高原冰峰上,創出這樣一個世外桃源來,也真是令人佩服了。

  天生正在疑疑地看著,忽聽空中傳來一聲鶴唳,一只體型奇大的仙鶴,正從玉虛峰上,向自己與林清飛來。

  那只仙鶴體型極大,雙翼展開,足有五六丈長,光是那一雙巨目,也有碗口大小,天生見狀不由吃了一驚,明知此處已是玉虛峰頂,隱劍廬眾劍仙的修煉之地,仍忍不住有些緊張。

  林清笑道:「生哥不用緊張,是霓兒妹妹來接我們了。這只鶴的名字叫大黑,是淩師伯的坐騎。」

  天生聞言向鶴背上望去,果見鶴背上坐著一個纖細苗條的身影,頭挽雙丫髻,身穿青色長裙,正是曾在富山上空見過的淩霓兒。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49
第三章 洞天福地

更新時間2009-1-12 16:01:31  字數:8483



 自從暗黑劍盟的到來,昔日破敗蕭條的上清宮,彷佛又恢復了一絲生氣,整修一新的上清宮,如今已成了暗黑劍盟那位神秘盟主的駐扎之所。

  對於暗黑劍盟入主龍虎山的事,國家劍學會并非毫不知情,不過在沒有解決鄭霸之前,林佩起還不想與暗黑劍盟發生正面沖突。

  再者,與其讓暗黑劍盟在地下活動,像個螫伏的野獸般充滿危險,還不如將他們擺在明處,反倒更利於防范。

  因此對於暗黑劍盟在龍虎山的動作,林佩起故作不知,只要暗黑劍盟沒有過分的舉動,大家盡可和平相處。

  上清宮內,暗黑劍盟的那位神秘盟主*姓氏不明的中年人,此刻正拿起面前那個小小的紫砂壺,緩緩將兩個紫砂杯斟滿,慢條斯理地道:「綺綺小妹,你我一別十幾年,你有很久沒喝過我親手泡的功夫茶了吧?來,先喝口茶。」

  他的對面端坐著一位紗衣紗裙、容顏妖媚的女子,正是天生的啟蒙老師,行徑古怪的綺綺。

  這位性格老師面對暗黑劍盟第一人,連林佩起也要為之頭痛的人物,卻沒有絲毫緊張,輕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嬌笑道:「咯咯,我的大盟主啊,你的劍術越來越高,泡茶的功夫卻越來越差了呢。」

  「你個大膽的小蜘蛛。」中年人忍不住笑罵道:「竟敢當面批評本盟主的茶藝,真是好大的膽,你就不怕本盟主翻起臉來,廢去你千年的功行麼?」

  綺綺幽幽地道:「你不會的,就算是看在她的面上,你也不會的,對不對?」

  中年人神色一黯,喃喃地道:「不錯,當年天下劍客都不能容她,就連我也……只有你,只有你當她是好姐妹,看在她的面上,我就算殺盡天下人,也不會傷害你的。」

  綺綺低下頭去,柔聲道:「姐姐如果知道你這樣對她,一定不會再怪你了。」

  「可是她又怎能知道?」中年人嘆了口氣:「我知道自從那件事後,她再也不肯原諒我,否則,否則她又為何躲著不肯見我?綺綺,你有沒有她的消息?」說著雙目中透出兩道厲芒,緊盯在綺綺面上。

  綺綺搖了搖頭道:「沒有,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如果我真知道她的下落,早就告訴你了,我也想看著你們一家團圓,并不想姐姐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過日子。你……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年你為甚麼要那樣做?」

  中年人長嘆一聲,道:「當年的事錯都錯了,還提它干甚麼?綺綺小妹,我還沒有謝謝你上次幫我做的事。」

  「你不用謝我。」綺綺搖了搖頭,目光發亮地望著中年人,「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真是你和姐姐的兒子麼?否則你為甚麼要我查看他小腿上的……」

  「不用再說了。」中年人忽然打斷了她的話,道:「這件事也請你以後不要再提,萬一泄漏,你知道後果。」

  「好吧,但是你不要忘了答應過我的事。」綺綺道:「當初我答應幫你做事,是有交換條件的。」

  中年人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說過的話幾時不算數了?」

  綺綺還想說甚麼,中年人已擺了擺手道:「我還有事,就不遠送了。」

  綺綺無奈,只得離去。

  綺綺剛離開不久,烏長老已大步走入,向中年人躬身一禮道:「盟主,孫天生有消息了。」

  「哦。」中年人道:「他去了哪裹?」

  「據機要堂傳來的消息,孫天生已被送往昆侖隱劍廬休養。」

  中年人一皺眉道:「他受了傷?」

  「是。」烏長老道:「玉劍姬回報,孫天生為了救治一名叫做村上真樹的J國少年,身受天冥氣之害,林佩起與藍天野均束手無策,所以只能將他送往隱劍廬求醫。」

  中年人點了點頭道:「很好,這樣一來,c國代表團多半與冠軍無緣,鄭霸又有口實了。」

  「不錯。」烏長老道:「以屬下看來,這是我盟的大好機會,等到鄭霸與國家劍學會翻臉的時候,我盟正好趁勢而動……」

  中年人搖了搖頭道:「烏長老太性急了,鄭霸不算甚麼,他背後的主子卻是個難纏的人物,他的目標可不僅是c國而已啊。烏長老,本盟主一向謀定而後動,要看清楚形勢才可出手。」

  烏長老道:「盟主說的有理,是屬下太性急了。」

  「烏長老不必自責。」中年人笑道:「對了,機要堂有沒有一名叫做衛紅綰的女人的詳細資料?」

  「衛紅綰?」烏長老顯然不是合格的追星族,聞言一愣,「盟主怎會對這個女人感興趣的?」

  「呵呵,她應該是個很不簡單的女人吧。」想起綺綺的講述,中年人笑道:「我雖然對她沒有多大興趣,但是鄭霸卻對她十分癡迷,最重要的是,她對孫天生好像很用心,嘿嘿,本盟主可真是要見她一面才行了。」

  「盟主……」烏長老有些不以為然,「以盟主之尊,何必親自去見一個女人?如果盟主擔心她的存在會對我盟不利,就由屬下親自前去,取下她的人頭好了。」

  「呵呵。」中年人笑著搖頭道:「烏長老,你可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甚麼?」

  烏長老一愣,道:「請盟主指教。」

  「兩個,一是太性急,這二嘛……」中年人笑道:「就是喜歡焚琴煮鶴,不懂得憐香惜玉啊,哈哈。」

  烏長老臉一紅,爭辯道:「那麼盟主去見她又有何意義?」

  他身為盟中長老,如果論起入盟的時問,實比中年人還要早,因此敢於當面與中年人爭辯。

  中年人道:「烏長老你可知道,像衛紅綰這類足以顛倒眾生的尤物,如果擅加利用,足可抵十萬甲兵麼?呵呵。」

  衛紅綰近日來真是煩得不行,先是得到天生受傷休養的消息,而後又被廣大FANS連番糾纏,最要命的是,這些FANS中,還包括了一名不能得罪的大人物*那位有名的A國風liu總統。

  這位總統先生當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他那轟動一時的辦公室戀情被曝光後,已被檢察官和前任情婦告到了快要破產的程度,卻仍然不肯接受教訓。

  聽到衛紅綰傷愈出院的消息後,竟不惜坐上專機趕來北都市,以友好訪問c國之名,行追求衛紅綰之實。

  最夸張的是,這位克里頓總統竟然厚著臉皮,央求c國黃總理出面,請衛紅綰連吃了數次F國大餐,在長達四五個小時的進食過程中,極盡挑逗之能事,大吃衛紅綰的豆腐,令衛紅綰煩不勝煩。

  好不容易擺脫了這位癡情總統的糾纏,衛紅綰總算可以躲進自己那套不起眼的小居室內,一面體味著「做女人難,做一個名女人更難」這句至理名言,同時多少有些自憐地嘆道:「天生弟弟啊,你可知道姐姐為了幫你,付出了多大的犧牲?你這沒良心的小冤家,就真沒看出衛紅綰的軀殼下,是你的親親好姐姐麼?」

  她正在感傷,忽聽一個聲音呵呵笑道:「怎麼,你難道不是衛紅綰?」

  光華一閃,房問裹已出現了一個一身黑衣、黑巾蒙面的神秘人。

  「衛紅綰」這一驚可真是非同小可。

  自己一時不慎,竟被這名黑衣人發現了最大的秘密,當下一言不發,嬌軀如電般從沙發上彈起,雙手猛插向黑衣人脖頸。

  十道猛烈的勁氣,從「衛紅綰」指間發出,帶起絲絲銳嘯。

  黑衣人嘿嘿一笑:「這就要殺人滅口了嗎?來得好。」

  身體站立在地面不動,黑衣卻無風自鼓,一股隱含金光的強烈勁氣透體而出,在身外形成了一層防護氣墻。

  「劍氣!」「衛紅綰」驚叫一聲,硬生生收回攻勢。

  對方的功力之強出乎意料,自己對這具顛倒眾生的軀殼還不能控制如意,還沒蠢到用雞蛋去撞石頭。

  「你太性急了,‘衛小姐’。」黑衣人大刺刺走向沙發,緩緩坐下道:「客人登門,‘衛小姐’竟然連杯茶也沒有,反倒出手攻擊,不是太沒禮貌了嗎?」

  「衛紅綰」一對大眼睛轉了轉,嬌笑道:「閣下是甚麼人?堂堂一名九品劍客,難道連敲門也不會?是你先沒有禮貌,又怎麼能怪我呢?」

  她一時不知對方是敵是友,來此何意,但看對方竟然能發出劍氣,至少也有九品劍客的身分。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說得好,不過本人并不是甚麼職業劍客,反倒是他們的大敵,‘衛小姐’,你怕不怕?」

  「衛紅綰」柔柔一笑,萬種風情地道:「你就算功力再高,也不過是個男人罷了,只要是男人,紅綰就不怕。」

  黑衣人擊掌大笑:「說得好,說得好,不愧是顛倒眾生的絕色美人,不過‘衛小姐’,如果本人偏偏要辣手摧花,你又該如何呢?」

  從黑衣人坐在沙發上後,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都是不著邊的閑話,簡直不像彼此敵對的敵人,倒像是在調情一般。

  「衛紅綰」笑道:「你忍心麼,如果你真想殺了紅綰,以你的身手,紅綰早就香消玉*了,還有機會和你說話嗎?」

  「好聰明的女人啊,不過要說我全無殺心,那也不是。」黑衣人望著衛紅綰,目光中流露出贊賞之意,「本人此來,只是為了探明你的立場,如果你是我的敵人,就算你再美一百倍,此刻也已變成一具艷屍了,還好你不是,‘衛小姐’,你真該慶幸。」

  「這麼說是紅綰命不該絕嘍?」「衛紅綰」巧笑盈盈地道:「紅綰多謝閣下的不殺之恩。」

  黑衣人看得暗暗嘆息。

  衛紅綰艷名播於天下,果然不是沒有道理,即使不是有心做作,她的一舉一動仍是醉人如酒,自己口里雖說的厲害,卻難以真的生出殺她之心。

  「衛紅綰」又道:「可是紅綰真的很奇怪呢,閣下是如何判斷出紅綰不是你的敵人呢?」

  「是你的無心之言。」黑衣人道:「至少我們有一點相同,你我都對孫天生沒有惡意,是他的朋友。」

  「你……你究竟是甚麼人?」「衛紅綰」吃了一驚,「你與天生是甚麼關系?」

  「你叫他天生?」黑衣人滿意地點點頭,「很好,看來本盟主并沒有看錯人。」

  「盟主?你……你是暗黑劍盟的人?」「衛紅綰」大吃了一驚,「你是暗黑劍盟的盟主?」

  「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分,就應該懂得保密,否則對你、對我、甚至是對孫天生都沒有任何好處。」黑衣人道:「好了,‘衛大小姐’,現在你該告訴我,你的真正身分了,你是誰?究竟來自何處?」

  「衛紅綰」猶豫片刻,搖頭道:「對不起,我不能說。」

  「好吧,本盟主不願勉強你,那麼你總可以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吧。」黑衣人道:「本盟主可不習慣與一個真實姓名也沒有的人合作。」

  「你要與我合作?」「衛紅綰」一時不敢相信黑衣人所說,上下打量了黑衣人一番,目光中露出猜疑的神色。

  「不錯,本盟主肯告訴你我的真正身分,就是為了表示合作的誠意。」黑衣人微笑道:「‘衛小姐’,你該不會令我失望吧?」

  「衛紅綰」輕咬朱唇,想了半天,終於道:「好吧,我姓柳……」

  林清收起五華雲臺,與天生兩人緩緩落在玉虛峰頂。

  巨鶴上傳來凌霓兒銀鈴般的笑聲:「清兒,你來得真慢。」只見一個嬌小身影從鶴背上一躍而下,落在了天生與林清面前。

  她的年齡其實比林清要大,只是從小生長在昆侖隱劍廬,很少與外界接觸,眾劍仙又均對她愛護有加,所以性格卻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她同林清又是好朋友,開起玩笑來百無禁忌,沖林清眨眨眼道:「這個來求醫的人,是你的男朋友嗎?」說著望向天生,待看清了天生容貌,不由吃了一驚,粉臉一紅道:「怎麼是你?」

  天生苦笑道:「是我。」

  這次天生來昆侖求醫之事頗為機密,林佩起只是以飛劍傳書,通知了空空山人凌絕塵及正在隱劍廬作客的林清,凌霓兒并不知道來的會是天生。

  林清見到凌霓兒的古怪神色,狠狠瞪了天生一眼,卻笑著對凌霓兒道:「霓兒,你認識他嗎?」

  凌霓兒臉蛋又是一紅,低頭道:「他幫過我。」

  「原來是這樣。」林清看看天生道:「想不到你竟然英雄救美,難怪霓兒認得你呢。」

  「我們先回臨波閣吧。」凌霓兒被林清說得臉蛋兒發燒,忙道:「師兄和一些同門都在等著你們呢。」說著帶領天生與林清向峰內走去。

  林清擔心天生傷勢,忙問道:「凌師伯呢?」

  「父親每天這個時候,都要和師叔、師伯們去勘查昆侖山地脈,清兒你忘了?」凌霓兒道:「不過父親臨走時交代了,說清兒你要帶一名客人來,要我們用心招待呢。」

  「是我忘了。」林清笑道:「霓兒,凌師伯他們這些天好像總是忙著勘查昆侖地脈,是不是昆侖開府的時間快要到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母親說,到了開府那天,玉虛峰附近上萬里的所有山川河流都要重新鍛鏈,就是我們所站的玉虛峰,也要被煉化成水,然後重新塑造,就連這些花花草草,也要重新分布……」凌霓兒道:「據說到時候玉虛峰會變得更高更大,也會更美麗呢。」

  天生聽得暗暗咋舌,忍不住問道:「隱劍廬為甚麼要這樣做,現在不是很好嗎?難道還不滿足?」

  林清道:「是啊,我剛聽到這個消息時也嚇了一跳,不明白凌師伯突然搞出這麼大的工程,究竟是為了甚麼。」

  凌霓兒想了想道:「我好像聽師兄說過,現在的玉虛峰就像是一塊品質很好的鐵,可鐵還是鐵,永遠不能和鋼相比,等到開府那天,重新冶煉的玉虛峰卻會成為一塊好鋼,去掉渣滓,只留精華。

  「反正到時候,玉虛峰會有別於所有人間的名山大川,成為最適合修煉者居住的地方,會成為甚麼……天下修煉者的基地,應付大劫甚麼的。」

  天生聽得一愣,隱劍廬再煉昆侖,光大開府,原來也是為了應付甚麼大劫,只是不知道隱劍廬所言的大劫,是否與後羿所言的大劫為同一回事。

  三人邊說邊聊,不知不覺已穿過一片花林,面前現出一片蔚藍色的湖水。

  湖的中心,建有一片水上亭閣,遠遠望去,那片亭閣似是由四五處涼亭組成,亭與亭間由長廊連接,涼亭長廊像是均由漢白玉一類的材料建成,雖稱不上豪華,看上去卻是整潔無比。

  四面的湖岸上,各有一座長達數十米的七彩虹橋,與水中亭閣相接。

  虹橋七色流離,不住閃動,看來竟與天上彩虹一般無二,并不像用禁制術造出的幻象。

  凌霓兒笑著對天生道:「這幾座橋,都是由父親和幾位師叔、師伯從天上采來的真正彩虹變成的,父親他們只是用禁制術,把彩虹變成了可以承重的橋面,你走走看,很舒服呢。」

  天生心里好奇,試著隨凌霓兒和林清走上虹橋,只覺腳下軟軟的,就好像踩在質地極好的羊毛毯上一樣,真是舒服無比,不由暗嘆道:「凌師伯真會享受,原來禁制之術還有這樣的用法。」

  他卻不知,凌絕塵如此作為并非為了個人享受。

  按後羿留言提示,天下將有浩劫來臨,凌絕塵在此時開府,正是有意聚集天下修煉者的力量,應付即將到來的大劫。

  到了昆侖開府之時,天下修煉者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前來觀禮,如果玉虛峰的布置太過寒摻,又怎能取信於天下修煉者?

  可見即使是修煉者,有的時候也是要講排場的。

  三人走過虹橋,沿水上長廊走入一座涼亭中,只見涼亭中已聚集了十幾名少年男女,其中赫然有與天生兩次謀面的周雲鶴在內。

  天生見那些聚集在涼亭中的少年男女皆面相不俗,男的無論丑俊,均有一股逼人正氣,幾個女同門更是美如朝花,彷佛鮮露明珠一般,不由暗暗稱奇。

  周雲鶴見天生到來,笑著從座位上站起身道:「孫天生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天生忙答禮道:「周兄好。」

  「我對你可是聞名已久了。」周雲鶴笑著看了眼林清道:「早就聽清妹說過,你曾在劍術俱樂部贏過她,哈哈,她可是一直不服氣呢。」

  周雲鶴也是近來才知道林清是女兒身的事,在此之前,只有凌霓兒知道林清女扮男裝的秘密。

  不過他與林清相識已久,身為隱劍廬年齡最大的弟子,也曾私下裹指點過林清劍術,因此這聲「清妹」倒也叫得很是自然。

  天生這才明白,為何那日在麗山上空初遇周雲鶴時,周雲鶴竟會知道自己的姓名,原來他是從林清口中得知。

  「天生,我來介紹各位同門給你認識。」

  周雲鶴與凌霓兒感情最好,早已從凌霓兒那里,聽說了林清與孫天生間發生的事,於是親切地拉過天生,逐一向他介紹起亭中的同門。

  在隱劍廬中,共計有老少兩代劍仙︵注一︶。

  因為當年正邪兩派劍仙大戰,多數劍仙中的前輩在大戰中或是兵解、或是形神俱滅,也有為數不多的幾人修成大道,成功升入劍仙的最終目的地——「靈空仙界」(注二),因此現在劍廬中最老的一輩劍仙,就是與林佩起同輩的空空山人凌絕塵等。

  在劍廬中與凌絕塵同輩的劍仙,約有十馀人,其中一些人曾是當年的高品劍客,退休後才來到隱劍廬,也有一些人因為當年無意入世,沒有考取過職業劍客資格,但其功力修為卻不可小視。

  再往下,則是周雲鶴與凌霓兒這一輩,他們或是上述眾劍仙的後代子女,自小生長在隱劍廬中,或是上述眾劍仙偶游人間時發現的杰出人才,被帶回到隱劍廬調教。

  這些隱劍廬門人多數已得真傳,有很多已修到了「元氣青燈」的境界,像周雲鶴則功力更深,目前已達到「大宇階」程度,功力還在林清之上。

  凌絕塵為應付即將來臨的大劫,有心將這些門人培養成一支奇兵,因此平時嚴令他們不得下山,每日只能在這昆侖絕頂苦苦修煉,不要說是下面的花花世界,平日裹就連生人也很難見到。

  此刻見到天生到來,這十幾個少年男女無不開心,紛紛拉著天生的手問長問短,提的問題更是千奇百怪,令天生幾乎難以回答。

  還是周雲鶴笑著解圍道:「大家不要總是忙著提問題,忘了師長們的叮囑了嗎?」

  一個黑黑瘦瘦、滿臉猴相的男孩叫道:「對啊,我去摘桃。」說著站起身來。

  周雲鶴認出他是隱劍廬八大長老之一「百獸真人」公孫浩的兒子公孫小男,笑罵道:「你急甚麼?去心了昆侖的規矩嗎?要摘蟠桃,除了必須有師長的命令外,還要兩個人去才行,霓兒,你和他一起去吧。」

  凌霓兒滿臉開心地答應了,同時在天生耳旁低語道:「等會兒你可要多吃一些蟠桃,不要傻。」

  見天生笑著點了點頭,凌霓兒才開心地像朵春花一般,跳跳蹦蹦地去了。

  她自小生長山中,平日與人甚少接觸,更不懂甚麼男女情愛之事,之所以對天生好,實在是因為當日天生曾在麗山上空對她施以援手,所以才忍不住對天生生出親近之心。

  但林清看在眼裹,卻覺心中微酸。

  她與凌霓兒相交甚深,明白她年齡雖然不小,性格卻像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因此并不怪凌霓兒,卻多少有些怨恨天生到處留情,用情不專。

  公孫小男與凌霓兒去了不久便即返回,只見兩人手中,各自提著一個白玉做成的提籃,籃中放了兩個足球大小的果子,正是天生來時見過的蟠桃。

  天生見那兩個提籃竟是白玉做成,不由暗暗驚奇,心道:「隱劍廬真是考究,裝水果的籃子竟然也是玉做的。」

  周雲鶴像是猜到了天生的想法,笑道:「天生,你不用奇怪,這蟠桃是奪天地造化之物,必須用玉器盛放才行,可不是我們故意講排場。」

  天生不由來了興趣,問道:「這是為甚麼?」

  不等周雲鶴開口,公孫小男已搶先解釋道:「這蟠桃和五行之物相克,遇金則落、遇木則枯、遇水則化、遇火則焦、遇土嘛則入,所以才要用玉器盛它。」

  天生沒想到吃個蟠桃還有這麼多的講究,不由嘖嘖稱奇。

  周雲鶴笑道:「這蟠桃是隱劍廬的鎮山之寶,我們在昆侖這麼多年,都沒有吃到過幾次,今天是沾你的光,才能吃到它。說起來真要謝謝你了。」

  天生道:「那我少吃一點好了,大家多吃一些。」

  凌霓兒插口道:「那可不成,這蟠桃對你恢復功力應該很有好處的,你可不能少吃了。」

  這時公孫小男與幾名女同門,已笑著用玉刀將兩個蟠桃剖開,切成了薄薄的小片,分盛在十幾個玉盤中,將其中最大的一盤遞給了天生。

  聽說此物對自己恢復功力有好處,又是凌絕塵的安排,天生也不再客氣,伸手接過玉盤。

  只見一片片雪白晶瑩的果肉,整整齊齊排放在盤中,不等入口已聞到一陣奇香撲鼻。

  他忍不住用手指拈起一片,放入口中,那蟠桃竟是入口即化,一股冰涼的汁液直達胃中。

  天生頓覺精神一振,只覺疲累全消,周身說不出的舒服愜意,忍不住連連吃了幾塊,口中不停贊美。

  亭上一眾少年男女也紛紛大吃起來。

  大家都是年輕人,隱劍廬眾門人不多時已與天生成了朋友,大家天南海北地神侃了起來。

  天生問起重煉昆侖、隱劍廬開府之事,眾人無不興致大起,爭相向天生講述,大家遙想到時的空前盛況,沒有一個不感到熱血沸騰。

  見大家興起,周雲鶴又命公孫小男取來了兩大壇美酒。

  這酒本是眾劍仙采昆侖雪水并百花之蜜煉制,其中更加入了幾十種名貴藥材,雖然不比蟠桃珍貴,卻也是口感、效用皆佳,天生忍不住多喝了幾杯,不覺竟是醉了。

  周雲鶴這才想起天生傷後之身,禁不起這樣飲酒,忙讓林清扶天生去客舍休息。

  林清自然免不了假公濟私,將天生安排在了自己隔壁。

  半夜里聽到天生大叫:「再乾一杯,我還能喝。」她也覺心中甜蜜,對天生的愛意越發濃了。

  注一:因為隱劍廬中人并沒有職業或業馀劍客身分,因此稱呼他們為劍仙,而非劍客。

  注二:靈空仙界者,乃一獨立時空也。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49
第四章 七星妖蚺

更新時間2009-1-12 22:33:46  字數:10789



 這一覺天生睡得香甜無比。

  自從身體成功換質以來,天生幾乎一有時問便盤膝打坐,已經很少像以前那樣美美地睡覺了,這次身受天冥氣之害,功力暫時失去,反倒令他有機會享受了一次。

  日上三竿,天生仍在沉睡中,隱劍廬的美酒還真不是蓋的,後勁兒十分可怕。

  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沉睡中的天生才緩緩睜開雙眼。

  只聽門外傳來林清的聲音道:「大懶鬼還不快起來,太陽都曬到屁股上了。」

  天生臉一紅,忙起身打開房門,只見林清身穿一套粉紅色緊身衣,雪白的脖頸露出了好大一塊,正巧笑倩兮地望著他,粉臉兒紅撲撲地,嬌艷不可方物。

  天生還是第一次見林清這樣打扮,不由看得一呆,道:「清妹,你起得可真早。」

  「是你起得太晚了。」林清笑道,•「凌師伯早就回山了,我知道你喝多了酒,所以才沒有叫你,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天生道:「凌師伯回來了,我這就去見他。」

  「就是凌師伯讓我來叫你的,我們走吧。」林清道。

  當下天生便隨著林清,向玉虛峰最高處*聚仙堂走去。

  聚仙堂,建在玉虛峰最高處玉虛頂上,是一片連綿宮殿,這裹有禁制防護,任何人皆難直接飛入,只能一步步沿石階而上,聚仙堂前的石階共有一百零八階,暗合天罡地煞之數。

  天生與林清剛走到玉虛頂上,正要前行,忽見眼前紅影一閃,跟著便覺火熱炙人,一個通體由火焰組成的人形怪物,已擋在兩人面前。

  天生大吃了一驚,本能的將手按上了藍電含鋒掣。

  卻見那個怪物大嘴咧了咧,沖自己眨眼微笑,好像并無敵意。

  猛地想起了此物來歷,天生笑道:「你不是火精嗎?在這裹過得還好嗎?」

  那怪物正是天生當日在富山山頂所見的火精,它初見天生時,曾經妄想吃掉天生,以增加自己的功力,後來被趕到的周雲鶴和凌霓兒用五行旗陣收伏,帶回了昆侖。

  凌絕塵之所以派人收伏分布天下的五行之精,是為將來重煉昆侖預做準備,這五行之精各有妙用,在開府時必不可少。凌絕塵也不白用它們,答應在開府後,傳給它們劍派的修煉正法。

  這五行精怪雖然天賦異秉,生來就有神通異能,卻不懂得修煉正法,如果自行胡練下去,輕則事倍功半,徒費時間,重則走火入魔,為害一方,遲早會被劍客消滅,因此聽凌絕塵答應傳給修煉之法,五行精怪無不大喜過望。

  現在這金、木、水、火、土五怪已乾脆拜在了隱劍廬下,做了隱劍廬的掛名弟子。

  將來二次昆侖斗劍,這五怪果然為隱劍廬出了大力,不過這是後話了。

  林清嬌笑道:「火無傷,凌師伯叫我們來的,你快讓開。」

  原來凌霓兒生性調皮,沒事的時候給這五行精怪都起了個名字,火精叫做火無傷,金精叫做金足赤,木精叫做木乃移,水精叫做水常有,土精叫做土而厚。

  火無傷沖林清點了點頭,調皮地伸出它那根紅通通的大拇指,沖林清晃了晃,同時指著林清的緊身衣,「哇哇」叫了兩聲,滿臉都是欣賞贊美的表情,似乎在說:「你穿緊身裝真好看,我很喜歡。」

  林清明白了它的意思,罵道:「當心我告訴*師伯,你還不快讓開?」

  火無傷聽她說要到凌絕塵面前告狀,頓時滿臉都是驚怕之色,忙讓到一邊,低下頭目不斜視,再也不敢看林清一眼。

  天生哈哈笑道:「我現在明白了。」

  林清一愣,道:「你明白甚麼了?」

  天生大笑道:「這個火精原來是個男的,哈哈。」

  林清滿臉通紅,伸出玉手在天生臂上狠狠擰了一把,嗔道:「你也不是個好人,還不快走,凌師伯在等著我們呢。」

  兩人連穿過幾重殿堂,來到了聚仙堂正堂。

  堂上正端坐著一位身穿青色長袍、面白如玉的中年人,天生見他生得相貌清奇,眉眼與凌霓兒有幾分相似,知道必是空空山人凌絕塵,忙恭恭敬敬地施禮道:「孫天生參見凌師伯。」

  凌絕塵雙目如電般打量了天生一遍,點了點頭道:「好孩子,果然是難得的良材美質,師弟的眼力真是不錯。」

  天生仍是十分恭敬地道:「師伯過獎了,天生不敢當。」

  「好、好、好。」見天生如此謙恭,凌絕塵大為滿意,「好孩子,站起來吧。」

  林清見凌絕塵似乎十分喜愛天生,心裹暗暗高興,忙道:「師伯,天生的事還請您多費心了。」

  凌絕塵笑道:「清兒不用擔心,師伯自然有安排,對了,清兒,你可以退下了,隨同八位長老,去學學勘察地脈的方法吧。」

  林清道:「是,那清兒去了。」又看了天生一眼,才起身離去。

  凌絕塵緩緩走到天生面前,伸手搭了搭他的手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嘆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師弟束手無策了。」

  天生見他臉色嚴肅,不由、心里一沉,忙問道:「凌師伯,我的傷是不是很難治?」

  「是很難治療。」凌絕塵嘆道:「我本來以為憑藉蟠桃功效,再以我的畢生功力,應該可以消去你體內的天冥氣,沒想到你體內的傷勢竟如此復雜,出乎了我的意料。」

  天生忙道:「我體內的傷勢究竟如何?請師伯告訴我吧。」

  「如果你只是被一名J國高手所傷,以我或者林師弟的能力,都可以在一時三刻內助你恢復。」凌絕塵道:「可你體內的傷勢卻復雜得多,你體內的天冥氣像有幾十道之多,難道你是被幾十名J國高手聯手擊傷的麼?」

  當日,村上真樹正是被幾十名J國高手擊成重傷,天生為了救他,吸走了他體內的天冥氣,所以凌絕塵探查之下,才發現天生體內的天冥氣竟有幾十道之多。

  天生只得將自己出手救治村上真樹的事,說了一遍。

  凌絕塵道:「真是糊涂,對天冥氣只能因勢利導,慢慢煉化,怎麼可以把它們全部吸入自己體內,你這不是等於自殺嗎?生兒,你太胡來了。」

  天生低頭道:「生兒現在知道錯了,還請師伯幫幫我。」

  凌絕塵嘆道:「如果只是這樣,也還沒有關系,最多我與八大長老聯手,費上半個月的時問,也不是不能把這幾十道天冥氣化去。

  「可麻煩的是,你體內似有一股極強的能量,不具五行屬性,卻又威力無比,現在這股能量,已和那幾十道天冥氣融合近半,對你危害極大。」

  頓了頓,凌絕塵又道:「要消除外來入侵的真氣并不很難,可這股能量是從你經脈中自行產生,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股能量一旦完全消失,你的生命也會有危險。

  「所以林師弟才投鼠忌器,不敢貿然出手,只能暫時用劍氣,壓制住這股已經異變的能量。」

  天生道:「這樣說來,生兒不是沒有希望了?」

  「也不是沒有希望。」凌絕塵道:「別人救不了你,你只有靠自救了。」

  「自救?」天生精神不由一振,「請凌師伯指教,生兒該怎樣自救呢?」

  「師伯剛才已經察看了你體內的情況。」凌絕塵道:「你體內有奇經九脈,比常人多出了一脈。

  「平時在不發動真罡劍氣的情況下,八脈及五臟中的是五行真氣,而那股異變的能量,和幾十道外來的天冥氣,則在第九脈中,正在漸漸融合。

  「而五行真氣則是天冥氣的克星,要消滅你體內的這幾十道天冥氣,只有一個辦法。」凌絕塵道:「由於你體內的那股奇怪能量,與你自身的五行真氣相處已久,相互問不會發生沖突。

  「因此,你只有將第九脈中的奇怪能量運入八脈,同時調動體內的五行真氣,慢慢將那些天冥氣消除,凈化你第九脈中的那股奇怪力量,才可無事。」

  天生搖頭道:「這恐怕有困難,凌師伯,我現在根本不能運功,又如何能夠調動五行真氣呢?」

  凌絕塵笑道:「你不能運功,是因為林師弟用劍氣,壓制你體內那股異變能量的同時,也壓制了你體內的真氣,只要我替你將劍氣消去,你就可以正常運功了。」

  天生喜道:「原來是這樣,請師伯快幫我消去體內的劍氣吧。」

  凌絕塵卻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行。」

  天生聽得有些莫名其妙,凌絕塵一會兒說行,一會兒又說不行,真不知他葫蘆裹賣的是甚麼藥。

  凌絕塵解釋道:「如果我現在就消去師弟的劍氣,你第九脈中的那股異變能量,會立即撲入你的八條經脈,以你目前的功力,只怕難以應付,一旦這股能量攻入你腦中,你就會神智大失,變成瘋子。」

  天生有些著急地道:「那我該怎麼辦才好?」

  凌絕塵笑道:「你先不用急,剛才我發現你已有‘元氣青燈’的修為,而且還修到了四燈境界,只要幫你突破四燈境界,等你有了五燈的修為後,功力將會激增五倍,那時就可從容應付,凈化那股異變的能量了。」

  天生忙道:「可是我聽老師說過,人身經脈的擴充在某一段時間內是有限度的,主動去擴充經脈,最多只能達到四燈境界,如果再強行去擴充,反而會有‘炸血’的危險。」

  凌絕塵笑道:「你說的不錯,可這只是在一般情況下而言,如果有某種東西幫助,也不是不可以將你的經脈再次擴充,直接升入五燈境界。」

  天生道:「師伯是說?」

  凌絕塵笑道:「生兒,你聽說過有一種妖孽,叫做七星妖蚺的麼?」

  天生雖不像張宇一樣愛博覽群書,但當日在北都大學上學時,偶爾也會到圖書館裹翻看一些閑書,以增長見聞。

  現在被凌絕塵一提醒,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在一本︽博妖志︾上,看到過對此物的介紹,不由一愣道:「師伯是說那又名七星淫蚺的七星妖蚺嗎?難道現在還有這種毒物存活?」

  凌絕塵所說的七星妖蚺,在天下三十六種至毒至淫之物中排名第三,世問萬物無不是先有父母,才有自身,它卻非秉父精母血所生,乃是天地間至陰至邪之氣郁結而成。

  它初生時大小有如指蓋,一味的怕光厭暖,貪幽喜寒,藏身在那些陰暗潮濕的所在,每日只靠吃些螻蟻小蟲,喝些晨風露水為生,此時便是一個無知小童,也能輕易致其死命。

  待其苦捱過七七四十九日,才脫去軟皮,生出一身硬甲,便可穿石無礙,入土無蹤,行動之速,一日百里。

  此時那妖物必要鉆入地底,在土內上下縱橫,無論千里萬里,定要尋找那地煞真氣凝聚之竅,方才作罷,自此每日吸食地煞之氣,百年後便可吐絲成繭,從此沉睡不醒,等待羽化之日。

  如此再過百年,那妖物破繭而出,此刻形體大變,周身有如蛇形,頭尾難辨,遍體堅硬鱗甲,刀劍難傷,腹下生有七點白星,自首至尾依次排列,每點白星兩側,都生有一對肉翅,從此飛騰變化,身體可大可小,變化由心。

  那妖物也分雌、雄二類,卻并不與同類交合,此外無論生人家畜,走獸飛禽,不論是何物種,只要是異類生靈被它撞見,立刻先用一口毒氣迷倒,而後吸盡元精。

  每吸得一千生靈元精,它那腹下白星便有一顆轉為金色,待得腹底七粒白星盡轉金色,已是初具神通,學會吐納調元,每日吸取太陰之氣,不久便可煉成內丹。

  因這妖物未成人形之前,最怕陽光,內丹初成之時,又遭正邪各派劍仙忌恨,正派之人恨它多傷人命,遇上便要誅殺,邪道外魔也覬覦它那內丹,更是無所不用其極。

  它也自知危險,往往內丹一成,便又深入地底老巢,專心培育嬰胎,待嬰胎成長之後,只需將元神與之相合,變為俊男或是美女,至此功力大進,九竅俱全,尋常仙人已非它敵手,方敢破土而出,至人問游蕩。

  它此時雖已功成,為害卻是更烈。

  先前并非人身,一來功力淺薄,深知傷害人類為禍太大,難免招來仙人誅戮,二來也還不覺那些禽獸面目可憎,因此多半加害一些禽獸之類,還不怎麼傷人。

  一旦成就人身,功力突飛猛進,它便沒了先前顧慮,加上自己已是俊男美女模樣,怎肯再去與那些禽獸歡好,就是看上一眼也覺作嘔,便只害起生人來。

  與人接觸一多,它也有了眼界。

  起初來者不拒,而後便挑三揀四,專去勾引加害一些根骨俱佳的好人家兒女,是以正派仙俠提起此物,都是咬牙切齒,必欲除之後快。

  凌絕塵道:「如今不但仍然有這種怪物生存,而且在離這裹不遠的祁山中,就有一只妖蚺,我前幾日便感覺到它的妖氣越來越濃,想必它出土就是在這幾天,生兒,你可真是造化不淺啊。」

  天生道:「難道它能幫我?」

  凌絕塵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妖孽本性至陰至邪,但它的內丹卻是純陽之物,如果能在殺它後,立刻用它的鮮血服下這顆內丹,可收增強并擴張你全身細脈的效果,到時你進入五燈境界,就不是甚麼難事了。」

  天生雖然一心想快些恢復功力,返回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的賽場,但想到要因此殺死妖蚺,多少有些不忍。

  由於孫、刑二人和柳依依的原因,天生對妖精并沒有任何偏見,雖然妖蚺淫毒無比,但為了自己就要殺它,好像多少有些殘忍,因此不免有些猶豫地道:「師伯,除了這個辦法外,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凌絕塵見天生宅心仁厚,不由暗暗點頭,道:「生兒,你不肯為了自己而傷害生靈,本來并沒有錯,不過也要分對象。

  「這七星淫蚺天生就要害人,雖說這是它本性如此,害人就像人類吃豬吃狗一樣,不過是為了解決生理需要。但我們身為劍術中人,只能站在人類這邊。

  「在我們來看,它就是必殺之物,如果不殺它,不知有多少人要被它所害,更何況就算我們不出手,也自然會有其他修煉者動手,那顆內丹豈非白白便宜了別人?」

  天生也知道凌絕塵說的有理,但一想到自己為了恢復功力,就要殺死妖蚺,奪其內丹,最後還要喝其鮮血,心裹就難免生出一種罪惡感。

  凌絕塵與林佩起一樣,對天生期許甚深,但發現這個少年的本性太過善良,將來只怕不能擔當重任,正想再提點他幾句,忽然感到祁山方向傳來的那股妖氣增強了不少,不由暗吃一驚道:「不好,想不到這只妖蚺竟要提前出土,生兒,我們要立即趕去才行。」

  到了此時,天生也只能聽他安排,當下點了點頭,道:「是。」

  空空山人淩絕塵帶著天生,駕劍光飛起。

  劍光是何等迅速,不多時兩人已飛出玉虛峰,一路沿山脈向東飛去,不多時已飛出藏青高原,來到祁山山脈,淩絕塵才降下劍光,沿著一條寬大的山谷貼地飛行,一路搜尋過去。

  那山谷夾在兩山之間,南北而向,東西兩旁各有一條山脈連綿遠伸,不見盡頭。

  兩山上遍生了許多蒼松翠柏,各類異草奇蕈,一些山鼠、野兔之類,跳跳蹦蹦,出沒無常。

  條條山溪流入谷底,年久形成干流,自北而南,轟鳴流去,兩岸生出一些不知名的奇花,在這初春之時爭相開放,各色雜簇,排在那谷底河流兩側,給那山風一吹,片片落花飄入水面,如一條錦帶。

  淩絕塵生怕錯過妖蚺出土的時間,無心留戀眼前景色,加快了劍光飛行,只覺越往南行,妖氣越是濃厚。

  不多時前路已盡,面前現出一堵山壁,高入雲霄,妖氣正是從那山壁後透來。

  淩絕塵見那谷底河流奔涌不息,自壁底水路流入,心知山壁後另有天地,便拔高了劍光,向那山壁上方飛去。

  那山壁竟高有千丈,淩絕塵飛至山壁上空,放眼下望,一個四面皆被山壁圍繞的絕谷兀現眼前。

  那四面山壁在此千丈高處漸行接合,乍一看去,倒像是一座孤峰聳立雲霄,一樣叢生樹木,只是位置高絕,又有終年積雪未化,不似方才那谷底還有繁花異草生長,便是所生樹木也多見凋零,樹枝上掛滿冰淩積雪,放眼一片銀白,宛如置身瓊瑤世界。

  那四面山壁接合之處,有一條長數十丈、寬數丈的入口,陣陣妖氣便是從此處透出。

  此處妖氣強烈,比之先前相遇何止增加百倍,連那高空罡風也受其感應,頓時在那入口處形成一個個巨大風旋,附近樹木被其紛紛卷入,一株株絞成粉碎落下,聲勢甚是驚人。

  二人有劍光護體,自不怕那風勢猛惡,當即從那入口飛入,眼見身形越是下移,與那四面山壁相距越遠,那絕谷竟然十分寬闊。

  向下望去,只見下方絕谷中心竟有一個極大的水潭,黑黝黝深不可測,想來正是山中溪流匯聚之處。

  谷中氣候溫暖異常,谷底遍生草木,百花齊放,其中竟然不乏芍藥牡丹之類,與方才所見冰雪世界大相徑庭,兩人頓生出方離塞北又入江南的感慨來。

  淩絕塵查到妖氣正是從那潭底逸出,運足功力向潭底觀望。

  只見那潭深約有百丈,有不少魚鱉蝦蟹在水中游戈,那潭底正中土地下,距地面近百里處,隱約可見一個容貌妖艷的美麗少女,身外圍繞一團青光,不斷將四面土石化去,正自地底飛身而上,一張俏面上滿是得意之色,紅艷艷的櫻唇蠕動不停,像是正在自夸自贊,眉梢眼角,風liu無限。

  淩絕塵忙用禁制之法封住了湖面上方,既防止妖蚺逃走,同時隔斷聲音與妖蚺視線,令它不能發現自己,正要和天生說話,忽見上方空中金光一閃,現出了一名衣著破爛的乞丐,正笑嘻嘻地望著自己。

  天生認出那名乞丐正是「怪叫化」馮杰,忙恭敬地道:「馮前輩你好。」

  馮杰卻沒理天生,連連嘆氣道:「晦氣啊晦氣,又被你這個老東西搶先了,真是氣死我了。」

  淩絕塵笑道:「你這個化子不好好地去討飯,跑到這里來干甚麼?」

  馮杰道:「我本來是想去你那里討兩個蟠桃吃吃,順便住個半年一年,和你老婆敘敘舊,想不到竟然撞上了這個妖孽。

  「它雖然不是好東西,內丹卻很有用處,化子準備用它煉件法器,姓淩的,你可不要跟我搶,否則化子翻臉不認人。」

  淩絕塵罵道:「你當我像你一樣貪心麼?我不同你搶,不過你堂堂的‘怪叫化’,總不至於和個孩子搶東西吧?」說著指了指身邊的天生。

  馮杰聞言望向天生,仔細看了看天生的氣色,驚道:「天生小子中了天冥氣?不過對付這區區天冥氣,也不用浪費這妖蚺的內丹吧?」

  淩絕塵道:「你再仔細看看,如果有別的辦法,我還會帶他來這里嗎?」

  馮杰上前搭了搭天生的腕脈,面色一變道:「原來是這樣,罷了罷了,我馮杰就是臉皮再厚,也不能與一個孩子搶東西,這趟算是白來了,不過淩老頭兒,你可要賠我十個八個蟠桃才行。」

  他是有名的不吃虧,見內丹無望,轉而向淩絕塵索要蟠桃。

  淩絕塵的涵養真是夠好,聞言也不生氣,笑道:「到了劍廬開府那天,蟠桃讓你吃個夠如何?」

  馮杰哈哈笑道:「真要是這樣,化子就賴在你那里不走了。」

  淩絕塵望了望湖底的妖蚺,道:「這妖孽正欲破土而出,我看它的速度,只怕說話間就要到來,此物自幼生長土內,縱橫千里,向無阻礙,你我需等它出土後方可動手。

  「我剛才已經布下禁制,封住了湖面,等它出水後,還要化子你助我一臂之力,先斷它歸路,再將這妖物除去,只是此物死後仍可流毒千里,還要用煉形化虛禁制大法才能除得乾凈,不致貽害後人。」

  馮杰點頭道:「老淩,你就放心吧,化子明白了。」

  此刻忽見那潭水一陣波動,先是大量氣泡從潭底冒出,跟著水面出現了無數漩渦,那些漩渦轉動方向各異,速度卻是極快,水面上一些浮萍游草紛紛被吸入潭底深處,潭面一時變得潔凈,再無雜色,好似一鍋咕嘟嘟煮沸的碧玉粥。

  水中無數魚鱉蝦蟹,彷佛聽了號令,一個個升上水面來,初生小魚大僅如指,百年老鱉形似桌面,也有青甲巨蟹八只巨足揮舞不停,瞪著一雙紅眼四面張望,最多的是潭底水蝦,紛紛鞠身弓背,於水面載浮載沉。

  這許多水族,倒似各有統轄,魚鱉蝦蟹分類而列,隊列齊整,每隊前都有本類中一個身軀大過同類數倍的水族,像是個頭領模樣,看來威風得緊。

  那各隊水族幾乎鋪滿了潭面,只余出深潭正中一塊空處,那空處大有十丈方圓,給四面水族一圍,成一個圓圈模樣。那些水族都以首部對著那中心部位,一個個小心翼翼,神態恭敬無比,就如古時候百姓恭迎皇帝出巡一般。

  淩絕塵與天生都看得暗暗稱奇,心道:「這七星妖蚺好大的架子,出土時竟有這樣的排場。」

  怪叫化馮杰笑道:「好家伙,這妖物倒像是國家元首一樣,看得我叫化子也想當妖精了。」

  淩絕塵與天生見馮杰如此詼諧,不由相顧莞爾。

  那地底的妖蚺卻停下了身形,皺著一對彎月眉兒,雪白的貝齒輕輕咬住朱唇,明眸骨碌碌轉個不停,一副用心思索的模樣,像是遇到了甚麼難解的問題,一時委決不下。

  天生看得奇怪,心道:「難道那些水族不是迎接妖蚺?」

  忽聽身邊的馮杰道:「乖乖了不得,老小子和小小子快看水面。」

  淩絕塵與天生依言望去,只見一個色呈金黃、形如鵝卵、又大過尋常鵝卵百倍的怪蛋,正從那潭面中心空處浮上,看樣子,倒有些像天生曾在倉莽山見過的蛟卵。

  淩絕塵道:「不好,這湖里有蛟!」

  怪叫化卻笑道:「妙極妙極,又是妖蚺又是蛟,這次可熱鬧了。」

  那地底的妖蚺皺著雙柳眉兒思索了一陣,忽見到那金黃色的怪蛋升上水面,不由輕呼一聲,顯得興奮已極。

  如花嬌容,瞬時紅暈滿臉,彷佛又是害羞,又是開心,恍如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模樣,若非先知她是害人的妖孽,只怕任誰也不信這樣一個美麗少女,會是那般惡毒的妖物化身。

  怪叫化馮杰看得嘖嘖稱贊:「好個漂亮的妖精,這妖精一出,又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年輕小夥子了,好看好看,厲害厲害。」

  淩絕塵素知馮杰為人,對他的怪言怪行,早已是見多不怪,但此刻聽他竟然夸贊起妖蚺的美貌來,仍是有些哭笑不得,道:「叫化子越說越離譜了。」

  馮杰正要反唇相譏,卻見那金黃色的怪蛋內傳出「蓬蓬」撞擊之聲,就像是蛋內有物在拼命敲打,意圖破殼而出。

  跟著整個怪蛋便旋轉起來,帶得一潭碧水波動不止,那些潭面上排列的水族見了這般異狀,均露出驚懼的神色,偏偏又不敢動彈,只是一個個伏於水面,似在等待那殼中之物出現。

  淩絕塵知道怪蛋內的蛟龍就要出殼,忙施展隱身禁制,將自己與天生、馮杰一并隱去了身形。

  那殼內怪物彷佛遇到極大阻力,弄得整個蛋殼忽而左旋,忽而右轉,忽而在水面上躍起,「乒」地落下,忽又沉下潭中,半晌方又浮上。

  它反覆折騰了良久,空自在蛋殼中「吼吼」叫個不停,那蛋殼卻也堅硬,竟是不見有一絲裂痕。

  殼內怪物自知白費力氣,便停下動作,「吼吼」叫了幾聲,一名排在水面上的巨蟹如同得到了軍令,忙自水面迅速游到怪蛋旁,揚起了兩只巨大的前螯,向蛋殼上狠狠敲去。

  它本是眾蟹之首,不只身形巨如桌面,兩只粗如巨木的前螯揮出時,竟帶著淡淡黑氣,想來也有幾年道行,并非一般的水族。

  那巨蟹雙螯帶著淡淡黑氣,向那蛋殼猛擊而去,聲勢倒也驚人,只是與那蛋殼一觸,竟是如擊敗革,那蛋殼莫說被打出甚麼裂縫孔隙,便是晃動也無。

  那巨蟹見一擊無效,正要再次攻擊,忽然那蛋殼黃光大盛,兩道黃芒激射而出,正中巨蟹那兩只前螯。

  那巨蟹慘被黃光擊中,先是全身劇震,跟著便見那黃光由它雙螯透入,彌漫全身。

  待得將那巨蟹全身布滿,黃光驟然大盛,宛如一個極大的光球般映得水面皆成同色,巨蟹周身硬甲在那黃光內漸生出條條裂痕,終於「砰」的一聲四分五裂,落了個死無全屍,血肉皆沉入潭中。

  眾水族一陣騷動,各用本類語言發出陣陣悲叫,大有物傷其類,兔死狐悲之情。

  那殼內怪物久待無果,又是一陣急吼,眾水族像是極為畏懼,幾類水族的頭領游至一處,彷佛一番磋商,而後返回各隊,對著自家兒郎指示一番,眾水族便如領命般排開陣勢,後隊前行,一個個排得密密麻麻,團團將那金黃色怪蛋圍在正中。

  此刻一條巨大已極的怪魚躍身而起,陽光下只見它身長丈余,周身鱗甲大如蟹蓋,宛如大將軍身披的鐵甲一般,給光華一照,金光閃閃,威風八面。

  那怪魚躍到了高處,口中「哇」的一聲厲叫,張口噴出一枚小如鴿卵、紅光四射的圓珠,直向那怪蛋擊去。

  它這一發動,好似將軍發令,潭面上各類水族轟鳴一聲,也齊齊射出一股水箭,只見千萬道粗細各異的水箭漫空飛舞,齊向那金黃色怪蛋擊去。

  那怪蛋似也知道大魚口中紅珠厲害,放出一道黃光,與那紅珠在空中撐持,同時又布下一層光墻,防住那四面射來的萬千條水箭。

  只見黃光與那紅珠在空中絞纏個不住,萬千水箭則一近怪蛋便化水霧四散,只是立即便又有同等數量的水箭相繼射至,那怪蛋甚有靈性,也不敢撤去護體光墻。

  怪魚張開雙鰭,飛鳥般懸於半空,一口口赤紅色丹氣不停噴出,鼓動那顆圓珠向黃光猛攻。

  它此刻內丹出口,百年來性命交修之物已與那黃光斯纏在一處,此仗不勝,便要失去多年功行,再則身為一族之長,要在那殼內怪物出世前立此大功,以保住全族性命,實在是勢成騎虎,不由它不拼老命,也不顧耗損壽元,將那丹氣一古腦盡數發出。

  它這一拼命發力,那空中黃光立現不支,一原本護體的黃光只得過來支援,那護體光墻頓時轉薄,萬千道水箭連續猛擊之下,竟將那光墻擊散,無數水箭擊在蛋殼上,聲聲脆響,猶如金鐵交鳴。

  殼中怪物看出便宜,也在蛋殼內上下沖突不止,自內而外,搗得那蛋殼「砰砰」響個不停。

  那蛋殼三面受攻,再也不能支撐,在內外交擊之下,終於「喀喇」一聲響,生出道道裂痕,裂痕處隨即透出道道紅芒。

  那些紅芒從裂痕處透出,在蛋殼外布了厚厚一層,似有極強腐蝕之效,竟無生無息將那蛋殼化作飛灰,頓時煙消雲散。

  蛋殼既去,水面上頓時現出一個怪物來,那怪物出殼即長,足長到十丈長短方才止住。

  此怪物生了一個丈許方圓的極大牛頭,紅眼長嘴,嘴邊遍生長須,與那魚須相仿;下身卻是蛇身,生滿黑色鱗甲,一片片大如桌面,體下又有三只巨爪,恍如雞爪模樣,爪尖藍光隱隱,顯是蘊有巨毒。

  那空中怪魚見此物破殼而出,慌忙收了內丹,自空中落向水面,伏在此物前聲聲嘶叫,將一個魚頭向下連點,大作搖尾乞憐之態。

  眾水族都是以那怪魚為首,忙也跟著參拜,一時潭面水族盡數匍伏水上,那怪物厲吼兩聲,大是顧盼自雄。

  淩絕塵見了那怪物出殼後模樣,突然想起此物來歷,驚道:「不好,這是蛟類中最毒最淫的牛龍惡蛟,恐怕此谷不久便成汪洋。

  「可是妖蚺還在土里,你和我如果和惡蛟拼斗起來,恐怕會被它發現,可如果不救這合谷生靈,我又覺得不忍心,這該如何才好?」

  怪叫化馮杰笑道:「老淩不用擔心,我看那土下的妖蚺,對這個甚麼牛龍蛟大有意思,它們兩個只怕免不了要一雙兩好,在這里胡來。那樣豈不正好以毒攻毒?這條牛龍蛟只要與妖蚺交合,就必死無疑。

  「老淩你急甚麼?我們兩個只管看戲就好了,這叫坐山觀虎斗。」

  淩絕塵聽他說的也有道理,點頭道:「如果真是這樣也好,就怕……」

  怪叫化馮杰道:「老淩只管放心,我叫化子法眼如炬,絕對不會看錯的。」

  淩絕塵點了點頭,為恐那惡蛟觸動埋伏,被那妖蚺發覺逃逸,只得暗中撤去了先前所布的禁制,只等著妖蚺除去惡蛟,那時再出手收伏妖蚺。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0
第五章 更上層樓

更新時間2009-1-13 13:44:53  字數:7398



 原來天下萬物之中,以龍性最淫,它雖然是四靈之首,卻喜歡和其他類的野獸蛇蟲交配,但凡遇上稍稍強壯些的他族生物,無論威逼利誘,總要一泄*,方肯罷休。

  這條牛龍惡蛟,就是公牛與母龍交合而生,母龍產卵後便不顧而去,留下此物自行孕育生長,一旦破殼而出,就要為禍人間。

  不過牛龍惡蛟雖然兇惡,卻也有一個天生的克星,便是它那卵殼,此物堅硬異常,又能發出黃光克制殼內惡蛟,那惡蛟成長之後,第一個難題便是要破殼而出,如果在一定時間內不能出殼,它就會骨化血水,從此變為石卵。

  眾水族明知如此,只是畏懼牛龍蛟的威勢,才傾盡全力助它出困,只希望那惡蛟感念相助恩情,不至於將全潭的水族都變成它腹中的食物。

  可是牛龍惡蛟本是天地間一個兇殘蠢物,又不是甚麼人世君子,它哪會知道感恩圖報?

  眾水族參拜方罷,只見它仰天長嘯一聲,宛如牛吼,又似龍吟,鼻中噴出一道黑氣,竟將水面上的一片青蝦圍住,跟著大口一吸,無數青蝦紛紛離水而起,恰似飛蛾撲火,又如萬蜂歸巢,一古腦被它吸入口中,成了它裹腹之物。

  眾水族一陣慌亂,均把目光望向先前那條怪魚。

  那怪魚在惡蛟未來此之前,本是潭中之王,也有百十年功力,內丹小成。

  它自知不是惡蛟的對手,又見那惡蛟只吃蝦族,并沒有荼毒自己的子孫,因此竟然生出了自私自利的想法,仍是伏於水面,連連向牛龍蛟頓首,不肯為全潭的水族出頭。

  惡蛟一口吞了滿潭蝦族,卻是意猶未盡,跟著又吐出黑氣,把潭中諸水族團團圍困,看它的意思,竟是要將全潭水族,齊化為它肚中的食物。

  潭面上的眾水族見狀,紛紛悲鳴,有些欲潛入潭底避禍,卻發覺水下退路也已被黑氣阻斷,眾水族眼見必死,不敢再存僥幸之心,頓起拼命之意,噴出萬千道水箭猛擊四周黑氣。

  無奈那黑氣本是惡蛟腹中丹氣所化,比它卵殼所發黃光的威力更大,水箭撞上便化成霧氣散去,并不能損傷它一分一毫。

  那怪魚先前還自恃功大,以為再不濟也能保全本類魚族,此時見惡蛟毫不顧念先前恩義,連自己的族類也不肯放過,再也無法忍耐,當下嘶叫一聲,大口張處,內丹化作紅光射出,跟著身形猛顫,萬千鱗片點點銀芒般離體而出,護在自身周圍。

  怪魚裹在自家鱗甲之內,與先前內丹所化紅光合在一路,齊向惡蛟所布的黑氣撞去。

  惡蛟未料到竟有水族反抗,所布黑氣并非全力施為,待要加強已是不及。

  只見那怪魚內丹與黑氣砰然相接,黑氣雖勉強抵住,已是大為波動,跟著被怪魚一撞,竟然被破出了一個大洞,眾水族如逢皇恩大赦,個個爭先恐後,從那缺口中逃入深潭。

  惡蛟眼看到口的食物竟然溜走,不由勃然大怒,正要指揮丹氣四下堵截,忽覺紅光耀眼,怪魚的內丹已攻至面前。

  惡蛟雖痛恨這怪魚壞了好事,但見它竟也煉成了內丹,終究不敢大意,忙也張口,吐出一顆大如碗口的黑色光珠,抵住怪魚內丹,同時一聲厲吼,將黑氣召回,四面將怪魚裹住。

  那怪魚周身銀鱗,本是性命交修的護身之物,被黑氣重壓之下,放出道道銀芒相持,有攻有守,黑氣一時竟不能勝。

  惡蛟見狀越發狂怒,腹下怪爪疾伸,又發出幾十道藍芒,四面向怪魚那紅色內丹攻去。

  怪魚功行本來不如惡蛟深厚,內丹原已不敵那黑色光珠,此刻再被幾十道惡蛟體內毒氣所化的藍芒協攻,紅光立時黯淡。

  怪魚心中大急,口中連聲嘶叫,無奈它自身被黑氣牢牢圍困,腹內丹氣無法脫困而出,卻無法將內丹收回。

  紅色內丹被那黑色光珠及藍芒圍攻,眼見越來越是黯然無光,終於「波」的一聲碎成無數粉塵,化灰消逝。

  惡蛟嘶叫一聲,大為得意,空中黑珠藍芒立時與那圍困怪魚的黑氣連成一氣,齊攻怪魚。

  怪魚失去內丹,功行立即大減,護身銀鱗本已不支,哪里還禁得住這般猛攻?只聽「嗤嗤」聲響,數道藍芒已沖破銀光護幕,將那怪魚生生分為數段,黑氣再從四面合圍,轉瞬間怪魚已化劫灰,百年功行,毀於一旦。

  惡蛟眼見怪魚身死,長聲歡嘯兩聲,便欲回身入潭搜尋那些水族。

  忽然一陣少女的曼妙歌聲,從潭底深處傳來,那惡蛟聽得一愣,跟著欣喜若狂,連聲歡嘯不止。

  那歌聲又甜又膩,說不盡的嬌啼婉轉,如泣如訴,彷佛一個少女處身閨中,思春qing起,恨郎薄幸,滿把幽怨之中,又帶著絲絲割不斷、撇不開的綿綿情意,令人聞之柔腸百轉,牽動情思,銷魂蝕骨,遍體酥麻,只想拍拍胸口大叫一聲:「好妹妹別傷心,有哥哥疼你愛你。」

  惡蛟是天生神物,有一雙能透視水面地底的神目,當下向地底望去,只見那妖蚺所化的少女,正坐在地底一塊巖石上,兩只欺霜賽雪的玉手,輕輕梳理著一頭烏發,滿面盡是似嗔似喜的神色,正咿咿呀呀唱著歌兒。

  她就有許多的矯情,一面媚聲唱個不住,一面將那雙瘦小伶仃、不勝一握的玉樣裸足輕輕蕩擺。

  以淩絕塵和馮杰那樣的修為,仍看得老臉一紅,心中微蕩,暗道:「那話兒說來就來,好妖精,真是有千般嬌媚,萬種風情,厲害啊厲害。」

  他們正在感嘆,那惡蛟早已看直了眼,忙用它的天賦神通,幻化成水桶粗細,急匆匆躍入潭底,破開水底土面,一路直下。

  妖蚺見它急匆匆趕來,一副猴急的樣子,噘了噘小嘴,自顧自唱著銷魂曲,也不理它。

  惡蛟不由分說,猛地纏上了妖蚺,就此胡天胡地起來。

  妖蚺不過是想要得到它的元陽,心里卻厭惡它長得丑惡難看,只應付了幾個回合,忽從臍間伸出了一根尖刺,猛地插入了惡蛟要害。

  惡蛟連慘叫一聲也來不及,便被吸乾了血肉,死於地下。

  妖蚺得了惡蛟精華,功力大進,先前還只是個少女的模樣,此時已宛然成了位妖艷少婦,赤裸嬌身更顯得晶瑩潤滑,眉梢眼角,*盎然,連那護身青光也增強不少。

  妖蚺一路嬌笑不止,轉瞬間已破土而出,不多時便沖出水面,眼看就要化光而逝。

  淩絕塵忙揚手在妖蚺上方布下禁制。

  妖蚺尚不知道有高人在側,身子剛剛飛至半空,便已觸動禁制,只見滿天金霞直撞過來,與她護身青光一觸,立將妖蚺撞得倒退飛回。

  那妖蚺倒也機靈,就勢掉轉身形,想要重回地底逃生。

  怪叫化馮杰笑道:「妖精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被你逃走,我叫化子還有面子麼?」說著現身空中,手指處飛劍已化金光斬至,斷了她後退的道路。

  那妖蚺倒也厲害,見狀嬌叱一聲,身後飛起十四道翼形白光,每兩道結成一組,共是七組齊飛,按那北斗七星之陣排列,首尾相聯,互為呼應,只聞「叮叮當當」一陣亂響,與飛劍在空中連番碰撞,雖不能破開劍陣逃生,卻將飛劍暫時拒於身前。

  馮杰認出那十四道翼狀白光,是她本體肉翅所化,生怕此類垢物專破飛劍,忙將飛劍召回,正欲另換法寶克敵,忽聽淩絕塵清叱一聲,已發出大蓬劍氣,向妖蚺罩來。

  劍氣何等厲害,轉眼便化成滿天金霞,在半天中明滅生化,如一匹錦帳般漫天罩下,將妖蚺牢牢圈住,一點一點煉化青光。

  妖蚺自然知道劍氣厲害,拼命將那青光增強,無奈她的功力與淩絕塵相差太遠,護體青光轉眼便被煉化大半,只剩下薄薄的一層。

  妖蚺自知今日難逃一死,不由明眸垂淚,無限凄楚地道:「各位仙人,小妖一直沒有害過人,就是剛才,殺死的也只是一條惡蛟,不知道我做錯了甚麼事?仙人一定要斬殺我?」

  淩絕塵道:「你至今雖然沒有害過人,可是難保你將來不要害人,像你這種天生毒物,我等遇上了必要誅殺,我們與你也沒有仇恨,殺你也不過是為了替天行道,你就安心地去吧。」

  怪叫化馮杰冷笑道:「老淩,你這張假道學的嘴臉,怕是一輩子也改不了了,乾脆說咱們是看上了她的內丹不就完了,真難為你要奪人至寶,還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羅哩羅嗦說上了一大堆,你就不覺得累?」

  天生聽得心里惻然,只覺怪叫化馮杰為人爽直,倒是替妖蚺說了句公道話。

  淩絕塵怒道:「叫化子越說越不像話了,難為你還是九品劍客的身分!」

  馮杰卻不理他,只是對妖蚺道:「小妖精啊小妖精,我化子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公平,你就認命了吧,這就叫‘妖本無罪,懷璧其罪。’」

  妖蚺聽得珠淚淋淋,向馮杰盈盈一拜,而後含恨看了淩絕塵一眼,憤然收起了護身青光。

  護身青光一去,無儔劍氣立即涌至,可憐一個千嬌百媚、如花似玉的妖蚺,竟活活被劍氣分解,立時成了無數碎肉。

  淩絕塵揚手放起一個玉瓶,將妖蚺的鮮血吸入了一些,同時伸手一招,將妖蚺那顆紅光四射、大如鴿卵的內丹收入了掌中,對天生道:「張嘴!」

  天生口一張,淩絕塵立即將妖蚺內丹塞入了天生口中,同時將那個葫蘆遞給天生道:「快喝,血冷了就沒有效了。」

  天生強忍住惡心,依言連灌了兩口鮮血,過了沒有幾分鐘,便覺得胃中傳來一陣奇熱,全身如墮火窟,忍不住大叫一聲:「熱死我了!」就此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天生才緩緩醒來,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水潭中,潭水寒冷徹骨,水中似無游魚,就連潭邊岸上,也不見有花草生長。

  向自己身上望了望,天生頓時面紅耳赤,自己不知何時已被人脫了個乾凈,此刻竟是全身赤裸。

  記得自己是在祁山昏去,卻為何來到了這里,竟還被人脫guang了衣服?天生心里納悶,正想高聲叫喊,忽見眼前金光一閃,現出了淩絕塵和笑嘻嘻的怪叫化馮杰來。

  天生光著身子,在水中不便施禮,大為尷尬地道:「師伯、馮前輩,生兒怎會在這里,還有……生兒的衣服不見了……」

  怪叫化馮杰賊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堆衣服,道:「小子不用吃驚,你的衣服是我親手替你脫的,嘿嘿,你小子心腸好,這衣服就孝敬我老叫化子好了,小子,你不會有意見吧?」

  天生一聽,臉都嚇白了,自己的衣服是媧皇神甲所變,可不能隨便送人,馮杰口口聲聲要自己的衣服,難道說他已發現了個中秘密?

  淩絕塵笑罵道:「你這個為老不尊的,怎麼連孩子的東西也要謀奪?」說著一把將馮杰手中的媧皇甲搶了過來,放在距天生較近的一塊石頭上。

  「生兒不必吃驚。」淩絕塵笑道:「你服食了妖蚺的內丹和鮮血,如今體內細脈已被再次拓展,到達了五燈境界,憑你現在的實力,應該可以驅除體內那些天冥氣了,以後的幾日,你就在這里,按我教你的方法,慢慢化去那些天冥氣吧。

  「這個水潭雖然不深,卻是地底元陰之氣的出口,水中蘊含的元陰之氣,雖會使你體內真氣運行的速度減慢,但同時也能夠以寒攻寒,減弱天冥氣的威力,對你大有好處。」

  淩絕塵道:「你就在這里療傷吧,我計算著等你驅盡了體內天冥氣後,將會很快進入‘二次質化’的階段,到時你就可以百尺竿頭,再進一步了。」

  天生聽得似懂非懂,聽淩絕塵話中的意思,自己還要這樣赤身裸體在潭中待上幾天,心道:「這個水潭看來是在昆侖山上,卻不知道具體位於何處,如果我練功的時候有人來怎麼辦?」

  只聽淩絕塵笑道:「這里位於東昆侖,距離玉虛峰還有近千里,不但海拔甚高,普通人絕難爬上,而且我已在周圍下了禁制防護,你不用擔心會有人打擾。」

  天生忙道:「師伯,生兒想在恢復功力後,立刻返回北都市,繼續參加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

  淩絕塵笑道:「傻孩子,你這次先要運功煉化那些天冥氣,而後還要經歷對修煉者而言最重要的二次質化,前後少說也要花去半個月的時間,到你功成之日,只怕比賽早就結束了,你還回北都做甚麼?你就留在昆侖,一面修煉,一面等待參與劍廬開府盛會吧。」

  天生聽得心里一沉,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自己終是趕不及參加比賽,不由心中黯然,緩緩低下了頭去。

  怪叫化馮杰笑道:「小子不用太在意,不就是一場比賽麼,也值得你垂頭喪氣?」

  淩絕塵道:「生兒不用想太多,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恢復你的功力,將來像這樣的比賽還不知有多少,你還怕沒有機會麼?」

  天生知道二人說得有理,點頭道:「師伯和馮前輩教訓的對,是天生太傻了。」

  淩絕塵道:「你能想通就好,現在我就幫你先消去體內的劍氣。」說著伸掌向天生頭頂虛虛按來。

  他與林佩起本為一師所授,要消去林佩起在天生體內所布的劍氣,自是易如反掌,當下只見一道金光從天生頭頂冒出,很快便隱入他掌中不見。

  淩絕塵道:「生兒快運真氣,不要被那些天冥氣趁虛而入。」

  天生不敢怠慢,忙運動元氣青燈,只見五朵青燈在他身上依次出現,同時大量的五行真氣從外界洶涌入體,直達五臟。

  天生進入內視狀態後,仔細察看,只見自己體內五行真氣的含量,果然比往日多出了數倍,八條主脈及周身無數細脈,也拓寬了不少,知道自己已進入五燈境界,功力大進,不由暗暗高興。

  此時異變的天煞之力沒有了劍氣壓制,也向八條主脈中紛紛涌來,天生忙調動五行真氣,向異變後的天煞之力迎去。

  他體內的五行真氣與天煞之力相處已久,已然相互磨合,并不會發生沖突,而隱藏在天煞之力中的那些天冥氣,與五行真氣卻是死對頭,相遇之下立起反應,展開了一場大戰。

  那些天冥氣足有幾十道之多,天生此刻雖然已達五燈境界,功力激增了數倍,仍有些招架不住,所以在戰斗開始時,天生所屬的五行真氣節節敗退。

  但是到了後來,由於天生損耗的真氣很快便能得到補充,而天冥氣則在消耗戰中漸漸轉弱,戰斗頓時進入了相持階段。

  又不知過了多久,天生的五行真氣反客為主,漸漸占了上風,數十道天冥氣眼看已被消去了近半。

  天生不由大喜,忙全力鼓動真氣,向那些殘存的天冥氣發起總攻。

  經過這段時間與天冥氣的戰斗,天生已漸漸適應了改變後的經脈,剛開始時如果全力運功,還偶爾會感到經脈酸痛,此時卻已毫無不適的感覺,反覺得全身上下舒泰無比。

  當最後一絲天冥氣被化去後,那些異變的天煞之力也漸漸回復了正常,在天生控制下,退回到了第九脈中。

  天生心中大喜,想不到自己如此順利便消除了體內的天冥氣,并恢復了功力,照此看來,自己說不定還能趕上參加比賽。

  想到這里,天生正欲從內視狀態中醒來,第一時間趕回北都,忽見五行真氣竟自行從五臟中涌出,在八條主脈中散了開來……

  天生這一驚可真是非同小可,剛才自己明明已將五行真氣納回五臟,沒有自己的意念指揮,它們怎麼可能自行活動?

  他忙用心察看,只見那些五行真氣散開以後,竟紛紛從八條主脈中透出,向無數條細脈中涌去,跟著便向皮膚表層透去。

  天生不知這些真氣在搞甚麼,在內視狀態中又是五覺全閉,無法感知身體的異變,於是忙從內視狀態中退出,正想察看下自己的身體有無異狀,忽覺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奇癢無比,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還好他此時身在海拔五六千米高的昆侖山上,否則被人看到他赤身裸體坐在水中狂笑,非把他當成精神病患者不可。

  過了一陣,癢感漸消,全身毛孔卻又一陣陣劇痛起來,身體彷佛被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同時簇刺,天生笑聲頓止,轉而哀號。

  好在痛的時間不長,便又轉為那種難忍的奇癢,如此癢了又痛,痛了再癢,足足折騰了數個小時,天生時而狂笑,時而哀號,只覺得生不如死。

  若非苦於全身綿軟無力,連要動一動小拇指也難,天生只怕早已一頭撞死在潭邊,免得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撐到後來,天生已是筋疲力盡,終於昏厥在水中。

  又不知過去了幾天幾日,天生再次悠悠醒來,剛剛睜開雙眼,就忍不住嚇了一跳。

  自己不但全身痛苦全消,就連目力、聽覺也增強了許多,抬頭望去,目力直達天穹,落葉蟲鳴,也無法躲過自己的耳朵。

  剛想到呼吸,立覺大量氧氣涌入體內,險些將自己的肺撐破,天生大吃一驚,駭然發現自己現在已不用借助口鼻呼吸,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都似乎具備了呼吸的能力。

  「難道這就是二次質化?」天生強壓住心中喜悅,試著將全身沒入水中。

  意念到處,全身毛孔在水中一縮一放,果然有大量氧氣被攝入了體內。

  天生大喜過望,果然像書上所說的那樣,自己已經具備了在水中呼吸的能力。

  「太好了,我可以在水里呼吸了,不知道在太空中會怎麼樣?」

  按《元氣青燈精義》所載,修煉者到達五燈境界,并成功地二次質化後,將具備用全身毛孔呼吸的能力,到時就可不借助任何法器,成功在水中或太空中存活,現在自己已經有了在水中呼吸的能力,不知在太空中是否可以?

  想到這里,天生忍不住動了飛出大氣層一探的念頭,當即從潭水中躍出,穿上媧皇神甲,御起藍電含鋒掣,化成一道藍芒,向上空飛去。

  他的藍電含鋒掣和青暈劍都是絕世神兵,只是前者較短,用來御劍飛行更得心應手一些,所以天生每次御劍時,都喜歡選擇它。

  上方金霞一閃,淩絕塵所下的護山禁制如有靈性般自行消去,天生毫無阻礙地沖天而起,向太空飛去。

  此時天生功力大進,御劍飛行的速度也大大增加,原先的速度僅有二三倍音速的樣子,如今已激增了五六倍,速度達到了十五六倍音速。

  而大氣層厚度不過四十公里而已,天生從海拔五千多米的昆侖山頂出發,用了不足十秒鐘,便已飛出了大氣層,第一次來到外空。

  進入太空的那一瞬間,天生只覺全身一輕,飛行速度竟又快了一倍,忙用意念打開全身毛孔,一面從太空中那稀薄的空氣中,攝取著為量極微的氧氣,一面全力御劍,開始了自己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外空飛行。

  滿天星辰變得似乎觸手可及,望著距離自己幾十、幾百萬光年的那一個個星體,天生忽然感到了自身的渺小。

  以自己目前的修煉程度,就是在阻力可以忽略不計的外空中,飛往距離地球最近的月球,也要花上十多個小時的時間,照這樣的速度,只怕一生一世也無法到達那些星球。

  在浩瀚無垠的宇宙中,就算是像林佩起那樣的高品劍客,能夠做的也很有限吧?

  可是後羿前輩呢?身入宇宙深處的後羿前輩,難道竟可以突破極限,在宇宙中自由行動嗎?他究竟修煉到了何種境界?他御劍的速度難道可以更快?

  「我是否可以更快一些呢?」

  想到這里,天生精神一振,準備在太空中試著挑戰一次自身的極限。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0
第六章 山中美婦

更新時間2009-1-16 10:11:23  字數:8546



 當下天生將功力提到十二成,不但全面發動五行真罡劍氣,同時將天煞之力也調入經脈中,如此一來飛行速度果然倍增,達到了每小時近六十倍音速!

  六十倍音速,等於每小時可飛行近七萬公里,每秒近二十公里,天生此時的飛行速度,比當今速度最快的大氣層內飛行器,也已快上了近五倍,如果是在大氣層內,已足可驚世駭俗。

  只是在浩瀚宇宙中,這樣的速度實在不值一提,還不及目前高速航天器的十分之一。

  以這樣的速度,最多也只能到像月球、金星這樣離地球較近的星球,要去像冥王星、海王星那樣的星球,甚至遠出太陽系,只怕就不是一兩個月可以辦到的了。

  雖說天生此刻已完成了身體的二次質化,吸收五行真氣的速度,也比以前增強了數倍,可太空中的五行真氣比大氣層內更為稀薄,天生高速飛行了一會兒,便覺體內真氣入不敷出,漸漸有些後力不繼,忙停了下來,回首望向地球。

  那個孕育了無數生命、飽經滄桑的蔚藍色星球,似乎永遠是那樣的安靜,默默發出柔和的藍光,天生運足目力向地球望去,搜索家鄉的影子。

  此刻天生目力已非先前可比,這一運足功力,地球上的山川河流、人物房舍,無不清晰入目。

  「那就是長城吧,還有那里應該就是北都市了。不知何昊他們比賽得怎樣了,拿到冠軍了沒有?」

  他又將目光轉向昆侖方向,只見玉虛峰上仍是金霞隱現,靈光四射,倒是距離玉虛峰東面數百里處,有一個大湖,湖上隱隱有灰黑色的光霧籠罩,看上去路數不正。

  天生見那片灰黑色光霧十分眼熟,與T國三人妖的路數極為接近,暗道:「莫非有人在那里下了降頭?難道那里就是卓瑪所說的海心山所在?海心山莫非就在那片湖水的中間?」

  想到這里,天生忽然生出一探那個大湖的想法。

  反正淩絕塵曾命自己功成後立即返回玉虛峰,正可順路探看一下,究竟是甚麼人在海心山下降害人,其目的何在。

  當下回身飛入大氣層內,先按《禁制大全》所載,發動隱身禁制隱去身形,向那片湖水上方飛去。

  海心山。

  位於藏青高原東北處,舉世聞名的咸水湖——青湖的中心地帶。

  天生所見的那個大湖,正是青湖。

  飛臨青湖,天生不禁被這里的綺麗風光驚呆了,只見這浩瀚縹緲,波瀾壯闊,面積足有四、五千平方公里的一個大湖,竟是鑲嵌在四座高山之間。

  舉目環顧,四座高山猶如四幅天然屏障,從山下到湖畔,則是蒼茫無際的千里草原,碧波連天的青湖就像一個巨大的翡翠玉盤,鑲嵌在高山與草原之間。

  在不同的季節,青湖的景色迥然不同。

  此刻正當春夏交接之時,湖畔山青草綠,水秀雲高,景色十分壯麗。

  五彩繽紛的野花,把芳草茵茵的草原點綴得如錦如緞,膘肥體壯的牛羊和駿馬似珍珠灑滿草原。

  水天一色的青湖蔚藍似海洋,它藍得純凈、深湛,美得粗獷、質樸、沉靜。

  湖心處有無數島嶼,其中最大的一個島上,生著指天奇峰,島的四周,天然有一圈花崗巖組成的石緣,比水面高出約五六十米,將湖水盡數擋下,島中林木繁茂,花草叢生,看來幽深難測。

  只是島的四面,卻籠罩著一些淡淡的灰黑色光霧,看來極為刺眼,天生忍不住冷哼一聲,暗道:「這個島應該就是海心山了。」

  或許是懼於那些灰黑色的光霧,大湖上竟連一艘小船也見不到,湖邊的千里草原上,謹慎的牧人也將牛羊遠遠趕開,彷佛在躲避著可怕的瘟疫,往日帶給人們歡樂的海心山、青湖,現今卻代表著不安、危險甚至是死亡。

  天生看得皺起了眉頭,「看來這里真是出了問題,可令自己搞不懂的是,為何昆侖山離此不過數百里,隱劍廬的人卻對這里發生的事置若罔聞?」

  經歷了一次次生與死的考驗,此刻的天生已不是往日那個不知輕重的少年,想起陸永業說過的話,天生不免有些猶豫,隱劍廬對海心山的事放任不管,不知是否有特別的原因?如果自己就這樣前往海心山查探,會不會破壞了淩師伯的某些安排呢?

  想到這里,天生一時不知自己是該先返回昆侖,請示淩絕塵,還是不管不顧,就此一探海心山才對了。

  正在進退維谷,忽然響起一陣悲涼的歌聲,只見一個梳了長長辮子的少女,從遠處跑來。

  她穿著藏民的服飾,唱的卻是漢人的歌曲,那首歌似乎在悼念著某個人,語調甚悲,聽得天生心中酸楚,暗道:「難道她有親人去世了?」

  那名少女跑到湖邊,對著海心山遙遙下拜,目中淚流不止,口中似乎不停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天生漸漸明白,這名少女必是有某位親人在海心山遇難,她才會如此悲痛,對著海心山遙拜不已。只是不知道那遇難者是她的父母兄弟,還是情人?

  他正在猜想,忽見那名少女手中白光一閃,已多了一把牛耳尖刀,她口中喃喃說了一句甚麼,銀牙一咬,便將尖刀向自己胸口刺去,竟是要在湖邊自殺。

  天生大吃一驚,顧不得自己形跡暴露,他連忙伸指射出一道真氣,擊落了少女手中尖刀。

  那名少女吃了一驚,四顧卻不見有人,她只是張惶失措了一會兒,竟又從地上將尖刀拿起,再次向自己胸前刺去。

  天生只看得又好氣又好笑,只好再次將她手中尖刀擊落。

  好在這次不等少女再將刀揀起,已有幾名藏民從遠處跑來,將少女半拖半抱從湖邊帶走,青湖邊只留下少女的陣陣哀鳴哭嚎聲。

  天生看得暗暗咬牙,海心山的事如果不解決,還不知有多少人要因此受害,自己雖不知隱劍廬為何對此坐視不理,淩絕塵有無特別安排,也不能眼看著惡人行兇而不管,當下一縱劍光,向海心山飛去。

  這是天生第一次隱身飛行,生怕飛得太快,使自己的隱身之禁失去效力,因此一路上飛得小心翼翼,緩緩來到海心山上空。

  天生還不曾親身嘗試過T國降頭術的威力,因怕海心山前的惡降傷害自己,特地將「心燈」燃起,覆於肌膚上,而後才向那些灰黑色的光霧穿去。

  想不到惡降看來可怕,天生穿行起來卻毫不費力,只覺眼前一花,身體已穿過了厚約半尺的光霧。

  在惡降內觀看海心山,比隔著一層灰霧要清晰得多,海心山原來是一個大約十幾平方公里的湖中島,島上有山有水,植被茂盛,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天生四面望了望,見島上并沒有出現自己想像中的敵人,不由暗暗奇怪:「下降的人到哪里去了?難道他們躲進了山里?」

  想到這里,天生開始向山中飛去。

  島上的山脈分為兩條,一條由北而南,一條卻是東西走向,剛好組成一個十字形,深潭密林,遍布其間,偶爾還可見到一些不大的山谷,卻不見有人類出沒。

  天生在空中四處尋找,正在焦急,忽然聽到島北一個山嶺上,隱隱有人聲傳來,好像是女人的聲音。

  他不由心中一動,忙循聲而去,飛到山嶺上一看,卻見那嶺上的樹林中正站著兩個人,手指著下方山谷指指點點,像是正在說些甚麼。

  待看清了那兩個人的面貌,天生不由一愣,只見那兩人身披紅、藍兩色紗衣,生得雪臂玉腿,纖足一握,不正是T國三人妖中的拉瑪列提與蘭泰麼?

  天生心道:「他兩人沒事跑到這里干甚麼?難道這海心山外的降頭,竟是他們兩個人下的?」

  天生心中惱怒,正想現身出來質問拉瑪列提和蘭泰,卻見他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高,竟指著下方山谷爭論了起來,兩人爭得滿臉通紅,神態激動。

  他兩人說的都是T國話,這里又不像在J國賽場,有語言翻譯系統,天生連一句也聽不懂。

  天生正不明白他們師兄弟兩個在爭論些甚麼,卻見蘭泰的聲音越來越低,拉瑪列提似乎占了上風,兩人又說了幾句,忽然同時向空中飛去,轉眼便消失不見。

  天生萬沒想到他們兩人說走就走,心道:「海心山外的降頭一定和他們兩個有關,可是他們為甚麼要飛走呢?」

  他正在不解,忽然又見到山谷下方身影一閃,飛出了一名身穿紅肚兜的娃娃臉少女。

  那名少女看上去不過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裸著藕臂玉腿,懷里卻抱著一個極大的瓶子,可能是因為功力不到,她并沒有駕劍光飛行,只是用自身飛行的方式,緩緩向空中升去。

  天生越看越奇怪,心道:「這個女孩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當下隱身在紅肚兜女孩的身後,要看她飛向空中去做甚麼。

  只見那名女孩,飛到那些灰白色光霧下方,將手中那個瓶子高高舉過頭頂,嘴里念念有詞,一道紅光立從瓶中冒出,大網般向空中那些灰白色光霧射去,不多時已在滿天灰白色光霧的下方,鋪了厚厚一層。

  女孩用手一指,將紅光收回瓶內,那些灰白色光霧被紅光粘連,宛如水入鯨口一般,被紛紛收入瓶中。

  不過十幾分鐘時間,籠罩在海心山上空的惡降便被她盡數破去。

  天生看得暗暗稱奇,這名女孩看來年齡不大,功力也很有限,看上去最多也不過剛經過一次質化,僅能靠自身能力飛行而已。想不到她手中的那個瓶子竟如此神奇,與碧煙的青毗壺頗為相似。

  那名少女收盡了空中惡降,轉身便向谷中飛回,天生忙暗中跟隨,要看看她來自何方,還有沒有同伴在。

  奇怪的是,那個山谷看來并不很深,看上去也沒有甚麼地洞秘道一類的通路,谷底也只有一大片草地生長,卻連棵像樣的樹木也沒有。

  天生看得正在奇怪,這山谷分明不能住人,少女難道像精精一樣,是個草木精怪?

  只見那少女箭一般飛向谷底的那片草地,身體一晃,便消失在了草地上。

  天生心下大奇:「難道她真的不是人?」忙收起飛劍,也跟著落足草地,卻覺得腳下一軟,身體向下飛落。

  天生被嚇了一跳,忙穩住身形緩緩飛落,只覺眼前一暗一明,豁然開朗。

  原來那所謂的草地,只是山谷四壁上多年生長的一些藤蔓,糾結纏生在下方一些參天奇樹上,久而久之,藤蔓上又生出許多草來,所以看上去像是草地,讓人以為這個山谷不深,其實藤蔓以下,別有天地。

  穿過這層「草地」,天生只覺眼界一寬,這個山谷竟是上窄下寬,下方生有無數根高達數十丈的參天奇樹,谷底竟還有一條小溪,溪水看來是從上方山壁流下,到了這里匯集成流,蜿蜒向谷內流去。

  他正在欣賞谷中景物,忽覺護身真氣一陣波動,眼前閃過一道金光,前面那名紅肚兜少女忽然轉過頭來,秀目中滿是警惕神色地望著他道:「你是誰?快說!」說著將手中那個瓶子對準了天生。

  天生知道自己一時不小心,觸動了谷中禁制,才被破去了隱身術,忙笑著對少女道:「小妹妹不要怕,我叫孫天生,我是好人。」

  少女看了看天生,道:「我不管,你隱身跟著人家,一定不是好人,我要收了你。」說著纖手一指,瓶口又冒出大股紅光,向天生射來。

  天生雖不知那瓶子來歷,可看那少女剛才用它收過惡降,分明威力不凡,當下不敢大意,忙伸指射出一道五行真氣,將那道紅光頂住,令其不能近身。

  少女見天生射出一道五色光華,竟將自己寶瓶所發的靈氣擋住,不由心里著急,忙連連催動寶瓶。

  無奈天生功力已是今非昔比,五行真氣雖然不過是基礎真氣,合運之下卻是威力極大,那寶瓶雖然厲害,卻不是少女自己的法器,以她的功力,也無法全面發揮寶瓶威力,因此任她如何催動,仍是與天生相持不下。

  少女一時心急如焚,有心收回瓶中靈氣,改用其他方式對付天生。

  可偏偏那些紅光能粘連世上萬物,此刻已與天生所發的五行真氣緊緊相連,猶如一體,除非能將天生收入瓶內,否則絕對無法收回。

  少女連試了幾次,都告失敗。

  天生嘻嘻笑道:「你的瓶子雖然不錯,可是好像收不了我呢。」

  少女急得淚光盈盈,「你快收回真氣吧,這個‘芥子瓶’是娘娘最心愛的寶貝,如果被你弄壞了,她一定會罵我的。」

  天生笑道:「我收回真氣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告訴我娘娘是誰,然後帶我去見她,好嗎?」心道:「想不到這個年代還有人自稱娘娘,不知道她是個甚麼樣的人。」

  少女眨了眨那對大眼睛道:「娘娘不就是娘娘嗎,我不是告訴你了?可是我不能帶你去見娘娘,她會罰我的。」

  天生見她天真爛漫,說不定長這麼大都沒有出過海心山,知道跟這樣一個小女孩多說無益,笑道:「你不帶我去,我只好奪走你的寶瓶了,這個瓶子滿好看的,我帶回去插花也不錯。」

  少女搖了搖頭,正想說這個瓶子不是用來放花的,忽見天生所發的五色光華大盛,跟著便覺手上一緊,寶瓶險些被天生奪去。

  天生此刻已發出了五行真罡劍氣,瓶口所發紅光已完全被制,他也不急著奪瓶,只是笑嘻嘻地道:「你再不答應我,我就把你的瓶子奪走了。」

  少女心中大急,這個瓶子無論如何不能被奪走,可自己又不是眼前這個人的對手,不由急得大哭了起來,抽泣道:「放開,放開,你……你不是好人。」

  天生臉一紅,心道:「我再欺負這個小女孩,可真不是好人了。」忙道:「小妹妹別哭,我不是壞人,我是從昆侖山來的,你知道昆侖山隱劍廬嗎?」

  少女愣了愣,才道:「你是昆侖山來的?」

  天生不由大喜,心道:「她果然知道昆侖山。」忙道:「對,我就是隱劍廬的人。」

  少女怒道:「原來你是昆侖山的壞蛋,娘娘說過,你們昆侖山沒有好人,全是壞蛋。」

  這一下大出天生意料,自己本以為昆侖山離這里較近,這里的那個甚麼娘娘說不定與隱劍廬有交情,卻想不到這個小女孩竟會有如此反應,一時不由呆了。

  忽聽一個柔美女聲從谷底傳來道:「我還以為是誰,竟敢欺負到我的門上,原來是昆侖山來的高人啊。靈兒,帶他進谷來,娘娘不怪你。」

  少女忙道:「是。」說完瞪了天生一眼,「你還不快收回那些光?」

  天生見谷中主人竟然肯見自己,不由心中大喜,忙收回真罡劍氣,對少女道:「那麻煩你了,小妹妹。」

  當下天生便跟隨那名少女,落向谷底。

  谷底沒有陽光,空中卻飄浮著一些不知為何物的發光球體,將四處照得亮如白晝。

  天生認出那些發光球體也是一種禁制,自己曾在《禁制大全》中見過,不由松了一口氣,這里的主人看來也是劍術中人,而且路數正大,應該不會是敵人。

  跟著少女沿谷中流水前行了一陣,忽然見到一面山壁,那山壁高有百丈,金光隱隱,天生看出山壁上所附禁制,比自己剛才所遇的不知道厲害了多少倍,心道:「如果不是這個甚麼娘娘答應見我,單是這層禁制,我可能就過不去。」

  那少女對著山壁拜了幾拜,只聽「轟轟」幾聲悶響,山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極大的孔洞,壁上金光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少女回頭對天生道:「等一會到了洞里,你可不要飛,也不要大聲說話啊,不然我可救不了你。」說著便領先走進洞中。

  天生不敢大意,暗運起五行真氣護體,也跟著走了進去。

  那山洞中極為黑暗,天生目力驚人,隱隱看見洞壁上密密麻麻生有無數**,穴中不時有一些東西伸頭探腦,望著自己和那名少女,只是好像畏懼少女手中的寶瓶,很快就都縮回了頭去。

  走了十來分鐘,天生與少女便出了山洞,眼前天光大現,卻是身在另一個山谷中。

  這個山谷比先前那個大了足有十倍,谷中還有一個大潭,水色黝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兩人剛走到潭邊,忽聽從潭底傳來悠然一聲清磬,余音錚錚,半晌不歇。跟著就見潭底澄波,無風生浪,像開鍋的水一樣,滾滾翻花,由中心涌起,分向外圈卷去。中間的水卻成了一個漩渦,急轉了百千轉,突然由小變大。

  一個畝許方圓的大水泡冒過,倏地一落百丈,現出一個同樣大小的水洞,四外的水,也都靜止如初,當中晶壁井立,直達潭底,光華隱隱。

  天生看得目瞪口呆,正不知該怎樣做,少女忽然轉頭道:「娘娘把路打開了,我們下去吧。」說著便朝晶井中飛落。

  天生忙也跟著她向晶井中落去。

  晶井由上到下,約有三百多丈深,四壁的水,看來全被下了禁制術,分而不合,流光晶瑩,如入琉璃世界。

  快要到底的時候,晶井忽然轉折,又是一條高大的水路現出。

  天生用腳試了試,感覺像是踏在了玻璃水晶上面,十分平滑,往前又走了一會兒,光華越顯強盛,流輝幻彩映水如虹,耀眼生輝綺麗無儔。

  天生向發光的地方看去,原來是一根粗如數人合抱的水晶柱,上面寫著「離世之地」四個大字。

  水晶柱的後面則是一面石壁,壁上有一個高大的洞門。

  順著水路往前走,大概走出幾十米,腳才踏到了真的石地。看樣子,那根晶柱必然是辟水的寶物,全靠了它,洞口才沒被水灌入。

  天生隨那名少女走入洞中,只見一片大鐘乳似玉絡珠纓、水晶廉帳一般,由洞頂直垂到地面,鐘乳壁上卻有一個門戶。

  走進一看,只見卻是一個大有上百平方米的天然石室,室內垂乳滴珠,壁上滿鑲珠貝,靠墻一面立了一張錦榻。

  榻上端坐著一名美麗絕倫的中年女人,五名和領路少女一樣打扮的小女孩,分列在她的左右。

  中年美婦面色如玉,身材窈窕,穿了一身紫色紗衣,正面含怒色,盯著走進來的天生。

  天生心道:「又是一個穿古裝的女人,不知道她究竟是甚麼人,竟然會住在這麼幽深的谷底?」

  他正在猜測對方身分,忽聽那個中年美婦開口問道:「你叫甚麼名字?是淩絕塵那個老不死派你來的嗎?」

  天生忙道:「我叫孫天生……」

  說著,忙把自己來昆侖求醫的事述說了一遍,同時把自己是如何遇到貢覺吉布,如何發現海心山有人下惡降害人,這才趕來查探的事說了一遍。

  中年美婦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子,海心山的事連淩絕塵都沒有過問,你竟然妄談除害?好啊,就讓我試試你有多少斤兩吧。」

  說著纖手一抬,十道金光電射天生。

  天生萬料不到她說動手就動手,慌忙間雙掌猛推,五行真罡劍氣狂涌而出,與金光相撞之下,引起一連串的氣爆聲,天生身子晃了幾晃,向後連退數步。

  中年美婦端坐在錦榻上的嬌軀也晃了晃,有些吃驚地道:「這是五行真罡劍氣,你竟有五行合運之功?」

  天生連吸了幾口大氣,仍感覺胸口隱隱作痛,不由心中暗驚,心道:「好厲害!」

  「好,你倒是不簡單。」中年美婦道:「隱劍廬門下還沒有能練成五行真罡劍氣,擋住我這一擊的人。你果然不是隱劍廬門下。」

  天生道:「我是林會長的內弟子,不是隱劍廬的門下。」

  「林會長?」中年美婦道:「你是說林佩起嗎?他做了國家劍學會的會長?呵呵,想不到這個莽撞的家伙也長進了。」

  天生聽得暗暗咋舌,這女人的口氣好大,竟然稱林佩起為「莽撞的家伙」,她究竟是誰?

  中年美婦似乎心情好了許多。

  她點點頭道:「小夥子,既然你不是隱劍廬的人,又是林佩起的內弟子,那就算是我的客人了,請坐吧。」

  當下有一名少女拿來張錦凳,讓天生坐下,天生道:「是我太莽撞,打擾了娘娘,請娘娘恕罪。」

  中年美婦道:「你不用自責,我知道你也是出於好心,才會闖入海心山的。」

  天生道:「謝謝娘娘,請問娘娘,這些闖入海心山的人是不是T國的高手?」

  中年美婦笑道:「你倒是聰明得很,不錯,闖入海心山的正是T國人,不過他們也算不上甚麼高手,只不過是仗著有惡降相助,我又受困於當年的誓言,不能親自出谷,才讓他們囂張了這麼久。

  「現在已被我設計抓住了一個,另外兩個見機的快,逃走了。」

  天生心道:「被抓的多半是普華蓮,拉瑪列提和蘭泰想必是逃回去搬救兵了。真不知道他們沒事來海心山做甚麼。」

  他忙開口道:「我來的時候見到了逃走的兩個人,他們的老師是T國有名的大降頭師孟猛,如果他回來救人,娘娘可一定要小心。」

  中年美婦道:「你這個小孩子倒好心,我看你也不用回隱劍廬了,那里沒有幾個好東西,就留在我這里作客好了。」

  天生聞言大驚,忙道:「對不起娘娘,我還有……還有一個夥伴在隱劍廬,如果我不回去,她一定會擔心的。」

  美婦笑道:「你這名夥伴一定是女孩子吧?」

  天生道:「是……娘娘……」

  「呵呵,好,好。」中年美婦連連點頭笑道:「看不出你還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娘娘就不留難你了,你可以離開,不過你要替我帶一件東西給淩絕塵,可以嗎?」說著玉掌一翻,掌心中已多出了一個晶光四射的小球。小球玲瓏剔透,球內不時有毫光射出,看起來可愛已極。

  天生一愣道:「這是甚麼?」

  中年美婦嘆了口氣道:「這是淩絕塵當年送給我的,現在我不想要了,你替我還給他吧。」

  天生心道:「原來她與淩師伯是舊相識,看樣子他們兩個人的關系還很不簡單,這個小球說不定就是他們當初的定情之物,我幫她還給淩師伯,只怕有些不妥。」當下沒有伸手去接,面上露出猶豫的神色。

  中年美婦道:「你不肯幫我麼?還是怕淩絕塵會責怪你?」

  天生忙道:「娘娘,這是你跟淩師伯之間的事,我……恐怕……」

  中年美婦道:「我已經發誓不走出海心山一步,你不幫我,還有誰能幫我呢?就當是我求你了,孫天生,請你幫個忙好不好?」

  天生明知不妥,可見那美婦軟語請求,不由心中一軟,點頭道:「好吧,那我就答應你吧。」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kelvin12354

LV:9 元老

追蹤
  • 967

    主題

  • 16729

    回文

  • 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