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時空劍仙(原都市劍仙行) 作者:大行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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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7-18 12:19: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8 213416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3
第十四集 寶鏡玄機 第一章 神秘老人

更新時間2009-1-17 12:49:20  字數:9223



 小女孩甜甜地笑著,用手指了指桌上那盤炸薯片,格蘭娜嬌笑道:「原來你愛吃這個,姐姐請你吃吧。」

  說著,格蘭娜將小女孩抱坐在自己膝上,用纖指拈起薯片,一片片的喂她吃下。

  小女孩咭咭笑著,正吃的開心,忽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恩娜,不是告訴過你不許吃外人的東西嗎?快回來。」

  隨著話聲,一名約有三十歲上下的G國女子從門外走來,從格蘭娜懷里抱起女孩,向眾人善意地笑了笑,便向門口走去。

  天生見那名G國女子雖然皮膚雪白,面上卻透出一股不健康的青色,忙道:「格蘭娜小姐,請攔住她,她身上有病。」

  格蘭娜忙身形一閃,想要繞到那名女子身前將她攔住,卻覺眼前一花,那名G國女子竟然輕松已極地從她面前晃過,格蘭娜呆了呆,不由愣在了那里。

  天生等也看得一愣,這名G國女子竟是大不簡單,她用來晃過格蘭娜的身法,倒有些東方修煉者的風范,不像西方聖教所出。

  天生見格蘭娜擋她不住,正要親自上前攔截,諸葛尚雲卻阻住他道:「此女頗不簡單,我等先跟住她再說。」

  當下天生攜了諸葛尚雲,村上真樹攜了格蘭娜,兩人展開身法,暗中跟上了那名女子,一路向鎮東走去。

  只見那名女子來到了鎮東處的一塊瓜田旁,走進了瓜田旁的一間小木屋中,天生等停下身形,仔細打量起這間木屋來。

  這片瓜田大有近十畝,此時已進五月,田中結滿了大大小小的西瓜。那間木屋就建在瓜田外側,雖然是上下兩層結構,但占地很少,看來不像是供人常年居住的地方,倒像是看瓜人的臨時住所。

  天生望望諸葛尚雲道:「尚雲,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諸葛尚雲想了想道:「此處只怕不僅住有那女子與孩子,我等不可莽撞,先招呼主人一聲才好。」

  天生點了點頭,當下由格蘭娜用G國語大聲道:「我們是來自C國的客人,有事拜見主人,我們可以進入嗎?」

  小木屋內靜悄悄地,沒有半點聲響,格蘭娜連叫了三次都無人回話,村上真樹看得氣悶,怒道:「哪有這麼多的規矩,我進去看看。」

  說著飛身而起,向木屋射去。

  天生欲攔他已是不及,只得由村上真樹去了。

  不料村上真樹剛飛至一半,便見木屋中紅光一閃,一道細若游絲的紅芒從屋中飛射而出,向他迎面擊來。

  村上真樹大喝一聲,村正妖刀化光而出,狠狠斬在了那道紅芒上。

  巨大的氣爆聲響起,那道紅芒一閃不見,村上真樹也被生生震回至原處。

  天生等看得大吃一驚,屋中主人竟是實力強橫,而且看他出手的路數,竟像是C國劍客一脈,難道說在這異國小鎮,竟然遇到了自己人?

  天生忙道:「在下孫天生,當今C國國家劍學會會長林佩起就是我的老師,請問是哪一位前輩在這里隱居?」

  木屋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冷哼道:「你是林佩起的弟子?」

  天生見對方果然是C國人,聽口氣弄不好還與自己大有淵源,不由精神一振,忙道:「正是,我是林老師剛收的內弟子。」

  「哦?」那個聲音冷冷地道:「這麼說來,凌絕塵是你的大師伯了?」

  「是?」天生忙道:「前不久弟子還曾經身入昆侖,得到凌師伯教誨。」

  「哈哈哈哈……」屋內傳出一聲狂笑:「好小子,這麼說來,林佩起與凌絕塵都很鐘愛你嘍?」

  天生道:「不敢,但兩位師長對天生都有栽培之恩,天生永不敢忘。」

  「好,好,好。」屋內人連說了三個好字,不等天生再說話,只見一道紅光激射而出,向天生胸前撞來。

  天生看出那道紅光并非飛劍,但威力卻是極大,應該不在劍氣之下,當下不敢怠慢,忙揮掌劈出一道五行真罡劍氣,向攻來紅光迎去,心道:「這位前輩的性格真怪,怎麼見到自己人還要動手?」

  紅光威力極大,天生全力出手下,仍不免被逼退了數步,只覺一陣氣血翻騰,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那個聲音大聲道:「好,好小子,不公平啊不公平,凌絕塵有這麼好的師侄,憑甚麼我卻沒有?」

  天生聽他說話顛三倒四,似乎精神有點大不正常,忙道:「請前輩千萬不要誤會,我們這次來奧格瑞多,是為了調查妖屍之事,前輩在這里這麼久,不知有沒有遭遇到那些妖屍呢?」

  那個聲音道:「小子,你想得倒挺美的,我老人家干嘛要告訴你?滾,給我滾得遠遠的。」

  天生奇道:「我猜前輩您應該也是劍術中人,又認識林老師和凌師伯,不知您為何……」

  「滾!」那個聲音怒道:「再不給我老人家滾開,休怪我手下無情,到時就算凌老狗怪我欺負後輩,也顧不得了!」

  聽他話中之意,對凌絕塵竟是大為仇恨,諸葛尚雲聞言,皺了皺眉,道:「孫兄,我等先離開罷,不要打擾了老前輩。」

  天生無奈之下,只得同意諸葛尚雲的提議,道:「尚雲,我們該到哪里去?」

  諸葛尚雲笑道:「奧格瑞多如此安靜,倒是大出尚雲意外,我等不妨去拜訪奧格瑞多警察局,或許能有所斬獲。」

  「警察局?」村上真樹反對道:「去那里能有甚麼用?那些員警如果有用,奧格瑞多就不至于被封鎖了。」

  「話倒不是這樣說的。」天生道:「我們或許可以從警察局獲得一些線索,就去警察局吧。」

  天生與諸葛尚雲均有一探墓園的想法,但目前畢竟是在國外,行事必須考慮再三,臨來時,大主教與施格龍茨也曾一再叮囑,希望他們在奧格瑞多行動時,務必與當地的員警取得聯系,因此才想到去警察局一行。

  天生等人離去不久,瓜田旁的小木屋中,緩緩飄出兩條身影。

  一個正是先前那名G國女子,懷中仍抱著那名金發碧眼的小女孩。

  另一人卻是名看上去年約五十開外的老者,穿一身黑布長衫,他看上去并不健康,像那名G國女子一樣,面上隱隱透出鐵青色。

  望著天生等離去的背影,那名G國女子,竟用純正的C國語道:「父親,這些人是朋友還是敵人?」

  老人嘆口氣道:「是朋友,也是敵人,列娃,你怎麼會招惹上他們的?」

  「父親,我看他們好像是C國人,為甚麼……」

  老人搖了搖頭道:「不用說了,列娃,沒人可以幫到我們,你就不用管他們是哪國人了。」

  列娃說道:「父親,可是您撐得也太苦了,列娃幫不上您,列娃只是希望,有人能夠幫您。」

  「沒有用的,他們幫不了我。」老人擺手止住列娃的話:「我也不想被他們幫助,列娃,你明白嗎?」

  「父親,這是為甚麼?」列娃神色激動地道:「列娃沒有看錯,他們是學習過C國劍術的高手,如果有他們幫助,我們就不用撐得這樣艱苦了,父親,我……」

  「你想找他們幫忙?」老人冷笑道:「如果是那樣,你將不再是我的女兒,列娃,你記住,我這一生中最討厭的人,并不是可怕的妖屍,而是C國人,準確地說,是C國的劍客!」

  「父親……」

  老人道:「不用再問了,到了合適的時候,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走吧,我們該為今晚的戰斗作些準備了。」

  列娃一雙大眼睛轉了轉,道:「好吧,父親。」

  奧格瑞多的警察局并不難找,它就建在奧格瑞多鎮十字路口的西側,旁邊有一家啤酒館和一家烤肉店。

  G國員警的工作效率高是舉世聞名的,在這樣一個擁有三萬多居民的小鎮上,通常只有五十名左右的員警,即使這樣,他們應付起日常工作來,仍是游刃有余。

  天生等進入警察局時,并沒有受到過多的盤查,G國的警察局完全是開放式的,真正與公民保持著魚水關系,他們只是被要求填寫了一些資料,便順利進入。

  警察局看上去運轉正常,員警們各司其職,既要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處理嚴重的刑事案件,無論事情大小,他們總是一如既往地認真,這讓天生他們很是贊賞,對G國員警的認識不免又深了一層。

  四人在接待處等了一會兒,就有一名金發碧眼的美女員警走來,笑道:「各位是外國朋友嗎?請問到這里有甚麼事?」

  為了便于溝通,她使用的是世界語E文,天生等人都聽得懂。

  天生忙也用E文道:「警官您好,我們是來自C國的修煉者,想找貴局局長了解一些奧格瑞多發生的事。」

  「是孫先生、諸葛先生和村上先生對嗎?」這位美麗的G國警花,一面記錄下天生等的身分和姓名,一面巧笑著說道:「好吧,我來安排一下……啊,你們的運氣真是不錯,五分鐘後,局長剛好有時間可以見你們,就五分鐘後,好嗎?你們要等一會,真是對不起了。」

  想不到G國的員警竟然如此熱情,天生幾乎有些不習慣,聞言忙道:「那就謝謝了,我們可以等的。」

  G國人的時間觀念果然夠強,五分鐘後,天生等便在這位異國警花的帶領下,走入了局長辦公室。

  局長希姆是個典型的G國佬,身材高大健碩,金發藍眼,如果不是那微微挺起的小肚子,幾乎沒人相信,他已經是個年近四十的中年人。

  盡管奧格瑞多出了這樣大的事,希姆仍然保持著鎮靜,在這樣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他總是不會忘記給自己準備一杯熱騰騰的G國黑咖啡,和一支上好的雪茄,哪怕這兩件東西對健康不利。

  希姆一面品嘗著咖啡和雪茄,一面微笑著打量面前的天生等人,多年來所養成的職業習慣,使他總是會下意識的去判斷任何一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判斷他們是否具有危險性。

  當排除了這個可能後,希姆的臉上堆起陽光般的笑容,無比親切地用E國語道:「啊,來自異鄉的朋友們,希姆歡迎你們,要不要來一杯咖啡呢?」

  諸葛尚雲習慣拽文,不愛用E文說話,村上真樹又是酷得可以,好像多說一句話也會死掉,天生只得勉為其難,首先開口道:「謝謝,局長先生。比起熱騰騰的咖啡來,我們對發生在奧格瑞多的事更感興趣。」

  「發生在奧格瑞多的事嗎?」感覺到天生等人是有所為而來,希姆立即警覺起來:「親愛的,奧格瑞多有三萬多居民,每天發生在這里的事,沒有一千件也有八百件,不知道你要問的是哪一件事呢?」

  「關于一千多名居民失蹤的事。」天生道:「準確地說,是關于奧格瑞多出現了吸血鬼的事。」

  為了使希姆明白,天生沒有用「妖屍」,而是用了「吸血鬼」這個更能讓G國人接受的名詞。

  或許是沒想到天生會問的如此直接,希姆明顯地愣了愣:「吸血鬼?你們是如何知道的?等等,你們……是怎麼進入奧格瑞多的?你們究竟是甚麼人?」

  天生笑道:「局長先生總算想到問題的關鍵了,在奧格瑞多被封鎖之後,我們既然能夠進入,就一定不是普通人,我們是C國的劍客,來奧格瑞多,就是為了徹查吸血鬼的事。」

  為了引起希姆足夠的重視,天生厚著臉皮自稱是C國劍客,不過他雖然還沒有劍客資格,但如論實力,卻已在一般的職業劍客之上,自稱是劍客倒也不算吹牛。

  「你們見過了大主教?」希姆想了想道:「也許還有施格龍茨將軍吧。」

  他的判斷力驚人,竟是一猜就中。

  天生道:「是的,我們能夠進入奧格瑞多,是經過了大主教與將軍閣下的同意,局長先生。」

  「那就不同了。」希姆顯然是吃了一驚,不過笑容卻變得更加親切了:「既然各位得到了大主教與將軍的支援,我當然也要無條件為各位服務了,各位想知道些甚麼,盡管說吧。」

  「我們很想知道,現在奧格瑞多的情況是怎樣的。」天生問道:「我們進入貴鎮後,發現貴鎮并不像是正在受到吸血鬼侵襲,反而一切正常,這是為甚麼?難道你們已經找到了對付吸血鬼的方法?還是說,其實貴鎮的居民并沒有受到吸血鬼的攻擊?」

  「你們C國劍客,一定像那些偉大的傳教士一樣,具有常人沒有的強大力量吧?」希姆道:「但是我可以保證,在奧格瑞多,沒有像你們這樣的人,所以我們不可能有對付吸血鬼的方法。」

  天生想到自己曾遇到的那名神秘G國女子,心道:「奧格瑞多也未必沒有能人,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我們雖然沒有對付吸血鬼的辦法,但正像你說的那樣,到目前為止,除了那一千多名變成了吸血鬼的人外,鎮里的其他人并沒有受到傷害。」希姆聳了聳肩:「連我也不知道為甚麼會是這樣,也許是聖主保佑吧。」

  天生雖然不知何謂聖主,如果真的有聖教所說的聖主存在,他一定會像伏羲女媧那樣,具有強大的能力,但天生卻不相信聖主真的在保佑奧格瑞多,如果是那樣,也就不會有上千人失蹤了。

  「自從發現了那些不幸的人變成吸血鬼後,我們確實緊張了一段時間。」希姆吸了口氣道:「可是不久後我們發現,他們只是很本分的待在墓園里,并沒有攻擊我們,這讓我們松了口氣。」

  天生大感奇怪,忙問道:「一直是這樣?他們只是待在墓園里,沒有傷害鎮民,你們也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向萬能的聖主保證。」希姆道:「雖然這很奇怪,但確實是真的,現在的奧格瑞多,除了多出了一千多名吸血鬼外,其他的一切如常,正如你們所見到的,奧格瑞多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他的回答大出天生等意料,一千多名吸血鬼竟然成了乖寶寶?說出去有誰能信?

  「既然是這樣……」天生想了想道:「您有沒有將這里的事情上報呢?」

  「當然有。」希姆道:「可是奧格瑞多出現了一千多名吸血鬼是事實,上面不會因為他們很乖,就解除對奧格瑞多的封鎖,你們見過將軍,應該知道軍方為此調動了整整一個光化師,聖主啊,那可是G國最精銳的軍隊呢。」

  「那麼,局長先生您準備采取甚麼對策呢?」天生問道:「您該不會就這樣無所事事吧?」

  「我能怎麼樣?」希姆雙手一攤,有些無奈地道:「難道要我帶著幾十名員警,去對付上千名吸血鬼嗎?你知道,就算是大主教也沒有把握對付這上千名吸血鬼,否則他們就不會只是封鎖奧格瑞多了。」

  「我當然知道,幾十名員警不是那些吸血鬼的對手。」天生笑道:「可是現在不同了,有我們幫助,您也許可以戰勝那些吸血鬼。」

  希姆望了望天生等人,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就憑你們……啊,對不起,我是說只憑你們三個人,就算加上我所有的手下,也不可能是那些吸血鬼的對手,請原諒,我不想去招惹他們,至少他們目前還很安分。真的很抱歉,我要對全鎮的人負責,目前還不想去激怒他們。」

  天生微笑道:「也許,您是想要驗證一下C國劍客的實力,是這樣嗎?親愛的局長大人?」

  「當然不是。」身為奧格瑞多警察局長,希姆還有著起碼的判斷力,聞言忙笑道:「三位既然能夠獲得大主教和將軍的許可,進入奧格瑞多鎮,當然不會是普通人,可問題是,那些吸血鬼也不是普通人,我雖然相信三位具有一般人沒有的力量,但卻無法驗證各位是否能夠對付那些吸血鬼,我只是不願意冒險。」

  對于希姆的這種反應,諸葛尚雲早已猜到,身為奧格瑞多的警察局長,希姆最擔心的是那些吸血鬼突然「暴動」,那樣一來,奧格瑞多必然遭難,他這位警察局長首當其沖,要承擔一切責任。

  因此,希姆現在要做的,是想盡一切辦法來穩住那些吸血鬼,等待施格龍茨的大軍到來,那時,他這位小小的警察局長,就可以卸下重擔,一切的責任,都將由施格龍茨來承擔。

  所以,哪怕天生等是聖主降臨,希姆也不會同意他們去冒險,去招惹那些目前看來還很「乖」的吸血鬼們。

  天生回頭望了諸葛尚雲一眼,心里對自己這位老朋友大為佩服,希姆的反應果然被他料中。

  見諸葛尚雲笑著點了點頭,天生道:「是啊,局長先生,如果我是您,在不明當前局勢的情況下,也不會同意任何人,在這個時候去招惹那些吸血鬼的。」

  「哦?」聽到天生話里有話,希姆不由放下了已舉至唇邊的咖啡杯,笑道:「請原諒,我不太明白你的話。」

  「道理其實很簡單。」天生笑道:「作為奧格瑞多的警察局長,您所要做的,就是保證地方安全,而那些吸血鬼,顯然不是您和您的手下所能抗衡的,一旦惹惱了他們,奧格瑞多將會面臨一場災難,您也將因此承擔責任,對嗎?

  「而現在看來,那些吸血鬼很乖,您當然不願意去主動招惹他們,除非您是個不顧大局的傻瓜。」天生繼續笑道:「所以,您選擇了等待,等待施格龍茨將軍和聖教方面的援兵。」

  希姆深深看了天生一眼:「聖主作證,你看來真不像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你說的不錯,我是這樣想的。」

  「所以我才會說,您完全不明白當前的局勢。」天生笑道:「難道您就沒有想過,如果說聖教和施格龍茨將軍要來,早就應該來了,可他們為甚麼一直按兵不動?只是封鎖奧格瑞多呢?」

  希姆忍不住問道:「為甚麼?」話一出口,才想到自己堂堂一名警察局長,竟這樣出言詢問一個毛頭小子,實在是大有不妥,不由臉上一紅。

  「因為他們不願意來。」

  「不願意?」希姆不由瞪大了雙眼:「你……你憑甚麼這樣說?」

  「就憑我見過了大主教和施格龍茨將軍,我比您更了解奧格瑞多的現狀。」天生笑著道。

  「比我更了解奧格瑞多的現狀?」希姆用滿是懷疑的目光看了看天生,道:「你都了解到了些甚麼?」

  「通過與大主教和施格龍茨將軍的接觸,我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天生道:「在目前,聖教方面根本沒有力量掃平這里的吸血鬼,大主教曾經把希望寄托在歐洲教廷,但教廷卻并沒有派來援兵。」

  「不是還有施格龍茨將軍的光化師嗎?」希姆道:「那可是我國最精銳的軍隊,他們難道也不能消滅那些吸血鬼?」

  「可以。」天生道:「施格龍茨將軍的光化師,或許可以對付那些吸血鬼,但那只是最後的手段。」

  「最後的手段?」希姆隱隱感到一絲不妙,忙道:「你是說?」

  「如果等到將軍的部隊出動,奧格瑞多的一切生命都可能被消滅,甚至包括局長大人你。」

  希姆手一抖,雪茄掉落在桌面上:「不……這不可能,將軍不會這樣做。」

  「會的。」天生道:「因為,吸血鬼遠不像局長先生您所想的這樣簡單,他們也是有階層的。」

  說著,天生便現學現賣,將從大主教那里聽來的關于吸血鬼的事,向希姆講述了一遍。

  「也就是說,如果貴鎮中有中級以上的吸血鬼,一般人,比如將軍的部下,是無法發現他們的,大主教又沒有等到歐洲教廷的援兵,力量不足,也很難將他們完全認出,并且消滅……」

  「所以,將軍會……」希姆忍不住全身顫抖起來:「會……掃平奧格瑞多?」

  「您說對了,現在施格龍茨將軍和大主教,還在等待歐洲教廷的消息,如果還不能得到來自歐洲教廷的援兵,那麼,為了G國全國,乃至全世界的安全,將軍絕對有魄力這樣做。」

  想到施格龍茨行事的一貫手法,希姆感到一陣涼意,忍不住道:「小兄弟,那我們該怎麼辦?」

  被天生一陣威嚇,這位警察局長竟然出言求助,語氣中大有懇求之意。

  天生笑道:「局長先生不用擔心,我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要找出那些中級以上的吸血鬼,幫助你們渡過難關。」

  希姆雙眼一亮,說道:「你們有能力找出那些中級以上的吸血鬼嗎?喔!這真是太好了,贊美聖主。可是……等一等,為甚麼我沒有接到將軍的通知,對你們的到來一無所知呢?」

  「請放心,我們一定有辦法找出那些吸血鬼的。」

  其實,究竟能否順利找出那些中級以上的吸血鬼,天生也沒有十足把握,但目前也只能這樣說:「至于將軍沒有通知局長,那是因為我們的身分很特殊,將軍不希望把我們來的事,大張旗鼓地通知你們,所以,還是由我們直接來通知您更合適。

  「當然,如果局長不相信我們的誠意,現在就可以致電將軍,以證實我們的身分和來意。」

  「啊,不,不,我當然相信各位。」希姆當然不是笨蛋,看得出天生等絕非普通人,他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怎肯輕易丟棄,忙道:「既然這樣,奧格瑞多的一切就都拜托各位了。」

  天生點點頭,說道:「請局長先生放心,我們會盡全力的,今天晚上,我們就會夜探墓園。」

  「等等。」希姆像是突然想到了甚麼,忽然道:「我想,我很有必要派一名警員,作為各位的助手,這樣你們做起事來會方便很多。」

  「我想不用了。」天生忙道:「局長先生說過,奧格瑞多的員警都是些普通人,我想您的人恐怕幫不了我們甚麼。」

  這次要對付的是吸血鬼,可不是那些普通的罪犯,員警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會令天生等縛手縛腳,因此天生忙謝絕希姆的好意。

  希姆卻是另有一番心思,他看天生等人似乎大有把握,說不定真能就此一舉消滅了那些吸血鬼,奧格瑞多的吸血鬼事件,震驚了幾乎整個G國高層,如果有人能將其消滅,無疑是大功一件,希姆又怎能放過這個立功升職的機會?

  因此,希姆才打算著,要派人「協助」天生等人。

  這樣一來,如果天生等人成功,便是奧格瑞多警方的成功,如果天生等失敗了,他也可將責任推給天生等幾人。

  打定了如意算盤,希姆笑道:「就這樣定了,這麼大的事,沒有警方介入,怎麼可以呢?那樣就太不合規矩了。」

  諸葛尚雲低聲道:「孫兄答應便是,此人只想立功而已。」

  天生隨即明白了希姆的真實意圖,不由暗罵這家伙奸詐,只得道:「好吧,就照局長先生說得辦好了。不過,不知道局長先生準備派哪一名屬下,隨我們行動呢?」

  希姆笑著按下桌上的無線電話,用G國語說了幾句,沒過多久,只見局長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名金發碧眼、體態妖嬈的美麗女警姍姍而入。

  天生等人見這名G國警花,生得細腰長腿,膚色白膩,不由都是一愣,心道:「是她?」

  這名警界美女剛才接待過天生等,走進後便沖著他們甜甜一笑,天生等萬想不到,希姆竟然派了一名女警來「協助」自己,一時均覺得頭大如斗。

  希姆笑道:「各位千萬不要小看了我們的瑪麗警官,她可是百林警官學校的高材生,我們這里的三名男性警官一起上,也不是她的對手呢,另外她也學習過貴國語,與各位交流起來應該沒有問題。

  「瑪麗,你不是一直抱怨我不肯把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嗎?這次,你立功的機會來了。」

  說著,希姆將此去任務,向瑪麗交代了一遍。

  瑪麗自從畢業後,在這個以男性為主的員警世界中,一直不得重用,平日只能做些接待工作,為此她曾抱怨不止,這次聽到局長竟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了自己,不由喜出望外,忙將兩條修長的美腿一并,向希姆敬禮道:「請局長放心,我會成功的。」

  希姆點了點頭,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瑪麗那兩條秀腿,道:「你這次只是協助這幾位來自C國的劍客朋友,在行動時,一定要聽從他們的命令,懂了嗎?」

  瑪麗嬌笑道:「是。」轉過身來,對天生等又是甜甜一笑,柔聲道:「我是瑪麗,請各位多多指教。」一口C國語竟是頗為地道。

  天生等相視苦笑,美女固然養眼,但帶上這樣一個美女深入險地,真不知是兇是吉,不過事已至此,他們也不好多說甚麼,只得與希姆就此告別,離開了奧格瑞多警察局。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4
第二章 夜探墓園

更新時間2009-1-17 12:50:47  字數:8684



 天生等離開奧格瑞多警察局時,正是下午五點多鐘,這個時候,還不是那些吸血鬼活動的時間。

  此刻,那些初級吸血鬼應該深藏于墓穴之中,眾人總不能前去掘墓查看,便在瑪麗的協助下,從警察局的電腦中,調出那些失蹤者的檔案研究。

  失蹤者共計一千一百三十七人,其中男性七百多人,女性也有四百余人,因為奧格瑞多不是一座工業城市,所以失蹤者大都是農民、手工業者和一些小商人,并沒有舉足輕重的人物。

  從表面上看來,這些失蹤者之間并沒有甚麼必然的聯系,他們年齡不一,最大的有五六十歲,最小的才剛剛二十出頭,居住地也很分散,就連失蹤的時間也不一致。

  研究了半天沒有任何頭緒,村上真樹不覺有些氣悶,道:「我們在這里費甚麼勁,這些人反正已經變成吸血鬼,只管把他們統統殺掉就是了,還研究個屁?」

  天生也有些煩躁,道:「尚雲,看來從這些資料上,是得不到甚麼線索了,我們還是去墓園看看吧。」

  諸葛尚雲將這些資料列印出來後,塞進了懷里,點頭道:「也好,此時夜已漸深,我等就往墓園一探好了。」

  這時已是晚上八點多,眾人當即起身,在瑪麗的帶領下,向鎮東的墓園而去。

  奧格瑞多的墓園就建在東面的群山腳下,占地極廣,其間墓穴不下五萬之數,算是G國南部最大的墓園。

  如此眾多的幕穴集中在一起,難免顯得陰氣森森,就是在平日,到了晚間也很少有人會到這里來,自從吸血鬼事件後,即使是白天,鎮中居民也不敢靠近這里,何況是這個時段?偌大的墓園空蕩蕩地,格外顯得陰森可怖。

  天生等來到墓園的邊緣地帶後,便由天生發動隱身之禁,將一行五人身形隱去後,才緩緩向墓園內推進。

  按照天生等目前得到的消息,這個足有數萬墓穴的墓園中,就是那上千名吸血鬼的隱身之處,但他們具體躲在哪些墓穴中,卻無法得知。

  在G國,掘人墓穴既是大罪,也為道德所不容,天生等只得在墓園中尋到一處高地,一面隱起身形,一面觀察墓園中的動靜。

  望望身邊神色激動的格蘭娜,天生柔聲道:「蘭娜小姐不用擔心,這里的墓穴足有好幾萬個,那些吸血鬼不會碰到尊父母的墓穴的。」

  格蘭娜含淚點頭,低聲道:「請孫先生和諸葛先生原諒,蘭娜不該這樣激動的,對不起。」

  她其實是向諸葛尚雲請罪,但因為有瑪麗在身邊,不便稱諸葛尚雲少主,只得改稱他諸葛先生。

  瑪麗笑道:「你怎麼叫他們先生啊,他們才有多大?」

  見格蘭娜沒有答話,瑪麗自覺有些無趣,又道:「我們就這樣甚麼也不做,一直等下去嗎?孫,你的方法真的有效,可以讓那些吸血鬼看不到我們嗎?」

  天生對這位急于立功的女警大感頭痛,只得點頭道:「是的,這是我們C國劍客的禁制之術,那些吸血鬼沒辦法看到我們的,不過,你如果再不停的說話,說不定真會被他們發現呢。」

  瑪麗忙道:「那好吧,我不說話了。」說著便住口不言,只用一雙湛藍的大眼睛盯著墓園,神色間大為緊張。

  眾人等待了一會兒,正有些不耐,忽聽一陣「悉悉」聲傳來,聲音起初不大,而後漸漸高起,不多時,整個墓園中似乎都充滿了這種異聲。

  天生精神一振,低聲道:「來了,大家不要出聲,更不要離開我身邊十米,否則難免會被那些吸血鬼看到。」

  大家點了點頭,紛紛屏息靜氣,向墓園中望去,瑪麗更是興奮,情不自禁地握緊了一對粉拳,目光中又是欣喜,又是驚懼。

  奧格瑞多墓園內的每個墓穴,都是由鋼筋混凝土澆鑄,并且留有門戶,以便人們取放骨灰。

  那些有錢人生前追求享受,死後也要顯示身分,他們的墓穴更是豪華,不但比普通的高大數倍,更開有正門側門,不要說是取放骨灰,就是供生人進出也無不可。

  像這種豪華墓穴,占了墓穴總數約二十分之一,大概有三千個左右。

  此時,這近三千個豪華墓穴的門,倒有三分之一被打開了。

  從內向外打開。

  隨著墓穴的門被打開,無數「人」探頭而出。

  這些「人」乍看上去與生人無異,有老有少,有胖有瘦,穿著各形各色的服裝,只是一個個臉色慘白,目光呆滯,喉中發出低沉的吼叫聲,令人聞之不免毛骨悚然。

  見吸血鬼果然出現,天生不由精神一振,村上真樹更是雙眼一亮,握緊了刀柄。

  瑪麗雖是員警,但畢竟是個女孩子,見到這些傳說中的吸血鬼,仍是不免緊張,不由靠向了格蘭娜。

  「大家不要妄動,先看看這些吸血鬼究竟要做甚麼。」天生低聲道:「先不要驚動了他們。」

  他見村上真樹大有出手之意,這句話是在提醒他不要胡亂出手。

  那些吸血鬼探頭探腦鉆出了墓穴,倒沒有急著走出墓園,而是像久經訓練的軍人一般,竟在墓園中心部的廣場上集中了起來,排成了整齊的方陣。

  天生等人對望一眼,心里都覺奇怪,這些吸血鬼竟是頗有組織,難道說竟有人在幕後縱他們?這個幕後縱者,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中級或更高級的吸血鬼麼?

  瑪麗終究是員警,首先想到的是奧格瑞多鎮的安全,忍不住低聲道:「他們要干甚麼?難道……難道他們今晚要襲擊鎮民嗎?」

  天生正有此擔心,心道:「這些吸血鬼多日來沒有任何行動,難道今天他們要全面進攻奧格瑞多鎮?現在奧格瑞多除了自己這幾個人外,再無人能夠抵抗他們,如果真是這樣,自己也只有挺身而出,與這些吸血鬼大戰一番了。」

  他正在擔心,忽見那些吸血鬼排著隊向西行去,方向正是奧格瑞多鎮,不由驚道:「不好,格蘭娜小姐,你立刻與瑪麗小姐返回警察局,將這里的事通知局長,讓他盡可能的疏散鎮中居民,我們全力擋住這些吸血鬼。」

  瑪麗大聲道:「我不走,讓格蘭娜去通知局長好了,我要和你們一起對付那些吸血鬼。」

  天生皺了皺眉頭,瑪麗是奉命而來,自己還真的不能硬要她離開,只得從懷中掏出疾風裂光旗,遞給格蘭娜,教了她使用之法後,格蘭娜便晃動寶旗離開了墓園,先去通知希姆了。

  天生見格蘭娜離開,才與諸葛尚雲等一起,隱起身形跟上吸血鬼大隊。

  那些吸血鬼像是不會飛行,一路上跳跳蹦蹦,行了許久,才來到奧格瑞多東郊,天生等人見面前現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農田,知道過了這里就要進入鎮子,正準備在此地動手猝襲這些怪物,忽見那些吸血鬼在農田中繞了幾繞,竟來到了一片瓜田前。

  那些吸血鬼來到了瓜田前便即停住,口中吼叫不止,卻像是有所畏懼,始終不敢向前一步。

  天生正看得奇怪,忽聽諸葛尚雲笑道:「孫兄且看這塊瓜田,可還熟悉麼?」

  這時正是深夜,如果不是諸葛尚雲提醒,天生還真沒有注意眼前這塊瓜田,聞言才細細觀察眼前環境。

  只見那瓜田深處,隱現木屋一角,天生不由恍然大悟,低聲道:「這不是我們白天來過的地方嗎?那位性格古怪的老前輩不就住在這里?」

  諸葛尚雲低聲道:「正是,這些吸血鬼原來并非要進攻奧格瑞多,我瞧多半是要找這位老前輩的麻煩。」

  天生道:「我們來得正好,可以幫這位老前輩一個大忙。」

  諸葛尚雲笑著搖頭道:「不急不急,這類前輩一向性情古怪,你幫了他,反會惹怒了他,我等先不用出手,看看再說。」

  村上真樹冷哼道:「幫他做甚麼,要幫你們幫,我可沒空。」日間他被屋中老人一招震退,至今還在憤憤不平。

  那些吸血鬼在瓜田前猶豫了很久,始終不敢向前一步,木屋中卻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來:「嘿嘿,你的手下來了好久,究竟攻是不攻?臭小子,老夫要等得不耐煩了!」

  聽聲音,正是那位日間見過的古怪老人,天生等聽得奇怪,這老人口中所說的臭小子是誰?聽他話中意思,這「臭小子」倒像是那些吸血鬼的首腦,不過這位老人為何要稱呼一名吸血鬼的首腦為「臭小子」?

  果然是高人怪行,令人難以理解。

  老人話聲剛落,一陣清嘯聲驟然響起,那些吸血鬼聽到嘯聲,個個露出驚恐害怕的神色,只是他們與這位瓜田老人交手非只一次,每次都吃了大虧,嘯聲催逼了幾次,眾吸血鬼仍是畏懼不前。

  清嘯聲由遠而近,漸漸來至瓜田上方,天生等舉目望去,只見空中飛來一個極大的銀色光球,那光球刺目已極,以天生的目力,也看不出光球中是何方神聖。

  光球在空中飛行一周,忽然射出數十道銀光,下方一些吸血鬼立被擊中,一個個連慘叫聲也來不及發出,便全身腐爛,化成了一片片黃水。

  天生等看得大驚,心道:「光中人真是好狠。」

  眾吸血鬼見同伴被殺,再也不敢猶豫,紛紛厲吼著沖入瓜田,向那間小木屋沖去。

  只聽那老人冷笑道:「臭小子,你真當我老了麼,就憑這區區幾個低級妖屍,也想沖入我的木屋,真是笑話!」

  轉眼間,眾吸血鬼已沖過瓜田,木屋已是近在咫尺,天生等正替那位老人擔心,忽見木屋四周紅光大盛,無數道紅霞從木屋前的地面上沖起,那些吸血鬼沖的太快,最前排的上百個一時收勢不及,硬生生撞在了紅霞上,隨著一片厲嗥聲,這上百名吸血鬼已被同時震飛,遠遠拋了開去。

  天生見那紅霞極為眼熟,正是自己日間所遇,心道:「這位老前輩的功力真是深厚,他發出的紅霞也不知是甚麼,威力竟然不在劍氣之下,看來這上千個低級吸血鬼,今天是討不了好了。」

  那些吸血鬼被光球中人催逼,明知對手不易對付,仍不敢後退一步,潮水般撲向木屋,那些紅霞威力雖大,卻只能將他們震開,并不能將他們消滅,那些被震飛的吸血鬼,很快便又重新攻上,攻勢猛惡,無止無休。

  天生看得皺眉,心道:「這位老前輩不知為了甚麼,竟然不肯消滅這些吸血鬼,可照這樣下去,不停地發動禁制抵御這上千名吸血鬼,就算功力再強也難免力盡,那時,這間小木屋只怕就要被攻破了。」

  只聽木屋中傳來老人的怒喝聲:「臭小子,你真要這些可憐人送死麼?他們做錯了甚麼事,要被你如此殘害?你要是還有一絲良心,就放過他們,與我老人家大戰三百合,你為何不答話,難道你怕了不成?」

  光球中傳出幾聲冷笑,對老人不理不睬,反而嘯聲更高。

  那些吸血鬼被一再催逼,也不由兇性大發,紛紛張開口,噴出無數道濃黑如墨的氣體來,向木屋四周的紅霞逼去。

  那些黑氣看來又濃又粘,漸漸粘在了紅霞上,隨著上千吸血鬼不停的噴吐,竟然越積越厚,站在天生等處看去,就好像在護屋紅霞上,結出了一層越變越厚的黑殼。

  那些黑氣正是吸血鬼郁結腹中的「屍毒」,其性淫熱,沾人即死,且不受一般飛劍法器的克制。

  屍毒對于吸血鬼來說,就如同人之氣血般重要,這次要不是光球中人一再催逼,那些吸血鬼也不肯將其吐出。

  屍毒一出,老人所放紅霞立受影響,漸漸被其壓制,眼看變成了薄薄一層,小木屋危在旦夕。

  村上真樹道:「讓我來見識這些妖屍的高招。」他看得戰意大發,早忘記了與屋中老人的過節,一心只想大戰妖屍。

  諸葛尚雲道:「慢著,我看這些妖屍并非精銳,能力也只有限,屋中前輩目前尚未反擊,我等不可妄動。」

  天生聽得著急,道:「尚雲你說甚麼?這些妖屍還不是精銳?可小木屋已經很危險了。」

  諸葛尚雲點頭道:「據尚雲所知,當年希可勒橫掃天下,所依賴的妖屍軍團戰力驚人,眼前這些妖屍,若比起當年之妖屍軍團,不過是三歲孩童罷了,那位老前輩足可應付,我等無須擔心。」

  瑪麗被眼前景象所驚,半天沒有說話,此刻才道:「這……這是列娃的家,你們快幫幫他們。」

  天生等一愣,聽瑪麗話中之意,竟像是認識那名神秘女子。

  天生忙道:「瑪麗警官,你認識木屋中人?」

  瑪麗道:「是的,我和列娃是好朋友。」

  「你還認識列娃家的其他人嗎?」天生道:「她家里是不是有個老人?」

  「有啊,那是列娃的父親,他看上去像個C國人。」瑪麗道:「還有列娃的女兒恩娜,列娃的母親和丈夫很早就不在了,這些年她一直和父親、女兒生活在一起。」

  「列娃的父親?」天生心道:「這位老人家分明是我道中人,不知為何會有列娃這個女兒,難道他娶了位G國妻子,然後才生下了列娃?怪不得列娃身手不凡,原來竟是家學淵源。」

  眼看護屋紅霞已難支持,空中光球一陣閃爍,又射出數個銀色光環,向木屋轟去,紅霞在屍毒侵蝕下,本已威力大減,再也無力擋住光環,竟被那幾個銀色光環破入。

  天生看得心中一緊,正要出手相助,忽見那間木屋下方光華大放,竟生出無數朵蓮花瓣般的雲朵。

  那些雲朵共分七色,一出現便分化無限,化成了千朵萬朵,向上方反卷而去,將木屋緊緊護住。

  那幾個銀色光環看似來勢洶洶,與蓮雲一接,卻如泥牛入海,群鳥歸林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些妖屍噴出的屍毒更是不濟,紛紛被蓮雲所化,再不能前進一分一毫。

  天生看得暗暗贊嘆,心道:「好厲害,這可不是禁制之術,想不到木屋中的這位前輩,竟還有這樣神妙的法器,看來威力竟不在心燈之下。」

  見蓮雲出現,光球中立時傳來一陣嘯聲,那些妖屍立即向後方退去,只在百米外遠遠圍住木屋,也不進攻,只紛紛口噴屍毒,與蓮雲相峙。

  木屋中又傳出那老者的聲音:「臭小子,你又輸了,還不快帶著你的手下給我遠遠滾開。」

  光球中傳來一陣冷笑:「真的麼?這件法器雖然很厲害,可是以你現在的功力,又能使用它多久?哼,如果你還有余力,為何不乘勝追擊?難道你老人家要等死麼?哈哈哈哈……」

  木屋中一陣沉寂,半晌才響起老人的聲音:「好小子,你竟能看破此點,今天老夫就是敗在你手中,也算不枉了。」

  他們兩個一陣對答,用的都是C國語言,天生聽得是清清楚楚,只覺那光球中的聲音竟然熟悉無比,好像在哪里聽過,不由皺眉苦思了一陣,卻毫無頭緒,實在想不起此人是誰。

  那光球中人果然沒有猜錯,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護屋蓮雲便漸漸轉淡,想來是老人功力將盡,已無力馭使此寶。

  天生低聲道:「是時候了,村上與我出手對付妖屍,尚雲你們先用我的寶旗護身,千萬不要妄動。」

  諸葛尚雲低聲道:「光球中人來歷莫測,只怕不易對付,你們千萬要小心。」

  只聽空中狂笑一聲,光球猛漲數倍,竟飛速向木屋撲去,那上千妖屍也于此刻發動了全面進攻,同時吼叫著向木屋沖去。

  天生大喝道:「我來對付光球中的怪人,村上,你對付那些妖屍!」說完已飛身而起,抖手便發出兩道五行真罡劍氣,先向空中光球攻去,同時藍青雙劍也化光飛起,自兩側斬向光球,存心將對方立斃空中。

  村上真樹傷愈至今,還從未能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早已憋的久了,天生話音剛落,他便虎吼一聲,沖入妖屍群中,身化萬千刀影,狂斬向那些妖屍,用的正是那招「百斬風行」。

  這些雖然只是些低級妖屍,普通的刀劍卻難以傷及分毫。村上真樹用的,是J國第一兇器村正妖刀,雖然可將他們斬殺,卻能感覺到那些妖屍的身體極為堅韌,自己斬殺他們竟有費力的感覺,斬殺了十幾個妖屍後,便覺手腕發酸。

  最令人頭痛的是,這些妖屍生命力驚人,除非將其斬成肉醬,否則就是將其斬成數段也不會死去,仍然可以攻擊敵人,村上真樹每殺一個妖屍,就要發出最少十刀。

  J國刀客不比C國劍客的續戰力驚人,對敵時講究的是「快、狠」二字,一旦被拖住,則必敗無疑。

  村上真樹與這些妖屍纏戰了一會兒,便覺出不妙,照這樣的殺法,只怕就算能殺盡這上千名妖屍,自己也要被活活累死了,不由暗暗叫苦。

  他正在苦惱,忽見與自己纏斗的眾妖屍好像得到了號令般,同時向墓園方向撤去,不多時,已退了個干干凈凈。

  村上真樹正在奇怪,只見天生輕飄飄落在了自己身旁,道:「村上,那些妖屍都退走了。」

  「退走了?」村上真樹奇道:「怎麼會這樣?他們并沒有敗。」

  「我也很奇怪。」天生道:「我與光球中的人只交手一招,還沒有分出勝敗,他就掉頭離開了,那些妖屍便也跟著撤走了。」

  人影一閃,諸葛尚雲等也現出身形,天生道:「尚雲,我們要不要去追殺這些妖屍,永絕後患?」

  諸葛尚雲搖了搖頭,目光望定木屋道:「不必,眼下當務之急,并非追殺這些妖屍,而是拜見這位屋中前輩。」

  天生搖頭道:「這位前輩不肯見我們,我們就是請求拜見,他也不會同意的。」

  諸葛尚雲搖頭笑道:「這倒未必,孫兄請看。」說著用手向木屋一指。

  只見木屋內人影一閃,射出一個苗條的身影,正是日間所見的神秘女子列娃。

  瑪麗驚喜地叫道:「列娃!」

  列娃笑著對瑪麗點了點頭,對天生等道:「我父親請各位來自C國的朋友進屋說話,請!」

  果然被諸葛尚雲料中,這位日間曾將天生等人拒之門外的神秘老人,此刻竟主動請眾人進屋一敘。

  天生不由喜出望外,道:「太好了,我們這就去拜見他老人家。」

  列娃伸手攔住了瑪麗和村上真樹,道:「對不起,父親只請了他們兩個人,你們兩個不能進屋。」

  瑪麗噘起小嘴道:「列娃,連我也不能進嗎?我可是代表警方來的。」

  列娃搖了搖頭,道:「對不起,這是父親的命令。」

  諸葛尚雲道:「村上君,不如你帶瑪麗警官先行離開,我等拜見過老前輩後,便與你等會合。」

  村上真樹點頭答應,瑪麗雖然不願,但她看過了那場大戰,心里對列娃的父親和天生等人暗暗敬畏,因此也沒有多說甚麼,便跟隨村上真樹離開了。

  如同奧格瑞多鎮的許多農家一樣,列娃家的小木屋也毫不出奇。一樓除了常見的桌椅外,還擺放了一些農具,散發著濃厚的泥土味道。

  列娃帶著女兒恩娜住在一樓,此刻小恩娜正坐在床上玩耍,看到有外人進來,她并沒有像一些小女孩那樣遠遠地躲開,而是咧開小嘴咯咯地笑著,看上去可愛極了。

  列娃從床上抱起恩娜,笑著對天生和諸葛尚雲道:「父親正在樓上等著兩位,請跟我來吧。」

  這個分為上下兩層的小木屋,是典型的巴伐利亞建築風格,樓上比樓下的空間大了幾乎一倍,四面懸空而出,整間木屋呈「T」字形。

  樓上空間雖大,陳設卻更是簡單,只是在地面上鋪了一張草綠色的純毛地毯,地毯上擺放了一張長條形的案幾,除此以外,再沒有別的家具。

  唯一令人感到新奇的,倒是懸掛在南墻上的一張C國畫,與西方崇尚的油畫不同,這是用毛筆畫出的地道C國畫,上面所繪的好像是一名身穿白裙、腰佩長劍的C國女子,看年齡約有二十多歲,生得極為俊美。

  天生只覺畫上女子十分面熟,倒像是在哪里見過一樣,只是作畫者技法生疏,看來不像是此道高手,畫出的人物并不逼真,令他一時想不起來。

  長條案幾後,端坐著一名年約五十開外、著一身黑布長衫的老者,他此刻正微閉雙目,一身黑布長衫略見鼓起,似乎正在運功。

  天生和諸葛尚雲來到他身前三尺處,便感覺有一股極強的力道從老者身上發出,隱隱阻住了兩人,不過,這股力道卻沒有攻擊性,應該只是老者在運功狀態下,產生的正常現象。

  天生暗中打量老者,發現他和列娃一樣,面上隱現青色,想來非病即傷,于是向諸葛尚雲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言不發的靜立在老者身前,等他醒來。

  幾分鐘後,那股力道漸漸消失,老者也緩緩睜開雙目,望了望天生等人,長嘆一聲道:「我一生狂傲,平生最恨的就是C國劍客,想不到在臨死之前,竟還要與你們打交道,罷、罷、罷,你們坐吧。」

  屋中沒有坐椅,天生等只得在地毯上落坐,天生道:「老前輩,如果我沒有猜錯,您一定是我輩中人,孫天生有禮了。」

  老人的目光在天生兩人臉上一轉,點頭道:「一個是C國劍學傳人,另一個,嗯,看來倒是普通人。你們兩個人是為甚麼來到G國?」

  天生雖不知面前老者是何方神聖,卻直覺地感到此老必非邪惡一流,而且定是劍道前輩,因此并未隱瞞,將自己此來尋找何曉雯,卻發覺奧格瑞多有妖屍出現,這才入鎮探訪的事陳述了一遍。

  老人點了點頭,道:「你真是林佩起的內弟子?」

  「是。」天生忙道:「天生不敢欺騙前輩。」

  「你已經取得劍客資格了麼?」

  天生臉一紅,道:「天生慚愧,還沒有取得劍客資格。」

  「哈哈,那劍客資格算得甚麼?」老人笑道:「我看你至少也有大宇階的程度,比起一些所謂的職業劍客,已不知強了多少,好,好個林佩起,竟有這樣的好徒弟。小子,你為尋愛侶,不惜遠行萬里,如此真情真性,我老人家自愧不如,很好,很好。」

  想起自己一身情孽糾纏,天生暗自慚愧,忙道:「前輩過獎了,天生不敢當。」

  「小子你不用謙虛。」老人哈哈笑道:「你總算令我消除了幾分對C國劍客的惡感,也罷,或者是你我有緣,我老人家肩上的千斤重擔,今後就由你小子來挑罷。」

  天生忙道:「請前輩盡管吩咐,只要是天生力所能及的事,天生一定竭盡全力,只是,前輩分明也是劍術中人,為何對C國劍客……」

  老人嘆息道:「也罷,今天老夫就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兩個小子好了,孫小子,你可聽說過‘情劍’鄭鈞麼?」

  天生一時未及反應,諸葛尚雲卻已面色大變:「前輩竟是鄭鈞,數十年音信全無,想不到‘情劍’竟然隱入G國,做了一個看瓜老人,今日若非前輩自表身分,又有誰能相信?」

  被諸葛尚雲一言提醒,天生猛然想起林佩起曾對自己說過的,當世劍客中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不由大驚失色,道:「您……您就是鄭鈞!」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4
第三章 劍道叛徒

更新時間2009-1-17 16:12:16  字數:8865



 提起這位「情劍」鄭鈞,那可是C國劍術界鼎鼎有名的人物。

  他當年三歲入師門,曾被譽為與林佩起并立的天才劍手,十五歲便可御劍飛行,成為當時最年輕的職業劍客。

  鄭鈞不但才華橫溢,更是劍客中有名的美男子,女性劍客中不知有多少人對他芳心暗許,他更是自命風liu,來者不拒,所以才有「情劍」之稱。

  在他三十歲那年,不知為了何事,竟與整個C國劍術界決裂,反出了C國,從此不知所蹤,成了C國劍術界最大的叛徒。

  天生當日拜入林佩起門下時,林佩起就曾向他提過鄭鈞,并把他當作反面教材,用以警告天生。

  想不到,今日在異國他鄉,自己竟然遇到了這位傳說中的人物。

  望著鄭鈞已見蒼老的面孔,天生一時不知該說些甚麼好,不知是該繼續留在這里,還是立刻離開,以免日後被林佩起知道今日之事。

  鄭鈞道:「小子們,如果你們此刻便走,我絕不留難,如果你們還想知道我的故事,以及有關妖屍的事,就老老實實留在這里好了。」

  天生想了想,一咬牙道:「前輩,我們不走。」

  鄭鈞嘿嘿笑道:「小子,你可想好了,如果今日的事被林佩起知道,他就算不廢了你,也會立即將你趕出門墻,你真要留下麼?」

  天生猶豫片刻,決然道:「前輩,天生不走,天生要知道妖屍的事。」

  鄭鈞笑道:「好小子,果然很有膽色,好,老夫便告訴你。今日奧格瑞多發生之事,如果追本溯源,實與我老人家有關。」

  他的話大出天生等意料,天生聞言愣道:「與老前輩有關?」

  鄭鈞嘿嘿笑道:「小子,你可知道我是甚麼人?」

  天生聽他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不免有些奇怪,忙道:「前輩是‘情劍’鄭鈞,這個您已經說過了。」

  「不錯,我是鄭鈞。」鄭鈞苦笑道:「可我真正的身分卻是……一名妖屍,哈哈,哈哈哈,一名曾經身為C國劍客的妖屍。」

  此言一出,連諸葛尚雲也不由大驚失色,天生忍不住提起全身功力,準備一旦有變,立即出手突襲。

  鄭鈞哈哈笑道:「孫小子不用怕,我老人家這些年來雖然身為妖屍,卻還能憑本身功力壓制妖屍天生的淫毒之性,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想到他曾力拒上千妖屍,應該不會與自己為敵,天生才放松下來,道:「老前輩您……又怎麼會變成妖屍的?」

  國家劍學會當然不會向一名妖屍授予劍客資格,鄭鈞即使變成了妖屍,也必是成為劍客之後的事,只是不知是甚麼原因,竟能令一名職業劍客蛻變成妖屍。

  鄭鈞長嘆一聲,雙目中竟隱隱現出淚光:「我會變成妖屍,緣于兩個人,一個是我今生最愛之人,一個卻是我今生最恨的人。」

  天生道:「這兩個人是?」

  「當年我年少風liu,也不知令多少女性劍客為之瘋狂。」鄭鈞閉起雙目,仿佛回到了當年:「她們個個姿色出眾,對我更是溫柔有加……呵呵,小子,你是沒看到,那時的我,可是威風得很。」

  天生聽他提起當年的風liu史,不好插口說甚麼,只得耐心聽著。

  「只可惜群花亂眼,我卻不肯真正采摘一枝。」鄭鈞繼續道:「我當時所愛的人,只有一個,她……她真的好美,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令我無比迷戀。」

  天生忍不住道:「不知這位前輩又是誰?」

  鄭鈞仿佛沒有聽到天生發問,仍是自顧自的道:「我愛她,她也知道,她……她也并不討厭我,只是,只是對我的風liu之名有些顧慮,以為我不是真心對她,可她又怎能知道,我對她是一心一意,對別人不過是逢場作戲,我對其他女劍客好,還不是想要氣她,還不是要她主動來求我麼。」

  天生聽得暗暗咋舌,心道:「你這就不對了,既然喜歡人家,就該明說才對,你這樣故作風liu,人家當然不理你了。」

  只聽鄭鈞又道:「可我真是很喜歡她,最後不得不放下自尊,主動去找她。」

  天生忙道:「她怎麼說?」

  「她果然是喜歡我的。」鄭鈞忽然開心地笑起來:「她對我說,這一天她等了很久,又怪我為甚麼這麼晚才來找她,那天……那天正下著蒙蒙細雨,她趴在我的懷中,竟然哭了。」

  天生也算是「情場宿將」,聞言皺眉道:「不好,莫非她在等你的這段日子里,又喜歡上了別的人?」

  「胡說!」鄭鈞雙目怒睜,狠狠地瞪了天生一眼:「她只喜歡我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去喜歡別人?只不過……只不過我太不懂事,讓她等的時間太長了,凌絕塵那混蛋,竟然在此期間向她大獻殷勤,拼命討她歡心,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她不過是怕傷了凌絕塵那混蛋的心,才一時不肯完全接受我。」

  天生聽得張大了嘴:「是凌……凌師伯?前輩您是說……」

  「是凌絕塵那混蛋。」鄭鈞怒道:「如果不是他從中作梗,她又怎麼會拒絕我?這全是凌絕塵那混蛋的錯。」

  天生心道:「你說全是凌師伯的錯,那可不見得。」只是鄭鈞畢竟是長輩,自己也不好出言批評,只得道:「前輩,後來怎麼樣了,這與您變成妖屍,又有甚麼關系?」

  鄭鈞道:「她當時既愛我,又怕對不起凌老狗,因此干脆拒絕了我們兩個,說是此生不會再嫁給任何人,這怎麼可以,我非娶她不可,因此我便想到了一個辦法。」

  天生苦笑道:「前輩一定是去找凌師伯了,你只有逼凌師伯主動退出,才有可能娶到心上人。」

  「不錯,你小子這次倒很聰明。」鄭鈞點頭道:「我當即便去找了凌絕塵那老狗,要他從此不許再糾纏她,想不到姓凌的老狗竟敢拒絕,這還有甚麼好說的?我當即就與他動了手,說定了勝者才有資格娶她。」

  天生嘆道:「凌師伯功力高強,前輩一定是輸了。」

  「我呸!」鄭鈞大罵道:「你當你的凌師伯天下無敵麼,我老人家不知強過他多少倍,不過這老狗也不知走了甚麼狗屎運,竟然超常發揮,與我打了個不相上下。後來還是被大家勸開,我才算饒過了他。」

  事隔數十年,鄭鈞提起當年的事,仍是氣憤不平:「其後的一個多月中,我們兩個連打了十余架,這老狗也真了得,雖然贏不了我,我卻也勝他不過,一個多月後,我們只得換了個賭法。」

  天生奇道:「換了賭法?」

  「不錯。」鄭鈞道:「那日國家劍學會傳來命令,調派我與凌絕塵等十余名劍客前往藏北高原,因為有人發現,在藏北高原竟有妖屍出沒,懷疑他們是當年希可勒妖屍軍團的殘余力量,我們受命前往撲滅。

  「那時距二戰結束已有二百多年,想來就算有殘余的妖屍,也定然不成氣候,我們當時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我便與凌絕塵打賭,各自率領一隊劍客,分兩路剿殺妖屍,并且約定,誰能先將妖屍撲滅,就算勝利,輸的人必須無條件離開她。」

  天生聽得漸漸明白,心道:「你一心取勝,又小看了那些妖屍,只怕會吃大虧。只是妖屍一向出現在西方,為何會在藏青高原出現,倒是件怪事。」

  「我為了取勝,一路急進,終于被我首先找到了妖屍。」鄭鈞道:「我當時大喜若狂,以為就此便可贏了凌絕塵,卻想不到那些妖屍數量極巨,竟有不下五十名中級妖屍,領頭的一個更是名高級妖屍,尋常的飛劍法器也難傷他。

  「我們苦戰之下,竟吃了大虧,雖然拼掉了那數十名中級妖屍,我帶的五名劍客卻也被妖屍圍攻,紛紛戰死,形神俱滅。我與那名高級妖屍力戰之下,雖然將他擊成重傷,可自己也中了屍毒。」

  天生道:「那凌師伯呢?他在哪里?」

  「哼。」鄭鈞道:「我們與妖屍力戰了兩個多小時,始終不見他帶人來幫忙,他分明是有意置我于死地,以便獨占佳人,真是卑鄙無恥之極。」

  天生道:「前輩誤會了,凌師伯絕不是那樣的人,我想他一定是有事耽擱,才沒能及時趕到。」

  「放屁!」鄭鈞罵道:「他分明就是故意,不過無論如何,輸就是輸了,我帶的劍客全數戰死,我也沒臉回去見她,更不願回國家劍學會被人笑話,所以當時便緊追那名已被我重傷的高級妖屍,來到了G國。」

  「原來前輩是這樣來到了G國。」天生道:「那名高級妖屍是不是被前輩殺了?」

  「要就此殺了他談何容易?我追到G國後,自身屍毒也已發作,無奈之下,我只得暫時放過那孽障,自行運功調息。

  「等我壓住屍毒後,那孽障也已逃的不知去向了。無奈之下,我只得隱居在G國,一面每日運功壓制屍毒,一面查探那孽障的消息,我當時只想找到那孽障將其消滅,再回國向她求婚。」

  「前輩後來找到那個孽障沒有?」

  「沒等我找,他倒是主動送上了門來。」鄭鈞苦笑道:「這個孽障也是個有骨氣的,他傷勢痊愈後,立即向我下了戰書,與我大戰了三日三夜,那一仗我是全力以赴,最後拼著毀去內丹,才破了他的妖身,使他險些形神俱滅,而我也幾乎失去了一身功力。」

  天生道:「後來怎麼樣?」

  「結果那孽障逃走,我也在重傷之下昏迷不醒。」鄭鈞道:「後來,還是列娃的母親救了我,那時我已萬念俱灰,再也不想回國,便娶了列娃的母親,生下了一兒一女,我為他們取了個G國名字,女孩就是列娃,男孩叫做古德里希。」

  「古德里希?」天生幾乎驚叫道:「古德里希是您的兒子?」

  「你認得那個臭小子?」鄭鈞憤恨道:「今天率領眾妖屍進攻木屋的,就是這不肖子了。」

  「這怎麼可能?」天生奇道:「我在精英游戲中曾與他交過手,他分明是個聖教中的傳教士啊。」

  「這事說來話長。」鄭鈞道:「當年我身中妖屍之毒,其實本質上已與妖屍無異,我仗著多年修為,強行壓下了屍毒,才不致變成一個真正的嗜血怪物。

  「可是,我與那孽障一戰後,功力幾乎全失,雖然獲得列娃的母親相救,卻也失去了壓制體內屍毒的能力,就在我即將變為妖屍的時候,也許是我命不該絕,竟被一位大師所救。」

  天生道:「這位大師能救下您,一定是位前輩高人了。」

  鄭鈞道:「不錯,這位前輩高人,就是I國的活佛曇雲大師。」

  天生驚道:「原來是他。」

  在當今I國的佛密一派中,以曇雲大師的輩分最尊,雖然近年來佛密一派日見衰落,已不復往日光景,但各國修煉者卻無不對曇雲大師敬畏有加。

  據說他已成功修出「佛光」、「金光」、「靈光」等三光,成就了「金剛不壞之體」,是當今的「活羅漢」。

  如果單論輩分,他比凌絕塵和林佩起還要高上不止一輩。只是他為人虛懷若谷,從不愛拋頭露面,更少與人爭強斗狠。

  天生曾在玉虛峰上見過曇雲大師,對他的氣質風標欽佩無比,聞言松了口氣道:「原來前輩遇到了曇雲大師,大師功力高絕,難道也治不好前輩的傷嗎?」

  「我遇到大師時,體內屍毒已全面發作。」鄭鈞苦笑道:「就算以大師之能,也無法令我恢復如初。

  「好在,我還有一絲天良未泯,本性與那些嗜血的妖屍還有區別,大師當即用無上佛法,助我恢復了內丹,又傳了我一些佛密修煉之法,我才能壓下屍毒三十余年,沒有失去人性。」

  天生道:「前輩既然身藏屍毒,那您的妻子和兒女……」

  「我雖然身藏屍毒,但經我用玄門佛密兩家秘法壓制,已不能危害別人,所以我的妻子和兒女并不會被我感染,他們都是健康的人類。

  「後來,古德里希因為一心向往聖教,我便把他送去做了一名傳教士,女兒不久也有了丈夫,還生下了恩娜。我們一家人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直到她來到G國……」

  「她?」天生一驚道:「前輩的心上人莫非也來了G國,她是來尋找前輩麼?」

  「她是陪伴我國元統來訪G國,身負保護元統之責。」鄭鈞嘆道:「那時我與她已多年未見,我在G國有愛我的妻子,也有可愛的兒女,本不該再去見她,可……可我終于還是忍不住,終于還是背著家人,去見了她。」

  天生搖頭道:「前輩做錯了。」

  「我明知是錯,可還是忍不住要見她一面。」鄭鈞苦笑搖頭:「她果然還是那麼美,我……我還是喜歡她。」

  天生道:「前輩莫非與她……」

  「我們只是互述別來情景,她聽到我這些年為她受了如此苦難,動情之下,終于……終于忍不住吻了我。」

  鄭鈞忽然滿臉都是微笑,仿佛又回到了那溫馨的一刻:「我知道,她終究還是喜歡我的……」

  天生暗叫不好,忙問道:「後來怎樣了?」

  「她直說對不起我,但聽到我說在G國已有了家室後,也為我高興,我們談得很是開心,可……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卻不該告訴了我她與凌絕塵的事。

  「她竟然告訴我,這些年來已與凌絕塵兩心相許,這次回國後,她就要嫁與凌絕塵,從此一雙兩好,同參大道。

  「我聽得好生難過,心里說不出的嫉妒,凌老狗是我的大敵,我心愛的女人怎能嫁給他,他根本不配!」

  天生忽然升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忙道:「前輩您……」

  「我在妒恨交集之下,終于做了一件錯事。」鄭鈞道:「我當時表現的傷心無比,故意裝作祝福她與凌老狗,又提出要求,與她做臨別一吻,她果然沒有拒絕,而我……而我卻趁機咬破了她的嘴唇……」

  天生大驚道:「前輩您……」

  「真不知我當日為何會變得如此自私狠毒。」鄭鈞一臉愧色地道:「我當時一心只想著破壞她與凌絕塵的好事,竟然不惜將屍毒傳了給她,這樣一來,身為職業劍客的凌老狗便再也不能娶她,嘿嘿,我也要凌老狗嘗一嘗失去愛人的滋味!

  「可她走後,我便後悔了,這樣做雖然害了凌老狗,卻也同時害了我最心愛的人,我……我真是混蛋。」

  天生心中一動,忽然叫道:「前輩的心上人,莫非是曾英前輩?」

  鄭鈞全身一震,伸出雙手抓住了天生肩頭,神色無比激動地道:「你……你見過小英?她現在怎樣了……她體內的屍毒可發作了麼?她現在在哪里?快說,快說!」

  天生忙道:「前輩放心,曾前輩沒有事,她體內的屍毒已經被控制住了。」

  說著,天生將自己在海心山遇曾英,孟猛用「屍降術」以毒攻毒,將曾英體內屍毒壓制的事說了一遍。

  鄭鈞面色一松,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幾次前往昆侖查訪小英的下落,都無功而返,原來是凌絕塵這混蛋……」

  天生聽他不停辱罵凌絕塵,忙岔開話題道:「前輩,奧格瑞多的妖屍又是怎麼回事?古德里希又是怎樣變成妖屍的?」

  鄭鈞嘆道:「三十年風平浪靜,我還以為是那孽障傷勢沉重,已經無法恢復,想不到在一個多月前,我竟又接到了他的戰書,當時便大吃一驚。

  「要知道,妖屍與人類修煉者不同,雖然生命力驚人,接近于不死之身,可一旦被人破了妖身,通常很難恢復,只能慢慢死去,連元神也難保存。

  「當年我拼著損去內丹,已破去了他的妖身,他卻能在短短三十年後恢復,真是大出我之意料。」

  天生一皺眉:「這麼說,奧格瑞多的那些初級妖屍,是他弄出來的?」

  鄭鈞點了點頭,道:「他殺我之心不死,于是再次約戰于我,我卻拒絕應戰,對他的戰書不理不睬。」

  天生奇道:「這又是為甚麼?難道前輩不想殺他嗎?」

  諸葛尚雲半天沒有說話,一直默默聽著兩人交談,此時方道:「鄭前輩大智大慧,竟能忍辱負重,尚雲佩服。」

  鄭鈞點了點頭,道:「胖小子聰明,我與那孽障是多年的老對手,自然知道他的脾性。說起來,這孽障雖是妖屍,卻比許多人類要有骨氣的多,他當年敗于我手,一心只想擊敗我報仇,所以他功力恢復後,第一件事就是要將我擊敗。

  「我如果應戰,勝了自然是好,如果一旦敗了,這孽障的心願達成,了無牽掛,接下來難免就要計畫著為禍人間。

  「我一天不答應,他的心思便一天放在我身上,顧不得去危害他人,我拖他一天,G國便有一天安寧。」

  天生這才明白了鄭鈞苦心,道:「前輩真是高明。」

  「我高明,那孽障也不蠢。」鄭鈞嘆道:「他為了逼我同意決戰,竟然開始將人類變成妖屍,一個多月來,奧格瑞多鎮便有一千多人被他變成了妖屍,我如果不同意他的要求,他便要這樣不停地變下去,直到奧格瑞多變成一個妖屍鎮。」

  天生道:「奧格瑞多的居民變成妖屍,原來是這個原因,那前輩後來答應了他沒有?」

  「我如果不答應他,豈非要害了全鎮的人?

  「不過,我雖然答應了他,卻不肯與他就此決戰,而是提出了一個附加要求。我給他三十天時間,要他驅動那上千名妖屍前來攻擊我的木屋,如果那上千名初級妖屍能在三十天內攻破的我的木屋,我便與他決戰,否則便是他輸了,從此再不許來煩我。」

  天生有些不解地道:「這又是為了甚麼?」

  鄭鈞苦笑道:「這不過是緩兵之計,我這些年來已漸漸壓不住體內屍毒,自覺已撐不了多久,如果與他交手,只怕是必敗無疑,但要擋住那些初級妖屍,還可勉力一試,我這樣做只不過是要爭取三十天時間,希望在這三十天中,能有所轉機。」

  「怪不得那些妖屍不去侵擾鎮民,只是進攻前輩的木屋。」天生恍然道:「那古德里希又是何時變成妖屍的呢?」

  「他是何時變成了妖屍,連我也不清楚。

  「那些初級妖屍是受那孽障所害,我一來無力將他們全部消滅,二來也不忍心這樣做,因此這些日子來只是堅守木屋,能拖一天算一天,為了抵御他們的進攻,不但我幾乎耗盡了功力,就連列娃也中了屍毒。

  「而在此時,那個不肖子竟然離開聖教堂,潛入了已被封鎖的奧格瑞多鎮,我起初還以為他是來相助,卻沒想到他不但變成了妖屍,竟還成了那些妖屍的首腦,帶領他們圍攻木屋,今天要不是有你們在,只怕木屋已被攻破了。」

  想起當日在精英游戲中初遇古德里希,他是何等的溫文爾雅,令人如沐春風,如果不是鄭鈞親口所說,天生簡直無法相信這樣的一個人會變成妖屍,可事實畢竟是事實,天生也只有扼腕長嘆,暗叫可惜。

  諸葛尚雲目光一閃,道:「不知前輩還能堅持幾日?」

  鄭鈞嘆道:「我只怕過不了今晚了,在體內屍毒全面發作前,我只有兵解一途。」說著望了望天生道:「小子,你那兩柄劍都是神兵利器,到時就要麻煩你了。」

  「前輩……」天生不覺間已雙目濕潤:「天生不敢以下犯上。」

  「前輩,哈哈哈,我算甚麼前輩?」鄭鈞狂笑道:「在你老師他們眼中,我不過是一個失敗的叛徒罷了,小子,你不肯助我兵解,是要看著我變成一個真正的妖屍麼?還是打算要我自絕在你等面前?」

  列娃雖然早知父親難免有今日,聞言仍忍不住流淚道:「父親,女兒同您一起去。」

  「胡說。」鄭鈞怒道:「你死了恩娜怎麼辦?再說你與我不同,我是被那孽障所傷,你不過是被幾個低級妖屍所傷,我自然有救你的辦法。」

  天生雙眼一亮,道:「前輩,中了屍毒的人還有救嗎?」

  「那要看是被甚麼級別的妖屍所傷了。」鄭鈞嘆道:「像列娃這樣,只是被低級妖屍所傷,只要服下低級以上妖屍的心臟就可得救,而像我這樣,只怕就要服下一個高級妖屍的心臟才可以了。」

  天生等聞言黯然,高級妖屍本來就少見,就算見到了,自己只怕也沒本事殺掉他取下心臟。

  「小子們悲傷甚麼?」鄭鈞哈哈大笑道:「人都有一死,我鄭鈞愛過恨過,死亦無憾。孫小子記住,我兵解以後,你只需取下我的心臟,將其分為四份,一份替我帶往C國,給英妹服下,一份給列娃,另一份……就留給那臭小子吧,我看他目前不過是個中級吸血鬼,我的心臟還救得了他。」

  列娃大哭道:「父親!」就此昏絕于地。

  「前輩。」天生忙道:「或者孟猛的屍降術可以保您一時,我想不如……」

  「沒有用的!我的情況不比小英,我中毒太深,又是被那孽障親傷,就連曇雲大師親傳的佛門密法也保不住我,何況孟猛那上不了臺面的降頭術?

  「再說,我如果不死,又怎能救回小英和列娃他們?小子們,我老人家已經決定了,你們不用再勸。」

  天生只得道:「是,晚輩自會保住前輩元神,并幫助前輩凝煉元神,再造肉身。」

  鄭鈞嘆道:「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沒用的,被屍毒所傷的人,死後的元神立成兇魂魔頭,只會到處害人,小子,我兵解以後,你要立刻用五行神雷震住我之元神,將其完全消滅,聽到了沒有!」

  天生知道他所言是實,只得點頭道:「前輩,天生知道了。」

  「還有七天,才滿三十日。」鄭鈞道:「在這七天內,你等不可泄漏我的死訊,拖上一天是一天,七日後即可通知鎮外的軍隊,請他們掃清那些妖屍。」

  天生強忍悲痛道:「前輩,那名高級妖屍在不在鎮里?另外,鎮中還有沒有中級以上的妖屍?」

  「以那孽障的功力,他根本無須在鎮中,就可策動這上千名妖屍。」鄭鈞道:「據我所知,鎮中中級以上的妖屍,應該只有古德里希一個,你們只管放心行事吧。不用擔心有妖屍會混出鎮去。

  「不過,那些軍隊也太天真了,有那孽障在,就算他們能將全鎮的妖屍消滅,又怎麼樣?小子記住,我死以後,那孽障只怕就要侵害整個G國,甚至是全世界,你們要通知G國軍方,令他們早做準備才好。」

  天生又道:「前輩,那一千多名可憐人還有救嗎?」

  鄭鈞搖頭道:「他們與我和小英不同,已完全變成了妖屍,沒有救了。為了他人安全,也只能舍棄他們。

  「小子,以我的推斷,七日後,我的死訊一傳出,那孽障自重身分,應該不會找你們的麻煩,但是你們如果真的遇到了他,切記不要戀戰,要立即用法器飛劍護身,遠遠逃開,明白了沒有?」

  天生道:「是,請前輩放心。」心里卻是暗暗不服,倒想與那名高級妖屍較量一番,看看他究竟有多厲害。

  鄭鈞點了點頭,忽然長吁一口氣,雙目望定天生道:「小子,動手吧。」

  「前輩……」

  「小子,難道你要我求你嗎?快動手!」鄭鈞大聲道:「記住,我兵解之後,立即將我的屍身元神一并消滅,千萬不可留下害人,明白了嗎?」

  天生一咬牙,大聲道:「是,前輩,天生明白了!」

  木屋外。

  望著三昧真火中漸漸化去的鄭鈞屍身及元神,天生雙膝跪倒,大聲道:「鄭前輩,你不是C國劍客的恥辱,而是我們的英雄……」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4
第四章 神功大成

更新時間2009-1-17 16:13:39  字數:8449



 七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要按照鄭鈞的吩咐,使他的死訊不致泄漏,卻頗要花上一些心思。

  好在天生與古德里希雖曾在精英游戲中交過手,但古德里希對他畢竟所知有限,如果只守不攻,想來還可瞞過他一時,如果真的被他看出破綻,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天生等的擔心顯然是沒有必要的,一連七天,不但古德里希沒有再露面,那些妖屍竟也老實了起來,待在墓園中沒有任何行動。

  天生等大為奇怪,古德里希或者是見到了自己這些人出現,自知不敵而退縮,但那些初級妖屍卻是受了那孽障驅使,不可能半途而廢放棄對木屋的進攻,難道那孽障竟然能知道鄭鈞已不在人世,才放棄了對木屋的攻擊?

  幾人商量了一陣,就連諸葛尚雲這次也猜不透對方有何陰謀,天生想來想去,只得先行通知鎮外的大主教與施格龍茨將軍,請他們揮軍入鎮,先消滅了那些初級妖屍再說。

  既然已清楚了鎮內只有古德里希一個中級以上的妖屍,大主教與施格龍茨再也沒有顧慮,當即率軍進入了奧格瑞多。

  那些蟄伏在墓園中的妖屍,先被天生等與各位教士行法逼出墓穴,跟著便在施格龍茨的光化師面前灰飛煙滅。

  至此,鎮中的妖屍已被全殲,唯有古德里希消失不見,這也是意料中的事,他曾是聖教下優秀的傳教士,自然有通過「聖光陣」的辦法。

  望著面前那些被各類光線武器氣化的妖屍,天生只覺心下慘然,這些妖屍也曾經是活生生的人,他們一樣有妻子兒女,一樣曾經快樂的生活著,他們沒有侵犯過任何人,卻為何成了無辜的犧牲品?

  「我會為你們報仇的!」

  天生長吸一口氣,暗暗下了決心,自己一定要親手殺死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那名高級吸血鬼。

  多年的軍旅生活,造就了施格龍茨的鐵漢性格,在勝利面前,這位G國將軍哈哈大笑著。

  施格龍茨走到天生等面前,伸出大拇指道:「幾位小兄弟,好樣的,這次我們能夠消滅掉奧格瑞多的所有妖屍,你們的功勞最大奇書網-整理,我已經上報總統先生,為你們請功。」

  「不用了,將軍。」天生搖頭道:「古德里希還是逃走了。」

  「那不是你們的錯。」施格龍茨笑道:「他曾經是大主教的手下,聖教的聖光陣當然擋不住他,對嗎,大主教先生。」

  大主教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將軍放心,我已經發下了命令,只要古德里希出現在任何一個教堂,就會立刻被我的人發現……」

  天生見大主教一臉尷尬,忙打圓場道:「古德里希竟然會變成妖屍,是誰也想不到的事,更為奇怪的是,我曾經與他在墓園中交過手,發現他仍然可以使用聖光,所以他能沖出聖光陣也就不是甚麼怪事了。」

  大主教連連點頭:「小兄弟說的是。」說著看了施格龍茨一眼,心道:「你懂甚麼?還沒有這位小兄弟通情達理。」

  施格龍茨正要開口,忽見一名上尉急匆匆跑來,立正敬禮後,交上一封急電。

  施格龍茨打開後,只掃了一眼,立即哈哈大笑道:「幾位小兄弟,總統已經回電,他將親自授予你們‘和平勛章’。哈哈,這和平勛章可是代表了極高的榮譽啊,本將軍恭喜你們了。我們立刻起程,這就去百林。」

  天生聽得一愣,自己此來G國,主要是為了探查何曉雯的下落,勛章不勛章的,倒沒放在心上。

  天生忙道:「將軍閣下,我們幾個還有別的事,就不去領取勛章了,請將軍閣下幫我們謝謝總統先生吧。」

  施格龍茨聞言,猛一瞪眼,大怒道:「豈有此理!和平勛章,代表了至高無上的榮譽,也是我國所有軍人的夢想,你竟敢說不要?孫天生,你是在侮辱G國,和G國所有的軍人嗎?」

  天生萬料不到施格龍茨的反應竟會如此之大,忙道:「將軍誤會了……」

  「是誤會就好。」施格龍茨怒氣未消:「那就隨本將軍走吧。」

  諸葛尚雲低聲道:「孫兄不必著急,曉雯既不在奧格瑞多,孫兄一時又感應不到她之位置,不妨先去百林,或可利用G國官方力量尋找曉雯。」

  天生聽他說的有理,自己從那日後,便再也沒有感應到曉雯,G國這麼大,要尋找到她真如大海撈針一般。

  神機隱廬力量再大,終究不如G國官方行事方便,自己隨施格龍茨前往百林,對尋找曉雯倒也不無幫助。

  再說,鄭鈞死前曾經交代,那名高級妖屍只怕不久便要有所行動,自己早一步與G國政要接觸,也可提醒他們預做準備,綢繆對付妖屍之法,當下便點頭答應了施格龍茨,同意與他去百林受賞。

  列娃醒來後,已被天生硬灌下了鄭鈞四分之一的心臟,此刻體內屍毒盡去,已經變回了正常人,她自小生在奧格瑞多,不願離開家鄉,便與天生等就此惜別。

  鄭鈞為曾英留下的那一份「解藥」,則由諸葛尚雲另行安排神機隱廬中的高手,送往昆侖。

  諸事已畢,天生等隨軍在奧格瑞多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天生等三人便隨施格龍茨起身前往百林,格蘭娜仍回貝格布勞凱勒啤酒館,發動神機隱廬在G國的所有人力,暗中查探何曉雯的下落。

  施格龍茨只隨身帶了數名警衛,與天生等人搭乘專機,不到兩個小時,已抵達百林上空。

  百林位于歐洲的心臟,是東西方交匯之處,城市面積約八百平方公里,其中公園、森林、湖泊和河流約占城市總面積的四分之一,整個城市在森林和草地的環抱之中,宛若一個綠色大島,人口約三百余萬,素有城市花園之稱。

  天生等上次曾從百林經過,只是行色匆匆,未及觀賞這座名城,這次從空中望下去,只見百林城花團錦簇,分外妖嬈,不由都是暗暗贊嘆,如果單論城市景貌,百林城竟不在北都之下。

  該城始建于一二三七年,建城人是勃蘭登堡邊疆伯爵阿伯特,因為伯爵的綽號叫「熊」,所以後人就一直以一只站立的黑熊,作為百林城的城徽。

  一四一五年,百林成為勃蘭登堡邦國的首府。

  一八七一年,俾斯麥大帝統一G國後,方定都百林。

  但是,百林也曾是一代魔王希可勒,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大本營,就是從這里,希可勒發出一道道命令,指揮著他的妖屍軍團橫掃世界,使各國修煉者疲于奔命。

  G國的政治中心││聯邦議會大廈,建于威廉一世紀念堂附近,這座大廈歷史悠久,二戰以前,就是帝國國會大廈,二戰期間,曾被毀為廢墟。

  重建後的大廈改頭換面,如今已成為了新百林的象征,也是百林的著名旅游點,每年吸引成千上萬的游客前來參觀,在非會議期間,任何人都可以進入參觀,而且參觀不收門票,只需排隊依次進入即可。

  在議會大廈內,常年駐有一個加強班的士兵,他們的職責就是守衛這座大廈,在非會議期間,他們要像員警一樣隨時注意那些不懂規矩的游人,而在會議期間,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則要與武裝員警一起,保證各位議員的安全。

  屈指算來,魯道夫上士在這里已經渡過了兩個年頭,因為在他的記憶里,他在這里已經吃到過兩次香噴噴的火雞了。

  他的生活是如此的單調重復,每日都要像標槍一樣站在大廈前,認真觀察著眼前那些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物,每逢這個時候,外表像所有G國人一樣,總是那樣嚴肅認真的魯道夫上士,就忍不住在肚里大罵著……

  「真是見鬼,如果不是為了混口飯吃,鬼才願意待在這里受罪呢!」

  今年的天氣真是夠嗆,才剛入夏不久,要命的太陽就整日高懸在頭頂,天空中硬是看不到一絲雲彩,盡管早就換上了夏式軍服,魯道夫還是被毒辣辣的陽光曬的發暈,幾乎連咒罵的力氣也沒有了。

  在這樣的倒楣天氣里,魯道夫與所有的同僚一樣,唯一的樂趣,就是在苦站之余,偷偷欣賞那些幾乎衣不蔽體的小妞兒與婦人們。

  對于他們來說,這是工作時的唯一調劑,那些漂亮的女人,多少能讓他們在這炎炎夏日中感覺到一絲清涼。

  「五十七個,五十八個……」魯道夫在心中默數著從面前走過的漂亮女人,不由暗暗吃驚了起來。

  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一帶總是有出色的女人活動,憑借魯道夫長期積累下的經驗,他幾乎可以斷定,這些女人從事的是「那一類」職業,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在從事那類職業的女人中,她們絕對是佼佼者。

  「這麼多一流的妓女在附近出沒,難道……那些該死的政客要來了?」魯道夫暗暗奇怪:「現在應該不是會期啊,可這些突然出現的妓女,又該怎麼解釋?」

  在魯道夫的記憶中,高級妓女總是與政客們密不可分,如果某個地方突然出現了大量這類女人,該地區多半也會有同等數量的政客出現。

  「聖主,G國不是有甚麼大事要發生了吧?」魯道夫忍不住在暗中祈禱了起來。

  「嗒嗒……嗒嗒嗒……」

  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在耳邊響起,響聲由遠及近。

  「好馬!」

  只聽馬蹄聲,魯道夫立即判斷出那是真正的E國純種馬,忙抬頭望去。

  一輛由兩匹駿馬牽拉的銀色四輪馬車,已緩緩來至面前,先不說那兩匹毛色純黑的純種馬,單是那輛鑲銅飾銀的豪華馬車,已彰示了主人非同一般的身分。

  在這個現代科技高度發展的時代里,還在使用這種原始型交通工具的人,放眼G國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魯道夫立即想起了車中人的身分,忙一個立正,大聲道:「上士魯道夫正在值勤,伯爵大人好。」

  其他幾名士兵被他一言提醒,也立刻想起了車中人是誰,忙紛紛跟著敬禮。

  車簾一挑,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頭戴黑色禮帽的中年男人緩緩步下馬車,美白如玉的面龐上露出微笑:「大家太客氣了,現在是二十二世紀,就不用叫我伯爵了。」

  魯道夫忙又一禮,大聲道:「是,伯爵大人。」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微笑著走近魯道夫等人,分別在他們的手心中塞入了一枚金幣,笑道:「不要這樣,我這次只是帶我的女兒來觀光而已,如果有誰再向我敬禮,我可要打他的屁股哦。」

  一句話說的魯道夫他們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只覺這位伯爵大人平易近人,開起玩笑來更是一流,最妙的是出手還很大方,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人。

  伯爵大人走到車前,親自掀起車簾道:「乖女兒,快下車吧。」

  只見一只穿有白色高跟鞋的玉足,緩緩伸出車來,跟著便是包裹在白色絲襪中的美麗小腿……

  魯道夫等眼前一亮,一位身著白色套裙的少女輕輕地走出車來,雖然少女臉上蒙著白色面紗,使人無法看清她的容貌,但從身材來看,這一定是位小公主般的美麗少女。

  直到伯爵挽著女兒步入大廈,魯道夫才回過神來,心中暗嘆道:「真不愧是伯爵大人的女兒,好美,好可愛啊,不過……不過她的頭發為何是黑色的,那可不像我們G國人啊,倒像是來自東方某國的小公主……」

  天生等隨施格龍茨來到百林後,被安排在席勒劇院旁的斯巴達賓館居住,等待G國總統的接見。

  這間賓館屬于G國聯邦政府,每當G國聯邦大會召開,從各地趕來的州議員,便會被安排在這里居住。

  眾人剛安頓下來不久,G國總統所派遣的特使便趕到了賓館,并帶來了G國總統的口信。

  根據這位特使所說,三天之後,G國總統約瑟夫,將在聯邦議會大廈召開緊急會議,圍繞奧格瑞多發生的事,商討如何加強國家安全力量,清查掃除國內可能存活的所有吸血鬼。

  天生等三人曾經進入奧格瑞多,是解決奧格瑞多事件的最大功臣,因此將被特別邀請參與這次會議。

  屆時,約瑟夫將在會上,授予天生等人及施格龍茨將軍和平勛章。

  送走了總統特使後,施格龍茨美滋滋的罵了句:「該死的老家伙,終于被他找到機會向各州伸手要錢了,嘿嘿。」

  說完,施格龍茨便帶著對和平勛章的憧憬,去拜訪他在百林的那些故交好友了。

  對這種會議,天生是毫無興趣,他現在一心想的,是到何處尋找何曉雯。

  諸葛尚雲明白他的心思,笑道:「孫兄不必擔心,將軍已親口答應,將會替你知會警方,發動G國官方力量尋找曉雯,百林或者便是你與曉雯相會之處。」

  天生嘆了口氣,道:「但願吧,尚雲,我想一個人休息會兒……」

  諸葛尚雲點了點頭,與村上真樹一同離開了他的房間。

  見諸葛尚雲與村上真樹離開,天生忙盤膝坐于床上,進入了內視狀態。

  自從上次在昆侖無意中感應到何曉雯,這些天來,天生一有時間便偷偷嘗試,希望能像上次一樣,感應到何曉雯所在的方向。

  不過,上次是他與怪叫化馮杰力拼時,無意中觸動甲內奇異的藍光,才感應到何曉雯,事後天生雖做了數次嘗試,總是不能像上次般將藍光逼出體外,每次皆以失敗告終。

  他心知這可能是唯一找到曉雯的方法,無論如何不可放棄,因此決定放手一試,暗中一咬牙,先將元神逼出,進入了神甲中。

  神甲中的小宇宙,似乎在隨著他功力的進步而日臻完善,那輪藍日與五星愈見明盛,六個星體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已經有了各自運行的軌道。

  天生的元神剛一進入神甲,六個星體便似受到了甚麼感應,同時大發光明,天生的肉身一顫,體內的五行真氣與天煞之力,竟似受到了吸引,竟然潮水般,被吸往這六個星體中。

  天生此刻雖然元神出竅,仍可以觀察到自己肉身的異狀,見狀不由大吃一驚,以往只有當自己主動催發時,體內真氣才會進入神甲,今天這是怎麼了,神甲內的六星竟然自動吸起自己的真氣來!

  這樣怎麼得了?自己豈非要被吸干了?

  大驚之下,天生忙將元神收回體內,想要止住外泄的真氣,豈料神甲內的六個星體所發吸力竟是其大無比,他竟然無法收回真氣。

  天生只得暗嘆一聲:「罷了,只怪我不該亂用神器,現在終于有了報應,想不到我沒有找到曉雯,就先被神甲害死了,曉雯,我對不起你。」

  他正在自怨自艾,忽覺向外狂泄的真氣漸漸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一切又歸于了正常,忙探查體內,發現體內的五行真氣與天煞之力,竟是被吸走了十分之九,僅剩下不足一成。

  五行真氣失去也還罷了,他反正天骨已開,用不了多久便能得到補充,只是那第九經脈中的天煞之力卻是寶貴已極,一旦失去,就要很久才能恢復。

  天生心中懊惱,當下結束了內視。剛睜開雙眼,忽覺身上神甲一陣輕動,突然變得奇熱難耐。

  天生只覺身上酷熱難當,就像是被人突然投入了沸水中,又像是有人拿了一塊巨大的烙鐵,狠狠烙在了自己身上,護體的五行真氣竟似沒有絲毫作用。

  天生忙用意念指揮身上神甲,只想先將它脫下來,免受炙身之苦,想不到這件通靈神甲不但不聽他指揮,反倒將他縛得更緊。

  天生實在難耐苦楚,終于忍不住呻吟了起來。

  神甲像是拿定了主意要將天生折磨個夠,熱到極點後,竟又忽然變得冰寒無比,且其間毫無過渡,天生便如被人從滾燙的熱水中提出,突然又扔到了冰窟中,其間痛楚,非言語能夠形容。

  那不足一成的護體真氣,被冷熱交攻,轉眼間便已消耗殆盡,真氣一失,痛苦更添十倍,天生終于忍不住大聲哀嚎起來,到了後來,竟被折磨的奄奄一息,連哀嚎聲也發不出了。

  諸葛尚雲與村上真樹就住在旁邊,聽到他的叫聲後先後趕來,兩人推開房門後,便即愣住,只見天生倒在地上,雙目瞪得老大,身上結了一層厚冰,卻偏偏臉色紅如噴血,并不見一絲蒼白。

  村上真樹驚叫道:「不好,這是走火入魔,讓我來幫他。」

  說著,村上真樹便要動手救助天生。

  諸葛尚雲忙道:「且慢,你乃J國刀客授藝,所練天冥氣與孫兄之五行真氣如同冰炭,你若幫他,只怕反速其死,萬萬不可。」

  村上真樹急得搓手,道:「那該怎麼辦?總不能看著他沒命吧?」

  以諸葛尚雲之聰明,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兩人正在著急,忽見眼前一亮,天生身上竟然冒出了赤、青、白、黃、藍、黑六色奇光,隨著六道光華冒出,天生的臉色漸漸轉成藍色,體外厚冰也漸漸破裂。

  兩人目睹奇象,一時看呆了眼。

  只見那六色奇光在天生體外越積越多,到了後來,天生整個身體已完全被光華遮掩,成了個五顏六色的光球。

  如此過了一陣子,只見光華閃爍,一個人形虛影竟從光球中飛出,停在了天生的身體上方。

  諸葛尚雲見那人影五官俱備,分明是天生的樣子,不由喜道:「原來孫兄是在練功,村上君,我等不必擔心了。」

  村上真樹看得笑道:「這個該死的家伙,練功也不說一聲,真要嚇死人了。」

  那人形虛影在空中停了一會兒,忽然雙臂箕張,六色奇光便如萬蜂歸巢一般,紛紛向人影附去,那個人形虛影立刻變成了個五顏六色的琉璃人,在空中大放光華。

  如此又過了一陣子,天生倒在地上的身體,不再繼續冒出六色奇光,體外的奇光,也被那個人形虛影吸了個干干凈凈,人形虛影也漸漸轉成實體模樣,看上去竟似有骨肉血脈一般。

  村上真樹看得雙眼發直,叫道:「天生,你怎麼……你怎麼又變出了一個身體?這……這是怎麼回事?」

  諸葛尚雲雖然不懂劍術,但對元嬰元神之說還多少知道一些,心知天生在元神的修煉上又進了一步,不由哈哈笑道:「恭喜孫兄又有突破。」

  諸葛尚雲與村上真樹兩人對元神說了解有限,還不覺得怎樣,如果林佩起在此,一定會大驚失色。

  須知天生的元神竟能生出骨肉,已是到了「身外化身」的境界,林佩起為此努力數十年,尚未練到此等境界。

  如論起本身對元神的修煉之功,天生比林佩起自然差之甚遠,能有如此成就,完全是拜「媧皇神甲」所賜。

  自從天生無意中發現了神甲的秘密,并啟動了神甲中的小宇宙後,媧皇神甲中的小宇宙,無日無刻不在運動發展中。

  在天生屢次突破、功力日深的同時,神甲中的小宇宙也結束了混沌狀態,六個星體開始了自我運行。

  神甲中的藍色太陽與金、木、水、火、土六大星體在不斷運行之下,開始產生出強大的力量,天生的元神一進入神甲,立被六星感知。

  這六星,說起來還是天生所創,自然與他息息相通,于是六個星體便自發開始了改造天生元神的工作。

  此刻,六星的力量雖然強大,但要一舉將天生元神凝煉成形,還稍嫌不夠,因此六星才會將天生體內真氣及天煞之力吸入。

  天生如果當時不將元神收回體內,等六星能量與自己體內真氣匯合後,就可在神甲內完成大功,也不用受許多苦痛。

  可是,天生對此毫無經驗,大驚之下竟收回了元神,結果引得神甲中的能量沖入他肉身,在他肉身內大刀闊斧煉起了元神,此刻,他又結束了內視,一時五感俱備,才弄了個痛不欲生。

  還好他在萬般痛楚中,還有一絲靈智未失,發現神甲中的力量只是圍繞著自己的元神行動後,便忙著調動起體內僅存的天煞之力,護住了自己的肉身,同時忙將元神運出體外,將那些天殺的強大能量引出肉身,這才痛苦漸消。

  而後,便是諸葛尚雲與村上真樹看到的一幕,天生的元神在空中成功「肉化」,就此大成。

  停立在空中的元神,此刻已是宛如生人一般,除了沒穿衣服外,其他方面與肉身毫無區別,雖說此刻房間內并沒有異性,元神的臉上仍是忍不住微微一紅,忙匆匆飛向了地上的肉身中。

  天生緩緩睜開雙眼,只見諸葛尚雲與村上真樹正沖自己不懷好意的笑著,不由暗叫不好,忙道:「村上君,尚雲,你們來了?」

  諸葛尚雲笑道:「怎可不來,否則豈非錯過一場好戲,孫兄真乃奇人,今日又令尚雲大開眼界。」

  村上真樹笑道:「天生你在搞甚麼?是怎麼把元神練到這種程度的?我們J國刀客也可以修煉元神,你可要教給我才行,哈哈,不過你今後可不能隨便將元神出竅了,否則被人告你裸奔,那可有點麻煩。」

  他本來為人陰冷,不要說是開玩笑,就連話也很少說一句,這些日子來與天生等混得熟了,竟然性情大變,主動開起了天生的玩笑來。

  天生臉一紅,心道:「連我自己都沒搞清楚呢,怎麼能教給你。」忙道:「我也是誤打誤撞,現在自己還沒明白過來呢,村上你就不要開我的玩笑了。」

  話雖這樣說,想到自己元神大成,將來只要稍稍用功,便可將和合神光完全練成,成就劍氣只怕也不是甚麼難事,心里卻不由暗暗高興。

  諸葛尚雲哈哈笑道:「孫兄吉人天相,每次均能化險為夷,而後更有大突破,真是羨煞旁人。」

  想起自己這次誤打誤撞將元神「肉化」,起因卻是為了尋找何曉雯,天生在開心之余,不免有些失落。

  天生嘆道:「尚雲不要說了,曉雯到現在還沒有下落,我的功力就算再強十倍,又有甚麼意思?」

  村上真樹能與惠子共浴愛河,說起來還要感謝天生,想到自己一雙兩好,天生卻仍在苦苦尋找愛侶,不由心里黯然。

  村上真樹忍不住拍了拍天生的肩膀,說道:「天生你放心,就算你找到天邊,村上也陪你去,一定要幫你找到何小姐。」

  諸葛尚雲微笑道:「有緣人自會相見,孫兄與曉雯前緣早定,何勞憂之深也?愚弟已為孫兄占了一課,此次G國一行雖有波折,孫兄卻必有所獲。」

  天生雙眼一亮:「真的?」

  諸葛尚雲眨了眨眼道:「是真是假,到時自知。」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4
第五章 和平勛章

更新時間2009-1-22 13:17:27  字數:8277



 奧格瑞多發生的事,對G國總統約瑟夫來說,實在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由于G國實行的是聯邦政體,聯邦政府實際上只是管轄國防、貨幣、海關、鐵路、航空、郵電和部分社會安全保障系統,在其他的所有政策領域內,全部行政職能,則是由使用自己財政資源的各州和地方政府履行。

  這種制度造成的結果是,聯邦政府成了只會花錢的冤大頭,而各州政府卻成了肥的流油的土財主。

  因此,「從那些鄉巴佬的口袋里掏出錢來」,就成了每一任G國總統的座右銘,多年以來,各州政府與聯邦政府之間,圍繞著利益與金錢,暗中展開了一場又一場的較量,在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彼此間斗得不可開交,卻又樂此不疲。

  當奧格瑞多發生的事傳到約瑟夫的耳中時,這位正因為囊中羞澀而苦惱的政客,立即開心地跳了起來。

  當時,他便命令他那名美麗多情、比他足足小上二十多歲的女秘書,為他開了一瓶二0八0年的人頭馬,以示慶祝。

  憑借他靈敏的政治嗅覺,約瑟夫迅速做出了正確判斷──從那些鄉巴佬口袋里掏錢的機會,終于來了。

  可憐的施格龍茨,這位堂堂的G國南方集團軍總司令,就這樣被派去了奧格瑞多,用他那足以占領一個小型國家的光化師,包圍了奧格瑞多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

  施格龍茨身為G國軍界大名鼎鼎的人物,在各州政府享有極高的聲譽,派他親自出馬應對奧格瑞多之事,正是約瑟夫的聰明之處。

  這樣一來,還怕那些州政府不乖乖的拿出錢來,支持聯邦政府擴軍備戰,對付那些可愛的吸血鬼麼?

  正當約瑟夫為自己的如意算盤開心不已的時候,好消息再一次傳來,竟然有三個自稱是C國劍客的小鬼共襄盛舉,參與了鏟除奧格瑞多吸血鬼的正義行動。

  聽到這個消息時,如果不是顧及自己G國總統的身分,約瑟夫幾乎要當著自己那名妙人兒女秘書的面,來上三個後空翻了。

  這簡直太妙了,約瑟夫非常了解西方人的心態,他們生活在現代科技高度發達的西方,每天享受著現代科技文明的成果,卻對古老東方的某些東西情有獨衷,因此,就算是一名來自東方的三流武師,也常常能夠成功的從那些傻瓜口袋里掏走大把鈔票,更何況這三名來自東方的小朋友,還是C國的劍客。

  幾乎是不加考慮的,約瑟夫便決定將不輕易予人的和平勛章授予天生等人,并立即親自將該決定發給了遠在巴伐利亞的施格龍茨,他的女秘書可以證明,那時候尊敬的約瑟夫先生,甚至來不及穿上一條內褲。

  天生等人與施格龍茨來到聯邦議會大廈時,離會議正式召開的時間,還有將近半個小時。

  曾經戰火洗禮的聯邦議會大廈,經過二十世紀的世界著名建築師、E國的福布斯先生主責修建後,已經成為了新百林的象征,是外國游客來百林時必游之處。

  因為時間還早,施格龍茨便充當識途老馬,帶著天生等游覽起這座著名建築物。

  進入大廈後,首先引起天生興趣的,便是遍布在大廈墻壁上的無數文字,那些文字東西混雜,看來像是由許多不同國籍的人書寫而成,天生暗感奇怪,道:「將軍,聯邦議會大廈允許游客在墻壁上留言的麼?」

  施格龍茨笑道:「當然不是,這些文字的背後,其實是有一個故事的。」

  「故事?」天生不由動了好奇心,道:「將軍能講給我們聽聽嗎?」

  「這有甚麼不可以的呢?」施格龍茨將軍看來心情大好:「當年希可勒兵敗後,世界各國的聯軍攻入了百林,聯軍的士兵,便在大廈的墻壁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是這樣?」天生奇道:「那在重修大廈的時候為甚麼不除去這些文字,而要將他們保留下來呢?」

  「雖然二戰的發動者是希可勒,但我們G國畢竟為全世界帶來了災難。」施格龍茨道:「為了銘記這一段歷史,我們在重修大廈時沒有除去這些文字,希望用他們警告後人,讓他們不要忘記,G國人的莽撞曾經害苦了全世界。」

  聽到這里,天生不由肅然起敬,日爾曼民族真是一個令人尊敬的民族,面對自身的錯誤,他們毫不掩蓋,并每每自警自省,這是何等的胸懷?

  放眼望向墻壁,只見其間恍有C國文字,雖然年代久遠,文字又是古體,已看不出寫得是甚麼,但卻能看出那些文字并非用筆墨所寫,而是被人用長劍一類的東西硬生生刻上,心道:「原來我國劍術前輩也有人來過這里,還在墻上刻了字。」

  天生等邊欣賞墻上的文字,邊向議會大廳走去,只見議會大廳的入處,竟是別出心裁的開了三個門,中間的一個又寬又大,裝飾豪華,左右兩門卻是又矮又窄,只能供一個人通過,不由同感奇怪,不明白這里為何開了三個門。

  施格龍茨笑著解釋一遍,天生等這才恍然。

  原來在G國的聯邦議會上,議員們通常都是舉手表決,而後由人工點數,可是當贊成者與反對者人數相近時,人工點數既慢又不夠準確,因此便采用了一種叫做「公羊跳關」的點票方式。贊成者與反對者分別排成長隊,魚冠從兩個門通過,由兩個門後事先安排的點票員來查點人數。

  聽完施格龍茨的解釋,天生等不免會心一笑,想不到一向嚴肅古板的G國人,竟能想出這樣有趣的方法,頗具浪漫色彩。

  議會大廳是一個擁有近千席位的大廳,四面均是玻璃裝飾,體現出「政治透明」的政治理念。

  大廳內設有主席臺、群眾觀察站和記者參觀臺,此刻記者臺上已聚滿了記者。

  看到那些記者,施格龍茨忍不住皺了皺眉,作為軍方的人,他也支持約瑟夫以對抗吸血鬼為由向各州索要軍費,但卻反對此時就將這件事公諸于媒體,那樣難免會引起民眾恐慌。

  對此,約瑟夫則另有打算,在他想來,奧格瑞多發生的事,多半只是偶然事件,那些吸血鬼說不定已經被消滅了,眼下只要利用此次事件,大敲各州的竹杠就好。

  至于民眾會因此恐慌,那根本無需擔心,約瑟夫對G國的社會安全保障系統還是大有信心的,再說如果民眾不恐慌,那些鄉巴佬又怎麼會乖乖的掏錢呢?

  天生等在大會服務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由于他是第一次參加這種級別的會議,不免好奇地東張西望。

  因為不是國會的正式會議,所以參與這次臨時會議的,主要是各州州長、州議員、和負責國家安全保障的有關官員,人數約在四百左右,會議廳內的近千席位,倒是空了一半還多。

  G國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各州都擁有自己的語言體系,也都有著自己的風俗習慣,G國人以嚴肅認真著稱,但他們同時又擁有著深入到骨髓里的民主精神,即使是出席這樣的大會,也不妨礙他們穿著自己民族的服裝。

  因此,天生放眼望去,只見四百多名議員和政府官員們著裝各異,看得人眼花撩亂,不由大感有趣。

  坐在天生後方約兩米處的一個人,笑著向天生點了點頭,這人穿了一身只有在二十世紀初期才會見到的黑色燕尾服,還戴了一頂堪稱「老古董」的圓形高頂禮帽,顯得怪異已極。

  天生心里奇怪,不由多看了他兩眼,見他雖然穿著古怪,人卻生得極為俊秀,看上去雖然已有四十多歲,面色卻白嫩如玉,不見一絲皺紋,不由對他起了幾分好感,于是也很有禮貌地向他點了點頭。

  施格龍茨笑道:「這位是來自勃蘭登堡的阿蘭特議員,他喜歡穿這種古老而不合時宜的服裝,但是為人很和善,是個億萬富翁兼慈善家。他的祖輩就是勃蘭登堡邊疆伯爵阿伯特,百林城的建設者。

  「阿蘭特伯爵的為人和顯赫的祖上,使他成為了G國最受人尊敬的人之一,雖然現在已經是二十二世紀了,人們還是喜歡尊稱他伯爵先生。」

  天生想不到此人竟有如此來頭,不由又多看了阿蘭特伯爵兩眼,只覺這人果然與眾不同,那雙湛藍的眸子中似乎含有一種莫名的力量,能讓人由敬生畏,油然生出臣服之心,不由暗叫奇怪。

  上午九點整,總統約瑟夫與G國總理格林準時出現在主席臺上,按照G國人特有的習慣,約瑟夫先問候了來自各州的議員和政府官員,然後便開門見山地道:「各位尊敬的議員、州長先生們,本人很感謝大家能夠準時參加這次臨時會議,我很不幸地告訴大家,日爾曼民族再次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G國正在面臨危險,現在,就是現在,中央政府非常需要各州的幫助。」

  約瑟夫的這種表現,早在各州州長乃至議員的意料之中,大家不由相視一笑,心道:「又來了。」

  「就在一個多月以前,奧格瑞多發生了奇怪的事,相信我,這次非常糟糕。」約瑟夫掃了各州議員一眼,肚里暗暗冷笑,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的,將奧格瑞多發生的事陳述了一遍。

  「就是這樣,雖然我們英勇的施格龍茨將軍,和我們C國的小朋友盡了最大的努力,可還是逃走了上百名吸血鬼,啊,我不想多說了,上百名吸血鬼,大家應該明白這意味著甚麼。」

  各州議員對奧格瑞多發生的事雖然多少有些了解,卻所知不多,聽到約瑟夫說奧格瑞多竟然逃走了上百名吸血鬼,一個個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想像力豐富的議員們立刻想到了可怕的一幕─│在某個黃昏,可怕的吸血鬼,突然出現在自己家的陽臺上……

  「這些丑陋的吸血鬼,他們曾使G國陷入困境,使我們的妻子兒女處于危險中,現在,他們又卷土重來了。」約瑟夫慷慨激昂地道:「各位尊敬的議員們,是到了我們該做些甚麼的時候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通過語言翻譯系統,天生大致聽懂了他的話,聽他說到奧格瑞多逃出了上百名吸血鬼,不由肚里暗笑,不過約瑟夫這樣夸大其詞倒也有其好處,最起碼可以引起各州的警惕,自己倒也沒必要揭穿他的謊言。

  一些州議員道:「總統先生,您準備怎麼做?」

  見這些鄉巴佬終于被自己說動了,約瑟夫暗中得意,忙道:「我認為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做好對付吸血鬼大軍的準備,大家都知道,吸血鬼具有把正常人類變成他們同伴的能力,雖然奧格瑞多只逃出了一百多個吸血鬼,但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們的數量就可能變成十萬、甚至是一百萬。

  「各位尊敬的州議員,為了我們的國家,為了我們的妻子、兒女,我們必須消滅他們,而消滅他們的唯一利器,就是我們的軍隊,是的,軍隊!可是,各位先生,我們有強大的軍隊嗎?沒有!」

  對于約瑟夫的這番話,施格龍茨極為贊同,當下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名來自漢堡的議員站起身道:「對不起,總統先生,據我所知,我們國家擁有歐洲數一數二的軍事力量,難道這還不夠嗎?」

  「不夠!遠遠不夠。」約瑟夫開始變得有些激動起來:「我們雖然擁有幾十萬軍隊,可軍隊中近一半的士兵還沒有使用上光化武器,親愛的,你難道想讓我們的孩子們用那些老掉牙的裝備,來對付可怕的吸血鬼嗎?」

  這位議員顯然不願就此認輸,爭辯道:「總統先生,也請您不要忘了,我國軍隊的光化程度,已經到了百分之三十六點八,這在整個歐洲乃至整個世界都是名列前茅的,一些東方國家還沒有到達百分之十。」

  「這真是我聽到的最可笑的言論。」約瑟夫大笑道:「親愛的,可是別的國家并沒有出現可怕的吸血鬼;再說那些東方國家雖然軍事力量不夠,可是他們卻擁有強大的修煉者,而我們呢?沒有!靠那些聖教的傳教士嗎?他們只能哄哄女人和孩子。」

  「總統先生說得很對。」一個清越無比的聲音響起道:「為了對付那些吸血鬼,我們很有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我們的軍隊完全光化,我願意為此捐出一億馬克,用個人的名義。」

  說話者正是來自勃蘭登堡的阿蘭特議員,他的慷慨,立即換來一陣熱烈的掌聲。

  「感謝阿蘭特先生。」約瑟夫贊許的向阿蘭特點了點頭,大聲道:「各位州長、州議員先生們,我代表聯邦政府感謝阿蘭特先生的慷慨,可是要對付那些吸血鬼,僅靠慷慨的阿蘭特先生,還是遠遠不夠的。

  「我們計算了一下,如果要完全光化軍隊,至少需要兩萬億馬克,聯邦政府可以為此撥出五千億,剩下的一萬五千億,我希望各州政府能夠慷慨解囊。」

  下面的各州議員交頭接耳的議論了一陣,半晌後才有人道:「總統先生,我們各州的財政也很緊張,要拿出這樣大的一筆錢來,也有很大困難。

  「當然,如果真的是為了對付那些吸血鬼,我們願意拿出這筆錢,可是讓我們懷疑的是,目前的局勢,是否真像總統先生說的那樣呢?

  「請原諒,我們太了解總統先生的作風了,也許奧格瑞多的事,根本沒有您所說的那樣嚴重,所以,我們需要您拿出令人信服的證據來。」

  「向聖主保證,我的話完全沒有夸大。」約瑟夫指了指端坐在下方的施格龍茨將軍道:「施格龍茨將軍就在這里,如果有人懷疑我的話,可以詢問將軍。」

  「請原諒,總統先生,將軍是軍方的人,從某種意義上講,如果我們拿出錢來,他將會獲得利益,因此他不能作為證明人。」

  州議員們并不是笨蛋,馬上有人提出了異議。

  「好吧,既然這樣……」約瑟夫笑道:「就由我們來自C國的客人,C國的劍客朋友來證明吧,他們在奧格瑞多時,曾與我們的軍隊并肩戰斗,幫助我們擊敗了那些吸血鬼,他們的證明,總可以讓各位打消顧慮了吧?各位,讓我們歡迎來自遠方的客人。」

  諸葛尚雲笑道:「孫兄,該你了。」

  天生苦笑道:「又是我?尚雲還是你來吧。」

  「不可不可。」諸葛尚雲搖頭道:「孫兄是此行之首,尚雲怎可越俎代庖?還是孫兄請。」

  無奈之下,天生只得站起身來。

  約瑟夫微笑道:「孫天生小兄弟,請到主席臺上來。」

  天生只得緩步走上主席臺,剛在臺上站穩,便聽臺下發出一陣轟笑聲,那些州議員開始叫著。

  「總統先生,你該不會告訴我們,這個小孩子就是來自C國的劍客吧?」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聖主啊,這是多好的證明人啊。」

  見這些議員分明是瞧不起自己,天生不由肚里有氣,怒道:「我雖然還不是C國的職業劍客,但我是劍客的弟子,這很可笑嗎?」

  「哦?你是劍客的弟子?是你消滅了那些吸血鬼?哈哈。」

  「騙人的鬼話,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一個小鬼嗎?」

  約瑟夫大聲道:「大家靜一靜,孫天生小兄弟雖然年齡不大,但確實具有強大的能力,這一點施格龍茨將軍可以證明。將軍閣下,是這樣嗎?」

  施格龍茨沉聲道:「不錯,至少在我的記憶中,他是第一個可以面對上百枝鐳射槍的齊射而不用躲避的人,我們的光化武器在他面前,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聽到施格龍茨的話,眾議員的笑聲更大了。

  「哈哈哈,將軍怎麼也開起玩笑來了,他可以抵擋上百枝鐳射槍嗎?這不可能。」

  「總統先生,如果您只是想導演一場鬧劇的話,我想我們都可以走了。」

  「真是見鬼。」

  「大家靜一靜!」阿蘭特伯爵站起身道:「據我了解,C國劍客確實是一些具有強大力量的人,C國國家劍學會副會長藍天野先生,看上去甚至像個孩子,我們不應該因為孫天生先生年輕,而懷疑他的誠實。」

  「也許伯爵的話有一定道理。」一名議員道:「但是要我們相信他,這位孫天生先生應該向我們展示他的實力,否則我們只能當他是個騙子。」

  「既然是這樣……」施格龍茨望了望天生道:「天生小兄弟,就讓這些人看看C國劍客的真本領吧。」

  天生被這些議員看輕,心中難免有氣,又想起鄭鈞死前囑咐,于是點頭道:「好吧。」

  此刻,他功力已到收發由心之境,心念微動下,和合神光立時發出,全身上下籠罩在一層七彩霞光中。

  臺下的眾議員哪里見過這種場面,一個個看得兩眼發直,更有人不時在胸前劃著十字,嘴中連連叫著:「阿門。」

  阿蘭特見天生現出異象,不由神色一變,目光立即聚焦在天生身上。

  天生看了看臺下的那些議員們,心里暗暗冷笑:「就讓你們看看C國劍客的真正實力好了。」當下又將元神分出。

  他自從將元神煉至「肉化」的程度後,已可一心二用,在控制肉身的同時指揮元神,且元神看上去就和真人一般無二。

  此刻元神分出,臺上立即多出了一個天生。兩個天生同時發出七色彩光,一個仍站在臺上不動,另一個卻緩緩飛起,在廳內繞行一周,所過之處,那些議員竟被七色彩光射的無法睜眼,一個個驚叫不止。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天生已在暗中調動和合神光,將元神半遮半掩,不致弄出裸奔的笑話。

  這場「表演」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鐘,天生才收回功力,元神彩光隨之不見。那些議員卻仍在回味著天生剛才的精彩表演,滿廳靜寂無聲。

  過了幾分鐘,施格龍茨大叫一聲:「好,天生小兄弟,真是太精彩了。」

  眾議員這才如夢方醒,紛紛大力鼓起掌來,如雷的掌聲頓時響徹全廳。

  經此一來,G國眾議員對C國劍客總算是有了新的認識,對天生更是敬若天神,哪里還會懷疑他的話?

  經天生一番解說證實,眾議員對奧格瑞多事件的嚴重性,再無懷疑。

  約瑟夫趁熱打鐵,當下便與各州議定了軍費之事,平素里從不出血的各州,竟然紛紛答應出資。

  略略算來,十六個州共出資一萬億G國馬克。

  約瑟夫幾乎笑歪了嘴,這筆錢一拿到手,他可算是G國有史以來最富有的總統了。

  望了望主席臺上的天生,約瑟夫大聲道:「各位先生,為了表達G國對這三位C國朋友的感謝之情,也為了表彰施格龍茨將軍的英勇,我宣布,G國政府將向他們授予和平勛章,現在開始授勛儀式。」

  臺下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施格龍茨開心地大笑著,用雙臂親熱地挽住村上真樹和諸葛尚雲的手,大步走上了主席臺。

  天生等對和平勛章本沒有多大興趣,但這畢竟是人家的好意,也就沒有推辭。

  漫長的授勛儀式結束後,約瑟夫不想再與這些州議員們多做糾纏,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宣布本次臨時會議結束。

  天生只覺參加這麼一個會議,簡直比自己與村上真樹大戰一場還要累,長出一口氣道:「總算結束了,將軍,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施格龍茨正心情大好,忙道:「小兄弟急甚麼?總統正要約我去他家中,商討軍備一事,他也同時邀請了你們,大家一起去吧。」

  天生忙道:「我們不過是些小孩子,哪懂甚麼國家大事?還是不去了,就請將軍代我們向總統道歉吧,我們三個先回去了。」

  「這樣……」施格龍茨聞言皺了皺眉,道:「那好吧,我派車送你們回去。」

  天生忙道:「不用麻煩了,我們三個自己回去就好,我們正想順便飽覽貴國的景色呢。」

  施格龍茨哈哈笑道:「那好吧,我就不勉強了。各位小兄弟多加小心。」

  告別了施格龍茨將軍後,天生等漫步走出會議大廳,來到了大廈門口,一名站在門口的上士,看了看天生等人,見到他們三人胸前佩戴的和平勛章後,立時面容一肅,向天生等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天生等人只當他是對勛章表示尊敬,便也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正要繼續前行,那名上士卻突然開口道:「請問三位中,有孫天生先生在嗎?」

  天生等一愣,想不到這位上士竟然也懂C國語言,那名上士笑道:「我在這里有兩年了,見過來自世界各國的游客,所以學會了很多種語言,其中也包括貴國語。我是魯道夫,你們好。」

  天生道:「魯道夫上士你好,我就是孫天生,我們認識嗎?」

  「當然不,孫天生先生。」魯道夫忙道:「我還沒有機會認識您這樣的大人物,是這樣,有人托我轉交給您一封信。」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

  「信?」天生等對望一眼,都是心里奇怪。

  「是我的信嗎?你確定?」天生望了望魯道夫:「是甚麼人托你交給我的?」

  「那位先生像是一名傳教士。」魯道夫道:「他可真慷慨,只不過是這種小事,他竟然為此給了我兩百馬克,真是太客氣了。」

  「傳教士?」天生心中一動,忙一把從魯道夫手中搶過信來,打開後,只見信上卻是寫了一行C國文字:「北都一別,弟實想念,思之念之,輾轉反側。今夜良宵美景,當與君把酒賞月,盼君只身前來,以慰弟念,晚八點,城西三里樹林內,弟竭誠以待,切切,切切。」

  落款是:「古德里希」。

  「是他!」天生大驚。

  多日不見,古德里希的C文又見提高,這段話寫的竟是頗有文采。

  天生萬想不到竟會是他寫來的信,一時不由愣了。

  村上真樹接過信來看了看,他的C文水平雖然不高,也看出古德里希話中意思,竟是要約天生一個人見面,忙道:「我陪你去。」

  「不用了。」天生想了想道:「還是我一個人去吧,看看他想做甚麼。」

  「有趣有趣。」諸葛尚雲哈哈大笑起來:「越來越是有趣了。」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4
第六章 古堡主人

更新時間2009-1-22 13:18:05  字數:8304



 對古德里希,天生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哪怕在知道他已經化為妖屍的事情後,天生仍是無法對他生出敵意。

  在天生心里,古德里希仍是那個溫文爾雅、博愛寬容的傳教士。

  為甚麼會有這種想法,連天生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是緣分吧,也許是因為古德里希所特有的人格魅力,令人很難把他當成敵人。

  天生寧願相信,古德里希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得已而為之,否則這個人就太可怕了,自己就是再不忍心,也只能將他格殺。

  接到古德里希的信後,天生心里又喜又憂,因為這次見面,將確定古德里希是自己的朋友還是敵人。

  在天生的心里,是不希望與古德里希成為敵人的。

  一切的一切,只有與他見面後才有分曉了。

  晚間八點整,天生準時出現在百林城西郊林區。

  因為古德里希并沒有指定相見的具體位置,天生只得飛身至林區上空,仔細尋找。

  一道淡淡的白光,從林區深處射出,像是在迎接著遠來的客人。

  天生冷哼一聲,運轉劍光向白光射來處飛去。

  一棵高大的F國梧桐下,古德里希正端坐在一塊大青石旁,青石上放著一壺酒,兩個酒杯,杯中已斟滿了酒,正在徐徐散發著香氣。

  周身散發著陣陣祥和的白光,眼前的古德里希仍是那副老樣子,披散著一頭金發,湛藍的眼眸像是無瑕的寶石……

  有誰能夠相信,這樣的一個人會是一個妖屍?又有誰能夠相信,世界上會有如此優雅的妖屍?

  天生也不相信。

  所以,他落地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古德里希,你真的變成了妖屍?」

  古德里希笑著看了天生一眼,說道:「天生兄弟,我是不是妖屍,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當然。」天生走近古德里希身邊,強壓住心底的沖動,緩緩地道:「雖然鄭前輩親口告訴了我你變成妖屍的事,但我還是希望聽你親口告訴我,否則……」

  「否則怎麼樣?」

  「否則我會不甘心。」

  雙目望定古德里希,天生緩緩地道:「我記憶中的古德里希,是寬厚仁慈的傳教士,所有人都想做他的好朋友。

  「事實上,直到現在,他還是可以運用光明的力量,我從他身上看不到一絲邪氣,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是妖屍呢?我不相信。

  「古德里希,你告訴我,鄭前輩是不是弄錯了,你是不是有難言的苦衷?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朋友,就請你告訴我。」

  「父親……已經走了嗎?」古德里希緩緩地道,兩滴淚水無聲流下,滑過美白如玉的雙頰。

  「他走了。」天生黯然道:「在他臨走時,仍然沒有忘記你,他甚至……」

  「不要說了。」古德里希忽然打斷了天生的話,用手一指空中明月,道:「這樣的良辰美景,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喝一杯,孫天生,喝完這杯酒後,我們再來選擇是做朋友還是敵人吧。」

  說著用手一拂,酒杯向天生迎面飛來。

  天生接住酒杯一飲而盡,酒是好酒,只可惜他此刻卻沒有喝酒的心情,放下酒杯便道:「古德里希,現在你該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變成妖屍了。」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古德里希道:「孫天生兄弟,如果我變成了妖屍,你是不是要殺死我呢?」

  「我不會。」天生道:「你的父親在臨死前留下了他的心臟,即使你變成了妖屍,只要服下它,就可以恢復正常,我們仍然可以做朋友。」

  「父親的心臟,又能救多少人呢?」古德里希笑著搖了搖頭:「你還是沒有明白,妖屍中未必沒有正義者,人類里也從來不缺少惡棍,就算我變成了妖屍,我依然是我,又何苦一定要變回人類呢?」

  天生不明他此言何意,皺眉道:「古德里希,你究竟想說甚麼?你今天約我到這里來,該不會只是請我喝一杯酒,和聽你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吧?」

  「也許我不該約你來吧。」古德里希收起笑容,面色變得凝重起來:「這件事本來與你無關,也許不該把你卷進來。」

  天生精神一振,古德里希果然不是只變成了妖屍這麼簡單,正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樣,他一定是有難言之隱。

  天生忙道:「是甚麼事?古德里希,是不是被我猜中了,你有難言之隱?你……你是不是忍辱負重?故意變成妖屍做臥底?」

  古德里希忍不住大笑起來:「你也真是可愛,這麼老套的劇情你也能想到,天生,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

  「究竟是甚麼事?」

  天生心里著急,見古德里希一副不緊不忙的樣子,直恨得牙根發癢,恨不能將他抓過來嚴刑拷問一番。

  「你真想知道,并且參與這件事嗎?」古德里希道:「你可要考慮清楚,否則後悔也來不及了。」

  「不用考慮了。」天生道:「我不會後悔。」

  古德里希點了點頭,道:「好,孫天生,你隨我來。」說著身體拔空而起,直飛上百丈高空。

  天生不知他要去哪里,忙也跟著飛起,卻見古德里希飛到空中便不再動了,就此飄浮在空中,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天生道:「古德里希,你把我帶到天上做甚麼?」

  古德里希突然哈哈大笑,雙手在胸前交劃十字,口里大聲叫道:「阿里路亞,高級聖化!」

  整整四只光翅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隨著光翅輕輕揮動,雪白的聖光如裂岸驚濤一般,向天生狂涌而來。

  看這架式,古德里希大有將天生撕成粉碎的想法。

  天生想不到古德里希竟然說出手便出手,忙放出紫清火護住自己,同時大叫道:「古德里希,你是不是瘋了,為甚麼向我出手?」

  古德里希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光翅連番舞動,雪白的聖光威力更增,天生頓覺周身壓力大增,紫清火也一陣動搖,似乎難抵聖光威力。

  面對古德里希的古怪行徑,天生就是涵養再好,也不由動氣,大喝道:「好吧,你要打,那就痛痛快快地打一場好了!」

  跟著,天生一連劈出成百上千掌,無數個光球立刻從掌心發出,在紫清火之外爆裂開來。

  這些光球,正是五行真氣所催化出的五行神雷,天生自從達到五行合運的境界後,還從沒試過同時發出五種屬性的神雷。原因就是五行神雷易發難收,一旦出手,敵人非死即傷,實在太過霸道。

  這次他被古德里希挑動了真火,竟想也不想,一次發出成千上萬個五行神雷,那些神雷飛出紫清火後,便在聖光中紛紛爆裂,在五行生化之下,各類神雷的威力都增強了何止十倍,古德里希所發的浩瀚聖光雖然厲害,在五行神雷威力之下,仍被炸開了一個極大的缺口。

  古德里希沒想到天生所發神雷竟如此厲害,剛一愣神,只見天生已包裹在一團紫光中向自己沖來,雙掌各發出一道五色光柱,各有碗口粗細,直直轟向自己胸口。

  古德里希不由朗聲大笑:「來得好,天生兄弟,你的功力又進步了。」雙掌一搓一放,帶起兩個耀眼的白色光球,向天生迎去。

  在驚天動地的爆響聲中,天生被他一掌擊退,古德里希也覺一陣氣血翻涌,忍不住在空中連翻了幾個筋斗,才卸去了從天生處傳來的巨大力道。

  哈哈大笑聲中,古德里希長吸一口氣,四對光翅又是一陣疾舞,遍布空中的無數聖光立時起了變化,分別向無數個點集中了起來。

  不多時,滿天聖光已化成了無數枝通體雪白的光箭,古德里希大喝一聲,光翅狂震,無數光箭竟從四面八方向天生簇射而來。

  天生也打出了火氣,見狀不閃不避,先將紫清火收回,同時將元神分出體外,只見他頭頂三尺處,立時出現了又一個自己,元神一出體外,便發出大片七色霞光,向四外狂卷而去。

  盛怒之下,天生竟在瞬間將和合神光借元神發出,與古德里希以硬碰硬。

  七色霞光與滿天光箭相遇,光箭遇之即斷,卻又隨滅隨生,似乎無窮無盡,天生一時沒有辦法掃清空中所有光箭,也只得不停發動神光與之相峙。

  兩人相峙了足有十多分鐘,只弄得滿天流光溢彩,響聲不絕。

  古德里希的聖化狀態,終不如天生持久,時間一長,便漸漸支援不住,只得將光箭收回,化回聖光護住自己,同時大聲道:「天生還不快住手,真要殺了我嗎?」

  天生聽他出口求饒,才收回元神神光,哼道:「你不打了嗎?」

  古德里希笑著搖手道:「不打了不打了,好厲害,想不到我練出了四只光翅,竟然還不是你的對手。」

  天生怒道:「下次你再像這樣不打招呼就出手,看我還饒不饒你。好了,打也打完了,快告訴我究竟是甚麼事吧。」

  讓天生幾乎氣歪鼻子的是,古德里希竟然哈哈一笑,一句話也不說掉頭便走,向西邊天空飛去。

  天生沒想到他說走就走,不由呆了一呆。

  等到天生想起要追他時,兩人間已拉開了數里距離,情急之下大叫道:「古德里希你搞甚麼,不是要告訴我事情麼,你這是去哪里?」

  古德里希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只顧向西方一路急飛,天生險些被他氣炸了肺,忙將劍光催動,邊追邊在肚里大罵古德里希。

  古德里希倒也聰明,本來以他的飛行速度,根本無法與天生的御劍飛行相比,可他的飛行方法十分刁滑,飛起來忽快忽慢,忽上忽下。

  以天生此刻的功力,如果盡展速度,就是在大氣層內,也可毫不費力的達到每秒十五公里左右,可那樣一來,一旦古德里希停住不動,或者突然改變飛行高度,天生便可能因為速度過快而追丟他。

  因此,天生只得將飛行速度減慢,如此一來,雖然不至于將古德里希追丟,但要輕松追上他,卻是大為困難。

  兩人一前一後在空中追逐,漸漸離開了百林范圍,不知不覺,來到了勃蘭登堡上空。

  G國素以城堡眾多而著稱,這些城堡有一部分是中世紀建築,遺留至今,另一部分則是各個時期的有錢人所建,數量動輒萬計,其中勃蘭登堡的城堡之多更是令人咋舌,幾乎每隔幾里,就會有城堡出現。

  天生在空中偶爾下望,只見下方城堡林立,知道已到了勃蘭登堡上空,而古德里希卻仍在不停向西飛行,真不知他要飛往何處。

  天生正要不顧厲害,發動禁制之術中最耗功力的凝氣之法,將這附近一片天空化成實體,以便抓住這個昏了頭的家伙,忽見古德里希突然掉頭向下方飛去。白光一閃,就此不見了蹤影。

  天生忙飛到古德里希消失之處,只見眼前竟是一個高大雄偉的古堡,古堡占地足有近百畝,堡墻也是又厚又高,看來是真正的中世紀建築。

  堡內隱隱有燈光閃動,似乎有人在內,天生心道:「難道古德里希跑到了堡內?不管了,就是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今天也一定要抓他出來。」

  想到這里,天生大步走到堡門前,用力敲打起門環來。

  或許是城堡太大的原因,過了足有十多分鐘,堡門才「吱」一聲打開,從內走出一名六十多歲的G國老人,瞇著一對老眼看了看天生,口里嘰哩哇啦說了一通G國話,看來是詢問天生身分及來此目的。

  天生道:「老人家,我有個朋友走丟了,不知道在不在你家里,我可不可以進去看一看?」

  老人搖了搖頭,表示聽不懂天生的話,天生連說帶比劃,好不容易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老人卻仍是搖頭,手中連連比劃,意思是主人不在,他不能放外人進來,天生還想再說,老人卻「砰」地一聲將門關上了。

  這一來天生真是進退兩難,本來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自行飛進堡內,但這畢竟是別人的地方,如果不告而入,豈不是成了飛賊?

  想來想去,只有先返回百林市,日後有機會,再找古德里希算賬了。

  天生正準備就此離開,忽聽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回身望去,只見一輛鑲銅嵌銀的四輪馬車,正向堡門馳來。

  天生心中一動:「看這氣派,難道是城堡的主人回來了?」

  那輛馬車轉眼馳至門前,不等天生開口,只聽車內傳出一個清越人聲道:「門前的是孫天生小兄弟嗎?」

  天生聽那聲音極熟,大聲道:「是阿蘭特伯爵大人嗎?」

  「我是阿蘭特。哈哈哈。」

  車內傳出阿蘭特開心的笑聲,只見車簾一挑,阿蘭特已走下車來,向天生張開雙臂道:「孫天生小兄弟,你怎麼會來到我的門前?」

  天生笑著把尋找朋友的話又說了一遍,阿蘭特眨了眨眼道:「是這樣?你的朋友真有意思。好吧,讓我們進去看看,他究竟躲在哪里。」

  天生見他果然像傳說中那樣好相處,心里也很高興,連忙說道:「那就謝謝伯爵大人了。」

  「叫我阿蘭特。」阿蘭特伯爵親熱地挽起天生的手臂,向城堡內走去,邊走邊說道:「我真要感謝你的朋友,他為我送來了一位貴客。」

  城堡內建築物繁多,阿蘭特不厭其煩的陪天生在古堡內繞行一周,也沒有古德里希的半點蹤影。

  天生心里奇怪,古德里希明明是消失在這座古堡上方,怎會找不到他?若說他離開了這里,自己又怎可能沒有發現?

  「看來,你的朋友不在堡里呢。」阿蘭特伯爵笑著說道:「孫天生小兄弟,我看我們不必尋找了,還是等你的朋友自己出來吧,我有個好建議,我們可以去喝一杯,你看怎麼樣?」

  天生對他極有好感,忙道:「好吧,真是太麻煩伯爵大人了。」

  「我說了,不要叫我伯爵。」阿蘭特道:「叫我阿蘭特,你的朋友阿蘭特。」

  「好吧,那麼阿蘭特……」天生大笑道:「我們去喝酒吧,讓那個家伙繼續躲著好了。」心里卻道:「我這是怎麼了,先是被古德里希莫名其妙地帶到了這里,又跑到古堡里同一位伯爵大人喝酒,真像是在做夢一樣。」

  古堡內的主廳此刻是燈火通明,足有上百平方米的大廳內,擺放著有一張長有五六米的長形餐桌,桌上擺滿了各種食物和美酒,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主廳內沒有現代化的照明器,桌上和窗臺上擺放了幾個銀質燭臺,每一個的上面都插著四根粗如拇指的白色蠟燭,配合著廳內那些風格古老的裝飾,以及幾名留著金色波浪發、穿著白色長襪的男傭人們,真是古意盎然,令人感覺像是回到了中世紀的歐洲。

  阿蘭特笑道:「我很留戀古老的東西,所以我才會居住在祖先留下的古堡里,并且要求我的傭人們穿著中世紀的服裝,孫天生小兄弟,你該不會對此不習慣吧?」

  「當然不。」天生笑道:「我很喜歡,阿蘭特。」

  「那就太好了。」阿蘭特笑著拉天生在餐桌旁坐下,道:「看來我們要多喝幾杯才行了。」

  兩名傭人輕輕走上來,在兩人面前的玻璃杯中斟滿了紅葡萄酒。

  「這是窖藏了五十年的好酒,我祖父留下的,孫天生小兄弟,請嘗一嘗吧。」阿蘭特微笑著舉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對天生做了個請的姿勢。

  天生不便拒絕阿蘭特的好意,只得舉杯一飲而盡,阿蘭特果然沒有吹牛,這酒入口芬芳,回味無窮,果然是難得的好酒。

  天生忍不住贊道:「好酒。」

  阿蘭特笑道:「那就多喝幾杯。」

  一連幾杯下口,天生竟莫名來了酒意,不等阿蘭特主動勸酒,竟然主動抓過酒瓶,不管不顧的狂飲了起來。

  轉眼一瓶酒已盡入腹中,天生忽覺頭腦一暈,竟有昏昏欲睡的感覺,不由暗叫不好:「以我的功力,喝一瓶酒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難道這酒有問題?」當下雙手扶向桌面,想要站起,卻覺腳跟一軟,整個人竟癱在了桌上。

  阿蘭特哈哈笑道:「好小子,竟然能喝下一整瓶血靈酒才醉,了不起。古德里希果然沒有推薦錯。」

  幾乎在天生倒下的同時,失蹤不見的古德里希大步走進廳來,道:「阿蘭特先生,現在相信了吧?」

  阿蘭特點了點頭:「很好,可是他究竟對我們有沒有用,還要試過才知道。」說著從桌邊將天生抱起,大步走出主廳,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阿蘭特與古德里希一前一後來到臥室,將天生輕輕放在床上,此刻天生已完全昏迷,四肢軟得像面條一般。

  古德里希道:「阿蘭特先生,現在可以測試了嗎?」

  阿蘭特望著天生,面上露出緊張的神色:「古德里希,你沒有將我們的事泄漏給他吧?」

  「請放心,阿蘭特先生。」古德里希道:「我只是把他引到了這里,并沒有告訴他我們的事,只有經過您的測試,證明他有足夠能力成為我們的同伴後,他才可能知道我們的所有事情,否則他將一無所知。」

  「很好,古德里希,你考慮的很周到。」阿蘭特贊許地點了點頭:「希望他不會令我們失望。」

  「阿蘭特先生,請您注意分寸,不要傷害到他。」

  阿蘭特沒有回答古德里希的話,身體忽然奇跡般離地飄浮了起來,喉頭中發出一陣陣仿佛野獸般的叫聲,美玉般的臉頰,也迅速泛上一層不健康的灰色,漸漸變得鐵青。

  古德里希面色一變,大聲道:「阿蘭特先生,請停一停,您在做甚麼,這只不過是個測試。」

  他此時出聲阻止已來不及了,阿蘭特大吼一聲,從雙掌掌心、眼、耳、口、鼻等各處噴出大量墨黑如漆的氣體,轉眼便籠罩了天生全身。

  那些氣體一接觸到天生,便鉆入天生的七竅中,隨著這些古怪氣體進入身體,天生的臉色也由白變灰,由灰轉黑。

  阿蘭特見天生的臉色完全轉成了黑色,才停下手,緩緩落回了地面。

  「您這是做甚麼?」古德里希大叫道:「這樣會害死他的,阿蘭特先生,這只是一個測試,可您為甚麼要發出大量的血靈氣?正在昏迷中的他怎麼能受得了?他會因此沒命的!」

  「冷靜點,古德里希。」阿蘭特道:「你不是告訴我,他現在的功力,比你在精英游戲中遇到他的時候,又進步了很多嗎?

  「如果當時,真的是他清除了你體內的血靈氣,那麼現在的他,應該是不會有事的,因為血靈氣并不是任何真氣都可以抵御的,C國劍客的五行真氣,J國刀客的天冥氣,都不可以。

  「如果他真的曾經在精英游戲中,成功清除了你體內的血靈氣,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他自身就具有對抗血靈氣的能力。」

  古德里希回想起當日與天生在精英游戲中的那場大戰,自己在聖化狀態下被天生大敗後,壓抑在體內的血靈氣忽然全面爆發,令自己幾乎失去了理智。

  就在將要玉石俱焚的關鍵時刻,是天生突然用一種不可解釋的神秘力量,清除了古德里希體內的血靈氣。

  古德里希點了點頭,道:「是的,否則我也不會向阿蘭特先生推薦他,他確實可能成為我們的幫手,可是……」

  「沒有可是。」阿蘭特嘆道:「我只能用盡全力來考驗他,否則反而會害了他,古德里希,我很喜歡這個年輕人,我也不希望他死去,你明白了嗎?」

  「是的,阿蘭特先生,我明白您的苦心。」古德里希點了點頭:「請原諒我對您的無禮,我只是……」

  「你只是關心你的朋友。」阿蘭特呵呵笑了起來:「可是,你的朋友恐怕要恨死你了,哈哈……」

  想起自己用計激怒天生的事,古德里希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對不起他了,把他卷進了這件事情。」

  「如果他真是你的朋友,是名合格的C國劍客,那麼當他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後,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感謝你,因為,我們又給了他一個成為人類英雄的機會。」阿蘭特嘆道:「古德里希,我的朋友,如果我的力量足夠,我甚至不會向你或他尋求幫助,我也想一個人成為大英雄呢,哈哈哈。」

  古德里希聳了聳肩,阿蘭特面對重大事件時,仍可保持幽默的能力,實在令他望塵莫及。

  望了望躺在床上的天生,古德里希禁不住有些擔心,這個C國的少年與自己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所見也不過僅僅兩面,可不知是為了甚麼,自己與他竟像是相交一生的老朋友般,這次自己用計將他引來,令他身入險地,如果他因此有甚麼不測,自己真的會很難過。

  阿蘭特似乎明白古德里希的想法,走到天生身前,用手撥開天生的眼皮看了看:「古德里希,看來你的推薦沒有錯,他的眼球沒有變色。」

  「他的眼球沒有變色?」古德里希大喜道:「這麼說,他真的是有抵抗血靈氣的能力?」

  「真是讓我吃驚啊。」阿蘭特嘆道:「這樣強度的血靈氣,就是一般的吸血鬼也很難承受,我簡直無法相信,竟有可以抵擋血靈氣的人類。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最多再要一個小時,我注入他體內的血靈氣,就會被他奇怪的力量完全清除,這還是他在昏迷的情況下。

  「這太讓人驚訝和興奮了,古德里希!」

  古德里希幾乎不能置信地望著天生,他還清楚地記得,血靈氣曾給自己和阿蘭特帶來多大的苦惱,就是阿蘭特,也常常談血靈氣而色變,可這個孫天生,卻能在昏迷中清除血靈氣,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聖主啊,這個C國的少年,究竟還有多大的潛力呢?

  「真是太奇妙了。」望著天生的臉色漸漸由黑轉灰,阿蘭特開心的像個孩子:「比我預料的還要快,也許用不了半小時,哦,不,可能只要幾分鐘而已。」

  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里,天生的臉色又由灰轉白,而後漸轉紅潤了起來,在目瞪口呆的阿蘭特和古德里希面前,天生輕「嗯」了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眼……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5
第七章 細說從頭

更新時間2009-1-22 20:17:18  字數:8304



 天生睜開雙眼,便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阿蘭特和古德里希,立時明白了一切,一種被欺騙的感覺油然而生。

  不等古德里希開口,天生已怒喝一聲,從床上躍起,沖著古德里希大吼道:「古德里希,看掌!」

  雙掌一揚,作勢便要砍出。

  古德里希叫道:「天生你等一等,聽我解釋。」

  強忍住胸中怒氣,天生冷笑道:「好,我聽你的解釋,為甚麼把我引到這里,又為甚麼勾結這位尊敬的伯爵大人,用酒把我灌醉,你們究竟想干甚麼?

  「還有,這位伯爵大人究竟是甚麼人?我想,他該不會真的只是一名愛做善事的普通人吧。」

  古德里希苦笑道:「你的問題這麼多,真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你不是對阿蘭特先生很感興趣嗎?我看一切問題就由阿蘭特先生來回答你好了。」

  天生看了看阿蘭特,阿蘭特笑道:「孫天生小兄弟,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是不是很想一掌劈死我呢?」

  天生冷哼道:「是的。」

  「哈哈哈,真是坦率,我喜歡。」阿蘭特大笑著:「在你準備動手之前,我很想請你聽一個故事,也許你會對它很感興趣,如果你還關心這個世界,與這個世界上所有生命的話。」

  「阿蘭特先生真是危言聳聽。」天生冷笑道:「你的故事真有這麼重要嗎?那好,請說吧。」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阿蘭特笑道:「我的故事很長,也許我們需要泡上一壺茶或咖啡,邊喝邊聊呢。」

  天生屢獲奇遇,功力突飛猛進,也不怕他再用甚麼陰謀詭計,想了想道:「好吧,隨你的便。」

  三人再次回到主廳,在餐桌旁落坐,那些男傭已將滿桌的食物收拾干凈,為三人送上了兩壺咖啡和一壺茶。

  令那些男傭退下後,阿蘭特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輕輕喝了一口道:「孫天生兄弟,嘗嘗你面前的鐵觀音吧,那可是貴國有名的好茶呢,請放心,這次你不會再醉了。」

  想起自己被他用酒灌醉的事,天生不由臉一紅,道:「不用了,伯爵先生可以開始講你的故事了吧?」

  阿蘭特慢條斯理地喝干了杯中的咖啡,說道:「孫天生小兄弟,你知不知道我是甚麼人?」

  「你表面的身分是阿蘭特伯爵,至于你真正的身分,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天生冷笑著看了一眼古德里希,繼續說道:「當然,我這位昔日的朋友,也一定都知道吧。」

  他稱古德里希為「昔日的朋友」,那意思就是說,現在他已不再把古德里希當做是朋友了。

  「不要怪古德里希,他剛才一直在擔心你呢。」阿蘭特道:「至于我的身分,你一定是聽說過的,孫天生小兄弟,在奧格瑞多,你不是見過鄭鈞嗎?」

  天生一愣:「鄭前輩?你難道認識鄭前輩?」

  阿蘭特笑道:「怎麼,難道鄭鈞沒有向你提起我嗎?他之所以會離開C國,并且在G國一住就是幾十年,可以說是完全為了我呢。」

  「你……」天生神色一變,猛地從桌邊站起,憤恨地說道:「你就是鄭前輩所說的那個高級妖屍?」

  古德里希忙道:「天生你稍安勿躁,請聽阿蘭特先生把話說完。」

  「夠了!」天生冷笑道:「古德里希,想不到你是個認賊作父的小人,你的父親就是被他所害,你竟然……罷了,可憐鄭前輩臨去前還惦記著你,古德里希,你真是豬狗不如。」

  任憑天生如何辱罵,古德里希卻沒有絲毫動氣。

  古德里希心平氣和地說道:「天生,你誤解了阿蘭特先生,也許你現在看不起我,甚至想要殺了我,但我只希望你能聽阿蘭特先生把話說完,如果到時你還不肯原諒我的話,我願意引頸受戮。」

  說這些話時,古德里希滿臉都是誠懇之色,看起來絕不像是在撒謊。

  天生長吸一口氣,穩定了下自己的情緒,咬了咬牙道:「好吧,我答應你,就聽一聽這位伯爵先生有甚麼話好說。」

  阿蘭特伯爵道:「天生小兄弟,為了讓你能了解事情的所有經過,就從我的身分談起好了。

  「你或許知道,我的祖輩,是勃蘭登堡邊疆伯爵阿伯特……」

  他剛說了一句,天生便打斷他道:「等一等,你真的是阿伯特伯爵的後人?你……你不是高級妖屍嗎?」

  「那個時候我還不是吸血鬼,還只是一個年輕人。」阿蘭特道:「那個時候第一次世界大戰剛結束不久,我的國家成了戰敗國。

  「在我的記憶中,我們的國家當時真是一片破敗,我們要重建自己的祖國,但同時又要每年向E、F、R等國賠款。

  「最可恨的是,那些無恥的猶太人,完全控制了G國的經濟,G國人反倒成了他們眼里的‘二等公民’……」

  天生越聽越奇,道:「這樣算起來,你現在不是有兩百多歲了。」

  「吸血鬼是有永恒的生命的。」阿蘭特道:「我變成吸血鬼已經兩百多年了,為了掩飾自己的身分,我扮演著自己、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孫子、一直到現在。」

  天生冷笑道:「真是難為你了,那麼你又是在甚麼時候變成妖屍的呢?是誰把你變成了妖屍?」

  阿蘭特搖了搖頭,嘆道:「那時候我還是個熱血沸騰的青年,我一心想要挽救自己的祖國,趕走那些卑鄙無恥的猶太雜種。

  「因為祖輩留給了我大量的財富,所以我就用這些錢,去盡量幫助那些願意出力去拯救G國的人。

  「可嘆的是,那些人往往都是些騙子,騙走了我的錢,卻甚麼也不去做,就在我快要喪失信心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人,他就是希可勒,正是他,改變了我的一生……」

  「希可勒!你是說你遇到了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希可勒。」天生對阿蘭特的故事漸漸開始感興趣了,忍不住插口問道。

  「是的。」阿蘭特繼續道:「你幾乎無法想像,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他太優秀了,靈活的頭腦、熱情洋溢的演說、強硬的作事風格,簡直令人傾倒。

  「最難得的是,他同我一樣,一樣痛恨那些貪得無厭的外國佬,一樣有著對日爾曼民族、對G國的無限熱情,我當時慶幸極了,我終于遇到了一個有能力,并且願意去改變G國命運的人。

  「于是,我開始用我的財產,無私地幫助他和他的組織,他真的沒有讓我失望,沒有用多久,他就成功了,他成為了G國的元首,第三帝國的最高指揮者。」阿蘭特道:「我成了他的功臣,在他成為元首後,我就做了他的幕僚,與他一起見證著帝國的興盛與衰落,與他共同從輝煌走向沒落。」

  天生道:「後來怎樣了?」

  「可是我萬萬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是一個吸血鬼。」阿蘭特道:「當他坦然將這個秘密告訴我時,我驚呆了。」

  「希可勒是妖屍?」天生道:「可是據我所知,A國人曾經詳細分析過他的資料,已證實他從出生到死亡,確實只是一個普通人啊?」

  阿蘭特道:「那是因為他是吸血鬼中的最高層──原生吸血鬼。

  「他的一切,看上去和人類沒有兩樣,像人類一樣可以靠普通的食物為生,而不用去吸血。但是,他可以將普通人類變成高級吸血鬼,雖然這種事情他不能做的太多,那樣會大量消耗他的精力。」

  「原來是這樣。」天生追問道:「是他將你變成了妖屍?」

  「不錯。」阿蘭特道:「他真是一個很有情意的吸血鬼,不但坦白告訴我他的真實身分,而且很客氣地征求我的意見。

  「如果我不願意變成吸血鬼,他并不會勉強我,但我必須從此退出他的核心集團,如果我同意,他將給予我永恒的生命。

  「有誰不渴望擁有不死的生命呢?更何況,他可以把我變成不需要靠鮮血為生的高級吸血鬼。

  「而且,我是那樣仰慕,甚至是依賴著他,因此我答應了,從那一天起,我就變成了一名高級吸血鬼。」

  天生心里暗嘆,阿蘭特最初只是一名愛國青年,所作所為并沒有錯,錯就錯在他不該認識希可勒,更不該心甘情願變成一名吸血鬼,為甚麼要放棄做人的尊嚴,去做一名吸血鬼呢?

  難道,永恒的生命就真的那樣重要?

  只聽阿蘭特又道:「在吸血鬼軍團的面前,歐洲的軍隊根本不堪一擊,我們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占領了整個歐洲和大半個非洲,正當我們為日爾曼民族取得的輝煌戰績而陶醉時,我們卻遇到了最頑強的敵人。

  「那是來自古老東方的修煉者們,讓我們無法相信的是,他們竟然擁有不弱于我們,甚至是超越我們的能力,終于,在他們和全世界軍隊的反擊下,我們第一次嘗到了失敗的滋味。

  「失敗接二連三的到來,我們終于失去了我們所有的領地,最後就連百林也被攻破了,被修煉者重傷的元首,失去了所有神奇的力量,只能選擇舉火*。而我,卻幸運的在一些部下的拼死保護下,逃離了百林,回到了勃蘭登堡。」

  天生奇道:「難道你逃到勃蘭登堡後,沒有人追究你的過錯嗎?」

  阿蘭特苦笑道:「說起來,這還是我祖先的名譽救了我,我變成吸血鬼後,為了不玷污祖先的光榮,一直用著假名字,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分,所以在二戰結束後,并沒有人發現我是一名吸血鬼的秘密。

  「就這樣,我和一些幸存的吸血鬼部下,在勃蘭登堡住了下來,他們扮成我的家傭,而我則扮演著自己的子子孫孫,現在我正在扮演自己的曾孫,并且給自己重新換了個名字,叫阿蘭特。」

  天生道:「後來你為甚麼又去了藏青高原,和鄭前輩他們遭遇呢?」

  阿蘭特道:「我們在勃蘭登堡潛伏了兩百多年,漸漸的,當年的事情已經被大部分人遺忘了,所以我們就重新開始了活動。我們不相信偉大的元首會就此死去,我們希望可以查到他的消息。

  「我們為此追查了幾十年,幾乎查遍了整個西方世界,卻始終沒有元首的任何消息,于是我們才冒著危險,開始查探東方世界。」阿蘭特苦笑道:「你知道,東方的修煉者都是很難對付的,查探東方世界可要危險的多了。」

  天生冷笑一聲,心道:「你們總算有自知之明,還知道東方的修煉者不易對付。不過你們也是找死,明知如此,竟然還敢到C國來。」

  阿蘭特道:「我們當時真不該進入貴國,想不到貴國的劍客竟然如此厲害,我們剛一進入藏青高原,就被你們國家的劍客發現了,貴國的國家劍學會,立刻派出了劍客,對付我們。

  「我們本來想逃,可貴國劍客飛得實在太快,結果我和我的手下,終于還是和鄭鈞遭遇了,結果如何,你是知道的。」

  天生哼道:「我當然知道,鄭前輩為了你來到G國,也因為你,鄭前輩在異國他鄉含恨而亡,阿蘭特,這筆賬我要替鄭前輩找你討還。」

  阿蘭特搖頭嘆道:「我是恨過鄭鈞,是他殺死了我那些相處了上百年的老部下,可是現在的我,不但不再恨他,反而在懷念著他,對他的死,我很抱歉。」

  天生道:「你會抱歉?我是不是聽錯了?」

  阿蘭特嘆道:「我逃回G國後,花了很長時間才養好傷,那時鄭鈞為了追蹤我,也來到了G國。

  「為了替我那些老部下報仇雪恨,我確實去找過他,與他大戰之下,我再次身受重傷,他也身中屍毒,差一點死掉。」

  天生道:「鄭前輩被曇雲大師所救,并沒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阿蘭特笑著搖頭道:「小兄弟,你可能不知道,曇雲大師當時不但救了鄭鈞,也救了我……」

  「甚麼?」天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師會救你?你不要胡說。」

  「呵呵,曇雲大師會出手救一名吸血鬼,就連我自己也不相信。」阿蘭特苦笑道:「可憐我當時還不知好歹,竟敢出手攻擊大師,大師卻沒有絲毫動氣,為了勸化我,他不惜身受我上百次攻擊,幾乎被我打破了佛身。

  「然後,他又用佛家的大輪回法,令我在一天的時間里輪回七次,經歷人間的種種悲喜苦樂。

  「在大師的慈悲感化下,我終于明白了自己以前的種種作為,是多麼的可悲,我,一名吸血鬼,終于被大師的佛法感化了。」

  天生不由呆住:「你……被曇雲大師感化了,你……你不是在騙人吧?」

  「孫天生小兄弟。」阿蘭特笑道:「你是沒有見過大師的慈悲,先不說我還是個保留下一絲人性的吸血鬼,就是那些豬狗畜牲,只怕在大師的佛法感召下,也能有所得。當時我被大師感動,痛哭流涕,于是跪在大師面前,請他收我做弟子。」

  天生道:「你……你不是被曇雲大師收為弟子了吧?」

  「我哪有那樣的福氣。」阿蘭特神色黯然地道:「大師當時只是搖了搖頭,說我與他的緣分沒到,現在還不是收我的時候。

  「我……我知道,我做了那麼多壞事,大師不但不殺我,反倒救了我,已經是天高地厚的恩情了,又怎麼能輕易收我呢,這不過是我的癡心妄想罷了。

  「不過,我并不會因此而死心。」阿蘭特道:「我當時就決定,一定要讓大師收我為徒才行,為此我要用盡一切方法,贖清自己的罪孽,所以我就開始用自己的財產,去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人。」

  天生道:「你就這樣成了大慈善家?」

  「真是施比受有福啊。」阿蘭特有些感慨地道:「自從我這樣做了以後,我漸漸成了人們歡迎的慈善家,也因此成為了勃蘭登堡州的州議員,看到被我幫助的人快樂,我也開始快樂了起來,我成了一個快樂的吸血鬼。」

  聽他這樣評價自己,天生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問道:「那麼,大師有沒有因此答應收你為徒呢?」

  阿蘭特道:「我哪敢再去求大師,我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還遠遠不夠,可是又不知該做些甚麼事才好,正在我非常苦惱的時候,卻被我遇到了一個機會。」

  天生道:「那是甚麼機會?」

  「我竟然遇到了我們吸血鬼的聖物──血靈魔鏡。」阿蘭特神色激動地道:「那是在今年的一月分左右,那晚我正在一艘行駛在J國海上的豪華游輪中渡假,正在甲板上觀賞風景的我,卻突然發現有一個女孩從空中跌落了下來。」

  「女孩……從空中跌落下來?」天生心中一動,只覺自己似乎想起了甚麼,偏偏又理不出個頭緒來。

  阿蘭特道:「我當時就飛身救起了那名女孩,等我把她帶回到船艙中時,卻發現她竟然失去了記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

  「更讓我奇怪的是,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十分奇怪的能量,那種能量竟然可以提升我的力量。」

  「後來呢?你把她帶到哪里去了?」天生有些緊張地問,自己卻不知為何會如此關心那個女孩。

  「我感覺到,她不是名普通的女孩。」阿蘭特道:「于是我沒有向員警報警,而是直接把她帶回了勃蘭登堡,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我對外只說她是我在國外失散多年的女兒。

  「你知道,在西方國家,人們都能夠接受這種事,因此也就沒人會懷疑我這個州議員兼慈善家。

  「除了失去了自己的記憶,她的一切都像個普通女孩那樣,天真、活潑、可愛,她把我當成她真正的父親,我也愛上了這個女兒。」阿蘭特道:「可是不幸的是,我在她身上發現了驚人的秘密。」

  天生道:「那……那是甚麼秘密?」

  「那是在一個晚上,我和她在花園里看月亮,當月色照在她身上的時候,我驚訝的發現,她的身上浮現出了一面很大的鏡子,那面鏡子在月光的反射下發出耀眼的白光,把她的影子送出很遠很遠。

  「最奇怪的是,白光和她的身影,雖然在我的眼中很清晰,可是我的傭人們,卻完全看不到。

  「我當時很吃驚,這究竟會是一面怎樣的鏡子呢?為甚麼只有我這個吸血鬼看到了鏡子反射出的白光?

  「而且,白光射出後,整間古堡的溫度迅速降低,就連我面前的熱咖啡也被冰凍了起來,一陣陣陰冷刺骨的寒風向鏡面涌去,而在這個時候,她的臉蛋變成了黑色,一種強大而熟悉的力量從她的身上發出,向我涌來,那種力量,那種力量是……」

  「是甚麼?」

  「那種力量我只見過一次,是在希可勒身上。」阿蘭特滿臉恐懼之色地道:「我記得很清楚,曾經有一次我無意中闖進了希可勒的臥室,當時希可勒的全身都在發出這種力量,他……他的背後似乎也有面這樣的鏡子。」

  「那鏡子就是血靈魔鏡?」天生驚道:「這魔鏡究竟是甚麼東西?」

  阿蘭特搖了搖頭,說道:「我對這面魔鏡知道的很有限,當時,我發現了希可勒的秘密之後,十分害怕他會因此殺掉我,好在他一直很欣賞我,我又是個吸血鬼,所以,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告訴我說,這面魔鏡就是他力量的源泉,他就是憑借它,才擁有了無窮的力量。」

  天生皺眉道:「照你這麼說,這面魔鏡,應該是可以吸收空中的陰邪之氣,轉化成對你們吸血鬼有用的能力。可是它為甚麼會出現在那女孩的身上呢?我能不能見一見那名女孩?」

  「現在還不行。」阿蘭特搖頭道:「她正在休息,等明天再說吧。」

  「那好吧,阿蘭特先生。」天生頓了頓,又問道:「可是你為甚麼說,這是你的好機會呢?」

  阿蘭特笑道:「這面魔鏡如果再次發揮它真正的威力,恐怕會給人類帶來不幸,可是卻被我在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秘密,我想我可以對付它。」

  天生道:「你發現了甚麼秘密?」

  「我發現,這面魔鏡雖然可以把空中的陰邪之氣,轉化成對吸血鬼有用的能量,我們叫它血靈氣,但是它卻要依附于人體,當初是希可勒,現在是她。

  「如果,我能夠隔斷這面魔鏡與她的聯系,這面鏡子就會失去作用,也就等于凈化了它。

  「為此,我購買了大量的儀器,開始檢查她的身體內部,雖然這面魔鏡很神奇,我竟然無法從她的身體內找到它,可是我卻發現,她的腦部中,有大量的血靈氣存在,我想這很可能是她失去記憶的真正原因。

  「一旦清除了這些血靈氣,我想應該就可以使她恢復記憶,并能夠切斷她和魔鏡之間的聯系。」

  天生想了想道:「如果不能成功,結果會怎樣呢?」

  「她可能會因此死去,變成像希可勒那樣的吸血鬼,而魔鏡也會在那個時候發揮出最大的威力,我不敢想像那種結果。」

  「可是,你有能力做到清除那些血靈氣嗎?」

  「經過一段時間的嘗試,」阿蘭特道:「我發現我可以吸收那些血靈氣,但是因為我不過只是個高級吸血鬼,每一次能夠吸收的血靈氣是有限的。

  「而且,那些血靈氣雖然會增加我的能力,卻也能讓我變得更加殘暴,我擔心被它控制,所以一直很小心謹慎地做著這個危險的工作。

  「這樣一來,雖然進度很緩慢,但我并沒有因此放棄,一直在努力著,我期待有一天能夠完成這件事,為你們人類立下大功,曇雲大師也許會因此感動,收我做他老人家的弟子。」

  天生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為甚麼不尋求大師或其他修煉者的幫助呢?」

  「我是一個吸血鬼,其他的修煉者會相信我嗎?」阿蘭特道:「何況,這本來就是很危險的事,我是個吸血鬼還好一些,大師雖然佛法無邊,但也難保不會被血靈氣所傷,所以我不想麻煩他老人家。」

  天生點了點道:「原來是這樣,那麼古德里希又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成為你的伙伴呢?」

  阿蘭特道:「古德里希教士確實是聖教的驕傲,就在幾個月前,他竟然發現了我是吸血鬼的秘密,并且一個人找上門想要消滅我。當時,我剛剛做完清除血靈氣的工作,因為元氣大傷,而敗在了他的手下。

  「就在他要向我下殺手的時候,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他,于是他從那時起,就成了我的伙伴,同我一起來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不過,他的聖光雖然也對血靈氣有克制作用,但在一次工作時,還是不小心被血靈氣侵入了身體。」

  古德里希笑道:「說起來,這還要感謝天生你呢,當時我被血靈氣侵入了身體,一直沒有辦法消除它,想不到在精英游戲中竟然被你輕易化去,謝謝了。」

  被古德里希的話提醒,天生這才想起,當初在精英游戲中與古德里希大戰時,他是有過不正常的表現,不由恍然:「原來是這樣,你今天把我引來這里,是不是因為我曾經幫助你消除過血靈氣,所以才想讓我幫助你們?」

  古德里希大笑道:「聰明,不過我們原先是不準備麻煩你的,可是這段時間清除工作越來越難,剛好你又來到了G國,所以我才想到請你幫忙。」

  天生至此,才明白了古德里希將自己引來的真正目的,不由怒道:「既然這樣,你干脆明說不就好了,干嘛這樣鬼鬼祟祟的把我騙來?」

  古德里希忙道:「天生別生氣,這件事情關系重大,在沒有確定你可以幫我們前,我是不可以明說的。

  「所以,我們只能先把你騙來灌醉,然後經過阿蘭特先生測試,證明你確實有幫助我們的能力後,才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

  此刻,天生其實已經氣消,卻仍是佯怒道:「如果我不行,你是不是還要殺我滅口呢?」

  「不敢不敢。」古德里希忙道:「那時我們也會等你醒來,我自然會誠心向你道歉,天生你也不會不原諒我吧。」

  天生笑道:「好啊,前前後後你都想到了,古德里希,你真是了不起啊。」

  古德里希忙笑稱不敢。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5
第八章 咫尺天涯

更新時間2009-1-22 20:18:59  字數:11260



 「可是,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天生道:「阿蘭特先生,你為甚麼要把奧格瑞多的一千多名居民變成妖屍?并且驅使他們去攻擊鄭前輩呢?」

  聽天生問及此事,阿蘭特與古德里希都不由神色一黯。

  阿蘭特嘆道:「我那樣做,只是想彌補自己的過失,幫助鄭鈞而已。」

  「幫助鄭前輩?」天生道:「阿蘭特先生,你把上千人變成妖屍,并且用他們去攻擊鄭前輩,難道是在幫他?」

  阿蘭特道:「不錯,當日我和鄭鈞兩敗俱傷後,我被大師勸化,而鄭鈞也得以被大師傳授佛法,我以為他從此就可以清除體內屍毒,自己還曾經暗暗高興過,以為自己總算沒有害到他。

  「可是,我後來才知道,自己卻完全想錯了。

  「原來大師的佛法,也只能幫他將屍毒暫時壓制,卻不能完全清除,直到我認識了古德里希,得知鄭鈞就是他的父親後,才知道鄭鈞這些年來不但沒有清除體內的屍毒,反而被屍毒所害,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當時非常後悔,如果我能夠更早些知道鄭鈞的情況,就算自己死,也會救他,因為只要給他服下我的心臟,他就會沒事了。」

  天生嘆道:「我想,鄭前輩恐怕不會接受你的幫助。當年曇雲大師應該知道,僅靠佛法也難救得了鄭前輩,卻沒有向你提起這件事,也是不想你犧牲自己去救他,因為在大師看來,世間萬物的生命都一樣珍貴。」

  「說起來,這也要怪我。」阿蘭特道:「我被大師勸化後,雖然不再把鄭鈞看成敵人,但他畢竟殺死了和我相伴兩百多年的老部下,對這件事我始終放不下,所以幾十年來并沒去看過他,否則也不會錯過救他的機會。

  「而當我從古德里希那里了解到他的情況很糟糕時,我正在全力對付血靈魔鏡。」阿蘭特道:「我不能為了救他一個人而去死,我要做的事比這更重要。」

  天生點了點頭道:「不錯,你那時確實不能死。」

  阿蘭特道:「可是我不知道鄭鈞的事也就算了,一旦知道了,又怎麼能坐視不理呢?所以我和古德里希商量之下,想了一個辦法。」

  天生道:「那是甚麼辦法?」

  阿蘭特道:「我和古德里希認為,鄭鈞身懷C國玄門和I國佛密兩大絕學,應該有機會對付自己體內的屍毒,而這些年來,他不但沒有成功,反而每況愈下,應該只有一個原因。」

  天生道:「那是甚麼原因?」

  「是父親失去了斗志。」古德里希嘆道:「父親當年因為阿蘭特先生叛離了C國,又因此失去了心上人,早就心灰意懶。

  「在剛到G國的那段時間里,他老人家為了對付阿蘭特先生,還能支持不倒,可是隨著時間流逝,父親漸漸老了,阿蘭特先生又被曇雲大師勸化,父親突然失去了對手。失去了對手,失去了希望,也就失去了斗志。

  「如此一來,一個身在異國他鄉的老人,又怎麼能不變得消沉呢?所以,他老人家雖然得到兩派真傳,卻不能對付自己體內的屍毒。」

  天生想起鄭鈞的一些表現,不由暗暗點頭。

  「所以我們認為,要幫助父親,首先就要幫他重燃斗志。」古德里希道:「好在不知出于甚麼原因,當年曇雲大師并沒有將阿蘭特先生已被勸化的事告訴父親,所以我便請阿蘭特先生出面,向父親下了戰書,希望父親因為老對手的突然出現而燃起斗志。」

  天生點了點頭:「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阿蘭特介面道:「可是連我也想不到,他竟然不願意接受我的挑戰,所以……」

  「所以,您就想出了把奧格瑞多的一千多居民變成吸血鬼的這個爛方法,并以此來刺激鄭前輩?」天生搖頭道:「這樣不是害了很多無辜的人嗎?」

  阿蘭特道:「我知道這樣很不對,但也沒有別的辦法,為了不至于害死好人,我只是選擇了一些社會渣滓,他們中有流氓、小偷、職業騙子。消滅了他們,反而可以保護那些善良的人。」

  天生暗暗搖頭,心道:「他們就是再壞,也不該由你來判決,更不應該被變成吸血鬼。你這樣做雖然是想幫鄭前輩,但做事的方法卻未免有些邪門兒了,怪不得曇雲大師只肯救你,卻不願意收你為徒。」

  他哪里知道,當年阿蘭特追隨希可勒時,才真正是殺人如麻,現在雖說被曇雲大師勸化,不會再像當年那樣胡來,但做起事來邪門歪道,那是再正常也不過了。

  古德里希道:「為了激起父親的斗志,我們用那些吸血鬼足足攻了木屋一個月,為求逼真,甚至傷到了列娃。

  「最後,就連我也扮成吸血鬼出場了,我當時還在天真的以為,父親得知我變成吸血鬼後,一定會想盡方法救我,也會因此痛恨阿蘭特先生,他老人家就可以重燃斗志,可是想不到……」

  「想不到,鄭前輩是用另一種方法來救你。」想起鄭鈞臨兵解之前,托付自己的事,天生神色黯然地說道:「你們的方法雖然不錯,可是太晚了,鄭前輩最終還是選擇了兵解。」

  古德里希緩緩低下頭去:「父親最終還是去了,我真沒用,竟然救不了他。」

  天生道:「你也不用自責了,如果我們能成功的將血靈魔鏡凈化,鄭前輩黃泉之下有知,也會含笑的。」

  古德里希道:「天生,你答應幫我們了?」

  天生笑道:「當然,這樣的大事,我怎麼可以不參加呢?我現在真想快一點見到阿蘭特先生的女兒。」

  「真是對不起。」阿蘭特道:「可能是由于血靈魔鏡的原因,她的身體一直很弱,而且有嚴重的嗜睡現象,每天有一大半的時間要在床上渡過。

  「我用了很多方法,也經常帶她出外活動,可是都沒有太大效果,我想等她醒來,恐怕要到明天中午了,真是對不起。」

  天生道:「沒關系的,阿蘭特先生。」

  他們的話音未落,忽見一名男傭進來稟道:「伯爵大人,小姐睡醒了。」

  阿蘭特一愣,道:「小姐醒了?」

  「是的。」那名男傭滿臉都是笑容,說道:「聖主保佑,小姐這次只睡了不到十個小時。」

  阿蘭特道:「太好了,這真是奇跡,孫天生小兄弟,她醒了,她這一次只睡了不到十個小時,這可是從來也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說著,忙吩咐那名男傭道:「快,快去請小姐來。」

  等待了約有半個多小時,隨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窈窕纖細的身影,出現在大廳門口。

  阿蘭特正想為天生介紹,卻發現天生的表情變得十分僵硬,于是問道:「孫天生小兄弟,這……你怎麼了?」

  只見天生從桌邊站了起來,雙目呆直的看著面前的女孩,喃喃地念道:「你……你……」

  西方人與東方人不同,見到有人注視自己家中的女性,不但不會生氣,反而比甚麼都開心。

  阿蘭特見天生呆望著自己義女,不禁哈哈大笑道:「孫天生小兄弟,我的女兒是不是很漂亮啊?」

  面前的女孩緩緩走進廳來,每走上幾步,嬌軀便是微微一晃,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兒,真是令人又憐又愛,如花盛放的嬌面雖然略見蒼白,卻別有一番動人情處。

  天生呆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女孩,那如夢星眸、挺秀玉柱、淺笑梨渦、俏薄雙唇,不都是自己最熟悉的嗎?那粉面上的一顰一笑,憂怒喜樂,不都是自己曾經擁有的嗎?

  J國一別,讓自己魂牽夢縈,本以為今生再也難見伊人,想不到在不經意間,伊人卻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天生心中一陣狂喜,一陣酸楚,滿心想要放聲大笑出來,卻覺雙眼一酸,淚水已流了滿臉。

  「曉雯,是你,真是你!我……我找的你好苦。」

  阿蘭特吃了一驚,道:「孫天生小兄弟,你認識我女兒?」

  天生對他的問話充耳不聞,兩眼仍是盯著面前的女孩。

  「曉雯,你怎麼不理我?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氣我這麼久沒來找你……我……」

  女孩卻睜大了雙眼,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天生,嬌吟一聲,躲到了阿蘭特的身後。

  「讓開!」

  天生雙目呆直,額頭青筋凸現,雙掌一揚,便欲將阿蘭特推開。

  幸好古德里希見天生神色不對,早已有了準備,忙飛身上前替阿蘭特擋開了天生這攻來的兩掌,同時大聲道:「天生,你干甚麼?」

  天生此刻有些神智不清,出掌威力大減,當下便被古德里希震退了數步。

  他是因為乍見到失蹤已久的心上人,一時心喜下,卻忘了阿蘭特曾說過何曉雯已經失去記憶的事,見何曉雯竟將自己視為路人,才會在情急中迷失了神智。

  此刻,雖被古德里希出手震退,卻也因此清醒了過來,想起自己剛才的作為,不由暗叫慚愧,忙向阿蘭特道歉。

  阿蘭特忙道:「孫天生小兄弟不用道歉,你認得她嗎?」

  天生道:「是的,謝謝阿蘭特先生了,您救了我的妻子……不,我的未婚妻。」

  阿蘭特一愣:「你的未婚妻?可你是C國人,她怎麼會在J國海上出現呢?」

  天生忙把J國之事說了一遍,自己是如何在J國上空與何曉雯共賞雪雲,何曉雯又是如何失蹤,自己到處尋找她不到,這次到G國來,也是為了尋找到她。并再三向阿蘭特致謝,感謝他救了何曉雯,并一直在照顧她。

  阿蘭特大笑道:「這真是太巧了,想不到啊,我的義女竟然是你的未婚妻,哈哈哈哈……」

  天生臉一紅,心道:「你倒是一廂情願,這樣算起來,我不是要叫你岳父了?」

  古德里希也笑道:「天生,這次你可要感謝我了,如果不是我引你到阿蘭特先生這里,你又怎麼可能找到曉雯呢?」

  天生忙又向古德里希致謝,何曉雯卻張著一雙大眼睛,又驚又怯地望著天生,一句話也不肯說。

  天生心知有異,忙問阿蘭特道:「阿蘭特先生,曉雯為甚麼不說話?」

  阿蘭特解釋道:「自從我救了她後,她就一直不肯說話,不過卻能聽懂你們C國的語言,你說的話她是能聽懂的,她只是不肯回答罷了。」

  聽阿蘭特這樣說,天生才略微放心,只要曉雯能聽懂自己的話,自己就有把握慢慢喚醒她的記憶。

  天生忙向何曉雯道:「曉雯,我是天生,孫天生,你還記得嗎?

  「我在生存游戲中曾經失蹤過,你當時還非常著急的尋找我呢!

  「我們還一起去看過孫媽媽,一起去南帶河,去J國……

  「在你失蹤的那天,我們正在J國的天空中看雪雲,我們還在雪雲中捉迷藏呢。

  「曉雯,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我對你說過,我會一生一世愛你、疼你,你難道也不記得了?」

  古德里希見天生只顧同何曉雯說話,全然忘記了她此刻正被魔鏡折磨,不由皺了皺眉,忙道:「天生,曉雯現在根本想不起過去的事,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我們還是先想辦法如何割斷她和魔鏡的聯系吧。」

  被古德里希一言提醒,天生才想起自己此刻的首要任務,是幫曉雯驅除盤踞在她體內的血靈氣,忙道:「古德里希你說的對,是我太著急了。阿蘭特先生,我想現在就查看下曉雯的情況,可以嗎?」

  阿蘭特點了點頭,他雖然已看到天生的實力,但天生是否真的具有對付血靈氣的能力,還要試過才知道。

  于是,阿蘭特道:「好吧,但你要小心,在沒有真正弄清楚她的情況前,千萬不要把你的真氣灌入她體內,否則後果很可怕。」

  天生點頭道:「請您放心,我會很小心的。」

  阿蘭特走到曉雯面前,雙目射出奇光,同時柔聲道:「好孩子,再休息一會兒吧,睡吧。」

  何曉雯嬌哼一聲,便合上了雙眼。

  阿蘭特將她抱起放入臥室的床上後,對天生道:「可以開始了,血靈氣主要聚集在她的大腦深處,你千萬要小心。」

  天生點了點頭,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何曉雯的額頭上,同時運起內視之術,開始查看起她體內的狀況。

  正如阿蘭特所說,何曉雯體內看來并無異樣,天生的意識在她奇經八脈中并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但是一進入到她的腦部范圍,立即感覺到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從她的腦海深處發出,使自己的意識要再前進一步也覺困難。

  天生想起阿蘭特的囑咐,不敢莽撞行事,只好先退出何曉雯腦部,在她體內運行一周,見沒有其他問題,才退出了何曉雯的身體。

  從內視狀態中醒來後,古德里希急著問道:「天生,怎麼樣?」

  天生皺起眉頭道:「好厲害,好奇怪。」

  阿蘭特道:「孫天生小兄弟,你有甚麼發現?」

  「我的意識運行到曉雯的腦部,就會遇到一種奇怪而且強大的力量……」天生道:「這種情況,我還從來沒有遭遇過,在以往,無論是五行真氣,或者是J國刀客的天冥氣,都不能對我的意識造成任何阻礙,目前這種情況,只能說明……」

  「說明甚麼?」阿蘭特與古德里希不約而同的問道。

  「說明存在于曉雯腦海中的力量,也具有意識……」天生面色有些沉重地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一旦曉雯被它控制……我真不敢想像結果了。」

  阿蘭特吃驚地道:「怎麼會是這樣?我與古德里希都不懂該怎麼樣才能把自己的意識送入到別人的身體里,所以還沒有過這種感受。

  「孫天生小兄弟,你真的可以肯定,你能夠把自己的意識送入到她的身體里?血靈氣真的有意識?」

  「我用的是內視之術,完全可以感受到她身體里的任何變化,這一點請您放心。」天生面色沉重地道:「不過,您和古德里希既然能夠消除了一部分血靈氣,而且曉雯并沒有甚麼不好的反應,我想這可以說明,我遇到的那個意識是與血靈氣分離的,或者,那才是真正的血靈魔鏡,我想我已經感覺到它了。」

  阿蘭特有些失望地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和古德里希的努力都白費了?我們甚至根本沒有接觸到你所說的那個意識呢。」

  「也不能這麼說。至少你們延緩了那個意志完全控制曉雯的時間。」天生像是忽然想起了甚麼,說道:「阿蘭特先生,你在發現曉雯的時候,有沒有在她身上發現甚麼東西呢?」

  阿蘭特搖了搖頭道:「沒有。」

  天生點了點頭,自己曾經將內藏小蛟的玉佩送給何曉雯護身,疾風裂光旗的另一面也應該在她手中,可這兩樣寶物卻都不見了,可見她的失蹤絕不簡單。

  古德里希見天生沉默不言,道:「天生,你是不是想起了甚麼事情?」

  天生道:「我有兩件法器在曉雯那里,卻不知為甚麼都不見了。」

  「也許是她失憶後遺失了吧。」古德里希道。

  「也可能吧。」天生心道:「疾風裂光旗或者會遺失,但小蛟通靈,又怎麼會丟失?算了,只要曉雯沒事,這些都不重要。」

  古德里希道:「天生,你有沒有把握清除曉雯體內的血靈氣?我認為先不管你說的那個意識是甚麼東西,我們都應該先清除盤距在曉雯腦中的血靈氣,這樣至少可以讓她先恢復記憶。」

  天生點頭道:「我也這樣想,阿蘭特先生,你對此事更有經驗,請問你是用甚麼方法清除曉雯體內的血靈氣,目前的進度又怎麼樣?」

  阿蘭特想了想,說道:「因為我是吸血鬼,所以天生就具有吸收血靈氣的能力,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里,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她體內吸收一定量的血靈氣,然後再想辦法將自己吸收的血靈氣化掉,但我也不敢一次性吸收太多,所以一直進度不快。

  「自從古德里希加入後,有了他用聖光幫助,我化解血靈氣的速度快了不少,可是由于有血靈魔鏡在,她體內的血靈氣也會得到補充,雖然比我們清除的速度要慢,但要想短時間內完全清除,也有很大的難度。」

  天生道:「原來是這樣,阿蘭特先生、古德里希,我有一個想法,或者我們可以試一試在短時間內,比如說在一天的時間里,全面清除曉雯體內的血靈氣。」

  阿蘭特道:「如果能這樣當然好,我們也曾經這樣打算過,可是真要做起來,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我和古德里希目前還沒有這個能力。」

  天生說道:「目前,血靈魔鏡在曉雯的體內不停發出血靈氣,如果我們只是像以前那樣慢慢地去做,是根本救不了她的。

  「我們只能試著一舉清除它們,這樣曉雯才有可能清醒過來,一旦曉雯有了自主的意識,那面魔鏡的威力就會受到限制,我們才能找到對付它的辦法。」

  古德里希道:「天生,你有把握嗎?」

  天生道:「讓我試一試吧,不過我要為此多準備一段時間。」

  阿蘭特有些懷疑地看了看天生,說道:「天生小兄弟,請不要誤會,不是我小看你,那些血靈氣可不好對付,你要一次性清除他們,這好像是天方夜譚。」

  天生笑道:「阿蘭特先生請放心,我是不會亂來的,如果我發現我的力量不夠,就會立刻停手,不會讓曉雯受到任何傷害。」

  天生為人一向謙虛,從來不肯去做沒有把握的事,這次敢口出「狂言」,要一舉清除何曉雯體內的血靈氣,完全是倚仗著身上那件媧皇神甲。

  上次在精英游戲中正是因為有神甲,才成功清除了古德里希體內的血靈氣,而這段時間以來,神甲中的小宇宙又增強了不少,所以天生才敢于作此嘗試。

  阿蘭特對此毫不知情,不免有些擔心天生是年少膽大,反而害了何曉雯,古德里希卻曾在精英游戲中見識過天生的厲害,知道他確實有能力做此大膽嘗試,連對阿蘭特說不用擔心。

  阿蘭特見古德里希對天生如此有信心,這才勉強同意天生一試。

  天生之所以要準備一段時間,就是要養精蓄銳,盡最大可能加強神甲中的小宇宙,神甲中的金、木、水、火、土五星還好說,只要向其輸入大量的五行真氣,就可漸漸得到增強。

  但那輪藍色的太陽,卻要用天煞之力培養,而天生體內的天煞之力,是無法從外界得到補充的,只能靠自身慢慢產生。

  天生每向神甲中輸入一次天煞力,就要歇上三天才能再次施為,而按照天生的估計,目前神甲中的藍色太陽,至少還能增強五次,光這樣一來,就要花去十五天的時間,出于謹慎考慮,天生將這段準備時間定在了二十天。

  既然要二十天之久,沒理由讓還不知情的諸葛尚雲及村上真樹在百林苦苦等待,天生在征得了阿蘭特的同意後,便飛劍傳書通知了諸葛尚雲與村上真樹,請他們兩人秘密來到了阿蘭特的城堡中。

  兩人聽完天生講述此來經過,都不由又驚又喜。

  驚的是,阿蘭特這樣一個億萬富翁兼慈善家,竟會是吸血鬼,何曉雯竟被甚麼血靈魔鏡附體,連天生也不認得了。

  喜的是,天生找到了失蹤已久的何曉雯,這次總算沒有白來一趟G國。諸葛尚雲與何曉雯也是好朋友,當下又感謝了阿蘭特與古德里希一番。

  天生本欲將此事報于林佩起知道,但考慮到阿蘭特對C國劍客的成見,終于還是忍了下來,準備等大功告成之後,再帶何曉雯回國面見林佩起,估計到那個時候,阿蘭特也就不會反對了。

  在這二十天中,天生每當做完功課,就會去何曉雯的閨房前等待,等她醒來後,便陪著她聊天說話,希望可以幫助她想起過去的事,但何曉雯記憶全失,對過去的事已完全記不得了。

  在血靈魔鏡的影響下,她甚至變得有些癡癡呆呆,有時只能聽懂一些簡單的話,天生有時話說多了些,她便會連叫頭痛,天生見狀心痛無比,但也更堅定了挑戰血靈魔鏡的決心。

  二十天,就這樣在天生的努力與痛苦中悄悄渡過,終于到了挑戰血靈魔鏡的時刻。

  望了望躺在床上,正在熟睡中的何曉雯,天生暗中一咬牙道:「開始吧。」

  按事先商定的計畫,這次清除何曉雯體內的血靈氣,由天生擔當主力,阿蘭特和古德里希兩個人為輔。

  村上真樹所練的天冥氣,與血靈氣同為陰邪一流,他如果動手幫忙反而會壞事,因此便與只有些三腳貓功夫的諸葛尚雲一起,擔當起護衛之責,防備萬一有人心懷不軌,前來壞事。

  天生是初次對付血靈氣,不敢稍有大意,因此,天生等阿蘭特將雙掌放于何曉雯的左右太陽穴,開始了吸取血靈氣的工作後,才試著將右掌放于何曉雯頭頂百會穴,進入內視狀態。

  此時,阿蘭特已開始吸取血靈氣,他身為高級吸血鬼,本來就可以與血靈氣相互感應,那些停留在何曉雯腦中的血靈氣,不等他主動吸引,就開始源源不斷的涌入他的體內,反而是阿蘭特生怕被血靈氣控制,不敢吸的太多。

  所以,每過幾分鐘,阿蘭特便要將雙手從何曉雯耳旁拿開,由古德里希用聖光幫他化去血靈氣,才敢繼續施為。

  天生觀察了一陣,才開始接觸那些血靈氣,他先用五行真氣護住自己全身經脈,而後才用意念探入到何曉雯腦海深處。

  先前所遇的那個神秘意念,果然再次出現,開始阻礙并干擾他,天生費了好大力氣,才算成功接觸到了血靈氣,強行用意念將血靈氣導入自己經脈,而後才將其引往媧皇神甲中。

  那些血靈氣剛一進入神甲,神甲中的金、木、水、火、土五星,與那輪藍色的太陽,立即有了感應,各自發出極強的星光,五星光華裹住血靈氣,太陽所發的藍光,則一點點將那些血靈氣化去。

  轉眼間,已化盡了第一股被引入神甲的血靈氣,甲內六星不但沒有絲毫黯淡,反而光華倍增。

  天生不由心中大喜,知道神甲果然能夠克制何曉雯腦中的血靈氣,當下再也沒有猶豫,開始大量吸納血靈氣,轉入神甲一一化去。

  此刻,阿蘭特與古德里希已到了極限,如果再繼續下去,只怕阿蘭特就要被血靈氣控制,再次成為殘暴的吸血鬼。

  于是,阿蘭特與古德里希只得停下手來,見天生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似乎極為輕松,都是既意外又開心。

  天生見進展順利,警惕之心不由大減,又一心想讓何曉雯盡快恢復,投入自己懷中嬌滴滴叫一聲「生哥」,當下便不顧利害,加快了吸納血靈氣的速度。

  阿蘭特看出不妥,提醒道:「孫天生小兄弟,請小心一點,不要太著急。」

  天生此刻在內視狀態下,哪里聽得到他說的話,更何況此刻何曉雯腦中的血靈氣,已被他清除了近三分之二,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就是能夠聽到阿蘭特的話,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就在天生以為即將大功告成的時刻,異變突生。

  那個奇怪的意識,就在此時突然增強了數倍,還未等天生有所反應,已狂涌而出,將天生的意識緊緊圍困。

  天生暗叫不好,剛想收回意識,那個停留在何曉雯腦中的神秘意識,已向他發起猛攻,瞬間便與他的意識混在了一起。

  天生只覺眼前一花,面前景物大變。

  只見滿天飛雪飄揚,四周林木叢生,自己竟不知置身何處。

  天生心道:「不好,我不是在曉雯腦海中的麼,怎麼會來到了這里?」

  忽然,一陣劍氣破空聲傳來。

  天生抬頭望去,只見一名身著白色宮裝的年輕婦人周身青光環繞,正在空中四處逃避,十幾道或青或白的劍光正從四面向她圍攏,那婦人滿臉都是緊張之色,一張俏臉上滿是汗水,正手指兩道青光,與那些飛來的劍光纏斗。

  天生見她左肩上血跡斑斑,一條手臂已虛虛垂下,鮮血沿著手臂,一滴滴落在雪地上,附近雪地上已是落紅處處,心知她必是受了重傷,又見那十幾道劍光圍攻她一個人,不由頓時起了俠義之心,大喝道:「你們這麼多人圍攻一個女人,還要不要臉了?」

  當即便想出手相助那女子,正想發出飛劍,忽覺肋下空空,這才想起自己只有意識在,又怎能出手救人呢?

  那名女子終于漸漸不敵,被十幾道劍光困住,十幾道劍光一閃,同時現出人來。

  天生在地面上抬頭望去,只見那十幾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其中有一人看上去像個孩子,五官面貌十分眼熟,細看之下,天生幾乎大叫出口,那人不是別人,竟是自己的兩位恩師之一,「樂童子」藍天野。

  只見那名女子指著藍天野大聲說著甚麼,滿臉都是氣憤之色,天生雖然聽不到她的話,卻看出她滿面都是悲憤欲絕的神色,就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這般神態,可是絕對裝不出來的。

  天生不由心道:「這個女的究竟是甚麼人,藍老師干嘛要追她?她看起來可不像是個壞人啊?難道說這里的一切只是幻像?」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眼前又是一花,藍天野與那名婦人盡數消失不見,一陣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

  放眼望去,天生發現自己已處身在一個極大的島嶼上,眼前奼紫嫣紅,竟是開滿了無數朵五顏六色的牡丹花。島上的地面,完全被花瓣覆蓋。

  「這里好熟啊。」

  天生只覺自己像是來過這個地方,只是一時卻又想不出是哪里,只好漫無目的地向島內走去。

  走了不久,只見滿天流光溢彩,半個天空都被各色滟光彩霞鋪滿,只見面前聳立著一座流光溢彩的插天孤峰。

  這座孤峰高約三百多米,不知是由甚麼材質構成,竟然可以在日光照射下,不停的變幻出各種色彩,耀得半邊天空彩光大放,美不勝收。

  天生猛然驚醒:「這里不是我曾經和清妹來過的尋香谷嗎?我……我怎麼會來到了這里?不知道那個水晶洞還在不在?」

  想到這里,天生向峰腰走去,那個水晶洞果然還在原處。

  不知是甚麼原因,天生對這個水晶洞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情,只覺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甚至是那些孩童的掛像、衣物,都讓自己感到親切無比,當下便情不自禁地邁步走向洞中。

  剛走了兩步,忽然一陣悅耳的歌聲從洞中傳出……

  「月兒明,風兒清,樹葉兒遮窗欞,小寶寶,在夢中……」

  洞中分明是個女子,唱得竟是一首搖籃曲。

  天生心中一動,忙快步走入洞中,只見那間小小的石室中,一名年輕美婦正披散著頭發,用手輕輕晃動著搖籃,口中唱個不停。

  他走近一看,那搖籃中竟是只放了一套用樹荊編成的小孩衣物,哪里又有甚麼嬰兒了?不由心里大奇,轉首向那美婦望去,只見那美婦身著宮裝,背負一柄青光閃閃的長劍,可不正是自己剛才所見,在空中被藍天野率眾圍困的女子麼。

  那女子像是根本看不到天生一樣,天生在她身邊出現,她卻沒有絲毫察覺,仍是一心唱著搖籃曲。

  天生有心想看清她的容貌,便繞到她身前,問道:「您好,請問,您是這里的主人嗎?」

  那名女子仍是對他視若無物,理也不理天生。

  天生偷偷向她望去,卻不由大吃一驚,那女子的面容竟然一片模糊,反不如剛才看得清楚。

  天生試著退後幾步,那女子的面容反倒清晰了些,但也只是讓天生感覺此女「生相俊美」而已,一有心細看,她的容貌立即變得模糊不清。

  天生只道是幻境作怪,可又感覺眼前情景,與剛才所見的一幕是如此真實,自己見到這名女子,便莫名生出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只是一近她的身,她便立即變得如虛似幻,令自己可望而不可及,雖與自己近在咫尺,卻仿佛有天涯之遠。

  聽著那女子所唱的搖籃曲,天生漸漸癡了,一時竟忘了今昔何昔,自己此刻是身在幻境或是現實,仿佛已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孫天生小兄弟,孫天生小兄弟,你怎麼了?」

  剛才天生出手不凡,在短短時間內便清除了何曉雯體內大量的血靈氣,阿蘭特等還以為他就要大功告成,正在興奮不已時,忽然發現了不對。

  首先發現問題的,是諸葛尚雲。

  自從天生開始運功吸納何曉雯體內的血靈氣,他的身上便有諸色彩光流轉,那是媧皇神甲內的小宇宙高速運行的外在表現,可就在眾人以為天生即將大功告成的時候,天生體外的彩光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諸葛尚雲發現有異之後,村上真樹立即察看了天生的狀況,卻發現天生體內的真氣竟然停止了流動。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對于修煉者而言,真氣停止流動雖不是甚麼要命的大事,但此刻天生正在替何曉雯清除體內的血靈氣,真氣突然停止流動,只怕兩人都有危險。

  偏偏在場的諸人中雖然有三個高手,但一個是吸血鬼,一個是聖教傳教士,村上真樹所練的天冥氣,又與天生的五行真氣冰炭不能同爐,三人空有一身本領,卻無法幫得上天生,只能空自著急。

  好在諸葛尚雲還算冷靜,他與天生相處日久,知道天生一向具有轉危為安、化險為夷的本領,是位天字第一號的福星,忙要眾人冷靜下來,不可觸動天生與何曉雯,等待天生自行擺脫困境。

  眾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依諸葛尚雲之言,等待天生自行解決問題。

  也真是禍不單行,眾人正心急如焚地等待天生醒來,忽見眼前金霞一閃,一名身著黑色長衫、面戴黑巾的蒙面人已出現在面前。

  蒙面人看也不看眾人一眼,哈哈一笑,伸手便向何曉雯抓去。

  村上真樹大喝一聲:「住手!」村正妖刀化成一道雪亮刀芒,飛速斬向蒙面人的手腕……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5
第十五集 力抗天下 第一章 金甲大漢

更新時間2009-1-22 20:22:08  字數:8721



 黑衣人哈哈一笑,絲毫未將村上真樹這攻勢淩厲的一刀看在眼中,手腕一圈一振,只見金光閃處,村上真樹已被連人帶刀地震退了數步。

  這還是因為村正妖刀天生具有吸納各類能量的特質,已將黑衣人所發的金光消去了不少,村上真樹才未被黑衣人所傷。盡管如此,他卻仍是感覺一陣血氣翻騰,幾乎站立不穩,不由得暗叫厲害。

  阿蘭特見狀,神色一緊,叫道:「古德里希,護住天生小兄弟。」

  古德里希與他多日相交,兩人早有默契,大聲地吟唱下,神聖的光芒,已將自己與天生等護住。

  阿蘭特見天生等已被聖光加護,冷笑一聲,身軀立時暴漲了數倍。

  黑衣人見阿蘭特如此,反倒停下身來,嘿嘿笑著,望向了阿蘭特。

  阿蘭特大吼一聲,雙臂齊張,一道道墨黑如漆的氣體從他周身冒出,在身前迅速地匯合。

  隨著一陣刺耳的「嗤嗤」聲響起,那些黑氣竟然自行攪拌起來,漸漸形成了一個極大的渦旋。

  黑衣人雙眼一亮,大聲道:「屍氣渦旋!好!」

  阿蘭特此刻已將功力運到極致,雙臂猛地一振,巨大的黑氣渦旋,立時向黑衣人轟然撞去。

  室內的桌椅等物,被巨大的吸力影響,紛紛被吸入渦旋中,慘遭分解。

  天生等事先被古德里希用聖光加護,又不是正面面對這威力強橫的黑氣渦旋,一時倒也無事。

  面對阿蘭特的強大攻勢,黑衣人卻似毫不在意,只是深吸一口氣,周身立時金光大盛,遠擴出半尺方圓。

  他竟是不閃不避,存心硬抗阿蘭特的一擊!

  阿蘭特不由得怒極,當年自己大戰鄭鈞時,以鄭鈞之能,也不敢如此托大,這黑衣人是何身分,竟敢如此狂妄?

  盛怒之下,他立將屍氣渦旋的威力,又加強了幾分。

  一切都像阿蘭特所預料的那樣,黑衣人被迅速地吸入了渦旋中,護身金光只閃了幾閃,便被屍氣化去,頓時化成了一堆飛灰。

  滿心得意地收回屍氣,阿蘭特剛想大笑幾聲,忽覺眼前一花,跟著便覺全身酸麻無力,再難動彈分毫。

  金光一閃,黑衣人再次出現在眼前,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一閃便到了天生與何曉雯的身邊,揚掌發出一道金色勁氣,毫不費力地破開了古德里希的神聖加護,伸手便向何曉雯抓去。

  巨變忽生,黑衣人的速度又奇快無比,村上真樹與古德里希竟然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的魔掌,向何曉雯的香肩落去。

  一只藍光四射的手掌,卻在此時突然出現,「砰」的一聲,擊在黑衣人的手掌上。

  「天生!」

  村上真樹與古德里希都是一陣驚喜,想不到,天生竟然能夠在此時醒來,還及時地擋下了黑衣人。

  雙掌相交,黑衣人頓時悶哼了一聲,張口噴出了一道血箭,身體也被天生擊得向後飛退。

  不等天生追擊,黑衣人已化成一道金光,遁出了房間。

  天生也無心追趕,取過一條被子,替何曉雯輕輕蓋上,才從床邊站起身來,道:「大家都沒事吧?」

  阿蘭特只是一時大意,才被黑衣人用「分身之法」偷襲得手,此刻在屍氣運轉之下,他已解開了被黑衣人所點的穴道,聞言憤憤不平地道:「當然沒有事,哼,這個黑衣人真是卑鄙,竟然用分身術迷惑我。

  「不過,他的功夫不賴,好像不比鄭鈞那老家伙差多少。」

  天生剛才在幻境之中,好像被那名神祕女子輕輕推了一把,這才回到現實。出手力抗黑衣人,完全是天生在電光石火間的自然反應。

  他只覺自己出掌之下,黑衣人便受傷退去,功力似乎平平無奇,不像是什麼了不起的高手。

  他正在奇怪,以阿蘭特等人之能,為何擋不住黑衣人這樣一名普通角色,竟然會容許他攻到自己與曉雯的身邊。

  此刻聽阿蘭特說,黑衣人的功力竟不在鄭鈞之下,天生才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功力與鄭前輩差不多?那不是有九品劍客的實力了?可是我又怎麼可能,一掌將九品劍客擊得吐血而逃?」

  開玩笑,九品劍客可是當今修煉者中的強者,如果自己能這樣輕易地擊敗一名九品劍客,那還不令舉世側目?

  古德里希無限欣羨地道:「天生兄弟,你那一掌上發出的藍光威力真大,要是我沒看錯的話,上次在精英游戲里,就是那種力量擊敗了我吧?

  「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是什麼力量?」

  天生這才恍然,自己多半是在誤打誤撞下,發出了神甲內的強大能量,才將那名黑衣人擊退,只是這種能量,自己還不能完全掌握,要想再來一次,可是萬萬不能了。

  聽古德里希這樣問,他只得搖了搖頭道:「不瞞你說,那藍光究竟是什麼,連我自己都還沒有搞清楚呢。」

  古德里希聳了聳肩,笑道:「你們C國人,有時候真奇怪。」

  天生見古德里希意似不信自己的話,也不好解釋什麼,只得笑了笑。

  諸葛尚雲問道:「孫兄,曉雯情況如何?」

  天生皺眉道:「很難說,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她應該好多了。

  「可是我想,她距離真正痊愈,恐怕還要一段時間,因為我沒有辦法找到血靈魔鏡,更不用說逼出它了。」

  雖然是對自己的好友,天生也不想談及自己在幻境中所看到的景象。

  因為他根本不明白,幻境中的景象是從何而生,又代表著什麼,說出來也是徒亂人意,反而不如不說。

  阿蘭特察看了一番,喜道:「真是妙極了,孫天生小兄弟,她體內的血靈氣減弱了很多,我想,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恢復正常了。」

  天生搖了搖頭,面色有些沉重地道:「阿蘭特先生,我想,事情恐怕沒有這樣簡單,血靈魔鏡的威力,超出了我的想像。

  「我想,如果不能想辦法逼出它,那麼我們只能像目前這樣揚湯止沸而已,很難真正治好曉雯。」

  阿蘭特皺眉苦思了一陣,才勉強明白了「揚湯止沸」的意思。

  他道:「你這樣想?可是根據我的觀察,要逼出魔鏡,應該先清除她體內的所有血靈氣。

  「唯有這樣,才能斬斷她與魔鏡的聯系,我們才有可能成功,否則,是不可能逼出魔鏡的。」

  天生搖頭笑了笑,阿蘭特把血靈魔鏡想得太簡單了。

  以他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完全清除何曉雯體內的血靈氣,自己憑藉媧皇神甲的幫助,或許能夠做到,可是,又會被那不知由何而來的幻境所阻,看來,僅靠自己與阿蘭特等人,是幫不了何曉雯的。

  「阿蘭特先生,我想……」天生正要向阿蘭特提出帶何曉雯回C國的要求,忽聽床上一聲嚶嚀,何曉雯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曉雯!」天生第一個撲到床前,柔聲道:「妳好點了沒有,妳……妳認不認得我?」

  大家都緊張地望向她。

  何曉雯有些迷惑地望向天生,低聲道:「你……你是天生,還有尚雲,你們是……我怎麼會在這里?」

  天生雙眼一亮,幾乎忍不住歡呼起來,何曉雯終于記起了他,甚至還認出了諸葛尚雲!

  只是有一點奇怪,自從自己與何曉雯「日漸親密」後,她早已改口叫自己「生哥」了,此刻不知何故又叫回了天生,像是與自己生疏了不少。

  何曉雯睜大眼,看了看自己所處的環境,又看了看一臉笑容的阿蘭特與古德里希,粉面上不禁露出一絲懼怕的神色,「天生、尚雲,這是什麼地方,這兩個外國人又是誰?」

  天生等都是一愣,諸葛尚雲面色凝重地問道:「曉雯,這些日來妳經歷的事,莫非都不記得了?」

  何曉雯迷惑地搖搖頭,「你說的是什麼事啊?昨天我們不是還在學校里嗎?就要高考了啊,你們有沒有想好要報考的學校呢?」

  天生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何曉雯雖然是認出了自己,可是竟然出現了「部分失憶」,她的記憶顯然是退回到了高中時期。

  他忙低聲道:「曉雯妳再想一想,妳還記不記得生存游戲?還記不記得我和妳在J國的那個晚上?那天下了好大的雪……」

  「什麼是生存游戲?我們去過J國嗎?」何曉雯睜大一對星眸望著天生,「那個晚上怎麼了?我為什麼不記得?」

  天生臉一紅,自己總不能把那晚發生的事,當著眾人的面說上一遍吧,只好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那天晚上,我們一起賞雪游玩,非常快樂。」

  「尚雲……」何曉雯盯著諸葛尚雲道:「我是怎麼了,你快告訴我。」

  望著天生求助的目光,諸葛尚雲心知,此刻絕不能把血靈魔鏡的事告訴她,只得道:「曉雯,妳眼下已然失憶……」

  在天生用目光示意下,阿蘭特與古德里希,隨他走到了外面的大廳中。

  天生苦笑一聲:「阿蘭特先生,我有事要求您。」

  阿蘭特也不是笨人,聞言已知天生要說些什麼,忙道:「小兄弟請放心,我不會把血靈魔鏡的事告訴她。」

  天生點了點頭,道:「謝謝阿蘭特先生,我還有另一件事相求。

  「根據我的判斷,僅憑我們幾個人的力量,恐怕很難幫助曉雯,甚至無法保證她的安全。所以我想帶她回C國,尋求我國劍客的幫助,希望您能夠同意。」

  本來以天生與何曉雯的關系,要帶她走,任何人也沒資格阻攔。不過,畢竟是阿蘭特救了她,天生出于禮貌,還是要先請求阿蘭特同意。

  阿蘭特對C國劍客向無好感,本來有心拒絕,不過,何曉雯既是天生的愛侶,他又實在沒把握對付血靈魔鏡,想了想,只得道:「好吧,我同意。」

  天生哈哈笑道:「多謝您了。」

  此時,諸葛尚雲已向何曉雯「解說」明白了。

  何曉雯只知道,自己患了嚴重的失憶癥,天生不遠萬里帶她來G國求醫,而阿蘭特與古德里希,則是兩名并不高明的洋大夫。

  當下天生便用飛劍傳書,將此事告知了林佩起。

  林佩起很快便有了回信,要天生先帶何曉雯趕往昆侖玉虛峰,并說自己很快也會趕去,到時集眾劍客之力籌劃對付血靈魔鏡之法。

  天生欣然領命,他對林佩起與淩絕塵等人極為信任,相信有這些前輩高手在,一定能找出對付血靈魔鏡的方法。

  因為急于救治何曉雯,他當下便向阿蘭特與古德里希告別,與村上真樹及諸葛尚雲離開了城堡。

  因為此刻的玉虛峰上,除了C國劍客外,還有不少來自世界各國的修煉者,村上真樹為恐泄露蹤跡,便不再跟隨天生前往,諸葛尚雲也要回轉北都,兩人便與天生就此分手。天生沒耐心像來時一樣買票登機回國,當下便帶起何曉雯,用疾風裂光旗隱住身形,向C國飛回。

  疾風裂光旗是呂洞賓當年所用的護身至寶,不但可以幫助使用者隱起身形,用其飛行也是快極,穿山過石,無所不能。

  此刻天生功力大進,幾乎已不在當今九品劍客之下,使用起此寶來更覺得心應手,飛起來,竟不比御劍飛行慢上多少。

  不到半個小時,兩人便已飛達C國上空,眼見離玉虛峰已不足千里。

  何曉雯已漸漸適應了這種高空飛行,緩緩地將一顆螓首從天生懷中探出,道:「生哥,前面就是玉虛峰了嗎?那里的人,真能治好我的病嗎?」

  來此的路上,天生已將過去的事情一一告知了何曉雯,她對天生的稱呼,又變回了「生哥」。

  天生被她這句「生哥」叫得心中一熱,忍不住在她粉面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柔聲道:「曉雯放心,玉虛峰現在是天下修煉者同盟的總部所在,聚集了天下各派修煉者中的高手,有他們幫忙,一定能治好妳的病。」

  何曉雯乖巧地點了點頭,「其實,我這樣也很好啊,反正我忘掉的事,你都會告訴我的,生哥,我想先回家看看爸媽,再來玉虛峰治病,好不好?」

  天生忙道:「這樣可不行,不過曉雯放心,只要妳的病一好,我立刻帶妳回家見叔叔阿姨。」

  何曉雯生性溫馴,聽天生這樣說,也就不說什麼了,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天生心中不忍,正想安慰她幾句,忽聽東方天空傳來陣陣破空之聲,像是有修煉者正向這邊高速飛來。

  他不由得暗吃一驚,心道:「聽聲音,來者不像我國劍客,難道是別國的修煉者?」

  抬頭望去,只見東方天空中飛來了四個人,其中三個生得窈窕多姿,身披薄紗,腳下各踩著一片半紅不黑的光華。

  另一人頭大如斗,獅鼻血口,頭戴一頂T國僧侶帽,頸上掛著由無數獸骨串成的項煉,下身卻只穿了件大紅色的四邊褲衩,身上和雙腿生滿黑毛,一雙赤著的大腳下,冒出詭異的紅光,其艷如血。

  天生看得一呆,暗道:「這不是孟猛師徒麼?上次與他們在海心山分手時,孟猛曾說過,要到玉虛峰觀禮。結果,他師徒四人卻都沒有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現在怎麼會在這里出現?」

  忽聽一陣震天長嘯聲,自孟猛師徒身後響起,只見一朵彩雲從東方天際出現,向四人飛速馳來。

  聽到嘯聲,孟猛師徒四人都是大驚失色,惶惶如喪家之犬,拼命向這邊飛逃。

  那朵彩雲來勢極快,轉眼便追至四人身後。

  孟猛眼見難以逃走,用T國語大叫了幾聲。

  蘭泰、普華蓮、拉瑪列提三人,見師父下了與敵同亡的死命令,不由得粉面慘變,各自嬌叱一聲,在空中停了下來。

  那朵彩雲晃眼追近,在距離四人百丈處方停住不動,彩雲一分,現出了一名身高足有八尺的虬髯大漢。

  那大漢穿了一身金色鎧甲,手執一張金光四射的八尺巨弓,正瞪起一雙虎目,望著孟猛師徒。

  天生見他露出甲外的皮膚上積了很厚的灰塵,上面隱隱竟還有一些青綠色的苔蘚生長,看上去簡直不像活人,倒像是剛從陵墓中挖出的老古董,心道:「這是什麼人?怎麼會與孟猛師徒打起來的?」

  只聽拉瑪列提一聲嬌叱,祭起了他那面魔幡,經他取出隨身帶的血食喂養後,藍身主魔與幾個小魔頭,紛紛從幡中射出,各自噴出碧焰魔火,向那名金甲大漢攻了過去。

  蘭泰也跟著放出一道紅光,射向那大漢的面門,紅光中不斷發出陣陣異響,想來是那類攝人心魂的法器。

  這時正是上午時間,普華蓮無法發動不死邪身,只得躲在孟猛身後,一臉懼色地望著那名金甲大漢。

  大漢冷冷一笑,舉起手中巨弓空拉了幾下,立有數個金彈應聲而出,只一個照面,那幾個魔頭連藍身主魔在內,便被金彈擊中,慘叫著退回了魔幡內。

  蘭泰所發的紅光,也被一枚金彈射中,隨即化成流熒散落,兩人聯手發動的攻勢,竟被大漢在舉手間輕松破去。

  大漢看也不看拉瑪列提等,舉手又是三枚金彈發出,目標正是孟猛。

  孟猛被他追殺多日,早知這金彈厲害,心知用普通的降頭術,萬萬不是他的對手,只得一橫心,取過頸掛的獸骨項煉,嚼碎了吞入腹中,大吼一聲,右掌并立如刀,將自己的左臂當場斬落。

  血光一現之際,只見一只粗如兒臂的金黃色大蜈蚣,竟從他左臂的斷口處,緩緩地爬了出來。

  天生就是見識再淺,也知道這只大蜈蚣就是孟猛的本命神蠱,對于一名降頭師而言,本命神蠱就像是劍客的元嬰、元神一樣重要,也是他最後的殺招。

  此物一出,不是敵死,就是我亡,就算殺死了敵人,自己也要元氣大傷。

  普華蓮等三人,見孟猛竟然不惜發動本命神蠱,不由得神色慘然,同聲大叫道:「老師不要!」

  孟猛神色變得凄厲已極,大喝了一聲什麼,三人無奈之下,只得飛開百丈,滿臉懼色地望著那條金色蜈蚣。

  天生一陣猶豫,不知該不該出手幫助孟猛。

  孟猛畢竟是天下修煉者中的一員,又曾經救過曾英,按說自己不該坐視不救,可那金甲大漢看來也不像壞人,看上去倒比孟猛師徒更有幾分正氣,自己萬一幫錯了人,豈非大大不妙?

  他正在猶豫,那本命神蠱已發動了攻勢,只見那條金色蜈蚣噴出一團綠霧,竟將那大漢發出的三枚金彈震散,同時身軀縮小如線,直向那大漢的頂門射去。

  大漢見孟猛放出本命神蠱,也不敢稍有大意,忙揚起右掌,在自己頭頂拍了一記。

  只見一道五色光芒,從他的頂門處冒了出來。

  那條金蜈蚣,似乎對這道五色光華十分畏懼,一時竟不敢上前,只是在大漢頭頂處不住盤旋。

  天生心道:「這大漢發出的五色光芒看似五行真氣,不過,威力可比五行真氣強多了。」

  那大漢看來也不輕松,臉上不停地滲出汗水來,有心擊殺那條蜈蚣。

  無奈此物是孟猛性命交修的本命神蠱,不但靈活無比,且全身堅如金鋼,偶爾被金彈擊中,也只是痛得尖聲嘶叫幾聲,卻要不了它的性命。

  無奈之下,大漢只得將手中那張巨弓不停地拉動,金彈一個接一個射向蜈蚣,與它苦苦對峙。

  天生見那大漢路數純正,不但沒有絲毫邪氣,反倒有種說不出的親切熟悉感,生怕他被孟猛的本命神蠱所傷,當下將疾風裂光旗交給何曉雯,教給她使用之法,讓她自行在空中隱身,這才現身出來,大聲道:「住手!」

  普華蓮見是天生,不由得大喜過望,忙用C國語道:「孫天生,你快幫我老師,他老人家堅持不住了。」

  天生望了孟猛一眼,只見他臉色蠟黃,滿頭滿臉都是豆大的汗水,知道這是本命神蠱離體太久的原因,心道:「這樣也好,我本意是幫那大漢,現在兩面做好人也不錯。」

  他當下點了點頭,大聲道:「孟前輩你快收回神蠱,我來擋住他。」

  孟猛正在暗暗叫苦,後悔不該輕易放出自己的本命神蠱,聽天生這樣說,不由得大喜過望,連連點頭道:「多謝小兄弟了。」忙將本命神蠱收回體內。

  那名金甲大漢見蜈蚣被孟猛收回,正要反擊,天生卻已飛身迎了上來,笑道:「前輩是誰?為什麼與孟猛師徒過不去呢?我叫孫天生,希望……」

  大漢望見天生,忽然驚叫一聲,轉身便逃。

  天生萬想不到他說走就走,要追已是不及,不由得心里大是納悶,「這大漢是什麼人?怎麼見到我就逃呢?」

  孟猛也是無比驚奇,他被這大漢追殺了足有一個多月,深知大漢的厲害。

  他本來是想利用天生拖住這金甲大漢,自己好趁機逃走,卻萬萬沒想到大漢見到天生竟會轉身便逃,心道:「這小子莫非認識他?」

  拉瑪列提等不由得一陣歡呼。

  這段時間被大漢追殺,一口氣憋得久了,此刻見到大漢逃走,三個人妖都是興奮無比,同時甜笑道:「孫天生,你真了不起。」

  天生被他們三個笑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也顧不得去思索大漢逃走的原因,飛身趕到孟猛身前道:「孟前輩,你感覺如何?」

  孟猛咧開一張大口笑了笑,「還好還好,你小子真是不簡單,一出現就嚇走了那個煞星。不過,他為何見了你就逃?莫非你認得他?」

  天生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晚輩想,可能是他在前輩的神蠱攻擊下,已是筋疲力盡,見來了我這個生力軍,自知難敵,才逃走的吧?」

  孟猛嘿嘿干笑了兩聲。

  他明知并非如此,不過天生如此說,卻也挽回了他幾分臉面,于是點頭道:「必是如此,小兄弟,這次真是多虧了你,算我老孟欠你一個人情。今後,你就是我老孟的好兄弟、好朋友了。」

  天生可不想與這個絕代兇人扯上什麼關系,忙道:「不敢當。」

  「有什麼不敢當的。」

  孟猛哈哈笑道:「上次在J國,我這幾個不爭氣的弟子,敗在了你那幾個隊友的手中。

  「我老孟這次出山,本來還想找他們算算這筆帳,現在看在你的面上,這件事就算扯平了,小兄弟,你看好不好?」

  天生暗吃一驚,何昊他們真要被這兇人纏上,也是不小的麻煩,忙道:「那就多謝孟前輩了。」

  「什麼孟前輩,叫我孟大哥!」孟猛將眼一瞪。

  天生笑道:「是,孟大哥,不知那名金甲人是誰?怎麼會追殺你呢?」

  孟猛老臉一紅,道:「這個……也沒什麼,只是一點小誤會,不提了,不提了。

  「兄弟,我要帶你這幾個不爭氣的師侄回國去了,咱們兄弟有緣再見吧。」說完,不等天生說話,已帶著三名人妖弟子,向南飛起。

  天生見他不想多說,也不便追問,只得壓下滿腹疑惑,與何曉雯徑往昆侖玉虛峰而去。

  此時的玉虛峰,比起天生離開的時候,已是大為不同。

  廬中眾劍客在這段時間內,將重煉後的玉虛峰裝飾得更加華美壯觀。

  「落星」、「彩霽」兩峰,在眾家修煉者的苦心經營下,鑲滿了各色寶石珍貝,遠遠望去,真是霞光萬道、瑞彩千條,恍如世外仙境一般。

  何曉雯看得開心已極,嬌笑道:「這里真好。」

  天生見峰外百丈處隱隱有金霞閃動,護山禁制似乎比往日又加強了幾分,心道:「這是怎麼了?為何要加強護山禁制?難道,竟有不開眼的敵人,要侵犯玉虛峰?」

  當下他收起疾風裂光旗,停在金霞之外,靜等峰內高手接應。

  只過了幾分鐘,便見主峰上飛起數道青、白不一的各色劍光,轉眼來到兩人面前,那些護山金霞也同時消去。

  天生忙帶著何曉雯飛身迎去,只見那些劍光之中,正是自己的老朋友何昊、梅鈴等人。

  這段時間,看來他們都有進境,就連張大牛也駕起了劍光,雖然光華半青不白,飛起來速度較慢,但也算勉強進入了「小宇階」。

  見到天生與何曉雯,何昊等開心極了,圍著天生嘻嘻哈哈,拳腳相加。

  陸離與張大牛,則對著何曉雯大叫「嫂嫂」,弄得何曉雯一張粉面紅到了脖頸,撲到天生懷里連叫不依。

  何昊哈哈笑道:「你這家伙真是該打,竟然不聲不響地就溜走了,要不是看你帶回了曉雯,功勞不小,大家可饒不了你。」

  天生望著這些好朋友,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動,忙道:「讓你們擔心了,真對不起大家。」

  陸離道:「還算你有良心,這段時間,大家可想死你了。聽林前輩說你今天要回來,我們從一大早就在峰上等你,老大,你飛得真是慢啊,可把我們等苦了。」

  天生有些抱歉地道:「路上有些事耽擱了,真對不住大家,陸猴兒,你說林老師來了?」

  「林前輩和幾位前輩,都在聚仙堂等你呢。」何昊道:「我們快走吧,不要讓幾位前輩等得著急了。」

  天生望了一眼何曉雯,道:「曉雯,我們走。」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5
第二章 驚現陰魔

更新時間2009-1-22 20:23:12  字數:9761



 一路上,天生詢問起峰上情況,才知不止是林佩起,就連藍天野、羅素梅、怪叫化馮杰等,一些前輩高手,都在聚仙堂等著自己與何曉雯。

  而林清卻不在峰上,據何昊說,當林清聽到天生與何曉雯一同回來的消息,便一個人離開了玉虛峰,徑回北都去了。

  天生心里一陣酸楚,自己與何曉雯青梅竹馬,更有夫妻之實,但與林清也是曾經共患難,尋香谷耳鬢廝磨,猶在眼前。

  這兩個女孩,對自己都是一往情深,實在難以割舍,自己究竟該如何是好呢?

  雖說自己與林佩起有約,一旦在半年內找到了曉雯,林佩起便不再逼自己對林清做出交代,但自己呢?能夠放下對林清的那份感情嗎?

  自己如果與曉雯結了婚,將來如何面對林清?

  天生想來想去沒有答案,只得先將心事放在一邊,畢竟眼下幫助曉雯脫離血靈魔鏡的控制,才是最要緊的。

  聚仙堂內,淩絕塵夫婦、林佩起、藍天野、「神眼」鄧峰,「怪叫化」馮杰,「駝劍客」司徒朋,以及「蓮心劍」羅素梅等九位當今一等一的絕頂高手,已經等候多時了。

  見天生與何曉雯走入,淩絕塵立即道:「八位長老,請立即封閉通向聚仙堂的所有通路,任何人都不許進入,否則殺無赦。」

  站立在堂下的八位長老答應一聲,紛紛飛身出了聚仙堂。

  天生見淩絕塵如此鄭重其事,不免有些緊張。

  何曉雯更是睜大了一雙秀目,望向堂上端坐的眾位劍客,低聲道:「生哥,這里好多人啊。」

  林佩起一揚手,隔空點了何曉雯的睡穴,沉聲道:「生兒,我們等你很久了。」

  天生躬身道:「兩位老師、淩師伯、各位前輩,天生給你們添麻煩了。」

  林佩起一擺手,道:「生兒不用多說,現在你把G國發生的事,向在座的各位前輩陳述一遍,越詳細越好。」

  天生答應一聲,當下把自己是如何遇到阿蘭特,以及發現何曉雯身藏血靈魔鏡的事,陳述了一遍。

  至于情劍鄭鈞的事,他卻瞞住了沒說,那是因為此事涉及淩絕塵,如果當眾說出來,只怕淩絕塵難以下臺。

  在場的眾位前輩劍客聽完了天生的陳述,除了怪叫化馮杰仍是那張千年不變的嘻笑面孔外,面色均變得沉重無比。

  林佩起長嘆一聲,目光望了望眾劍客道:「大家有何看法?」

  「果然來了。」淩絕塵望了望正在天生懷中沉睡的何曉雯,道:「只是想不到,會來得這樣快。」

  羅素梅秀眉一皺,道:「廬主以為是這個女孩?」

  淩絕塵點了點頭,道:「不錯,如果真如那個阿蘭特所說,這面血靈魔鏡,會給吸血鬼帶來無窮的力量,只怕後羿前輩所說的大劫,就將應在這個女孩的身上。」

  眾劍客面色大變,藍天野道:「你能肯定?」

  天生心中暗驚,怎麼把曉雯與浩劫扯到一起去了,忙道:「淩師伯,你說什麼?曉雯怎麼會和大劫有關呢?」

  淩絕塵道:「我也不敢肯定,但這面血靈魔鏡,竟然在此時出現,只怕……」

  怪叫化馮杰聞言大笑,「哈哈哈,真是笑死俺老馮了,我瞧幾位是越活越回去了,多半是被所謂的浩劫驚破了膽,竟把這女孩子與滅世大劫,牽連到了一起。嘿嘿,真要是如此,干脆把這女孩一劍斬殺了多好?也免得你們擔驚受怕!」

  天生驚道:「不行,不能傷害曉雯。」

  林佩起道:「生兒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傷害她的,鄧老弟,麻煩你察看下這女孩的情況。」

  「神眼」鄧峰點了點頭,緩步走到何曉雯身邊,察看了一番後道:「不錯,她的腦中,確實積存有大量神祕能量,應該就是血靈氣了。」

  林佩起與藍天野對望一眼,都是神色一變。

  藍天野道:「老鄧,以你的功力,能不能一舉幫她驅除這些血靈氣?」

  「神眼」鄧峰搖了搖頭道:「我無法做到,在座的各位也沒人能做到,依我看,要一舉消滅這些血靈氣,非我等聯手不可。

  「而且,我們在聯手之前,必須做到心意相通,否則不只是這個女孩,就連我們也會有危險。」

  藍天野不由得搖了搖頭,喃喃地道:「真是沒想到,十八年後的今天……」話剛說了一半,已被林佩起用目光止住。

  天生卻把藍天野這半句話聽在耳中,心道:「藍老師說什麼十八年後的今天,那是什麼意思?」

  他正在思索,忽聽林佩起道:「生兒,為了救助何曉雯,我與你藍老師他們,只有閉關幾日,修煉功力合流、互通心意的無上大法。在這幾天里,就讓何曉雯留在聚仙堂好了,你可以走了。」

  不知何故,天生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忙道:「老師,我能不能留下?」

  林佩起搖頭道:「不可。」

  無奈之下,天生只得道:「是,生兒告退。」

  「生兒你不用太擔心。」見天生一臉緊張的神色,林佩起心中不忍,出言寬慰他道:「我等聯手之下,如果還救不了一個小女孩,這張老臉還能要嗎?你就放心去吧。」

  天生這才略覺放心,道:「是,謝謝兩位老師,謝謝各位前輩。」

  本來,他還想尋機向藍天野提及自己在幻境中所見的景象,現在看來,也只能等曉雯康復後再說了。

  怪叫化馮杰哈哈一笑,站起身道:「我和你們的性格不合,可受不了這種坐牢的感覺,就不陪各位了,天生小子,我們走。」

  林佩起知道馮杰生性好動,要他一連幾日關在這里,還不如干脆殺了他好過些,因此也不強求,任憑馮杰離去。

  馮杰沖天生眨了眨眼,低聲道:「小子跟我來,有個人要見你呢。」

  天生肚里暗暗叫苦,這位前輩與眾不同,做事從來沒有長輩的樣子,這次又不知要帶自己去哪里了,但又不能不從,只得跟隨馮杰走出了聚仙堂。

  隨著馮杰一路沿階而下,過十八飛瀑,到了彩霽峰上,繞過兩個水潭,眼前卻是一片花圃,花圃中建有三間青石瓦房,好似農家住處,樸實無華。

  天生暗贊了一聲好,正想問馮杰要帶他見什麼人,馮杰已呵呵笑道:「我這位老嫂子真是有趣,放著好好的仙山洞府不住,偏要住在這里。

  「小子,我這個做叔叔的,不方便進嫂子的房間,你自己去吧。」

  天生見他說話陰損,忍不住肚里暗笑,心道:「這里住的莫非是曾師叔?」

  放眼玉虛峰,能讓馮杰稱為「老嫂子」的人,恐怕也只有真一夫人黃翠翠與曾英了,目前黃翠翠在聚仙堂中,這里住的自然就只有曾英。

  當下邁步走到房前,天生躬身道:「生兒來了,是曾師叔要見我嗎?」

  房中傳出一個甜美的女聲,道:「真是個聰明的小子,快進來吧。」

  天生領命走入房內,只見面前一名布衣荊釵的絕色美女,正含笑望著自己,覆頂烏雲上,尚插著一朵白色小花。

  天生起初一愣,幾乎沒認出面前人是誰,揉了揉眼睛後,才認出面前的美女,正是曾英。

  面前的曾英比起當日更見美貌,彷佛在這短短一個多月中,年輕了足有十歲還多,看上去,倒像位剛出嫁不久的小媳婦。

  天生心里暗嘆:「原來曾師叔這麼美,怪不得淩師伯和鄭前輩都愛上了她。」

  曾英笑吟吟地望著天生道:「小鬼頭胡想什麼?回山了,也不先來看望曾師叔,真是該打。」

  天生忙道:「師叔教訓的是,是生兒不對。」

  曾英「咯咯」一笑,道:「好了好了,師叔逗你玩呢,說起來,還要多謝你。」

  天生知道她是指鄭鈞的事,忙道:「師叔體內的屍毒,已經完全清除了嗎?」

  曾英神色一黯,道:「我已經沒事了,生兒,他走的時候……痛苦不痛苦?」

  「我想,對鄭前輩來說,死不但不是一種痛苦,而是一種解脫。」天生道:「只是鄭前輩走的時候,還有一個心願未了。」

  曾英忙問道:「他有什麼心願未了?」

  「鄭前輩能看透生死,卻放不下對師叔的感情。」天生嘆道:「他老人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師叔不肯原諒他當年所做的錯事。」

  曾英忍不住流下淚來,輕聲道:「傻瓜、傻瓜,我從來沒有怪過你,難道,你都不知道嗎?傻瓜……」

  天生見她輕嗔薄怒,眉梢眼角風情無限,哪里還像位前輩劍客,簡直與戀愛中的小女孩一般無二,一時不由得癡了,心道:「原來,她也愛著鄭前輩。」

  曾英自顧自流淚一陣,才想到自己在天生面前如此,實在有些失態,忙擦去淚水,低聲道:「小鬼頭,你是不是在笑我?」

  天生忙正色道:「生兒不敢。」

  曾英嘆道:「算啦,我都被人笑了幾十年,再加你一個,也不算多。」

  天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閉口不言。

  忽聽怪叫化馮杰在院中大叫起來,「你們這一老一少,兩個還有完沒完?老嫂子,快放這小子出來吧,化子要與他切磋劍術呢。」

  上次與天生一戰下,竟未占到便宜,馮杰一直耿耿于懷,這次見天生回到玉虛峰,便打定了主意,非要與天生再戰一次才肯甘休。

  曾英輕啐道:「老瘋子亂叫什麼,真是為老不尊,堂堂一名前輩劍客,竟然要找後輩的麻煩,你就不臉紅嗎?生兒不必理他,就在師叔這里多待一會兒好了。」

  天生忙道:「師叔恕罪,生兒這次回山,還沒有與何昊他們暢談過,如果師叔沒有別的事,生兒想先告退了。」

  曾英笑道:「好吧,也是師叔糊涂了,你去吧。」

  望著天生的背影漸漸在眼前消失,曾英喃喃地道:「好像,好像,真是越看越像,姐姐,難道,他真是妳的……」

  「他是誰呢?」一個聲音忽然在瓦房內響起,「曾師妹,這小子讓妳想起了誰?」

  曾英粉面變色,以自己目前的修為,竟被人潛至身邊卻未發覺,來人也未免太可怕了,忙放出飛劍護住自己,厲聲道:「什麼人!」

  四周空氣發出奇怪的「哧哧」聲,一個暗紅色的人影,漸漸在曾英面前出現……

  望著來人有些模糊的面容,曾英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不由得嬌軀一顫,「是你!」

  「嘿嘿嘿。」那個人影狂笑起來,「三十年了,曾師妹總算沒有忘了故人啊。」

  曾英冷叱一聲,手指飛劍,向著人影斬去!飛劍到處,人影忽然四散迸裂,化成一片血紅色的薄薄霧氣,竟然穿過劍光,直撲曾英。

  「呃─」曾英不及閃避,竟被紅霧罩了個結實。

  血紅色的霧氣,迅速地飛入了曾英口鼻,嬌軀一陣顫抖,雪白的粉面瞬間染上了一層妖異紅光。

  「咯咯咯……」曾英忽然仰天狂笑:「林佩起、藍天野,好久不見,老朋友來拜訪你們了,咯咯,咯咯。」

  見到何昊這些好朋友,天生因為擔心何曉雯而產生的一絲不快,也很快地煙消雲散了。

  這段時間以來,何昊等在各位前輩師長的教導下,都是大有進境,眾人心情極好,都拉著天生打聽G國發生的事。

  天生詢問之下,才知玉虛峰這些日來也不太安靜。

  就在前幾日,暗黑劍盟的人曾潛來玉虛峰,萬妖幫屬下與他們見了幾仗,雙方各有勝負,玉虛峰之所以加強護山禁制,就是這個原因。

  「暗黑劍盟的人,究竟想干什麼?」天生皺了皺眉道:「現在玉虛峰高手如雲,他們如果想在這個時間來襲擊玉虛峰,也未免太不理智了。」

  「他們似乎意在騷擾,并沒有真正大舉進攻,所來的也只是幾個盟里的高手而已。」周雲鶴與淩霓兒,聽到天生回山的消息,也趕了過來。

  周雲鶴聞言道:「幾位師長分析,暗黑劍盟應該只是在試探我們的實力,他們并不敢真的大舉進攻。」

  天生聞言放下心來,點頭道:「這樣就好。」此刻,林佩起等老一輩的劍客,正在聚仙堂閉關,如果暗黑劍盟在此時進攻,那可有些麻煩了。

  淩霓兒瞪了天生一眼,道:「我要罰你喝酒。」

  淩絕塵的這位寶貝女兒,真實年齡比林清、何曉雯都要大,行事卻像個小女孩,天生對此已是習以為常,聞言笑道:「我怎麼得罪淩大小姐了,干嘛要罰我?」

  淩霓兒道:「你去G國尋找何妹妹,這麼好玩的事,都不帶我去,還不該罰嗎?」

  天生一聽,頓時頭大如斗,心知與這女孩糾纏下去,自己絕占不了上風,忙道:「怪我怪我,我喝就是了。」

  淩霓兒得意已極,從面前石桌上取了個最大號的酒杯,一把遞給天生道:「這是第一杯,快喝!」

  天生正欲伸手去接酒杯,忽然眼前一花,只見一只臟兮兮的大手憑空冒出,一把將酒杯奪了過去。

  淩霓兒不用細看,也知道是誰在搗鬼,怒道:「馮師伯,你好壞,臭死人家了,你是不是又沒有洗澡?」

  「老化子從來不洗澡,賢侄女難道今天才知道?」馮杰嘿嘿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連道:「好酒好酒。」

  「真是為老不修,又在欺負小孩子了。」隨著銀鈴般的聲音響起,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來人竟是曾英。

  馮杰向來愛與後輩胡鬧,出現在這里并不奇怪,可曾英一向有前輩風范,自來到玉虛峰,眾小很少有機會見到她,此刻見曾英竟然會出現在這里,都多少有些奇怪。

  馮杰也斜著一雙醉眼望了望曾英,故意作出一副饞涎欲滴的神態道:「美人兒老嫂子,妳也來了,請坐請坐。」

  曾英與淩絕塵的關系,已是盡人皆知,隱劍廬眾弟子不敢放肆,紛紛恭敬地站起身來,拜見曾英。

  只有淩霓兒常在她面前撒嬌,嬌笑道:「阿姨也來了,這回老化子就不敢欺負人了。」

  曾英笑道:「霓兒不許胡說,他怎麼說也是妳的長輩,老化子是妳叫得的麼?」

  馮杰哈哈笑道:「無妨無妨,化子一向視所謂的禮數如同狗屁,賢侄女此言深得我心。」

  曾英白了他一眼:「為老不尊,也不怕教壞了後輩。」

  馮杰干笑兩聲,道:「老嫂子自從來到玉虛峰,一向是深居簡出,老化子每日只能望著妳狂吞饞涎。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要與民同樂?不成不成,化子要敬妳一杯。」

  曾英嗔道:「喝酒就喝酒,耍什麼貧嘴呢?不過,我這里倒有好酒。」說著,從胸前取出一個紫色葫蘆,輕輕擰開葫蘆嘴,立時冒出一陣奇香。

  馮杰這次才是真正的狂吞饞涎,怪叫道:「妙極妙極,怪哉怪哉。」妙極是夸這酒好,怪哉是馮杰萬想不到,曾英竟然收藏了這般好酒。

  「哈哈。」馮杰這一生視金錢美女如同糞土,唯一愛的就是這杯中之物,當下便道:「好嫂子,快給我。」伸手便向那葫蘆抓去。

  曾英伸玉手在他手背上輕拍一下,嗔道:「你著急什麼?要喝大家一起喝。」說著,笑盈盈地為眾人各倒了一杯。

  此酒色澤碧綠,異香撲鼻,縱然是天生這樣不愛喝酒的人,見了也忍不住想嘗上一口。

  曾英將酒杯高高舉過頭頂,嬌聲道:「來,大家同飲。」

  大家呵呵笑著,將手中酒一飲而盡。

  酒一入喉,天生先是感到一陣暖流直入腹中,周身舒服已極,正想高叫好酒,忽覺腹中升起一陣奇寒,全身上下如墮入冰窟之中。

  天生大吃一驚,忙試著運轉體內真氣,卻發覺五臟中的真氣如被冰封,竟是無法運轉。

  轉頭向眾人望去,只見大家一個個臉色灰敗,心道:「不好,這酒有問題。曾師叔為何要害大家?」

  怪叫化馮杰臉色一青,隨即又轉成白色,嘿嘿笑道:「好酒好酒,真是好酒,老嫂子,再給化子來一杯罷。」

  「曾英」咯咯冷笑道:「酒我有的是,就怕你消受不了。」

  馮杰臉色又是一陣急變,由白轉青,而後再由青轉白,搖搖晃晃地從座位上站起,道:「不怕不怕,再來再來。」

  說完,猛地將酒杯向「曾英」擲去,同時身形暴起,雙掌猛擊「曾英」前胸。

  天生見馮杰出掌既無金光,也不見風雷之聲,不由得暗暗搖了搖頭。

  「曾英」哈哈一笑,喉中竟發出男人的聲音,「好化子,果然名不虛傳,喝了我一杯冰火酒,竟然還能行動,了不起,了不起!」她嬌軀一晃,已輕松閃過馮杰攻來雙掌,同時彈出數點金光,連擊在馮杰胸前。

  馮杰被她連封了胸前幾處大穴,再也無法支撐,厲吼一聲倒在地上,就此昏迷不醒。

  「曾英」看也不看倒了一地的何昊等人,走到天生面前笑道:「千怪萬怪,只怪你不該來玉虛峰!小子稍安勿躁,等我收拾了聚仙堂里的那幾個老怪物,再來接你,嘿嘿。」

  天生功力遠勝何昊等人,此時仍未昏迷,大聲道:「你不是曾師叔,你究竟是什麼人?」

  「小子忘性倒大,這麼快就忘了我麼?」「曾英」嘿嘿冷笑道:「我卻還沒有忘記你那一掌的威力呢。」

  「你是……你是那個黑衣蒙面人!」天生猛然想起在G國被自己一掌擊退的黑衣人,「你……你是如何繞過護山禁制的,你……」

  「護山禁制?真是笑死人了。」「曾英」冷笑道:「對于主修陰神的我而言,那禁制不過是擺設罷了。」

  「陰神?」忽然想起了修煉不死邪身的普華蓮,天生驚道:「你是T國人。」

  「呸,誰會與那些人妖為伍?」「曾英」道:「小子真是見識淺薄,你當只有T國人,才懂得修煉陰神麼?」

  「你究竟是誰?」天生道:「要是我沒看錯,你就是劍客例會上站在鄭霸身邊的人,你處處與我們作對,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你是鄭霸的手下?」

  「小子看輕我了。」「曾英」道:「你不用胡猜,你與我緣分匪淺,將來,你自然有機會瞭解我的過去。

  「好了,我要先去對付那幾個老怪物,你就在這里安心等待吧,等我事完之後,再接你離開這里。」

  天生怒道:「你休想!」一陣怒氣攻心,引發酒毒,就此昏了過去。

  「曾英」望著昏迷在地的天生,犀利的眼神漸轉溫柔,輕輕彎下腰來,伸手撫mo著天生俊面,柔聲道:「傻孩子,你當對付鄭霸那樣的敵人,是很容易的麼?我、還有衛紅綰,為此做了多少事,你又怎能知道?

  「傻孩子,要怪你就怪吧,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衷,明白誰才是你的親人,誰又是你真正的敵人。」

  再次深深看了天生一眼,「曾英」身形一晃,直向聚仙堂的方向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天生才悠悠醒來。

  只覺媧皇神甲中,傳出一陣陣能量流,正在沖擊著自己身上的每一處穴道,冰火酒帶來的那種不適感,已經削減大半。

  身邊的何昊等人,卻都還在昏迷中。

  「又是神甲幫了我。」天生暗暗苦笑。黑衣人算無遺策,只怕還是算不到,自己竟然身懷伏羲三寶之一的媧皇神甲吧。

  看空中太陽的位置,自己應當已經昏迷了近半個小時,由于眾人聚會的地方,是在十八飛瀑下方的一處凹崖內,竟無人發現這里出了大事。

  看來,只能靠自己了,天生只得收斂心神,進入內視狀態。

  在神甲中奇異能量的作用下,天生體內的真氣已可漸漸流動,眼下只要調動真氣與神甲中的能量合流,驅除體內剩下的酒毒便可。

  真氣與神甲能量合流之下,酒毒很快地便被清除,天生顧不得去救馮杰與何昊等人,飛身直奔聚仙堂。

  以黑衣人的陰毒,只怕此時聚仙堂的眾劍客,已著了他的道兒。

  何曉雯此刻還在聚仙堂中,萬一被黑衣人毒手加害,自己可是百死莫贖了,天生越想越急,真恨不得能瞬間移位,轉眼就到聚仙堂中。

  以他的腳程,不用一分鐘時間,已來到聚仙堂前,只見堂前的石階上,橫七豎八躺了幾個人,正是隱劍廬的八位長老。

  天生暗暗搖頭,八位長老都有九品劍客的實力,定是黑衣人利用了曾英的軀體突然襲擊,否則,怎可能如此輕易地擊倒八老?

  八老既倒,黑衣人必已沖入聚仙堂中,天生不由得心急如焚,忙發動疾風裂光旗,隱起身形後沖入堂中。

  此刻,聚仙堂內大戰正酣。

  只見淩絕塵夫婦、林佩起、藍天野、「神眼」鄧峰,「駝劍客」司徒朋,以及「蓮心劍」羅素梅等,圍成一個圓圈,彼此掌心互連,正苦苦地與「曾英」相持。

  何曉雯被七人圍護在中間,正瞪大一雙眼睛,望著相斗的雙方。

  天生見她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曾英」嘿嘿冷笑不止,陣陣刺目血光從他周身冒出,向七老頭上壓去,七老頭上金光被血光所壓,已消退到不足半尺,眼看已是危在旦夕。

  七老中以真一夫人黃翠翠,與「神眼」鄧峰的功力較淺,兩人眼看已難以支持,滿頭滿臉都是汗水,臉色蒼白無比。

  「曾英」得意地笑道:「嘿嘿,這就是當今天下最厲害的九品劍客嗎?真是令人失望,看來各位盛名之下,其實難符啊。」

  林佩起功力最深,苦苦支撐下還有能力答話,聞言冷笑道:「閣下真是不要臉之至,同為劍術中人,去修煉正派人士所不齒的「陰神」,已是令人齒冷了,竟還借陰神控制他人身體為己所用。

  「你可知道這樣做,犯了劍客的最大禁忌,天下劍客都將以你為敵麼?」

  比起修煉「元嬰」和「元神」來,修煉陰神確實是一條捷徑,一旦練成,威力極大,修煉者只要將陰神出竅,就可以穿越劍客布下的大多數禁制,飛劍法器也很難傷他。

  更厲害之處是,一旦將陰神修煉至較高境界,便可化成血影傷人,這類血影能夠化煉劍氣,是正派劍客的最大克星。

  但是要修煉陰神,必須首先壓制體內的陽神與正大浩然之氣,每到月中月尾,更要攝取女子元陰,以為己用。

  是以正道人士,絕不肯練這類魔功,修煉此魔功者,一旦被正派修煉者發現,也會被斬盡殺絕。

  不過,修煉陰神者再怎樣厲害,碰到功力高過自己的劍客,也會被其反制,如果是在平時,就算「曾英」的功力再高,在林佩起等聯手之下,也難以討好。

  只不過事出突然,林佩起等人,正在閉關修煉「功力合流」之法,關鍵時刻被他突然襲擊,每人都受了重傷,此刻能發揮的功力,已不足平日的五分之一,這才被他所制。

  「與我為敵?」「曾英」冷笑道:「最多再過十幾分鐘,各位的護體劍氣,就將被我的血影所化,嘿嘿,聰明的還是快交出那個女孩吧!本人說到做到,只要你們交出這名女孩,便立即離開,絕不為難各位。」

  林佩起聞言,哈哈笑道:「閣下看錯了人,我等絕不受人威脅。」

  「不受威脅?」「曾英」冷笑道:「那就受死吧!」

  雙掌狂舞,血光更盛。

  林佩起等人的護體劍光,本來就已堪堪不敵,在他狂攻之下頓時陷入危境,金光頓時又被消去了一層。

  天生見那黑衣人的血光厲害,生怕自己不是敵手,所以并未貿然出手,本想在他們混戰時先找機會救出何曉雯,再與七老并肩御敵。

  此刻見形勢危急,他心知如果再拖下去,只怕七老就要受害。當下再無猶豫,清嘯一聲,大片七色霞光出手,護在了林佩起等人的護體劍氣之外。

  「和合神光!」林佩起等都是一喜,能夠發出和合神光的,至少也是六品以上的高品劍客,己方的強援到了。

  只見眼前光華一閃,卻是天生出現在面前,林佩起暗吃一驚,忙道:「生兒小心。」

  「曾英」眼看就要將七老消滅,血光卻被天生臨時發出的和合神光托住,不由得怒極,喝道:「孫天生退開,我不想傷你。」

  天生長笑一聲,身體在半空中盤坐如佛,朗喝聲中,雙掌翻飛如蝶,便好似周身上下多出了千余條手臂,每一條手臂在抖動間,都發出一朵七色蓮花,向「曾英」兜頭罩去。

  這一招正是「斬天十八劍」中的第三式「天花亂墜」,名為劍式,實際是一式掌法,只不過被呂洞賓并入了斬天十八劍之中而已。

  此招要用和合神光發動,天生自從練成神光後,演練了好久,才得成功。

  呂洞賓的厲害之處,就在于他所創的招法,能夠成倍發揮使用者的實力,論功力,天生比「曾英」還有不如,可單論此招威力,「曾英」卻要竭盡全力才能抵御。

  大驚之下,「曾英」再也顧不得林佩起等人,雙掌一揚,全力迎向天生。

  花雨紛飛之中,天生被「曾英」所發血光,震得在空中連翻了幾個筋斗。

  「曾英」也不輕松,幾朵蓮花穿破血光,直擊在他胸前,「曾英」粉面變色,連噴了幾口鮮血。

  淩絕塵看得一陣緊張,忍不住道:「英妹小心。」他是關心則亂,竟然忘記了此英妹非同彼英妹。

  林佩起卻看得哈哈大笑,「閣下原來也不過如此,我這位不成器的弟子得罪了,抱歉抱歉。」在天生出手之下,七老壓力大減,護體劍光又將上方血光撐起近三尺高。

  「曾英」咬了咬牙,正欲全力進攻,忽聽聚仙堂外傳來陣陣劍氣破空聲,心知已有大批修煉者向這里趕來,自己先機已失,再不退走,只怕反為所困,只得悻悻地道:「臭小子,你壞了我的大事!」

  紅光一現,只見一個血紅色的人影,從曾英頭頂逸出,一晃便閃出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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