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時空劍仙(原都市劍仙行) 作者:大行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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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7-18 12:19: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8 213406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0
第七章 吸血鬼族

更新時間2009-1-16 18:18:06  字數:8157



 中年美婦聽說天生願意幫她,開心地連連嬌笑,竟親自將天生送出了海心山。

  告別了美婦後,天生急縱劍光,向玉虛峰飛去。

  以天生此刻的能力,就是在大氣層內保持中速飛行,時速也可輕松超過十倍音速,幾百里的路程說到就到,不久便已來到了昆侖山口。

  此地已有隱劍廬所布的第一層護山禁制,專門用來阻擋從空中飛行的人,天生只得降下劍光。

  忽然想起上次是林清接引,自己才能上到玉虛峰,現在沒人接應,自己卻如何通過十幾道禁制?

  不由暗暗發愁。

  他正在郁悶,忽見從西方天空飛來一朵五色祥雲,一晃到了眼前,雲光中露出林清那張如花笑面。

  她道:「你發甚麼呆啊?還不快點上來?」

  天生忙躍上雲臺,笑著問林清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個時候回來?」

  「你真是傻。」林清嗔道:「我每天都到這里等著你呢,今天總算把你等到了。」

  天生聽得心中感動,柔聲道:「清妹,你對我真好。」

  林清嬌媚的一笑,道:「誰讓你是我天生的克星,我一閑下來,就會想著該如何對你更好,生哥,你明不明白?」

  天生點了點頭,道:「謝謝你,清妹。」

  林清嗔道:「誰讓你謝了?」

  催動雲臺向空中飛去。

  天生眼看著五華雲臺已飛過玉虛峰,林清卻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仍是不停的向空中飛去,忙道:「清妹,你這是干甚麼?要飛到甚麼地方去?」

  林清神秘地笑了笑,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五華雲臺一路直上,連穿過幾層雲霧,忽見空中彩光大放。

  天生放眼望去,只見空中飄浮著一塊大有畝許方圓的五色彩雲,卻是由無數個五華雲臺拼成。

  周雲鶴與淩霓兒等十幾個隱劍廬的門人都在,大家很是舒服的在雲臺上或臥或坐,好像聚會的樣子。

  見林清與天生到來,周雲鶴哈哈笑道:「天生來得真是時候,我們正說到你呢。」

  天生見彩雲上堆放了無數果品美酒,笑道:「你們在干甚麼?聚會嗎?真想不到做隱劍廬的門人這麼舒服,可比我們在學校里舒服多了。」說著也坐了下來,伸手拿起一個冰梨咬了一口,口中不停贊美。

  周雲鶴笑道:「那你可就猜錯了,我們平日里要刻苦練功,連玉虛峰也不能隨便下去,這還不是沾了開府的光嗎?天生,你的功力恢復了嗎?」

  天生點了點頭,隨後將自己如何得到妖蚺的內丹和鮮血,已成功二次質化的事說了一遍。

  當他講到自己飛入太空時,隱劍廬的眾門人無不露出羨慕的表情。

  他們中除了周雲鶴有此能力,曾飛出過大氣層外,其余的人都沒有去過太空,當下七嘴八舌問起天生太空中的情況,在太空中飛行輕松不輕松。

  好不容易向大家解說完畢,天生才向周雲鶴問道:「周師兄,你有沒有收到北都市的消息,比賽的結果怎麼樣?」

  周雲鶴點了點頭,道:「聽師父說,前幾日收到了林師叔的飛劍傳書,這次C國代表團的成績很不錯,得到了亞軍。」

  天生有些失望地問道:「冠軍是哪個國家?」

  「聽說是A國。」周雲鶴道:「這次你雖然不在,但你的隊友卻十分努力,個個超水平發揮,可是想不到A國的主將貝塔,竟然練成了傳說中的‘斗士之光’,大敗各國選手,得了冠軍。」

  天生萬沒想到冠軍竟是A國,不由黯然低下頭去,心道:「我如果在,一定不會輸給貝塔的。」

  「林師叔這次飛劍傳書,一來是詢問你的恢復情況,二來是希望你不要太把比賽結果放在心上。」

  周雲鶴道:「再過幾天,就是隱劍廬開府的日子了,師父已經飛劍傳書,請各處的修煉者前來觀光,到時候你的那些隊友,都會趕來與你見面的。」

  聽到何昊他們也會在開府那天趕來,天生的心情才稍稍好過了些,道:「隱劍廬開府,一定會有不少人來觀光吧?」

  周雲鶴笑道:「那是當然了,到時候不但我國的劍客會來,各國的修煉者也都會趕到,光是收到我們請柬的,就有不下三百人,至於沒收到請柬到時不請自來的,那就會更多了。」

  天生聽得悠然神往,心道:「不知到時候爸爸、媽媽會不會來?」

  只聽周雲鶴又道:「為了這次盛會,師父、師娘他們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力氣,不但從幾個月前就開始察看昆侖地脈,擬定將來重煉昆侖的方案,就是將來新府的一花一草、一景一物如何安排,也全要操心。

  「開府之後,又要安排人手接待來觀光的客人,還要防備別有用心的人趁機搗亂,真是忙得不行。」

  天生道:「既然是這樣,大家怎麼還可以這麼悠閑?不用去做準備嗎?」

  周雲鶴笑道:「你以為我們都是閑人嗎?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可把大家忙壞了,別的不說,光是采集百花之蜜釀酒,就讓我們忙了整整十來天呢。

  「今天是因為幾位師長,要取北海之水沖洗玉虛峰,我們不想成為落湯雞,所以才躲到空中來,準備一面休息,一面看師長們大展劍術。」

  「用北海之水沖洗玉虛峰?」天生道:「好大的手筆啊。」

  林清笑道:「這是最高層的禁制術——‘移山倒海’,生哥你可要用心看。」

  天生點了點頭,自己曾在《禁制大全》上看到過這類禁制,但這類高層禁制術非普通劍客可用,使用起來也很耗精力,所以很少能夠看到,想不到今天竟有機會親眼目睹,不由大為興奮。

  過不多時,忽聽北邊天空中響起陣陣濤聲,淩霓兒拍手叫道:「來了。」

  眾人忙運足目力向北方天際望去,只見極北的天邊,隱隱出現了一片青光,陣陣濤聲,正從青光處發出。

  青光漸近,卻是一片厚達幾十丈、長寬數千丈的滔天大水,驚濤起伏,白浪翻飛,真像是天河倒懸,傾入人間。

  那片青光下,共有十片金霞,每片都擴至數百丈方圓,剛好從下而上,將上方的萬頃碧波托住。

  那金霞下面,各有一條身影,當先的兩人,正是淩絕塵與一名雍容華貴、美艷絕俗的黃衣美婦。

  淩霓兒興奮地叫道:「爸爸、媽媽,霓兒在這里呢。」

  那名黃衣美婦,正是淩絕塵的愛妻「真一夫人」黃翠翠,她一面手放金霞托住上面的萬噸海水,一面笑著沖淩霓兒點了點頭,遠遠傳聲道:「你們這些小鬼頭不想變成落湯雞的話,就好好待在雲臺上,明白了嗎?」

  天生見那十片金霞下,有一個人正是怪叫化馮杰,其余七人有男有女,都能手放金光,想來必是隱劍廬八位長老中的人物。

  他心道:「他們每個人要托住的海水,恐怕不下上億噸,自己不知哪一天才能有這樣的功力?」

  淩絕塵夫婦等十名前輩高手,將海水直托到昆侖山上方,同時沉喝一聲,只見那十片金霞同時擴張,順著昆侖山脈延伸了出去,上方海水便也跟著延伸。

  淩絕塵等見海水已從上方覆蓋了整個昆侖山脈,才同時收回金霞,各駕劍光散開。

  海水失去了下方金霞的支撐,立被空中猛烈的罡風吹散,化成瓢潑大雨,向昆侖山脈瀉去。

  這一場雨足足下了兩個多小時,從東昆侖直下到西昆侖,這才收住。

  下方的昆侖山脈被這場雨沖刷得土潤石清,玉虛峰上清泉奔流,群花吐蕊,好似位剛剛出浴的絕色美人,分外妖嬈。

  雲臺上的天生等紛紛大力鼓掌,叫起了好來,這一次大家目睹了幾位前輩師長的無上功力,更堅定了學習劍術的信念。

  淩絕塵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大家可以回峰了,天生,你回峰後,到我這里來一趟。」

  天生連忙應是。

  天生隨淩絕塵夫婦,來到了玉虛峰聚仙堂中。

  淩絕塵笑道:「生兒,看來你的功力已經恢復了,不知道進境如何?」

  天生忙道:「多虧了淩師伯幫助,生兒的功力不但已經恢復了,而且大有進境,現在已經成功的二次質化了。」

  「好,好,好。」淩絕塵哈哈笑道:「我當年也是到了二十五歲時,才能二次質化,真是後浪推前浪啊,翠兒啊,比起這些孩子來,我們真是老了。」

  黃翠翠對他在天生面前呼喚自己乳名有些不滿,嗔怒地瞪了淩絕塵一眼,沒有說話,只是上下打量著天生,滿眼都是笑意。

  天生被她看得一陣發毛,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聽黃翠翠道:「生兒,我有件事要問你,你要老實回答。」

  天生吃了一驚,忙畢恭畢敬地道:「是。」

  淩絕塵笑道:「翠兒,你要做媒也不用板著臉吧,不要嚇壞了孩子。生兒不用慌,坐下說話。」

  天生聽到「做媒」這兩個字,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依言落座後,心里仍是怦怦直跳,不知是兇是吉。

  只聽黃翠翠道:「天生,清兒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就當她是親女兒一樣,我現在只想問問你,你究竟打算甚麼時候娶她?」

  天生見她提到林清,不由松了一口氣,忙道:「黃師叔,關於這件事……」說著將自己與林佩起的「半年之約」講述了一遍。

  黃翠翠只知道林清喜歡天生,所以一心想替林清玉成此事,卻不知道這里面還有一個何曉雯在,更不知道林佩起曾和天生有過約定,不由愣了愣,道:「原來是這樣,看來我是錯怪你了。」

  天生忙道不敢,因為不想同黃翠翠再提此事,忙岔開話題道:「淩師伯,有人托生兒帶件東西給您。」

  淩絕塵一愣,道:「甚麼東西?」

  天生忙從懷中掏出那個晶球,道:「這是……」

  他的話才剛說到一半,只聽黃翠翠厲叱一聲:「大膽!」纖掌一揮,已向天生當胸擊來。

  淩絕塵大喝道:「翠翠別動手,問清楚再說。」說著接下黃翠翠的一掌,同時伸手向天生手中的晶球抓去。

  黃翠翠面罩寒霜,怒道:「把那東西給我!」

  淩絕塵臉一紅,道:「翠翠,當著孩子不要胡說。」

  天生暗叫不好,自己一心只想交差,竟然忘了黃翠翠還在旁邊。

  想不到那名谷中女子真的與淩師伯有舊情,這下自己可真是枉做小人,既給淩師伯惹了麻煩,又得罪了黃翠翠。

  黃翠翠雙目如電,望向天生道:「孫天生,誰讓你送這個晶球來的?是不是有人要你去拿的?」說著滿是懷疑地望了望淩絕塵。

  淩絕塵道:「我沒有。」

  黃翠翠冷笑道:「你有沒有我怎麼知道?難道這孩子會無緣無故找她去麼?」

  淩絕塵涵養再好,也不覺有氣,道:「生兒,你來說。」

  天生這才將自己在海心山的遭遇講了一遍。

  黃翠翠怒氣稍平,瞪了淩絕塵一眼道:「算你老實,這樣也好,人家把定情的信物都送回來了,你以後可以死心了?」

  淩絕塵嘆道:「翠翠,你又何必同一個將死去的人計較?她既然送回了這個晶球,就是說明她中毒已深,已不能再撐多久了,哎……」

  黃翠翠人雖然潑辣,心腸卻不壞,聞言也神色一黯,道:「難道她真的要變成妖屍麼?」

  淩絕塵長嘆一聲,正想說話,忽然想到天生還在,忙道:「生兒,你先去休息吧,謝謝你了。」

  天生聽他夫妻兩個說甚麼「中毒」、「妖屍」的,心里大為奇怪,可又不好多問,只得依言退下。

  回到自己的住處,天生越想越是奇怪,淩絕塵夫婦說的甚麼「妖屍」,難道就是所謂的僵屍?

  可那谷中美婦看來分明是個活人,怎麼可能是僵屍?

  再說,那六個紅肚兜少女玉雪可愛,更與那種恐怖的東西沾不上邊,多半是黃翠翠弄錯了。

  想到這里,天生不由失笑,心道:「孫天生啊孫天生,你自己不知有多少事要做,哪還有時間去管人家的閑事?人家是不是僵屍,又與你何干?」想到這里,乾脆平心靜氣,參修起斬天十八劍來。

  這段時間,天生都沒有認真參修過斬天十八劍,眼下功力大進,又有幾天的空閑,正是用功的大好機會。

  斬天十八劍精微奧妙,越往後來,劍招威力越大,但也更難參悟。

  天生費去了足有幾個小時,才只練成了第二式「天光一線」,第三式「天有風雲」卻無論如何也參悟不出了。

  天生生性淡泊,練不出來也不強求,乾脆倒頭呼呼大睡。

  第二日一早,天生還在沉睡,忽覺肩上一痛,已被人重重拍醒。

  天生還以為是林清,埋怨道:「清兒,你怎麼不敲門就跑進來了。」

  「甚麼清兒不清兒的,小子你做甚麼清秋大夢,快給我老人家起來。」

  來人粗魯不堪,顯然沒有林清體貼溫柔。

  「奶奶的,化子日子過得本來美美的,每天有蟠桃吃,有美酒喝,偏是你這小子多事,連累得我老人家也沒好日子過,你還想睡覺?美得你,給我起來。」

  天生這才看清,面前人不是香噴噴的林妹妹,而是臭烘烘的老叫化,苦笑道:「馮師叔,你找我有事?」

  怪叫化對自己擅入他人寢室的行為毫不在意,瞪著一對牛眼道:「臭小子起來,帶我老人家走。」

  「去哪兒?」

  天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還能去哪兒?」怪叫化馮杰叫道:「當然是海心山,這還不都是你小子給我老人家找來的麻煩?

  「娘的,姓淩的怕老婆,不敢去探望情人,就來煩俺化子,化子這輩子最怕見女人,想不到……這都是你小子不好。」

  天生笑道:「海心山離這里又不遠,馮師叔還用我帶路?」

  怪叫化馮杰道:「你懂甚麼?那個怪女人不用說是我,就連老風liu淩老鬼的帳也不買,你不去,她怎肯打開禁制?」

  天生道:「難道憑馮師叔的本事,還破不開她下的禁制嗎?」

  「廢話!」馮杰怒道:「這個世上哪里有我不能破開的禁制?不過這個女人生性古怪,如果我破開了她所下的禁制,只怕她非找我拼命不可,我雖然不怕她,但總要給老淩幾分情面,還不想惹她。」

  天生道:「可是我去,也不一定能勸說她打開禁制啊?」

  馮杰道:「這個女人脾氣雖然和老叫化子一樣的臭,但為人最講信義,而且知恩圖報,你曾經幫過她,她會為你打開禁制的。」

  天生道:「哦,這麼說,這次馮師叔能不能見到她,就要靠我了,對嗎?」

  「一點也不錯。」馮杰點了點頭,忽然感到天生口氣怪怪的,忙道:「你小子怎麼陰陽怪氣的,別是打甚麼鬼主意吧?」

  天生為人老成,一向不敢在前輩面前放肆,但對這位為老不尊的怪叫化卻另當別論,當下嘿嘿笑道:「天生真的是在打鬼主意啊,馮師叔你真了不起,竟然可以一眼看出我的心思。」

  馮杰幾乎為之氣結,怒道:「你這臭小子,說,你有甚麼條件?」

  「我想知道淩師伯他們所說的‘妖屍’是怎麼回事,那位谷中的娘娘又是甚麼人?」天生道:「如果馮師叔肯告訴我,我就帶你去海心山。」

  馮杰氣得哇哇怪叫:「好小子,你竟敢要挾我?」

  「隨便馮師叔怎麼說吧。」天生慢悠悠地說道:「反正現在是你在求我,不是我求你。」

  「好吧。」為了不負老友所托,馮杰只好低頭,恨恨地道:「我就告訴你好了,不過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小子聽說過‘吸血鬼’沒有?」

  天生一愣,道:「電影電視里倒常常看到,這個世界上真有吸血鬼嗎?這與那位谷中的娘娘有甚麼關系?」

  馮杰道:「當然有關系,你小子不要急,聽我慢慢說。

  「吸血鬼這種東西,傳自西方,比起陰神入腦變成僵屍的人來,他們更具有智慧,也更可怕。」

  馮杰道:「說他們可怕,是因為無論普通人,還是像我們這樣的修煉者,一旦被其咬中,就會也變成吸血鬼,而且無藥可解。小子,你試想一下,如果九品劍客被吸血鬼咬中,會是甚麼結果?」

  天生聽得暗暗吃驚,如果九品劍客變成了吸血鬼,那種破壞力簡直無法想像,忙道:「不會吧,如果是九品劍客,又怎麼會任由他們靠近自己呢?」

  馮杰搖了搖頭道:「你小子真是無知,吸血鬼只有在受傷流血時,才會體現出與人類的不同來。

  「在平常的情況下,就算是九品劍客,也無法區分他們和人類……」

  天生聽得冷汗直冒,道:「這樣不是全世界都要被吸血鬼統治了?」

  「那倒也不是,吸血鬼雖然厲害,也只是在一千多年前曾出現於歐洲,後來不知何故,竟漸漸消失……」馮杰道:「以後的一千多年,歐洲都不曾出現過吸血鬼,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

  天生道:「第二次世界大戰?」

  馮杰道:「小子不用奇怪,你學過歷史,總該知道,是誰發動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吧?」

  天生點頭道:「不就是希可勒嗎?」

  「說起這個希可勒來,倒也是一個杰出的人物,比我老人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馮杰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到關鍵時刻,還是忘不了夸上自己幾句。

  「也不知道他用了甚麼辦法,在他發動向全世界的侵略戰爭時,竟然有數以萬計的吸血鬼供他調遣,所以他才能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里橫掃歐洲。」

  天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希可勒橫掃歐洲,是靠了吸血鬼?」

  「你小子以為呢?否則憑他G國一個國家的力量,就是再強,又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里稱霸歐洲?」怪叫化馮杰道:「當時我國的劍仙,以及各國的修煉者,還沒有正式入世,為了抵擋希可勒的吸血鬼大軍,都在暗中與其周旋,否則全世界只怕都要被希可勒統治了。」

  天生道:「難道說希可勒也是吸血鬼?」

  「這就沒人清楚了。」馮杰搖搖頭道:「只知道當年各國修煉者攻入G國首都時,他是*而亡的,後來A國人詳細分析了他的資料,發現他從出生到死亡,確實只是一個普通人。

  「一些修煉者懷疑A國人的結論,曾經親自調查過,但也沒有得出甚麼像樣的結論。而且從那以後,世界上再也沒有出現過吸血鬼,人們也就漸漸淡忘了這件事,沒人再去追查……」

  天生驚訝地道:「難道……難道……吸血鬼就是淩師伯所說的妖屍?」

  「你小子總算明白了,我們叫吸血鬼為妖屍……」馮杰道:「你在海心山見過的那個女人,名叫曾英,她曾經是老淩最心愛的人,可是她很快就要變成妖屍了。」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天生道:「希可勒的吸血鬼軍團不是被消滅了麼?」

  「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怪叫化馮杰道:「那是在三十多年前,曾英當時還是國家劍學會的劍客。

  「有一次在我國元統出訪G國時,她被派去隨行保護,歸來後不久,她就辭掉了國家劍學會的工作,歸入隱劍廬,準備與老淩共參大道。」

  天生道:「這不是很好嗎?」

  馮杰道:「可是她歸入隱劍廬後不久,身體就出現了異變,竟然被人發現她幾次悄悄下山,去偷藏民的牛羊,而她偷牛羊的目的,竟然是要吸血。」

  天生驚道:「她變成了妖屍?」

  「還沒有。」馮杰道:「她畢竟不是普通人,一時還不會變成妖屍,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中了妖屍毒,隱劍廬的眾劍客發現了此事後,便要動手將她誅殺。」

  天生道:「淩師伯呢,他也要殺了她嗎?」

  「老淩對她倒是還有幾分情意,當時替她一力承擔,劃出了海心山這一塊地方給她居住,不過卻要求她不得走出海心山半步。眾劍客這才放過了她。」

  馮杰嘆道:「說起來她也真是可憐,從一名劍客莫名其妙地變成了‘準吸血鬼’,而且終生不能出海心山一步,否則就會被全天下的劍客誅殺。」

  天生心道:「淩師伯這就不對了,既然是自己心愛的人,就應該想辦法救她,把她一個人扔在海心山,實在太可憐了。」

  忙道:「那她後來怎麼樣了?」

  怪叫化馮杰道:「她當時只冷笑了一聲,答應從此不出海心山半步,但是也發狠說,不許隱劍廬的人靠近海心山,否則就別怪她不遵守誓言,到都市里去害人。

  「幾十年來,她果然沒有出過海心山半步,隱劍廬的人也從沒有靠近過海心山。」

  天生心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海心山出了那麼大的事,隱劍廬都沒有過問。可是她如果沒有出過海心山,那六個少女又是從哪里來的?」

  怪叫化馮杰道:「想不到你小子竟然因緣聚會,在海心山遇到了她,那個晶球,本是姓淩的老家伙送給她的定情物。

  「她托你帶回來,那是說自己不久就要變成妖屍,哎,想不到她苦了三十多年,終於還是撐不下去了。」

  天生道:「她通知淩師伯,又是出於何意呢?」

  「這就是我要前往查探的了。」馮杰搖頭道:「老淩既怕老婆,又怕違背了當年的誓言,所以才求我代他去趟海心山,臭小子,現在你明白了?」

  天生道:「天生明白了,馮師叔,我們現在就走吧。」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0
第八章 昆侖開府

更新時間2009-1-16 18:19:33  字數:10687



 當下兩人聯袂向海心山飛來,天生按照上次行走的路線,帶著馮杰一路來到那個山谷上方,兩人同向「草地」落去。

  剛一穿越草地,第一層禁制便被引動,曾英立刻知道有人入谷,從谷底遠遠傳聲道:「是甚麼人?竟敢擅闖我‘離世谷’。」

  怪叫化馮杰遠遠叫道:「老妹子,是化子來看你了。」

  曾英冷哼道:「你也不是甚麼好人,姓馮的,你如果再向前一步,別怪我和你以死相拼!」

  馮杰聳了聳肩,沖天生眨眨眼道:「小子,這回要看你的了。」

  天生忙運足功力,向谷內傳聲道:「曾前輩,我是孫天生,我和馮師叔來看你了。」

  谷中沉默了一會兒,只聽曾英悠悠嘆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好吧,孫天生,看在你的面上,我就破一次例,姓馮的,你們可以進來了。」

  馮杰呵呵一笑,道:「多謝老妹子了。」

  兩人穿越山壁,來至谷底深潭邊,仍是那一聲清磬響過,潭水洞開,晶立如井,天生與馮杰沿晶井而下,不多時便已進入離世之地。

  曾英仍是無限嬌慵地半靠在錦榻上,身旁是那六名身穿紅肚兜的女孩相伴。

  天生聽了馮杰講述,再看曾英時,果然發現她眉宇間灰氣隱隱,不像正常人的樣子,不由心中暗暗嘆息。

  他躬身道:「天生見過曾前輩。」

  曾英道:「你替我把東西交給淩絕塵了?」

  天生道:「是的,天生已經將那個晶球交給了淩師伯。」

  曾英緩緩點頭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天生點了點頭,道:「是的,這次我和馮師叔來,就是想幫助前輩。」

  「幫助我?咯咯,咯咯咯。」曾英尖笑道:「連當初發誓說最愛我的人,在我出事後都離棄了我,你們又憑甚麼這麼說?真當我曾英是三歲小孩子麼?」

  馮杰道:「曾英,老淩是有不對,可當初如果不是他保住了你的性命,你恐怕早就被眾劍客殺死,形神俱滅了,又怎麼能活到今日?」

  他平日里與淩絕塵嘻笑怒罵,百無禁忌,但是到了關鍵時候,還是要維護自己的老朋友。

  「他保住了我的性命?哈哈哈。」曾英狂笑道:「他只不過是怕被天下人說他忘情負義,才會把我關在這個山谷里吧?我多活三十年又怎麼樣?是不是這樣他心里就能好過些了?」

  馮杰道:「曾英,你還想讓老淩怎麼做?你中了無解的妖屍之毒,他冒著被天下劍客唾棄的可能,拼命保全了你,難道還不算有情有義麼?

  「難道你就沒想想,老淩為甚麼讓你住在海心山?他不過是想讓你離他近一些罷了。」

  曾英冷笑道:「他讓我住在海心山,不過是想就近監視我,他如果真對我好,為甚麼三十年都不肯來看看我?他如果真的愛我,當初的約定算甚麼?我布下的禁制又怎能擋得住他?」

  原來天下的女子在感情問題上都是口是心非,她嘴里說不許淩絕塵踏入海心山一步,心里卻不知有多麼希望他能來看望自己。

  天生聽得暗暗點頭,心道:「淩師伯確實有些無情,也難怪她這麼傷心。」

  「三十年,我三十年都不肯死去,與妖屍之毒苦苦相持,不過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無情無義,是否真的不肯來看我一眼。」

  說到這里,曾英珠淚縱橫,「想不到他竟如此絕情,果然不肯來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馮杰嘆道:「好了,曾英,老淩三十年來也很痛苦,他也不是不想來看你,可又怕你真如當初所說,不許隱劍廬的人踏上海心山一步。

  「你真的以為他完全忘記了你麼?據我所知,他曾經數次偷偷前往G國,調查你當初受害的原因,也曾經四處尋覓救治你的良藥……」

  「不要說了!」曾英厲叱一聲,打斷了馮杰的話,「現在說這些還有甚麼用?我已漸漸不能鎮壓妖屍之毒,他派你來這里,是不是要你在我變成妖屍前,先殺了我?」

  天生駭然望向馮杰,心道:「那可不成,如果馮師叔真要這樣做,我就是拼了命也要阻止。」

  馮杰一時無話可說,他來此之前,淩絕塵雖沒有這樣說,但如果曾英真的變成妖屍,除了立刻殺掉她,又能怎樣做?

  想到這里,馮杰肚里暗罵:「好你個姓淩的老東西,行事也未免太惡毒了些。」

  「馮杰,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曾英哈哈大笑,粉面因激動而泛起一陣紅潮,「淩絕塵就這麼急著看我死嗎?好,好,我不用你動手,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天生與馮杰見狀大吃一驚,正要出聲阻止,那六名少女已同時跪倒,一個個痛哭失聲道:「娘娘……」

  曾英粉面垂淚,柔聲道:「好孩子們,你們本來不是人類,只是我在谷中發現的六枚一根同生的芝果,我幫你們變成了人身後,你們也陪伴了我三十年,我們可以說是互不相欠,你們也不用傷心。」

  六個少女哭得泣不成聲,同聲道:「我們不要娘娘有事,娘娘不要扔下我們。」

  曾英道:「靈兒,你是最懂事的一個,快去放了前幾天捉的那個T國人吧,他雖然貪心,甚至曾經想要傷害你們,但也比有些偽君子好得多。」

  先前那個曾為天生領路的少女道了聲是,逕自出去了。

  天生這才恍然,原來這六名少女都不是人類,聽曾英說她們是甚麼芝果,想來應該和精精一樣,是些草木成精。

  曾英向那幾個成形芝果交代完畢,厲嘯一聲,張口吐出一道金光,金光在空中兜了個圈子,驟然間暴漲了數倍,猛地向她胸前射來。

  馮杰正要發出飛劍攔阻金光,忽聽一陣悠長嘆息從洞外傳來:「小英,三十年不見了,你還是這樣性急……」

  跟著只見一片金霞閃入,將曾英發出的那道金光托住。

  曾英嬌軀一陣顫抖,「是你!」

  「是我,小英,三十年不見了,你好嗎?」金霞隱處,現出隱劍廬廬主空空山人淩絕塵來。

  曾英所放的那道金光已現出原形,原來是一柄金色小劍,此刻被淩絕塵抓在手中,像條小蛇般不停地掙扎蠕動。

  「你……你……」

  曾英嘴上說得雖狠,彷佛恨不得將淩絕塵千刀萬剮,可當淩絕塵真的出現在她面前,她卻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你……你還來干甚麼?」

  淩絕塵柔聲道:「小英,三十年沒有見你了,難道我不該來看看你嗎?」

  「誰要你來,誰希罕你來?」曾英淚流滿面,「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嗎?我現在要死,你干嘛又來阻止我?淩絕塵,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原來天下男女,一旦陷入感情漩渦,任憑你是何等聰明厲害的人物也難免失態,曾英空有多年修煉之功,一旦面對這個令自己愛到極點,也恨到了極點的人,也難免儀態大失,露出了小兒女之態。

  「我不知道。」淩絕塵嘆了口氣,走到曾英身邊,緩緩摟著她道:「自從見到你要天生送來的晶球,我心里想的就是要見你一面,只是要見你一面……」

  曾英流淚道:「你不怕被人笑話了嗎?你不怕有人笑你愛上一個妖屍嗎?」

  淩絕塵嘆道:「我不怕,我曾經怕了三十年,也騙了自己三十年,可是在三十年後的今天,我發現自己還是愛著你,還是想見你,現在我已經管不了這麼多,誰要笑我,就讓他笑去好了。」

  怪叫化馮杰拍手叫道:「好,老淩,你的功力雖在化子之上,可化子卻一直沒有服過你,直到今天,化子才算真正服了你。」

  曾英微笑著斜靠在淩絕塵懷中,柔聲道:「你知不知道,我當初雖然說出不許隱劍廬中人踏入海心山的氣話,可心里卻不知有多麼希望你能來看看我。

  「你一天不來看我,我就恨你一天,你一年不來看我,我就恨你一年,我……我足足恨了你三十年,好在……好在你終於肯來了。」

  淩絕塵輕輕在她額頭一吻,低聲道:「那你現在還恨不恨我?」

  「從你擋下我的劍時,我就不再恨你了。」曾英無限幸福地微閉雙眼,「我真沒想到,身為隱劍廬主的你,竟然肯來看望一個快要變成妖屍的人,我……我好開心,絕塵……就算現在讓我立刻形神俱滅,我也瞑目了。」

  淩絕塵道:「小英別說傻話,你不會有事的。」

  曾英幸福地微笑著,粉面卻漸漸變得灰白,柔聲道:「絕塵,我好開心,我真的希望你能永遠這樣抱著我,可是……可是……」

  淩絕塵驚覺到曾英的變化,忙道:「小英,你怎麼了?」

  「絕塵……」曾英慘笑一聲:「我恐怕撐不住了,在我還沒有變成妖屍前,求你快點殺了我,然後……然後煉化我的屍身和元神,否則會後患無窮的。」

  淩絕塵長嘆一聲:「小英,你知道我不能。」

  曾英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天生與馮杰。

  「孫天生、馮杰,你們幫幫我好不好?」

  馮杰知道她三十年的心願達成,隨著她對淩絕塵恨意漸消,只怕很快就要變成妖屍,忙道:「老淩,沒有時間了。」

  淩絕塵看了馮杰一眼,目含淚光地道:「你想我怎麼辦?難道要我親手殺死她麼?」

  馮杰道:「老淩,你該知道當機立斷,否則……」

  「不要說了。」淩絕塵風度全失,怒道:「我不能這樣做。就算她變成了妖屍,我也不許任何人傷害她,否則就是與我淩絕塵為敵。」

  馮杰搖了搖頭,往日冷靜決斷的老友,在感情面前竟也失去了理智,令他一時無話可說。

  「嘿嘿嘿,你們這些眼高過頂的C國劍客,也會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嗎?」一個粗豪的嗓音,忽然從遠處傳來道:「看來我孟猛來得正是時候啊。」

  話聲剛落,只見紅光一閃,一個頭大如斗、獅鼻血口、頭戴一頂T國僧侶帽的大漢,已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的身後跟著三名「美女」,一個個身著性感紗衣,披?*闋悖瞧杖A蓮、蘭泰和拉瑪列提三名人妖。

  三名人妖見到天生,紛紛送上迷人的微笑。

  天生暗吃一驚,心道:「難道孟猛選在這個時候,來給弟子報仇?」

  淩絕塵見他頸掛一串用無數獸骨串成的項練,全身上下只穿了件大紅色的四邊褲衩,上身和雙腿生滿黑毛,赤著的大腳下冒出陣陣紅光,忽然想起一個人來,有些吃驚地道:「閣下是T國的大降頭師孟猛?」

  孟猛哈哈笑道:「難得淩廬主還認得我,孟猛真是無上光榮啊。」

  馮杰瞪起那對牛眼道:「你這個妖怪不在T國害人,跑到這里來干甚麼?」

  孟猛冷笑道:「罵我是妖怪,你這個叫化子也好不到哪兒去,嘿嘿,叫化子你不用慌,我孟猛一生都在害人,今天偏偏想做回好事,救救這位花不溜丟的大嫂子,你看怎麼樣?」說著一指淩絕塵懷中的曾英。

  淩絕塵道:「你有辦法救小英?」

  馮杰冷笑道:「老淩,不要病急亂投醫,我們都沒有辦法,憑他一個只會下降術的三流人物,能有甚麼好辦法?」

  孟猛嘿嘿笑道:「那可不一定,我這些年潛心研究降術,創出了一套‘屍降大法’,這種降頭是用三十六個僵屍的屍氣練成,雖然不一定能讓這位花不溜丟的大嫂子痊愈,但以毒攻毒,說不定可以阻止她體內的妖屍毒發作。」

  淩絕塵雙眼一亮,道:「你是說,用這種屍降術可以暫時保住小英,不讓她變成僵屍?」

  曾英被他一口一個「花不溜丟的大嫂子」叫得氣憤已極,怒道:「絕塵,你不要聽信他的話,我寧願變成妖屍,也不讓他救。」

  淩絕塵道:「小英別說話,我自有主意。」說著問孟猛道:「你有甚麼條件?」

  孟猛道:「沒有條件。」

  馮杰冷笑道:「你有這麼好心?我叫化子第一個不信。」

  天生對孟猛的話也大為懷疑,無論怎樣看,這位惡名昭彰的T國降術師都不像是好人,如果他肯做好事,恐怕連太陽也會從西面升起了。

  孟猛冷笑道:「你們這些自命正派的C國劍客真是沒趣,我孟猛雖然害人,卻向來說一不二。

  「實話告訴你們,我肯出手救人,一來是感謝她放了我的弟子,二來是想用她試驗我新研究出的屍降大法,不然我才不做這種賠本的買賣呢。」

  原來蘭泰與拉瑪列提等三個人妖,自從在J國敗給C國代表隊後,便奉了孟猛的命令,四處尋找僵屍供他練功。

  因為藏青高原上多有少數民族聚居,死後都是土葬,所以這里出現僵屍的機率較大,為此三個人妖才來到此處。

  結果僵屍沒找到,卻在海心山碰上了化為少女形象的「芝果」,三個人妖不由動了貪念,想要抓幾個芝果回去交差,於是和曾英沖突了起來,結果普華蓮被曾英設計誘入谷中抓住,蘭泰則與拉瑪列提飛回T國,請孟猛來救人。

  剛才曾英在萬念俱灰下放了普華蓮,普華蓮在回國路上,剛好遇上了來海心山的孟猛等三人,四個人這才又殺回海心山,準備報一箭之仇。

  等孟猛見了淩絕塵與馮杰之後,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這兩人的對手,同時又見到曾英身中妖屍毒,這才臨時改變了主意,準備用曾英當白老鼠,試驗自己剛研究成功的「屍降大法」,否則他才不會這樣好心,肯出手救人。

  馮杰道:「我說怎樣,你怎會如此好心?原來是為了檢驗自己剛練成的降術。」

  孟猛道:「化子,你可要搞清楚,我并不勉強你們,如果淩廬主不同意,孟猛拍拍手就走。」

  曾英厭惡地瞪了孟猛一眼,道:「絕塵,我寧死也不要這種人救。」

  淩絕塵沒有回答,忽然出手如電,連點了她幾處大穴,然後將她緩緩放到那張錦榻上,低聲道:「對不起了,小英,這次不能聽你的。」

  孟猛哈哈大笑:「看來淩廬主是同意了?」

  淩絕塵點了點頭,道:「不錯,請閣下出手吧。」

  孟猛嘿嘿笑道:「出手可以,不過孟某的丑話要說在前面,如果你的老相好出了甚麼問題,淩廬主可不能怪我啊。」

  馮杰怪叫道:「老淩,你可要想好,誰敢保證這家伙不會害人?萬一……」

  淩絕塵打斷了馮杰的話,道:「沒有萬一,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我們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

  孟猛道:「說的好,叫化子不要狗眼看人低,我姓孟的還沒有你想的那樣卑鄙!」說著低吼一聲,圍著錦榻上的曾英繞起了圈子。

  隨著他越繞越快,一陣陣刺鼻難聞的腐屍味道彌漫洞中,屍氣漸漸由有形化為無形,變成一層土黃色的氣體,向曾英身上緩緩落去。

  天生看得暗暗緊張,淩絕塵與馮杰則全神貫注望著孟猛,一旦發現他稍有異動,立即出手救人。

  孟猛倒沒有食言,果然是一心救人,只見他雙手齊張,一雙怪眼望定了曾英,口中念念有詞,那些屍氣在他的驅動下,漸漸鉆入了曾英口鼻中。

  大概用了近半個小時,屍氣全被逼入了曾英體內,曾英嬌吟了一聲,原先慘白如紙的粉面漸漸潮紅。

  孟猛圍著曾英察看了一陣,哈哈笑道:「淩廬主、叫化子,人算是暫時救回來了,但是我的屍降法能保她多久,那可就難說了。」

  淩絕塵走到錦榻前,替曾英將穴道解開,急道:「小英,你感覺如何?好些了麼?」

  曾英嬌吟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眼,無力的點了點頭。

  淩絕塵知道她在孟猛行法之下,體內兩毒相抗,身體必然虛弱無比,忙道:「你先躺著不要說話。」

  他轉身對孟猛深深一躬,道:「多謝閣下出手相救,淩絕塵感激萬分。」

  孟猛萬料不到淩絕塵以隱劍廬廬主之尊,竟會對自己行此大禮,不由有些受寵若驚,開心地合不攏嘴道:「淩廬主太客氣了,哈哈,不敢當,不敢當,哈哈。」

  淩絕塵是誠心感謝他救了曾英,笑道:「今日我淩絕塵算是欠了你一個人情,將來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淩絕塵一定幫忙。」

  後來世界遭遇浩劫,孟猛師徒被魔軍所困,淩絕塵率隱劍廬上下數十名劍客遠赴T國,救援孟猛,就是緣於今日。

  怪叫化馮杰笑道:「化子剛才多有得罪了,閣下請勿見怪。」

  孟猛哈哈笑道:「我姓孟的,一生和你們C國劍客勢同水火,你們突然這樣對我,還真讓我不太習慣。

  「好了,兩位就不用感謝了,我和三個徒兒還要去收幾個僵屍來用,等劍廬開府那天,再來拜會兩位吧。」

  馮杰狂笑道:「好!你是邪門外道,化子也從沒當自己是甚麼正道中人,我們兩個倒很對脾氣,到了開府那天,化子跟你喝個三千壇。」

  此時曾英得救,淩絕塵心情大好,聞言笑道:「化子你可要嘴下留情,你一個人就喝三千壇,不是要把我隱劍廬的酒都喝光了?」

  在場的眾人齊聲大笑,就在這大笑聲中,孟猛帶著三名人妖弟子,告辭而去。

  此時曾英雖然脫離了危險,但因為剛才體內兩毒大戰,精元損耗過劇,已是賊去樓空。

  淩絕塵一指點在曾英臉頰的「四白穴」上,令她紅唇大張,道:「化子,你與生兒為我護法,我要渡些元氣給小英。」

  到了他和馮杰這種級數,對體內元氣的控制已可收發由心,只不過元氣是人身根本,不像真氣可以隨時從體外補充,所以平日不肯輕用,不過此時為了救曾英,淩絕塵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馮杰道:「三天後就是劍廬開府的日子,你身為劍廬之主,怎麼可以妄動元氣,還是我來吧。」

  他倒不是要占曾英的便宜,而是真的擔心淩絕塵,再說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已經可以隔空渡氣,不用真的口口相交。

  兩人正在爭執時,那六個紅肚兜少女忽然低聲議論了幾句,同時拜伏於地,向曾英拜了幾拜,然後竟躍起身來,在空中化成大如拇指的六枚鮮紅色果子,一連串落向了曾英口中。

  曾英苦於被淩絕塵點中了穴道,只能眼睜睜看著六枚「芝果」落入自己口中,有心不吃,那六枚芝果卻是入口即化,已化成香涎落入她腹中。

  淩絕塵與馮杰沒想到這六枚芝果,竟對曾英如此情真,關鍵時刻不惜舍身救主,不由相視長嘆,天生卻看得連眼圈都紅了。

  等淩絕塵為自己解開了穴道,曾英已是哭出了聲來:「三十年,她們陪伴了我三十年啊,淩絕塵,你賠我的孩子。」

  淩絕塵將她緊緊摟在懷中,道:「小英不要傷心了,她們也算求仁得仁,真是想不到,區區的草木之精也如此重義輕生,她們的行為真要愧煞一些人類了。」

  他不說這些話倒好,這些話一說,曾英更是傷心,哭得也更兇了。

  馮杰哈哈笑道:「我說老嫂子,現在一天雲霧都散盡了,你還傷心甚麼?就不怕讓孩子笑話?咱們還是一同回昆侖吧。」

  淩絕塵道:「小英,我們這就回昆侖,開府之後,我便陪你去趟G國,替你報仇……

  「對了,小英,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有告訴我當初在G國遭遇過甚麼事,為何會身中屍毒?」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曾英似乎有意回避當年的事情,道:「現在我體內的屍毒已經被控制住了,還提那些陳年往事干甚麼?絕塵,我們回劍廬吧,我想吃劍廬的朱果。」

  淩絕塵見她不想提當年在G國遭遇的事,也就不再追問,笑道:「朱果算甚麼?現在劍廬連蟠桃也有了,讓你吃個夠就是了。」

  馮杰怪叫道:「好你個老淩,果然是重色輕友,我向你要個蟠桃,你心痛得不行,她就可以吃個夠,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淩絕塵哈哈大笑,對天生道:「生兒,我們走。」

  老少三人帶著曾英,徑直飛出離世谷,往昆侖而去。

  真一夫人黃翠翠雖是千年不遇的特大醋缸,但為人卻是個熱心腸,見到曾英如此遭遇,不但不再生淩絕塵的氣,反倒同情起曾英來。

  廬主和廬主夫人都對曾英的到來沒有意見,再加上曾英體內屍毒已被控制,不會再有隨時變成妖屍的危險,廬內眾劍仙自然也沒甚麼好說的,淩霓兒平白多了一個美麗動人的阿姨,更是開心極了。

  這時離隱劍廬正式開府,還有三天時間,國內的眾劍客紛紛趕來,有時一天就有數十人前來。

  這可忙壞了天生和一眾隱劍廬門人,大家在周雲鶴的安排下分成幾班,日夜不分的駕起五華雲臺迎接客人。

  天生因為曾在黃山和劍客例會上大出風頭,天下劍客多半認識他,更成了迎客主力,每日忙得團團亂轉,好在他此刻功力大進,還不致感到疲倦。

  到了開府前的最後一天,隱劍廬才將各處禁制打開,天生等人算是松了一口氣,不用再用五華雲臺將來客一一接上玉虛峰來了。

  各國修煉者也多在這一天趕來,除了J國的刀客、K國的正氣宗門下外,竟連美洲、非洲的一些修煉者也到了。

  這些國家的修煉者天生等從沒見過,只見他們一個個怪模怪樣,有些非洲的巫師更是只穿著件獸皮褲,連雙鞋子也沒有,頭上還插著些花里胡哨的羽毛,說起話來嘰哇亂叫,有趣已極。

  他們的到來,倒是給天生這一干負責迎客的小兄弟,帶來了許多樂趣。

  在這些天里,最開心的莫過於玄鶴大黑了,昆侖隱劍廬雖然是洞天福地,靈禽異獸卻沒有多少,大黑平日里十分寂寞。

  眼下昆侖開府,四海之內的修煉者全數趕來。

  在這樣的大日子里,這些人當然要講講排場,把平日不輕易騎的坐騎全帶了來,玉虛峰立時淪為了天下第一大野生動物園。

  大黑這回真是如魚得水,交了許多禽獸朋友,至於它借此機會泡到了多少異類靈禽,那是鳥兒們的事,就非人類所能得知了。

  在這個大日子里,各方人物都沒忘了前來湊趣,不光C國元統與黃總理都發來賀電,就連軍方也派出代表參與盛會,其中自然也有鄭霸派出的軍方劍客。

  對那些軍方劍客,以及各國中一些別有用心的修煉者,淩絕塵也早做了安排,隱劍廬八位長老與林佩起的一些心腹劍客,便專責監視這些人,只要他們一有異動,立即出手制止。

  所以直到今日,昆侖隱劍廬雖然聚集了數百名來自各國、各地區的修煉者,卻絲毫不顯忙亂,也不曾出現過甚麼令人不快的事,各國前來觀光的修煉者,見隱劍廬布置得井井有條,無不心中贊嘆,暗暗佩服。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時分,林佩起、藍天野等人才紛紛趕到。

  何昊等和三位老師也在其中,就連張大牛和諸葛尚雲,也乘坐著諸葛家的飛行法器,來到了玉虛峰上。

  見到當日曾并肩作戰的夥伴,天生眼圈一紅,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畢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丟掉了冠軍獎杯,天生心里怎能不難受?

  反倒是何昊等人紛紛安慰起天生來,三位老師心里一樣不好受,但看到天生難過落淚,也上前寬慰。

  天生傷心了一陣,也就想開了,忙上前拜見各位老師和林、藍二老。

  來到玉虛峰上後,自然有隱劍廬的門人分別領著眾人去居處休息,可是何昊等人好久沒見天生,見面下哪還能在房間里待得住,大家便乾脆聚在一起,由天生做向導,欣賞起玉虛峰上的各處景觀來。

  天生帶著何昊他們,沿著玉虛峰主道,一路游覽。

  玉虛峰經過幾十名劍仙多年經營,已是人間仙境,就連何昊、張宇這樣一貫穩重的人也看得連連喝采,更不用說陸離和張大牛了,兩人像兩只不安分的猴子般上竄下跳,大呼小叫了一路。

  聽天生說開府時,隱劍廬的眾劍仙還要重煉昆侖,將玉虛峰化成漿水,去除渣滓,煉成像水晶白玉一樣的純潔山體,眾小更是無不吃驚,便纏著天生,讓他解說重煉昆侖是怎麼一回事。

  天生也是現學現賣,對此并不十分清楚,聞言笑道:「這種煉山術,我也只是在《禁制大全》上看到過,是最頂級的禁制法術,如果一旦施展,還不知道要動用多少人力和物力呢,我也說不清楚。

  「不過聽說為了重煉玉虛峰,隱劍廬的幾位師伯、師叔已經運來了五座山峰,準備做煉山之用,我帶大家去看看好嗎?」

  何昊等聞言,齊聲叫好。

  天生這才笑著,帶大家走到了玉虛峰一側,用手指著下方雲海道:「你們看,那露出雲海的五座山峰,就是師長們運來的了。」

  眾人隨著他手指處望去,只見五座山峰巍峨屹立,峰頭竟還有無數樹木生長,當下無不咋舌,這樣的移山倒海之能,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又有誰能夠相信?

  張大牛伸出舌頭半天縮不回去,嘆道:「天生老大你不是亂蓋的吧?這麼大的山也是人力能搬動的?就是劍客,我看也不成吧?」

  天生笑道:「這算甚麼?如果你看到上次淩師伯他們,運來北海之水沖洗昆侖,恐怕會更加吃驚呢。」

  說著,講述起上次淩絕塵等人從空中運來北海之水的事,聽得張大牛目瞪口呆。

  陸離道:「天生老大,我還是不明白,重煉玉虛峰干嘛要搬這五座山峰來?」

  天生笑道:「我聽周師兄他們說,因為要重煉玉虛峰時會剔除很多渣滓,為了讓重煉後的玉虛峰高度不至於降低,而且還要升高,所以必須添加這五座山峰。」

  張大牛笑道:「我聽著真是玄,怎麼跟大煉鋼鐵差不多呢?」

  梅玲被他逗得掩唇直笑。

  何昊笑罵道:「甚麼大煉鋼鐵?你這不是罵人麼?真是討打。」

  張大牛嚇得一伸舌頭,不敢多說了。

  眾人正玩得開心,忽然聽到一陣隆隆鼓聲,從遠方雲海中傳來,其中還夾雜著無數號角長鳴。

  眾人都是一愣,心道:「這是怎麼回事,在這個昆侖隱劍廬開府的大日子里,有哪個不識趣的,又是敲鼓又是吹號?」

  天生道:「我們去峰頂看看。」

  玉虛峰頂,此刻已聚集了無數修煉者,淩絕塵、林佩起、藍天野等老一輩的劍客劍仙全數趕到,各國修煉者望著遠方雲海,都在竊竊私語,猜測著來者身分。

  天生走到周雲鶴身邊,低聲道:「周師兄,出了甚麼事了?知不知道來的是些甚麼人?」

  周雲鶴搖了搖頭,淩霓兒卻興高采烈地道:「是不是敵人?」她生來就好熱鬧,恨不得來人是隱劍廬的敵人,就此大殺一陣才過癮。

  周雲鶴笑道:「如果是敵人,那他們也太不開眼了,在這個日子里找隱劍廬的麻煩,那不等於是自殺嗎?」

  淩絕塵目注遠方雲海,沉聲道:「來的是哪一路的客人,請表明身分,這樣藏頭縮尾,可不夠光明磊落啊。」

  雲海中無人答話,鼓聲卻更響亮了,過了幾分鐘,只見雲海一陣翻騰,竟有數十個龐然大物從雲海中穿出。

  等看清了那些物體,玉虛峰頂的近千名修煉者無不吃驚。

  那數十個龐然大物,竟是一些巨大的黃牛!

  鼓聲和號角聲,正是從牛腹中傳出。

  不過這些黃牛并不是真正有生命的動物,看不出為何物所做,一個個巨大無比,都有幾層樓高,如果牛內能夠藏人,容納個上百人絕無問題。

  「牛?」張大牛差點樂歪了嘴,狂笑道:「怎麼會是牛呢?哈哈,有趣啊。」

  不只是天生等人,就連林佩起和淩絕塵這些老一輩的劍客,也感到心中納悶,這種會飛行的牛倒是第一次見到,而且竟然一來就是幾十頭,實在是透著古怪。

  淩絕塵與林佩起經驗豐富,忙傳聲命令各自屬下小心戒備,以防不測。

  淩絕塵大聲道:「甚麼人,如果再這樣故作神秘,不肯露出真面目,就別怪隱劍廬要得罪了。」

  那些巨大的黃牛倒也不為己甚,前進到距離玉虛峰還有四五百米的地方,便即停了下來。

  只聽一陣「卡卡、卡卡」的巨響聲過後,一頭頭黃牛的牛背突然向上打開,無數人影從牛腹內躍了出來……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2
第十三集 造化山河 第一章 夜叉來客

更新時間2009-1-16 23:15:41  字數:8982



 不多時,只見那幾十個黃牛腹中,先後躍出了數千個身影,一個個穿著古時盔甲,面目猙獰。

  陸離叫道:「天生老大,你看這些是不是萬妖幫的妖精啊?」

  天生早已看清了這些從黃牛腹中躍出的,正是萬妖幫所屬的「毛」、「羽」兩部屬下,不由心中暗奇:「它們怎會來到這里?那些「黃牛」是它們所用的交通工具麼?」

  數千名妖精從黃牛中躍出後,在空中整整齊齊排成了數個方陣,同時高喊著「霍!霍!」聲勢震天。

  這次帶隊而來的不知是不是「麟聖」邱雲,指揮者顯然頗精統御之法,數千名妖精隊列齊整,雖在齊聲高喊,卻沒有發出半點喧嘩聲。

  林佩起曾聽厲海等回報過北極遭遇,見狀已知是萬妖幫前來,心中不由暗暗吃驚,心道:「這些妖精來此何意,如果它們搗起亂來,那可麻煩了。」

  凌絕塵眼見玉虛峰前妖氣沖天,忙道:「大家戒備,待本廬主會它們一會。」說完便要飛身而起,向眾妖迎去。

  林佩起扯了扯凌絕塵衣角,低聲道:「師兄別急,先看看對方來意再說。」

  凌絕塵點了點頭,只暗中將護山禁制發動,同時用傳音之法暗中囑咐劍廬中人,要大家做好迎戰的準備。

  來自各國的修煉者卻是反應不一,有些與C國劍客關系良好,已準備萬一爆發大戰,助隱劍廬一臂之力,有些則是幸災樂禍,抱定了隔岸觀火的主意,要看看隱劍廬如何應付眼前危機。

  來自歐洲、美洲的一些修煉者,從沒聽說過萬妖幫的名頭,但看這些妖精來勢浩大,紀律嚴明,無不暗暗吃驚。

  這支妖軍看來并沒有攻擊隱劍廬的樣子,只是在雲海中遠遠列隊,沒有前進一步,大家正看得納悶,忽見居中的一只黃牛牛背一翻,三條身影躍了出來。

  這三名妖精都是人類模樣,其中一個金盔金甲、身材高大,正是當日天生等曾在北極遇過的「麟聖」邱雲。

  另兩人卻是一男一女的模樣,女子生得身材纖細高挑、皮膚白膩、身穿一襲白色輕甲,外罩一條上繪七色彩羽的披風,一雙丹鳳眼寒光四射。

  她站在邱雲之前,顯然身分還在它之上。

  那名男子身著錦袍、峨冠博帶,看上去倒像C國古時的王侯模樣,只是身體隱隱裹在一層淡淡煙霧中,看起來多少有些神秘。

  它面無表情,隱透青色,如果不是身穿華服,只怕真要被人當成個千年萬年的古木精了。

  「麟聖」邱雲與那名女子緊隨其後,神態恭敬無比,看來它的身分絕不簡單。

  天生對這名男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由多望了它幾眼。

  那名男子也向天生咧了咧嘴,看樣子像是在對天生笑著打招呼,只不過表情僵硬,實在有些嚇人。

  天生看得心中一跳,暗道:「「麟聖」邱雲已經是萬妖幫「毛」部之首,那名女子看來比它的身分還要高,一定也是四部首中人,它們兩個都對這個人如此恭敬,這人難道就是萬幻神君麼?」

  他正在猜想,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萬妖幫陣中傳來,只聽那個聲音高叫道:「萬妖幫幫主萬幻神君蒞臨昆侖荒山,山上大的小的、不大不小、不老不少的眾劍客,還不快來迎接!」

  說話者正是那位素來行事莽撞、苦修人類語言卻只得小成的「病妖」魅魁,只見它穿著一身招牌似的紫色長袍,像根竹竿般站在萬妖群中,正在大喊大叫。

  林清見它出言不遜,竟然辱及了父親和幾位師長,不由怒道:「你亂叫甚麼,當心我斬下你的舌頭。」

  聽到有人向自己挑戰,魅魁不由雙眼放光,它向來愛的是惹事生非,怕的是天下太平,正要反唇相譏,突然看到林清緊偎在天生身邊,意甚親密,不由吐了吐舌頭,沖天生眨了眨眼道:「原來是小兄弟的好朋友,俺老魅就不與他計較了,嘿,山上有活人沒有,有能喘氣的沒有,快滾出來迎接神君。」

  不出天生所料,那名男子果然就是萬妖幫之首——萬幻神君。它聽到魅魁大呼小叫,也不出言阻止,只是大剌剌站在空中,面上沒有一點表情。

  以凌絕塵的涵養,也不由看得心中有氣,眼看自己再不出面,只怕天下修煉者都要笑話隱劍廬沒有骨氣,當下躍身飛起,來到萬幻神君面前站定,沉聲道:「閣下就是傳說中的萬幻神君麼?隱劍廬廬主凌絕塵在此。」

  萬幻神君雖然是一名胎死腹中的「私生子」成精,卻有數千年的修為,如果只論輩分,玉虛峰上的各國修煉者叫它一聲「祖爺爺」也不夠格。

  凌絕塵曾聽師長說過它的來歷,既有些同情它的遭遇,又敬它這一身修為來之不易,因此心中雖然有氣,卻仍然保持著起碼的禮貌。

  萬幻神君望了望凌絕塵,帶頭道:「不錯,正是本神君。」

  說著,指了指自己身後的邱雲和那名女子,以及魅氏兄弟,道:「這四位分別是本幫「毛」部之首「麟聖」邱雲,「羽」部之首「玉鳳」鳳心犀,以及本幫左右護法魅氏兄弟。」

  凌絕塵聽得暗吃一驚。

  萬妖幫屬下共有鱗、毛、羽、昆四部,其中尤以毛、羽兩部聲勢最盛,是其主力,部首更是古之神獸麒麟與靈鳳成精。

  想不到這次萬幻神君竟攜兩部之眾前來,它舉眾前來,到底是為了甚麼?難道要在劍廬開府之日,大舉進攻玉虛峰不成?

  凌絕塵正在思考,萬幻神君已毫不客氣地問道:「你就是隱劍廬主?你的老師是誰?」它一見面就問凌絕塵的師承,倒像是長輩向晚輩垂詢一般。

  凌絕塵還未說話,真一夫人已有些不滿地道:「佛手魔心古闌,就是外子的尊師!」

  萬幻神君仰天一笑:「古闌?老夫沒聽說過,嘿嘿,想不到老夫多年未到人間,當年的老朋友竟然都不見了,可嘆,可嘆。」

  它倒不是托大,它有數千年功力,成名也在千年以前,當年正邪兩派劍仙大戰,多數劍仙中的前輩在大戰中或是兵解、或是形神俱滅,也有為數不多的幾人修成大道,成功升入劍仙的最終目的地——「靈空仙界」。

  因此現在人間最老的一輩劍客,就是與林佩起同輩的空空山人凌絕塵等,比起萬幻神君來,確是只能算後生晚輩。

  凌絕塵知道它并非托大,聞言倒是沒有動氣,笑道:「神君多年未到人間,人間境是人非,也不奇怪,這次不知神君是為何來到人間?」

  當年C國眾劍仙與萬妖幫一場大戰後,萬妖幫便遁入夜叉界中,或許是知難而退,又或是萬妖幫漸漸習慣了在夜叉界生活,多年來并未再次侵犯過人間,一直與人間劍客相安無事。

  這次卻不知是為了甚麼,萬幻神君竟率眾前來。

  萬幻神君嘿嘿笑道:「姓凌的小子,你說本神君如果有心攻下你的玉虛峰,憑你這里的區區幾個人,能擋得住我萬妖幫的千軍萬馬麼?」

  它這句話說得未免有些托大,此刻玉虛峰上拋開來自各國的修煉者不算,光是隱劍廬中的高手及國家劍學會的眾劍客,也未必就輸給了萬妖幫的千萬妖精。

  不等凌絕塵說話,林佩起已忍不住冷笑道:「閣下未免太狂了,林某人倒很想見識見識萬妖幫有何高明之處。」

  林清自從得到萬載玄冰後,功力大進,早就躍躍欲試,見父親發了話,忍不住越眾而出,嬌聲道:「父親,讓清兒來。」

  萬妖幫眾見狀一陣騷動,在它們心中,萬幻神君就是不敗的化身,永恒的傳說,此刻見到一個毛頭小子竟敢妄言挑戰幫主,不由紛紛狂笑,極盡嘲諷。

  魅魁叫道:「小孩子懂個屁,還不快滾回去,要找死麼?」

  它與天生頗有情誼,剛才見林清與天生意甚親密,以為兩人是好朋友,此舉實有維護林清之意。

  萬幻神君此次率眾前來,倒不是為了爭霸人間,其實是有重任在肩,有心在隱劍廬開府的這個日子里,將萬妖幫重臨人間之事昭告天下。見林清當面叫陣,正中下懷,大笑聲中,雙掌狂推出兩道赤紅如血的氣勁,向林清卷去。

  林佩起見萬幻神君所發氣勁有異,生怕林清招架不住,大喝一聲,已飛身閃至林清身前,雙臂一振,從胸前發出大片金光,將那兩道赤紅色氣勁硬生生擋住。

  兩股大力相交,半空中宛如響起了一聲炸雷,直震得在場者耳鼓發麻。

  林佩起擋下萬幻神君一擊後,立即反守為攻,口張處一道金線已化光射出,直襲向萬幻神君眉間。

  萬幻神君不閃不避,任憑林佩起的飛劍從自己眉間穿過,只是嘿嘿冷笑道:「好劍,可惜本神君已是竹木之體,你的飛劍就算再厲害一百倍,又怎能傷我?」

  林佩起暗吃一驚,他的老師佛手魔心古闌,也是一位博聞強記的不世之才,曾對他說過,這個世上的修煉者中,有修成過五行之體者。

  普通的修煉者往往是憑藉多年苦修之功,將自己的肉體煉得堅如精鋼,或者花大力氣凝煉元神,仗元神體攻敵。

  而修成五行之體者,則有所謂的「百金化身」、「蓮花化身」,不但不懼任何毒物,更可不懼一般的飛劍法器。

  只不過這類五行之體,終歸是旁門左道,說到底也還是要受五行生克,練起來又艱難無比,如果沒有一位功力高深的修煉者從旁相助,根本不可能成功,所以很少有修煉者會去修煉,想不到萬幻神君竟會練成。

  林佩起當下收起飛劍,同樣報以冷笑道:「原來閣下已練成竹木之身,林某佩服,只不過五行之體也不見得就能天下無敵,閣下當真以為林某無法對付你麼?」

  萬幻神君立威已夠,目的也已達到,聞言笑道:「林會長太性急了,本神君此來并無惡意,剛才出手不過是試探當世劍客的功力,呵呵,玄門正宗,果然比我們這些邪魔外道高明了不少,哈哈。」

  它此言一出,林佩起與凌絕塵等都是一愣,萬幻神君前倨後恭,不知打得是甚麼主意。

  天生心中一跳,暗道:「萬幻神君看來已經恢復如初,功力更像是不退反進,它率眾來到人間,難道是找我的麼?」

  他正在猜測,忽聽萬幻神君笑道:「天生小兄弟,老朋友來看望你,你就躲著不出頭麼?嘿嘿,是不是被小姑娘纏昏了頭?只顧著兒女情長了?」

  邊說,邊神態曖mei地看了林清一眼,林清此刻雖是穿著男裝,但萬幻神君人老成精,林清的真正性別怎能躲過它的眼睛?

  林清輕啐一聲,恨恨地瞪了天生一眼,似乎在說孫天生你認識的這都是些甚麼人?真是討厭。

  天生只得硬著頭皮道:「神君還好麼?」

  萬幻神君道:「托你小子的福,還死不了。

  「天生小兄弟,本神君欠了你一個大大的人情,這次率眾前來,一是向你當面致謝,二是要親眼目睹隱劍廬開府盛典,絕無惡意。」

  天生聽得暗暗搖頭,心道:「真有你的,你來參加開府盛典,也用不著帶幾千人馬來吧,更不用當面點我的名。這下可是麻煩了。」

  在場者凡與天生熟識的人,無不用詫異的目光望著他。

  一些不認識天生的修煉者,也紛紛用奇異的目光望向這個不名少年,不明白這樣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少年,為何會與這個妖精頭子扯上了關系。

  「神君太客氣了。」

  天生不免有些汗顏,這些不過是諸葛武侯的有心安排,自己才賣了萬幻神君一個順水人情,自己其實并沒做過甚麼。

  萬幻神君當日被柳依依計算,三魂七魄中的二魂五魄被諸葛亮收入了青毗壺中,武侯有心藉機將它收服,這才不顧損耗功力,以先天八卦大陣配合壺中靈氣,洗去了萬幻神君本性中大半的兇厲暴戾之氣。

  為了讓它死心塌地的拜服,武侯放出它的魂魄後,又費了數日之功,用夜叉界特有的「苦勿竹」為它制成了一副「竹木化身」。

  萬幻神君出身可憐,當年它的母親因為與一名男子私通,懷下了它這個孽種,後來其母奸情敗露,被其父憤而殺死,它還未到人世,就胎死腹中。

  仗著一股怨氣不滅,它的魂魄未散,竟然別走蹊徑,被它用數千年光陰煉成了元神之體。

  如論對元神的凝煉功力,就連林佩起這樣研究元神學說幾十年的高手也難比擬,但元神體雖然厲害,也有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不耐久戰,所以當日與天生大戰時,萬幻神君才會上了柳依依的惡當,險些弄了個魂飛魄散。

  「重生」後的萬幻神君,思及自己以往作為,心中羞愧無比,對天生與諸葛武侯不但不再記恨,反倒無比感激,又經武侯大施妙法,一向只能以元神體示人的它,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身體,至此萬幻神君真心拜服,天生倒成了它的大恩人。

  這次萬幻神君正是受諸葛亮之命而來,這些日來武侯終日參究,雖然因本身也在劫中,不能完全推算出大劫因果,但憑著武侯天下第一的算術,嘔心瀝血之下,竟被他算出這次滅世之劫將自C國始,而後才會波及全球。

  更算出昆侖劍廬與大劫息息相關,因此武侯才命萬幻神君重回人間,以便助天生與C國劍客一臂之力。

  那些運載萬妖幫幫眾的巨大「黃牛」,正是諸葛亮的兩大發明之一的「流牛」,與木馬一樣,此物可以順利穿行於人間與夜叉界,木馬可用來供兩界通信,而此物則可供原本不能跨越兩界的人或夜叉乘坐。

  本來妖精并不受後羿禁制所限,可以隨意在人間和夜叉界穿行,并不是非用此物不可,武侯要萬妖幫帶來幾十只「流牛」,其實是送給C國劍客的禮物,以防大劫來臨時,萬一戰況不利,也可利用這些流牛遁入夜叉界暫避一時。

  凌絕塵目光復雜的看了天生一眼,笑對萬幻神君道:「原來神君只是來作客,呵呵,隱劍廬上下無比歡迎,只是我隱劍廬地方有限,恐怕容不下神君的千軍萬馬呢。」

  萬幻神君嘿嘿笑道:「廬主不用客氣,本神君手下的這些兒郎只在空中駐扎就好,本神君已交代下去,這些兒郎將擔負起警戒之責,防范別有用心之人來破壞貴廬開府大事,廬主只管依計畫開府,讓我們一飽眼福就是了。」

  說完,只率領邱雲、鳳心犀與魅氏兄弟飛身落上玉虛峰,數千名萬妖幫眾只是在空中駐扎,果然沒有侵近玉虛峰一步。

  林佩起對凌絕塵低語幾聲,凌絕塵點了點頭,沖萬幻神君笑道:「神君請隨我來,凌某和師弟還有事請教。」

  萬幻神君哈哈笑道:「我也正有事要對二位說明,請!」當下隨著凌、林二人,直向聚仙堂走去。

  真一夫人黃翠翠,向聚集在玉虛峰頂的各國修煉者笑道:「明日才是開府之日,各位可去客舍休息,或一覽玉虛峰景色,請。」

  聚集在峰頂的修煉者這才紛紛散去,這些人個個都有奇技在身,哪里用得著休息,不免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在隱劍廬弟子的指引下,飽覽起玉虛峰的景色來。

  萬幻神君當眾點名,可給天生帶來了不少麻煩,不認識天生的那些修煉者還只是低聲猜測,這個少年與妖精頭子何以會扯上關系,何昊這些人乾脆扯住了天生追問。

  何昊與張宇少年老成,還好一些,陸離和張大牛卻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角色,兩人圍住了天生追問不住。

  天生無奈之下,也只得略談了談自己在夜叉界的遭遇,好在這幾人都是信得過的好朋友,只是對月碧煙的事和自己的身世暫未談及,這倒不是他有心隱瞞,實在是因為這類個人私事,沒有必要公諸於眾。

  張大牛聽得大為過癮,連連挑著大拇指道:「天生老大,真是有你的,原來你那次失蹤是去了夜叉界,還認識了夜叉王,老大,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陸離則叫道:「天生老大,下次你要是再去夜叉界,可一定要帶上我,我要看看水鴟王居住的水下城市是甚麼樣子。」

  何昊等人都對天生這段奇遇大感興趣,你一言我一語,向天生詢問起夜叉界的風土人情,天生正有些招架不住,忽見林清與凌霓兒兩人勾肩搭背,說笑著向這邊走來。

  凌霓兒遠遠叫道:「孫天生,父親和林師叔要我們來叫你呢,你真是的,有時間也不陪著清妹……」

  她無意中一語道破天機,何昊等人只聽得瞪大了雙眼,張大牛叫道:「怎麼,天生老大,林清是……是個女的?」

  凌霓兒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吃驚地捂住小嘴,可惜說出的話好像潑出的水,易發難收,林清保留了十幾年的秘密,今日被她一語道破。

  諸葛尚雲拍拍天生道:「孫兄還不快去?林會長他們尚在等待。」

  林清紅著一張臉,拉了拉天生,低聲道:「還不快走。」

  望著林清與天生遠去,陸離喃喃的道:「不公平啊不公平,天生老大就有兩個漂亮女朋友,我怎麼一個都沒有,哎……」

  他尚不知道天生在夜叉界還有一個靠山強硬的未婚妻在,否則更不知要如何吃驚了。

  林清個性雖然剛強倔強,卻始終是個女孩子,十幾年女扮男裝的秘密被人一朝發現,總是難免羞澀,來到聚仙堂後,便拉著凌霓兒遠遠跑開。

  天生嘆了口氣,林清為自己受盡了委屈,自己對她也是感情日深,今後說甚麼也不能虧負了她,就算日後碧煙發怒,曉雯歸來,自己也要硬著頭皮,求一個三全其美的結局。

  好在身邊還有諸葛尚雲這個智囊,實在不行,就求他出個主意好了,諸葛尚雲善於謀略,想來這種事也難不倒他。

  他一路胡思亂想,打著如意算盤,不覺已走入聚仙堂內。

  主廳內早有一名隱劍廬弟子在此等待,當下便帶著天生,穿過主廳、偏廳,來到聚仙堂內的後花園中。

  該弟子將天生領入園中後,便自行離去,只見園內的臨水竹亭中,正端坐著林佩起、凌絕塵和萬幻神君三個人。

  林、凌兩人從幼時起便修習玄門正宗劍術,自然有一身道骨仙風,身在這花圓涼亭中,頗有一股飄然出塵之氣。

  萬幻神君出身雖然低下,但經諸葛武侯為它煉就「竹木之體」後,一身邪氣也消去了大半,只是面容僵硬,偶爾笑起來,卻是比哭還難看。

  見天生走入涼亭,萬幻神君首先笑道:「天生小兄弟快來坐下,哈哈,想煞本神君了。」

  天生望了望林佩起和凌絕塵一眼,忐忑不安地依言坐在亭內的玉石凳上。

  林佩起笑罵道:「好小子,原來你竟在夜叉界遇到了諸葛武侯他老人家,真是好大的福緣,小子,你瞞得老師好苦。」

  諸葛武侯死後避入夜叉界,天生并未對人談起,這是武侯交代,并非天生有意相瞞,聽到林佩起突然提起武侯,天生不由吃了一驚,將目光轉向萬幻神君。

  萬幻神君道:「小兄弟不用看我,武侯他老人家因為當年逆天而行,間接害死了百萬生靈,自認罪孽深重,死後才避入夜叉界,閉關思過,不願再和人間扯上關系。

  「不過,如今人間大劫將至,他老人家為了挽救天下蒼生,這才派我帶領手下幫眾來至人間。」

  「原來是諸葛叔叔派神君前來。」天生道:「神君現在完全恢復了麼?」

  萬幻神君點頭道:「不但恢復如初,而且本神君更得他老人家慨贈「竹木之體」,功力不退反進,說起來這還要感謝小兄弟你呢。」

  天生忙道:「天生不敢當,神君太客氣了。」

  林佩起忽道:「天生等一等,你把你當日在夜叉界與神君間發生的事再說一遍。」

  天生聞言有些奇怪,不明林佩起何以忽有此問,但老師既然詢問,自己也只有老實回答,當下源源本本,將自己如何與萬幻神君大戰,柳依依如何自爆而大敗萬幻神君,萬幻神君的二魂五魄又是如何被諸葛亮收入青毗壺的事說了一遍。

  萬幻神君滿意地拍了拍天生肩膀,轉首對林佩起與凌絕塵道:「兩位這次可以完全相信本神君的話了麼?」

  凌絕塵聞言哈哈大笑,沖萬幻神君一拱手道:「多謝神君來援人間。」

  原來萬幻神君此次前來人間,雖說是奉了武侯之命,但它畢竟惡名在外,林、凌二人仍不敢完全相信,所以才特地叫天生前來證實。

  如今已證實了萬幻神君經過諸葛亮「改造」,確實已洗心革面。兩人不由大覺輕松,如今有了萬妖幫做為奧援,應付將來的大劫也多了幾分勝算。

  林佩起一拍大腿,叫道:「好,有了萬妖幫的好朋友作為後援,多大的場面也應付下來了。神君,林某代天下蒼生謝謝你。」

  萬幻神君笑道:「林會長不用客氣,依武侯他老人家推算,這次浩劫為禍極巨,到時受影響的遠不止人間,萬妖幫此舉既是救人,也是自救。」

  林佩了點頭,想了想又道:「依林某之見,萬妖幫的朋友不用著急進入中原,就藏兵於玉虛峰好了。

  「師兄,重煉後的玉虛峰,是否可以容納數千人馬?」

  凌絕塵笑道:「師弟放心,玉虛峰重煉之後,將會增高擴大數倍,千孔萬竅,直接地幽,不要說是幾千人馬,就是全天下的修煉者齊聚於此,也盡可裝下了。」

  萬幻神君有些好奇地道:「凌廬主,本神君有些不明白,重煉昆侖的工程何等浩繁,不是本神君托大,就是集我萬妖幫之力,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做到,僅憑貴廬的人力,是否真的可以在開府時重煉靈山,光大門府呢?」

  林佩起雖是凌絕塵的師弟,但國家劍學會與隱劍廬卻是完全不相干的兩大系統,國家劍學會是國家機構,隱劍廬則更像古時劍仙的修真別府,做事一向神神秘秘。

  林佩起多年來忙於國家劍學會事務,很少有機會與凌絕塵溝通,對劍廬開府之事也是知之有限。

  此刻聽萬幻神君提起,林佩起也忍不住問道:「師兄,愚弟也一直疑惑,據說當年隱劍廬正式閉府時,空中曾現出後羿前輩的金光留言「五十載後,劍廬乃開,舉世離亂,人間大劫」,既然劍廬開府將引至浩劫出現,那又何必開府呢?」

  天生聽得心中一動:「又是後羿前輩,從玄陰之氣到伏羲三寶再到劍廬開府,好像每件事都在他的預料中。他的本事這麼大,卻不知為甚麼不親自出手應付浩劫,挽救世人,偏要搞得神神秘秘,難道所謂的高人,都喜歡這樣麼?」

  凌絕塵笑道:「師弟有所不知,這正是隱劍廬的最大秘密,你雖是國家劍學會之首,也難得知。不過明日就是昆侖開府,光大門派之日,這個秘密已不用再保留,如果師弟想要得知詳情,為兄倒可為你詳細解說。」

  林佩起一愣道:「秘密,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凌絕塵道:「這個秘密關系重大,說起來,還與傳說中的伏羲三寶有關。」

  天生暗道:「怎麼又與三寶有關系了?」

  林佩起聞言大出意外,忙道:「請師兄指教。」

  凌絕塵笑著搖頭:「看來你這個國家劍學會的會長真是夠忙的,難道你把當年仙魔大戰的事也忘記了麼?」

  「仙魔大戰?」天生忙道:「凌師伯,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凌絕塵道:「那還是後羿前輩以元神化箭,射落十日後的事情。

  「後羿前輩射落十日,將夜叉封入夜叉界後,又仗伏羲三寶掃蕩了天下群魔,人類才算得以安居樂業,後羿前輩做完了這兩件大事,才將三寶禁制,自己則去了大宇宙中遨游。

  「可是想不到過了三千多年,那三寶中的兩寶,伏羲鏡與問天鼎,卻不知為何沖破了後羿前輩所下的禁制,飛回了人間。」

  凌絕塵道:「這兩寶回到人間後,便引發了一場仙魔大戰……」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2
第二章 薩滿祭司

更新時間2009-1-16 23:16:32  字數:9265



 當日天生歷盡艱辛,深入後羿禁制三寶的太虛幻境,曾聽幻境主人寶哥兒言及,三寶中的伏羲鏡與問天鼎,確是入魔後飛回了人間。

  他正不知該去何處尋找兩寶,此刻聽凌絕塵話中意思,倒像是知道這兩寶的下落,忙著急的問道:「凌師伯可知道這兩寶飛到了哪里?仙魔大戰又是怎麼回事?」

  凌絕塵道:「後羿前輩掃平天下群魔,禁制三寶是在四千年前,三千年後兩寶飛回人間,距近大概有一千年之久。

  「當時還沒有今天的劍客,世界上的修煉者有我國的劍仙、佛密傳人及聖教高手等,除此之外,當時還有一些邪派修煉者,以及一心為惡的妖孽……我們統稱他們為魔。」

  說到這里,凌絕塵笑著對萬幻神君道:「我可不是有心詆毀神君,請神君多多見諒。」

  萬幻神君當年已是萬妖幫之首,作為土生土長在C國的妖精組織,與C國古劍仙也不知大戰過多少次,正是位魔中之魔。

  它聞言哈哈一笑,道:「凌廬主不用客氣,千年前正是為了爭奪這兩寶,萬妖幫才與眾劍仙結下了梁子。

  「後來我幫連敗之下,才不得已遁入夜叉界。娘的,勝就是勝,敗就是敗,難道還怕人說麼?」

  凌絕塵道:「這兩寶是伏羲與女媧所留,威力在當世任何一件法器之上,當時的修煉者誰不想得到?

  「於是,天下正邪各派的修煉者為了這兩件法器,大戰了數十年,死傷何止千百?天下修煉者也因此元氣大傷,漸漸不為世人所知,經過千年時間休養生息,直到近代才紛紛入世。」

  天生關心的是兩寶去處,忙追問道:「凌師伯,伏羲鏡與問天鼎究竟被誰得到了?」

  凌絕塵道:「伏羲鏡不知飛去了何處,各派修煉者最後都沒有找到,但問天鼎卻被留在了我國。」

  聽到這里,天生險些驚呼出口,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問天鼎竟然就在C國?

  萬幻神君卻哈哈笑道:「本神君說怎麼找它不到,原來是被你的祖師爺們藏起來了。」

  林佩起聽得面上變色,道:「師兄這就不對了,我怎麼不知道問天鼎的事?」

  依凌絕塵所說,問天鼎在C國已有千年,他身為國家劍學會會長卻對此毫不知情,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凌絕塵知道自己這個師弟向來好勝,忙解釋道:「師弟不要誤會,這件事不要說你不知道,當世也沒有幾個劍客知曉,就連我也是在加入了隱劍廬後方得知此事,這也是隱劍廬最大的秘密。」

  林佩起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萬幻神君與天生都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望向凌絕塵。

  凌絕塵道:「當時我國劍仙付出了極大的犧牲,才算合力將問天鼎困住,無奈此物威力太大,合眾劍仙之力仍然無法壓制。

  「最後還是幾位劍仙中的前輩商議,由一百零八位劍仙費了半年時間,鉆通地脈,將全國各大名山的地氣精華引到昆侖玉虛峰下,抬峰而起,將問天鼎壓在了玉虛峰。」

  林佩起、萬幻神君與天生三人忍不住同時站起身來,齊聲道:「甚麼!問天鼎就壓在玉虛峰下!」

  凌絕塵點頭道:「本國劍仙眼見兩寶只不過在人間一現,就間接害死了無數修煉者,為了防止再有此類事件發生,這才由幾位劍仙中的長輩商量決定,以當時的昆侖劍派為主,擔負起鎮壓問天鼎的任務。

  「千年以來,昆侖劍派歷經幾代傳人,甚至經歷了當年正邪兩派劍仙大戰,卻不曾擅離玉虛峰一步,靠著有地氣精華為助,漸漸化去問天鼎的魔性。」

  天生恍然大悟:「原來昆侖劍派就是隱劍廬的前身。」

  凌絕塵笑著點頭道:「不錯,後來眾劍仙入世成為了職業劍客,一些不肯入世的劍仙也紛紛加入了隱劍廬。

  「大家齊心協力,多年來為了鎮壓問天鼎,不知有多少劍仙力盡而逝,時至今日,隱劍廬中最長一輩的人,就是我和八大長老了。」

  萬幻神君道:「歷經千年後,不知現在的問天鼎怎麼樣了?」

  凌絕塵道:「經過千年鎮壓,問天鼎魔性漸消,所以五十年前隱劍廬才宣告閉府,不再與外界接觸,無非是為了研究在此寶恢復正常後,該如何正確的使用它。」

  林佩起一皺眉道:「當日隱劍廬閉府時,空中現出後羿前輩的留言,難道預言的大劫與問天鼎有關?」

  「後羿前輩的預言,當時沒人能夠明白,不過到了近幾年,我們卻漸漸明白了。」

  凌絕塵笑道:「轉眼又過了五十年,問天鼎終於魔性全消,對如何使用它,我們也漸漸有了認識,而屈指算來,離五十年的期限已不遠了。

  「原來這一切都在後羿前輩計算之中,他之所以用金光留言,不過是提醒我們,要我們在成功收服問天鼎後,利用此寶做好應劫的準備而已,開府不開府,與會不會發生大劫并沒有直接關系。」

  天生追問道:「凌師伯,不知道劍廬準備如何利用問天鼎來應付大劫呢?」

  凌絕塵笑道:「剛才神君曾問過,以我劍廬的人手,如何能夠負擔起重煉昆侖這般浩大的工程?

  「不錯,如果沒有問天鼎,憑隱劍廬現有的人力,就算是加上國家劍學會屬下的劍客,要在短時間內完此壯舉,也等同是說笑一般。

  「不過,有了問天鼎,再加上四處搜集來的五行之精,要在短時間內成此壯舉,就變得十分簡單了。」

  想起在富山時,周雲鶴曾與凌霓兒將火精收伏,原來是為了開府之用,天生點了點頭,隱劍廬看來準備充足,到了開府那日,一定有好戲看了。

  萬幻神君哈哈大笑:「原來如此,到了開府那日,如有用得著本神君之處,凌廬主只管開口,千萬不要客氣。」

  北都市。

  西郊。一座占地約有百畝上下的豪華別墅中。

  衛紅綰輕解羅衫,把一個如雪如玉的身子,泡在別墅中的溫泉池里,粉臉兒紅撲撲地,舒服地低聲嬌吟了起來。

  溫泉水的天然滋養作用,使她那身原本就白凈滑順的嬌軀,變得越發膩滑了。

  衛紅綰微閉雙目,一面享受著大自然帶來的愛撫,一面回想著自己這次來到人間的經歷。

  做為被人類愛在心頭、恨在口中的狐貍精,自己也應該算是一只最癡情、最傻的狐貍了吧?

  難道不是嗎?當初只是為了那個傻傻的小子對自己有兩次援手之德,自己竟然就苯到為他而背叛了組織,為他不惜得罪幫主,甚至粉身以報,香消玉殞,用生命換來他的安全……

  每當想到這里,衛紅綰就說不出的自傷自憐起來。

  他會知道自己的心嗎?

  時至今日,這個傻弟弟還會像以往那樣,不解風情,只會讓人傷心地叫自己「姐姐」嗎?

  當他與心愛的女友甜蜜相處時,不知還會不會記得,在夜叉界中,曾經有一位癡情的姐姐為了他不惜自殘,為了他的安全而毅然自爆,化成滿天血霧,幾乎煙消雲散呢?

  傻弟弟啊,姐姐不要叫你弟弟了,你知不知道?

  都說是「最難消受美人恩」,我的傻弟弟,你究竟明不明白,女孩子也罷,女妖精也罷,當她們在感情上有所付出後,就一定要成倍的索回,我也不能例外啊。

  可是你真的不明白。

  如果你明白,如果你的心里還有我,哪怕只是一點點我的影子,那個晚上你就不會對我毫無感覺,就不會令姐姐這樣傷心。

  「天生……難道你真的忘記了柳姐姐嗎?」

  衛紅綰越想越是傷心,兩滴晶瑩的淚水順香腮落下,落入水池中……

  當初為了他而粉身碎骨,如今為了他借軀還魂,衛紅綰輕撫著自己的新身體,這個身體確實可以顛倒眾生,就連那位A國總統和鄭霸面對這具軀體時,也要垂涎三尺。

  自己還可聊以自慰的也就是它了,至少它令自己有了做回那個柳依依的本錢,生前生後,柳依依永遠都是美豔蝕骨的妙人兒。

  一只生滿黑毛的粗手,忽然從背後伸來,按在衛紅綰那高聳跌蕩的玉球上。

  熟悉的聲音嘿嘿響起道:「我的小心肝小寶貝,溫泉水舒服嗎?」

  不用回頭去看,衛紅綰也知道來人是誰,強壓著心底升起的厭惡,她極為配合地吃吃笑著:「將軍……不要……人家……人家正在洗澡呢。」

  來人正是北都軍區最高軍事長官鄭霸。

  此刻這位軍方要人一改往日的嚴肅表情,雙眼欲火升騰,恨不得將面前的妙人兒就此和水兒吞入肚里,一只毛手不老實地向下伸來,嘿嘿淫笑道:「小寶貝,我的可人兒,本將軍與你一同洗好不好?」

  嬌嗔著不依,衛紅綰小嘴兒一扁,竟是哭了:「將軍,你……你是在侮辱紅綰嗎?」

  世上萬物相生相克,不知衛紅綰是不是鄭霸的天生克星,她這一珠淚雙流,鄭霸立即變得手足無措,連忙叫道:「美人兒,寶貝,心肝兒,可心人,別哭別哭,是我不好,是我該死。」

  一面小心賠著罪,鄭霸心里也覺奇怪。

  自己自從十多年前進入了這個C國豬的身體後,一路青雲直上,坐上了北都軍區最高長官的位子。

  這十幾年來除了每日兢兢業業,完成「元首」的指示外,也不知享用過了多少美女,完事後,這些堪稱絕色的美女,就都成了自己獻給「元首」的祭品,自己從沒產生過半點憐憫。

  可不知為了甚麼,從自己第一眼見到這個叫衛紅綰的女人,就情不自禁地被她深深吸引,她的一顰一笑,無不牽動著自己的心,只要她開心,自己便也跟著開心,她傷心流淚,自己也就說不出的難受。

  此刻見她真的動了氣,鄭霸立即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手足無措,忙著賠起禮來,如果有人見到這位素來陰冷嚴厲的北都市最高軍事長官現在的表現,非大跌眼鏡,懷疑自己身在夢中不可。

  他不哄還好,越哄衛紅綰哭得越兇。

  如果說起迷惑男人,衛紅綰絕對是祖師奶級的人物。

  只見杏目垂淚,粉面凄楚,衛紅綰直哭得哀哀欲絕:「將軍這樣對紅綰,紅綰恐怕只有去死了,將軍……你……你好狠心。」

  鄭霸急地直搓手,滿頭都是大汗:「小綰,我……我對不起你,是我不好,我……」

  「這不怪將軍,要怪,就怪紅綰不該到你的別墅里。」

  衛紅綰得理不饒人,「人家被將軍打動,以為……以為你真的是紅綰尋覓良久的人,本來還想……看來紅綰錯了,紅綰是看錯了將軍。」

  鄭霸聽得心里發涼,忙道:「小綰不要這樣說,是我不好,我……我本來是想催你起行,想不到你竟然在洗澡,是我不好,是我錯了。」

  衛紅綰將他整治的也差不多了,才收起淚水,幽幽地道:「你還說,還不出去。」

  「是,是。」

  鄭霸忙道:「我這就走,小綰你快一點,今天是我設私宴宴請元統,元統希望你能坐陪。」說著忙轉身離去,因為怕她真的生氣,甚至不敢回頭再望一眼。

  出浴後的衛紅綰仍是那一副清水兒美人兒的模樣,身穿黑色晚禮服,足蹬黑色高跟露趾涼拖,美麗天然,不著脂粉,看得鄭霸直吞口水。

  望著面前欲火竄升的鄭霸,衛紅綰仍是迷死人不償命的笑道:「讓將軍久等了,這次是紅綰不好了。」

  「不久不久。」

  鄭霸忙道:「小綰,我們這就起行吧,元統應該快到了。」

  坐上鄭霸的專用防彈轎車,衛紅綰不輕不重地問道:「將軍,這次宴請元統,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談呢?」

  「當然。」

  鄭霸嘿嘿笑道:「孫天生他們輸了比賽,本將軍也該實行收編國家劍學會的計畫了,哼,這次看林佩起那個老東西還有甚麼好說的。」

  衛紅綰咯咯笑道:「看來紅綰真的沒有看錯人呢,面對林會長這樣的人,將軍似乎也有必勝的把握呢。」

  「那是當然了。」

  鄭霸嘿嘿笑道:「本將軍剛剛收到來自昆侖玉虛峰的消息,林佩起他們竟敢與萬妖幫論起了交情。

  「嘿嘿,我看他是想造反。這次黃總理遠在災區視察,林佩起沒有了內援,我看他在元統面前還有何話好說。」

  衛紅綰輕笑道:「將軍看來好開心哦,紅綰先要預祝將軍了。」

  鄭霸笑道:「小綰啊,你應該知道,如果有一天你肯下嫁我鄭霸,那才是我最開心的事呢。」

  衛紅綰俏臉一紅,不依地道:「將軍又來了,紅綰要生氣了。」

  「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鄭霸忙著賠禮道:「是我不好,是我錯,我鄭霸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小綰你生氣了。」

  衛紅綰嘆了口氣,鄭霸如此癡情,令她多少也有些感動,心中自怨自艾地道:「弟弟啊,你如果能有鄭霸一半對我好,姐姐就算為你再死上一百次,一千次,又算得了甚麼?你可知道,姐姐受了這麼多委屈,都是為了你麼?」

  終於到了隱劍廬開府的這一天。

  為了應付傳說中的大劫,隱劍廬除了準備利用問天鼎重煉玉虛峰,將玉虛峰造成將來抵御大劫的一處強力根據地外,也有意藉此機會,在全世界修煉者面前展示C國劍客的實力,從而將全世界修煉者凝聚起來,以備後日應付大劫。

  因此隱劍廬極為重視這次開府盛事,所有布置極近奢華,甚至是鋪張的。

  天剛蒙蒙亮,來訪的各路賓客,便被請上了隱劍廬所設的瑯琊玉臺。

  玉臺設於玉虛峰上方的千米高空中,通體皆為昆侖彩玉所設,其上曲桿回廊,無一不有,玉臺正中則有一塊上萬平方米的寬大廣場,上有百馀張玉桌及無數玉石凳,此刻已坐滿了前來觀禮的各國修煉者。

  在百張玉桌中間,有一塊高約兩米、五十米見方的臺子,上面沒有玉桌,只是呈一字形擺放了十七張高背玉椅,看來是供大會主持者所坐。

  站在玉臺上向下方望去,只見下面便是金光隱現的玉虛峰,一些隱劍廬的弟子正手執金器,掌托玉盤,不停地飛上飛下采摘蟠桃,切開後送上各桌。

  天生與何昊幾位小兄弟圍坐在正中偏西的一張玉桌旁,親熱互敘別來情況。

  林清自昨日被凌霓兒無意中道破了女兒真身,今天乾脆換上女裝,旁若無人的坐在了天生身邊,何昊等人不免連連側目。

  天生大為尷尬,林清卻毫不在乎,反像個主人般,向何昊等人解說玉桌上各般果品的來歷。

  玉虛峰是天下地氣精華匯聚之地,所生靈果多不勝數,其中除了蟠桃最為珍貴,所生有數外,像是朱果、野參、靈芝、雪蓮這一類的果品不知有多少,一盤盤擺滿了玉桌。

  林清每解說一種,陸離和張大牛便像兩個野猴子一般搶著品嘗,完後還要打趣天生:「天生老大啊,這個嫂子真不錯,我喜歡,啊,老大別誤會,我是說喜歡這些水果。」

  天生被說得滿臉通紅,林清卻大方得緊,不但毫不在意,反而開心地咯咯嬌笑:「既然好,你們就多吃一點吧,反正今天就要重煉玉虛峰了,山上的果樹都要被拔起重新栽種,這些靈果不吃也會浪費的。」

  陸離與張大牛兩個家伙見林清如此大方,再打趣也沒了意思,乾脆低下頭來,大吃起桌上靈果。

  林清得意地一笑,嬌軀向天生靠得更緊了。

  天生求助般望了望諸葛尚雲,卻見這個胖胖的精靈鬼笑著搖了搖頭,將頭轉向了一邊,不由心里大惱,乾脆也抓起一枚朱果丟入口中,嚼也不嚼,便囫圇吞入了肚里。

  這時各國修煉者已在瑯琊玉臺上落坐,其中以C國劍客最多,占了近三分之一的座位,J國高手、K國高手、T國高手以及I國高手人數較多,占去剩下座位的一多半,來自歐美等十幾個國家和地區的修煉者,則占了十馀張玉桌,聲勢最弱。

  萬妖幫中只有「麟聖」邱雲、「玉鳳」鳳心犀以及魅氏兄弟出現在玉臺上,萬幻神君至今還未現身。

  魅魁見到林清一身女裝坐在天生身旁,不由大為興奮,若不是魅成素來知道自己這個兄弟,最愛在這種場合耍寶搗亂,從一登上玉臺便嚴詞警告,只怕魅魁早就跑過來,詢問林清為何一夜之間變成女孩了。

  饒是如此,魅魁仍是不住地對天生擠眉弄眼。

  天生用心看了看,身為A國拳術家協會主席的舒克先生,并未與女兒貝塔出席這次大會,曾說過要前來觀禮的孟猛師徒,不知是否有事耽擱,也沒有隨其他的T國修煉者前來。

  這場大會可算是高手如雲,世界各國修煉者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全數趕到,有些人是多年的老朋友老對手,見面便相互打起了招呼。

  只不過亞洲這邊的修煉者向來自視甚高,其中尤以J、K兩國為甚,因此隱劍廬雖然為各國來客統一配備了「語言翻譯器」,亞洲方面的修煉者仍是很少與那些來自西方的客人交流。

  諸葛尚雲見狀不由搖了搖頭。

  張大牛和他混得最熟,邊大嚼口中水果,邊含糊不清地問道:「胖子,你又搖頭干嗎?拜托,這麼高興的日子,請你不要總像個時代先知一樣好不好,看得人郁悶。」

  諸葛尚雲笑道:「非也非也,尚雲只是嘆息,這些修煉者一個個自視絕高,又不肯與他人交流,若是世界當真遭遇類似兩百多年前的那種大劫,試問這些人又怎能聯手抗敵,力保地球呢?可惜、可嘆。」

  周雲鶴與凌霓兒等一干隱劍廬弟子這時剛剛忙完,落坐在天生等身旁的幾張玉桌旁,聽到諸葛尚雲感慨,周雲鶴笑道:「諸葛兄弟說得好,這正是恩師最擔心的事。

  「其實全世界的修煉者少說也有幾千人,其中的能人異士更不知有多少,就是真有甚麼大劫,這幾千名修煉者也未必不能應付。

  「壞就壞在大家向來有門戶之見,亞洲的一些修煉者更看不起西方人,不能夠同心協力,像這樣一盤散沙的樣子,那是甚麼事也做不成的。」

  諸葛尚雲點了點頭,「周兄說得是,若尚雲所料不差,凌前輩煞費苦心地借隱劍廬開府之機召開大會,用心便是在此了。」

  周雲鶴哈哈笑道:「諸葛兄弟真是個聰明人。」

  天生看了看那些趾高氣揚的亞洲修煉者,除了來自I國的佛密一派對人和善,沒有甚麼架子外,不要說J、K等國高手,就連一些C國劍客,也有些看不起那些來自西方的修煉者。

  他不由暗暗搖頭,心道:「亞洲一向是古武中心,在古武的世界中,地位一直是高高在上,現在要他們放下架子,恐怕是不容易的。」

  他一念未畢,忽見西面一陣騷亂,似乎有修煉者沖突了起來。

  天生忙把目光投向騷亂處,只見離自己約四五張桌子處,坐著五名頭插羽毛、臉繪奇怪圖案的黑人巫師。

  五人正滿臉怒色,向對面的一群J國劍客說著甚麼,通過翻譯器,隱隱可以聽到一名黑人巫師大聲叫著:「道歉!道歉!」

  坐在這幾名巫師對面的是七八名J國刀客,這些人毫不理睬那名神情憤怒的巫師,卻用手指著幾名巫師的腳下哄堂大笑,笑聲中滿是嘲諷的意思。

  那幾名巫師的腳下,錯落有致地擺放了幾個圓圓的木柱,木柱上畫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圖案,看不出畫的是些甚麼,倒好像畢卡索的抽象畫。

  在木柱頂部,則有兩個牛角般的東西彎向上方,看來極是古怪。

  天生心道:「這是甚麼?」

  那幾個木柱看上去倒像小孩子的玩具,他還是初次見到。

  只聽一名J國刀客大笑道:「黑鬼,這里不是你的部落,就不要裝神弄鬼了,快把你的破爛收起來吧。」

  其馀幾名J國刀客跟著湊趣,也同聲大笑起來。

  何昊低聲道:「黑人是部落中的薩滿祭司,這幾個J國人有麻煩了。」

  「薩滿祭司?」

  天生從沒聽說過甚麼祭司,忙問道:「那些圓木頭又是甚麼東西?怎麼會出現在玉臺上?」

  「那是薩滿們的圖騰。」

  何昊笑道:「你可不要小看了那些圓圓的木頭,在這些薩滿的手中,它們能發揮的威力絲毫不弱於我們的法器。」

  在二十二世紀的今天,文明的過度發展使非洲的部落紛紛消失,目前尚存的部落已不過五六支,每支不過幾百人。

  這幾支部落之所以能存在於現代,并保持著他們落後的文化,就是因為他們中還有一種人存在,這種人就是部落的精神領袖——薩滿祭司。

  薩滿祭司與強調自身修煉、追求至道的C國劍客不同,并不能通過某種方式把自身修煉得堅如鋼鐵,也不能練出甚麼元神和元嬰。

  但他們卻是與大自然訂立契約的人,憑藉他們特有的方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調用大自然中空氣、大地、火焰與水的力量。

  他們同時擁有毀滅、建設、和拯救的特殊能力。

  而圖騰就是他們與大自然聯系的橋梁和紐帶。

  薩滿的圖騰同樣分為空氣、大地、火焰、與水四種,空氣圖騰用來輔助攻擊與輔助防守,大地圖騰主防御,火焰圖騰主攻擊,水圖騰主治療。

  如果一名薩滿擁有了使用兩種以上圖騰的能力,他的力量將不弱於一般的劍客。因此在部落中,他們代表著至高無上的力量,地位還在部落酋長之上。

  只是這些薩滿祭司雖然看似無所不能,卻因為只能夠「借用」大自然的力量,本身不能像C國劍客一樣進行一次甚至是兩次的質化,因此始終停留在「肉體凡胎」的程度上,又不會像西方拳術家一樣通過對「反沖漂浮術」的修煉,來達到飛行的目的,所以他們并不具備飛行的能力。

  又因為他們一向對現代文明嗤之以鼻,拒絕一切現代化交通工具,就連這次從非洲遠來昆侖,也是在「水上行走術」和「加速術」的幫助下,硬生生越洋而來,可以說從出生時起,他們就不曾在空中停留過哪怕一秒鐘。

  五名薩滿這次來到昆侖,先是有隱劍廬弟子用「五華雲臺」迎接,跟著又置身於瑯琊玉臺上,雖說只是在空中停留,并不是真正的飛行,但對這些薩滿祭司來說也是「人生第一次」,五個來自非洲的薩滿當即興奮的不能自己。

  身為部落中的「精神領袖」、「智者先知」,五個薩滿當然也不缺乏探索精神,當即決定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在空中試驗各類圖騰的效果,心想如果能因此破解飛行的奧秘,也算不虛此行。

  於是五名薩滿便輪流在這瑯琊玉臺上,試驗起了各類圖騰。

  其他各國修煉者見這幾個黑人巫師毫不懂禮貌,在人家的會場上亂插「木樁」,都忍不住發笑,其中以那幾個J國刀客笑得最兇,還不停指著那些圖騰評論,言中大有貶低嘲笑之意。

  對於薩滿祭司來說,圖騰便是他們的生命,就是他們自己,也不敢對其稍有褻du,這幾個J國刀客妄加評論,已是犯了大忌,幾名薩滿大怒,當即與其理論,要這幾名J國刀客當眾道歉。

  如果換作是部落中人這樣侮辱薩滿的圖騰,只怕當即就要被綁上木架,活活燒死,幾名薩滿只是要他們道歉,那是最輕的懲罰了。

  可那幾名刀客一向自大慣了,哪里看得起這幾名來自非洲部落的薩滿,不但不肯道歉,反而笑得更兇,雙方這才沖突了起來。

  一名薩滿見對方明明錯了,卻不肯道歉,反而口口聲聲諷刺挖苦,一時按捺不住,揚手放出一個滿溢藍色電光的圖騰,跟著雙手一搓,圖騰上立即射出七八道電芒,分射向那幾名J國刀客。

  那幾名J國刀客根本沒將這幾名薩滿放在心上,一心以為他們不過是那些非洲部落中只會騙人的土巫,萬想不到他們竟會發出這樣的強力攻擊。

  倉促之間不及反應,護身「天冥氣」也只提起兩三成,只聽「劈啪」幾聲暴響,有兩人功力較弱,竟被電光射穿了護體天冥氣。

  雖說電光穿透天冥氣後已是強弩之末,并不能對其造成致命打擊,但兩個家伙身著的武士服卻被燒糊了一大片,也是顏面大失。

  J國民風強悍,好武成風,武士精神更是其立國之本,這些J國刀客在國內就是橫著走也無人指責,一向囂張無禮慣了,幾時吃過這樣的大虧?

  幾名刀客見同伴吃虧,同時怒喝一聲,斬出數道刀氣,向五名薩滿祭司攻去。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2
第三章 開府盛典

更新時間2009-1-16 23:17:37  字數:8366



 天生等見那幾名J國刀客蠻橫無禮,不由均為那幾名薩滿祭司擔心,正想著要不要出手相助,忽見五名薩滿同時放出了數個紫灰色圖騰。

  每個圖騰上均發出強大的旋風,形成一道風墻,將五人牢牢護住,與刀氣一撞,竟將其消於無形。

  幾名J國刀客大吃一驚,正想再次出手,忽見那五名薩滿又變戲法般,放出幾個紅焰翻騰的圖騰來,每個圖騰上都射出一道火箭,直向自己攻來。

  這幾名刀客能被選拔來參加劍廬開府盛會,當然也不是泛泛之輩,見狀已知對方不可小視,紛紛用出五遁之法,相繼隱入攻來火箭中。

  五名薩滿見幾個J國刀客在火箭前離奇消失,不由都是一愣,跟著便見火箭攻勢一頓,竟向自己反卷而來。

  五人一時不知如何才好,只得又丟出幾個紫灰色的風墻圖騰,想要暫阻對方這種奇怪的攻勢。

  卻不知五遁之術練到一定程度,便可融入天下萬物中,他們所放的火焰圖騰不過是大自然的凡火,比起C國劍客的三昧真火大有不如。

  這幾名J國刀客隱入其中毫無困難,已化成了火箭的一部分,風墻圖騰不但不能相阻,反倒助長了火勢。

  只見數道反擊而回的火箭與風墻一觸,同時增粗了數倍,竟然沖破風墻,向五名薩滿卷來。

  天生暗叫不好,正準備祭起心燈,先幫這幾名薩滿擋上一陣再說,忽聽一個聲音大笑道:「松井會長,貴屬下好強的五遁術,會長既然不肯出手相阻,凌某身為事主,只好出面了。」

  跟著便見玉虛峰上同時升起十六道金光及一片耀眼紅光,向瑯琊玉臺飛來。

  天生認出那些金光中有三道應是凌絕塵、林佩起和藍天野,那片紅光正是老相識萬幻神君,不由松了一口氣。

  聲到人到,只見那片紅光與十五道金光一閃上了主臺,卻有一道金光飛射至五個薩滿身前,將那幾道火箭一卷,便見煙消火散,那幾名J國刀客已現出身形,一個個踉蹌而退。

  金光隱去,現出面含微笑的凌絕塵來。

  凌絕塵向J國刀客所坐的方向微微點頭示意,笑道:「松井會長,凌某急於救人,得罪之處莫怪。」

  J國刀道會會長松井不二雄在屬下刀客與眾薩滿大起爭執時,一直視若無睹,既未出面阻止,也未在五名薩滿遇險時出手救人,此刻才緩緩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道:「是我這幾個手下選錯了地方,不該在凌廬主的會場上出手教訓人,凌廬主不用客氣。」

  聽他言下之意,那幾名刀客只是錯在不該在玉臺上動手,至於他們出言嘲諷那幾個薩滿祭司,引起紛爭的事卻被他輕輕帶過。

  各國修煉者聞言一陣竊竊私語,均覺松井不二雄如此維護自己人,實在有些過分,但那幾個薩滿祭司不過是來自非洲的部落土人,在世界修煉者中向無地位,沒人願意冒著得罪松井不二雄的可能來為他們說話,最多也只是私下里議論而已。

  天生看得肚里有氣,不顧自己目前還只是一名「劍學生」,挺身站起道:「松井會長,我看貴屬下應該向這幾位來自非洲的朋友道歉,事實上是他們做錯了。」

  他話音剛落,萬妖幫席上的魅魁已大力鼓起掌來,叫道:「小兄弟說得好,那個甚麼松井,俺老魅說句公道話,你那幾個手下真不是東西。」

  松井不二雄自知理虧,只冷哼了一聲便即坐下。

  凌絕塵笑著看了眼天生道:「生兒先坐下吧,今天前來隱劍廬的都是好朋友,誰是誰非就不用再提了。」

  他素知J國刀客性情驕傲,自尊心過度膨脹,就算自知有錯,嘴上也是絕不肯認的,但這也正是該國能強立於世,成為當今大國的一個原因。

  反之C國人則過於中庸,凡事不愛力爭,不會力爭,國力積弱,也正是緣於此。

  眼下松井已算是道了歉,如果再一味追究誰是誰非,反為不美。

  天生心中不服,但見凌絕塵開了口,也只得憤憤坐下。

  陸離拉了拉天生衣袖道:「天生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的功力雖然強,可是為人一直有些……有些懦弱,想不到你今天表現的這麼酷,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天生笑罵道:「你少說一句行不行,這麼多好吃的也塞不住你的嘴麼?」

  「好好,我不說了。」

  陸離笑道:「天生老大你看,主臺上坐滿了咱們劍學界的前輩,嘖嘖,天下高手恐怕都聚集在這里了。」

  此刻主臺上共有十七人落坐,除了萬幻神君外,其馀都是劍學界的前輩。

  國家劍學會方面有林佩起、藍天野、神眼鄧峰、怪叫化馮杰、駝劍客司徒朋以及「蓮心劍」羅素梅等六人。

  隱劍廬方面則有空空山人凌絕塵、真一夫人黃翠翠,以及八大護山長老等十一人。

  天生見曾英并未露面,想必是她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心道:「孟猛那個以毒攻毒的方法不知道能幫她多久。

  「她與凌師伯這麼多年相互怨恨,好不容易才和好,如果因為妖屍毒的原因而悲劇收場,那就太可憐了。」

  凌絕塵環顧在場的各國修煉者一眼,緩緩從玉椅上站起身道:「各位同道,我隱劍廬閉關五十年,今日重新開府,各位不遠千里萬里前來捧場,凌某先謝了。」

  各國修煉者紛紛道:「凌廬主不用客氣,貴廬開府據說要重煉山河,我們都等著一飽眼福呢,就請快點開始吧。」

  凌絕塵笑道:「各位請不用著急,如果只是為了開府一事,凌某人又怎麼敢煩請各位趕來玉虛峰呢,這次隱劍廬不過是要藉開府之機,與各位商量一件重要的事。」

  「阿彌陀佛……」

  在I國修煉者中,一名身穿黃衣的I國老僧口宣佛號,緩緩自座上站起,用純正的C國語道:「凌廬主悲天憫人,老衲佩服,I國佛密傳人,願意無條件支持隱劍廬。」

  在座者見到這名老僧,無不暗吃一驚。

  I國佛密一派雖然一向行事低調,除了偶爾會參與一些世界性的古武比賽外,很少見他們拋頭露面,但這位曇雲大師,卻是無人不知。

  在當今I國的佛密一派中,以他的輩分最尊,據說他已成功修出「佛光」、「金光」、「靈光」等三光,成就了「金剛不壞之體」,是當今「活羅漢」。

  如果單論輩分,他比凌絕塵和林佩起還要高上不止一輩。只是他為人虛懷若谷,從不愛拋頭露面,這次凌絕塵也曾力請他到主臺就坐,他卻只是搖頭不願。

  見曇雲大師開口,凌絕塵嘆息道:「大師果然名不虛傳,原來您已經知道了。」

  曇雲大師雙手合十,緩緩地道:「阿彌陀佛,老衲與天下人一樣,都是身在劫中之人,雖有百年修為,卻也不能參透此劫,慚愧、慚愧。」

  各國修煉者聞言無不失色,曇雲大師向來料事如神,又從不打誑語,看來此事真的非同小可。

  「大師說得不錯,在場的各位,包括凌某在內,都將難逃一劫。」凌絕塵嘆了口氣,緩緩將後羿留言之事述說了一遍。

  整個會場頓時安靜了下來,無數雙眼睛同時望向凌絕塵。

  「凌某不才,這次秉承古法,重煉玉虛峰,無非就是要將其煉成一個堅不可摧、可攻可守的防御性堡壘。」凌絕塵緩緩地道:「萬一浩劫來臨,天下修煉者至少可以有一個容身之所。」

  自從古武之風復起,天下修煉者的數量也呈幾何級數增加,保守估計也有不下兩千人,力量之強無庸置疑。

  可如今凌絕塵竟說出「容身之所」這種話來,可見他口中所謂的大劫必是非同小可,在場的各國修煉者聞言,無不大感震驚。

  只見從K國修煉者中,站起一位高高瘦瘦的黑衣高帽男子,大聲道:「凌廬主,貴國劍派的後羿前輩我們都知道,他老人家說有大劫將來,那就一定不會錯,可是這所謂的大劫指的是甚麼,真的會影響到全球麼?」

  凌絕塵認出該人正是當今K國正氣宗第一高手,宗主金慶元,點了點頭道:「金宗主問得好,後羿前輩雖然沒有明言,但以他老人家的身分和修為,如果只是尋常小難,也不用這樣鄭重其事的警告後人。

  「依凌某猜想,這次我們要面對的劫難,比起當年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只怕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金慶元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當年希可勒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為了與其周旋,各國修煉者曾與希可勒麾下的妖屍軍團奮戰八年之久,當時也不知有多少修煉者壯烈犧牲,就連自己的師祖也應劫而亡。

  如果真像凌絕塵所說,這次更不知有多少應劫者要壯烈犧牲了。

  金慶元皺了皺眉,道:「凌廬主,我們該做些甚麼準備?」

  凌絕塵微笑著點頭道:「這正是凌某今天要與各位商議的大事,金宗主先請坐,聽凌某慢慢說。」

  凌絕塵環顧在場者一眼,道:「凌某曾經認真研究過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的經典戰例,其中有幾仗,表面上只是各國軍隊在較量,暗里卻是各國修煉者在與希可勒的妖屍軍團大戰。

  「在這幾場戰役中,各國修煉者有勝有敗,但是勝利的幾場,卻也是慘勝,幾乎是無一例外地付出了極大的傷亡。

  「大家知道,當年參戰的修煉者都是我們的前輩,我們的師長,論功力無不在我們之上,以他們的功力,卻打得如此艱難,大家可知道是為了甚麼?」

  在場者此刻已聽得聚精會神,沒有一個人出聲,都在等著凌絕塵說下去。

  「那是因為沒有組織與配合,甚至……」凌絕塵苦笑道:「因為門戶之見太深,大家互不信任,各自為戰,結果當然是事半功倍,付出了本不該有的犧牲,否則那場戰爭又怎會拖上八年?」

  曇雲大師點頭道:「善哉善哉,凌廬主說得不錯,老衲深以為然。」

  「多謝大師。」

  凌絕塵向曇雲大師點頭致謝後,表情嚴肅地道:「而這次即將來臨的浩劫,比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雖然還不知道敵人是誰,但從後羿前輩的留言看來,敵人聲勢之強,只怕比當年的希可勒更可怕。

  「可我們捫心自問,以我們現在的修為,能不能比得上當年抗擊希可勒的那些前輩師長呢?」

  在場的修煉者就是再狂,也沒人敢拍著胸脯,說自己強過那些前輩,當下紛紛搖頭。

  凌絕塵笑道:「正是如此,現今雖然古武之風大起,天下熱愛古武,修習古武的人多如牛毛,可真正能修煉到一定程度,能被稱為「修煉者」的人,包括我們在內,至多也不過一兩千人而已。

  「而這一兩千人功力修為,卻遠遠比不上當年那些抗擊妖屍軍團的前輩。可如今我們要面對的敵人,卻很可能比當年的妖屍軍團更強大,凌某想請教眾位,大家有沒有把握應付此劫呢?」

  金慶元道:「凌廬主,金某自認為沒有把握,你有甚麼好主意,就請說出來聽聽好了。」

  凌絕塵見時機已到,笑道:「凌某認為,以我們現在的力量要應付將來的大劫,就只有拋棄門戶之見,精誠團結,只有天下修煉者齊心協力,才可與強敵一戰!」

  林佩起也站起身道:「林某代表C國劍客全體表態,我國劍客願與天下修煉者共進退。」

  金慶元大聲道:「好!凌廬主與林會長說得好,我K國正氣宗傳人,也願與天下修煉者共同進退。」

  當世修煉者中,以C、J、K三國實力最強,多年以來,這三個國家無形中已成為了世界古武術的代表,金慶元這一表態,在場的各國修煉者紛紛贊同,只有那些來自J國的修煉者不發一言,松井不二雄只是笑著搖頭。

  金慶元與松井不二雄素來不合,見狀冷笑道:「松井會長,你笑著不說話,難道是不願意與我們聯手麼?」

  松井不二雄道:「金桑誤會了,當年抗擊希可勒的妖屍軍團,我國修煉者也出了大力,又怎麼會不願與你們聯手呢?」

  各國修煉者有知道當年戰事的,聞言暗暗點頭,當年為了力抗希可勒的妖屍軍團,J國刀客曾假意與之聯盟,在關鍵時刻才倒戈一擊,大敗妖屍軍團,說起來也為當年戰事出力不少。

  金慶元道:「既然是這樣,松井會長為何不肯表態呢?」

  松井不二雄嘿嘿笑道:「C國人有句話說得很好,「鳥無頭不飛,蛇無頭不行」,天下修煉者聯盟之後,請問是由誰來當這個盟主?連盟主人選都沒有定,就談甚麼聯盟,不是很可笑嗎?」

  在場者不由一愣,松井不二雄說得不無道理,既然聯盟,就必須有一位號令天下修煉者的盟主,否則大家各干各的,沒有人統一指揮,那不是成了沒頭蒼蠅,與沒聯盟前又有甚麼分別?

  金慶元想了想道:「依松井會長的看法,應該由誰來當這個盟主呢?」

  松井不二雄笑道:「我說了恐怕也不算,只怕凌廬主心里早有主意了吧?」

  他說完似笑不笑地望著凌絕塵,意思彷佛在說:「你要當盟主就直說出來好了,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凌絕塵笑道:「松井會長誤會了,凌某生性恬淡,這次劍廬開府,也不過是為了應劫而已,并沒有做天下修煉者盟主的打算。

  「這倒不是凌某謙虛,凌某的性格不合適做指揮者,如果勉強去做,反倒會害了大家。」

  這番話聽得在場者無不點頭,松井不二雄也大感意外,但看凌絕塵語氣真誠,分明又不是作假,只得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本會長倒是猜錯了。」

  凌絕塵道:「不過凌某卻有一個提議,我們不妨先提出幾個人選,而後由所有到場的修煉者選舉其中一位作為盟主。

  「盟主人選定後,再由盟主選定副盟主一到兩位,以及盟中的主事人員,這樣一來,我們這個聯盟也就有了大致的雛形。不知大家對此有沒有意見?」

  松井不二雄道:「凌廬主這個提議看似公平,其實卻大有問題,要知道各國修煉者都有門派所屬,實力有強有弱,人數有多有少,如果這樣去選舉,貴國不是要大占便宜了嗎?」

  他此言一出,當即有不少人暗暗點頭。

  誰不知道C、J、K三國勢大,其中尤以C國劍客人數最多,如果這樣去選舉,確實不公平。

  林佩起與凌絕塵如論功力,絕不輸於任何人,但談到政治權謀,卻不比常人強多少,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松井的問題,兩人對望一眼,均感頭痛。

  天生看得著急,低聲向諸葛尚雲道:「尚雲,你幫幫忙吧。」

  諸葛尚雲是杰出的軍師型人才,解決這類問題正是他的拿手好戲。

  諸葛尚雲笑道:「難乎哉?不難也。孫兄,你附耳過來。」

  天生見慣了他神神秘秘的樣子,依言附耳過去。

  諸葛尚雲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笑道:「就照此行事,尚雲保證那位松井會長無話可說。

  「孫兄,去吧。」

  天生一呆,道:「尚雲……你要我去說?」

  「自然。」

  諸葛尚雲詭笑道:「尚雲素來不愛出頭,只喜歡背後耍耍陰謀,孫兄應該知道。」

  「可是……可是……」

  天生苦笑道:「可是我會緊張的,尚雲,還是你來吧。」

  諸葛尚雲搖頭不言,只當沒有聽到天生的要求。

  他太了解自己這個老朋友了,為人真誠,偏偏生性懦弱,此次是有意鍛煉天生,否則以他現在的個性,日後又如何能擔當大事?

  天生無奈之下,只得站起身,漲紅了臉道:「各位前輩,對於該如何選舉盟主,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說?」

  松井不二雄見是天生,嘿嘿笑道:「原來是你小子,怎麼,你難道有好辦法嗎?」

  天生忙道:「我只是有個想法,想說出來供各位前輩參考。」

  主臺上的萬幻神君聞言哈哈大笑:「我早看出小兄弟不是凡品,小兄弟,有甚麼主意就快說出來,老哥哥支持你。」

  林佩起也道:「天生,今天到場的所有人,都可以發表自己的看法,你說吧,沒有關系。」

  天生道:「我想可以在選舉盟主時適用代表制度。」

  「代表制度?」

  林佩起一時沒反應過來,道:「你說詳細一點。」

  天生笑道:「代表制度其實是二十一世紀時,我國采取的一種人民選舉制度。

  「到了二十一世紀後期,因為人口的下降,我國人口從十五億減少到了現在的一億五千萬,再加上科技的發展,每個公民都可以通過先進的電腦網路投票,所以代表制度才被廢除不用。

  「可是這種制度也有其優越性,如果用來選舉盟主,倒可以解決松井前輩擔心的「不公平」問題。」

  像這種一百多年前的選舉方式,在當今恐怕只有歷史學家才能夠了解,諸葛尚雲果然是天縱奇才,竟給他想出了用這個老掉牙的方法解決新問題。

  林佩起等人聽也沒聽過這個所謂的「代表制度」,幾個人互視一眼,都是一頭霧水,林佩起道:「天生,說下去!」

  天生道:「松井前輩所擔心的,不過是各國修煉者人數有多有少,如果在場的所有人都參與選舉,像我國和一些古武強國就會占人數上的便宜,這樣對其他國家很不公平。松井前輩,是這樣嗎?」

  松井不二雄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正是我擔心的。」

  「可是如果使用代表制度,就不會有這個問題了。」

  天生笑道:「我們可以規定,各個國家都只能推選出三名代表,然後由這些代表來投票選舉盟主。

  「這樣一來,無論該國有多少修煉者,他們也最多只能投出三票,這樣也就不存在前輩您所擔心的「不公平」了。」

  松井不二雄深深看了天生一眼,點頭道:「好小子,真虧你能想得出這個辦法來,好,如果是這樣來選舉天下修煉者的盟主,我沒有意見。」

  天生暗叫慚愧,忍不住偷偷望了諸葛尚雲一眼,只見諸葛尚雲向自己伸出大拇指晃了晃,滿臉都是詭笑。

  被天生一言提醒,在場者無不豁然開朗,越想越覺天生提出的這個代表制度妙用無窮,甚至有些奇怪這樣好的選舉制度何以會被廢棄不用。

  卻不知這世界上的任何政治制度,都必然有其優點和缺點,只是在不同的時期作用不同,并沒有哪一種可以「放之四海皆準」。

  這個代表制度用於眼下選舉盟主確實非常合適,但如果用來選舉國家政要,就遠不及現在使用的「全民公決」制度合理了。

  林佩起見自己這個弟子,不但在劍術修煉方面一日千里,竟還熟知百年前的選舉制度,實在是文武雙全的絕世之才。

  再想到這樣一個優秀人才已被自己收歸門下,他日還將是林家的乘龍快婿,不由大為得意,忍不住呵呵大笑道:「松井會長,既然你同意了林某這個不成材弟子的主意,那咱們就照這個法子辦好了,哈哈。」

  松井不二雄道:「代表制度雖然解決了選舉過程中可能產生的不公平問題,可是盟主候選人又該如何選拔,還請凌廬主指教。」

  對此凌絕塵早有準備,道:「依凌某之見,盟主候選人應該滿足兩個基本條件,第一要有較強的功力,第二最好是德高望重的人,至於具體如何選拔,凌某還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說著,又把目光望向天生。

  林佩起笑道:「生兒,你對此有何看法,不妨提出來。」

  天生事先已得到諸葛尚雲提示,聞言想了想道:「生兒以為,既然我們是要推選出全世界修煉者的盟主,可以要求每個國家的修煉者推選出一名候選人,然後由他們來競選盟主。」

  林佩起皺了皺眉道:「可是我們已經準備在選舉盟主時使用代表制度,各個國家的修煉者所擁有的票數是相同的。

  「如果每個國家都選出一名候選人,最後是否會導致各國都把票投向本國的候選人,結果造成大家票數相同的問題呢?」

  這的確是個問題,在場者不由將目光全望向了天生。

  天生笑道:「生兒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不過我們可以通過規定投票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

  「哦?」

  松井不二雄道:「你想怎麼規定投票方式呢?」

  「剛才我提出了每個國家可以擁有三票,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可能出現的問題而設的。」

  天生道:「我們在選舉盟主的時候,可以要求每個國家的代表,最多只能將三票中的兩票投給本國的候選人,另外的一票則必須投給他國人選。

  「同時還可以規定棄權制度,各國的投票代表可以放棄選舉權。這樣一來,投票結果就會出現變數,只有真正在全世界修煉者中,擁有很高威望的人,才可能獲得最高的票數。」

  望了望在場的各國修煉者,天生又道:「為此,我們必須建立投票監督制度,由一些德高望重、又不想參與盟主競選的前輩來做監督。

  「他們既要統計票數,也要監督各國的投票代表有沒有違反規定,如果有,則該國的三票將全部作廢。」

  聽完天生的話,在場者無不暗暗點頭,天生提出的「代表投票制度」、「投票方式」以及「投票監督制度」,這三大方案面面俱到,確是可以解決選舉中可能出現的不公平現象。

  想不到這樣一個年不過二十的少年,竟能有如此識見,各國修煉者不由紛紛向天生投去驚異的目光。

  「阿彌陀佛……」

  曇雲大師沉聲道:「老衲不才,願為投票監督人員。」

  曇雲大師功高蓋世,為人又一向虛懷若谷,與世無爭,他來做監督正是合適不過。

  在場的各國修煉者接著又推選了C國的怪叫化馮杰、F國的波拿巴.拿特爵士,E國的太平紳士勞特男爵等,幾位在世界修煉者中享有較高聲望、又無意角逐盟主一位的人,來做投票監督人員。

  投票監督人員既定,全世界修煉者選舉盟主的行動,也就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2
第四章 造化山河

更新時間2009-1-16 23:18:24  字數:9219



 凌絕塵已表明態度不願參與競選,林佩起自然是當仁不讓地成為了C國方面的盟主候選人。

  K國是金慶元,J國是松井不二雄,各國修煉者也相繼推選出了本國的代表性人物,參與這次盟主競選。

  經過長達四十多分鐘的投票,結果終於浮出水面。

  林佩起以五十三票的票數,當選為天下修煉者的盟主。

  「阿彌陀佛!」

  曇雲大師笑道:「恭喜林會長出任天下修煉者盟主一職。」

  林佩起哈哈笑道:「多謝大師,林某天生就是勞碌命,不過既然大家如此信任,林某也只能擔起這個擔子了。」

  接下來林佩起指定K國正氣宗宗主金慶元與松井不二雄兩人為副盟主。

  松井不二雄競爭盟主失敗,心里正在懊惱,現在平白得了個副盟主的職位,總算聊可自慰,表面上謙虛了幾句,也就應承了下來。

  林佩起多年擔任國家劍學會會長一職,論到指揮調度正是他的拿手好戲,當下與兩位副盟主商定,又從天下修煉者中選拔出二十四位聯盟執事,專用來傳達盟主號令,調度各國修煉者。

  這些人都是各國修煉者中出類拔萃的人物,與各國政要關系良好,有了他們出力,將來聯盟行事時可以方便不少。

  同時又將聯盟按照亞、非、美、歐、四洲分為四大分盟,各分盟均設有分盟盟主一名,負責各自區域內的聯盟事務。

  他們有權在分盟內設立各自的分支機搆,與聯盟執事合力管理本區域內的一切事項,只對盟主林佩起負責。

  這樣一來,聯盟便可上下通達,林佩起管理起聯盟事務,也可如臂使指,不至於出現政令不通的問題。

  天下修煉者聯盟,至此成功創立。簡稱「天下盟」。

  當下有隱劍廬弟子將劍廬的窖藏美酒流水般送了上來,各國修煉者飽食各色靈果之馀,暢飲美酒,個個興高采烈。

  林佩起望著熱火朝天的會場,滿意地笑道:「師兄,想不到會如此順利,聯盟一事就這樣成了。」

  凌絕塵道:「這次能夠順利成事,說起來也有生兒一份功勞,師弟你的眼光不錯,這個弟子收得好。

  「呵呵,聽霓兒說清兒與他……」

  林佩起并不想深談此事,搖了搖頭道:「這事還有一些曲折,說來話長,師兄,正午就要到了,這次重煉玉虛峰,要不要我等協助。」

  凌絕塵望望空中紅日,果然正午將至,正是借助問天鼎,重煉玉虛峰的大好時機,笑道:「師弟不用費心了,隱劍廬為了今日,已經準備了數十年之久,絕不會有失。」

  說完將身輕輕一縱,飛身沖上高空,取出袖中玉磬輕輕一擊,聲傳數里,同時大聲道:「隱劍廬八大長老,眾弟子候命。」

  在場的各國修煉者紛紛仰首上望,要看隱劍廬如何施展妙術,重煉昆侖。

  隨著凌絕塵玉磬聲響,真一夫人黃翠翠與八大長老同時飛身而起,以周雲鶴為首的十幾名隱劍廬弟子,則各自手執一面如銅鏡般的法器,飛上半空,侍立在師長身畔。

  林清嬌笑道:「生哥,我也要去幫忙了,等忙完了再來找你。」說著也飛至空中,與隱劍廬眾弟子站在一起。

  凌絕塵手指玉虛峰,喝道:「火無傷、金足赤、木乃移、水常有、土而厚,快快現身。」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玉虛峰頂猛地沖起赤、白、青、黑、黃五道光華,轉眼凝聚成人形。

  五個各放奇光的怪人,向著凌絕塵等人拜了一拜,便在空中停立不動。

  瑯琊玉臺上的各國修煉者看得聚精會神,其中有知曉五行精怪來歷的,無不吃驚,暗嘆C國劍派果然源遠流長,非他國修煉者可比。

  見五行精怪已至,凌絕塵喝道:「木乃移、土而厚,準備起樹!」

  說著與八名長老與黃翠翠一同,各自向玉虛峰峰腰處遙遙擊出一掌。

  只聞一連串的巨響聲響起,玉虛峰連晃幾晃,無數生長於峰上的仙樹奇草,與那些異花奇葩,同時根須離土,向空中激射而來。

  那些樹木花草剛一離土,空中那個青色與黃色的怪人便同聲尖嘯,各自化成青、黃兩色光雲迎去。

  只見青色光雲四面一繞,已將那些樹木花草緊緊裹於其內。

  黃色光雲自下而上,又將其托住,那些花木便好像栽種在了黃色光雲上面一般,沒有一株變色枯萎。

  這些花木是隱劍廬劍仙花費了多年時光搜尋得來,每一株都是無價之寶,更是玉虛峰靈氣所鍾。

  本來這些仙木只要一離地氣就會死去,平時要移種一棵也是千難萬難,凌絕塵為保留這些仙根仙種,才動用了木、土精怪。

  有此兩怪在,可保證這些仙種在一定時間內無恙。

  大家正看得出神,只聽凌絕塵手中玉磬再響。

  那名白色怪人清嘯一聲,晃身化成兩道刀狀白芒,向玉虛峰兩側與昆侖山脈的連接處狠狠切了下去。

  隨著一陣刺耳的土石破碎聲傳來,玉虛峰與昆侖山脈的連接處,現出兩個寬達數十丈的缺口來。

  凌絕塵等十名隱劍廬高手隨即飛身向玉虛峰落去,分別將雙掌貼於峰上,同時大喝一聲「起!」

  那樣一個高達六千馀米、重過億萬噸的玉虛峰竟然應聲而起,被他們十個人緩緩拖向了空中。

  在場的各國修煉者,包括松井不二雄與金慶元在內,無不看得目瞪口呆,自恃如果換了是自己出手,也未必能完成這樣的拔山壯舉。

  卻不知凌絕塵等能輕易將玉虛峰拔起,雖說是憑藉著深厚的功力,卻也靠著C國劍派的「移山禁制」相助。

  不過這是C國劍派的最高禁制之法,不傳之秘,非外人所能知。

  玉虛峰被拔起空中,才顯出其龐大來,此峰原本露出土面的部分就高有六千多米,土面下的山根也有兩千多米,總共的高度接近了萬米。

  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懸在空中,只看得眾人大為擔心,生怕凌絕塵等人萬一失手,將這一個巨大的山峰掉落地面,那樣豈不是要引起一場大地震?

  只見凌絕塵等拖著山峰,卻好似毫不費力的樣子,就這樣懸停在了空中。

  眾人回首向下望去,玉虛峰原來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半徑足有百里的大坑,其深難測,不知是否被凌絕塵等用妙法封鎖,這麼深的大坑中竟沒有一絲泉水冒出。

  天生卻知道玉虛峰下就埋藏著自己尋找良久的問天鼎,不由暗暗擔心,生怕此寶會自行飛出,現在各國修煉者都在,雖然結成了聯盟,但異寶當前,又有誰敢擔保他們不會出手搶奪?

  如果那樣,豈不是糟糕透頂?

  好在他擔心的事情并未發生,問天鼎這次倒是很乖,待在土層深處并未露面,只聞凌絕塵喝道:「引火!」

  火精火無傷隨即化成一道紅芒,猛地向那個深坑中探去,轉眼隱入坑中不見,過了幾分鐘,只聽「轟轟」幾聲大響,萬丈紅光從坑底透出,那樣大的一個深坑中已布滿了熊熊烈火。

  天生見那坑雖然是橢圓形,冒出的火焰卻呈現出長方形,正像是一個鼎口模樣,不由恍然大悟,心道:「火無傷應該是在問天鼎內,否則火光就不會是這種形狀了。」

  這也是因為他事先知道問天鼎就藏在玉虛峰下,所以才能夠想到這一層,而那些不知情的各國修煉者一個個看得津津有味,誰會去想火光的形狀是圓還是方?

  只見空中的凌絕塵等人,各自騰出一只手掌,一面穩住懸停在空中的玉虛峰,一面從掌心發出熊熊的青色火焰,向深坑中投去,正是C國劍客引以為傲、能煉化天下萬物的三昧真火。

  十名高手所發的三昧真火,與火無傷所化的火光相遇後,只聞「蓬」然大響,深坑中的火光猛然竄升起數百丈高,火光也漸漸由紅轉青。

  周雲鶴等隱劍廬弟子手持那個像銅鏡般的法器,在火光上飛來飛去,每當見到有火星濺出,要波及到兩側山脈時,立即從鏡上射出大片白光,將其擋住,這才算沒有引發一場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森林火災。

  像凌絕塵等這樣不停的向外發放三昧真火,最是耗費真氣,功力再高也難持久,十個人堅持了近半個小時,體內真氣已耗去了近半,正感到難以堅持,深坑中的火光也終於轉成了純青色。

  凌絕塵這才松了口氣,低喝道:「開始煉山!」

  十個人緩緩將玉虛峰拖至深坑上方,向下方輕輕放去。

  在問天鼎的作用下,火精火無傷所化的火光,已完全與凌絕塵等發放的三昧真火溶於一處。

  三昧真火無物不可煉化,轉眼間便將玉虛峰下部峰根煉化了近百米,化成無數滾燙的汁液,落入坑底沸騰不止。

  凌絕塵等一面運起劍氣護體,擋住下方不停向上攻來的火毒,就這樣提著玉虛峰在深坑上方懸停了一會兒。

  等玉虛峰被下方真火煉化了近三分之一,才同心協力,將玉虛峰輕輕放入坑中,坑下真火立即從下方竄出,將整座山峰包裹在內。

  成功將玉虛峰放入深坑後,凌絕塵等紛紛松了一口氣,各自飛起,停在玉虛峰上方約千丈處,一面大量從空中吸納五行真氣補充過度消耗的體內真氣,一面按一定節奏發出三昧真火,以維持下方深坑中的火力。

  周雲鶴等隱劍廬弟子則分執法器,四處阻擋飛濺的火汁。

  眼看一座高近萬米的玉虛峰在火海中漸漸融化,深坑中已全是奔騰咆哮的火紅汁液,兩側青山卻絲毫未受波及。

  亞洲一些古武強國的修煉者倒也罷了,來自歐、美等洲的修煉者,卻是聽也沒聽過世上竟還有這樣的煉山之法,不免對C國劍術佩服的五體投地,深感選舉了C國劍客為天下盟盟主,真是明智之舉。

  等到玉虛峰漸漸化成火紅的汁液,凌絕塵等人才將那分置在玉虛峰旁的五座山峰,依次放入火坑中。

  等到五峰漸漸煉化,下方積蓄的漿液已高出地表,凌絕塵等人忙又發出大片金霞,從四面封鎖漿液,漿液被禁制封住,不能向四面涌出,便向高空中堆去,不多時已長成八九千米的一座高峰,只是通體皆為火紅的漿汁構成。

  從瑯琊玉臺上望去,只見該峰火焰流離,晶瑩剔透,照耀得半邊天空都成了火紅色。

  峰下真火在火無傷的催動下,仍在不停鍛燒峰腳峰腰。

  如此猛燒了一陣,忽見這座高達八九千米的山峰上方,突然冒出無數個極大的圓形漿泡,泡內黑光流動,說不出的詭異。

  各國修煉者正看得奇怪,猜測著那些漿泡內為何有黑光流動,忽見一個漿泡「波」的一聲輕響,破了開來,一股濃黑液體從泡內流出,跟著無數漿泡紛紛破裂,無數黑液紛紛涌了出來。

  凌絕塵喝道:「水常有,清除渣滓。」

  那名通體幽黑的怪人早已不耐,聞言身軀猛漲百倍,大口一張,那些黑液便被它一陣虹吸,盡數收入了腹中。

  那些內藏黑液的漿泡紛紛碎裂後,漿峰上又跟著聳起三個巨大的漿泡來,三個漿泡之間,另有無數個小型漿泡聳起,星羅棋布,也數不清有多少。

  只是這些漿泡并不像先前那些內有黑光流動,看上去像是實心,有的長到一定程度便不再長,有的則不停向空中長去,那三個最大的漿泡尤其長速驚人,中間一個最粗最高,好像主峰一般,兩側漿泡雖也一樣巍峨高聳,比起它來卻矮了不少。

  凌絕塵等在空中發出十雙巨大的掌形金光,按住漿峰一陣揉搓,那座漿峰隨之漸漸成形,越發變得體態玲瓏,鬼斧神工。

  見峰體已成,凌絕塵再次大喝道:「火無傷,撤火。清兒,準備萬載玄冰!」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只見下方火勢漸弱,不多時已是煙消火散,一道火光從峰下沖天而起,化回人形回到空中。[奇書網|Qisuu.Com]

  林清早已準備多時,見火無傷撤回,立即嬌叱一聲,玉掌伸處,一蓬寒光從掌心暴射而出,在空中張開如網,向仍是通體火紅的漿峰上罩去。

  林清掌心寒光一出,空中溫度陡降,瑯琊玉臺四周雖然有禁制防護,臺上的各國修煉者仍然感到陣陣寒氣透體,有些功力稍弱的已忍不住打起了噴嚏來。

  那座火紅的漿峰被萬載玄冰所逼,溫度銳減,顏色也由紅轉青,由青轉白。

  十多分鐘後,整座漿峰已轉成通體玉色,映著兩側雪嶺青松,尤顯得聖潔無垢,清秀喜人。

  林清見下方漿峰變成玉色,忙將萬載玄冰收起。

  凌絕塵等心知到了關鍵時刻,不敢稍有怠慢,各自從手指上發出無數道金光,射向下方漿峰上的無數個小漿泡。

  那些小漿泡有的分布在三座主峰之間,有的則在主峰之上,被金光射中隨即爆裂,只聞嘩嘩之聲不絕,三分之一的漿泡中清泉奔流,不多時整座重煉後的玉虛峰,已被清泉洗刷得乾乾凈凈,便有一些殘留的渣滓,也被滌除一清。

  空中的土、木兩怪已等待良久,見玉虛峰重煉成功,忙帶著先前被拔起的那些靈木花草,飛向峰上,不多時已將那些仙種仙根栽種在了那些破開的漿泡上,峰上又變得花木繁茂。

  不知是不是重煉後的玉虛峰靈氣大增,那些花木一落地立即紛紛生長,竟比先前還要茂盛,陣陣木香花香溢滿空中。

  只見凌絕塵大笑一聲:「各位尊客,請看我重煉後的玉虛風光。」

  說著大袖一展,只見無數亭臺樓閣,紅軒綠欄從他袖中飛射而出,各按方位落回玉虛峰頂,眨眼間玉虛峰便又回復了往日勝景。

  眾人正要贊嘆,只聽遠方天空傳來一陣禽鳴獸嘶聲,不多時便見空中飛來無數靈禽異獸,當先的正是凌絕塵的愛騎玄鶴大黑,後面跟著許多鳥獸,有些是玉臺上某些修煉者的坐騎,有些則不知從何而來。

  在煉峰之前,玄鶴大黑便受命帶著一眾鳥獸暫離玉虛峰,在這段時間內又被它找到許多同類,一并帶了回來。

  凌絕塵只笑罵了一句:「孽障,我這靈山勝地,是這些凡物說來就能來得麼,下次不許自作主張了。」

  玄鶴大黑興奮的鳴叫幾聲,便帶著它的一眾禽獸兄弟落向峰上去了。

  凌絕塵大功告成,率領眾弟子落回瑯琊玉臺上,不等他開口說話,玉臺上已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各國修煉者紛紛道賀。

  萬幻神君哈哈笑道:「凌廬主,這次你可讓本神君大開眼界了,本神君一向自命不凡,從沒看起過誰,現在回想,原來不過是井底之蛙。」

  凌絕塵忙道:「神君是前輩高人,凌某不敢當。」

  萬幻神君笑道:「本神君只是實話實說,可不是奉承你啊。嘿嘿,你這座玉虛峰本來就很不錯,這一重煉更見靈秀了,本神君是住定了,你可趕不走我。」

  凌絕塵笑道:「玉虛峰重煉之後,不但三峰相連,山腹中更有千孔萬竅,可容納上萬名修煉者,神君及貴屬下正可以入住,凌某是求之不得。」

  有了萬妖幫數千人馬駐於峰上,玉虛峰就成了一座戰力驚人的堡壘,就是大劫來臨,也可一戰。

  萬幻神君哈哈一笑:「就這麼定了,我萬妖幫兒郎今後就住在這里不走了,哈哈。」

  在場的各國修煉者目睹了隱劍廬重煉昆侖,造化山河的妙術,有些難免生出仰慕之心,當下紛紛要求在玉虛峰入住一段時間,以便與C國劍客相互交流,取長補短。

  凌絕塵哈哈笑道:「天下盟既然已經建立,大家今後就是一家人,玉虛峰歡迎大家隨時入住,切磋交流,以便共同抵御將來的大劫。各位,請!」

  當下玉臺上的所有人隨著隱劍廬眾劍仙,向玉虛峰飛去,爭先欣賞重煉後的玉虛風光。

  重煉後的玉虛峰果非先前可比,共分為三大主峰,一十八處勝景,其中尤以「懸空瀑」、「千針林」、「落玉臺」為最。

  三大主峰之間,各有七色虹橋相連,虹橋下方則是萬里雲海,到了日落之時,紅日如在腳下,雲海百光萬變,景色尤其壯麗。

  三大主峰腹內中空,內有千孔萬竅,無數洞府,近半的洞府內都有靈脈經過,洞中一樣有湖光山色,并不比山外遜色多少。凌絕塵說玉虛峰能容納上萬名修煉者,絕對不是大言欺人。

  天生等人隨著眾師長及各國修煉者瀏覽玉虛勝景,無不激動。

  那些萬妖幫的妖精接到萬幻神君命令,也移來峰上。

  它們本來都是一些披毛帶角、橫骨穿心的禽獸,見慣了窮山惡水,哪里見識過這樣的靈山勝景,聽說自己今後就可以在這里修煉,更是興奮的不能自己,如果不是懼怕萬幻神君與兩位會長的威嚴,這些妖精只怕早就大呼小叫一番,以示慶祝了。

  勝景當前,各國修煉者不免留連忘返,倒有四分之一的人準備留下住上一段時間,隱劍廬中人一面要安排這些人和萬妖幫數千妖精的住所,一面又要忙著重設護山禁制,一時忙得不可開交。

  林佩起與藍天野身有職務,不能久留在玉虛峰,住了幾日便即離開;怪叫化馮杰、神眼鄧峰與羅素梅等人卻決定,今後就在玉虛峰修煉;同時一些在國家劍學會掛有閒職的劍客也留在了玉虛峰。

  這樣一來,玉虛峰上的各國修煉者、劍客、與萬妖幫的妖精加在一起,總數已接近了六千,實力可謂驚人。

  林佩起與凌絕塵商量之下,便決定將天下盟的總部設在玉虛峰。

  天生想著對村上真樹和惠子兄妹的承諾,本想同林佩起一同回轉北都,無奈何昊他們都想留在玉虛峰住一段時間,說甚麼也不肯放天生走。

  林佩起也主張天生留在玉虛峰修煉一段時間,玉虛峰是天下靈氣所鍾之處,對於修煉者的幫助極大,林佩起已準備替天生申報職業劍客資格,希望他能在這段時間內再有進步。

  天生見好朋友與老師都這樣說,無奈之下也只好答應。

  好在三寶中的問天鼎,就在昆侖玉虛峰下,加上自己身上的媧皇神甲,已經找到了兩寶,只要再找到另一寶伏羲鏡,就可揭開三寶的秘密,救出猴子和老色鬼了,有了他們兩個幫助,對付將來的大劫也更有把握。

  龍虎山上清宮內,那名神秘的中年人,暗黑劍盟盟主,正慢條斯理地品嘗著手中那杯二0八二年的人頭馬,醇香的美酒入口,令一貫嚴肅的他,也不由舒服地瞇起了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侍立身畔的胡提調見狀,媚笑道:「盟主,這是鄭霸收藏的好酒,味道不錯吧?」

  中年人贊許地點了點頭,道:「很不錯,看不出鄭霸倒是個懂得享受的人呢,不過這樣珍貴的酒他應該愛若性命才對,你是怎麼弄來的?」

  胡提調道:「屬下只說了一句,我們盟主最喜歡美酒,他就乖乖地送給我了。盟主,依屬下看,這個鄭霸也沒甚麼了不起,不過是個沒膽量的鼠輩罷了。」

  「好酒。很多年沒有享受到了。」中年人忍不住又喝了口酒,緩緩道:「胡提調,如果因為這樣就小看了鄭霸,你可就千錯萬錯了,嘿嘿,只看他背後的主子,就知道他也不是易與之輩。」

  「是……是屬下錯了,多謝盟主教誨。」胡提調萬分恭謹地道:「屬下就算再跟盟主一萬年,也學不到盟主的萬分之一,屬下……」

  「好了。」

  馬屁當前,以中年人一貫的嚴肅冷厲,也不由露出笑意,「不用拍本盟主的馬屁了,冷劍姬來了沒有?」

  胡提調忙道:「冷劍姬已經來了一段時間,因為盟主正在品嘗美酒,屬下怕打擾了盟主雅興,才沒有回報。」

  「讓她進來。」

  「是。」胡提調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胡提調離開不久,隨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玉含萼輕輕走入。

  仍是那張清水臉兒,只是人卻削瘦了些,玉含萼見到中年人,嬌軀幾不可察的輕輕顫抖了下,躬身行禮道:「劍姬冷翠萍,見過盟主。」

  中年人看了看面前的玉含萼,笑道:「不用多禮,冷劍姬,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

  「十年了。」玉含萼道:「十年前翠萍奉盟主之命,改名為玉含萼,混入國家劍學會中,這十年來一直掛念著盟主。」

  「哦?」

  中年人嘿嘿笑了起來:「你一直掛念著我?是真心話?」

  「屬下不敢欺騙盟主。」

  中年人哈哈笑道:「冷劍姬不用這樣認真,當年你就是本盟主的心腹愛將,今天一樣是,本盟主不信你還能信誰?翠萍,坐下說話。」

  說著,親自伸手替玉含萼拉過座椅。

  「翠萍,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中年人微笑道:「要我暗黑劍盟第一女劍客隱身於區區一個北都大學中,只享受二品劍客待遇,是本盟主對不起你啊。」

  玉含萼忙道:「翠萍受盟主大恩,無以為報,無論盟主要翠萍做甚麼,翠萍都沒有怨言。」

  中年人滿意地點了點頭,道:「翠萍,本盟主知道你的忠心,這十年來你潛伏於北都大學中,使我盟年輕子弟得以學習北都大學最先進的劍術教材,我暗黑劍盟能有今日的壯大,你的功勞最大,等本盟一統C國劍術界之日,本盟主定要大力嘉獎你。」

  「屬下不敢,盟主,這次召屬下來,不知道有甚麼吩咐。」

  這段時間來玉含萼與牛天星的感情突飛猛進,她自知此舉大犯暗黑劍盟禁忌,生怕中年人知道了此事,要降罪於自己。

  中年人道:「我要你辭去北都大學的職務。」

  「甚麼?」

  玉含萼吃了一驚,她當年受命潛入北都大學,做一名劍學系的教師,還有些不情願,可這十年來在北都生活慣了,對北都已大有感情,如果要她突然離開,還真有些舍不得。

  「盟主,如果我離開北都,我們暗黑劍盟還如何能掌握北都大學最先進的教學方法,我盟的年輕子弟……」

  玉含萼不忍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更不願離開牛天星。

  中年人道:「十年來,我們已經掌握了北都那套教學方案,你在不在北都,已經不重要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給你去做。」

  玉含萼暗吃一驚,不知這次盟里又要交給自己甚麼任務,忙道:「盟主要翠萍做甚麼?」

  中年人道:「我要你去貼身保護衛紅綰。」

  「衛紅綰?」

  玉含萼奇道:「聽說她近來做了鄭霸的情婦,有鄭霸的貼身衛隊和軍方劍客保護,怎麼還會需要我?另外,孫天生那邊……」

  「如果鄭霸的人可以信任,本盟主就不會派你去了。」中年人道:「至於孫天生那邊本盟主另有計畫,以前的計畫暫時擱置。」

  「難道?難道衛紅綰是我們的人?」玉含萼像是明白了甚麼,「是盟主安排她接近鄭霸?」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中年人冷笑道:「這是一個很難看透的女人,現在她與我盟之間,只是因為有共同的利益,才暫時聯手罷了。本盟主這次派你到衛紅綰身邊,既是保護她,也是監視她,你明白了嗎?」

  「可是……」

  玉含萼有些猶豫地道:「她現在是鄭霸的人,屬下要怎麼去接近她?」

  「放心吧,派你到她身邊,是本盟主的安排,衛紅綰就算心里不情願,也無法拒絕本盟主的好意,本盟主自然會通知她,要她以私人身分雇傭你,這樣就是鄭霸也說不出甚麼。」

  中年人道:「按照現在C國的規定,在政府沒有職務而又擁有劍客資格的人,可以在不違反法律的情況下成為他人的私人保鏢,你辭去北都大學的職務後,正符合條件。」

  無奈之下,玉含萼只得道:「是,屬下遵命。」

  「你是本盟女性劍客中的第一高手,本盟主相信你有能力應付一切。必要時,你可以不必再像以前那樣隱藏功力。」

  中年人笑道:「好好干吧,如果你做得好,本盟主或者可以成全你與那姓牛的好事。哈哈哈。」

  玉含萼粉面變色:「盟主,是屬下該死,請盟主放過天星吧。」

  中年人又是一陣大笑:「翠萍不用怕,本盟主不是說了,只要你做得好,我自然會成全你們,否則……嘿嘿……你知道結果會是怎樣。」

  玉含萼嬌軀一顫,低聲道:「屬下知道,屬下一定竭盡全力。」

  「去吧!」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3
第五章 同門較藝

更新時間2009-1-16 23:19:52  字數:8696



 不知不覺,天生等已在昆侖玉虛峰修煉了近一個月。

  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國家劍客資格考試,也為了應對傳說中的大劫,何昊等這段時間都在跟隨隱劍廬眾弟子修煉。

  玉虛峰靈氣充沛,就連空中的五行真氣也比別處濃厚,再加上有眾多的仙果可以食用,所以這段時間內何昊等均進境神速,何昊、張宇自不必說,就連一貫不肯用功的陸離與張大牛,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天生在這段時間內,則開始試著沖擊「層神階」。

  自「層神階」往上,已進入了劍術中的高級階段,再沒有系統的教材可以參考,完全要靠前輩的口傳心授,以及學習者的領悟能力,天生雖然福澤深厚,又有許多前輩愛護提點,但要成功,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做到的。

  「層神階」以和合神光為代表,和合神光以元神與元嬰為媒介,以五行真罡劍氣為基礎,修煉者必須首先將元神或元嬰修煉到一定程度,而後再將五行真罡劍氣逼入元神或元嬰中。

  因為元神或元嬰相比肉身而言,對真罡劍氣的耐受性更強數倍,所以也就能凝聚更多的真罡劍氣。

  當真罡劍氣的含量到達一定程度,密度增大後,就會產生出不同于真罡劍氣的和合神光,無論是用它來攻擊敵人,或者是馭使飛劍和法器,都會威力大增。

  和合神光也是成就劍氣的基礎,要將內丹修煉成劍丹,就要反覆不停的將元神或元嬰中產生出的神光逆運回肉身,鍛煉內丹,所以能否練成和合神光,對于一名劍客來說至關重要。

  而要練就和合神光,首先就要將元神或元嬰修煉到一定的程度。

  修煉元神就不必說了,不但見效緩慢,而且比修煉元嬰難上不止一倍,就是修煉元嬰也頗為不易,通常是易學難精,二三品的劍客就能修煉,但真正能將其修煉到可以產生和合神光那種程度的,卻沒有幾個人,最多也就是能像玉含萼那樣使用元嬰力而已。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世能夠練成并使用和合神光的劍客屈指可數,能夠練成者多半是那些六品以上的高級劍客,而有些劍客就算花上一生的時間也難突破,只能停留在中下級徘徊不前。

  能否練成和合神光,完成「層神階」的修煉,對于職業劍客來說,就是一道分水嶺,決定該劍客是走向輝煌,還是一生平庸。

  天生目前連職業劍客的身分都還沒有,便已經達到了「大宇階」的程度,林佩起卻還要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進入「層神階」,可見對他的期望是何等之大。

  要練就和合神光,首先要確定的就是主修元神還是主修元嬰,元神和元嬰都可起到超量負載真罡劍氣,并將其轉化為和合神光的作用。

  但是從威力而言,以元神為基礎練出的和合神光不但威力更大,而且轉化速度快,將來修練劍氣更可事半功倍。

  不過修習元嬰比起凝煉元神更容易一些,像藍天野、馮杰甚至是羅素梅,當初修煉和合神光時,都是選擇主修元嬰。

  身為林佩起的得意弟子,媧皇神甲又有利于元神的凝煉,天生自然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主修元神。

  自從成功進入了五燈境界後,天生不但功力激增數倍,就連體內的天煞之力也跟著增強了不少,媧皇神甲也真是古怪,隨著天生功力增加,神甲內的那個宇宙也跟著成長了起來。

  天生運用元神進入神甲後,發現神甲中那個藍色的太陽又明亮了不少,藍色的陽光照在他的元神上,元神也漸見堅凝。

  沒用多久,天生的元神中,已可容納一定量的真罡劍氣,有幾次天生試著將元神發出體外,用元神體發出真罡劍氣,竟然頗具威力,雖說還不能比擬肉身,但比起當日在黃山時,已是大有進境。

  凌絕塵與馮杰等一些前輩師長曾來察看天生進境,見在短短的時間里,天生的元神竟可堅凝如此,無不大為吃驚。

  像馮杰一直是主修元嬰,論到對元神的修煉功夫,還遠不及天生,見狀更是怪叫不止,連叫:「後生可畏,林老頭兒這回揀到寶了。」

  林清這些天來,忙著在真一夫人黃翠翠的指導下修煉萬載玄冰,也很少有時間來看天生,何昊等也在忙著修煉,天生落得一個人清閑,干脆集中精神,一心修煉,準備不練出和合神光誓不出關。

  他本來天資聰明,又有異寶相助,竟然被他在短短的二十多天里再次沖破極限,凝聚在元神中的真罡劍氣,終于成功轉化為和合神光。

  雖然還不能自如運用神光,更談不到逆運和合神光、成就劍丹,但二十多天能有此成績,也足可自慰了。

  天生滿心喜悅地將元神歸于神樞,剛睜開雙眼,卻見何昊等人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不由一愣,道:「你們怎麼都來了?」

  何昊笑道:「還說呢,我們幾個早就出關了,就等你醒過來呢,你知不知道,我們在這里等了你半天了。」

  天生不由一愣,自己潛心修煉,竟然不知時光流逝,忙道:「真對不起,我不知道,讓大家久等了。」

  陸離呵呵笑道:「天生老大,我們聽說你在修煉和合神光,這可不是誰說練就能練的,就連厲海老師都沒有練成,怎麼樣,你不是真的練成了吧?」

  天生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小有成就吧,但是還不能熟練運用。」

  聽到天生真的練出了和合神光,何昊與張宇互視一眼,不免搖頭苦笑。

  他們兩個與天生雖然是好朋友,卻也一直視天生為競爭對手,不過天生進境太快,兩人再怎麼努力,到了最後,還是會被他甩下一大截。

  何昊嘆道:「算了,張宇我們不跟怪物比,否則會難過死的。」

  天生臉一紅,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雖說與自己的努力密不可分,但說到底,還是得益于自己那些別人沒有的奇遇,這對何昊他們多少是有些不公平,忙道:「我們不要在這里說個沒完了,出去走走吧。」

  何昊等人這才想起自己已傻站在天生練功的洞內半天了,都不由笑了起來,陸離忙道:「天生老大,周雲鶴他們正在落玉臺論劍,我們也去看看吧。」

  「哦?」

  天生精神一振,道:「太好了,有快一個月沒見到他們了,我們快走。」

  每月一次論劍,是隱劍廬弟子的常規功課,每當到了這一天,隱劍廬門下弟子便要聚在一起,彼此互相述說這一個月來的修煉心得,以求共同進步。

  在這一天中,大家可以口談,也可以動手較量,對于整日悶在峰上修煉的劍廬弟子來說,這個例會倒像是節日一樣。

  天生等趕到時,周雲鶴等早已開始半天了,目前口談已畢,一些隱劍廬弟子正在落玉臺比斗飛劍。

  天生沒見到林清,卻見凌霓兒正笑盈盈地望著場中正在斗劍的兩名隱劍廬弟子,時不時地鼓掌叫好。

  一些隱劍廬弟子見到天生等人到來,紛紛鼓動周雲鶴,要與天生這些北都大學的「高材生」斗劍。

  周雲鶴笑道:「天生,你們願意接受隱劍廬弟子的挑戰嗎?」

  天生與何昊還沒答話,陸離已忍不住跳了起來,道:「比就比,誰怕誰?」

  何昊等人也是少年心性,當下紛紛表示贊同。

  陸離第一個沖上場,只可惜他近來雖有進境,卻還不能馭使飛劍,只能手執長劍在空中與對手的飛劍相抗,如何能夠不敗,因此不過三兩個照面,便被對手飛劍震脫手中長劍,敗下了陣來。

  跟著梅玲也敗在了凌霓兒手中,何昊與張宇見己方連輸了兩場,心中不忿,先後上場參戰,連敗了隱劍廬兩名弟子,算是扳回了兩場。

  雙方四場較量下來,剛好打成了平手,隱劍廬眾弟子又推出了大師兄周雲鶴來。

  周雲鶴望著天生道:「天生,請上場指教。」

  天生望望周雲鶴,心里很是為難,他曾在麗山上空見過周雲鶴的功力,知道他功力高強,自己不與他較量便罷,一旦上場動手,就要全力以赴。

  可是自己自從成功進入五燈境界後,還從沒有與人正式動過手,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飛劍已經強到何種程度,萬一誤傷了他,豈不是要傷了和氣?

  「天生,上,這回看你的了。」陸離與張大牛兩個好事之徒,忙為天生打氣加油。

  天生有些猶豫,道:「周師兄,還是不要比了吧,萬一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周雲鶴以為天生小看自己,心里未免不快,道:「天生,你不肯與我動手,是怕我不是你的對手麼?」

  天生見周雲鶴面露不快之色,心知如果再推托,難免要引起誤會,只得長嘆一聲道:「好吧,周師兄,那天生就請教你的高招,還請師兄手下留情。」

  周雲鶴身為隱劍廬大師兄,一向受到眾多師弟師妹愛戴,師父、師母等前輩師長也一向對他青睞有加,在隱劍廬眾弟子中可算是天之驕子,地位無人能及。

  而自從天生來到隱劍廬後,不但是凌絕塵夫婦,就是後來移居劍廬的馮杰、羅素梅等前輩劍客,也無不對天生關愛有加,相比之下,周雲鶴這位隱劍廬大弟子反倒受了冷落。

  周雲鶴為人慷慨好義,行事也有長者之風,雖然不會因此嫉恨天生,但多少也有些不太服氣,早就想找機會,與天生這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師長眼中的紅人較量一番,所以這次才會挺身而出,邀斗天生。

  見天生終于肯答應,周雲鶴心中暗喜,他一向自恃功力高強,是如今玉虛峰上小一輩中的第一人,絕不相信自己會輸給天生,于是笑道:「天生你先出手吧。」

  他是大師兄身分,要天生先出手,自是理所當然。

  天生笑道:「好吧。」雙掌于胸前一合一分,兩道五色光華撞向周雲鶴。

  周雲鶴見天生竟然不是用飛劍攻擊,不由暗暗冷笑,心道:「孫天生,你也太小看我這個隱劍廬的大師兄了。」當下也不用飛劍,雙掌推出一道青光,向天生所發的五行真罡劍氣迎去。

  他卻不知天生不肯用飛劍攻擊并非是小看他,而是因為天生的兩柄寶劍都是當世神器,一般的兵器遇上了難免損傷。

  天生曾見過他的飛劍,雖然也非凡品,但比起青暈劍或藍電含鋒掣來卻遠遠不如,天生不肯放出飛劍,是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損傷了他的愛劍,傷了和氣。

  天生的打算雖好,卻想不到周雲鶴自重身分,竟然也不肯使用飛劍法器,只用真罡劍氣迎戰。

  天生的真罡劍氣是以五行真氣為基礎練成,是真正的五行真罡劍氣,周雲鶴所練的乙木真罡劍氣雖然厲害,但在五行生變之下,立即被天生克制。

  兩方的劍氣剛一接觸,只聽「哧」的一聲輕響,天生所發的真罡劍氣已輕松破開周雲鶴的乙木劍氣,向他全身激射而來。

  周雲鶴萬想不到天生竟如此厲害,大驚之下再也顧不得甚麼大師兄的身分,心念到處,背後「射日劍」化光飛起,在身前布下一層護身劍幕。

  一陣波波氣爆聲響過,才將天生所布的五行真罡劍氣驅散,周雲鶴卻同時感到射日劍如遭重擊,險些難以控制。

  天生忙道:「周師兄好精湛的功力,天生佩服,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他不說還好,周雲鶴聽他如此說,仰天一陣大笑道:「天生,你不用顧及我的臉面,剛才你只用雙掌就逼得我出了飛劍,要單論功力,你早已經超過我了。

  「不過,我周雲鶴天生一副厚臉皮,還想見識你的飛劍功夫,天生你不會令我失望吧。」

  說完不等天生答話,用手一指射日劍,射日劍頓時化作一道數米長的青光,向天生攔腰斬去。

  見周雲鶴動了真怒,天生怕誤會加深,越發地不敢出劍了,忙拔空而起,躲過了這一劍,口里急道:「周師兄,請住手。」

  見天生只是身形一閃,竟然就避過了周雲鶴的飛劍一擊,落玉臺上的觀戰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像天生這樣以肉身閃避對方飛劍,如果不是功力高過周雲鶴兩倍以上絕不可能,通常只有前輩師長才可對後輩施展,天生卻成功避開了周雲鶴的飛劍,這哪里像是一個連職業資格也沒有的劍學系學生?

  周雲鶴的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怒喝聲中,空中那道青光猛然炸成五道,從四面向天生卷去。

  「是五指擎天!」

  隱劍廬弟子一直看得氣悶,此刻才紛紛興奮了起來,「大師兄竟然練成了師父的獨門絕技,哈哈,這次看你還躲不躲得過。」

  凌霓兒本來看得津津有味,不知為何,別的隱劍廬門人都希望周雲鶴獲勝,她卻偏偏希望贏的人是天生,此刻見到周雲鶴盛怒之下,竟然使出「五指擎天」這記狠招,不由大驚失色,尖叫道:「師兄你怎麼了,難道忘記了我父親的話,你想被他老人家逐出隱劍廬嗎?」

  在呂洞賓故後,世上的劍仙過多追求自身功力修為,看不起「飛劍技擊術」這種旁門左道的功夫,所以現代的劍客在馭使飛劍時,多半是直來直去,完全憑功力決高下,很少去注意技巧。

  而凌絕塵卻是繼呂洞賓後,唯一一個注意到「飛劍技擊術」的人,雖然他不像是呂洞賓那樣的絕世天才,不能創出像「斬天十八劍」這樣的蓋世絕招,但幾十年嘔心瀝血下,卻也被他創出了一招類似「斬天十八劍」的絕學——「五指擎天」。

  這一招練到絕頂,可以在斗劍時將自身飛劍一化為五,使敵人措手不及,這又與同時馭使五柄飛劍不同。

  後者只會使每柄飛劍的威力大減,最多只是花巧好看,而「五指擎天」卻是以一口元氣催發全身真氣,在瞬間幻化飛劍,幻出的四柄飛劍不但威力不減,而且速度奇快,如果用此招對付與自己功力相當的人,往往可以一擊成功,將對方斬殺當場。

  由于這一招修煉極難,而且易發難收,所以隱劍廬門下的眾多弟子中,只有周雲鶴一個人得到傳授,不過當日凌絕塵將此招傳于周雲鶴時,就曾要他立下誓言,不到萬不得已、生死攸關時絕對不許使用,否則就要被逐出隱劍廬。

  周雲鶴為人一向老成敦厚,壞就壞在好勝心太強,因為一心想勝天生,挽回自己這個大師兄的顏面,竟然忘記了當日所立的誓言,當眾在同門較藝時,使出了這種殺著。

  現在被凌霓兒一言提醒,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再也顧不上計較甚麼輸贏,忙大聲叫道:「天生快躲開,快!」

  飛劍臨體,天生已避無可避,腦海中忽然閃過自己剛參悟不久的那招「天光一線」,這招正是「斬天十八劍」第二式,專能破各類飛劍,天生不及細想,意念微動之下,竟將此招發出。

  眾人只見天生沉喝一聲,周身冒出一圈圈淡淡金光,突然陀螺般在空中急轉起來,一藍一青兩道光華繞身飛起,投入到金光中,跟著便覺眼前一亮,只見無數道藍青色光芒從金光中發出,向空中的五道青光射去。

  落玉臺上的眾人只覺雙目難睜,不由自主地紛紛低下了頭去。

  那些藍青色光芒形如細線,速度極快,眼看便要與五道青光遭遇,忽聽空中傳來一聲怒喝:「兩個小家伙都是糊涂蛋,難道不想活了嗎?」

  跟著只見大片金霞閃過,空中則響起無數勁氣交擊帶來的氣爆聲。

  眾人半晌才回過神來,只見滿天光華都已不見,天生與周雲鶴正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臉色都有些發白。

  穿了一身破爛、渾身散發出不雅氣味的怪叫化馮杰,正滿面怒色的站在兩人中間,左手中抓著周雲鶴的那柄射日劍,右手中則握著一藍一青兩柄寶刃。

  他一臉怒色地瞪視著周雲鶴與天生,罵道:「兩個小糊涂蛋,還要不要命了,如果不是我老人家及時趕到,你們兩個之中勢必有一個要血濺當場,弄不好還要兩個小鬼一起沒命,娘的,你們這也叫同門較藝?我老人家看著倒像是仇人火拼。」

  天生低下頭道:「馮……馮師叔,是我錯了。」

  「我老人家知道你錯了。」馮杰劈頭罵道:「你當然有錯,不過最錯的還不是你,周雲鶴,你有沒有話說?」

  周雲鶴見馮杰似有追究之意,他素來知道這位馮師叔,是當今老一輩劍客中性格最古怪的一位,平日里嘻笑怒罵,不分上下尊卑,但是真要惹火了他,他可是誰的帳也不買,就是自己恩師和林佩起見了他,也要退讓三分,就更不用說是自己這個小輩了。

  想到這里,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忙道:「馮師叔,雲鶴身為大師兄,不應該好勇斗狠,更不該向天生下殺手。」

  「哼哼,好得很。」

  馮杰冷笑道:「虧你還知道自己是大師兄,是他們中最大的一個,竟然向師弟下手,好威風,好煞氣,好厲害的「五指擎天」啊!

  「以你師父那樣的功力修為,這半生來也沒用過幾次這樣的狠招,你竟能在同門較藝時用它對付自己人。周雲鶴,連我老人家都替你臉紅!」

  周雲鶴聽馮杰的口氣越來越重,不由驚出了一身大汗,低聲道:「馮師叔,雲鶴錯了,請師叔可憐可憐雲鶴,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恩師。」說完,撲通一聲雙膝跪倒。

  天生看得心酸,想到事情鬧成這樣,自己也有很大責任,忙道:「馮師叔,這件事生兒也有責任,請您不要再怪周師兄了。」

  「你小子住口。」

  馮杰怒道:「你是你的錯,周小子是周小子的錯,我化子可不能對不起老朋友,周雲鶴,跟我去見凌老兒。」

  周雲鶴聽得心里慘然,想自己幼年時便父母雙亡,是師父、師娘將自己揀回劍廬,不但將自己撫養長大,更傳以劍術,自己早就將隱劍廬看成了家。

  身為大師兄,自己一向循規蹈矩,從沒做錯過事,這次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也就罷了,偏偏又被馮杰這個出名難纏的人抓住,一旦被他將此事告訴師父知道,恩師只怕立即會將自己逐出師門。

  想到這里,不由一陣心酸難過,竟然落下淚來。

  見周雲鶴如此,在場者無不同情,包括天生在內,所有人跪了一地,齊聲懇求馮杰放過周雲鶴這一次。

  馮杰睜開一雙怪眼看了看在場眾小,忽然捧著肚子大笑起來。

  大家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正在奇怪,忽聽馮杰道:「哈哈,我化子這才知道,原來人老有人老的好處,輩分夠高就可以嚇唬小輩,哈哈,過癮過癮,痛快痛快,臭小子們還不快起來,老人家我逗你們玩兒呢。」

  眾人一聽,無不在心中大罵馮杰缺德,竟然如此逗弄後輩。但因畏懼他的身分,眾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好紛紛站起,謝過馮杰。

  馮杰把手中長劍擲還給周雲鶴與天生,沖兩人眨了眨眼道:「兩個小子打得不錯,我老人家喜歡,嘿嘿,不過下次還是不要出這樣的狠招為好,除非你們是不要小命了。」

  周雲鶴擦了一把汗,恭恭敬敬地道:「是,雲鶴謹遵馮師叔教誨。」

  馮杰怪眼一翻,笑罵道:「謹遵個屁,剛夸過你,又拿出少年老成這一套了,我老人家最煩這一套!嘿嘿,要說做事荒唐,我老人家年輕時更是荒唐,你們這算個屁!」

  天生等人不由聽得啼笑皆非。

  周雲鶴見此老行事顛三倒四,不能用常理衡量,生怕不小心說錯話得罪了他,干脆低下頭去一言不發。

  馮杰看了周雲鶴一眼,搖頭道:「沒趣沒趣,你這小子經不起逗,我老人家走也。」剛要起身,忽似又想起了甚麼,對天生道:「你小子跟我來。」

  天生心里一驚,生怕他出甚麼絕招整治自己,怯怯地道:「馮師叔,我……」

  「我甚麼?」

  馮杰怪眼一翻,瞪了他一眼,「跟我老人家來,化子有事問你。」

  無奈之下,天生只得跟著他,來到昆侖山脈中一個隱蔽的山谷中。

  天生道:「馮師叔,你帶生兒到這里來做甚麼?」

  馮杰笑道:「這里夠隱密了吧,小子快說,剛才你用的是甚麼招數,他奶奶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我老人家竟然沒有見過,小子,你教給我好不好?」

  馮杰一生好武成癡,當日見到凌絕塵的「五指擎天」,就曾經纏著凌絕塵不放,要他傳授,凌絕塵知道他生性古怪,這樣的狠招如果被他學會,難免生出事來,因此最終還是沒有教他。

  如今馮杰見到天生的「斬天十八劍」比之「五指擎天」更見玄妙,不由心癢難熬,竟不顧自己身為前輩,反要天生這個後生小子傳授劍法。

  天生嚇了一跳,自己還從沒聽說過長輩要向晚輩學功夫的,忙道:「這個……生兒不敢。」

  「甚麼不敢。」

  馮杰怒道:「他奶奶的,我老人家要你教,你敢不教?不對不對,這樣豈非成了我馮杰以大欺小,傳出去不太好聽。小子,現在我不是逼你,只是……只是求你,好天生,你就教給我吧。」

  天生堅決搖頭道:「不教。」

  馮杰連連哀求,天生只是不肯,這倒不是他挾技自珍,而是因為這套「斬天十八劍」本是前輩劍仙呂洞賓所創,他是機緣巧合才得以學到,如果隨便就傳給別人,是對呂洞賓的極大不敬。

  馮杰好話說盡,見天生仍是不肯,一時也沒了辦法,他再是行事顛倒,但總是天生的前輩師長,總不能逼著天生答應,無奈之下只得求道:「好天生,你不肯教我,那就耍兩招來看看好不好?」

  天生為難地道:「可是我也只學會了兩招。」

  馮杰不由大為失望,想了想道:「好吧,兩招就兩招,總比沒有的強,快耍給我看。」

  天生被他纏得無奈,只得將「天光初現」與「天光一線」分別施展了一遍,道:「馮師叔這次滿意了吧,我要回去了。」

  「等等,天生好孩子,再等一會兒。」

  他不施展這兩招給馮杰看還好,一旦施展,馮杰竟如老饕聞肉香,酒鬼遇佳釀,看得更是心癢難熬,拉住天生衣袖道:「好小子,你這兩下子還真是要得。

  「不行不行,光看可不行,我叫化子非要見識一下你這兩招的威力不可,來來來,我們兩個先打一架再說。」

  他剛才還一本正經地數落周雲鶴,現在卻拉住天生要打架,行事之顛倒,當真無人能出其右。

  天生聽得有些苦笑不得,連連搖頭道:「馮師叔別鬧了,我不能和你動手,萬一被林老師知道,會罵我不懂得尊敬長輩的。」

  「放屁放屁,你不聽我的話,才是不尊敬長輩。」馮杰道:「你和我打一架,我才開心。」

  天生仍是搖頭道:「不行,還是不可以。」

  「娘的,你小子怎麼跟凌老鬼一個樣子,婆婆媽媽倒像個女人?」馮杰罵道:「你打不打?好,你不打,我就……」

  馮杰見軟硬兼施均不奏效,轉而威脅天生:「我就把你和周雲鶴的事告訴凌老鬼,嘿嘿,到時周雲鶴那小子因為你被趕出劍廬,我看你小子會不會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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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玉人何處

更新時間2009-1-16 23:20:20  字數:7853



 天生心里一驚,馮杰行事亂七八糟,自己若是不肯答應他的要求,說不定他一氣之下真去告發周雲鶴,如果周雲鶴因此被逐出了隱劍廬,豈不成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自己可真要內疚一輩子了。

  馮杰見天生默不作聲,心知自己已抓住了這小子的痛腳,不由他不答應,嘿嘿笑道:「小子,你想清楚了沒有?答應不答應?」

  天生無奈地道:「馮師叔,天生還能選擇嗎?」

  「當然不能。」

  馮杰見目的已達,興奮地滿臉堆笑:「你小子總算明白了,快來快來,咱們這就動手,你放心,你可以用劍,師叔我只用一對肉掌,絕不會傷到你的。」

  既然非打不可,面對怪叫化馮杰,天生突然生出了爭勝之意,有心試試「斬天十八劍」究竟有多大威力,當下清嘯一聲,身子已盤膝而坐,輕飄飄飛向空中,雙手十指如輪飛舞,蕩出層層金色漣漪。

  馮杰大笑著用單掌揮出大片金霞,將金色漣漪化于無形,叫道:「小子不錯,只是還不夠勁,再來!」

  天生雙手疾舞,全身金光大盛,藍電含鋒掣與青暈劍同時飛起空中,交搭急轉,轉眼便幻成一個極大的金色光球,向馮杰猛地砸來。

  「來得好!」

  馮杰怪叫一聲,雙掌狂推,已用上五成功力,大蓬劍氣化成滿天金光霞彩,向金色光球迎去。

  「轟——」

  巨大的氣爆聲過後,金色光球雖然聲勢略減,卻仍能穿過馮杰所布的劍氣護幕,向馮杰繼續飛來。

  「好劍法!」

  馮杰心里暗驚,他心知天生雖能將雙劍化成金色光球,本身卻并未練成劍氣,而他竟然能沖破自己所布的劍氣護幕,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

  當下雙掌再推,以八成功力發出兩道劍氣,迎向光球。

  馮杰以八成功力出手,威勢果然非同小可,金色光球終于在空中轟然炸裂,這招無堅不摧的「天光初現」第一次被人正面擊破。

  天生悶哼一聲,盤坐在空中的身軀連晃幾晃。

  馮杰哈哈笑道:「夠味道,小子,你還行不行?」

  天生一言不發,盤座在空中的身軀,竟然像陀螺般急轉了起來,全身金光大盛,一青一藍兩道劍光,掉頭回射于天生所發的金光中。跟著便見無數道細如絲線的藍青色光芒從金光中發出,向馮杰簇射而來。

  馮杰仍是照舊推出大片金霞,滿以為可以成功擋下攻來的無數道藍青色光線,想不到他發出的那些金霞,只是將那些光線阻了一阻,那些光線便穿過金霞,向他射來。

  他怎知這招「天光一線」講究的就是聚力于一點,他所發的劍氣護幕再強,以面敵點,怎能不破,大驚下竟忘了天生是自己後輩,竟從劍丹中逼出和合神光,向天生反攻。

  天生眼看就要得勝,突見馮杰大喝一聲發出大片七彩光華,依稀像是和合神光,自己所發光線被神光一阻,紛紛消散,神光跟著暴漲開來,轉眼已到身前。

  天生知道神光厲害,不由驚道:「馮師叔!」

  馮杰一愣,突然想起天生沒有抵御神光能力,只是此時要收手也是萬難,不由急地一頓足,「完了,這回我老馮如何向林老鬼交代?」

  眼看天生就要被和合神光重創,奇跡卻在此時發生了。

  只見大片藍光從天生衣上放出,如有靈性般向攻來的和合神光迎去,交接之下,和合神光竟被無聲消去。

  馮杰見天生無事,不由大喜,叫道:「哈哈,好你個臭小子,原來還有絕招未出!你這藍光是甚麼東西?」

  天生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只見衣上藍光不停向空中射去,轉眼升到百丈高空,在空中張開好大一片。

  馮杰一愣:「小子你干甚麼?」

  天生卻似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泥丸宮中冒出一條淡淡虛影,那條虛影到了空中便由淡轉濃,眉眼皆俱、膚色宛然,正是天生的樣子。

  「你小子把元神弄出來干嗎?」馮杰只當天生發了瘋病,大叫道:「快歸竅,臭小子不要瞎鬧了。」

  他口中叫罵著,心里卻在暗暗吃驚,天生的元神竟然眉眼清楚,更奇的是天生的元神體竟仿佛肉身一樣,居然還有層薄薄的皮膚。

  在馮杰的記憶中,修煉者的元神就是再怎樣修煉,看上去也不過是一條淡淡虛影,就是像林佩起這樣凝煉元神的高手,也只能將元神練的眉眼稍微清楚一些而已,像天生這樣把元神練得好像肉身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你小子搞甚麼?」馮杰不由搔了搔頭,「你這元神是怎麼練出來的?」

  天生的元神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在空中向西張望了一陣,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竟在那些怪異藍光的環護下,向著西面天空飛去。

  馮杰一呆,急地頓足道:「小子你胡跑甚麼,還不給我老人家歸竅?」忙一縱金光,向天生追去。

  想不到天生元神在那些古怪藍光護衛下,飛行速度竟是奇快無比。

  馮杰堂堂一名當世九品劍客,竟然無法追及,反倒與天生元神越距越遠,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越過C國西面邊境,一路向西飛去。

  馮杰追不上天生的元神,又怕天生的肉身有甚麼危險,無奈之下,只得又飛回昆侖,為天生的肉身護法。

  天生的肉身在那種奇異藍光環護下,已緩緩落回地上,馮杰不敢遠離,只得一屁股坐在天生肉身旁,口里不停罵道:「娘的,林老鬼怪,教出的徒弟就更怪,老馮真是背運,竟然要替你這小鬼守屍,他奶奶的。」

  天生之所以會突然用元神向西方飛去,并非沒有原因。

  剛才馮杰打得興起,竟對天生突然用出了和合神光,天生當時因為連用兩招「斬天十八劍」,真氣損耗太大,眼看已無法抵御,想不到媧皇神甲竟然再次救了天生一命。

  就像上次在精英游戲中大戰古德里希一樣,神甲竟然自行救主,天生這次留了心,一見藍光出現,立即用內視之術探向藍光,想要了解藍光的秘密,以求在今後可以自由使用它,免得總是要它「自發救主」。

  想不到天生的意識剛透入藍光,就發現一陣奇大奇強的力量,從遙遠的西方向自己這面涌來,他吃驚之下,將意識退出藍光,便感覺不到那股力量存在了。

  天生奇怪已極,將意識再與神甲所發藍光相合,用心體察那股奇怪的力量,細查之下,卻是又驚又喜。

  那股強大的力量中,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樣熟悉,那樣親切,那樣溫柔……

  那是只有何曉雯才能給他的感覺。

  「曉雯!難道真的是曉雯?」

  天生欣喜若狂,曉雯難道在遙遠的西方?她為甚麼能夠發出這樣強大的能量?為甚麼我在平時感受不到,要借助神甲才能發現她呢?

  一連串的問題,與多日來對她的思念,使天生再也不能等待了。

  可是如果用肉身前往,在運功飛行時必須要將意識退回,很可能無法再感受到何曉雯的力量所在。

  天生怕因此錯過了與玉人相見的機會,只得冒險用元神出游,不顧利害地向西方天空飛去。

  沒有神甲幫助,就是怪叫化馮杰這樣的前輩高手,也不能感受到何曉雯發出的強大力量,自然以為天生是發瘋了。

  天生的元神在藍光環護中,沿著藏青高原一路向西飛去,不多時已飛臨歐洲上空。

  天生無心瀏覽下方景色,一路向那股力量出現的方向飛速趕去,不覺已越過了阿爾卑斯山脈和如玉帶環繞的萊茵河,來到了G國上空。

  那股力量越來越強,幾乎彌漫了整個G國上空,天生心中大喜,暗暗叫道:「曉雯,我來了!」

  就在他欣喜若狂,以為就要見到何曉雯的時候,那股充滿了何曉雯氣息的力量卻奇怪地消失了,就像它產生時那樣,那麼的突然。

  天生發瘋般在G國上空四面尋找,最終還是毫無線索,玉人仿佛近在咫尺,卻偏偏不能相見。

  此刻元神離開肉身已久,雖然有神甲所發奇光的幫助,天生也開始感覺到陣陣虛脫感,心知不能在這里耽擱太久,只得滿心失望的返回C國。

  見到天生元神歸位,馮杰忍不住埋怨道:「臭小子,你去哪里了?竟然元神離體這麼久,奶奶的,你還要小命不要了?」

  天生回首望向西方的天空,喃喃地道:「是她……是她……」

  「她是誰?」

  馮杰上下打量了天生一陣:「還有你小子身上冒出的藍光是甚麼?」

  「我終于知道她在哪里了!」天生忽然開心地笑了起來:「可是她去G國干甚麼?為甚麼又會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她還是個小女孩,我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國外?不行,我要去找她。」

  馮杰聽得莫名其妙,叫道:「臭小子是不是發瘋了,甚麼強大的力量?我老人家怎麼感覺不到?小女孩是誰?你說清楚點好不好。」

  天生自顧自笑了一陣,像是下了決定,突然道:「我要去趟G國才行,不,不,我要先到北都,向林老師請教。

  「馮師叔,請幫我告訴何昊他們,我先走了。」

  不等馮杰開口,天生已飛身升起。

  馮杰急道:「臭小子,你還沒回答我,那古怪的藍光是怎麼一回事,臭小子!」

  梅雨季節還沒到,北都市已經連下了幾場豪雨,鄭霸的心情也像這天氣一般的陰霾。

  近來發生的事情真讓鄭霸煩躁不已,本來他已取得了元統的支持,眼看收編國家劍學會的計劃就要成功,到時不但國家劍學會下的劍客都要聽他調令,就是各大學劍學系的學生也將被軍方優先選擇,那時就可從根本上控制住C國的修煉者。

  這對完成元首的計劃,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想不到黃總理竟早已料到了他這一招,雖然人不在北都,卻已預先做了安排,國事院上下無不反對這個收編方案,國家體委更是一反往日的軟弱,態度強硬,連元統的帳也不買。

  目前國家劍學會還屬于國家體委,算是C國國事院的下級機構,沒有黃總理點頭,就是元統也不好多說甚麼,因此計劃只能暫時擱置。

  剛在收編國家劍學會問題上碰了釘子的鄭霸正在懊惱,被他派往昆侖玉虛峰的軍方劍客就帶來了天下盟成立、林佩起成為天下修煉者盟主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鄭霸的心情一時落入了谷底,林佩起這個對手本來就不易對付,現在他又成了天下修煉者共尊的盟主,今後要對付他,只怕更是難上加難。

  想到這里,鄭霸狠狠喝干了杯中酒,一把將酒杯擲落地上,將目光望向正在游泳池中暢游的衛紅綰。

  看著水中那副毫無瑕疵的美妙玉體,鄭霸的心情才多少好了些。

  自從進入了這個C國豬的身體後,自己最成功的就是將這個尤物收入金屋,使她成了自己的女人,每當想起這件事,鄭霸就忍不住得意起來。

  衛紅綰是個令他捉摸不透的女人,時而像個貞潔烈女,時而又像個最放蕩的淫婦,曾經對自己愛理不理,卻又在某個夜晚突然自動送上門來,沒有任何理由的做了他的女人。

  鄭霸喜歡這樣的女人,越是看不透的女人就越有味道,他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愛上了她,甚至答應她在沒正式娶她之前,絕不有過分的要求。

  換了其他的女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沒人能在他面前討價還價,一夜風liu後,她們就會成為他送給元首的祭品,連骨頭都剩不下。

  衛紅綰卻是個例外。鄭霸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女人的一顰一笑,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能給自己帶來極大的快感,自己真的被她迷住了。

  衛紅綰暢游了一陣,看來是有些累了,嬌喘細細的走出了泳池。

  取過放在池邊的浴巾,披在自己那僅穿著比基尼泳衣的性感胴體上,衛紅綰嬌笑著走到鄭霸身邊,先送上一個甜甜的香吻,跟著輕輕坐到了鄭霸那雙生滿黑毛的粗腿上,嬌嗔道:「將軍又在想甚麼不開心的事呢?這已經是你今天摔的第三個酒杯了呢,真是嚇著紅綰了。」說著伸出玉手,輕輕拍了拍酥胸。

  美人在懷,鄭霸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用手環住她的小腰道:「哎……有你這個絕代尤物在身邊,偏偏又吃不到,我怎麼能不煩呢?」

  她「噗哧」一笑,道:「將軍又來了,人家要生氣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或許日爾曼人天生就沒有駕馭美女的能力,鄭霸也不能例外,交手只一個照面便投了降,「可是紅綰,你究竟要怎樣才肯嫁給我呢?」

  「紅綰有過一個心願。」衛紅綰水靈靈的大眼睛轉了轉:「紅綰要嘛不嫁人,要嫁就要嫁一位當世英雄,最少,他也要是一國首要。」

  「一國首要嗎?」鄭霸嘿嘿笑了起來,「不難,一點也不難,我鄭霸一定會令你滿意的。」

  「真的嗎?」她吃吃地笑著,伸出一根手指替鄭霸刮羞,「將軍好大的口氣啊,你該不會為了紅綰發動政變吧。」

  「嘿嘿。」鄭霸干笑了兩聲:「我當然有我的計劃,紅綰就不要問了。」

  「了不起麼?紅綰才懶得問呢。」衛紅綰嬌嗔道:「不理你了,我要去逛街了。」

  望著她窈窕的背影走遠,鄭霸站起身剛要走回自己的臥室,一陣陰冽的寒風忽然升起。

  「我親愛的上校先生,你好。」

  鄭霸全身一顫,忙單膝跪倒在地:「元首。」

  「很好的女人啊。」

  那個聲音尖笑著:「很好,我的上校,雖然你不幸地寄居在這個卑微的C國人的身體中,但你的表現仍然像個真正的日爾曼男人,咯咯咯。」

  「元首……」鄭霸忙道:「她是我真心喜歡的女人,請元首……」

  「放心,放心。」那個聲音道:「我并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我們日爾曼的男人是不能缺少女人的,對嗎,我的上校?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你愛上的是個日爾曼女人,你知道,C國人是最低賤的人種,她會破壞我們純正的血統,那很糟糕,是的,很糟糕。」

  鄭霸偷偷抹了把汗,「元首,我真的很愛她,我想她做我的女人。」

  「好吧好吧,我親愛的,看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你的心,我尊重你的決定。」

  那個聲音熱情洋溢地道:「可是你知道,小羊永遠欽佩著雄鷹、獵狗在猛虎面前才會低頭,女人只會愛上成功的男人,忘記了自己使命的男人是不受女人歡迎的,我的上校,你忘記了自己的使命沒有?」

  「我不敢,我尊敬的元首。」鄭霸大聲道:「格菲爾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使命,萬歲!希可勒!」

  「你讓我流淚了,如果我現在可以流淚的話。」那個聲音有些神經質地嗚咽著,「謝謝你為日爾曼民族所做的一切,哦,親愛的,那麼就說說你最近都做了些甚麼吧。」

  「元首,近來不太順利。」

  鄭霸低下頭去,輕聲把事情述說了一遍,「想不到全世界的修煉者竟然結成了同盟,我對此很擔心,擔心他們會成為元首復出後最大的障礙。」

  「悲劇,真是個悲劇啊!」

  那個聲音尖聲叫著:「這些低劣的人想做甚麼?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行為已經極大的妨礙了我——一個偉大的導師,杰出的賢者、英明的領袖、這是犯罪,我的上校,任何阻礙我們清洗低劣人種的行為,都將是一種犯罪!

  「不!我們不能再忍耐、不能再沉默了,現在,就是現在,我勇敢的格菲爾上校,日爾曼民族最優秀的孩子,帶領你的士兵,去清除他們,我要把他們送上絞架,是的,絞架!」

  鄭霸皺了皺眉,自己這位元首雖然擁有杰出的頭腦、令人贊賞的人格魅力和強大而準確的判斷力,可有時卻會像個孩子一樣生出許多不切實際的想法,并且會不顧後果的蠻干,他曾經因此取得了許多場偉大的勝利,也因此遭到了徹底的失敗。

  現在看來,他這個毛病還是沒有改,又再不切實際地亂下命令了。

  「怎麼了,我的上校,難道你懼怕了嗎?」那個聲音憤怒起來,「在那些卑微的低等人面前,日爾曼民族的孩子退縮了嗎?回答我!」

  「尊敬的元首,格菲爾沒有退縮。」鄭霸道:「可是我們的力量還不夠對付那些低賤的敵人,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好吧,也許你是對的。」那個聲音冷靜下來,「可是有一件事,你必須去辦。」

  「請吩咐,元首。」

  「還是那件聖物,我的上校,你知道,當年就是憑借著那件聖物,我才擁有了偉大的力量,如果能夠再次找到它,我就可以真正的復活了。」

  那個聲音道:「我很需要它,你必須替我找到,上校。」

  「可是……」

  鄭霸為難地道:「我們已經尋找它很久了,一直沒有結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它可能遭到了毀壞,或者被人藏了起來,又或者它已經不在地球上了。」

  「不!絕不可能。」那個聲音道:「聖物是不會被毀掉的,它更不會拋棄我,如果被某個人得到了它,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把它搶回來。

  「上校先生,我感覺到了,我能感覺到它還存在,這幾個月來,我的力量一直在緩慢的恢復,一定是它,是我的老朋友要回來了,我需要它,去G國吧,它應該在那里。」

  鄭霸無奈地道:「好吧,我的元首,我會派最得力的人去尋找它。」

  「謝謝,我的上校,我累了,讓我們下次再見吧,希望再見到你的時候,你能帶來我要的禮物。」

  天生一路疾趕,回到了北都市,直落向林佩起家。

  林佩起剛好在家中,這段時間他要操心的事不少,天下盟的四大分盟已紛紛建立,大事小事都要回報給他由他處理,同時全國劍客資格考試既將開始,身為國家劍學會會長,林佩起忙得是不可開交。

  天生能這麼快趕回,倒是大出林佩起意料,道:「生兒,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天生興奮地道:「老師,我……我知道曉雯在哪里了。」

  林佩起心里一沉,道:「你找到何曉雯了?」

  「還沒有……」天生滿臉興奮之色地道:「我只是感覺到了她,她應該就在G國。」

  「你感覺到了她?而且她還在G國?」林佩起一皺眉,「你一直在劍廬,怎麼可能會發現她在G國?天生你說清楚點。」

  天生想了想,索性將自己身懷媧皇神甲的事向林佩起說明,并說到如何與怪叫化馮杰在黃山較藝,神甲如何發出藍光護體,自己才感覺到了曉雯在G國。

  林佩起聽得聚精會神,半晌才道:「原來三寶中的媧皇神甲在你身上。」

  天生忙道:「我一直沒把這件事告訴老師,是因為三寶關系太大……」

  「我明白,生兒你不用自責,這件事老師自會替你保密的。」

  想起當日天生走火入魔時,曾發出像是「原力」的強大力量,令自己大吃一驚,原來那種力量是神甲所發,林佩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那種藍光的威力竟如此之強。

  「可是為甚麼何曉雯也會發出強大的能量,并且可以與神甲互生感應,這我就想不通了。」

  天生道:「生兒也想不明白,但是……那一定是曉雯,不會錯的。」

  林佩起雖然是當世高人,卻還沒有修煉到無情無欲的地步,聞言嘆道:「生兒,你是一定要去尋找她的了,一旦找到何曉雯,你是否就此不再理清兒了?」

  天生臉一紅,道:「老師,生兒現在只想快些找回曉雯。其他的事,我……還沒想過……」

  「豈有此理!」林佩起聞言大怒:「孫天生,你把清兒當成甚麼?我……」

  「老師,對不起。」

  林佩起瞪視著天生半晌,臉色漲得通紅,半晌才慢慢平靜下來,嘆息道:「算了,說起來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要怪只怪清兒所托非人,還有甚麼好說的。」

  「老師……」

  「去吧生兒,不過我如果是你,這趟前往G國,一定會拉上諸葛尚雲哪個胖小子,要論頭腦,這小子比你至少強上十倍,有他陪你尋找何曉雯,應該可以事半功倍。」

  林佩起道:「至于你與清兒的事,以後不用再提了,怪只怪清兒命苦。」

  天生只聽得心中慚愧,想了想突然果決地道:「老師放心,天生一定會給清妹一個交代的……老師,生兒先去找尚雲了。」

  望著天生的背影遠去,林佩起搖了搖頭,「傻小子,真不知你究竟是多情還是無情,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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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G國小鎮

更新時間2009-1-16 23:21:13  字數:8847



 諸葛尚雲天生便對劍術沒有興趣,因此早在一個月前就離開了昆侖隱劍廬,繼續他在北都市軍事學院的功課。

  談到學習軍機韜略,諸葛尚雲確是天才,不過才一年的光景,他已連續跳了三級,目前已全部學完了軍機系的課程,就等著順利畢業了。

  普通的學生進入北都市軍事學院學習,為的不過是將來畢業後,可以順利進入軍方謀一份職務,吃口皇家糧而已。

  諸葛尚雲卻志不在此,以他老爸諸葛遠山的關系,他要進入軍方任職不過是小事一樁,但他卻并無意軍旅,他進入北都軍事學院學習,完全是出于個人愛好。

  當天生來到諸葛尚雲家中時,這個胖小子正無所事事地在家中讀書,學校的教師們已沒有甚麼能夠教給他的了,與其被他常常提出的一些古怪問題弄得下不了臺,還不如請他回家自修深造。

  見天生到來,諸葛尚雲似乎毫不奇怪,開口便問道:「可是曉雯有消息了麼?」

  還沒等天生開口,他竟一口猜出天生來此的原因,著實令天生吃了一驚:「你又知道了?」

  諸葛尚雲搖頭晃腦地道:「能令孫兄放棄在劍廬深造之良機,如此神色匆匆地來見尚雲,必與曉雯有關。」

  天生心里佩服,點頭道:「尚雲真有你的。」說著,把何曉雯可能就在G國的事匆匆說了一遍。

  諸葛尚雲笑道:「妙極妙極,看來尚雲要陪孫兄走一趟了。恭喜孫兄,此去或可一箭雙雕。」

  與聰明人說話真是有時省力有時費力,不用天生提出,諸葛尚雲已猜到天生此來是邀自己同往G國。

  不過他說的甚麼「一箭雙雕」,天生卻有些聽不懂,忙問道:「尚雲你說的一箭雙雕是甚麼意思?」

  「莫非孫兄從沒想過,為何只有當媧皇神甲發出藍光時,你才能感受到曉雯的存在?」諸葛尚雲笑道:「依尚雲看來,曉雯此次失蹤,必是與三寶有關,或者……」

  「或者她已經得到了其中一寶?」

  天生想了想,又覺不太可能:「可是這也太玄了點,她明明是在J國失蹤的,怎麼可能與三寶有關系?

  「再說,如果她是因此才能與我互生感應,為甚麼在我飛到G國上空後,她發出的能量又會消失?我想不通。」

  「呵呵,孫兄何必著急?」諸葛尚雲笑道:「若是現在就揭開了所有答案,我等又何必去G國一行?

  「孫兄不用著急,神機隱廬設于G國的分支剛好有事,要尚雲前往處理,我等到了G國,便可揭開謎底了。」

  「太好了,尚雲。」想到不久就可以見到何曉雯,天生興奮地道:「我們現在就走,不過走之前還有一件事要拜托隱廬的人幫忙。」

  諸葛尚雲笑道:「可是接孫媽媽回北都的事麼?孫兄放心,此事尚雲早有安排,孫媽媽已被接回北都,就連山口兄妹與村上真樹也已前來,我們臨去之前,可先去與他們見上一面。」

  孫院長與山口兄妹等人,半個月前便被諸葛尚雲接來了北都,孫院長放不下北都市孤兒院里的孩子們,一到北都就去了孤兒院,山口兄妹則由諸葛尚雲利用父親的關系,為他們安排了份不錯的工作。

  村上真樹卻成了閑人,因為暫時沒有適合他做的事,目前暫與山口兄妹住在一起,每日潛心修煉刀術,以待日後大用。

  今日正好是周末,山口兄妹與村上真樹帶了一些食物前來看望孫院長,都在孤兒院中,見到天生與諸葛尚雲到來,大家都非常高興,少不了又是一場歡聚。

  聽天生說有了何曉雯的下落,孫院長心里安慰,囑咐天生一定要將曉雯找到,在孫院長心目中,早已將何曉雯這個溫柔可愛的女孩看成了自己的兒媳婦,老人家現在一心想的就是早日喝上天生的喜酒。

  聽到天生與諸葛尚雲要去G國尋找何曉雯,村上真樹當即提出要與二人同去,他這些日來可是憋得久了,早就靜極思動,雖說G國并不是古武強國,此去恐怕也沒甚麼硬仗好打,但也比整日無所事事地待在北都要好。

  天生與諸葛尚雲此次前往G國,雖說只是找人,但世事難料,難保不會有甚麼意外的事情出現,諸葛尚雲只會一些普通武技,只靠天生一人,戰力多少有些單薄,有了村上真樹加入,正好可以補其不足。

  兩人當即點頭同意,三人告別孫院長與山口兄妹,直往G國而去。

  現在雖然是古武大興的時代,世界上可以飛行的修煉者為數眾多,但像這樣跨洲跨國飛行,仍是大犯他國禁忌的事,一個不小心,就會侵犯到他國領空權,他國空軍可隨時出面予以攔阻。

  上次天生與林清自北極橫越R國飛回黃山,只是不得已而為之,可一而不可再,因此這次三人是老老實實購買機票,從北都市乘坐飛行法器,直飛G國首都百林市。

  因為與北都市有近七個小時的時差,三人到達百林時,剛好是G國時間上午九點多鐘。

  按諸葛尚雲的計劃,準備先行趕往幕尼黑,解決廬中之事,而後再調動廬中力量,查找何曉雯的下落。

  因此三人并沒有在百林停留,直接飛往G國名城,幕尼黑。

  G國空軍只會對飛越國境的他國非民用飛行器,或修煉者實施空中攔截,三人既已到了G國國內,已可自行飛往G國內的任一目標,當下由天生帶著諸葛尚雲,三人只用了不到一小時,便到了幕尼黑。

  提起G國的名城,外國人或者不知有百林市,卻無人不知幕尼黑。

  一九二三年十一月八日,舉世聞名的大魔頭希可勒,就是在這里帶領臭名卓著的「沖鋒隊」,發動了著名的「啤酒館暴動」。

  雖然這次近乎兒戲的政變,只像是一場低劣的演出,在還沒有來得及謝幕時,就因遭到了當局鎮壓而告失敗,卻為希可勒後來登上G國政壇打下了基礎。

  雖然沒人知道為何希可勒後來可以奇跡般地征服了G國人民,橫掃世界,但可以肯定的是,從一九二三年十一月八日那天開始,這個人就已經開始不正常,從那一天開始,他由正常人開始蛻變為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最終令整個世界為之震動。

  幕尼黑的一切,都具有濃郁的巴伐利亞風情,聖母教堂、歌特式建築的市政廳,隨處可見的露天長廊中擺滿了長長的啤酒桌,圍滿了人高馬大金發藍眼的日爾曼人,空氣中飄蕩著濃郁的烤肉香味,和無名的清爽麥芽香。

  熱情好客的日爾曼人,像孩子一樣單純,他們往往會拉著過路的外國客人,到他們的酒桌旁坐下,慷慨地請你喝個爛醉,然後與他們一起,放蕩不羈地談論女人,以掩飾他們對女人的無知。

  G國人對吃毫不講究,或者說根本缺乏吃的天賦和靈性,吃來吃去也就是那幾樣——「土豆泥」、「G國烤腸」或者是「烤豬腳」,但論到G國的酒,尤其是啤酒,卻是第一流的。

  各種生釀或者熟釀的啤酒,擺滿了幕尼黑的各個酒館,在幕尼黑的酒館里,你可以看到最昂貴和最廉價的啤酒,無論是富有的紳士還是窮困的流浪漢,都能在這里找到自己的快樂。

  在幕尼黑的各種啤酒中,G國黑啤不一定是最貴的,但一定是最有名的,來到幕尼黑而不去品嘗G國黑啤,就與娶了個美女而不與她洞房一樣,是最煞風景的事。

  幕尼黑的酒館中,最有名的當然就是貝格布勞凱勒啤酒館,兩百多年前那場臭名昭彰的政變,使這家酒館名揚于世,是所有前來幕尼黑的觀光者必來之處。

  如今的貝格布勞凱勒啤酒館比當年又擴大了不少,已被翻建成了四層高的建築,可以同時容納三千名以上的酒鬼,而且擁有幕尼黑最先進的釀酒線,所有到這里的客人都可以喝上現釀的啤酒,體會新鮮啤酒的芳香。

  而這家酒館的主人,卻是一位名叫格蘭娜的G國女人。

  這個今年已三十三歲的女人像一個謎,幕尼黑的資深酒鬼記得,她是三年前來到了幕尼黑,沒有丈夫、沒有孩子,卻用高得驚人的價格收購了這家啤酒館。

  這個女人的經營手法很奇怪,她使用最好的麥芽釀酒,卻用最低的價格出售,那簡直不像是一個商人,倒好像一位慷慨的慈善家。

  她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穿行于眾酒鬼之間,聽他們談論那些下流的黃色笑話,和發生在幕尼黑和整個G國的各類新聞,那些新聞有些在報紙上是看不到的。

  剛開始時,幕尼黑人都對這個女人感到十分奇怪,甚至有人猜測她是某國派來的特工,國家安全部門甚至出面調查過她,不過這類調查工作最終都是無疾而終,并沒有甚麼結果。

  美麗的女人本來就是眾人注目的焦點,更何況像她這樣一個富有的獨身女人,每天到酒館來的男人里,倒有一半不是為了喝酒,而只是為了同這位女老板說上幾句話。

  格蘭娜倒是來者不拒,同這些男人打的火熱,每天貝格布勞凱勒啤酒館中都飄蕩著她銀鈴般的笑聲。

  不了解她的人,往往把她當成一名蕩婦,以為可以從她這里得到甚麼,可是他們卻無一例外地在格蘭娜這里碰了釘子,從此再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上午十點多鐘,格蘭娜送走了第一批喝早酒的客人,貝格布勞凱勒啤酒館開始安靜下來,格蘭娜終于有時間坐下來,邊喝啤酒,邊等待那位重要的客人。

  天生與村上真樹跟著諸葛尚雲,一到幕尼黑,便向貝格布勞凱勒啤酒館而來。

  諸葛尚雲明明是第一次來幕尼黑,卻像是老馬識途,這讓天生與村上真樹兩人暗暗奇怪。

  見到胖胖的諸葛尚雲出現在自己的視野里,格蘭娜忙叫來一名酒館中的侍應,低聲交代了幾句,自己則上樓去了。

  天生等三人一到門口,便在侍應的帶領下直上四樓,來到了一個裝有金屬門的房間中。

  格蘭娜正在房中等待,見天生等走入,便揮手讓侍應退下,卻不說話,只用一雙妙目盯著諸葛尚雲。

  諸葛尚雲道:「蘭娜,這兩位都是自家人,有話但說無妨。」

  天生一愣,原來大名鼎鼎的貝格布勞凱勒酒館,竟是神機隱廬在G國的秘密據點,這位風情萬種的女老板,多半就是這里的負責人了。

  格蘭娜面容一肅,神情恭謹地向諸葛尚雲欠身道:「蘭娜見過少主。」

  她那口純正的C國語,令天生聽得一愣。

  諸葛尚雲已笑著解釋道:「蘭娜本是混血兒,乃母是G國人,其父卻是我們C國人,如今她是我神機隱廬在G國之負責人。」說著,又向格蘭娜介紹了天生與村上真樹。

  格蘭娜向天生與村上真樹點頭致意,笑道:「少主,兩位先生請坐。」

  諸葛尚雲落坐在房內的真皮沙發上,道:「蘭娜,事情如何了?奧格瑞多還在封鎖中麼?」

  格蘭娜搖了搖頭:「是的,我們曾試著潛入奧格瑞多,但每次都被那股力量擋住,沒有辦法知道那里究竟發生了些甚麼事。」

  天生奇道:「尚雲,出了甚麼事?」

  諸葛尚雲道:「蘭娜,煩你為我兩位朋友解說一番。」

  格蘭娜點了點頭,開始述說發生在G國的怪事。

  怪事發生在距幕尼黑十多公里外,一個叫做奧格瑞多的小鎮上,這是一個依山傍水、風景幽雅的小鎮,鎮上大概有三四萬居民。

  奧格瑞多的東面,依山建有G國南部最大的墓園,因為這里地價偏低,很多G國人都把祖先的遺骸移來這里安葬。

  格蘭娜父母的墳墓也在這里。

  幾乎是每個星期,格蘭娜都會抽時間去父母的墳上拜祭,可就在一個月前,當格蘭娜前往時,卻發現奧格瑞多已經被管制。

  一些穿著警察制服的人,用路障隔斷了幾乎所有通往奧格瑞多的道路,當格蘭娜要通過時,她像所有企圖進入小鎮的人一樣,被那些穿著警察制服的人攔了下來,并被告知有一個極度危險的通緝犯,正潛伏在該鎮中,現在任何人都不能進出該鎮。

  雖然那些人只是穿著警察的制服,格蘭娜卻可以看得出他們是真正的軍人,在他們的警察制服下,甚至藏有小型的光線槍。

  更奇怪的是,在那些警察中,有一些人的頸上分明帶著十字架,雖然被高高的領口擋住,但格蘭娜還是可以從他們裸落在外面的鏈子上,判斷出那是真正的聖教教士才能佩帶的銀十字架。

  如果只是追捕一個通緝犯,根本沒有必要出動持有光線武器的職業軍人,更不會夸張到要由聖教中的教士出面,格蘭娜意識到,奧格瑞多一定是出了甚麼恐怖的事。

  她表面的身分只是一名酒吧老板,因此像個普通的善良公民一樣,在那些「警察」的勸阻下,乖乖離開了那里。

  身為神機隱廬G國分廬的負責人,格蘭娜當即將奧格瑞多發生的事,向總廬做了匯報,不久後總廬便傳下令來,要她查清奧格瑞多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因為神機隱廬在G國所設的分廬,主要負責收集情報的工作,G國又不是甚麼古武強國,因此格蘭娜手下并沒有甚麼像樣的高手,即使她自己的功力也很有限。

  接到總廬的命令後,格蘭娜幾次派人潛往奧格瑞多,自己甚至親自去過,但每次都被那股強大的力量逼回,不能成功進入。

  格蘭娜曾向總廬回報此事,總廬給的命令是暫時停止一切行動,只在暗中觀察奧格瑞多的事態變化。

  一個多月過去了,奧格瑞多仍在封鎖中,官方沒有就此事發表任何解釋,就連一貫惟恐天下不亂的G國媒體,也很有默契地對這件事避而不談,奧格瑞多成了被遺忘的角落。

  格蘭娜利用種種手段,終于查出奧格瑞多現在是被聖教教士聯手封鎖,至于為甚麼要封鎖奧格瑞多,奧格瑞多究竟發生了甚麼大事,她卻沒有辦法查到。

  聽完了格蘭娜的講述,天生心中一動,像是想起了甚麼,卻又一時理不出頭緒,當下低頭思索了起來。

  諸葛尚雲笑著看了天生一眼,對格蘭娜道:「蘭娜,今後奧格瑞多之事便由我等來查,你替我做另一事。」說著,將何曉雯的身材、相貌向格蘭娜講述了一遍,要她發動神機隱廬在G國的所有力量尋找何曉雯。

  格蘭娜點頭道:「請少主放心,屬下一定會找到這位叫何曉雯的C國女孩。」

  「好了蘭娜,我與兩位朋友還有要事商談,你先退下吧。」諸葛尚雲笑道。

  格蘭娜領命退下,輕輕帶上了房門。

  見格蘭娜已離開,諸葛尚雲才笑著問天生道:「孫兄,你莫非想到了甚麼?」

  天生正在深思中,竟沒有聽到諸葛尚雲的話,諸葛尚雲連問了兩遍,他才霍然驚醒道:「尚雲,你說甚麼?」

  諸葛尚雲道:「孫兄,奧格瑞多之事,是否令你想起了甚麼。」

  天生想了想道:「是,我有一種感覺,好像奧格瑞多的事與曉雯有關,就算與她沒有直接的關系,也一定會有間接的關系。」

  「哦?」諸葛尚雲雙眼一亮,道:「孫兄何以會這樣想?」

  「我也說不清楚。」天生搖了搖頭道:「這只是一種感覺,是說不出道理的,也許只是我太關心曉雯,才會胡思亂想,尚雲不用介意的。」

  「非也非也。」諸葛尚雲搖頭道:「孫兄會做如此想,必非無因。」

  村上真樹半天沒有說話,此刻才道:「管他有沒有關系,去奧格瑞多看看就是了,何必在這里亂猜。」

  「村上兄說得好。」

  諸葛尚雲笑道:「只是方才蘭娜已說過,目前奧格瑞多已被聖教教士封鎖,我等要進入只怕不易。」

  「管他娘的甚麼封鎖不封鎖,破開這封鎖不就可以了?」村上真樹在C國生活了一段時間,竟連C國的國罵也學了個十足十。

  「不可以這樣做。」

  天生忽然想起自己與古德里希的那一戰,有些謹慎地道:「聖教的高手一向低調,很少出過手,我們也不了解他們的實力,如果冒然出手攻破他們的封鎖,很難預料到後果,更何況……」

  「更何況,我等不明奧格瑞多發生了何事。」諸葛尚雲接口道:「如果因此帶來不利後果,我等也無顏面對G國人民,村上兄的提議只怕不可行。」

  村上真樹冷哼道:「你們做事考慮太多,這樣恐怕甚麼事也做不成。」

  天生腦中靈光一現,道:「我想到了,尚雲、村上,我們有辦法進入奧格瑞多了。」

  「哦?」諸葛尚雲有些意外地道:「請孫兄指教。」

  「我曾經在精英游戲中遇到過一個叫古德里希的人。」天生笑道:「當時我們在精英游戲中較量過,我差一點輸給了他,我與他分手的時候,他曾經說過自己就住在幕尼黑,我想他或許可以幫我們。」

  「古德里希?」聽天生說幾乎輸給了他,村上真樹雙眼一亮:「我倒想見識見識他的高明之處,天生,他是甚麼人?」

  天生道:「他就是聖教的傳教士,如果有他幫助,我們或許可以進入奧格瑞多。」

  諸葛尚雲道:「此人住在何處?」

  天生道:「他當時并沒有說明自己住在何處,只是說幕尼黑的人都認識他,我想應該不難找,格蘭娜小姐一定知道他住在哪里。」

  諸葛尚雲道:「事不宜遲,我們走。」

  古德里希果然名頭響亮,幕尼黑乃至整個巴戈利亞的聖教信徒都聽過他的大名,他就住在幕尼黑的聖教堂,據說是幕尼黑聖教堂中唯一一位具有聖力的傳教士,在幕尼黑,有許多他的事跡被改編成故事,廣為流傳。

  在格蘭娜的指引下,天生三人很順利地找到了古德里希所在的教堂。

  比起G國許多從中世紀時就建立起的那些大型聖教堂來,幕尼黑的聖教堂很小,甚至有些寒酸,如果不是有格蘭娜領路,天生等人幾乎無法發現那個隱藏在林木深處的蒜頭型教堂頂。

  可能是因為奧格瑞多的事,這里聚集了數量眾多的傳教士,這些傳教士們都穿著銀光閃閃的絲質長袍,看得出是道地的C國貨,看來身分都不低。

  格蘭娜雖然不是虔誠的聖教徒,不過作為有著一半G國血統的混血兒,她對聖教并不完全陌生,見到那些傳教士不由驚呼了起來:「聖主啊,這些應該都是高階的傳教士,我簡直不能相信,難道是G國的大主教來到了幕尼黑?」

  天生等對視一眼,都覺心中沉重,如果連G國的大主教都來到了幕尼黑,奧格瑞多只怕真是出了天大的事。

  天生等三名「外國人」一進入聖教堂,立即引起了那些傳教士的注意,一名身穿銀絲長袍、四十多歲的傳教士立即走上前來,查問天生等來此的目的。

  當格蘭娜將天生要尋找古德里希的事,告訴了這位傳教士後,他的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用蹩腳的C國語問天生等道:「古德里希傳教士?你們尋找?」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天生忙道:「是他邀請我們來的,請您帶我們去找他,可以嗎?」

  傳教士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連連道:「不可以,不可以,走吧,你們。」

  天生忙陪笑道:「我們真是古德里希教士的朋友,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請您幫幫忙吧。」

  「哦,不,他不在。」傳教士只是搖頭:「請離開,他不在。」

  「你娘的,一會說不讓見,一會兒說不在,你騙鬼去吧。」村上真樹怒道:「說,你讓不讓我們見他。」說著,手已握向村正妖刀的刀柄,看樣子如果這位傳教士再敢推托,他就要拔刃相向。

  這位傳教士也是G國聖教中為數不多的擁有聖力者之一,能夠感受到村上真樹周身散發出的殺氣,不由面色一變,道:「修煉者,你們是?」

  「正是。」

  諸葛尚雲笑著一指天生與村上真樹:「這兩位,一位乃是當今C國國家劍學會會長的弟子,一位是J國名刀客之後,此次前來除去要見古德里希先生外,還要拜見貴國大主教。」

  「你們……怎麼知道大主教在?」傳教士吃驚地道:「C國國家劍學會會長是甚麼?貴國最厲害的修煉者嗎?」

  「是的。」格蘭娜笑著解釋道:「C國國家劍學會會長就好像我們的大主教。」

  「啊?」傳教士用充滿敬意的目光看了看天生,「您,大主教的弟子?」

  天生只得厚著臉皮點了點頭。

  「啊,對不起,我不知道身分,您的。」傳教士吃驚地道:「您,要見我們的大主教。」

  「是的。」天生繼續點頭。

  「這……好吧,我去回報,請等一等。」

  這位傳教士去得快,回來得也快,果然不出諸葛尚雲所料,G國大主教果然到了這里,或許是天生的身分特殊,這位常人難得一見的大主教,竟然願意破例接見天生等人。

  在那位傳教士的帶領下,天生等順利的來到了大主教的房間。

  雖然幕尼黑聖教堂的條件簡陋,大主教的房間中依然布置奢華,不但鋪設了價格不菲的波斯地毯,就連放置在窗口的燭臺也是黃金打造的。

  大主教端坐在鑲滿紅寶石的高背靠椅上,正在細細品嘗面前的食物。

  他面前的長條餐桌上,放著一個鑲有綠松石的銀質食盤,盤子里那只香噴噴的烤小羊已經被他吃掉了近一半。

  就在天生等人在為這位大主教驚人的好胃口贊嘆不已的時候,大主教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滿意地喝干了手邊那杯紅酒,笑容滿面地用純正的C國語道:「你們好,我的兄弟,啊,哪一位是C國林會長的弟子?」

  聽他第一句話就先問自己的身分,天生不由皺了皺眉,道:「大主教閣下,我就是,我們這次來……」

  「啊,你就是林會長的弟子?」

  大主教哈哈笑著:「很好,很好,我聽說過尊師的事情,他很了不起,快請坐,快請坐,啊,你剛才說,你們這次來是為了甚麼?」

  天生耐著性子道:「我們這次來是找一位叫古德里希的朋友,另外,我們還想知道奧格瑞多發生了些甚麼事。」

  大主教道:「奧格瑞多?據說那里已經被政府封鎖,警方正在追緝一名通緝犯,至于古德里希,他確實曾經是幕尼黑聖教堂的傳教士,不過他現在不在這里。」

  天生追問道:「他去了哪里?大主教閣下一定知道吧?」

  「他的事不方便告訴各位。」大主教道:「如果你們來只是為了這兩件事,那就請回吧。」

  諸葛尚雲呵呵笑道:「大主教閣下,若是在下所料不差,古德里希的事與奧格瑞多必有關連,聖教徒不可謊言欺人,大主教閣下更不屑于此吧。」

  天生也道:「還有,如果奧格瑞多只是在通緝一個人,根本沒有必要封鎖全鎮,更不用驚動大主教和眾多教士,大主教難道是在對我們說謊嗎?」

  大主教想了想,道:「不錯,身為聖主的兒女,我不能欺騙你們,可是為了G國,我必須先弄清你們的來意,你們打聽奧格瑞多的事,究竟有甚麼目的?」

  諸葛尚雲向天生使了個眼色,天生當即心領神會,笑道:「大主教閣下,我正是奉了老師之命,與這兩位朋友來調查奧格瑞多的事,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與您和您的教士共同來解決奧格瑞多的事。」

  大主教笑道:「聽起來很不錯,可我為甚麼要相信你們呢?」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4 20:53
第八章 奧格瑞多

更新時間2009-1-16 23:22:32  字數:10391



 諸葛尚雲道:「大主教閣下,莫非您不肯信任林會長麼?」

  「當然不。」

  大主教道:「我很敬佩貴國的林佩起會長,可是你們必須讓我相信,你們真的是來自C國的劍客。」

  說著用手一指天生,道:「如果你可以讓我見識下貴國的飛劍,我或許可以考慮把奧格瑞多的事情告訴你們。」

  說完,雙手交叉胸前,一陣蒙蒙白光從他的身體冒出,像一道光墻般將他護住。

  「請用你的飛劍攻擊我好了。」大主教道。

  天生望了眼諸葛尚雲,諸葛尚雲點了點頭,低聲道:「點到為止即可。」

  天生此刻的功力已到了意動劍出的程度,也不見他怎樣作勢,一青一藍兩道劍光已飛射而出,猛擊在大主教的護身白光上。

  光屑飛舞中,兩道劍光一閃而回。

  天生微笑道:「大主教閣下,這樣可以了嗎?」

  大主教望望面前這個微笑著的C國少年,強壓住心底的震驚,他無論如何也難相信,剛才就是這個少年向自己發出了雷霆一擊,自己那號稱聖教最強的護身術「神聖加護」,在他的攻擊下竟幾乎動搖。

  「呃——很不錯,很不錯。」大主教連連點頭道:「我能否問一句,你是貴國的職業劍客嗎?」

  「我還不是。」天生道:「我現在還只是一名普通的劍學生,還沒有考取劍客資格。」

  「了不起,了不起。」大主教震驚地道:「那麼貴國的職業劍客,豈不是更厲害了?」他卻不知天生這位劍學生非同一般,如果論真實功力,已不在五六品的高品劍客之下。

  天生點頭道:「是的。」

  「哦,哦。」大主教心里暗驚,C國劍客竟有如此實力,那可萬萬得罪不得。

  天生道:「大主教閣下,現在是否可以告訴我們奧格瑞多的事了?」

  「當然。」大主教道:「奧格瑞多的麻煩,發生在四個多月前……」

  天生等聚精會神聽他講述起奧格瑞多的事。

  「四個多月前,奧格瑞多開始有人失蹤,開始的時候,大家并沒有留意。」

  大主教道:「就算是警察也只是例行公事,只是按照程序,記錄下了這些失蹤者的名字就算了。可是又過了三個多月,失蹤的人口越來越多,竟然超過了一千人,你們知道,對于一個人口只有三萬多人的小鎮來說,這是一場災難。」

  天生道:「失蹤了一千多人?難道警察連一個都沒有找到?」

  「不,找到了。」大主教道。

  「找到了?」天生等大為奇怪。

  「警察在奧格瑞多的墓園附近,找到了他們。」大主教道:「警察們吃驚地發現,這些人挖開了一些墓穴,白天睡在幕穴里,晚上才會出來活動。他們變成了吸血鬼!啊,你們應該叫他們妖屍吧。」

  大主教嘆息道:「雖然他們的表現說明他們還只是初級吸血鬼,但他們有上千名,這是非常可怕的。」

  「初級吸血鬼?」天生道:「難道說吸血鬼也分為初級和高級嗎?」

  「是的。」大主教道:「吸血鬼的世界中一樣有嚴格的等級劃分。

  「初級吸血鬼只能在夜間活動,他們懼怕陽光,大蒜、聖教堂、甚至是十字型的任何物體,戰斗力也很一般,用普通的光線武器就可以殺死他們,被他們吸血的人如果身體強壯,再經過我們聖教教士用聖光治療,是可以救治的。

  「但是,如果被這些初級吸血鬼吸夠五十個人的血,他們就可以變成中級吸血鬼。」

  大主教面色沉重的說:「中級吸血鬼可以在白天活動,看上去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分別,他們擁有強大的力量。

  「在黑暗中,他們可以使用暗影法術,只要心臟不被焚燒成灰,他們可以無限次的復活。要對付一個中級吸血鬼,可能需要聖教三名以上擁有聖力的高階傳教士才行。

  「另外,被中級吸血鬼吸過血的人,會在一個小時後成為初級吸血鬼。」

  天生心道:「中級吸血鬼就如此厲害了,高級的更不知是如何兇猛了。」忙道:「大主教閣下,高級吸血鬼又如何呢?」

  「高級吸血鬼還只是一個傳說,就連我也沒有親眼見到過。」大主教深深吸了一口氣:「據說他們可以對抗所有的光明力量,甚至擁有不死之身,他們已經可以不去吸血,能夠像人類一樣靠普通的食物維持生命。

  「他們擁有細胞分裂的強大能力,可以分裂出一定數量的中級吸血鬼和大量的初級吸血鬼,對付高級吸血鬼,就連我也沒有把握。」

  諸葛尚雲道:「不知高級吸血鬼又是從何處產生?」

  「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大主教搖了搖頭道:「高級吸血鬼數量很少,是吸血鬼中的王者,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們來自何方,如果他們不是擁有衍生中級和初級吸血鬼的能力,簡直就像人類修煉者中的高手。」

  天生想了想道:「難道說奧格瑞多鎮出現了中級吸血鬼?不然怎麼會有一千多人變成了初級吸血鬼?」

  「我們也是這樣認為。」大主教道:「在兩百多年前,我們日爾曼民族的罪人希可勒,曾經率領吸血軍團蹂躪世界,在全世界修煉者的合力攻擊下,他手下的幾名高級吸血鬼應該早就被消滅了,因此奧格瑞多鎮很可能出現了中級吸血鬼,是他把那一千多名可憐人變成了初級吸血鬼。」

  天生道:「為甚麼你們不去消滅那些吸血鬼,而只是封鎖奧格瑞多鎮?難道你們要放棄居住在奧格瑞多的三萬多居民嗎?」

  「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大主教道:「對付初級吸血鬼還好辦,但是對付中級以上的就很麻煩了,就是在白天,我們也沒有辦法迅速分辨出混在人類中的中級以上吸血鬼,為了G國甚至是全世界的安全,我們只能像目前這樣,封鎖奧格瑞多。」

  村上真樹冷冷地道:「放屁!」

  天生忙道:「對不起大主教閣下,請原諒我朋友的無禮,可是我認為像這樣只是封鎖也不能消滅吸血鬼,而且還會間接害死奧格瑞多鎮里的三萬多居民,我不明白,為何您不帶領您手下的教士,到鎮里去消滅所有的吸血鬼呢?」

  「這不可能。」大主教道:「G國聖教擁有聖力的教士不過二十多人,就算加上我,也不一定是那些吸血鬼的對手,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發動「聖光陣」,困住那些鎮里的吸血鬼,這樣至少可以保證G國其他地區的安全。」

  天生道:「可是大主教閣下,難道您可以一直用聖光陣封鎖住鎮里的吸血鬼嗎?」

  天生曾學習過C國劍派的禁制之術,雖然不清楚大主教所說的「聖光陣」是甚麼,但應該是類似群體禁制術一類的陣法,這類陣法通常會大量消耗布陣者的體力,天生不信聖教的人可以無限期使用這類陣法。

  「我只是在等待。」大主教道:「我已經把這里發生的情況通知了歐洲教庭,他們會派人來支援的。」

  天生道:「請問大主教閣下,你們封鎖奧格瑞多多久了?」

  「兩個月左右。」

  「兩個月?」天生搖頭道:「難道歐洲教庭的援兵兩個多月都不能趕到G國?大主教閣下,依我看,歐洲教庭恐怕是無兵可派吧?」

  大主教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現在的歐洲教庭,的確是日暮西山,不復往日光景了。

  由于聖教入世太早,傳教士們在社會中享有很高的地位,他們不需要花費甚麼力氣,就可以獲得常人難以企及的物質享受,久而久之,聖教中已經很少有人肯去花苦功修煉,所以早在一千年前,聖教的修煉體系就已經不很完整,到了近代,更是幾乎失傳。

  相對于整個歐洲教庭來說,G國倒是出了幾個人才,大主教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在歐洲的聖教信徒中流傳著一則傳說——在歐洲,只有G國的聖教,才有擁有聖力的主教和教士。

  在這種情況下,歐洲教庭沒有派援兵來也就不奇怪了,也許是不能,也許是不願。

  見大主教沒有說話,天生又問道:「大主教閣下,如果我沒有猜錯,古德里希一定是去了奧格瑞多鎮,對嗎?」

  大主教很明顯地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和他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他的為人以及他擁有的強大力量卻令我難忘。」天生道:「我相信像他這樣的一個人,是不會對奧格瑞多的事放任不管的,大主教閣下,他去了奧格瑞多,一個人去了,難道不是嗎?」

  大主教臉一紅,道:「是的,他違背了我的命令,一個人破開聖光陣,進入了奧格瑞多。」

  天生笑道:「看起來您并沒有因為這個原因而怪罪他,對嗎?」

  「好吧,孫天生,我的心事被你看穿了。」

  大主教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古德里希教士的確非常了不起,在G國所有擁有聖力的聖職人員中,他是最優秀的一個。」

  「難道比您……」下面的話天生沒有說出口,那太不禮貌。

  「他的力量甚至超過了我。」大主教苦笑道:「他的確是個天才,甚至擁有了傳說中的「聖化」能力,那是連我也做不到的。」

  天生剛才用飛劍攻擊大主教的神聖加護時,并沒有用盡全力,當飛劍與大主教的護身白光遭遇時,他感到大主教的護身白光并沒有想像中那般強,如果自己要將其擊破,并不是很困難的事。

  他起初還以為大主教是對自己這名晚輩留了手,現在才知道原來他的功力只是如此,遠不及古德里希。

  「當我命令用聖光陣封鎖奧格瑞多時,古德里希教士曾表示不滿。」大主教道:「我當時曾經狠狠訓斥了他,想不到他竟然背著我一個人去了奧格瑞多。他是個英雄,對此我毫無異議,但他違背了我的命令,所以他也是一個叛教者。」

  天生深吸一口氣,一時無法接受大主教的這種雙重標準。

  諸葛尚雲忽然笑道:「大主教閣下,若是再出現三位英雄,你以為如何?」

  「你們?」大主教望了望天生等:「你們要去奧格瑞多?」

  天生皺了皺眉,低聲對諸葛尚雲道:「還是我和村上去好了,你留在格蘭娜小姐那里吧。」

  諸葛尚雲笑著搖了搖頭,低聲道:「放心,尚雲自有保命之法,孫兄盡可放心。」

  大主教搖了搖頭道:「這恐怕不可以。」

  天生奇道:「大主教閣下,難道您不希望在奧格瑞多的那些吸血鬼被消滅嗎?」

  「我當然希望。」大主教道:「我也相信你們的能力,所以我個人并沒有任何問題。」

  「那閣下為何要反對呢?」

  「因為這件事關系太大了。」大主教道:「而且負責奧格瑞多事務的并不是我,而是G國南方集團軍群總司令施格龍茨上將。

  「如果你們要進入奧格瑞多,必須得到他的同意,否則就算我手下的傳教士不阻止你們,軍隊方面也會對你們實施攔截。」

  村上真樹冷哼道:「哪用這麼麻煩,天生,我們直接殺進去好了。」

  「不可。」聽到施格龍茨的名字,諸葛尚雲不由一愣。

  這位G國南方集團軍群的總司令,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諸葛尚雲就曾拜讀過他的大作《戰爭陰謀論》,當下忙攔住村上真樹道:「此人乃是G國軍方名將,若我等不賣他這個面子,無異于同整個G國軍方為敵,天生,我們應去拜訪這位將軍。」

  天生點了點頭,道:「大主教閣下,能否麻煩您帶我們去見這位施格龍茨將軍?」

  「好吧。」大主教欣然道:「我們這就起程。」

  施格龍茨的一個整編光化裝甲師,就駐扎在距幕尼黑約有二十公里的山谷中,這里已被劃為軍事區,任何接近的人都會被士兵驅散。

  當然,對外界,施格龍茨只是宣稱這里將進行一場軍事演習。

  由于施格龍茨的顯赫身分,沒有人會把這位堂堂的G國南方集團軍群總司令,與奧格瑞多發生的事聯系起來。

  日爾曼人本來就缺乏想像力,更何況就是最擅于幻想、充滿驚人創造力的F國人,也不會相信區區一個小鎮上發生的事,會驚動這位G國軍界公認的軍神。

  施格龍茨帶著他最精銳的裝甲部隊,已經在這里待了近兩個月,以他一向的鐵腕手段,如果不是大主教全力勸阻,只怕他早就帶著他的鋼鐵洪流,將整個奧格瑞多鎮夷平了。

  大主教曾向他保證過,只要歐洲教廷的援兵一到,就可以解決奧格瑞多的事,結果一等就是兩個月,卻未見歐洲教廷派來哪怕是一個修女。

  施格龍茨為此幾乎將大主教家的女性直系親屬問候了個遍,好在他還算半個聖教徒,否則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大主教押上軍事法庭。

  天生等人的到來,使大主教看到了一線曙光,通過剛才的較量,他已感受到天生的力量應該不在古德里希之下,或許這些C國小子真的可以解決奧格瑞多的危機,如果真是那樣,他不惜用整整一天時間去贊美萬能的聖主,如果有聖主的話。

  有了大主教帶領,眾人毫不費力地進入了施格龍茨的軍營。

  天生與村上真樹還不覺怎樣,諸葛尚雲卻看得嘖嘖稱奇,這位名震世界的G國軍神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只看他軍營的布置,便知此人胸懷韜略,不但精通西方軍事,更涉獵過以C國為代表的東方古陣。

  眼前這個營地就隱藏了C國先天八卦陣圖,而且不是C國文人紙上談兵的「文八卦」,是真正可以用來克敵制勝,以弱勝強的「武八卦」。

  施格龍茨將軍所住的帳蓬,比普通軍官的大不了多少,如果不是帳蓬前有兩位尉級軍官站崗,很可能被人誤認為炊事班長的居所。

  天生心道:「這位將軍倒是不講排場,看來是有真才實學的。」

  兩名軍官見到大主教,忙向帳內報去,不多時便聽帳內傳出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一名身高約有一米九、體態雄壯的將軍大步走出帳來。

  天生見他生的高大威猛,一雙湛藍色的虎目炯炯有神,不由暗贊了一聲:「這才像個軍人的樣子。」

  施格龍茨將軍用虎目一掃天生等人,有些不高興地責備大主教道:「閣下,這就是你等了近兩個月的援兵麼,依我看,他們還是些孩子。」

  他用的是G國語,天生等均聽不懂他在說些甚麼,格蘭娜忙低聲為大家翻譯。

  大主教道:「將軍,你不是很欣賞C國的文化嗎?這幾位少年就是來自C國的劍術高手。」

  「哦?」施格龍茨又看了天生等一眼,道:「你們是C國人,很好,請進來吧。」

  他雖然對所謂的C國劍術一向持懷疑態度,但對C國的《孫子兵法》、《姜公六韜》卻并不陌生,聽說天生等是C國人,施格龍茨的態度極為友好。

  眾人隨施格龍茨在帳中落坐,大主教依次將天生等人介紹給了施格龍茨。

  施格龍茨點了點頭,改用C國語道:「你們C國的兵法很好,我很喜歡,你們來,是要與我探討兵法嗎?」

  天生看了諸葛尚雲一眼,心道:「你的買賣上門了。」

  諸葛尚雲哈哈一笑,站起身道:「兵者,兇器也,而統兵之法,卻為藝術也,兵法有雲「兵無定勢,水無常形,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尚雲以為,善用兵者,兵雖無形而有形;不善用兵者,兵雖有形而無形。

  「將軍所布之八卦大陣,既通八卦表相,又含無盡變化,生死兩門,似是而非,妙哉妙哉。將軍用兵如此,我等只敢討教,豈敢言探討二字,將軍言重了。」

  施格龍茨向來欣賞C國兵法,聽到來自C國的諸葛尚雲如此贊賞自己,不由開心的哈哈大笑,他所布的八卦陣確實是經過他用心改良,結合現代戰爭的需要而創。

  可是G國的那些軍事家哪里看得懂,最多只是在面上奉承他兩句,拍馬屁都拍不到點子上,施格龍茨就像是一位偉大的藝術家,其作品已達到了相當高度,卻苦于無人欣賞。

  而諸葛尚雲不但一言點出他這八卦陣的奧妙所在,更不露痕跡的送上了一頂C國傳統秘制,別國均難仿制的高帽子,賢明如施格龍茨將軍,也不免當即將諸葛尚雲視為知己,當即哈哈大笑著站起身來,拉著諸葛尚雲的手道:「原來你是我的知己,來,來,我們兩個好好聊一聊。」

  諸葛尚雲笑道:「將軍乃當世名將,尚雲日後少不了要向將軍請教,只是今日我們還有要事請將軍幫忙。」

  施格龍茨拉住他的手道:「有甚麼事你說,我叫人去辦,我們兩個繼續談。啊,對了,你們C國有位姓孫的軍事家說過,兵法有九變……」

  大主教見施格龍茨只顧談甚麼兵法,忍不住插口道:「將軍,我們這次來是與您談關于奧格瑞多的事。」

  「哦?」聽到奧格瑞多這幾個字,施格龍茨才放開諸葛尚雲的手,道:「你們是為了奧格瑞多的事來的?」

  「是。」諸葛尚雲笑道:「將軍,我等欲往奧格瑞多一探,還望將軍同意。」

  「不用這麼麻煩。如果過兩天歐洲教庭還沒有援兵來,我就帶光化部隊碾平那些吸血鬼,你不用去冒險。」他好容易才遇到諸葛尚雲這麼個知己,自然不肯任他身入險地。

  大主教忍不住道:「將軍不可以這樣做,如果您大舉進攻奧格瑞多,很難保證沒有中級以上的吸血鬼趁機混出來,那時候就麻煩了。

  「這幾位C國少年的劍術很高明,他們的實力甚至超過了我,我想可以讓他們去試一試,如果他們能夠潛進奧格瑞多,擊殺那里的中級吸血鬼,將軍再率領大軍進攻也不晚。」

  雖然只要一提到「兵法」,施格龍茨將軍就會變得有些癡呆,但這位G國軍神可不是糊涂蛋,想了想道:「你的想法雖然不錯,可是比起甚麼C國劍術來,我更相信我的光化重型坦克,除非他們可以用實力說服我。」說著,將目光望向天生等。

  天生從座位上站起身道:「天生願意接受將軍的一切考驗。」

  「好!」施格龍茨大聲道:「來人!」

  一名站在帳外的尉官忙跑入帳來,行禮後道:「請將軍吩咐。」

  「立刻選拔三十名神槍手,并且為他們配備重型光線槍。」

  「是,將軍。」

  回首望了望天生,施格龍茨道:「勇敢的年輕人,跟我來吧。」

  天生等跟隨施格龍茨一直走到軍營中的靶場,只見三十名身材健碩的G國軍人已齊刷刷列隊站定,他們每人身上都佩帶了一把長有五尺、黑沉沉的重型光線槍。

  天生沒見過這種槍,諸葛尚雲卻認得,忙低聲對天生道:「此乃零點八毫米口徑之光線槍,破壞力極其驚人,孫兄有無把握?」

  天生從沒面對過激光武器,心里多少有些發毛,不過他自恃有心燈護體,聞言微笑道:「尚雲放心吧,我想這些激光槍還未必能傷害到我。」

  施格龍茨大聲用G國語向那些士兵交代了一番,三十名士兵的面上都露出吃驚的神色,有幾個更望望天生,目光中滿是憐憫。

  「小伙子,這三十名士兵都是神射手,而且他們都配備了火力兇猛的重型光線槍。」施格龍茨道:「如果你能躲開他們的連續射擊,而不受傷的話,我就答應你們的要求。

  「但是你必須明白,這是非常危險的,三十支重型光線槍完全可以擊毀一座中型城堡,如果你沒有把握,請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天生想了想道:「將軍,我可不可以要求更改一下這個游戲的規則?」

  「游戲?」施格龍茨忍不住笑道:「你可真有趣,小伙子,你是不是怕了,不過沒關系,我或許可以把三十名士兵改成二十名,這樣可以了嗎?」

  天生笑道:「將軍閣下,我想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想我可以在站立不動的情況下,用身體來擋住士兵們的攻擊。」

  「甚麼?」施格龍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驚地道:「你是說不躲避,用身體來阻擋激光?小伙子,我沒有聽錯吧?」

  「您沒有聽錯,將軍閣下。」天生若無其事地道:「我很想試試激光的威力,所以不打算閃避。」

  「你這是自殺!」施格龍茨叫道:「就算你穿了最先進的護甲,也不可能擋住三十支重型光線槍的攻擊,這絕不可能。」

  「對于一名修習過C國劍術的人來說,沒有甚麼是不可能的,將軍。」

  天生微笑著,走到那些士兵面前約十米的地方站住,暗中將心燈運起,附于肌膚,同時將體內的五行真罡劍氣盡數逼出體外,結下一層厚厚的真氣護墻,而後才大聲道:「將軍,請開始吧。」

  施格龍茨不能置信地看著天生身體外那些五光十色的真罡劍氣,猶豫了片刻,才一咬牙發布了射擊命令。

  「哧——哧——哧——」

  那些G國士兵還是第一次用重型光線槍射擊一個站立不動的人,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忍,聽到施格龍茨的命令後,士兵們略微猶豫了幾秒鐘,才咬著牙向天生射擊。

  由于士兵們的猶豫,三十道橙紅色的激光有先有後、參差不齊地向天生飛來,五行真罡劍氣一陣翻涌,竟是輕輕松松將這三十道激光接了下來。

  天生除感到體外劍氣略有震蕩不穩外,并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那些激光甚至無法穿越外層的真罡劍氣。

  施格龍茨的一雙虎目幾乎瞪出了眶外,三十道無堅不摧的激光,竟然不能傷到面前少年分毫,眼前的怪事,簡直顛覆了他一貫認同的軍事常識。

  「這不可能!」施格龍茨大叫道:「二次射擊!齊射!」

  面對天生的強悍,士兵們這次再沒有半點猶豫,三十道激光幾乎是同時射向了天生。

  齊射之下,天生終于感受到了現代武器的威力,護體真罡劍氣竟未能將激光全部化盡,有幾道激光穿越外層的真罡劍氣,射中了天生。

  還好心燈奧妙無窮,天生只覺得一陣氣悶便即無事,這次的齊射仍然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施格龍茨面對眼前出現的奇跡,有些興奮地再次高叫道:「三次射擊,攻擊一點!」

  這位已經對C國劍術開始產生出濃厚興趣的將軍,準備用最狠毒的射擊方式考驗C國劍術的威力。

  「刷——」

  幾乎在同一時間,三十道激光在同一點上聚合起來,向天生射來。

  「不好!」天生暗叫不妙,自己表現太過,竟然激起了施格龍茨的好勝心,用出了如此狠毒的射擊方式。

  以點攻面,自己如果還是站著不動,就算心燈再如何神妙,恐怕也難免被激光透體而亡。

  天生忙大喝一聲,青藍雙劍化光飛起,迎向射來的激光。

  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聲過後,半個靶場塵土飛揚,伸手難見十指。

  三十名士兵同時被四處狂涌的氣流震飛數尺,仰面朝天的橫躺在了地上。

  施格龍茨釘子般站于地上,哈哈大笑道:「好,好小子,C國劍術了不起,嘿,小伙子你沒事吧?」

  飛揚的塵土中傳來天生的苦笑,「將軍,好厲害的射擊方式,請原諒我不得不出手,否則就要被你的手下殺死了。」

  「呵呵,對不起,對不起。」施格龍茨連連笑道:「是本將軍一時興起,哈哈,這次是你贏了,本將軍輸得心服口服。」

  「將軍是否同意我們的要求呢?」

  「當然。」施格龍茨道:「本將軍親自為你們送行,等你們成功後,本將軍請你喝G國黑啤,哈哈哈。」

  施格龍茨說到做到,當即在軍營中擺開了盛大的歡送宴會,為天生等人送行。

  宴後,大主教下令手下教士,將聖光陣打開一條通道,送天生等進入奧格瑞多。

  臨行之前,施格龍茨一再挽留諸葛尚雲,希望他留在軍營中共研兵法,只是諸葛尚雲一意要隨天生等前往奧格瑞多,施格龍茨無奈之下,只得與他約定日後相聚。

  奧格瑞多像許多歐洲古鎮一樣,依然保存著中世紀的風貌。

  除了東面是連綿山脈,奧格瑞多的另外三面都是大片的農田,其間隱隱可見帶有濃厚中世紀風味的風車與水磨。

  鎮子里只有兩條主干道,成十字形交叉著,路邊的房屋多數為木石建築,墻壁上爬滿了藤曼,一些叫不出名的小花爭相怒放,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置身在奧格瑞多,天生等不由愣住了。

  無論怎樣看,面前的小鎮也不像個正在遭受吸血鬼蹂躪、被軍方封鎖的小鎮。

  鎮中百業俱興,各色商鋪都在正常經營,進進出出的客人還有不少,孩子們在路邊開心地玩耍,不時發出陣陣歡笑聲。

  就連鎮里的警察局看來也沒有因為鎮子被封鎖而癱瘓,荷槍實彈、衣著整潔的警察仍在認真的巡視小鎮,他們甚至經常停下腳步,向路邊的人們笑著打招呼。

  對于天生等三個外人的突然出現,鎮民似乎沒有感到任何奇怪,甚至沒有人來詢問他們的來歷。

  三人本來是全神戒備,準備進鎮後便要打一場硬仗,想不到眼前卻是這樣一副景象,天生忍不住道:「尚雲,我們難道來錯了地方?」

  「此處是奧格瑞多應該不錯。」諸葛尚雲四面觀望一陣,面色沉靜地道:「我等不可被這里表面的安靜迷惑。」

  天生道:「尚雲說的有理,可是我們現在應該做些甚麼?」

  諸葛尚雲道:「如今尚是白晝,鎮中出現的應是普通鎮民而非吸血鬼,我等可先從他們那里打探消息,了解奧格瑞多近況。

  「此外,應先尋找古德里希,他乃是聖教教士,又比我等先行入鎮,找到他對我等大有幫助。」

  天生道:「好,就照尚雲說的辦好了,可是我們先從哪里查起呢?」

  格蘭娜笑道:「當然是啤酒館了。」

  在歐洲的小鎮中,啤酒館向來是消息集中之處,在這里,幾乎可以從喝得醉醺醺的醉鬼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只不過這些消息有真有假,需要做一番去蕪存菁的工作,才能將其轉化為有用的信息。

  提到搜集情報,格蘭娜是真正的專家,在她的帶領下,天生等選擇了一家位于十字路口旁的啤酒館。

  這里看來生意很好,應該是個搜集消息的好地方。

  四人坐下後,點了幾杯黑啤和一些下酒的零食,格蘭娜便取出一張G國馬克,向酒保套問起消息來。

  結果卻是出乎眾人的預料,一向以出賣消息為副職的酒保先生雖然面帶微笑,態度良好,但當格蘭娜一問到有關吸血鬼的問題時,他老人家便來個一問三不知,格蘭娜套問了半天,竟是一無所獲。

  失望之下,眾人喝起了悶酒,只望能從身旁的酒客口中,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萬沒想到的是,店中的客人自從見到天生等進來,就連最能高談闊論的家伙也閉起了嘴,一群酒鬼倒像君子般低聲雅談了起來,偶有聲音略大的,所談者也不過是「某某家的奶牛下了三個崽兒」、「某某家長了個大南瓜」等無關緊要的事。

  四人在酒館中泡了兩個多小時,竟是一無所獲,正想起身離開,另尋他處探聽消息,突然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只見一個金發碧眼的小女孩,歪歪斜斜地跑了過來,伸出一只胖嘟嘟的小手,向桌上的零食抓去……

  格蘭娜心中一動,伸手抱起小女孩,柔聲道:「小妹妹,你想吃甚麼,姐姐拿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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