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時空劍仙(原都市劍仙行) 作者:大行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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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7-18 12:19: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8 213419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10
第四章 淮揚鏢局

更新時間2009-2-25 15:05:22  字數:7867



 王凱的鼻子險些被氣歪了,面前這個臭小子功力奇高,卻毫無高手應有的風度,竟然要自己賠什麼聽也沒聽過的「精神損失費」,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他人雖狂妄兇殘,卻也明白對手所表現出來的功力不是自己能夠應付的,只得忍氣吞聲地道:「也罷,你說賠多少?」

  天生微笑道:「你願意賠?那是再好也不過了,我看你也不像有錢人,這樣吧,打碎的桌椅杯盤就算你一萬兩好了,另外你再賠我的兄弟和妹妹每人一萬兩精神損失費,這件事就算了了。」

  這簡直是擺明了要狠狠敲他一筆,王凱也不爭辯,鐵青著臉道:「賁兒,賠錢。」

  牛賁不敢爭辯,苦著臉摸出一疊銀票,遞給天生道:「少……少俠,我只有兩萬兩,請您高抬貴手。」

  天生慢條斯理地接過銀票,搖著頭道:「我說老牛啊,你好歹也是個山大王,身上只有兩萬兩銀票?恐怕說出去誰也不信啊,差了一萬兩,這可不行啊,老王頭,你看該怎麼辦啊?」

  可憐鬼老王凱堂堂一代高手,在他嘴里竟成了老王頭。

  王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幾乎被他當場氣暈了過去,咬著牙道:「你待如何?」

  「哎……」

  天生苦著臉道:「老王頭別氣,我老人家也不容易啊,你看,我這兄弟妹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偏了哪一個我都心痛啊,他們受了你的驚嚇,卻得不到應有的補償,這可不成啊。」

  彭英見天生裝神弄鬼,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幾乎忍不住大笑出聲,賣唱的小姑娘早已「咯咯」嬌笑起來,一雙俏目望著天生,眼中盡是感激欽佩的神色。

  「你究竟想怎樣!」鬼老王凱被他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狂吼道:「你說!」

  天生半真半假地思索了一陣,嘆道:「也罷,你們兩個向我的兄弟和妹妹認個錯,我就放過你們好了,老王頭,這不算為難吧?」

  鬼老王凱一跺腳道:「也罷,王某認栽了!」忍氣吞聲地走到彭英和賣唱小姑娘的面前,低聲道:「是王某錯了,請見諒。」

  他為人雖然陰狠邪惡,總算是武林前輩,彭英不敢太過托大,忙拱手為禮道:「前輩客氣了。」

  小姑娘還是有些怕他,躲到彭英身後,不敢看他。

  牛賁見師叔都低了頭,哪里還敢逞強,也上前認錯。

  王凱咬了咬嘴唇,深深看了天生一眼,道:「後會有期!」便帶著牛賁灰溜溜地去了。

  天生笑著將手中銀票給了店小二一些,權做賠償,自己留下了百十兩傍身,又將剩下的一萬多兩一古腦塞進賣唱老者手中,笑道:「老人家,您這麼大年紀了,今後還是不要賣唱了,拿著這些錢去做些小買賣吧。」

  賣唱老者活了大半輩子,幾時見過這麼多的錢,連連道:「可不敢,可不敢,恩人要折煞老朽了,這麼多錢,我……我可不能要,不能要。」說著要將錢塞回天生手中。

  天生一把將錢塞進他懷里,笑道:「老人家,這錢對我無用,對你卻有大用,留著吧。」

  彭英也看出天生任俠仗義,跟著勸道:「老人家再推托,這位少俠可要生氣了,快收起來。」

  老人無奈之下,只得收了銀票,口里仍不停念叨著:「這是怎麼說的,折煞老朽了,折煞老朽了。」

  邊說邊帶著孫女兒向天生和彭英拜了又拜,這才下樓而去。

  望著那名小姑娘的身影,天生大感遺憾,這名小姑娘實在是自己平生僅見的良材美質,如果有名師教導,假以時日,定會成為一代高手。

  只可惜自己諸事纏身,身陷在這古代世界中,還不知何時才能回去,也無暇顧及她。

  他正在感嘆,忽聽彭英道:「這位少俠,還沒請教您的尊姓大名?」

  聽到彭英詢問,天生哈哈一笑,道:「我說彭老哥,你一口一個少俠的,真是你不煩我也煩了,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聲天生小兄弟就好了,我叫任天生。」

  他的性格本來十分拘謹,不善與人結交,自從聖魔意識破禁後,性格已漸漸發生了變化,開始變得豪邁大氣,甚至還有些精靈古怪,一開口就尋彭英的開心。

  彭英被他一聲彭老哥叫得開心已極,知道天生已認同了他這個朋友,不由靈機一動,心道:「若是有他這個高手相助,淮揚鏢局也不用為那樁棘手的買賣犯愁了。」忙道:「既然如此,彭某就托大了,天生小兄弟,不知你從何而來,是哪一派的弟子?」

  天生哈哈笑道:「我來的地方說了彭老哥也無法理解,還不如不說,至于門派麼,嘿嘿,我是無門無派。」

  在二十二世紀劍術已經成了大學里的學科,不像這個年代的劍術修煉者還分有許多門派,他說自己無門無派,可是大實話。

  彭英是常年在外走鏢的老江湖,江湖門檻兒極精,見天生這樣說,還當他是有難言之隱,于是不再追問,只是道:「不知天生小兄弟準備去哪里?」

  天生想了想道:「這個,也沒什麼目標,我只是四處亂逛罷了。」

  「原來小兄弟是有意在江湖中歷練。」彭英不由精神一振,道:「既然如此,彭某有個不情之請,只不知當講不當講。」

  天生不由大為郁悶,這年代的人實在多禮,連說句話也要繞好大的圈子,只得道:「彭兄請說。」

  彭英有些興奮地道:「彭某家中薄有產業,開設了一家淮揚鏢局,在這北方幾省也算小有名聲,我有意請小兄弟去家中做客,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天生對他極有好感,自己一時又不知該去何處,想了想便答應道:「也罷,那就打擾彭兄了。」

  彭英見他一口答應,不由大喜過望,忙結了帳,帶著天生向淮揚鏢局去。

  淮揚鏢局的總局就建在徐州南郊的雲龍山前,占地足有近百畝,一眼望去,連綿不絕。

  距離鏢局正門還有數百米,天生便看到門前有兩個極高的旗竿,一根旗竿上高高飄揚著一面金色大旗,上寫著「淮揚鏢局」四個大字,另一面旗竿卻是空蕩蕩的,不見有旗幟升起。

  天生不由大為奇怪,問道:「彭兄,為什麼兩面旗只升了一面?」

  彭英笑道:「兄弟有所不知,我們彭家本是當地望族,族中的子弟人人習武,這面沒有升起的旗子名為血旗,不是我們鏢局獨有的,彭氏族人的家里都有一面。

  「如果遇到強敵入侵,就會升起這面血旗,所有的彭家子弟都會趕來幫助,共同御敵,所以這面旗子平日里是不升的。」

  天生暗暗點頭,像這樣的家族制度,在二十二世紀是很難想像的,自己真是開了眼界。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來到了鏢局門前,兩名站在門前的趟子手見到彭英,都露出歡喜的神色。

  其中一個抱怨道:「哎,二爺,可把您盼回來了,大爺正等著您呢,您這一出去就是半日,真是急死人了。」

  彭英皺眉道:「怎麼?徐州府又來人了?大哥沒退成鏢?」

  「誰說不是呢?」那名趟子手道:「這次刺史大人都親自來了,這趟鏢咱們看來是推不掉了。」

  彭英嘆道:「這次可真是麻煩了,哎,這都怪小妹不懂事,爹和我們把她寵壞了。」

  天生聽得如墜雲霧,道:「彭兄,莫非貴局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不成?」

  彭英道:「此事說來話長,哎呀,只顧著說話,險些怠慢了兄弟,趙大,快去告訴我大哥,有貴客上門了!」

  那名叫趙大的趟子手瞪大了眼看看天生,掉頭就向里面跑去,嘴里還在嘟囔著:「二爺這個亂交朋友的脾氣還是改不了,帶個小白臉回來也說是貴客。

  「哎,也難怪老爺不肯把鏢局里的事情交給二爺管,像他這個樣子,多大的家業還不都得給敗光了?哎,可惜了,否則以二爺的本事,可比大爺強多了。」

  彭英面上一紅,道:「兄弟別見怪,這些趟子手都是局里的老臣子,平日里沒大沒小慣了。」

  天生哈哈一笑,道:「沒關系的,這位老哥叫我小白臉,我還挺得意呢,哈哈。」

  彭英笑道:「小兄弟真是趣人。」

  彭家的庭院極深,兩人連進了兩重院落,才遇上從里面向外趕來的彭家老大「金刀」彭千。

  彭千與彭英長得極像,只是更魁梧一些,就像個大一號的彭英,是個身強力猛的武人樣子,不像彭英瀟灑風liu,更像個世家公子。

  正因為如此,彭英選學的是彭家劍術,彭千卻是彭家金刀的繼承人,講究以力服人。

  彭英低聲道:「小兄弟,我父親正在閉關,是大哥在家中主事。」

  彭千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正在為鏢局的事犯愁,聽趙大說彭英領來了一位貴客,他還當是兄弟找來了什麼高人強手,這才慌慌張張地迎了出來。

  待得與天生一照面,彭千見天生完全不是武林高手的樣子,立即皺了皺眉,心道:「二弟真是不成器,又在外面亂交朋友,這個小白臉不知是什麼人,只怕又像以前那些人一樣,是來混吃混喝的。」

  想到這里,彭千的臉上立即露出不耐之色,有些冷淡地道:「二弟,回來了。」

  卻未出言招呼天生。

  彭英忙道:「大哥,這位是任天生任少俠,武功蓋世,你我都遠遠不如。」

  彭千「哦」了一聲,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天生幾眼,一拱手道:「這位兄弟請了。」

  隨著他的手勢,一道凌厲的真氣暗暗撞向天生。

  彭英面色一變,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任兄弟是我請來的客人!」

  天生倒不在意,武林人物見面試探對方武功的事情,他在武俠小說上看得多了,不但不生氣,反而大感有趣。

  他生怕彭千被自己的星力震傷,忙收住功力,若無其事的笑道:「呵呵,好大的風啊,倒是涼快多了。」

  彭英聞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心道:「大哥這個啞巴虧可是吃大了。」

  彭千只見自己真氣到處,這個小白臉也不抵抗,竟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不由大為不服,又連著試了幾次。

  可任憑他使盡了吃奶的氣力,對手只是微笑著站立不動,嘴里還氣死人不償命地不停嘮叨著:「哎,又起風了,好啊,涼快。」

  彭千這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眼前這個小白臉竟是個絕世高手。

  他雖然性格粗豪,可不是渾人,忙收住手,躬身為禮道:「小兄弟莫怪,彭千有眼無珠,得罪了。」

  「不怪不怪。」天生嘻嘻笑道:「這麼大熱的天兒,彭大哥送風給我,我感謝還來不及呢。」

  彭千一臉尷尬地干笑了兩聲,道:「這個……小兄弟請。」

  兩人隨彭千來至內堂,立有府中仆役送上茶來,天生喝了兩口,不由贊不絕口,道:「好茶,我們那里可沒有這樣好的水。」

  喝過了茶,彭千才問起彭英與天生相識的經過,聽到天生驚走了鬼老王凱,并當著眾人之面,狠狠羞辱了他一番,彭千不由大吃一驚。

  他身為現在淮揚鏢局的主事人,見識更在彭英之上,早就聽過鬼老王凱之名,知道此人早年曾拜在青城派一位劍仙的門下做了記名弟子,得過仙人傳授。

  普通的武林高手在他面前休說取勝,恐怕就是想逃命也不可能,這個叫任天生的少年究竟是什麼人,竟能驚走此人?

  他為人是外粗內細,當下細細詢問了彭英當時動手的經過,越聽心里越是震驚。

  彭千向站在身邊的仆傭使了個眼色,對天生哈哈笑道:「小兄弟是我彭家的大恩人,這次來到府中,可要多住幾日,否則我就要被二弟責怪了。」

  彭英見過天生的神技,也想找機會討教幾招,跟著說:「大哥錯了,幾日怎麼夠,小兄弟願住多久就住多久,反正小兄弟現在還沒想到去哪里,就先住在這里好了。」

  天生早已見到彭千對仆傭暗使眼色,心里有些奇怪,但卻知道彭千該不會有何惡意,此時聽到彭家兄弟要留自己長住,正尋思該如何回答,忽聽門外一聲嬌叱:「本姑娘就不信,一個小白臉能有多大的本事,哼!我倒要看看。」

  話聲未落,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已閃進廳來。

  天生看清了眼前之人,不由暗喝聲采:「好漂亮的女孩。」

  面前的女孩不過十七、八歲,身高約有一米七左右,穿一身紫色勁裝,一張宜嗔宜喜的瓜子臉上滿是調皮之色,額頭上仿佛寫了四個大字——「混世魔王」。

  纖纖玉手之中,提著一條長有八尺的亮銀軟鞭,小姑娘看來功夫不錯,沖著天生一瞪眼,在真力催動之下,亮銀軟鞭立時豎起,直指著天生的鼻尖道:「嗨,小白臉,就是你打跑了鬼老王凱,救了我二哥?」

  彭千見狀一瞪眼,怒道:「彭露大膽,怎能對貴客如此無禮?」

  彭英也道:「小妹快回房去,女孩子整天拋頭露面的,成什麼樣子?」

  彭露一向在家中嬌橫慣了,彭老爺子一閉關,根本無人能管住她這個魔王。

  她理也不理兩個哥哥,仍是用亮銀軟鞭指著天生道:「小白臉,快回答本姑娘的問話。」

  天生嘻嘻笑道:「不錯不錯,是我救了你二哥,你要感謝我嗎?這就不用了。」

  彭千和彭英急得直搓手,兩人對這個小妹溺愛已深,對她的胡鬧只有無奈。

  彭露嬌笑道:「太好了,你能打跑鬼老王凱,那一定是高手了?」

  天生笑道:「我可不敢自認高手,不過姑娘要是這樣認為,我就當當高手也不錯。」

  彭露聞言,立時眉開眼笑:「嘻嘻,告訴你小白臉,本姑娘其實也是個高手,除了我爹爹,這里的人包括我兩個哥哥在內,都打不過我,這次本姑娘總算有對手了。」

  天生險些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高手他是見得多了,像這位大姑娘這般,自己夸自己是高手的倒是初次見到。

  彭露一瞪眼道:「你還敢不服嗎?看鞭!」

  玉腕一抖,亮銀軟鞭化作八道銀練,披頭蓋臉向天生罩來。

  天生端坐在原處紋絲不動,也不見他如何躲閃,彭露就是擊他不中,眼看著鞭影從他身上掃過,卻像是打在了空處。

  彭露大為不服,連連嬌叱著狂舞手中銀鞭,弄得整個內堂都是鞭風呼嘯,令她為之氣結的是,對面的小白臉就像是個虛影,任憑自己怎樣使力,就是打不中他。

  最令她生氣的是,這個小白臉還不停地叫著:「乖乖,這一鞭可不得了啊,看來得過高手的真傳,嘖嘖,厲害啊,我躲……」

  彭氏兄弟對望一眼,都放聲大笑起來,彭英笑道:「小妹,你整天說自己是絕世高手,是除了爹以外的天下第二人,這次可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了吧,嘿嘿,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小看天下英雄。」

  彭露越打越是委屈,眼圈慢慢紅了,突然將手中亮銀軟鞭扔在一邊,哭道:「人家不來了,小白臉欺負人,哪有這樣比武的,這不能算,不算。」

  天生一愣,沒想到這個女孩說哭就哭,自己在人家家里做客,竟然弄哭了大小姐,說出去可不太好聽。

  正想著如何勸解她,忽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道:「露兒別胡鬧,這是劍術中無上的化形移位之法,豈是你能明白的?」

  聽到這個聲音,彭露哭得越發兇了,只見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一式「乳燕投林」,直射入來人懷中,嬌聲道:「爹,兩位哥哥和外人合起伙兒來欺負露兒,您快替露兒出氣。」

  彭氏兄弟同時站起道:「父親。」

  來人是一位高大老者,留著一頭披肩銀發,雙目中精光四射,他哈哈笑著拍拍彭露的螓首:「小露兒又來告歪狀,為父可全都看到了,這次可不怪你兩位哥哥,快些站好,不要讓客人笑話。」

  彭露噘了噘嘴,這才極不甘心地離開老者懷中。

  老人微笑著大步走到天生面前,拱手道:「老朽彭濤,來得晚了,請小兄弟見諒。」

  天生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分明聽彭英說過,彭老爺子正在閉關之中,他突然出關,多半是為了見自己,忙站起身道:「怎敢有勞伯父,天生惶恐。」

  彭露嬌哼道:「小白臉,你這次怕了吧,哼,我爹爹人稱刀劍雙絕,打遍天下無敵手,一只手也能對付你,哼!」

  天生笑道:「這是自然了,我怎麼會是伯父的對手。」

  彭濤笑道:「小兄弟莫聽小女胡說,什麼刀劍雙絕,都是武林朋友抬愛而已。」

  天生忙道:「伯父威名,小侄也是久仰了的。」這一句卻是言不由衷,不過武俠小說中的人都是這樣說的,料來彭濤一定愛聽。

  彭濤果然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親熱地拉著天生的手道:「賢侄快請坐。」

  早有仆役添上一張椅子,彭濤干脆坐在天生身旁,彭氏兄弟和彭露也紛紛坐了,彭露斗雞般望著天生,每一與天生對眼,便哼的一聲,將頭仰得老高,仿佛是說:「本姑娘才不理你呢。」

  彭濤笑道:「小兄弟,老朽有件事不明,還請小兄弟指教。」

  天生道:「伯父不要客氣,我與彭兄兄弟相稱,老伯有事只管垂訓。」

  彭濤連道不敢,道:「若是老夫沒有看錯,小兄弟剛才施展的,應該是劍術中的化形移位之法,不知道是也不是?」

  天生哈哈大笑:「要是小侄沒有看錯,伯父應該也是劍術中人,伯父已經有了質化階的功力,實在可喜可賀。」

  彭濤不由大喜,他十年前曾得遇一名劍仙,在他苦苦哀求之下,那位劍仙才傳給他一些劍術入門的修煉方法,卻不肯收他為徒。

  彭濤花費了十年時間,才勉強修入質化階,只是至今仍無法打開天骨,再進一步。

  他正苦于無處求教,如今見天生竟也是劍術中人,功力更是深不可測,不由大喜過望,一把抓住天生的手腕道:「小兄弟,不知你修到何種程度了?」

  天生微笑道:「合光。」

  彭濤一時呆了,喃喃地道:「合光……小兄弟離造化階只差一步了?老夫沒有聽錯吧?」

  天生笑著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彭老爺子接下來的表現,頓時跌碎了一地眼鏡。

  只見他老人家迅速站起身來,在天生面前畢恭畢敬地拜了下去,口中道:「彭濤拜見上師。」

  彭氏兄弟和彭露一時全都傻了,見老父親跪了下去,也只得跟著下拜。

  天生一時呆了,手忙腳亂地道:「伯父快請起,小侄可當不起您這一拜啊。」

  彭濤滿臉都是堅毅之色,道:「請上師指點劍術,否則彭某絕不起身。」老爺子竟然耍起賴來。

  「好說好說,我答應就是。」

  天生忙沒口子的答應,開玩笑,一個花甲老人跪在面前,只要他不逼著自己娶他的刁蠻女兒,自己什麼事也都答應了。

  彭濤這才滿意地站起身來,彭氏兄弟和彭露這才敢跟著起身。

  彭露無緣無故地向「小白臉」下了一跪,心里大不樂意,早不知在心里罵了幾百句「臭小白臉」、「死小白臉」,不過她心里也明白,這個小白臉怕是真有幾分本事,自己的委屈怕是要白受了。

  彭濤起身後堅持不肯落坐,一定要站在天生身旁執弟子之禮,天生見這個老頑固的倔強之處更勝他的女兒,也不再多說,干脆道:「伯父,我看伯父天骨未開,不如就由我替您打開天骨吧。」

  彭濤張大了嘴,激動的白胡子亂顫,道:「多謝上師、多謝上師……」

  正要再次下拜,天生已搶先出手,先點了他丹田四周的穴道,制住他體內的真氣,才將星力緩緩探入他體內。

  彭濤此時距開天骨只差一步,只是功力不足而已,天生星力到處,天骨立即融開,天生又看了下他的內丹,發現他主修的乃是庚金真氣,五臟尚未經過凝煉,便順手替他將五臟凝煉成五行屬性。

  自此以後,彭濤便具備了五行合運的能力,就是遇上小宇階的高手也能招架一陣。

  這一番冶煉,只用了不過十多分鐘,彭濤便已脫胎換骨。

  這也是他的運氣到了,遇到了天生這種可以運用星力的高手。

  否則就是林佩起在此,至多也只能替他打開天骨,卻無法幫他凝煉五臟,那樣于他不但無益,反有大害。

  天生緩緩收回手來,笑道:「天骨已開,你立即打坐一會兒,先鞏固內丹。」

  彭濤不敢多言,忙盤膝坐下,就在這大廳里打起坐來。

  過了整整一個小時,彭濤才睜開雙眼,二話不說納頭便拜,口中只道:「彭濤參見恩師!」

  天生這次真正傻了眼,明白自己玩大了。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10
第五章 大頭尊者

更新時間2009-2-28 12:22:54  字數:10035



 彭氏兄弟再次目瞪口呆。

  最痛苦的莫過于彭露大小姐,這次小白臉變成了小白臉師祖,自己怕是再也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天生忙道:「老伯快請起,天生不敢當。」

  彭濤一臉堅定之色地道:「請恩師直呼我的名字,否則彭某絕不起身。」

  無奈之下,天生只得道:「彭……濤,快快起身。」

  他既然肯直呼彭濤的名字,等于是已經同意收他為徒了。彭濤立時眉開眼笑,大聲道:「是,恩師。」

  他站起身後,立即大聲呵責道:「你們三個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拜見師祖!」

  彭氏兄弟納頭便拜,彭英笑道:「見過師祖。」

  彭露苦著臉也跟著拜下,肚里不停地大罵小白臉古怪。

  這次天生早有準備,輕輕揮手間,立有一股無形大力托住了三人的身體,正色道:「今後我們還是各交各的,三位不要叫我師祖,還是叫我天生小兄弟好了。」

  彭氏兄弟對望一眼,心道:「這怎麼行?」

  彭露卻是大為開心,笑道:「這樣好,我以後叫你小白臉哥哥好了。」

  天生不由苦笑,自己的地位總算升格了,從小白臉升級到小白臉哥哥。

  彭濤怒斥彭露道:「豈有此理,露兒,還不向師祖賠罪!」他不敢說天生什麼,便罵起彭露來。

  彭露一臉委屈地道:「是他自己說的,干嘛怪人家……」

  彭濤轉首對天生道:「恩師,長幼之禮不可廢……我看還是……」

  天生擺了擺手道:「彭濤,我答應收你為徒,可是要彭大哥他們叫我師祖,我實在無法接受,以後大家各論各的,這是我唯一的要求。」言下之意是,如果你不答應,我也不做你的師父了。

  彭濤無奈之下,也只得同意,于是彭老爺子稱天生為恩師,彭氏兄弟仍稱他為小兄弟,彭露大小姐稱他為「小白臉哥哥」,輩分弄得亂七八糟。

  既然收了彭濤這個老徒弟,自己做師父的總該有些見面禮才像話。

  天生想了想,取出藍電含鋒掣,輕輕撫mo著劍身,心道:「老朋友,對不起了,誰讓我是個窮師父,只好把你送給我的老徒弟了,你該不會怪我吧?」

  他將劍遞與彭濤道:「彭濤,這把劍名為藍電含鋒掣,是我所得的第一把寶劍,也陪了我很久,現在我就把它送給你。」

  彭濤接過藍電含鋒掣,微一抖動,劍身立時射出三尺藍芒,寒氣逼人,他知道這是一把上好的寶劍,不由大喜,連忙稱謝。

  天生要過紙筆,寫下了一些劍術修煉方法和禁制之術的法門,遞給彭濤道:「今後你只要照此練習,不久後就可以功力大進,出入青冥了,如果彭兄他們想學,你也可以傳授他們。」

  彭氏兄弟聞言大喜,他們兩個早就想學習劍術,只是父親謹遵當年那位異人的吩咐,一直不肯傳授。

  現在有了天生這句話,終于可以一窺劍術之秘,想到自己也能成為劍仙中人,彭氏兄弟不由興奮的臉都紅了。

  彭露倒不像兩個哥哥那般醉心劍術,卻愛上了天生送給彭濤的那把藍電含鋒掣,摟著彭濤的肩膀道:「爹爹,我好喜歡這把劍,您就把它送給我吧。」

  彭濤吹胡子瞪眼睛地道:「不行,這把劍如果給了你這個混世魔王,你還不把天捅個窟窿?不行!」

  他雖然溺愛彭露,卻也舍不得將此劍送于彭露。

  彭露在彭濤這里碰了釘子,便轉頭去纏天生,撒嬌道:「小白臉哥哥,我不管,你不能偏心啊,露兒也要寶貝。」

  天生不由暗暗苦笑,自己實在沒有多少飛劍法器,這可真是為難了。

  他想來想去,才想到自己當日參加古武大會時,曾得過一個「護體玉環」,雖然不過是件下品法器,遇上了真正的高手并無用處,但用來哄哄小女孩還是可以的。

  于是他取出玉環,遞與彭露道:「這樣吧,這個護體玉環就送給你好了,用它來護身,一般的武林高手休想傷到你。」說著傳了彭露用法。

  這類下品法器普通的武林高手也能應用,彭露試著將玉環放起,立有一道環狀玉霞自她身旁升起。

  彭露開心的又跳又叫,道:「謝謝小白臉哥哥,小白臉哥哥是好人。」

  彭氏兄弟見天生出手豪爽,又是寶劍又是護身法器,不由都動了求索之心,只是兩人身為大哥,實在不好開口,于是都眼睜睜的看著天生。

  天生自然知道兩人的意思,不由暗暗叫苦:「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武俠小說的主角總是到處尋找飛劍寶物了,原來是為了應付這種場面,哎,也罷,好在我還有呂大哥贈送的靈丹。」

  從懷中拿出兩粒清香撲鼻的玉色藥丸,天生笑著遞給彭氏兄弟道:「這是一位前輩劍仙送給我的靈丹,就送給兩位大哥吧。

  「不過此丹藥力極強,普通人無福消受,兩位將來修煉到質化階時,才可以服用,或許可以幫兩位大哥迅速提高功力。」

  聽到此丹是前輩劍仙所贈,彭氏兄弟大喜過望,忙道謝接下,卻不知天生口中所說的這位前輩劍客此時應該還沒有開始修煉,還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彭氏一家均得天生厚贈,一時間皆大歡喜,彭濤哈哈笑道:「千兒,快吩咐下去,我彭家大擺流水席三天,慶祝我得遇名師。」

  以彭家的財勢,宴席很快便已備妥,彭濤恭請天生入席,一時間闔府上下,甚至方圓百里的人,都知道彭家老爺子拜了一位武功高強的少年為師,都大為驚奇。

  彭家宅院里一時間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人,紛紛向彭濤賀喜,向天生這位「師祖」敬酒。

  還好以天生此刻的功力,早已是千杯不醉,否則還真是招架不住。

  正是熱鬧的時候,忽聽有人高聲叫道:「徐州府賀帖到!」

  只見一名身著錦服,留著八字胡的中年人排眾而來,手中高高舉著一張大紅賀帖。

  眾人議論紛紛,都道:「這不是徐州府的曹師爺嗎?淮揚鏢局幾時和官府攀上交情了?」

  前來的賓客多半是彭姓族人,彭姓族人人人習武,有不少是武林人物,對官府并無好感,此刻見淮揚鏢局竟然與官府結交,許多人都露出鄙夷之色,一些人干脆離席而去。

  彭濤面色一變,道:「千兒,這是怎麼一回事?」

  彭千苦笑著正要回答,曹師爺已走至面前,雙手奉上賀帖道:「彭老爺子大喜,本人奉徐州刺史魯大人之命,特意前來拜賀。」

  彭濤道:「不敢當,曹師爺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多喝幾杯吧。」

  「不敢不敢,衙門里公事繁忙,在下不敢貪杯誤事。」曹師爺干笑道:「在下還帶來刺史大人的一句話。」

  「曹師爺請講。」

  「刺史大人聽聞彭老爺子出關,十分欣慰,大人的意思是,既然老爺子已經出關,這趟官鏢就要勞彭老爺子親自走一趟了。」

  「官鏢?」

  彭濤一愣,他這次閉關足有半年時間,根本不知官鏢一事:「曹師爺所說的官鏢是?」

  「呵呵,此事老爺子去問令郎便知。」

  曹師爺笑道:「在下就先告辭了。」

  他不等彭濤細問,便轉身離去。

  彭濤怒視著彭千道:「千兒,在我閉關期間,鏢局接了官鏢?」

  彭千不敢隱瞞,道:「父親,是的。」

  「豈有此理!」

  彭濤不由大怒,要不是因為有師尊在場,只怕他早已發作,強壓怒氣道:「千兒,我彭家早有明訓,彭家子弟絕不與官府來往,淮揚鏢局從你曾祖遠圖公時起,兩百多年來從未接過官鏢,你難道不知麼?」

  彭千大覺委屈地道:「父親,這趟鏢是……小妹接的……」

  「什麼?是露兒?」

  彭濤皺了皺眉,道:「你細細說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那日彭英與彭千都不在府中,徐州府卻找上淮揚鏢局,要送保一件鏢貨。

  鏢貨數量不多,只不過是小小的一個錦盒,內中也不知藏了些什麼,徐州府卻出了三千兩保費,可謂驚人。

  府中當值的幾名鏢師不敢做主,原想等彭千回來,再決定接是不接,偏偏這件事竟被彭露撞到。

  這位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沒按鏢局的規矩先驗鏢貨,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直到彭千趕回,聞訊大為震怒,當即帶著錦盒找上徐州府,在他的強烈要求之下,當堂查驗鏢貨,才發現這小小的錦盒之中,藏的竟是一顆寶珠。

  以彭千的閱歷,當即看出此珠非凡,絕不是普通的夜明珠,珠中氤氳流動,似乎藏有一股極強的力量,若是他看得不錯,此物對武林中人應有大用。

  此類鏢貨最容易招人覬覦,鏢局中最忌的就是保這類鏢貨。

  更何況這還是官鏢,先不論鏢貨的價值如何,接下官鏢就是壞了淮揚鏢局的規矩,彭千當即就要退鏢。

  徐州府自然不許,最後竟以官威相加,彭千無奈之下,只得回府籌思對策,這些天來,他一直以老父親尚未出關為由,拖著鏢貨不發,同時四處打通關節,想要退了這趟官鏢,無奈經過幾次努力,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彭濤越聽越怒,喝道:「彭露!」

  彭露早看出不妙,在彭千述說此事的時候就偷偷溜走了。

  彭老爺子嘆了口氣:「也怪我平日里太溺愛露兒,才有今日之禍,也罷,事已至此,急也沒用,千兒,徐州府要把這顆寶珠送去哪里?有沒有規定時限?」

  彭千道:「徐州府刺史魯大人是當今宰相房玄齡的門生,下月初五,就是房相的生辰,他是要我們在下月初五之前,將這顆寶珠送至京都房相府,作為房相生日的賀儀。」

  天生心道:「房玄齡?此人名聲不錯,倒是個好宰相,他的門生卻為什麼這樣不成器,竟會以勢壓人,強迫淮揚鏢局?」

  彭濤面色稍緩,道:「是房相爺?也罷,房相爺也算一代賢臣,我淮揚鏢局為他破一次例也不算過。」

  彭氏兄弟見老父首肯,都不覺松了口氣。

  彭千道:「爹,這顆寶珠孩兒見過,確是絕世奇寶,只怕會被武林中人覬覦,這趟鏢恐怕是不好走。」

  彭濤自得天生幫助後,功力大進,聞言冷哼道:「那又如何,淮揚鏢局怕過誰?這趟鏢我親自來押。」

  天生忽道:「如果像彭大哥說的那樣,這顆寶珠恐怕不簡單,這樣吧,我也陪你們走一趟,我正想去京師看看。」

  彭濤不由大喜,道:「有恩師同行,就可萬無一失了,多謝恩師。」

  他的話音剛落,忽聽一個尖細的聲音道:「無量佛——這麼有把握啊,你的恩師算老幾啊?彭老爺子?」

  彭氏兄弟的面色都是一變,這人出言狂妄,實在無禮,兩人大怒之下,同時循聲望去。

  只見門外晃晃悠悠走進來一個人,彭氏兄弟見了此人的樣貌,滿腔怒火頓時消去了一半,忍不住大笑起來。

  滿堂賓客看到此人,也紛紛狂笑起來,有人高叫道:「奶奶的,這是個什麼東西?掃把成精嗎?哈哈,笑死老子了。」

  天生望見來人,也忍不住要笑,這位老兄的長相實在是太慘了點。

  只見來人身高不過四尺,母狗肚,羅圈兒腿,這麼矮的個子,還偏偏生了張又大又圓的柿餅子臉,臉上是大麻子套著小麻子,小麻子里面還有白麻子,有個美名叫「三環套月」。

  五官生得也夠絕,大嘴叉子酒糟鼻,還有一對瞇瞇眼,一對招風耳忽顫忽顫的,露著黃黃的耳屎。

  頭上橫生著幾塊紅不紅黃不黃的癩痢,僅有的一撮黃毛兒被他扎成了一個朝天小辮,上頭還栓了幾個明晃晃的銅錢,腦袋一晃,「嘩愣愣」亂響,聽得人心煩意亂,只想一腳把他踢出去。

  看他的年齡,最少也有五、六十歲了,嗓音卻又尖又細,活像個幼童,此時正雙手叉腰,瞪大了瞇瞇眼道:「笑什麼笑,沒見過美男子嗎?無量佛……」

  彭濤是老江湖了,知道越是這樣的人,越有可能是真正的高手,他強忍住笑意,站起來拱手為禮:「這位大師,不知是在哪座廟宇修行?」

  他見這個人身穿一件破破爛爛的僧衣,所以稱他大師。

  來人卻不買帳,道:「無量佛,什麼大師小師的,我叫大頭。」

  「咯咯。」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原來你叫大頭?大頭大頭,下雨不愁。」

  說話的正是彭露,不知何時,她又偷偷溜了回來,正大為興奮地望著大頭,邊拍手邊唱歌笑他。

  大頭搔了搔大頭,瞪眼道:「你怎麼知道?」

  彭露更是開心,笑道:「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

  彭濤喝道:「露兒不許胡鬧。大頭前輩,不知前輩到來,是為了何事?」

  大頭瞇著眼看看他,笑道:「你就是彭濤?可憐可憐。嗚嗚嗚……可憐啊……」

  彭濤見他一味裝瘋賣傻,不覺有氣,道:「前輩這是何意。」

  大頭看也不看他,從身旁的桌上拿起一只燒雞,吃得香甜無比,口中卻不清不楚地道:「無量佛,燒雞啊燒雞,有人快要和你一樣了,卻還不自知,你說可憐不可憐啊,嗚嗚。」

  彭濤不由大怒,道:「前輩再這樣裝瘋賣傻,就別怪彭某要得罪了!」

  大頭幾口將燒雞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轉過頭來,熱淚盈眶地看著彭濤,哭道:「真是好人難做啊,嗚嗚,大頭趕來為你送葬,你反倒不開心了,哎,可憐啊……」

  彭氏兄弟已是忍無可忍,不等彭濤吩咐,彭千已怒喝道:「來啊,拿下這個瘋子。」

  幾名趟子手沖上前去,七手八腳地將大頭按倒,用繩索捆了起來,大頭兀自哭個不停:「救命啊,捆人啊,殺人啊,好心的太太老爺們,快救救大頭啊。」

  彭濤露出輕蔑之色,道:「原來是個瘋子,來呀,把他扔出去就算了,不要傷了他的性命。」

  幾名趟子手答應一聲,上前去抬大頭,只聽「哎呀,哎呀」幾聲,趟子手紛紛摔倒在地,地上捆的哪里還是大頭,竟是一塊不知從何而來的巨大青石。

  天生一直冷眼旁觀,見狀不由暗驚:「以身換物,這是高級禁制之法,這個大頭可不簡單。」

  只聽哭聲再次響起,大頭突然出現在幾名趟子手旁邊,搖頭流淚道:「可憐啊,傻了吧,沒事找石頭抬干嘛?練功啊?」

  幾名趟子手轉身向他撲去,大頭身形靈動,在幾人中穿梭往來,伸手一抓,便抓住一名趟子手,將他向空中拋去,不待他落下,便又抓起一個。

  如此循環往復,幾名趟子手全被他拋了起來,每當要落地時,就被他再次拋起,幾個趟子手此上彼下,在空中連聲呼救,大頭卻樂得手舞足蹈,似乎開心已極。

  彭濤正要拔劍,卻被天生止住道:「你不是他的對手,讓我來!」

  一指點出,五色星輝射向大頭,天生笑道:「前輩,小心了。」

  大頭頓時哇哇大叫:「星之力!無量佛,了不得了,要死人啦,救命啊!」

  他再也顧不上戲弄那幾個趟子手,怪叫著飛身而起,避過了天生這一指,笑道:「看不出來,小白臉還挺厲害,嘿嘿,我大頭這次可遇上對手了,小白臉,敢不敢和我比比拳腳,哈哈。」說完還挑釁似地向天生揮了揮拳。

  天生不由起了好奇之心,想看看這大頭究竟有多厲害,點頭道:「好啊,就比比拳腳!」也跟著飛身而起,向空中的大頭撲去。

  大頭腦袋一晃,發辮上那幾個銅錢撞得「當當」亂響,轉身便向高空中逃去,天生隨後緊緊追趕,笑道:「你躲什麼?不是要比拳腳嗎?」

  大頭突然轉過身來,叫道:「小子吃俺大頭一拳。」竟從上而下向天生遙遙擊出一拳,只見一團巨大的金色拳形勁氣自上而下轟向天生。

  彭濤見他出手竟有如此聲勢,不由心中一緊,叫道:「恩師小心!」

  天生冷笑一聲,去勢不減,全身冒出五色光華,隱隱有星輝閃動,大頭揮出的那團金色氣勁近身便被逼散,對他似乎毫無影響。

  大頭見狀不但不驚,反而開心地手舞足蹈,尖聲笑道:「好啊,果然是合光階的高手,嘖嘖,沒看出來啊,這麼個俊俏的小白臉,還真有兩把刷子!再來再來!」

  天生飛到他身前,雙掌齊出,幻化出無數只五色巨掌,狂風驟雨般擊向大頭。

  大頭哈哈一笑,在空中飛快地游走起來,每一步踏出,便自腳下現出一朵金色蓮花,剛好抵住一只巨掌。

  不多時只見滿天金蓮閃動,五色掌影翻飛,真是好看極了。

  站在彭家宅院觀看兩人拼斗的賓客中有不少武林好手,早看出兩人用的不是凡人手段,不由竊竊私語起來。

  「乖乖,原來彭老爺子的這個師父看似年輕,竟然是劍仙中人,厲害啊厲害。」

  「那個大頭也不差,好像是佛家的高手,這次有得看了,看看究竟是劍仙厲害,還是佛家高手更勝一籌。」

  好事者已經擺開賭局,開始賭兩人的勝負結果了。

  在空中比拼的天生與大頭漸漸打出火氣來,兩人漸漸拋棄了一些華而不實的虛招,一拳一腳真刀實槍的硬拼起來。

  兩人的動作都是極快,下方觀看的眾人只見一個金色人影,和一個全身散發著五色星輝的人影在空中來往盤旋,每一次交手都快如電光石火,根本看不清是如何出手。

  只聽一陣陣「蓬蓬」巨響不時響起,澎湃的勁氣四散奔流,竟將空中雲彩全數逼散,上方方圓百里的空中,連一絲殘雲也沒剩下。

  兩人全力互拼一掌後,同時向後退開,天生壓下一口翻騰的星力,心中暗暗吃驚,他心中明白,若不是自己得聖魔意識之助,在剛才這陣比拼中,恐怕早不知被擊中幾千幾百次了。

  就算自己與大頭的功力相當,但自己打斗經驗遠不如他,最終輸的人多半還是自己。

  天生忍不住贊了一聲:「好厲害,大頭前輩,有你的!」

  大頭哈哈一笑:「無量佛,小白臉也不錯,奶奶的,一百多年了,還沒人能和我大頭打成平手,小子,你了不起啊。」

  天生是越來越喜歡這位滑稽不經的前輩,笑道:「大頭前輩,我們兩人誰也打不贏誰,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還是個平手。」

  大頭瞪眼道:「不行,大頭可不傻,大頭看出來你還沒出壓箱底的絕招呢,小子,別吝嗇,把你的絕招都使出來。」

  天生想起曾令後羿也大感頭痛的破神訣,笑道:「絕招是有,只是怕你受不住啊。」

  大頭頓時氣得哇哇大叫,盛怒之下,竟忍不住在空中連翻了幾個筋斗,叫道:「佛……小白臉大放臭屁,竟敢看不起大頭,嗚嗚,佛……」

  他大怒之下,無量佛竟然念成了佛。

  「小子,你不用絕招,大頭……大頭就收拾你的徒子徒孫了!」

  大頭一指站在下方觀戰的彭家父子:「可別怪大頭沒通知你啊!」他求戰不成,竟然想出威脅的辦法,也算是好武成癡了。

  天生不由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大頭瘋瘋癲癲的,他若是真找起彭家父子的麻煩來,還真是棘手,只得道:「既然這樣,晚輩就得罪了。」說著雙手一翻,開始掐起法訣來。

  剛掐完前九十手法訣,大頭已然色變:「我的……佛……小白臉,你這是什麼法訣,是……是破神訣!哇哇,大頭這次麻煩了,小白臉,快停快停,你想要大頭的命嗎?」

  此時天生全身已泛起淡淡星光,道:「前輩,此訣一出就不能收回,前輩如果沒有把握接下此招,就請快閃開!」

  大頭頓時一陣抓耳撓腮,他當然知道破神訣的厲害,可好武成癡的他,又怎肯放棄這個見識破神訣的機會。

  想來想去,大頭一咬牙:「無量佛,大頭拼了!」

  柿餅臉上露出難得的嚴肅神色,大頭小腿一盤,跌坐空中,雙手晃動間,兩個金色圓輪已出現在他手中。

  此時天生剛好結完了一百八十手法訣,大喝一聲「去!」雙手向外一放,一道足有百里寬的五色光柱直直撞向大頭。

  這次他是以五行星力發動破神訣,比起當日對付後羿時,破神訣的威力又大了幾分。

  大頭狂吼一聲,兩個金輪脫手而出,飛速迎向五色光柱,同時伸出右掌在頭頂狂拍三下,大叫道:「無量佛,三光齊現!」

  大頭的頭上頓時升起金色、玉色、藍色三道光柱,從空中折轉而下,在他身前布下了三道護墻。

  此時兩個金色光輪已經支持不住,在空中碎裂開來,五色光柱立即撞上三光護墻。

  大頭只覺壓力奇大無比,忍不住咳嗽一聲,哇哇叫道:「大頭錯了,破神訣好厲害,無量佛……」

  他在此情況下竟然還能開口大叫,也算是了不起了。

  天生此時也無法收住破神訣,他初用破神訣,還不能控制如意,就是想現在改變攻擊方向也不可能,只能看著大頭苦捱,卻是愛莫能助。

  足足過了十幾分鐘,大頭的三道護體光墻已被沖破了兩層,最後一層光墻也「波」的一聲,四散迸裂,破神訣所蓄的能量才算發完,大頭慘叫一聲,被剩下的一絲星力足足撞出了近千米遠。

  這還是天生盡力控制,使破神訣威力沒能發揮至最大,否則大頭只怕更慘。

  「無量佛……」

  大頭的功力也真是驚人,被破神訣所傷,仍能快速飛回,只不過當他回到天生面前時,已是面色鐵青,鼻孔中鮮血直流,樣子狼狽萬分。

  「好個小白臉啊。」

  大頭也不忙著為自己止血,一見天生就哇哇叫道:「俺大頭這次服了,算你嬴了。」

  天生忙道:「前輩言重了,天生不敢當。」

  「贏了就贏了,有什麼敢不敢當的?」

  大頭道:「小白臉,這就好了,有你這個高手在,大頭也就沒必要為那顆寶珠擔心了,小白臉,大頭還有事要辦,我要先走了,你我下次再打。」

  說完便化作一道金光,向天際飛去。

  天生原想問問他那顆寶珠究竟有什麼功用,想不到他說走就走,只得搖了搖頭,向下方飛回。

  此時下方眾人已將他視為天神一般,紛紛上前祝賀他打敗了大頭怪人,彭濤更是開心,為自己得遇名師慶幸不已。

  三日後,淮揚鏢局起鏢上路,直奔長安而去。

  一行人中除了天生與彭家父子外,還有三名鏢師和十幾名趟子手,混世魔王彭大小姐也跟了來。

  彭濤也是沒辦法,如果留她一個人在家中,她還不知道要闖出什麼禍來,因此只好帶著她一并上路。

  好在此行有天生這個超絕大高手在,就是出現了什麼狀況也能擺平,彭濤倒不用擔心她會有危險。

  一路行過宋州,都沒有什麼大麻煩發生,偶爾有不開眼的小賊伸手,不用天生費力,幾名鏢師就將他們打發了,這些天來讓天生最感到頭痛的倒是彭大小姐。

  小姑娘整天像個牛皮糖般粘著他,問東問西,打破砂鍋問到底,天生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真是郁悶到了極點,彭露的鶯聲燕語,在他眼中與九天魔音的殺傷力相仿。

  這天天生正在應付著彭大小姐的提問,忽聽走在最前面的鏢師「馬王爺」馬雄歡呼道:「黃河渡口到了,奶奶的,這一路又累又渴,總算可以吃口熱呼東西了。」

  馬雄是個身材粗壯的大漢,因為額頭上有一個看似眼睛的胎記,才得了這個綽號,他擅使一把重達五十斤的熟銅棍,力大無窮,食量尤其驚人,這一路上馬雄總是叫著吃干糧吃不飽,見到渡口在即,他頓時興奮起來,催馬急奔而去。

  彭濤笑道:「馬大個兒還是這麼性急,也罷,大家就在渡口歇一歇再過河吧,呵呵,老夫多年沒有親自走鏢,倒真有些想念渡口張二哥的醬牛肉了。」

  他們這些常年在外走鏢的人,與各地的店家極熟,彭濤口中的張二哥,在渡口邊開了一家茶鋪,供過往的路人在這里打尖休息,補充水和食物。

  張二哥的茶鋪里提供的雖然只是一些粗食,但他的醬牛肉卻是一絕,過往的老客來到他這里,總要買上一些,供路上食用。

  天生等坐下不久,張二哥就笑嘻嘻地拿來牛肉和烙餅,邊為眾人倒茶邊笑道:「真是好久沒見到總鏢頭了,今天這是怎麼了,總鏢頭竟然親自出馬,一定是接了貴重的鏢貨吧?哎呀,小的說錯話了,總鏢頭莫怪。」

  彭濤并未介意,笑道:「是老夫想你的醬牛肉了,哈哈。」

  「哎呀,總鏢頭抬舉小的了。」

  張二哥笑著看看桌旁眾人,望著天生道:「這位是貴局新請的鏢師嗎?真是個俊秀人物。」

  彭英笑罵道:「你又說錯話了,這位是我爹爹剛拜的師父。」

  張二哥不由呆住了,忙著向天生賠禮,道:「該死該死,您老多見諒。」心里卻在嘀咕著:「這可真是怪了,這麼個弱不禁風的小伙子,怎麼會是彭老爺子的師父,說出去有誰能信?」

  彭濤吃了幾口醬牛肉,笑道:「張二哥啊,你的牛肉還是老味道,不錯不錯,只是你近來的生意好像差了許多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是老江湖,每到一個地方,必會觀察四周環境,早就看出渡口上來往的客人少的出奇,竟然不足往日的五成,所以才有此問。

  張二哥嘆了口氣,道:「這是半個月前的事情,您老在路上自然不清楚,總鏢頭,不瞞您說,那邊出了大事了。」說著向河對岸指了指。

  彭濤不由一愣,道:「哦,出了什麼驚天的大事,竟然會使來往的客人減少?」

  張二哥壓低了聲音道:「是千獸騎,也不知是怎麼了,這半個月來,千獸騎突然開始在對面活動,殺人無數,哎,造孽啊。」

  彭濤不由一愣,道:「千獸騎?怎麼可能,這里離東都洛陽不遠,千獸騎竟敢在對面活動,就不怕官軍征剿嗎?」

  天生問彭英道:「什麼千獸騎?」

  彭英解釋道:「老弟有所不知,千獸騎是當今最兇狠,也是人數最多的一股悍匪,分為虎騎、狼騎、豹騎三隊,每隊有兩三千人,組織嚴密,來去如風。不過他們一向是在泰山附近活動,為什麼會跑到這里來,倒有些奇怪。」

  天生心中也大為不解,像這樣近萬人的匪群,目標極大,到平原地帶來活動,不是找死麼?官府怎能容忍他們胡作非為?要知道現在可是大唐盛世啊。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10
第六章 千獸死騎

更新時間2009-2-28 12:23:38  字數:8420



 張二哥道:「總鏢頭有所不知,說來也怪,官府兩次大舉征剿,第一次根本連鳥毛也沒找到,第二次倒是聽說打了起來,可事後千獸騎仍然橫行無忌,官府卻再也沒派出官兵征剿。

  「大家都在暗中猜測,多半是官兵打了敗仗,無力再對付這幫悍匪了。」

  彭濤訝然道:「這怎麼可能,光是東都洛陽就駐有十萬天武軍,怎會無力征剿?」

  張二哥搖頭道:「這個小人就不清楚了,不過千獸騎仍在橫行,總鏢頭您看看,這渡口上來往的客人連往日的五成也不到了。

  「哎,生意難做啊,小人做完了這個月,也不打算再做了,不然那些悍匪萬一打了過來,恐怕連命也保不住啊。」

  彭濤嘆了口氣,道:「哎,大唐盛世,怎會出現這種怪事,大家快些吃喝,我們趁著天色還早,再趕一程,到了東都洛陽,就安全了。」

  渡過黃河後行了幾日,一路倒也平安,并未出現千獸騎的人,彭濤不由松了口氣,心情也好了起來。

  他舉起手中馬鞭,指著前方綿延起伏的丘陵道:「恩師,過了這道丘陵,就都是平原了,離洛陽就不遠了。」

  彭露嗔道:「那個張二哥就會騙人,哪有什麼千獸騎啊,連獸毛也見不到,真是沒趣。」

  她自從得了護體玉環之後,就每日想找人廝殺,一路上只盼著能見到千獸騎,想不到行了幾天,卻一直沒有遇上,不免大為失落。

  彭濤正要出言訓斥,忽聽天生道:「恐怕未必有這麼簡單,要是我沒看錯的話,前面路上有幾具屍體。」

  「屍體?」

  彭濤聞言一驚,忙運足目力向前方看去,這才看見前方的官道旁有幾個小小黑點,忙道:「我們去查看一下。」

  行至近前,才看到那果然是幾具屍體,這些屍體旁四處拋散著刀劍武器,看來均是些武林人士。

  彭英走到屍體前查看,忽然驚叫一聲,道:「是鬼老王凱,還有牛賁,他們死得好奇怪。」

  天生心中一動,下馬走到屍體前,果然見屍體中有王凱和牛賁兩個人,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三具死屍,看來都是武林健者。

  這些人死得極為古怪,身上仿佛蒙了一層紅色的膜,就像是被淡紅色的塑膠膜緊緊裹住了一樣。

  屍體已經干枯,看上去就像是死了很久的樣子。

  天生皺眉道:「要是我沒有看錯,殺他們的應該不是人。」

  「不是人?」

  彭露尖叫一聲:「那……那是什麼?」

  她不怕人,卻極怕妖魔鬼怪。

  「他們是被這紅色的東西害死的。」天生道:「奇怪,這些紅色物體似乎有腥氣,好像鮮血的味道。」

  彭英道:「他們的屍體已經枯干了,應該死了很久。」

  天生道:「你看錯了,他們剛死不久,應該不超過一炷香的時間,你再看看屍體?」

  彭英向屍體凝神望去,驚叫道:「屍體在縮小?」

  屍體縮小的速度似乎越來越快,不多時已經縮成一個紅色的圓球,忽然向空中飛去。

  天生大叫一聲,「好孽畜!」忽然靜立不動。

  彭濤驚道:「師尊,您發現了什麼?」

  天生一言不發,半晌才睜開眼道:「好厲害,我竟然追不上它!」剛才他放出神識,要追查是誰將這些屍體變成血球,竟然無功而返。

  彭濤道:「師尊,是什麼東西?」

  天生冷笑道:「對方應該是萬年以上的妖孽,而且妖力極強,它剛才攝走了這些屍體的精髓。」

  彭英嘆道:「鬼老王凱多半是要找我們報仇,才約了幫手埋伏在這里,想不到竟然死在了妖孽手里!」

  聽說出現了萬年老妖,彭露嚇得全身發涼,忍不住抓住天生的手臂道:「小白臉哥哥,我怕……」

  天生哈哈笑道:「露兒不用怕,小白臉哥哥會捉妖,妖怪來了我替你打跑它。」

  眾人原本都生了懼怕之心,畢竟妖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聽到天生的話,才稍減恐懼之心。

  彭濤大聲道:「我們繼續前行,收縮隊形,小心戒備,遇到敵人只管暗青子招呼。」

  眾鏢師和趟子手同聲應是,鏢隊繼續前行。

  一路走去,道邊時不時可見到一些倒斃在道旁的路人,死狀都與王凱等人相似,眾人看得心中暗懔,加快了速度前行,不多時,已來到了前方山口。

  前方山口正是那道丘陵上天然生出的一個缺口,山口兩邊都是高達百丈的峭壁,山口極為狹窄,僅容兩人并肩通過,地勢可謂極險。

  如果有強人出沒,這里就是最好的伏擊地點,鏢局中人一路提心吊膽,好容易才走出這段危險地帶,當見到眼前的大片平原時,忍不住同時歡呼。

  就在此時,一陣淡淡的紅色霧氣出現在前方的空氣中,天生面色一變,道:「大家小心!」

  紅色霧氣一現即逝,卻有數千名騎士突然出現在鏢隊前,隱隱成合圍之勢。

  這些騎士隱隱分成三組,各騎著黑、紅、白三色駿馬,都穿著青色鎧甲,手執彎月狀馬刀,戴有黑鐵面具,面具上分別雕著虎、豹和狼的圖案。

  彭濤喝道:「是千獸騎!大家退回山谷!」

  天生搖頭道:「沒有用的,後面的路被堵住了。」

  眾鏢師和趟子手向身後望去,果然看見來路上也站滿了千獸騎的悍匪,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一顆心直沉了下去。

  「突圍,大家跟著我,向一個方向沖!」

  彭濤不愧是老江湖,在這種被四面包圍的情況下,只有合力向一個方向沖擊,才有突圍的可能。

  天生道:「你們這樣是沖不出去的,這些不是人,因為在他們身上,我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

  彭濤驚道:「師尊,您是說……這怎麼可能,千獸騎有近萬人,怎麼會都死了?」

  「我是不會看錯的,這些千獸騎已經死了,他們現在只是被人控制的傀儡。」

  天生道:「如果你不信,可以試著用暗器攻擊他們看看。」

  彭濤一揚手,三把飛刀射向站在最前列的一個千獸騎,那人竟是不躲不閃,三把飛刀相繼射入他身體,他卻似毫無所覺,既不用手去拔,也不見他流血。

  彭濤大驚道:「恩師,這些果然不是活人,是什麼妖孽有這樣強的妖力,竟能同時控制近萬名死屍,如果,如果它親自攻來……」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天生冷笑道:「放心,要是我沒有猜錯,在背後操縱這些屍體的妖孽,必有不能自己出面的原因,就算它可以出現,也很難持久,哼,難道咱們還怕了它不成?」

  說著他揚手放出青暈劍,在星之力的催動下,青暈劍立時化成一個巨大的青色光罩,將鏢局中人牢牢護在里面。

  天生叫道:「大家只要不走出青光的保護,就不會有任何危險,同時可以在青光內用火yao、暗器招呼這些屍體!我們走!」

  青色光罩裹住了鏢局人等,向前方滾去,那些千獸死騎發出低低的吼叫聲,立即發瘋般從四面八方向光球襲來。

  彭濤低吼一聲:「打!」

  彭家父子與眾鏢師拿出各自配備的火yao、暗器,透過青光,向四面八方沖來的千獸死騎射去。

  說來也怪,天生青暈劍所化的青光并不影響眾鏢師發放暗器。

  那些屍體絲毫不懂得閃避之道,立有數十個被暗器擊中,跟著炸裂開來,殘肢斷體拋了一地,有些僥幸未被暗器擊中,立被青光絞碎,化成一道血霧。

  只是這些千獸死騎完全沒有生死的概念,前方的同伴被絞成碎片,後來者仍是前仆後繼,不停的沖向劍光,簡直像撲火的飛蛾,爭先恐後的沖上來送死。

  天生見這些千獸死騎也不過如此,不由放松了警惕,有心將其完全消滅,免得留下來繼續殘害路人,便停下了劍光,只護住鏢局中人,任憑那些千獸騎沖上來送死。

  如果此時有人站在丘陵之上觀看,必會驚訝的合不攏嘴。

  下方的近萬千獸死騎,就像怒海狂濤一般,一波波向天生劍光所化的青色光罩上撞來,卻在光罩上撞得粉身碎骨。

  血霧漸濃,連空氣中也泛起了強烈的血腥氣,鏢局中人透過青色光罩望去,只見天地間一片血紅,殘肢斷臂堆了一地,都覺得一陣陣惡心欲吐。

  彭露親眼看到一個人頭飛了過來,撞在青光護罩上變成碎粉,頓時嚇得尖叫起來,一頭扎進了天生懷中。

  這時千獸死騎已被消滅近半,空中飄蕩的血霧漸漸變成了粘液狀的東西,緊緊附在青暈劍所化的青色光罩上。

  天生漸漸感到運轉青暈劍不再似先前那般輕松,頗有些遲滯費力的感覺,不過以他此時的功力,還不至將這些微小變化放在心上,只是暗中加強了用來御劍的星力,繼續屠殺著這些不知死活的千獸死騎。

  千獸死騎又沖擊了一會兒,似乎得到了什麼人的號令,漸漸放慢了攻擊的頻率,雖然仍在不停的沖擊青光護罩,卻不像先前那般沖的兇了。

  彭濤看出不對,道:「恩師,控制這些千獸死騎的人似乎改變了策略。」

  天生抬頭向空中望去,透過青光護罩,可以見到天邊紅日已漸漸西斜,冷笑道:「它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要是我沒猜錯,這個妖孽要在日落後才能現身,它是要拖到日落之後,再與我們決戰!」

  彭濤有些擔心地道:「恩師,我們是不是盡快沖出去?」

  「不!」

  天生搖頭道:「如果我們不殺光這些千獸死騎,他們還是會繼續殘害路人,我們正好借這個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至于躲在他們背後的那個妖孽,哼,我正要等它出現呢!我要為天下百姓,除了這個大害!」

  彭濤見天生豪氣干雲,不由精神一振,道:「是,全憑恩師做主。」

  當千獸死騎還剩下不足三分之一的時候,終于紅日歸山,月精高懸,只見那些剩下的千獸死騎同時狂吼一聲,像是瘋了般沖到青光護罩旁,紛紛自行爆裂。

  天生冷笑道:「好性急的孽障,看來它是急著要和我們決戰了!」

  忽聽彭露驚叫道:「變了,那……那些血霧變成血水了!」

  天生凝神望去,果見那些包裹在青暈劍外的血色粘霧紛紛液化,青暈劍外方圓數里的區域已漸漸被血水覆滿。

  血水并不外溢,只是緩慢向上方漲來,轉眼之間,青暈劍所化的青色光球已被血水淹沒。

  抬頭望去,只見空中那輪明月已變成血紅色,模糊不清,天生明白,自己和鏢局中的眾人已經被淹沒在這血海之中。

  「好大的場面啊,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妖孽?」

  天生微微皺眉,他與萬幻神君交好,與萬妖幫更是老相識了,可沒聽說過有哪種妖怪與血有關的。

  那些鏢師和趟子手見到這等聲勢,嚇得腿都軟了。

  這些雖然都是刀頭舔血的好漢,可被淹沒在血海中還是第一次,望著四面一片血紅,人人都有些心驚膽戰。

  「好多小蟲,好多小蟲啊……」彭露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爹爹,哥哥,血水里好多小蟲啊。」

  青光護罩外的血水中,不知何時出現了無數個圓頭長尾,腹生三對利爪的小蟲子,在血水中游來游去,這些小蟲的數量極多,也不知有幾千幾萬只,正緩緩向青暈劍所化的青色光罩游來。

  眾鏢師和趟子手也發現了小蟲,一個個驚叫起來,彭濤還算冷靜,面色一變道:「這些是什麼東西?」

  天生沒有答話,聚精會神地望著這些紅色小蟲。

  這些紅色小蟲在血中似乎就成了不死之身,它們游到劍光之上,立被劍光絞碎,隨即又再復生。

  最奇怪的是,復生之後,立即由一變二,被劍光絞碎的越多,變出的小蟲也就越多,根本就是殺之不盡,不多時,青色光罩上已覆滿了這種小蟲。

  天生頓覺壓力變大,不由暗暗叫苦。

  他已經想起了這種小蟲的來歷,記得一次與萬幻神君在昆侖山玉虛峰閑聊,萬幻神君曾經提過這種小蟲。

  此蟲乃天地間一種至毒的惡蠱,名為血蟲,生活在血水之中,世上沒有任何一種飛劍和法器能夠真正殺死它,如果有人硬要去殺,只能是越殺越多,最終被活活累死。

  好在無論人或者妖,都很難收用這種小蟲,能夠收用驅策它的,只有一種妖,也就是萬年血妖。

  萬年血妖名雖是妖,卻不像一般的妖精那樣,有動物或飛禽的原身,它本身并沒有原身,而是污血收了月之精華,才能成形為妖。

  此妖的法力有限,不能在白天活動,唯一厲害的就是它能夠收用這種惡蠱,利用這種惡蠱控制死屍和攻擊敵人。

  要消滅血蟲,就必須將萬年血妖消滅,可這萬年血妖因為法力有限,一向不敢正面與高手為敵。

  它通常會化身血蟲,藏在無計量的血蟲之中,要消滅它,首先要找到它的真身。

  天生倒是不怕這個血妖,如果是自己一人,至多不能將其擊敗,要從容離開血海的包圍并不是難事。

  只是現在還有鏢局中人,他們中除了彭濤或有一戰之力外,其余人一旦被血蟲附身,難免變得和那些千獸死騎一樣。

  他現在只能找出血妖原身,將其消滅,才能保住鏢局中人。

  望著青色光罩外越來越多的小蟲,天生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來!開始逐漸減弱了用來馭使青暈劍的真氣。

  只見劍光漸漸黯淡下去,忽然紅光一閃,幾只血蟲已飛進青色光罩中。

  這幾只小蟲是天生有意放入,同時早已暗中傳聲給彭濤,要他做好了應變準備。

  彭濤早就蓄勢待動,見血蟲飛入,藍光一閃,藍電含鋒掣已然出手,劍光將幾只小蟲裹住,送回了青暈劍劍光之外。

  天生大叫一聲:「彭濤小心!」故意做出臉色青白的模樣,「奮力」將青光護罩加強,令外面的血蟲無法再次進入。

  彭濤卻大叫一聲,被一只血蟲咬中手腕,頓時摔倒在地。

  天生心中暗道:「彭濤,苦了你了,再堅持一會兒。」口中卻叫道:「彭濤,你怎麼樣?」

  彭濤是天骨已開的高手,血蟲雖然厲害,一時還不至傷到他,他當即運起護體五行真氣,一面阻住血蟲入體,一面卻作出萬分痛苦之狀,連連慘叫不止,鏢局中人不知就里,人人大驚失色,彭露更是哭個不停。

  只聽身外的血海中響起一陣嬌柔的輕笑聲,一個騷媚入骨的聲音道:「小哥哥呀,知道厲害了嗎?咯咯,誰讓你不知死活,惹上了本姑娘呢?」

  血海之中,赫然出現了一名赤身裸體的絕色美人,窄腰長腿,麗膚堆雪,在血水中上下浮沉,女兒家的妙處暴露無遺。

  只見那女子輕攏秀發,星眸半睜半閉地望著天生,柔聲道:「小哥哥,我看你生得好俊,如果肯歸附我,我倒是可以饒了你的性命,你說好不好呢?」

  彭露罵道:「呸,該死的女妖怪,不要臉!」

  天生見萬年血妖終于中計,竟然不知死活的在自己面前顯露真身,不由哈哈大笑:「好孽畜,這次你還走得了嗎?」

  「你……」

  血妖面色一變,已發覺不妙,身體四周不知何時已形成了一個空洞,一圈五色彩光將血水逼了開去,它已經無法接觸血水了。

  血妖此時才知自己中了天生之計,尖叫著撞向彩光,妄想重回血水之中。

  只是那彩光是天生所發的五星之力,憑它的法力想要沖破豈非妄想,直撞得頭破血流,花容慘澹。

  眾鏢師和趟子手明知它是妖孽,仍忍不住心生憐惜。

  天生冷笑一聲,一百八十手破神訣掐出,抖手放了出去,可憐一個嬌媚動人的萬年血妖,連慘叫聲也來不及發出,便被生生氣化,化做了飛煙。

  血妖一死,四周包圍眾人的血水失去禁制,立即向四面八方流去,轉眼便被地面吸盡,那些連飛劍也無法殺死的血蟲也隨即化成了一灘灘的黏液。

  天生忙取出一粒呂洞賓所送的靈丹,塞入彭濤口中,丹力行開,彭濤不久便驅盡了血蟲之毒,站起身道:「恩師,大功告成?」

  天生笑道:「多虧你這場戲演得好,不然那血妖如此狡猾,又怎麼肯現身出來呢?」

  眾人此時方知兩人剛才只是做戲,都松了一口氣,望著眼前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不由都有劫後余生的感覺。

  眾人正自慶幸,忽聽空中有一個清脆的聲音道:「是什麼人殺了血妖?」

  眾人應聲望去,只見遠方天際風馳電掣般飛來兩道青光,青光隱去,現出兩個美若天仙的道裝女子。

  彭濤有些激動地道:「天啊,這兩個姑娘像是傳說中五大劍派的劍仙。」

  天生道:「彭濤你激動什麼,你現在是我的弟子,可不比什麼五大劍派的劍仙差。」心中卻道:「五大劍派,應該是這個時代的劍術修煉者了,不過看這兩個少女最多不過是小宇階的修為,所謂的五大劍派,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那兩個少女一個長臉,一個圓臉,分著綠、黃兩色宮裝。

  長臉少女看來頗為嫻靜,正面帶薄嗔地望著眾人。

  那個身穿黃色宮裝的圓臉少女卻是一臉傲態,嬌喝道:「快說,是哪個混蛋殺了血妖?」

  天生見她出口傷人,也毫不客氣地道:「正是我殺了那個無惡不作的萬年妖孽,怎麼,姑娘還要替它報仇不成嗎?難道它與你有親不成?哈哈。」

  黃衣少女臉色一變,怒道:「你才和妖怪有親呢,呸呸!」

  天生哈哈大笑:「這就怪了,既然姑娘與妖怪沒有關系,我殺了它,你又何必這樣激動。」

  那名綠衣少女看來頗為穩重,柔聲道:「閣下既然能殺了血妖,也一定是同道中人,難道不知道五大劍派聯手發布的命令嗎?」

  天生惱那黃衣少女無禮,故意道:「五大劍派是什麼東西?我可沒聽說過,呵呵,我也不是什麼五大劍派的人,他們的命令關我何事?」

  黃衣少女見天生一臉賊笑兮兮,竟敢出言辱及五大劍派,不由大怒,道:「師姐和這個小賊啰嗦什麼?讓我先教訓教訓他1

  綠衣少女忙道:「師妹別莽撞,一切等師父來了再說。」

  可是卻晚了,那名黃衣少女已揚手放出一道青光,直取天生。

  天生不由大怒,這個黃衣少女簡直是豈有此理,居然一言不和,就放出飛劍傷人,這也就是對上了自己,如果換了別人,豈不是要傷在她的飛劍之下。

  當下便決定給這黃衣少女一個教訓,冷笑一聲道:「五大劍派就這些東西嗎?真是讓我失望。」

  天生伸出右手一撈,竟將青光抓在手中,跟著將雙掌一合,再張開手來,黃衣少女的飛劍已化成片片廢鐵。

  黃衣少女頓時哭出聲來:「師姐,我……我的飛劍,那是師父送給我的,嗚嗚……」

  天生沒想到她會失聲痛哭,不由心里一軟,暗道:「我是不是做得過分了?」

  綠衣少女面色大變,看出天生所用的乃是「撲光捉影」之法,能用這種手法空手抓住飛劍的,只有五大劍派的長老級高手和各大劍派的掌門人才辦得到,忙揚手發出一道白光,通知本派中人。

  她同時向天生躬身一禮:「原來是前輩高手,可是以您的身分,卻來欺負兩個後輩女弟子,就不怕有辱您的身分嗎?」

  她頗有幾分機變之才,見天生的功力深不可測,如果真是敵人,自己師姐妹絕非對手,才出言套住天生,令天生不好意思再出手,卻不知天生并無加害她兩人之心,她這一番心思,倒是白用了。

  天生一時無言以對,自己確是有些「恃強凌弱」的意思,只得道:「我只是教訓你這個不懂事的師妹,你放心,我還不想傷害你們,既然你已經通知了本門師長,一切就等他們來了再說吧。」

  幾分鐘後,只聽空中響起陣陣劍氣破空之聲,十幾道劍光從遠處飛來。

  天生見那十幾道劍光中有一道是金色,勢如長虹經天,瞬間便到了自己頭頂上方,心道:「有高手到了,來者必是這兩個少女的師長。」

  那道金光隱去,現出一名道裝女子,看來有三十歲左右,雖然生得美貌,卻是一臉冷肅之色。

  她看看兩名少女道:「萼兒,宛兒,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動用本門急警?」

  十幾道劍光相繼飛來,都是一些年輕美貌的宮裝女子,她們停在這名道裝女子身後,都用疑問的目光看著天生等人。

  在她們看來,天生這一批人中,只有彭濤是個修到質化階的修煉者,其余人不過是些普通凡人,實在不明白這批人怎會令兩個師妹動用本門急警傳訊之法。

  那名黃衣少女好似受了極大的委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撲進道裝女子的懷中,指了指天生道:「師父,他……他毀了您送給宛兒的飛劍,嗚嗚,師父請為我做主。」

  這名道裝女子正是武當劍派掌門人絕情仙子,是出了名的辣手無情,尤愛袒護門下弟子。

  她聽了弟子的哭訴,不由大怒,雙目中寒芒如電,直射向天生道:「是你毀了我徒兒的飛劍?」

  天生見她不問情由,上來就厲聲責問,心中大為不快,漫不經心地答道:「是我毀了,那又怎麼樣?」

  道裝女子連聲厲笑:「好個狂妄的小子,你有多大修為,竟敢在我絕情仙子面前放肆!還不快磕頭認錯,我或者能饒你一命!」

  她也是狂妄慣了,平生沒有受過挫折,明明看出天生神儀內蘊,是個絕頂高手,卻絲毫沒放在心上。

  彭濤聽她自報姓名,不由大驚失色,忙道:「仙子,在下彭濤,曾受過華山派劍仙青松子的指點,這次的事實在是誤會。」

  絕情仙子冷笑道:「華山派青松子麼?他是我的老朋友,好吧,看在他的面子上,你們這些人自斷一臂,我就不再追究了。」

  天生出手毀了宛兒的長劍,本來有些自責,想要好商好量的解決此事,此時見這絕情仙子竟如此不依不饒,不由怒極反笑,哈哈笑道:「絕情仙子,老女人!

  憑你也配!「

  絕情仙子面色一變,頓起殺機。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11
第七章 三藏法師

更新時間2009-2-28 20:52:55  字數:10437



 絕情仙子未成為修煉者之前,曾經歷過一件傷心情事,于新婚之夜被丈夫拋棄,所以她才自號絕情,天生這一句老女人等于當眾揭了她的傷疤,絕情仙子怒喝道:「小子,受死!」

  功力立即提至頂峰,全身金光閃爍,直沖起數丈高,她也不用飛劍法寶,雙掌一揚,空中頓時出現了兩個金色的巨大漩渦,一左一右向天生卷來。

  武當派的女弟子見師尊竟使出了平日不肯輕用的滅魔金光掌,不由大驚失色,紛紛飛向遠處躲避。

  天生暗罵一聲,老女人也太狠毒,竟不顧還有鏢局中的這些普通人在,哪里還有一絲修煉者的風范?

  他忙布下一道禁制,先護住鏢局中人,冷笑一聲道:「什麼武當掌門,我看也不過如此。」跟著起身飛起,直直投向一個金色漩渦中。

  絕情仙子暗罵道:「這可是你自己找死,休怪我無情了。」雙掌一圈,兩個金色漩渦立即套在一處,分別按順時和逆時針方向飛速旋轉起來。

  她這滅魔金光掌厲害無比,敵人一旦陷身于那金色漩渦中,抵抗之力越強,漩渦之力也就越強,就是有法器護身,也要被絞成碎粉,更何況天生此刻被兩個漩渦套住?

  絕情仙子冷笑著看了彭濤等人一眼,道:「你們走吧。」她認定天生已死,胸中惡氣頓消,以她的身分,還不屑加害彭濤等人。

  彭濤不由淚流滿面,哭道:「恩師……」

  「哭什麼?」

  只聽金光中傳出天生的笑聲:「你師父我不知道有多舒服,離死還遠著呢,乖徒兒先坐下休息,等我舒服夠了,才肯出來呢。」

  武當門下都是一片嘩然。

  眾女弟子無不知道掌門的伏魔金光掌是從佛家密學中化來,威力霸道絕倫,就是各大劍派中長老級的人物,也不敢輕視。

  這個人不知是何方神聖,在滅魔金光掌的威力之下,竟還能開口說話?

  天生也是有苦自知,他這次過于托大,仗著有星力護體,竟然舉身投入金色漩渦中,進去後才有些後悔,發現這兩個金色漩渦極為厲害,其中力道大的出奇,自己護身的星之力也只是勉強維持。

  絕情仙子卻是驚疑不定,忍不住問道:「你……你還沒死?」

  「老女人又說胡話了。」

  天生嘿嘿笑道:「死人還能說話嗎?我老人家現在舒服夠了,要出來了,老女人,讓遠一些,免得誤傷了你。」

  「放肆……你……」

  絕情仙子話剛說出一半,忽然面色大變,只聽金色渦輪中隱隱響起一陣轟鳴之聲,仿佛九天雷鳴一般,跟著便見金光中彩芒紛現,其中隱隱還有星輝閃動。

  絕情仙子大驚道:「星之力!你……你是合光階的高手!」忙不迭在自己身前布下三道禁制,大叫道:「眾弟子小心!」

  話音剛落,只聽金色漩渦中響起陣陣龍吟,金光一陣急顫,竟有八條五色巨龍從內穿出,在空中口尾相連,結成一個環狀,由外而內反圈向兩個金色渦漩,跟著便聽一聲霹靂巨響,兩個金色渦漩被生生箍破,四散分裂。

  在彭濤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天生再次現身空中,悠閑地伸了個懶腰,口里喃喃地道:「奶奶的,老女人不簡單,非要老子出絕招才行。」

  剛才他在無奈之下,使出斬天十八劍中威力最強的一招「天龍八部」,才成功脫身出來。

  這一招本是以劍化龍,他如今已到合光階層次,只憑星之力便可推動,只是如此一來威力過大,連他自己也不能完全控制住。

  絕情仙子離得最近,又是身在空中,這一招剩余的威力迸發出來,她立時首當其沖,所布的三層禁制頓時被震波粉碎,絕情仙子狼狽不堪地飛退百丈,才算沒有受傷。

  她在本門弟子面前丟了臉,只氣得面色鐵青,正欲取出一件性命交關的法器與天生硬拼,忽聽空中有人叫道:「無量佛,我的親親好妹妹,大慈大悲的絕情仙子,你的那件法器就不要拿出來了,萬一毀在我小白臉兄弟手里,大頭多心痛啊?」

  跟著金光一閃,大頭出現在空中,絕情仙子剛剛飛回來準備再次動手,他這一突然出現,害得絕情仙子險些撞進他懷里。

  大頭嬉皮笑臉地攔住她道:「親親好妹妹,不要打了好不好,大頭都不知道該幫誰了。」

  絕情仙子怒道:「大頭尊者,你胡叫什麼?誰是你的親親好妹妹,你既然早就來了,干嘛躲在一邊看熱鬧?」

  大頭尊者一臉委屈地道:「無量佛,大頭又不是你們五大劍派的人,你又不是我的親親好妹子,我干嘛要幫你啊。

  「不如這樣,你叫大頭一聲親親好哥哥,大頭就幫你打他好不好,不過,我也不一定打得過他,小白臉很厲害呢。」

  絕情仙子見他胡言亂語,夾纏不清,不由又羞又急,大聲道:「大頭尊者,你快讓開!否則!」

  「否則怎麼樣?仙子要打大頭嗎?」

  大頭晃晃自己的大頭道:「你不肯做大頭的親親好妹妹,小白臉可是大頭的好朋友,你要是再打,大頭就幫著他打你了,嗚嗚,你可不要逼大頭啊。」

  絕情仙子無奈之下只得打消了動手的念頭,這個大頭尊者向來瘋癲,萬一真動起手來,自己卻不是對手,只得道:「大頭,這個小子……」

  大頭笑道:「小白臉怎麼了?」

  絕情仙子不由被他問的一愣,自己這一架也是打得稀里糊涂,還沒來得及問過弟子這小子究竟做了什麼事,便道:「宛兒,你來說。」

  宛兒見識了天生的厲害,已不敢無禮,吞吞吐吐的道:「他……他殺了血妖,我要教訓他,他竟然毀了我的飛劍。」說到這里,眼圈又是一紅。

  大頭聞言一蹦三尺高,興奮的無以復加,圍著天生連繞了幾個圈子,又叫又笑地道:「小白臉,你殺了血妖?哈哈,你殺了血妖?嘿嘿,這可麻煩了,這可好了,無量佛,這下可熱鬧了,哈哈,大頭開心死了,小白臉了不起啊。」

  絕情仙子怒道:「臭小子,你真殺了血妖?」

  天生道:「是我殺了,難道還錯了嗎?」

  絕情仙子頓時臉色大變,一跺蓮足道:「你懂什麼?這次你惹了大麻煩了!」

  大頭笑道:「有什麼麻煩的,不是還有大頭嗎?大頭早就要殺了那個孽畜,就是你們膽小怕事。」

  絕情仙子怒道:「憑你一個人?算了,我沒時間和你糾纏,我們走!」說著帶領門下弟子,向來處飛去。

  天生大為奇怪,問道:「大頭,殺個血妖有什麼了不起的?值得她這麼緊張嗎?」

  大頭看看天生,滿臉都是詭異的笑意,笑道:「沒什麼了不起?哈哈,小白臉,無量佛,你知道嗎?這次五大劍派都要恨死你了,哈哈。

  「還有那些閉關不出的老怪物們,都要因為你小子爬出來了,這次有熱鬧看了,大頭好高興啊。」

  天生越聽越是糊涂,急道:「大頭說明白點行不行?別吊人胃口!」

  大頭晃晃腦袋,道:「總不能站在天上說吧,下去找個飯館,大頭要喝上兩盅,再把這事慢慢告訴你。」

  大頭一連喝干了兩壇上好的女兒紅,才滿意地呼出口氣,道:「小白臉,你知不知道為什麼血妖橫行害人,五大劍派卻不去管,你殺了血妖,我的親親老妹子為什麼會不高興嗎?」

  天生的鼻子快被他氣歪了,沒好氣地道:「當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還用問你嗎?」

  大頭嘿嘿一笑,語出驚人:「那是因為五大劍派的修煉者和妖怪們有個協議。」

  包括天生在內,所有在場的人全數站了起來:「什麼?五大劍派和妖怪有協議!」

  大頭道:「很奇怪是不是?嘿嘿,這就是五大劍派那些家伙做的事。」

  天生奇道:「五大劍派為何要與妖怪們定下協議?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半個月前的事情。」

  大頭得意地道:「無量佛,知道這件事情全部經過的人可不多啊,大頭就是其中的一個。」

  彭露沒好氣地道:「你賣什麼關子啊,快說啊。」

  大頭露出少有的嚴肅表情,道:「說起這件事情,也真是挺奇怪的,小白臉,你知不知道妖怪的頭子是誰?」

  天生想了想,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有了萬妖幫,便道:「莫非是萬幻神君?」

  大頭點頭道:「小白臉挺有見識,不錯,就是萬幻神君那個老怪物。」

  「這個老怪物也算不簡單,百年之前就統一了妖界,成為萬妖幫之主。」

  大頭道:「萬幻神君很有頭腦,比大頭聰明多了,它雖然一直率領著萬妖幫和五大劍派爭斗,但它很會控制火候,一直沒有與五大劍派發生大規模的決戰。

  「各劍派的修煉者和妖怪們的關系曖mei不清,誰也不肯趕絕對方,雙方的關系就是那個……大頭想起來了,對立統一關系。」

  天生險些笑出聲來,「對立統一關系?」

  真虧大頭想得出來。

  彭露性急,忍不住追問道:「那後來誰贏了?」

  大頭瞪了她一眼:「小丫頭著什麼急,聽大頭爺爺慢慢告訴你,後來誰也沒贏,大概在……在十年前吧,萬幻神君這個老妖怪突然轉了性,不但不再和五大劍派爭斗,還命令手下的妖怪再也不許傷害人類。

  「萬妖幫突然他奶奶的變成了善男信女,比俺大頭還大頭。」

  天生心里暗暗奇怪,這個時代的萬幻神君可未經諸葛亮渡化,該不會與人為善才對,它突然性情大變,究竟是何原因?

  彭濤道:「妖怪們放下屠刀,不是很好嗎?」

  「好什麼好?」

  大頭瞪了彭濤一眼:「妖怪變成了好人,俺大頭可少了許多架打,那時候又沒有小白臉在,大頭都要郁悶死了。」

  天生聽他說著說著又要離題,忙道:「那麼五大劍派為什麼又要和妖怪定下協議呢?而且還事關血妖?」

  大頭道:「因為過了沒多久,大頭又有架打了。一個月以前,妖怪們好像是改朝換代了……」

  聽到這里,彭露忍不住又插嘴道:「妖怪們也改朝換代?你是吹牛吧?」

  大頭道:「小丫頭懂什麼?無量佛,妖怪的世界里也是強者為尊,萬幻神君打不過別的妖怪,當然要讓位了。」

  天生道:「彭露別插嘴,讓大頭前輩說。」

  「還是小白臉懂事。」

  大頭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個月以前,突然從妖界傳來訊息,萬妖之王已經換了主兒,新頭子叫做五恨老祖,奶奶的,這家伙可厲害。」

  天生道:「五恨?」

  「對了,無量佛,五恨者,貪、嗔、癡、怨、毒。」

  大頭道:「聽名字就知道,這家伙可是壞透了。說來也怪,這家伙也是個老妖怪了,一直不服萬幻神君,卻從來不是萬幻神君的對手,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家伙竟突然間妖力大增,還憑空制造出一個真正的妖界。」

  天生忍不住道:「真正的妖界?」

  「無量佛,這個妖界可厲害了。」

  大頭道:「以前萬幻神君做妖怪頭子的時候,都沒力量憑空造出一個妖界,萬妖幫的妖怪其實還是在人間活動。

  「有了這個妖界,妖怪們就等于有了自己的空間,咱們就是想殺妖怪,也找不到進去的路,可妖怪們卻可以隨時來人間。小白臉,你知道這有多麻煩嗎?」

  天生苦笑道:「豈止是麻煩?簡直就是被動挨打,只能等著人家打上門來了。」

  「無量佛,又說對了,小白臉就是聰明。」

  大頭連連夸獎天生:「這個消息傳到五大劍派以後,乖乖可就不得了了,五大劍派的大乖乖小乖乖,不大不小中乖乖,全嚇傻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妖界又傳出一個更驚人的消息。」

  這次連一向沉穩的彭濤也忍不住道:「還有更驚人的消息?」

  「當然有,都坐穩了啊,別嚇著。」

  大頭道:「五恨老祖揚言,它已經學會了萬妖大陣的布陣之法,乖乖,這個大陣可厲害,要用萬妖之魂來布,一旦發動起來,五大劍派的大小乖乖們全都要傻眼。」

  天生道:「它布萬妖大陣做什麼?」

  「無量佛,萬妖大陣一布,能在瞬間收取上百萬人的血魄精華。」

  大頭道:「五恨老祖和萬幻神君一樣,也是元神成妖,它要借百萬人的血魄精華重塑肉身。」

  「五大劍派探知,五恨老祖似乎選定了長安城這個目標,準備把上到皇帝老子,下到黎民百姓全都吸干。」

  大頭道:「小白臉,你說可怕不可怕?」

  天生冷哼道:「我就不信,這萬妖大陣就能有這麼厲害?難道五大劍派就此怕了?」

  「小子沒見識了吧?」

  大頭搖頭道:「在秦朝末年,當時的大妖王趙高就曾經擺下萬妖大陣,害死了幾十萬人,無量佛,當時天下劍仙合力之下也沒能破了妖陣,你說憑五大劍派那幾個不成器的東西,能有什麼辦法?」

  天生道:「我明白了,原來是五大劍派低頭服軟,才和妖怪定了協議。這個協定是什麼內容?」

  大頭道:「說出來都丟人啊,五大劍派的掌門竟然屁顛屁顛地跑去與妖怪協商,最後五恨老祖總算答應了放過皇帝老子和長安城,但五大劍派卻必須同意他派出妖界的血妖,到人間來收取血魄精華……」

  天生總算是明白了,不由怒火中燒,道:「豈有此理,這樣的結果有什麼不同?」

  「無量佛,當然不同了。」

  大頭道:「這樣一來,皇帝的命保住了,京城也保住了,而且五恨老祖還答應五大劍派,它只派出血妖收取武林人物的血魄精華。

  「這些武林人物不同于一般人,只要一萬個武林高手的血魄精華,就夠五恨老祖用了,這樣可以少死很多人,所以五大劍派對這個協議很滿意。」

  眾人不由都愣了,五大劍派這樣做似乎也不能說全無道理,這樣雖然要賠上上萬武林人士的性命,也總比賠上整座長安城要好。

  天生苦笑道:「我現在總算明白,絕情仙子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了,原來如此。」

  大頭看看天生:「小白臉,你也認為這個協議是有道理的?」

  天生想了想,冷笑道:「狗屁道理,一萬人是命,百萬人也是命,普通百姓和皇帝老子的命是命,武林人士就該死不成?」

  鏢局中人聽得連連點頭,他們都是武林健者,自然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大頭樂得一拍大腿,道:「小白臉,如果你事先知道了這個協議,還會不會殺死血妖?」

  天生想也不想道:「殺!這種害人的妖孽,老子有多少殺多少!」

  「無量佛,好!」

  大頭哈哈大笑:「好小白臉,大頭愛死你了,大頭也早就憋了一肚子氣,早想殺了那個血妖,可大頭人單力孤,又怕五大劍派合起伙兒來找我算帳。

  「這次可好了,你殺了血妖,五恨老祖一定要氣瘋了,哈哈,咱們哥兩個正好和那些妖怪大戰一場!奶奶的,無量佛。」

  天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大頭知道自己殺了血妖後會這麼高興了,當下狠狠給了大頭一掌,道:「奶奶的,原來你是幸災樂禍。」

  大頭怪叫道:「救命啊,小白臉殺人啦……佛。」

  眾人都是大笑,似乎全忘了危機將臨。

  天生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大頭,淮揚鏢局押送的這顆寶珠究竟有何用處?」

  大頭笑道:「有大用,有大用,以前是對我師兄有用,現在是對整個長安都有用了,嘿嘿,有了它,破萬妖大陣就有希望了。」

  彭濤等人都是一驚,自己押運的竟是如此重要的東西,都不由有些害怕。

  天生根本沒將什麼萬妖大陣放在心上,聞言只是點了點頭,道:「你還有師兄?你師兄是誰?」

  大頭得意地一晃腦袋:「提起我師兄……你們可要坐穩了,我師兄就是當今天下第一有道高僧,當朝國師,唐王御弟,三藏法師玄奘上人是也!」

  這次輪到天生蹦起來了,「什麼?你師兄是……唐僧?」

  真是他奶奶的,有誰能想到,這個瘋瘋癲癲沒大沒小語無倫次的家伙,居然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唐三藏的師弟?

  大頭不快地道:「什麼唐僧,難聽死了,是三藏法師。」

  彭濤等人恭恭敬敬地站起身道:「原來大頭尊者是國師的師弟,失敬了。」

  大頭一臉悲痛神色地望著彭濤他們,忽然大哭道:「無量佛,沒天理啊,為什麼一提到師兄,人人都這樣尊敬,為什麼就沒人這樣對大頭啊,大頭好傷心啊,大頭不玩了,不玩了。」破袖一揮,就此破空而去。

  天生搖了搖頭,這個大頭簡直像個孩子,竟然說走就走,只得道:「大家今天都辛苦了,就在這里歇一個晚上,明日再趕路吧。」

  彭濤等齊聲領命,各自回房去了。

  回到自己房間之後,天生忍不住哈哈哈大笑三聲,自己怎麼忘了這年代有唐三藏這位大德高僧在。

  哈哈,純陽金身,唐三藏如果不是純陽金身,還有誰是?重煉伏羲鏡的三樣東西,自己總算是找到一樣了!

  高興之余,突然想起不久後去到長安,難免要面對即將到來的萬妖大陣,此時提升自己的功力,才是當務之急,天生當即盤膝坐定,開始修煉起來。

  先用星之力又將自己的五臟凝煉一番,自覺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無不舒適,轉而開始思索自己剛學會不久的斬天十八劍。

  呂洞賓當初憑著絕世天才創出這套劍法時,還未修入合光階,因此斬天十八劍中的大半劍招尚需要借飛劍使出。

  目前天生已經超越了當初的呂洞賓,用飛劍來施展斬天十八劍,反而大大影響了這套招法的威力。

  今日擊破絕情仙子的伏魔金光掌時,天生就是靈機一動,把劍招化為掌法使出,反而威力大增。

  他想到此處,便開始用心思索,如何將斬天十八劍全數化成威力巨大的掌法。

  以他此刻的功力見識,又有聖魔意識相助,沒費多少力氣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之處,順利將斬天十八劍化成了斬天十八掌。

  跟著天生又驚喜的發現,這十八招掌法竟互有關連,可以連續發出,如果十八招齊發,威力之大,竟不輸與破神訣多少,而且不像破神訣那樣,發一次要花不少時間,一旦遇到強敵,恐怕來不及使用。

  他用心演練了一陣,終于將十八掌連發之法完全掌握,這才哈哈一笑,睜開雙眼,卻發現早已天光大亮。

  彭濤等早已吃過了早飯,因為見他打坐未醒,所以沒敢打擾他,天生一醒,鏢隊便即上路。

  一路上頗為平靜,再沒出現什麼麻煩,三天以後,終于來到了大唐都城,長安。

  望著巍峨高聳的長安城墻和城門前川流不息的人流,天生不由百感交集,大唐之盛,竟一致如斯,自己能夠親眼見到古時盛景,也算是幸運了。

  進了城門,彭濤總算是松了口氣,彭露更開心的像只小鳥兒,四處飛來飛去,若不是有彭濤在旁,恐怕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天生陪她去逛街購物了。

  長安不愧是大唐都城,城內冠蓋雲集,汗落如雨,街市上除了漢人外,回、蒙、藏、滿甚至是外國人都有,一片升平景象。

  天生卻注意到空中不時有劍光隱現,心道:「五大劍派的高手原來早就到了,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已經到了長安,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彭濤問明了道路,一路向房相府走去,不多時已來至這位當世賢臣的府前。

  房相府占地雖廣,卻絲豪不見奢華氣象,就連那兩扇朱漆大門,也有些陳舊了,可見房玄齡的節儉之名,確是不假。

  彭濤扣動門環,一名老門房開門出來,彭濤說了來意,老門房道:「請客人稍等。」不多時轉回道:「房相有請彭總鏢頭和那位誅殺血妖的英雄!」

  天生聞言一愣,房玄齡竟然知道自己,看來五大劍派應該已經將萬妖大陣的事情通知了朝廷。

  彭濤倒有些躊躇,道:「老人家,彭某不過是一介草莽,房相真要見我?」

  老門房笑道:「看來你還不了解我家相爺的為人,在我家相爺眼中,販夫走卒與朝中大臣并無分別,何況總鏢頭為了送一份賀儀,不遠萬里而來,總鏢頭,請吧。」

  彭濤與天生都大為感動,天生心道:「如果現代社會的官員都能像房玄齡這樣,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不公平的事了,哎,社會越進步,人卻變得越奸詐了,難道這也是一種規律?」

  老門房帶著兩人來到房玄齡的書房前,便自行退去,兩人舉目望去,只見這間書房建在一片翠竹叢中,屋前有引來的泉水叮咚作響,極是清雅,不由又對這位千古名相多了幾分好感。

  兩人邁步走入書房,只見房內擺設極為簡單,除去滿墻書柜外,只有一張圓桌和幾張軟椅,一名青衣中年人正負手而立,含笑望著兩人。

  此人絕非修煉者,偏偏一雙眼睛清澈如水,不帶半分人間煙火之氣,讓人望上一眼,頓時生出想要親近他的念頭。

  觀貌知人,兩人知道這就是房相,彭濤忙拱手道:「山野草莽彭濤,參見房相爺。」

  天生也道:「任天生參見房相爺。」

  兩人都是修煉者,雖然敬重房玄齡的為人,卻不像一般的百姓那樣畏懼官家威嚴,因此并沒有跪拜。

  房玄齡笑道:「兩位都是當世奇人,不須執著世間俗禮,快快請坐。」

  兩人依言坐下,彭濤取出那顆寶珠道:「這是徐州府刺史大人奉與相爺的壽儀,請相爺收下。」

  房玄齡接過盛有寶珠的錦盒,隨意放于桌上道:「辛苦二位了,子同為官尚稱端正,就是總改不了官場習氣,我說過他多次,他卻總是執迷,也罷,我權且收下,總是他一番心意。」

  天生來自現代,對官場的送禮之風見怪不怪,笑道:「相爺錯怪你這位學生了,您高居相位,自然可以無視官場禮節,他可比不了您,如果不遵守官場禮節,恐怕他這個徐州刺史就做不長了。」

  房玄齡哈哈笑道:「此言倒也不假,想不到任小哥不但能誅殺妖孽,也有做官的潛質,只是這樣的官,我大唐朝還是越少越好。」

  天生點了點頭,道:「房相爺,聽你的問話,您似乎已經知道了萬妖大陣的事?」

  房玄齡點了點頭,眉宇間深有憂色,道:「任小哥,日前五大劍派已正式將此事通知朝廷,本相對此極為擔心。

  「本相不是劍仙中人,對萬妖大陣全無所知,不知小哥以為如何,憑五大劍派,可能抵御嗎?」

  天生也是心中無底,道:「房相爺,這件事很難說,畢竟誰也沒有見過萬妖大陣的樣子,不過自古以來邪不勝正,我想長安城定可以躲過此劫。」

  房玄齡點了點頭,道:「為防萬一,現在就將全城百姓移出長安如何?」

  天生想了想,搖頭道:「這樣恐怕不妥,如果五恨老祖在長安達不到目的,一樣會去殘害別處的百姓,就算朝廷能把長安的百姓移走,又能把天下的百姓移到哪里呢?與其這樣,反不如在長安城集中五大劍派和我等的力量,與五恨老祖決一死戰。」

  房玄齡嘆道:「聖上和五大劍派掌門人也是此意,房某只是心中不忍,百姓何辜,竟要他們共渡危難。」

  天生見房玄齡愛民如此,不由大為感動,正要出言寬慰于他,忽聽一個熟得不能再熟的聲音道:「無量佛,小白臉,俺大頭找了你半天,原來你躲在老房這里了。」

  光華一閃,大頭尊者已落在書房中。

  房玄齡篤信佛學,與唐玄奘本是至交,所以和大頭尊者很熟,他見大頭出現,不由大喜,忙道:「大頭尊者來了,快快請坐,國師可出關了麼?」

  大頭滿臉喜色地點頭道:「我師兄本來還差幾天才能功德圓滿,為了這個小白臉……」說著指了指天生道:「目前已暫時出關,我就是來找小白臉的。」

  說著他拍了拍天生的肩膀道:「小白臉啊,我可真是太佩服你了,我師兄一睜開眼就要找你,活像孩子要媽媽……啊呀,罪過罪過,師兄別怪大頭……還不快跟我走?」

  天生不由大喜,道:「三藏法師要見我,太好了,我們這就走。彭濤,你們先去客棧休息吧,我見過法師後再來找你們。」

  房玄齡也是喜不自勝,道:「任小哥,我與你同去。」他與唐玄奘是至交,要見他不用經過任何人的允許。

  大頭道:「老房,把你學生送給你的定慧珠帶上,這件東西有大用。」

  天生至此才知道,那珠子的名字叫定慧珠。

  房玄齡道:「這顆珠子對國師有用?呵呵,這次子同倒是立了一功。」當下將珠子放入懷中。

  大頭尊者是個急性子,當即帶起房玄齡,與天生一同,直接從相府飛起,向位于長安城南的慈恩寺飛去。

  慈恩寺是長安城內三大寺院之首,唐玄奘平日的講經道場,半年以前,唐玄奘忽得明悟,在慈恩寺大雁塔中閉關不出,求證大阿羅漢果位。

  唐王李世民為了防止有人騷擾御弟,特別調派了三千御林軍于寺中守衛,平常人等難以靠近一步。

  大頭尊者帶著房玄齡,與天生直接飛入塔頂,唐玄奘此刻早已出關,正在等待三人到來。

  天生落身于塔頂後,只見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輕僧人正端坐在一個蒲團上,含笑望著自己。

  知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唐玄奘,天生忙躬身一禮,道:「任天生參見法師。」

  唐玄奘微微頷首,道:「房相爺,任小施主,兩位請坐。」大頭是他的師弟,他卻不用招呼。

  三人端坐在唐玄奘身旁的蒲團上,天生見身旁還有五個空著的蒲團,心道:「難道還有客人?」

  只聽唐玄奘柔聲道:「是的,貧僧還請來了五大劍派的掌門,他們應該快到了。這次小施主殺死血妖,五大劍派對你怨恨極深,貧僧有意替你等化解這段恩怨,阿彌陀佛。」

  天生大吃一驚,心道:「好厲害,我已經是合光階的高手了,要推算關于我的事情,就連後羿前輩也覺得費力,三藏法師竟能一眼看透我的思想。」

  他卻不知道推算之術乃是佛家的強項,以唐玄奘目前的修為,如果動起手來,大概也只比天生略勝一籌,比起早就修入造化階的後羿實在是遠遠不如,但論到推算之法,卻不在後羿之下,這是各有所精,并不奇怪。

  大頭在唐玄奘面前不敢放肆,低聲道:「無量佛,小白臉啊,我師兄厲害吧?

  嘿嘿,告訴你,我師兄不久後就要證得大阿羅漢果,到時候就可以具足六神通,歷萬劫而不墮,那可就牛啦。「

  天生奇道:「什麼叫歷萬劫而不墮?」

  「小白臉見識少啊,連這個都不明白。」

  大頭道:「告訴你吧,到了那個時候,就是整個大千世界都完蛋了,我師兄還是個漂亮和尚,一樣活得有滋有味。」

  天生笑道:「這有什麼?大千世界就是指整個宇宙吧,我們修到造化階的話,也可以做到這點。」

  他卻不知佛家所說的大千世界包羅更廣,遠非大宇宙那樣簡單。

  唐玄奘點頭贊道:「小施主說得是,佛家玄門各有所長,修到最高境界,并無分別。大頭,你修煉日久,也有了頂上三光,可知為何不能遲遲證得果位?正是你分別之心太盛,如此下去,難免誤入歧途,善哉善哉。」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11
第八章 紫河邪胎

更新時間2009-2-28 20:54:07  字數:8177



 天生見唐玄奘神通奧妙,正有心多領教益,順便提出請他幫忙重煉伏羲鏡的事情,忽見塔外人影晃動,五名道裝男女飛落塔頂。

  這五人想來是出于尊重唐玄奘,并沒有御劍而來,只是用的普通飛行之法。

  天生見五人中有一個正是日前與自己交手的武當掌門絕情仙子,另外四人都是男性,個個形貌高古,道骨仙風,心道:「五大劍派的掌門人到了。」

  五人向唐玄奘施禮道:「參見聖僧。」

  又向房玄齡拱手為禮,算是打過了招呼。

  大頭低聲道:「乖乖,五大劍派的掌門人都到了,看到沒有,那個只有九根手指的,是昆侖派掌門九指真人何太虛;那個戴著玉冠的,是華山派掌門歸元真人岳有群。

  「那個滿臉紅光的家伙,是青城派的掌門烈火真人龜三豐,這家伙的脾氣比我大頭還壞,卻是個劍術奇才,他雖然只主修離火真氣,卻硬是練出了離火劍氣,是個玩火的祖宗。

  「那個身穿黑色道服,耳朵極大的可了不得了,他是五大劍派之首峨嵋派的掌門正一真人齊玉鳴,其余四派掌門都聽他的。」

  天生望了五派掌門一眼,只見五人也正望向他,絕情仙子瞪了他一眼,低聲道:「臭小子。」

  唐玄奘微笑道:「阿彌陀佛,貧僧多日閉關未出,各位道友風采依舊,可喜可賀,各位掌門請坐。」

  五派掌門在蒲團上坐定,峨嵋派掌門齊玉鳴首先道:「聖僧閉關多日,想必又有進境,今日約我等前來,可是為了萬妖大陣之事?」

  唐玄奘道:「貧僧多日靜修,尚未證得大阿羅漢果位,今日開關而出,正是為了萬妖大陣一事,只是除此之外,貧僧尚有意化解五大劍派與任小施主間的一段恩怨。」

  絕情仙子忍不住道:「聖僧有所不知,這小子擅殺血妖,害得長安城危在旦夕,實在是罪不容誅,聖僧又何必替他說話。」

  齊玉鳴道:「正是,按說聖僧出面,我等理應遵從,可是五大劍派早已頒下嚴令,有敢破壞五大劍派與妖界協議者,立殺無赦,五大派又如何能放過他?」

  未等天生開口,大頭已破口罵道:「放屁,放屁,好臭好臭,你們五大劍派自己丟人也就罷了,還不許別人殺妖怪嗎?

  「你奶奶的,你五大派的命令只能約束你們自己門下的弟子,我小白臉兄弟憑什麼要遵從?無量佛,誰要找我兄弟報仇,先把大頭打趴下再說!」

  五派掌門被他氣得面紅耳赤,礙于唐玄奘的面子,卻又不好說什麼,只把目光望向唐玄奘。

  唐玄奘道:「大頭,你修為多日,為何仍無法堪破一個嗔字,還不住口!」

  大頭尊者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這位師兄,聞言嚇得一縮腦袋,再也不敢多說話了。

  忽聽房玄齡笑道:「各位聽房某一言,以房某看來,妖界的五恨老祖窮兇極惡,就是任小哥不殺死血妖,任由它收齊血魄精魂,待它功力大增之後,難免也要為禍人間。

  「是以房某以為,任小哥殺與不殺血妖,我等與妖界都難免一戰,各位又何必怪罪任小哥?」

  九指真人何太虛微笑道:「房相爺不是我輩中人,自會這樣認為。

  「不過房相爺卻不明白,如果那五恨老祖收齊了血魄精魂,必然要閉關潛修一段時間,少則幾十年,多則百年。

  「那時我五大劍派就有了準備時間,就是百年後妖界來襲,我們也可從容應付,可被這小子不知輕重的一鬧,完全打亂了我等的步驟,若是長安城遭劫,這小子就是最大的罪人。」

  房玄齡畢竟不是修煉者,一時無言以對。

  絕情仙子冷笑道:「臭小子,你現在還有何話可說,聖僧這里不便動手,你可敢到外面來,我正要教訓你。」

  天生哈哈大笑:「是你一個人上,還是你們五個人打我一個啊?」

  絕情仙子一時語塞。

  憑她一個人,確實不是天生的對手。

  歸元真人岳有群呵呵笑道:「小子,你違反的是五大劍派禁令,五大劍派聯手對付你,又有什麼不對?我等是為天下人討回公道,一個人上也好,五人齊上也好,都是理所當然。」

  他們幾個已從絕情仙子那里得知,天生是修至合光階的高手,自然不敢單打獨斗,只是此人竟將一件無理之事說得有理有據,冠冕堂皇,也實在是了不起。

  天生暗罵岳有群陰險,哈哈笑道:「你們五人齊上,難道小爺就怕了嗎?」

  大頭忍不住贊道:「小白臉了不起,奶奶的,我大頭也……」忽然想起師兄在座,後半句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來了。

  只聽唐玄奘道:「慢著,五位掌門人給小僧一個薄面,聽小僧把話說完如何?」

  五派掌門再是無禮,也不敢得罪唐玄奘,只得道:「聖僧請講。」

  唐玄奘仍是不慍不火,一派從容地道:「任小施主殺了血妖,使得長安城陷入危機,確有不當之處,只是事已至此,我等當先設法抵御萬妖,才是正理,何苦自亂陣腳?」

  齊玉鳴道:「聖僧是無所不知之人,當知秦末萬妖屠城的慘劇,以五大劍派目前的實力,實在無能對抗萬妖大陣,莫非聖僧有辦法不成?」他不動聲色,便將一個燙手的山芋輕輕推給了唐玄奘。

  唐玄奘微笑道:「貧僧已推算得出,萬妖鎖城之日,當在三日之後,貧僧今得房相慨贈定慧珠,有此珠相助,當可在三日後出關,得羅漢果位,成純陽金身。」

  齊玉鳴喜道:「難道那時聖僧就可以破去萬妖大陣?若真能如此,我等可以放過這小子。」

  唐玄奘微笑搖頭:「萬妖大陣乃是用萬妖之魂所設,貧僧的純陽金身雖是其克星,但要將其完全破除,還不能夠,要完全破去萬妖大陣,尚須玄門佛家兩派合力方可。」

  絕情仙子道:「如果需要我們幫助,五大劍派義不容辭。」

  唐玄奘又搖頭道:「各位掌門雖然修為不凡,卻還沒有合光階的造詣,貧僧需要一位能運用五行星力的玄門高手配合,才能破去萬妖大陣,而有此修為的,眼下卻只有任小施主一人。」

  五派掌門一時無言,萬想不到天生竟是破除萬妖大陣的關鍵人物。

  齊玉鳴沉思半晌,忽向天生拱手道:「任天生,如果你能破去萬妖大陣,五大劍派同感大恩。」

  天生點頭道:「為了天下蒼生,任天生義不容辭。」言下之意是,我答應破陣是為了天下蒼生,可不是為了你們五大劍派。

  齊玉鳴等人如何聽不出他話中之意,但他既然答應幫忙破陣,五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唐玄奘道:「為防貧僧推算有誤,萬妖提前布陣,還望五大劍派共同布下周天劍陣,萬一貧僧出關不及,也好暫擋一時。」

  齊玉鳴道:「這個自然,時間緊迫,聖僧,我等就先告辭了。」

  五大掌門當下紛紛告辭離去,房玄齡得知有了破陣之法,大感放心,也告辭去了,塔頂只剩下了天生等三人。

  天生正要說出伏羲鏡之事,卻聽唐玄奘道:「小施主不必多言,你的事貧僧已盡知了,貧僧自會幫你重煉伏羲鏡,平息你所在世界的浩劫。」

  天生暗吃了一驚,想不到唐玄奘竟連這些也能算出。

  他卻忘了自從自己來到這個年代,這個年代就因為他的到來而運數大變,歷史也被他攪亂,又一個平行世界因他而生。

  他這次穿梭時空,便因他產生了兩個平行世界,一個以他見到練霓裳時為,一個以他來到貞觀時代為。

  向芳淑的時空寶輪之所以會損壞,正是因為幫助他強行在平行世界中穿行所致。

  唐玄奘等于已是平行世界中的人,不會受到天生所在世界的浩劫影響,所以他可以算出有關天生和浩劫的一切。(注)大頭奇道:「師兄,你說什麼?

  我怎麼聽不懂?「

  唐玄奘笑道:「你平日不下苦功,只在外道神通上下功夫,卻始終不能明心見性,功力不到,自然是不懂了。

  「小施主,我已算出重煉伏羲鏡所需的紫河邪胎就在妖界,長安事完之後,貧僧自會陪你去尋找。」

  天生大喜道:「紫河邪胎究竟是什麼?」

  唐玄奘道:「胎死腹中的嬰兒,是為紫河車,若是此物能得日月精華,修成妖身,便為紫河邪胎。」

  天生心中一動,叫道:「我明白了,紫河邪胎就是神君老哥哥,老哥哥原來就是我要找的紫河邪胎!」

  萬幻神君的前身正是胎死腹中的嬰兒,如按唐玄奘所說,它必是紫河邪胎無疑。

  唐玄奘閉目推算一陣,搖頭道:「貧僧不知你口中的神君是誰,貧僧只能隱約感到它就在妖界之中,但似乎已被兩個力量極強的人禁制。

  「這兩人功力極高,又與貧僧有緣,是以貧僧無法推斷出他們兩個是誰,為何要禁制你口中的那位神君。」

  天生道:「老哥哥被禁制了!是誰有這樣大的本事,能將它禁制?」

  唐玄奘道:「這兩人來歷不明,但五恨老祖能控制妖界,必與這兩人有關,咦,讓貧僧再推算一番。」

  說著又閉目推算一陣,才張開雙眼道:「貧僧算出還有兩個妖怪被禁制在妖界,這兩人應可解你之惑,它們兩個不過是被五恨老祖禁制,貧僧可用佛門大神通,令你與它們其中一個相見。」

  天生道:「這兩個妖怪是誰?」

  唐玄奘思索一陣,道:「這兩個妖怪來歷非凡,都是上古神獸,一個是彩鳳化身,一個卻是麒麟神獸。」

  「是鳳心犀和邱雲!」

  天生激動地道:「隨便見哪一個都好,請聖僧幫我見到它們。」

  「阿彌陀佛。」

  唐玄奘高宣一聲佛號,一指天生,道:「去吧!」

  天生只覺眼前一黑,大雁塔與唐玄奘都已消失不見。

  四面望去,到處是空蕩蕩的一片虛無。

  沒有光、沒有熱,沒有天空,沒有大地,沒有人間的任何景物,就像是懸身在茫茫宇宙中,只是這個宇宙中卻沒有任何星體存在。

  正在疑惑,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極亮的光點,光點移到面前,天生才發現那是一個被白光裹住的美麗女子。

  這個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萬妖幫羽部部首鳳心犀。

  鳳心犀愣了愣,有些茫然的望著天生,道:「你是誰?我不是被五恨老祖禁制住了嗎?為什麼會在這里?」

  「是大唐國師三藏法師以大神通令我們見面,現在應該是你和我的意識在見面,你的真身應該還被禁制著。」

  天生笑道:「我叫任天生,三藏法師之所以要我們見面,是因為他算出了你可以告訴我一些重要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鳳心犀似乎一時還無法適應這樣的見面方式,沉默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驚喜的道:「你是任天生,是來自二十二世紀的任天生?」

  「你居然知道我來自二十二世紀?」

  天生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卻又一時理不清頭緒,他邊思索邊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鳳心犀忽然面帶警惕之色地望望天生,道:「你說你是任天生,你能證明嗎?」

  天生道:「你要我怎樣證明?」

  鳳心犀想了想道:「你能告訴我,你所在的世界發生了些什麼事嗎?」

  天生笑了,緩緩地道:「吸血鬼軍團,希可勒。」

  鳳心犀聞言,不由激動的粉面通紅,嬌笑道:「果然是你,神君終于等到你了,神君終于等到你了!」

  天生放聲大笑起來,自己猜測的事情終于成為了現實。為什麼十年前萬幻神君會性情大變,為什麼妖怪會變得對人類友善……

  他現在只是不明白,萬幻神君是如何從自己所在的世界來到這里的?又是被誰禁制住?

  「是神君老哥哥告訴你的?」

  天生道:「要是我沒猜錯,它應該是十年前回來的吧?真是奇怪,神君老哥哥是用什麼辦法來到這個世界的?它又怎麼可能知道我在這里?這應該沒有可能啊?」

  鳳心犀笑道:「十年前我也和你一樣疑惑,那一天神君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它下令要我們停止與人類修煉者的爭斗,要我們與人類修好。

  「我們詢問之下,才知道是二十二世紀的神君來到了這個世界,才知道神君有個好朋友叫做任天生,神君到這里來,就是為了等你,因為它說要幫你重煉一件寶物,好去挽救你那個世界的浩劫。」

  天生心中大震,萬幻神君竟然連這自己要重煉伏羲鏡的事也知道?這怎麼可能?忙道:「你快告訴我,神君老哥哥是怎麼來到這里的?還有,你們這個世界的神君呢?難道出現了兩個神君?」

  「兩個神君已經合二為一了。」

  鳳心犀笑道:「但是主宰思想的,卻是你認識的神君,至于它老人家是怎麼來的,我們沒有問,它老人家也沒有說。」

  天生道:「那麼是誰禁制了神君老哥哥?」

  鳳心犀嘆道:「那是兩個全身包裹在玉青色霧氣中的人,他們的力量強到恐怖的程度,只幾招就打敗了神君,并且把神君禁制了起來。」

  天生道:「不是五恨老祖?」

  鳳心犀一臉鄙夷之色地道:「五恨老祖算什麼東西?它根本不是神君的對手,不過不知道為了什麼,那兩個包裹在玉青色霧氣中的人似乎很聽他的話,就是五恨老祖帶著這兩個人打敗了神君,控制了萬妖幫。

  「這兩個人又幫著五恨老祖制造出一個妖界,使我們這些妖怪終于有了自己的空間,這樣一來,本來不服五恨老祖的人也都聽從他的命令了。」

  天生道:「玉青色霧氣,玉青色霧氣,我明白了,原來猴子和老色鬼也被傳到了這個世界,只不過他們比我早來了一個月!」

  天生幾乎想放聲狂笑,自己的運氣真是不壞,竟然得到了孫悟空和刑天的消息,看來唐玄奘所說的兩個人就是他們了。

  鳳心犀道:「你認識他們兩個?他們實在太恐怖了。」

  「不怕,他們是我的朋友,只是不知道五恨老祖用什麼方法欺騙了他們,竟然得到了他們的幫助。」

  天生滿懷信心地拍著胸口,卻忘了這兩個「老朋友」是從另一個平行世界隨他一起傳送來的,根本就不認識他是誰。

  天生道:「你又是如何被禁制的?」

  鳳心犀道:「因為我和邱雲是忠于神君的人,五恨老祖才將我們兩個禁制,他為了要擺萬妖大陣,準備用我和邱雲作為全陣的陣眼,才沒有加害我們。

  「任天生,你要記住,如果你們能破除萬妖大陣,一定要救出我和邱雲,因為只有我們才能帶你進入妖界,救出神君,否則就算是你口中所說的那位高僧三藏法師,也無法進入妖界。」

  天生點頭道:「放心,我一定會救出你們的。」

  鳳心犀道:「那就拜托你了,對了,我們……我們要怎樣出去……」

  天生不由愣住,自己稀里糊涂就到了這里,可沒問過該怎樣回去。

  他心念剛動,只覺眼前一花,已回到了大雁塔中。

  唐玄奘擦了擦額上流出的汗水,微笑道:「好在小施主動了歸來之念,如果再拖一陣,貧僧也要支援不住了。」

  看來施展這類大神通極是耗力,強如唐玄奘也有些吃不消。

  天生笑道:「多謝聖僧,我一切都明白了。」說著將鳳心犀對自己所說的事陳述了一遍。

  唐玄奘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兩人原來叫孫悟空和刑天,悟空,悟空,果然與我佛門有緣。」

  天生大覺不妙,道:「聖僧您不會是……」

  唐玄奘有了天生提供的線索,再推算孫悟空與刑天之事便容易的多,他閉目推算了一陣,才笑道:「這兩人與我有緣,貧僧證得羅漢果後,將去西方佛國游歷四方,尋找渡世真經,到時貧僧將拋棄所有修得的大神通,以求明悟。

  「這兩人正可為我護法,替我驅除魔障。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天生一雙眼險些瞪出眼眶來,急道:「聖僧不可,我還想帶他們兩個回到夜叉界,與在夜叉界的他們合二為一呢,您怎麼能讓他們跟您去做和尚啊。」

  唐玄奘笑道:「癡兒,你難道還不明白,夜叉界是秉你所在的世界而生,相對于這個世界而言,是兩個相互平行的世界,這個世界的孫悟空和刑天,與你在夜叉界的那兩個老朋友已經是風馬牛不相及了,他們是不能合二為一的。」

  天生被平行世界理論弄得暈頭轉向,想了半天才道:「不對啊,聖僧,既然這樣,我神君老哥哥為何能夠合二為一?這該如何解釋?」

  唐玄奘笑道:「它本是紫河邪胎,未出娘胎就已死去,嚴格說來,它不會成為歷史的一部分,所以它并不會改變歷史,改變這個世界。

  「當它來到這里時,這個世界和它所來的世界,也就是你所在的世界,還在一條時空線上,因此它可以合二為一。

  「而你的這兩個朋友,卻是從另一個平行世界來到了這個世界,如果他們再同你回去,等于是橫跨了兩個平行世界,這樣是不能與你在夜叉界的老朋友合體的,小施主,你明白了嗎?」

  天生思索半天才明白過來,只是他與孫悟空和刑天的感情太深,雖然明知他們并不是自己記憶中的「老朋友」,但還是忍不住要關心他們,忙又問道:「聖僧,他們已經沒有了肉身,你能幫助他們恢復肉身嗎?」

  唐玄奘笑道:「自然可以,待他們為貧僧護法圓滿,建立無數功德之後,貧僧便可以佛門無上大法,助他們重塑肉身。」

  後來果如唐玄奘所言,孫悟空與刑天兩個保護他西行一番,成就了正果金身。

  此事還被這個世界中的後世文人吳承恩,寫成了一部名為《西游記》的小說,流傳于民間。

  只是吳承恩畢竟是個小說家,不可能洞知一切,所以導致《西游記》記載失實,最終不見了刑天這個角色,卻杜撰出豬八戒與沙僧兩人。

  直到若干年後,一代高人大行者橫空出世,此人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中曉人和,風度翩翩,才華絕世,天下美女無不爭相*……

  是他用無上神通遍查三千大千世界,明白了此事究竟,才在《時空劍仙》一書中撥亂反正,還事實真相,可謂苦心孤詣,用心良苦。

  聽到唐玄奘如此保證,天生才覺放心,忙道:「天生替他們謝謝聖僧了。」

  唐玄奘微笑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張玉牒,遞與天生道:「貧僧即將再次閉關,這張玉牒上載有佛門七十二神通,與六大神通的修煉之法。

  「佛門神通雖然講求明心見性,嚴禁憑有為之法強煉,但你此刻已有合光階的造詣,未嘗不可以有為之法修煉七十二神通。

  「他日你修至造化階,便可修煉六大神通,阿彌陀佛,小施主與我佛門有緣,當用心修習。」

  天生連忙謝過,他知道唐玄奘就要閉關,便與大頭同時告退離去。

  來到客棧之中,天生吩咐彭濤等人可先行回去,等自己此間事了,自會去徐州與他們相見。

  又特別叮囑彭濤,命他回到徐州之後,一定要找到那位賣唱的小姑娘,先傳給她築基之法,這個小姑娘實在是一塊難得的良材美質,如果就此糟蹋了實在可惜。

  彭濤本來想留在長安幫天生共抗萬妖大陣,天生只是不肯,最後彭濤無奈之下,只得與他灑淚而別。

  送走了彭濤等人,天生回到慈恩寺中,靜心修煉玉牒上記載的佛門神通,他天資本來就高,又有合光階的實力,不過短短兩天時間,竟被他參悟出了十余種神通,功力無形中增高了不少。

  他正在靜中參悟,卻被人狠狠一巴掌拍醒,睜眼看時,只見大頭笑嘻嘻地站在身前。

  天生道:「聖僧出關了?」

  大頭道:「哪里有這麼快,才過了兩天呢,小白臉,皇帝老子派人來傳旨了,快和我去接旨。」

  天生一愣,道:「李世民?」

  大頭笑道:「不錯,正是李世民那老小子,無量佛,他多半是要請咱們去他家里看看。」

  天生心道:「既然來到這個時代,見見李世民也不錯。」于是笑道:「好,就去他家里看看。」

  兩人隨著那名前來傳旨的小太監,直入皇城之中,來到集英殿前,只見殿前站滿了金甲力士,殿中人頭簇動,似乎聚集了不少人。

  兩人大步走入集英殿中,只見殿中擺下了上百桌宴席,坐滿了文武百官和一些身穿道裝的修煉者,五大劍派的掌門人赫然也在其中。

  大殿正中端坐著一個人,身穿黃袍,頭戴明冠,五官生得極為清秀,只是雙眼開合之間,隱含殺機。

  那是只有曾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力殺過萬人的人物才能擁有的目光。

  天生知道此人必是唐主李世民,因為敬他是一代英主,微微躬身道:「任天生見過聖上。」

  大頭卻不管這些,只嘿嘿笑著沖李世民招了招手,就算見過禮了。

  李世民哈哈大笑,親自走下座位來,雙手分別抓住天生和大頭尊者,道:「任天生,大頭,這次你們落在朕的手中,還想走到哪里去!哈哈哈!」

  注:讀者大人或許會有疑問,唐玄奘怎會明白平行世界理論?其實歷史早有記載,有很多得到大智慧的高僧,可以瞬間明白世間的一切道理,比如原本不會寫字的,竟會變得詩詞歌賦無所不通,所以唐玄奘能理解平行世界理論,并不算奇怪。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11
第二十一集 君子之國 第一章 萬妖大陣

更新時間2009-3-3 10:11:04  字數:8586



   天生聞言呆了呆,聽李世民的口氣,哪里像是迎接客人,倒好像是面對敵人一般,試著將自己的手抽回,卻覺李世民的手猶如鐵箍般牢牢箍住了自己,以自己合光階的功力,竟是抽之不出,不由嚇了一跳,忙運足全身功力,準備強行掙脫。

  狂笑聲中,李世民霍然回首,目中閃過一道綠芒,天生只覺眼前一黑,就欲暈去。

  忽聽耳邊有人叫道:「小白臉醒醒,醒醒。」跟著只覺肩頭一沉,似是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天生心中一動,緩緩睜開雙眼,卻見李世民與眾家大臣都已消失不見,大頭正笑嘻嘻地站在自己面前。

  天生惑然道:「大頭,怎麼是你?皇上在哪里?我們……」放眼四顧,哪里還有什麼皇家宮殿,自己分明仍在禪房之中。

  大頭哈哈笑道:「什麼皇上,小白臉是在發夢嗎?無量佛,奇怪奇怪,我佛家功法是外魔的天敵,你在修悟佛門神通,怎麼會被外魔所侵的,大頭想不通啊……」他不停搖晃著腦袋,弄得發髻上的幾個銅錢「當當」

  亂響,忽然瞪大了眼睛道:「無量佛,難道小白臉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去修悟六大神通中的漏盡通?這才引來了外魔嗎?」天生臉一紅,他自得到佛門神通修悟之法,確是動了貪心,有心在與萬妖對戰之前大幅提高功力,佛家功法講究循序漸進,最忌貪功冒進。

  他仗著合光階的實力,修得了十幾種小神通,竟然不知厲害去修悟六大神通,這才引來外魔,若不是大頭及時將他喚醒,只怕就此身墮魔障而不自知了。

  想到這里,天生不由出了一頭冷汗,忙道:「多謝大頭救我,我……我剛才試著體驗了下六神通中的漏盡通,結果就……」「這就難怪了,怪不得你會引來外魔。」大頭瞪大了眼道:「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竟然去修悟漏盡通?小白臉你知不知道,就連我師兄在沒有證得羅漢真身前,也無法參透漏盡通,你竟然……嘎嘎,大頭真是佩服你的勇氣啊。」天生紅著臉道:「我看到玄奘大師所贈的玉簡上寫道:一旦修得漏盡通,就能體察三千大千世界,無數時空,所以才忍不住試一試。」大頭不由啼笑皆非,撓了撓頭道:「你剛才說見到了李世民那老小子?」他是佛門高僧,在他眼中皇上與狗屎本無多大區別,李世民一代聖君,在他口中也不過是個「

  老小子」罷了。

  天生點了點頭,將自己所見幻象講述了一遍。

  「奇怪,奇怪。」大頭皺著眉想了半天,道:「漏盡通是佛門第一神通,修習此神通所見的外魔都不會是無故而來,不過你為什麼會見到李世民這老小子,這可有些奇怪。小白臉,你把你在幻境中所見的李小子描述一下,讓俺大頭聽聽。」天生將幻境中「李世民」的樣子描述了一遍,大頭皺眉道:「是這老小子沒錯,不過在我的印象里,這老小子可沒這麼瘦啊,該是白白胖胖的才對。小白臉,這可有點奇怪,俺大頭想不通。」天生哈哈一笑道:「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管他娘的。」大頭點頭道:「不錯,不想了,管他娘的,小白臉,我們走吧。」天生奇道:「去哪里?」大頭眉開眼笑地道:「今天已經是漂亮師兄閉關的第三日了,嘿嘿,按師兄算計,萬妖大陣就要在今天發動,俺大頭又有架可打了,開心啊,快走。」天生道:「我們是否要與五大劍派先行會合,以便互相照應?」大頭將腦袋連搖道:「不成不成,俺見到那些人就頭痛,還是不要了,我們打我們的,管他們做甚?」天生對五大劍派也無好感,想了想道:「也罷,就依大頭吧,如果五大劍派真有什麼危險,我們再出手相助吧。」大頭瞪大眼,撇撇嘴道:「管他們的死活干嘛?我們打得開心就是了,小白臉,走吧。」天生笑著搖了搖頭,隨大頭飛身離了承恩寺。

  大頭帶著他直飛到皇城區域,落在一座大殿上方,天生望了眼下方滿面緊張神色,四處布防的宮中禁衛,奇道:「我們到這里來做什麼?」大頭揮揮破袖,兩人面前立時出現幾堆鮮果,大頭拿起一個雪梨狠狠咬了口,含混不清地道:「我那漂亮師兄特別交代過,要大頭小心保衛皇城。

  「小白臉,你我就先在這里看看熱鬧,如果妖怪打過來,就先讓五大劍派的大小乖乖們擋一陣好了,到他們撐不住的時候,你我再出手。」天生向空中望了望,只見空中不時有劍光隱現,顯然五大劍派也各派了高手來保衛皇城,不由笑道:「你不是急著要打架嗎?怎麼又不急了?」大頭坐下道:「架當然要打,不過先看看五大劍派的狼狽樣也不錯,嘿嘿,小白臉,說實話,這萬妖大陣可是厲害得緊,俺大頭雖然天下無敵,也要看清楚再說。」原來他雖然好勇斗狠,卻不是個莽撞的人,很有幾分頭腦。

  天生不由失笑,也坐下道:「好吧,就依大頭。」正午時分,一陣仿若地獄涌出的寒風自高空呼嘯而來,長安城溫度急降,滿城青綠,瞬間衰黃,落葉枯花鋪滿了整個長安城。

  不多時,空中竟飄起了雪花來,片片雪花大如手掌般落下,轉眼便在地面上鋪了厚厚的一層。

  皇城中的禁衛軍都穿著鐵甲,溫度一降,立時冷得哭爹叫娘,苦在職責所系,又不能離開崗位去取暖,只能咬牙硬撐。長安城的百姓則躲回家中,紛紛升起了火爐,長街上一片寂寥,已無半個人影。

  天生見狀皺了皺眉,忙將雙手一陣搓動,立有一陣暖香從他掌心溢出,轉眼便籠罩了整個長安城,雖不能恢復原先的溫度,卻也不似剛才那樣寒冷了。

  大頭半瞇著眼,悠閑自得地剝開一根香蕉,笑道:「小白臉真是了不起,七十二神通中的‘大檀禪法’也被你學會了,嘎嘎。」天生見他只顧吃也不幫忙,不免為之氣結。

  大檀禪法本是佛門有數的護法神通,專能驅除外魔,妙用無窮,此刻竟被他用來取暖,若是佛祖有知,真不知該做何感想了。

  想到這里,天生忍不住笑罵道:「你還不幫忙?是想累死我嗎?」「小白臉別急。」大頭望望空中,道:「萬妖已現,周天劍陣就要發動了。」天生也仰頭向空中望去,只見高空中漸漸出現一團團黑霧,數量越來越多,正迅速向長安城壓來。

  他三日靜修,已修悟得佛門「慧眼」,雖然離「天眼通」還有一段距離,卻可以看出那些黑霧中都是一些妖魂,這些妖魂各形各色,有的頗具人形,有些則是動物,虎豹鹿羊各類都有,還有一些則是些巨大的蟲子,生相可怖,看得他一陣惡心。

  這些妖魂距離劍客修煉的元神尚有一段距離,只是略具形體,看上去更像是一團煙霧,它們紛紛厲聲嗥叫著,看來極不情願,卻又像是被人威逼,不得不來。

  峨嵋掌教正一真人齊玉鳴一臉嚴肅之色,負手立于空中,望著逐漸接近的滿天妖魂,心中不住的打鼓。

  身為五大劍派之首的齊玉鳴,也是第一次見識這種大場面,面對傳說中的萬妖大陣,他毫無取勝的信心,現在他只希望能多撐一會,等待唐玄奘出關。

  「聖僧還未出關嗎?」齊玉鳴望了眼下方正在大吃水果的天生和大頭,有些不耐煩地道。

  站在他身後的歸元真人岳有群道:「還沒有,齊掌門,看來只能靠我們硬擋了,大頭尊者和那小子是要存心看熱鬧。」齊玉鳴看了眼正在運轉「大檀禪法」的天生,心中微微一震,道:「要看五大劍派的笑話嗎?怕沒這麼容易!各位掌門,立即發動周天劍陣!」「可是……」何太虛道:「以各派弟子的實力,周天劍陣最多只能維持兩個時辰,萬一時間到了聖僧還未出關……」「顧不得了。」齊玉鳴望望空中,成千上萬團黑霧距離長安已不足萬丈:「能擋一陣是一陣,傳令下去,七星齊出,擋下滿天妖魂。」隨著齊玉鳴一聲令下,空中同時現出上千名五大劍派的高手,共組成七個劍陣,分別按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位置立定。

  齊玉鳴與另外四派掌門飛身進入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五陣中,與另外兩名白髯老者分領七陣。

  轉眼之間,周天劍陣已成,長安上空立時劍氣縱橫,光華耀眼。

  天生從下方望上去,只見上方七個劍陣按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仿佛一個大大的湯匙掛在空中,心道:「說什麼周天劍陣,原來就是北斗七星陣啊。」大頭看得興高采烈,哈哈笑道:「五大劍派看家的本事都拿出來了,大頭倒要看看,他們能撐多久,嘎嘎。」只聽齊玉鳴大聲喝道:「七星急轉,萬邪辟易!」七個劍陣頓時急轉起來,金、銀、青、白,各色劍光急速閃動,天生只覺眼前一亮,只見七道光柱從劍陣中射出,到了高空中,光柱散開,似是七個極大的噴泉,又像是七張羅傘,扣在長安上方。

  周天劍陣這一發動,長安城的溫度便漸漸恢復正常,天生松了口氣,他適才施展大檀禪法著實耗力不少,忙運功調息,好在他此刻功力極深,不久便即恢復。

  此時聚集在空中的妖魂越來越多,原本一團一團的黑色霧氣已化成了厚厚的黑雲,鋪滿長安上方的天空,緩緩向下方劍陣壓來。

  黑雲與劍光尚未接觸,空中便響起滾滾悶雷之聲,隨著雙方接近,響聲越來越大,直似有成千上萬面戰鼓同時敲響,天生望望大頭,兩人面色都是一變,均想:「好大的聲勢,如果是我一個人,不知能不能擋住這些妖雲。」兩人一念未畢,周天劍陣所化出的七張光傘,已狠狠撞在了上方滾滾壓來的黑雲上,只聽「轟轟」巨響不絕,空中罡風四射,勁氣激蕩,七張方圓數里的巨大羅傘都是一陣晃動,下方劍陣中功力稍弱的弟子已是忍不住慘叫出聲,大口噴出血來。

  空中的滾滾黑雲在這一撞之下,也被消去了薄薄一層,在空中緩緩停下。

  齊玉鳴心中一喜,暗道:「萬妖大陣也不過如此,看來周天劍陣尚能支持。」他剛松了口氣,忽見上方黑雲一陣翻涌,竟又恢復了原先厚度,繼續向下方壓來,不由大吃一驚:「怎麼可能,就是修煉有成的元神,也難擋周天劍陣全力一擊,這些妖魂才有多少修為,在劍陣全力一擊下,竟然不滅?」天生看得暗暗搖頭,他方才運慧眼觀看,看出在剛才的接觸中,已有不少妖魂受到重創,有的已變成了一絲黑氣,只是它們受創之後,立時向黑雲深處逃去,似乎在後方轉了一轉,便即恢復如初,所以空中黑雲才能厚度不減。

  照此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五大劍派的周天劍陣就難以支持了。

  大頭也看出不妙來,叫道:「無量佛,這萬妖大陣果然有古怪,小白臉,這些妖魂好像是不死之身一樣,五大劍派的大小乖乖們這次有麻煩了。」天生點了點頭,卻無暇與他閑話,運足目力望向空中黑雲,希望能看出妖陣的關鍵,只是無論他如何運用佛家慧眼,那黑雲中始終有兩處無法看透,那些受傷的妖魂似乎就是在這兩處轉了轉,便恢復如初,至于原因何在,他卻是看不出了。

  周天劍陣被上方黑雲連續撞壓,五大劍派已有數十名弟子傷重難支,輕傷者亦是眾多,齊玉鳴看出不妙,傳聲道:「劍陣後撤兩百丈,七星聯珠,全力發動!」隨著他一聲令下,七張光傘迅速下撤,下方的七個劍陣離開原來位置,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六陣緊緊圍攏在天樞陣周圍,齊玉鳴喝道:「大家小心,七陣相合。」隨著他的喝令下,七個劍陣同時向四周射出數十道劍光,這些劍光只伸出數丈遠便即停住不再外擴,七個劍陣本都是圓形,突然多出這數十道劍光,像極了七個巨大的「齒輪」。天生正在猜測這七個齒輪的用處,忽見這七個齒輪竟緊緊扣在了一起,隨著天樞陣的轉動,紛紛轉動了起來。

  七個劍陣飛速轉動,射出的光柱也頓時變粗近倍,原先那七張光傘頓時光華大漲,連在一處形成一張足有數十里方圓的巨大光傘,將萬妖之魂所化的黑雲又逼退了有數十丈之多。

  天生忍不住鼓掌叫絕,五大劍派看來也不是廢物,這周天劍陣果然厲害,如此一變,七陣相連相助,威力平增了數倍,若不是萬妖大陣是有名的妖陣,只怕早在周天劍陣前土崩瓦解了。

  當初五恨老祖之所以同意與五大劍派訂下協議,也正是因為周天大陣不好對付。

  如果強行突破,雖然萬妖大陣奧妙無窮,能瞬間恢復受創的妖魂,但是一旦周天大陣七星連珠,雖然最終仍擋不住萬妖陣,它辛苦所煉的妖魂也要損失不少,否則它又怎會妥協?

  七陣一連,上方黑雲連連後退,五派弟子正要高聲歡呼,忽聽滾滾黑雲中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道:「齊玉鳴,你當真是不知厲害,竟敢將七陣相連,你要逼我發動萬妖殺陣嗎?」齊玉鳴哈哈大笑:「殺陣一出,難免玉石俱焚,老祖這上萬妖魂修煉不易,又何苦毀在長安上空?老祖不如就此退去,五大劍派同感大恩!」天生心道:「五恨老祖果然親自來了。」忙用慧眼細察,無奈他此刻功力尚淺,慧眼又不比天眼神奇,無法看出五恨老祖的真身所在。

  只聽五恨老祖狂笑道:「齊玉鳴,老夫上次已給足了五大劍派面子,是你等不遵協議,竟敢殺害血妖,這次老夫定要血洗長安,與李世民那賊子算一算當年舊賬!

  「我憐你等修煉不易,若是就此退去,我妖界與五大劍派從此各不相犯,否則等我轉成殺陣,你等要走也來不及了!」天生聽得奇怪,心道:「李世民不過是人間君主,又怎會惹上了五恨老祖?聽他話中之意,倒像是與李世民有深仇大恨一般。」齊玉鳴尚未答話,只聞天璇陣中響起烈火真人龜三豐的聲音道:「齊掌門同這妖孽啰嗦什麼,要戰便戰,難道五大劍派還怕了他不成?」龜三豐性如烈火,是五派掌門中最有血性的人,當初五大劍派與妖界訂立協議的時候,他便極力反對過,只是他人單力孤,才不得不同意四派的意見。如今見五恨老祖如此狂妄,實在忍耐不住,這才出言喝斥。

  齊玉鳴猶豫片刻,一咬牙道:「老祖不用說了,五大劍派也是出身人類,怎能看著萬妖屠城不聞不問,你要血洗長安,先要破了周天大陣再說!」「齊玉鳴,這是你五大劍派自己找死,可怪不得老夫心狠!」五恨老祖厲吼一聲:「血祭!萬妖破殺!」滿天厚重的黑雲中,忽然透出一抹嫣紅,那抹嫣紅漸漸擴大,不過盞茶時光,滿天已是赤浪滾滾,滾滾赤浪之中,無數妖魂齊聲哀嚎,令人毛骨悚然。

  五恨老祖的狂笑聲響起:「殺陣出,遇仙滅仙,遇佛殺佛!」空中的赤色妖雲一陣翻涌,出現上百個漩渦,天生看得清楚,發現妖雲中有無數妖魂正向那些漩渦集中,不由暗吃一驚,心道:「這是要做什麼?」齊玉鳴畢竟是五大劍派的領袖人物,見狀大吃一驚,忙傳聲道:「妖孽準備發動妖雷轟!五派弟子聽命,全力擊破血雲中的漩渦,萬不可令其再擴大!」何太虛遠遠傳聲過來道:「齊掌門,妖雷轟太過厲害,只怕周天劍陣也難抵擋,要不要我與派中長老合力布下幾層強力禁制,萬一妖雷轟下,也可暫擋一時?」齊玉鳴道:「沒用的,任何禁制也難擋住妖雷,反會平白分散我等實力,目前當務之急是搶先攻擊,各位掌門,全力出手。」眾人答應一聲,開始全力運轉劍陣,只見七個劍陣同時急轉,上方那張巨傘猛地一亮,上百道光束從傘尖發出,直直射向上方血雲中的古怪漩渦。

  光束射入,那些漩渦恍如未覺,仍是不緊不慢的旋轉著,天生看得清楚,在剛才五大劍派的攻擊下,漩渦中聚集的妖魂有不少受創,只是仍像先前那樣,不久便告恢復,不由皺眉道:「情況有些不妙,大頭,我們是否該出手了?」大頭瞇著眼看了看空中,搖頭道:「小白臉沒見識,你真當俺大頭是來看熱鬧嗎?你我若是出手早了,五大劍派還肯出全力嗎?娘的,那樣一來,你我兩人怎能堅持到師兄出關?再等等,不著急的。」天生知道大頭平日里雖然看似瘋癲,但若論見識閱歷實在自己之上,聞言點頭道:「那好吧,我聽大頭的。」五大劍派策動周天劍陣又強攻了幾次,仍不見有什麼效果,血雲中的那些漩渦反倒越來越大。齊玉鳴無意瞥見漩渦中有紅光一閃,想起師長所言,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大叫道:「停止進攻,全力防守!」話音未落,只見空中血光連閃,那些漩渦中忽然射出上百道血紅色的閃電,猛地向下方轟來,血紅色的閃電落在光傘上,立時響起連串爆響,只見光屑亂飛,血影縱橫,各派弟子連聲慘叫,又傷了數十人。

  那些漩渦中仿佛有發之不盡的閃電,一道道不停劈下,被光傘擋住,響聲震天動地,長安城搖搖欲墜。

  天生運慧目細察,看出那些紅色閃電是無數妖魂所化,與護陣光傘相撞之下,有不少妖魂當場消滅,再也無法像先前那樣恢復,心道:「五恨老祖看來是拼命了,不知聖僧還要多久才能出關。」齊玉鳴臉色鐵青地望著空中,在妖雷轟不斷的打擊下,周天劍陣已將威力發揮到極致,目前已有上百名弟子因為過度運功身受重傷,照此下去,只怕很難支持多久。

  更令他憂心的是,血雲中那上百個漩渦似乎正在緩緩的集中,齊玉鳴不由一陣心驚肉跳:「難道五恨老祖功力竟到了合運萬妖的程度,不可能,不可能,若真是那樣,只怕長安城就難保了。」他的擔心終于成為現實,一刻鐘後,血雲中那上百個漩渦果然合并到一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色漩渦,直徑足有半里多長,正對著護陣光傘。

  大頭霍然站起,道:「無量佛,果然如此,小白臉,到我們了,記住,不要留力,全力出手!」「轟!」一道直徑足有半里的血色閃電,狂猛無比地轟上五大劍派的護陣光傘,原本猶如實質的護陣光傘立時變得虛浮無比。

  「無量佛,乖乖們讓開,讓俺大頭來!」大頭與天生體化金光,飛身向上方的巨大漩渦沖去。

  護陣光傘一隱一現,放過了大頭與天生,同時向下方回撤數百丈,齊玉鳴大聲道:「所有受傷的弟子立即運功調息,未受傷者盡全力防守,各位掌門與派中長老需小心衛護皇城!」大頭哈哈笑道:「奶奶的,沒人管大頭麼?」雙掌一陣狂揮,幾十朵金色蓮花飛迎向上方轟下的血雷!

  五恨老祖的聲音響起道:「大頭,你找死!」「不見得!啊哦……」大頭剛要嘴硬,已被血雷轟中,一個倒栽蔥跌了下來。

  還好他早已修得佛門金剛護體神通,血雷威力又被金蓮化去大半,倒還不至重傷,大頭噴出一口鮮血,叫道:「五恨你個烏龜王八蛋,你賠我衣服!」說完哇哇狂叫著,放出護身三光,又沖向上方的血色漩渦。

  結果是大頭又被劈了下來,他倒也頑強,哈哈笑道:「過癮,再來……小白臉,你能不能快點?大頭雖然厲害,也他娘的快要支撐不住了……」天生正在掐動破神訣,只得道:「快了,你再堅持一下!」當大頭第六次被血雷劈落時,天生終于完成了破神訣,叫道:「大頭快讓開!」大頭悶哼一聲,飛身退回天生身旁,話也顧不得說,便忙著盤膝打坐,剛才他憑一人之力硬抗血雷,實在是累得緊了。

  紅光一閃,又是一道血雷劈下,天生冷哼一聲,將破神訣積蓄的強大能量一古腦放出,射出一道半里多寬,內有星輝閃動的五色光柱,竟將血雷硬生生擋住。

  五大劍派門下的弟子看得目瞪口呆,若不是親眼目睹,只怕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竟有人能靠一人之力擋下血雷,而且用的似乎還是傳說中的星之力。

  兩股大力相撞之下,響起一陣「吱吱咯咯」的聲音,刺耳已極。

  一道血雷尚未消去,上方的巨大漩渦中又射出一道,天生無奈,只得咬牙硬撐,只盼望唐玄奘能夠早些破關而出,否則時間一長,破神訣就算奧妙無窮,憑自己一個人也絕難長時間抵擋這變態的血雷。

  五恨老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星之力?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五大劍派何時出了你這般高手?」天生懶得理他,罵道:「我是你爺爺。」五恨老祖大怒,冷笑道:「小子大膽,你以為憑你合光階的修為,就能擋住萬妖大陣麼?真是笑話,既然你不知死活,就休怪老夫無情了!」他盛怒之下,正要將萬妖殺陣全面發動,拼著耗去一半妖魂也要與天生同歸于盡,忽聽一個柔和清朗的聲音遠遠傳來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昨日之因,乃是前日之果,閣下當年也是聰明絕頂之人,難道還看不破麼?

  「萬歲當年行事雖有偏差,登基以來,卻常以天下百姓為己念,大唐國運日隆,百姓安居樂業,你又何苦念念不忘前仇,今日若被你得手,屠盡長安萬民,只怕你罪孽更是深重,你又于心何忍?」五恨老祖大驚道:「唐玄奘,是你!」「阿彌陀佛,正是貧僧。」只聞陣陣奇香升起,轉眼彌漫全城,南城方向突然升起金色、玉色、藍色三道光柱,分別升起數十丈高,正是佛家高僧才能擁有的金光、佛光與靈光。

  三道光柱上方,是一片大約半里的五色彩雲,雲中有各色花瓣紛紛揚揚,落向下方,一位面帶微笑的青年僧人盤坐在九品蓮臺之上,背現法輪,全身皮膚都呈金色,只有雙眸清亮如星,不帶絲毫人間煙火之氣。

  齊玉鳴等心中狂喜,同時躬身道:「恭喜聖僧,得證羅漢金身。」「彌陀佛……舍利子,空不異色,色不異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羅漢金身如何?凡人肉體又如何?皆可一念而證佛果,幾位掌門何必執著?」唐玄奘面帶微笑,緩緩飛至劍陣上空,望望滿空血浪,面露不忍之色,柔聲道:「五恨,這些妖魂無辜,怎可為你一人之事平白犧牲,你就沒有半點不忍之意麼?」自從唐玄奘出現,五恨老祖心驚之下,早已停下了萬妖殺陣,天生總算松了口氣,見唐玄奘竟和五恨老祖講起道理來,不由心中著急,低聲道:「聖僧,你何必同這種妖孽講道理,我們還是快點連手消滅了他吧。」唐玄奘微笑著看看天生,搖頭道:「善哉,善哉,人有父母,妖怪又何嘗不是?既然都是父精母血所生,又何來正邪高下之別?豈可說殺就殺?我佛門廣大,無不可渡之人,若能渡化妖怪,也是功德無量。」天生呆了呆,心道:「聖僧這是怎麼了?變得比閉關前啰嗦多了。」他卻不知唐玄奘證得羅漢果後,身體已是不生不滅,歷萬萬劫而不墮,此後要進行的將是「心境」的修煉,也就是佛家所說的「證道」階段。

  佛家傳說中的舍身飼虎、割肉喂鷹,被人亂刀分屍仍然神態自若等等,都是這個階段的佛家修煉者常做的事情。

  此刻在唐玄奘的眼中,五恨老祖與天生并無本質分別,也無善惡之說,所以他才苦口婆心,想要渡化這個大魔頭。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12
第二章 妖界之行

更新時間2009-3-3 10:11:36  字數:8781



 五恨老祖哈哈大笑道:「唐玄奘,你這番話該對李世民去說,他當年又何曾心軟過,難道他就不是手染鮮血的劊子手麼?」

  「阿彌陀佛,」唐玄奘仍是不慍不火地道:「皇上當年確是曾種下無邊惡因,也正是如此,他登基後方能痛悟當年惡因,結下今日善果,行小惡而得大善,霹靂手段卻顯菩薩心腸,并未有違我道。

  「倒是閣下惡始惡終,至今仍不能悔悟,實令貧僧痛心疾首。阿彌陀佛,閣下當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能痛悟己非,遣散這上萬妖魂,貧僧自有辦法令你元神堅凝,重得肉身,更可收你為徒,共證大道,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天生心道:「越來越離譜了,看來佛門高僧功力越高,人就會變得越啰嗦,我今後修煉佛門神通可要多加小心了。」

  五恨老祖冷笑道:「唐玄奘,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哼,我聽說你們偉大的佛祖當年曾割肉喂鷹,舍身飼虎,種種善心仁行,你要我相信你,就學學佛祖,先讓我滅了你的肉身如何?」

  大頭憋了半天,再也忍不住道:「師兄,別聽他的!他騙你呢。」

  齊玉鳴等人也飛身上前,齊道:「聖僧不可!」

  唐玄奘笑道:「老祖有所不知,當年佛祖是以十地菩薩的修為,放棄了無邊神通,不滅金身,才能行割肉之舉,如今貧僧的修為不到,尚不能自毀金身,就是想效法佛祖,也是無能為力,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他言下竟大有遺憾之意,似乎對自己的不滅金身大為不滿。

  五恨老祖冷笑道:「你不肯就是不肯,找出這麼多理由作甚?唐玄奘,你當我會相信你麼?」

  唐玄奘見五恨老祖入魔已深,不由嘆了口氣,道:「老祖不肯相信,貧僧也是無法,如此就請老祖回轉妖界,從此與人間互不相犯,若是老祖執意要血屠長安,貧僧也只有得罪了。」

  天生道:「還有,現在立刻放了鳳、邱兩位部首以及我的神君老哥哥,小爺便不與你計較!」

  五恨老祖聽到天生的話,似乎愣了一愣,冷笑道:「你知道的倒還不少,如此老夫更饒不得你了,唐玄奘,你是世外高僧,老夫還不想與你為敵,你還是走吧。」

  唐玄奘見無法善了,只得無奈道:「既然如此,貧僧只有一試萬妖大陣的威力了。」隨即又用佛門密語神通對天生道:「天生小施主,準備破陣,找機會救出鳳、邱二位施主。」

  天生一愣,心道:「我連他們兩個在哪里都看不到,如何救法?」

  他正在為難,只見空中血浪翻滾,先前那個血色漩渦已經不見,血浪中現出無數妖魂,厲聲嗥叫著,化成道道血箭,向下方沖來。

  唐玄奘面色微變,高宣一聲佛號道:「萬妖裂魂!五恨,你好狠的心。」

  說著他緩緩將雙掌合于胸前,全身立時金光大放,足足擴散出數十里方圓,將上方妖魂逼住。

  那些妖魂剛一與金光接觸,便紛紛在金光前自爆,前仆後繼,一往無前,再也不像先前那樣,受到些創傷便回陣恢復。

  妖魂自爆的威力看來極大,唐玄奘所放的金光一陣動蕩,面上也滲出汗水來。

  大頭正要出手相助,只聽唐玄奘道:「大頭不要妄動,這妖魂自爆之威非你等可以抵擋,天生小施主,我借你天眼一用,憑此便可發現陣眼所在,只要救出陣眼中的鳳、邱二人,沒有了這兩大神獸鎮壓妖魂,此陣立破,你且過來!」

  他與天生、大頭說話,用的是佛門密語神通,卻不怕被五恨老祖聽到。

  天生飛至唐玄奘身前,唐玄奘口中念念有詞,忽地一個掌印在天生額上,叫道:「開!」

  天生額上立時出現一朵小小的金色蓮花,唐玄奘道:「我借與你的這只天眼,可用一時三刻,當可在萬妖陣中找到陣眼所在,那護陣之幡可用星力破除。貧僧以佛門大神通送你一程,去吧。」

  說著他大袖輕拂,天生頓覺眼前一花,已身在滾滾赤浪之中。

  天生嚇了一跳,忙將五星星力放出,先護住自己身體,才開始在萬妖陣中四處尋找起陣眼來。

  好在此刻五恨老祖正集中萬妖之魂力攻唐玄奘,他倒沒受到什麼阻礙,不多時便飛至妖陣深處,忽見血浪之中,隱隱透出兩點亮光,分別發出七色彩光和金黃色的光華。

  他與鳳、邱兩個是老熟人,一眼便看出是它們兩個,不由得大喜,忙全力飛向那點彩光。

  隨著那點彩光越來越近,天生忽覺身上一輕,發現四周已沒有了血浪,自己正處身在一塊大約一百立方米的空間之中,空間正中央有一只七色彩鳳連聲清鳴,雙目炯炯望著自己。

  彩鳳四周,懸浮著八面黑色巨幡,巨幡高約五丈,粗若碗口,射出八道黑氣,將那只彩鳳困住,彩鳳發出的七色彩光不時被巨幡吸去,已是神態黯然。

  天生知道,這八面巨幡必是唐玄奘所說的護陣之幡,忙道:「鳳部首不要怕,我來救你了!」雙掌凝足星之力,便向一面巨幡轟去。

  真是一物降一物,星之力果然是這些妖幡的克星,星力到處,巨幡轟然破碎。天生生怕被五恨老祖發覺,前來阻止自己。當下一掌接一掌連續發出,不多時八面妖幡便被他全數毀去。

  其實五恨老祖早已發現天生入陣,無奈他此刻正全力指揮萬妖之魂與唐玄奘拼命,根本無法分身,只能空自著急。

  巨幡毀去後,那只彩鳳清鳴一聲,立時化為人形,正是風姿綽約的大美女鳳心犀,只是看上去它粉面微微泛白,看來受創匪淺。

  天生笑道:「鳳部首,你這次可欠了我一個人情。」

  鳳心犀白了他一眼,道:「快去救邱部首,再晚他就有危險了。」

  有了救鳳心犀的經驗,再救邱雲是輕車熟路,天生與鳳心犀順利救出邱雲後,只聞一聲驚天動地怒吼聲響起:「小子,這筆賬老夫記下了,老夫絕不會放過你!你最好等著瞧!」

  血浪漸漸消去,萬妖大陣已破。

  在陣破的同時,五恨老祖便已遁去,開玩笑,陣眼一破,上萬妖魂無人鎮壓,他若逃得慢了,非被妖魂反噬不可。

  至于解決那遍布空中的無主妖魂,正是唐玄奘的強項,一遍往生咒念罷,妖魂便即散去,青天白日重現眼前,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只覺恍如隔世。

  長安皇城。

  武安殿。

  李世民哈哈大笑,端起手中玉杯道:「這次萬妖圍困長安,多虧各位仙人與國師相助,才能保我君民無恙,來來來,朕敬各位一杯。」

  這次擊破萬妖大陣,李世民是大喜過望,當即傳令在武安殿大宴群臣與各派修煉者,光是五大劍派中的高手,就來了足足有三十余人。

  天生一仰脖喝盡了杯中酒,把目光投向李世民的身上,他對這位千古一帝早已是聞名已久,見到他本人卻還是生平第一次,頓時生出如虛如幻的感覺,只覺離自己的世界越來越遠。

  李世民與眾修煉者寒暄了一陣,把目光凝注在唐玄奘身上,笑道:「御弟啊,你這次出關,看來又有進境了?」

  他雖然不是修煉者,眼力卻是有的,唐玄奘此時雖將功力內斂,但羅漢金身非同小可,仍可看出他的皮膚隱隱顯出淡金色,與先前大不相同。

  唐玄奘笑道:「聖上錯了,唐玄奘還是唐玄奘,有無進境,又有什麼區別?」

  李世民笑道:「御弟何出此言,世人皆知金身羅漢可以不死不滅,不墮塵劫,怎說沒有區別呢?」

  唐玄奘搖頭道:「金身羅漢確可不死不滅,只是不死不滅又如何?我佛家有雲:生即是死,死即是生。若是不死,又何來生呢?阿彌陀佛。」

  李世民一時無話可說,他身為當今天子,美女金玉,取之不盡,最關心的卻是長生之術,原本是想問唐玄奘長生之法,卻被唐玄奘這一番佛理堵了回去。

  五大劍派的眾修煉者卻有些不以為然,玄門最重自身修為,講究的是肉身成聖,不死不滅,因此都覺得唐玄奘這番話不盡不實,有沽名釣譽的嫌疑。

  李世民仍不死心,笑道:「御弟高論,只是朕卻仍有些不懂,試問世間又有誰人不想長生呢?難道御弟每日苦心修煉,追求的不是長生之道嗎?」

  「阿彌陀佛,長生之道本是玄門的追求,卻非我佛家大道。」唐玄奘找到了傳道的機會,不由精神一振,道:「我佛家首重心境修煉,若是心境修煉不足,空有不死神通亦是魔障,是以諸佛菩薩得大神通後,卻往往甘願放棄,自甘平凡,正是為此。」

  何太虛道:「何某實在不明聖僧所言,依聖僧的說法,得到佛家大神通反倒不是件好事了?」

  唐玄奘微笑道:「何掌門有所不知,佛家大神通本是伏魔衛道之術,在我佛家而言,乃旁門小道也,真正的大德長者,早已明證菩提,又何須使用神通,阿彌陀佛,只嘆貧僧修為還淺,目前還不能舍棄神通,慚愧慚愧。」

  佛門相對玄門而言,其實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過于追求心境的修煉。在佛家眼中,只是在修煉的初、中階段才會追求神通奧妙,而要修到更高的層次,神通反而成了一種障礙。

  有人曾問過世尊,可能用神通飛越大河,世尊答曰,我自可坐船過去,一樣能到達彼岸,又何必施展神通呢?就是這個道理了。

  何太虛皺了皺眉,對唐玄奘的話似懂非懂,天生卻有些恍然,心道:「原來如此,原來修為越高的佛家高手,就越是不屑于追求神通,怪不得到了二十二世紀,佛門的影響力遠不如職業劍客,原來他們的追求并不在此。」

  李世民現下哪有耐心聽他們論道,插口道:「御弟,朕春秋漸長,這幾年已覺精力大不如前,不知御弟可有長生之術教我?」他見唐玄奘是個不開竅的榆木腦袋,只得開門見山了。

  唐玄奘這次回答的倒是干脆,道:「有。」

  李世民大喜過望,忙道:「請御弟教我。」

  「阿彌陀佛。」唐玄奘道:「聖上要長生不難,只需放棄帝位,每日清心寡欲,青燈黃卷,便可收長生之效。」

  李世民想了想道:「如此朕可能不死?」

  唐玄奘答道:「猶如鏡中觀花,水中望月。」

  李世民大是泄氣,如此也只能多活幾十上百年,到頭來還是要死,又有什麼不同?

  齊玉鳴笑道:「聖上有所不知,要求長生之術,不該去問佛家,該問我玄門劍派才是。」

  李世民雙眼一亮,道:「齊掌門能令我長生?」

  齊玉鳴笑道:「正是,我玄門自有長生之法,聖上只需拋開國事,一心入我門下修煉,下幾十年苦功,自可長生。」

  李世民始終是個勤勉的皇上,聽到要他拋開國事,不覺搖了搖頭道:「大唐百業待興,朕如何能放下國事,這長生之道,看來是與朕無緣了。」

  天生見自己心中偶像神色黯然,不由大為不忍,出言勸解道:「聖上不必難過,自聖上登基以來,大唐日漸強盛,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聖上實可算是一代明君,必能名留青史。比起如此豐功偉業,區區長生之術,又算得了什麼?」

  他這番話雖然有拍馬屁的嫌疑,卻是大有道理,房玄齡等大臣都聽得連連點頭。

  李世民不愧一代聖君,聞言茅塞頓開,大笑道:「小兄弟說得好,大丈夫若不能建功立業,就是空活千年萬年,又有何用?好、好!小兄弟就是這次大破萬妖的功臣任天生吧,朕也敬你一杯!」

  天生道:「多謝聖上。」將杯中玉液一飲而盡。

  李世民又道:「朕聽說這次大破萬妖,小兄弟從妖陣中救出了兩名妖怪,可有此事?」

  天生道:「不錯,目前它們兩個正在承恩寺中休養。」

  「哦?」李世民不解道:「朕有些不明白,不知小兄弟為何要救下它們?這些妖怪本是我等大敵,為何不將其消滅,反送去承恩寺休養?」

  大頭一直在埋頭大吃,聞言插口道:「皇上老兒不明白,這兩個妖怪可是我們的領路人呢,自然殺不得。」

  李世民對大頭的無禮視若未見,道:「尊者是說,你們要去妖界嗎?」他果然是聰明無比,竟可舉一反三,猜出了天生等的打算。

  大頭瞪著雙眼道:「皇上老兒聰明啊,怪不得你能做皇上。是啊,我們是要去妖界。」說著把目光望向唐玄奘,唐玄奘曾說過要陪天生去一趟妖界,卻沒說過要帶他去,大頭多少有些擔心。

  李世民大喜道:「有御弟前往妖界掃蕩殘妖,朕無憂了。御弟可是要與五大劍派連手前往?」說著望向五派掌門。

  齊玉鳴等一時面面相覷,此事非同小可,就是要去,也需要計畫周全,豈可說去就去?不由同時望向唐玄奘。

  唐玄奘道:「聖上,這次前往妖界,尚需秘密行事,人去多了反為不美,只貧僧師兄弟兩個與天生小施主同去即可,五大劍派還要在人間留守,不必前往妖界。」

  齊玉鳴等不覺松了口氣,齊玉鳴道:「看來聖僧已經有了周密的計畫,我等預祝聖僧成功歸來。」

  李世民對唐玄奘一向奉若神明,點頭道:「如此也好,今日就權當為御弟等餞行,還望御弟早去早回。」

  唐玄奘飲盡杯中素酒,道:「多謝聖上,貧僧等不日就要起程,到時就不來拜別聖上了,還請聖上見諒。」

  「我們要去妖界,恐怕還有些困難。」邱雲經過這幾日休養,顯得精神奕奕:「我與鳳部首已經探知,五恨老祖敗退之時,已將妖界開在人間的便捷通道關閉了。」

  「什麼?」大頭忍不住跳了起來:「無量佛,老邱,你不是要告訴大頭,我們現在已經去不了妖界了吧?」

  鳳心犀笑道:「大頭尊者不要擔心,五恨老祖關閉的只是一條便捷通道,妖界真正的入口卻是他無能關閉的,除非是那兩個大本領的人。」它口中說的那兩個大本領的人,便是孫悟空和刑天。

  天生皺眉道:「萬一他們兩人把真正的入口也關了,那該怎麼辦?」

  「不會的。」邱雲笑道:「除非他們再也不想出來了,那兩個人本不屬于這個世界,他們打敗了神君後,便將妖界交與五恨老祖管理,他兩人卻閉關練功去了,等他們出關以後,應該是要離開妖界的,又怎會自斷後路?

  「要知道那個入口是天然生成,神奇無比,一旦關閉,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恐怕連他們兩個也難估計。」

  天生道:「妖界既然是他們所創,他們就算關閉了通道,也應該可以隨時離開啊?」

  鳳心犀道:「不是的,準確的說,妖界是他們利用已有的另一空間改造而成,他們兩個只是找到了該空間與這個時空的聯系之門而已,并不完全是他們制造出來的。」

  天生點了點頭,他本來也在奇怪,孫悟空和刑天的功力雖高,但要平空制造出一個空間來,似乎也有很大難度,如果是利用已有的空間,那就容易的多了。

  邱雲笑道:「這個入口就位在九天之外的茫茫星空中,當日我與鳳部首曾逃至入口附近,後來才被五恨抓住,對入口還有些印象,如果我們耐心尋找一下,相信是可以找到的。」

  天生心道:「九天之外,那不就是宇宙中了?是了,猴子和老色鬼在二十二世紀待過,多半學習了不少現代太空理論,否則他們也不會想到在太空中尋找空間了。只是要在茫茫宇宙中尋找一個入口,恐怕不像邱雲想得這麼容易。」

  他正在發愁,忽聽唐玄奘道:「兩位既然見過入口,貧僧自有辦法找到它,倒不用去費心尋找。」

  大頭叫道:「不錯不錯,師兄只要用他心通探知老邱和小鳳的記憶,而後再用天足通瞬移就好了,找那個什麼入口還不是小事一樁?」

  唐玄奘忍不住笑著看了大頭一眼:「這次你倒也聰明了。」

  大頭傻笑道:「師兄說什麼話,大頭本來就不傻。」

  天生急著要見到兩位老友,道:「既然這樣,就請聖僧快些施法吧?」

  鳳心犀突然道:「聖僧請等一等,不知您施展他心通會不會……會不會發現人家心里的所有秘密,如果……如果……」說到一半,卻不說了,只是臉紅紅地看了邱雲一眼。

  唐玄奘笑道:「鳳部首放心,貧僧不去觸及你的小秘密就是了,呵呵。」

  鳳心犀聞言,粉面不由更紅。天生與大頭也跟著大笑起來。

  唐玄奘略運神通,已知究竟,道:「貧僧已有所得,我等這便起程!」

  天足通還真不是蓋的,眾人只覺眼前金光一閃,已離開了地球,來到茫茫星空中,唐玄奘按著邱雲與鳳心犀的記憶,以地球為中心點,一層層向外搜索。

  也不知瞬移了多少次,天生等正覺得有些不耐煩,唐玄奘終于停了下來,道:「兩位部首請看,可是這里嗎?」

  天生運起慧眼四處觀望:「太陽、五行星……地球離得好遠,這里是……這里應該是冥王星附近,好家伙,二十二世紀的航天器也飛不到這里來,這天足通果然厲害,不知我什麼時候才能學會?」

  冥王星是太陽系中最小的一顆星球,也是距離太陽最遠的星球,星球表面似乎有一層薄薄的大氣層,不過仔細看去,這層大氣仿佛已被凍結,緊緊覆蓋在冥王星表面。

  由于遠離太陽,這里的溫度極低,星球四周圍繞著無數長短不一、慧星般的冰晶體,這些冰晶體像是無數個衛星,圍著冥王星不停旋轉著。天生知道,這些「彗星」看似運行緩慢,其實速度極快,若被其撞上,只怕唐玄奘的羅漢金身也抵受不住。

  鳳心犀叫道:「就是這里了,那個入口就在那些冰晶中,大概是……那個位置上……」

  天生心道:「入口,在這些冰晶中怎麼會有什麼入口?難道這里竟然隱藏著通往另一個宇宙的空間跳躍窗?暈死了,如果是在二十二世紀,這個發現可以轟動全世界了!」

  唐玄奘道:「這些冰晶威力極大,大家多加小心。」

  眾人各自放出護身真氣,跟著唐玄奘向冰晶中飛去,一路小心翼翼地閃避著冰晶,四處尋找入口。

  如此找了一個多小時,忽見前方冰晶叢中,出現一個直徑約有十公里左右的黑洞,黑洞中并無一絲光華,仿佛深不見底,天生心中一動,暗道:「就是這里了!」

  鳳心犀歡呼一聲:「找到了!」

  唐玄奘點頭道:「我們走,大家小心些。」說著當先放出護體三光,向黑洞中飛去。

  眾人緊隨唐玄奘,相繼飛入黑洞中,好在這個黑洞極為平靜,內中并無亂流,眾人全力飛行了一陣,忽覺眼前一亮,竟已到了另一個空間。

  鳳心犀與邱雲是故地重游,還不覺得怎樣,唐玄奘修養功深,也是平靜如常,天生與大頭卻忍不住歡呼了起來,眼前的景色真是太美了。

  眼前應該是一個有別于外宇宙的小宇宙。

  在這個小宇宙中,只有三個星體存在。

  在眾人的正前方,是一個仿若琉璃球的星球,看上去與地球的形狀差不多,另外兩個則是恒星,一個是三角形,一個是圓形,三角形的那個放出陣陣柔和的藍光,圓形的那個則放出金黃色的光芒。

  在兩顆恒星的照射下,空間一半是金黃,一半則是海水般的湛藍,映射得那顆琉璃狀的星球五光十色,隨著它緩緩轉動,各種顏色的彩光不斷變幻,天生頓時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只覺這個小宇宙就是一個超大號的豪華舞廳,只不過沒有音樂與舞女罷了。

  那顆琉璃狀星球的四周,盡是茫茫霧靄,也被映射的五光十色,使得這顆星球看起來更是氤氳飄渺,似幻似虛,宛如一名身披輕紗的絕色美人。

  天生心道:「真是好地方啊,猴子和老色鬼還真會找,這里看上去比地球漂亮多了,誰能想到上面住的全是妖怪?」

  邱雲指著那顆琉璃狀的星球道:「就是這里了,不過要上去還要穿過那古怪的霧海,恐怕要費一些力氣。」

  大頭興奮地道:「這霧海里有什麼古怪?」

  鳳心犀道:「這片霧海看似平靜,內中卻藏有無數能量亂流和漩渦,一旦被纏上,迷失了方向,可沒人救得了你。」

  大頭伸了伸舌頭道:「有這麼厲害嗎?小姑娘不要嚇人,大頭可不信。」鳳心犀本是萬年神獸,竟被他叫成小姑娘,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天生道:「鳳部首說的不錯,這霧海中確實藏有無數亂流,若被其纏住,迷失了方向,我們恐怕就要成為這顆星球的衛星了。」

  大頭也已修煉出慧眼,聞言仔細察看了一陣,咋舌道:「還真是他奶奶的厲害,好在有師兄在,只管瞬移過去就是了,不然這霧海無邊無際,靠飛的不是要十天半月才行?師兄你沒問題吧?」

  唐玄奘沉吟半晌,道:「阿彌陀佛,這霧海中似乎藏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強大能量,這些亂流和漩渦應該就是這股能量造成的。

  「若我等只是飛過去,這股能量不會對我們有太大影響,如果我強行用天足通帶你們通過,恐怕會引起這股能量的反擊,我們都可能陷入其中……」

  天生道:「看來只能飛過去了,這霧海的厚度至少有上千萬公里,我們還是快些動身吧,但願不要真的飛上十天半個月才好。」

  當下唐玄奘居首,天生和大頭護在左右兩面,鳳心犀與邱雲的功力最弱,兩人負責殿後,五個人組成三角陣形,以中等速度向面前的茫茫霧海飛去。

  飛入霧海中後,天生才吃驚的發現,這霧海原來是由無數個黃豆大小的小冰粒組成,這些小冰粒懸浮在太空中,個個晶瑩透明,被彩光一照,五光十色,好看極了。

  隨著漸漸深入,眾人開始接觸到狂暴的亂流與那些氣流渦旋,那些亂流往往都是長寬幾十公里的颶風帶,裹著無數冰粒橫沖直撞,眾人將功力提到極至,才堪堪穩住身形,護身光華卻被亂流壓制得只能射出數尺。

  天生不由暗暗咋舌,心道:「大自然的威力始終是人力無法抗衡的,只怕就算是造化階的高手,在這里也很難從容來去。」

  大頭哇哇叫道:「乖乖了不得,好厲害,我說老邱和小鳳啊,你們不是亂蓋的吧?就憑你們兩個,上次是如何沖出這片霧海的?」

  鳳心犀強忍著無邊壓力,沒好氣地道:「上次又不是只有我和邱大哥兩個人,還有上百個忠于我們的屬下呢。」

  邱雲嘆道:「它們都是我毛、羽兩部的精英高手,上次通過這片霧海時,它們中三分之二的人都永遠消失在那些氣流漩渦中了……」

  天生正要開口,忽聽唐玄奘道:「前方出現漩渦群,我等要加快飛行速度繞過去,各自小心了。」

  天生等向前方望去,果然見到前方霧海中緩緩轉出數十個巨大的氣流漩渦,每一個的直徑都有上百里寬,眾人與其相距尚有數百里,已感到一陣陣強大的吸力從對面傳來,忙全力穩住身體,加快了速度向旁邊繞去。

  這樣一路小心翼翼,也不知飛行了多久,只覺前方霧氣漸淡,令眾人頭痛無比的亂流和漩渦也很少遇到了,天生不由松了口氣,心道:「難道已經飛出霧海了?」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12
第三章 君子之國

更新時間2009-3-8 11:23:34  字數:8662



 鳳心犀道:「我們已經飛到霧海中部了,這里有一個環形的安全地帶,再向前飛,就是亂流核心,是最危險的地方,我們要不要繞過去?」

  天生道:「亂流核心有多大?如果繞過去的話,要花多少時間?」

  鳳心犀道:「要很久,至少要多出三分之一的路程。」

  大頭叫道:「不行不行,那樣太久了,整天在這霧海中飛個不停,大頭快要悶死了啦!」

  邱雲道:「如果想快的話,就只能貼著亂流核心飛,可那樣會很危險。」

  天生想了想道:「這樣吧,就由聖僧負責靠近亂流核心的那面,我在前面開路,大家小心一些,應該沒事的。」

  唐玄奘一向是隨遇而安,聽天生這樣安排,并未出言反對,眾人計算了一下,天生現在負責的這面,正是貼近核心的一面,于是天生與唐玄奘調換了位置,眾人繼續向前方飛去。

  越向前飛,眾人感覺阻力越大,幾股甚至是十幾股亂流同時出現,早已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天生更吃驚的發現,自己體內的五星星力正在不停的減少,這才想起自己此刻已經離開了太陽系,雖然還有一些星力透過那個黑洞散發到這個宇宙中,其量比起在太陽系時已不可同日而語,星力的補充速度已遠遠及不上消耗的速度。

  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咬牙硬撐了,好在身體經過後羿的改造後,天煞力產生的速度已比從前快了數倍,天生勉強還能支持。

  又飛了一段時間,終于看到亂流核心。

  這個亂流核心,竟然是一個比地球還要大上數倍的超大型氣流團,氣流團的表面有無數個巨大的氣流漩渦,彼此互相碰撞,不停發出劇烈的「轟轟」氣爆聲,氣流團的內部,隱隱可見有無數股亂流攪拌糾纏在一起,勁氣互激之下,聲如萬梟齊鳴。

  天生將功力提至十成,才能勉強穩住身體,偷眼向唐玄奘望去,只見他面色已變成黃金色,顯然也已竭盡了全力,心中不由一陣緊張。

  好在在五人齊心合力下,一路上總算有驚無險,眼看用不了多久,就可飛離亂流核心的影響范圍,天生不由松了口氣,心道:「謝天謝地,總算平安通過。」

  他的功力其實已將耗盡,剛才在全神貫注之下,還能勉強支持,此刻心神一松,立即感覺眼前發黑,剛叫了聲不好,已被氣流卷中,離開了隊伍。

  唐玄奘等人正在全力與亂流相抗,見狀都是大吃一驚,唐玄奘也忍不住叫道:「小施主小心!」

  可惜他縱然有心相救,也已是無能為力,若是在平時,還可以施展佛門大神通將天生拉回,無奈現在身在亂流核心附近,唐玄奘已是自顧不暇,更何況鳳心犀與邱雲功力較弱,還需他相助,只能眼睜睜看著天生被卷入亂流核心中。

  大頭心理一驚,狂叫道:「小白臉!師兄,快救小白臉!」說著就要離開隊伍,飛身去救天生。

  唐玄奘忙道:「大頭不可莽撞,我等若在這里自亂陣腳,難免會被卷入亂流核心中,你我或者性命無礙,鳳、邱兩位施主卻難逃一劫!」

  「可是……可是……」大頭和天生是打出來的交情,早將天生當成了生平至友,不由急得兩眼通紅道:「小白臉怎麼辦?難道看著他沒命嗎?」

  「阿彌陀佛,天生小施主福緣深厚,豈會如此短命?」唐玄奘默運神機推算一陣,微笑道:「大頭不必擔心,他此去不但無險,反有福緣,我等還是繼續前往妖界,相信不久便可與他相見了。」

  大頭知道自己這位師兄從無虛言,不由精神大振,笑道:「我說呢,小白臉那麼厲害,怎麼會有事呢,哈哈。」

  耳邊聽到大頭狂叫聲的同時,天生已一頭栽進了亂流核心中。

  四面八方涌來的亂流,拼命撕扯著他的身體,若非他的身體經過兩次質化,又被後羿改造過,只怕早就被亂流撕成碎片了。

  盡管如此,天生仍是難以禁受,痛得死去活來,就在他感到再難支持的時候,突然感到身上一輕,眼前藍光閃現。

  「媧皇甲,你又救了我一次。」天生苦笑著,看著媧皇甲發出的藍光將四外的亂流逼開:「拜托,你就不能早一點發動嗎?非要到最後關頭才肯行動?」

  他抱怨了一陣,勉強提起一絲殘余的星力,想要飛出亂流核心,卻驚駭欲絕的發現,媧皇甲像是突然有了意識,正拼命裹著自己向亂流核心的中心處飛去。無論自己怎樣賣力掙扎,也是無濟于事。

  「老朋友,你是要害死我嗎?」天生連連苦笑,既然無力抗爭,也只能聽之任之了,倒要看看神甲能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

  神甲裹著他飛了良久,穿過無數亂流,天生眼前忽然一亮,忍不住大叫道:「什麼!我不是做夢吧?這也太亂搞了!」

  眼前已經沒有了亂流漩渦,一個蔚藍色的星球赫然出現在天生面前。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星球看上去小了些,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星球上看不到長城和金字塔,天生幾乎要認為自己是回到地球了。

  這簡直就是地球的孿生兄弟嗎?上面會有什麼呢?是外星人嗎?媧皇甲帶我到這里做什麼?

  帶著無數的疑問,被神甲「劫持」的天生,一頭扎進了這個星球的大氣層中。

  一進入大氣層,神甲立即安靜了下來,藍光也消失不見,天生頓時以自由落體的速度向地面落去。

  「不是吧神甲大哥,你就這樣不管我了?」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天生很快便郁悶地發現,這個星球的地心引力竟比地球大了足足十倍還多,空氣密度卻比地球小得多,在這個「怪胎」星球的大氣層中,自己經過兩次質化的身體竟不能浮在空中!

  更糟糕的是,他體內的星力和天煞力都已幾乎耗盡,在這里又絲毫無法感受到五星星力,也不能補充星力。

  他現在完全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最糟糕的是,他這個普通人現在正從幾萬米,甚至可能是幾十萬米的高空向下方急速墜落。

  向下方看了一眼,天生再一次絕望了,雖然這個星球和地球一樣,有著極為廣闊的海洋面積,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下方是土地,而且看來是極為堅硬的土地。

  很久以後……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天生終于「迫降」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他那經過兩次質化的身體還算禁得住考驗,雖然生生將那比花崗巖的硬度差不了多少的地面,砸出一個足有十米深的大坑,并順手開掘出了一汪清泉,卻并未受到什麼傷害,只不過是全身劇痛,弄了個灰頭土臉而已。

  當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出坑來時,已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這種感覺從他修煉劍術有成後,已經許久不曾有過了。

  天生不由搖頭苦笑,只得在附近找塊干凈的地方坐下來恢復體力,還好他雖然功力全失,身體卻仍與普通人不同,不用為吃喝發愁,否則可真要頭痛死了。

  這個星球看上去和地球差不多,只不過地心引力太大,讓天生多少有些不適應,土地更是堅硬無比,也不知這里的植物是如何生長的,雖然這里的樹木看上去比地球上的矮小,卻是郁郁蔥蔥,成片成林。

  這個星球上應該有智慧生物存在,因為在距離他不遠處就有一條道路,從道路來看,這個星球應該還停留在封建甚至是奴隸時代,絲毫沒有現代文明的痕跡。

  最讓天生感到奇怪的是,這個星球雖然一樣有藍天白雲,也有縷縷天光,卻并沒有像太陽那樣的恒星存在,天空是空蕩蕩的,光和熱也不知從何而來,從根本上違反了自然法則。

  「難道是禁制之術?不可能,禁制整個星球要多大的力量?恐怕後羿前輩也無法做到。」

  他一面觀察著這個陌生的世界,一面想著自己現在該如何辦。該死的媧皇甲自從進入了這個星球的大氣層後,便像先前那樣再無聲息了,自己又無法在這里補充星力,看來只能等著天煞力恢復,然後再試著能不能飛離這個星球了。

  想到這里,天生細察了一下體內的狀況,不由苦笑一聲,不知是不是受了這個古怪星球的影響,天煞力在這里的恢復速度竟不及平時的百分之一,樂觀的估計,自己想要飛起來,也要等上一百多個地球日。

  若是唐玄奘處在自己的環境中,或者還能以佛門神通離開這里,可自己是以有為之法修煉的佛門神通,施展神通的基礎是星之力,沒有了星之力,神通也無法施展。

  天生不由一陣茫然,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才好,坐在地上發起愣來。

  他正在發愁,忽聽一陣「馬蹄」聲不緊不慢的響起,抬頭望去,只見遠處正有幾頭類似驢子的生物,不緊不慢的向自己這邊走來。

  距離漸近,天生才發現最前面的兩頭「驢」上坐著兩個人,只不過這兩個人身材太過矮小,遠遠望去,若不留心還真是難以發現。

  此時應該是這個星球的春季,驢背上的兩人都穿著長長的袍服,看上去都在二十歲左右,五官相貌與C國的古人相似,都留著長須。

  他們身後的三頭驢子駝了十幾口大木箱,看上去甚是沉重,想來里面裝的多半是貨物,這兩個人應該是商人了。

  天生見這兩人身高不過一米二、三的樣子,皮膚卻生得極白,倒像是兩個布娃娃,覺得十分有趣,忍不住多看了他們幾眼。

  那兩個人也看到了天生,面上都露出驚訝的神色,兩人對望一眼,催動座下驢來到天生身前,相繼跳落在天生面前,抬頭望望天生,其中一人抱了抱拳,道:「你好。」用得竟是C國語,只是聲音較細,好像十幾歲的少年。

  天生愣了愣,這兩個人實在太矮小,他也不好意思站起身來說話,只得坐立不動,也抱了抱拳道:「兩位好。」

  那人道:「我看閣下面露愁容,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我們可以幫助你嗎?」

  天生不由一愣,心道:「奶奶的,這麼好心?不是在打老子主意吧?」便道:「我是個外鄉人,不小心迷路了。」

  那兩人對望一眼,另一個生了對招風耳的人道:「你難道是武勇國的人?像你這樣高大的人,只有武勇國才有。」

  天生心道:「什麼武勇國,聽也沒聽說過。」忙道:「不是,我來自更遙遠的地方……」

  兩人點了點頭,招風耳又道:「這樣吧,我們是去京城的商人,從這里再走兩百多里,就是京城了,你不如先隨我們去京城,然後再想回去的方法吧。」

  天生左右無處可去,點頭道:「也好,真是麻煩兩位了。」兩人連說不會,都露出開心幸福的表情。

  天生心中奇怪,這個地方的民風倒是淳樸,這里的人似乎很喜歡幫助別人,在二十二世紀的地球,這樣的好人可是不多了。

  兩個商人見天生身材高大,便為他騰出了一頭最健壯的驢子乘座,天生本欲推托,無奈這個星球的引力比地球大了十幾倍,他又暫時失去功力,如果步行實在是吃不消,便接受了兩人的好意,坐在驢上搖搖晃晃地向京城行去。

  這兩個商人名為趙明,趙亮,是對親兄弟,為人十分熱情,三人一路閑聊,天生漸漸了解了這個星球的情況。

  這個星球原本只有一個國家,三百年前,當時的國王深感自己的能力不足,主動提出將國家一分為三,將三分之二的國土分給了自己的兩個兄弟,于是就形成了現在三國共存的局面,分別是坦坦國、武勇國和柔然國,這兩個商人就是坦坦國的商人。

  三個國家原本都是民風淳樸,彼此互敬互愛,只是在近兩百多年來,不知是什麼原因,武勇國高手輩出,實力漸漸超出了坦坦與柔然兩國,武勇國也變得日漸蠻橫起來,不過在兩國聯手之下,卻也討不到什麼便宜,三國間還能保持暫時的和平。

  天生不由對那位三百年前的國王大為敬佩,在地球的歷史上,還沒有哪一位君主肯將自己的領土送與他人的,這位國王真可謂是高風亮節,雖然以地球人的標準看來,這種行為多少有點傻氣。

  不過以這個星球上淳樸的民風,造就出這樣的國王也不奇怪,天生曾問過趙明和趙亮,帶著這麼多貨物上路難道不怕被強盜搶劫,兩人卻是一臉茫然,反問他什麼是強盜。

  原來自坦坦國有史以來,從未出現過盜賊。在這個國家里,人人辛勤地工作,個個潔身自好,不要說是偷盜搶劫,就是隨地吐口痰,也會遭到眾人所鄙視,還要被國家重重責罰。

  天生不由聽得直了眼,這里不就是地球上那些政客們鼓吹的完美世界麼?想不到自己竟有幸來此一游。

  當下不由對坦坦國大起興趣,漸漸忘了自己功力全失,無法回去的郁悶事,一心只想早些抵達坦坦國京城,好見識一番異國風情。

  這個星球以年、月、漏、分、點計算時間,七十點為一分,七十分為一漏,每天共有二十漏,白天為十二漏,夜晚為八漏,每月有四十日,每年十個月。

  天生與趙明、趙亮足足走了四天多,才來到坦坦國的京城。

  坦坦人多數身材矮小,身高在一米五、六的人就算是巨人了,因此城墻也只不過有兩三丈高,這個星球上的人類生性善良,極少出現戰爭,建立城墻也不過是為了防止野獸襲擊罷了,城門也沒有衛兵盤查,人民可以隨意出入,個個臉上都掛著和善的笑容。

  天生身高足有一米八還多,因此一入城中,便引來許多驚訝的目光,不過這里的人都極有風度,都是在遠處看他,并沒有圍上來騷擾。

  城中幾乎沒有三層以上的建築,且多數為木材搭建。除了一些商鋪是土石結構的兩層建築外,普通民居都是用木材所建的平房,看來極為簡陋,而且所有的建築物都沒有門,只是開了一個供人出入的口,以及一些窗戶。

  比起處處設防的地球而言,這里多了一份人與人之間的相互信任,少了許多猜疑和提防。

  街道兩旁以及建築物前,擺滿了各色不知名的鮮花,整個城市像是花的海洋,一入城中,如入香之海,城市的地面雖是土物所築成,卻不見一絲垃圾污垢,整潔干凈的令人驚訝。

  天生不自覺陶醉在這座美麗的城市中,心道:「若是清妹和曉雯來到這里,一定會很開心。」

  他正在胡思亂想,忽聽路旁傳來一陣爭吵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不由大感奇怪,心道:「這里的人看上去都像是謙謙君子,難道也會吵架?這倒要看看。」

  爭吵的兩人就在路邊,一個是擺攤賣東西的小販,另一個看來像是客人,只見那個小販手中拿著一把鋤頭模樣的東西,面紅耳赤地對那名客人道:「就是這個價格了,你多說也無用,再講價我就不賣了。」

  天生心道:「原來是賣主和買主在討價還價,看來利益之爭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那名客人寸步不讓,額頭上青筋直冒,叫道:「不行,就十個三品氣幣,再少的話我可不買了!」

  那小販聞言大怒,道:「一口價,八個三品氣幣,多得話我可不能賣,你這不是罵我嗎?」

  客人急道:「什麼話,你這鋤頭分明是上品材料所造,怎麼也值十個幣,再少得話我可不能買,買回去我老婆要怪我的。」

  那名小販氣哼哼地將鋤頭放回到攤子上:「隨你,你不買,我還不賣了呢,豈有此理,明明只值八個幣的東西,怎麼可以十個幣出賣?你請去別家買吧!」

  「走就走!」客人氣呼呼地甩袖而去。

  天生暴汗。

  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這是什麼世界啊?買東西的人一定要多花錢,賣東西的人更是絕,多了還不賣,鐵了心要便宜出售?

  趙明的一句話,使天生幾乎從驢背上一頭栽落地面。

  「這兩人都太固執了,各讓一步,九個幣成交不就可以了?」

  趙明、趙亮兄弟將貨物拉至市場,照例以令天生無比郁悶的方式「討價還價」了一陣,才將貨物出手。趙明笑著對天生道:「真是餓壞了,我們去吃些東西吧。」

  天生笑著點頭,隨趙氏兄弟來到一家酒樓中。

  趙氏兄弟看來是這里的常客,兩人隨意點了幾個菜,不多時即像流水般送上,卻沒有酒,只有一種碧綠色,味道甘甜的飲料。

  趙明笑道:「這些菜是我們這里的特產,天生兄嘗嘗吧。」

  天生見那幾樣小菜有葷有素,雖然不知是何物所做,聞起來卻是香氣撲鼻,忍不住多嘗了幾口,只覺肉質十分細嫩,蔬菜也極為爽口,比地球上的食物可好得多了,不由連連稱好。

  他見那些菜碟都比地球上的小了一倍,因此吃了幾口便不再吃了,端起那杯飲料喝了一口,那飲料又涼又甜,天生喝了一口,只覺遍體清爽,當下又是一番贊美。

  趙明見他愛喝,又多要了幾杯,天生知道這里人的性情,也不和他們客氣,足足喝了五、六杯才停。

  他現在已是功力全失,趕了幾天的路實在累了,這幾杯飲料一下肚,竟是精神大振,心道:「這飲料真是好喝,如果引進到地球,可樂公司不倒閉才怪。」

  三人吃喝完畢,趙明笑著掏出幾枚紅色的錢幣,正要招呼老板結賬,天生卻看得一愣,道:「趙兄等一等,這就是你們這里用的錢幣嗎?」

  趙明道:「是啊,這是三品氣幣,在這個大陸上是可以通用的,怎麼?天生兄沒見過嗎?」

  天生道:「我來自海外,不是這個大陸的人,當然沒見過這種錢幣了,趙兄,能將這錢幣借我看看嗎?」

  「海外?」趙明有些疑惑,一時想不出海外還有什麼國家。卻十分爽快的將氣幣遞給了天生。

  天生見那錢幣發出幽幽紅光,內中似有能量流動,不由心中一動:「這古怪的錢幣里難道真的蘊藏有能量?」便試著將其握于掌心。

  錢幣一入掌心,內藏的能量立即變得活躍起來,竟自行從他掌心鉆入,進入到他體內的五星星室中,跟著竟在星室中成功轉化成了星之力。

  天生不由大喜,暗道:「這能量竟然具有星力的屬性,雖然比不上直接吸取星力的效果好,也勉強可以使用了,可惜這枚錢幣中蘊藏的能量太少了。」

  趙明趙亮見到天生掌中的氣幣黯淡了下來,都露出震驚的表情,趙亮道:「天生兄,你吸取能量的速度好快,你是氣師嗎?」

  天生一愣,道:「什麼是氣師?」

  趙明笑道:「氣師在這個大陸是最受尊敬的人,只有他們才能像天生兄這樣,快速的吸收氣幣中的能量,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要吸盡一枚三品氣幣的能量,可要花上足足一個月的時間呢。」

  天生道:「趙兄原來也是修煉者,真是失敬了。」

  趙明愕然道:「什麼修煉者?你是說氣師麼?我可沒資格成為氣師,能夠成為氣師的人,都是像天生兄你這樣,可以大量吸收氣幣能量的人。」

  趙亮道:「是啊,像我們這些普通人,只能吸收很少的氣幣能量,一般來說,一年也不過吸收三枚三品氣幣的能量,而且每次的吸收過程都要長達一個多月,像天生兄這樣快速吸收氣幣能量,我們是想也不敢想的。」

  天生漸漸有些明白,看來那氣幣的材質極為特殊,使得普通人也能吸收其中的能量,否則這個星球的地心引力這麼變態,這里的人恐怕連行走也成困難了。

  對自己而言,這倒是個好消息,目前既然無法吸收五星星力,看來只能靠這些什麼氣幣頂一陣子了。于是問趙明、趙亮兄弟道:「兩位趙兄,我需要大量的氣幣,該用什麼辦法才能弄到?」

  趙明笑道:「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要得到氣幣是要付出勞動的,但是像天生兄弟你這樣的人,要得到氣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天生道:「真的?這種氣幣不是你們這里的貨幣嗎?總不會有人送給我吧?」就算這里是君子國,天生也沒想過會有不勞而獲的好事。

  趙亮笑道:「對于天生兄你這種有潛質的人,只要能通過一定的考驗,我們國家是免費供應氣幣的,而且要多少有多少。」

  天生忍不住雙眼一亮,心道:「還有這種好事?老子這次發了。」忙道:「不知要到哪里去接受考驗呢?」

  趙亮道:「我們坦坦國的國家幣行。」

  坦坦國的國家幣行看上去與地球上的銀行差不多,向國民提供存幣和取幣,以及兌換氣幣的服務。

  像地球上一樣,幣行里的工作人員多數是年輕貌美的女子,雖然個子都不高,但個個身形曼妙,極為養眼,看得天生大呼過癮。

  天生身材高大,站在幣行里,簡直就是鶴立雞群,看得那些女子一個個雙眼放光,嬌面暈紅,仿佛要滴出水來。

  一名站在大廳里負責接待的袖珍美女走上前來,甜甜的道:「各位好,請問需要什麼服務?」

  不等天生答話,趙明已搶先道:「我們要申請氣師考驗。」

  美女愣了下,看了三人一眼,笑著對天生道:「是您要申請考驗吧?」

  在這個大陸上,能成為氣師的人身高至少也要超過一米五,美女一眼就看出面前的三個人里,只有天生才有成為氣師的潛質。

  「是的。」天生笑道:「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美女暗暗估算著天生的身高,越算越是心驚:「請閣下跟我來吧。」

  天生等隨她走進幣行後面的一個房間內,美女道:「幾位請等一等,我去請行長來。」

  幾分鐘後,一個頭頂微禿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名身高約有一米五的黑臉大漢,大漢手中拿著一個托盤,上面堆放著數十枚氣幣。

  這名黑臉大漢是天生來到坦坦國後,所見到的最高的人,天生不由多看了他幾眼,發現他體內隱隱有真氣流動,不由點了點頭,心道:「這大漢多半就是趙家兄弟所說的氣師了。」

  那名中年人和黑臉大漢打量了天生幾眼,都露出震驚的神色,中年人坐在天生身旁道:「是閣下要申請考驗嗎?」

  天生道:「是的,如果通過考驗,我是不是可以得到國家提供的氣幣呢?」

  「當然可以了。」中年人笑道:「可是國家也有一個條件的。」

  天生一愣:「什麼條件?」

  「如果您通過了考驗,就要成為坦坦國登記在冊的氣師,要為國家效力,閣下能接受這個條件嗎?」中年人道:「當然,如果您能夠成為三品以上的氣師,基本上是不用做什麼工作的,只是享受國家的供奉。」

  天生想了想道:「這很公平,我同意。」

  「太好了。」中年人大喜,道:「那我們就開始吧,我這里有三品、二品和一品的氣幣,閣下想先試哪一種?」

  天生道:「就試一品氣幣吧。」

  「什麼?一……一品氣幣?」中年人大吃一驚道:「這樣不行,太危險了!」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12
第四章 一品供奉

更新時間2009-3-8 11:24:23  字數:9152



 趙明也道:「天生兄,這樣不行,一品氣幣蘊藏的能量實在太強了,還是先從二品氣幣開始吧。」

  中年人也道:「可能是我說的不夠清楚,如果閣下沒有足夠駕馭一品氣幣的能力,很可能會被氣幣的能量所傷,為了謹慎起見,閣下還是先從二品氣幣試起吧。」說著從托盤中取出一枚橙黃色的錢幣,遞到天生手中。

  天生笑道:「那好吧。」手一合,開始吸取能量,不多時張開手來,掌中那塊二品氣幣已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中年人和黑臉大漢看得呆了,半晌沒有說話。

  天生笑道:「行長大人,我是不是可以試試一品氣幣了?」

  「這……當……當然可以。」無比激動之下,禿頂行長結結巴巴地道:「請……隨便。」

  天生笑著接過一塊金黃色的一品氣幣,很快又將其能量吸得干干凈凈。細察體內,發現體內的星力含量尚不足正常情況下的百分之一,不由有些不耐煩,干脆自己動手,一塊接一塊,不過用了半漏鐘時間,便將托盤中的氣幣全數吸盡。

  禿頂行長用力咽了口唾沫,目光死死地盯著天生,小心地道:「閣下,閣下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嗎?」

  天生吸盡這些氣幣後,感覺功力已恢復至平日的百分之一左右,不覺心情大好,笑道:「我很好,多謝行長大人關心,對了,我這樣算是通過考驗了嗎?」

  禿頂行長目光呆滯地望著天生,口里喃喃地道:「真是天才,天才啊,閣下,閣下請等一等。」說完一陣小跑竄出了屋外,過了幾分鐘後,拿著一個看似水晶棒的東西跑了回來。

  禿頂行長把那個水晶棒樣的東西塞在天生手中,笑道:「閣下真是天才,這是測試氣師能量值的檢測器,請閣下測試一下吧。」

  天生見手中那根水晶棒長約三尺,頂端還有一個水晶球,制造的十分精致,笑道:「這個怎麼用?」

  「只要把您的真氣輸進去就可以了。」禿頂行長道:「此球上會顯示出您的能量數值。」

  天生點點頭,這太容易了,便稍稍向水晶棒中輸了些星力。

  那根水晶棒頓時發出刺目的五色光華,上面那個小球的球面上跟著出現了幾個古怪的數字!

  「數值是一百三十六!啊、啊,這太不可思議了!」禿頂行長興奮地叫了起來,激動的滿臉通紅,那名黑面大漢望著天生,滿臉都是敬畏之色。

  「請您等一下,我立即通知聖氣堂。」禿頂行長微微躬身道:「像您這樣的天才,一定會被聖氣堂破格錄取的。」

  天生有些疑惑地道:「聖氣堂?」

  趙明忙解釋道:「聖氣堂是管理我國中高級氣師的組織,普通的氣師要修煉很多年才可能被聖氣堂錄取的,一旦進入聖氣堂,至少也會被授予三品氣師稱號,而且可以享有國家供奉的超級能量石,那可比這些氣幣強得太多了。」

  天生心道:「如果這什麼超級能量石能助我恢復功力,倒不妨去聖氣堂走一趟。」便道:「行長大人,既然這樣,還是我自己去吧。」

  「不可不可。」禿頂行長連連擺手道:「聖氣堂一向禮賢下士,自然會派出堂中高手前來恭請閣下,閣下不用親自去。」

  天生心道:「這里的人還真是客氣,每個人都可稱得上是君子。」便道:「好吧,我就在這里等好了。」

  過了半漏鐘,只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只聽一人大聲道:「那位了不起的氣師在哪里?」

  只聽禿頂行長的聲音道:「王子殿下,他就在里面,請跟小人來。」

  天生一愣,心道:「王子也來了?老子的待遇還挺高的。」

  一陣勁風閃過,只見一名錦袍玉冠的英俊年輕人帶著兩名黑甲衛士走了進來,那名禿頂行長也跟隨在後,指了指天生道:「王子殿下,這位就是了。」

  天生見這位王子身高足有一米七多,生得一臉正氣,不由對他大起好感,便拱了拱手道:「見過王子殿下。」

  趙明、趙亮也拱手道:「見過王子殿下。」看來坦坦國以拱手為禮,卻不興跪拜,倒也特別。

  王子沖趙氏兄弟點了點頭,卻把目光凝注在天生面上,道:「你就是在很短時間內吸盡了幾十枚氣幣的能量,測試數值高達一百三十六的奇人?」

  「奇人?」天生肚里暗笑,道:「嗯,就是我。」

  王子哈哈一笑,道:「好,本王子的數值比你還高一些,你來接我一拳如何?」

  不等天生回答,便跨前一步,右拳一晃,直向天生左胸擊來。

  天生見他拳出呼呼生風,似乎頗有底子,不敢大意,左掌一抬,硬生生用掌心擋下了他這一拳。

  「砰!」

  室內立時刮起了一陣旋風,天生仍端坐在座位上紋絲未動,王子卻向後連退兩步,俊面一紅,隨即便恢復如常。

  「好!」王子哈哈大笑:「整個坦坦國能接我全力一擊的也不過十幾人,閣下果然是高手!」

  天生笑道:「不敢當,王子過獎了。」

  王子哈哈大笑,向天生伸出手道:「我叫秦鳴,交個朋友吧。」

  天生見這位王子竟如此平易近人,對他的好感不覺又加了幾分,握住他的手道:「我叫任天生,我們現在就已經是朋友了。」

  秦鳴親熱地抓住天生的手,道:「好兄弟,你是哪國人?看你的身材,可不像是我們坦坦國的人啊?莫非你是武勇國的人麼?」說到這里,他望著天生雙眼,目光中露出一絲猜疑提防的神色。

  天生笑道:「我不是武勇國的人,也不是柔然國的人,至于我是哪里人,說了王子也不會信,還是不說了。王子不會因此懷疑我吧?」

  秦鳴大笑道:「你我既然握了手,今後就是兄弟了,我又怎麼會懷疑你呢?天生大哥,我今年十五歲,應該沒有你大,你就叫我秦兄弟吧,不用王子王子的叫我,聽著怪別扭的。」

  天生笑道:「那也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對了兄弟,不知我加入聖氣堂的事可有希望麼?」他還記掛著趙明所說的超級能量石,入不入聖氣堂倒沒什麼,這東西可是一定要弄到手的。

  秦鳴笑道:「小弟就是聖氣堂的副統領,大哥要入聖氣堂,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容易得很,不過我認為以大哥的實力,入聖氣堂實在是委屈了,怎麼也要入我皇室供奉院才可以。」

  天生道:「入了這個什麼供奉院,可以享有超級能量石嗎?」

  「當然!」秦鳴笑道:「不過要入供奉院,還要父王同意才可,大哥還是先隨我進宮再說吧。」

  天生想了想道:「也好,住在宮里,至少能省下不少住宿錢。」秦鳴見他說得有趣,不由莞爾。

  當下天生便告別了趙氏兄弟,與秦鳴向坦坦國的王城而去。

  坦坦國崇尚節儉,即使王城也一樣,看上去不過是個較大的建築群而已,多為木石混合建築,設計簡單質樸,看起來極為舒服。

  王城中戒備較嚴,不時有巡邏的禁軍走過,見到秦鳴一行,均拱手為禮,秦鳴一一笑著回禮,竟無半點不耐。

  一路行至坦坦王平日議事的大殿前,秦鳴與天生剛跳下馬來,對面便有一名頭戴木冠,身穿短袍的人跑了過來,尖聲道:「王子殿下,您可回來了,真是急死咱家了,快快,大王和諸位大人都等著您呢。」

  秦鳴笑道:「陳公公,見過我大哥。」

  「哎呀,見過王爺。」陳公公媚笑著道:「王爺請,大王正盼著見您呢。」既然已與王子結拜,天生順理成章成了王爺。

  原來秦鳴已遣人先行將天生的事通知了坦坦王,坦坦王聞報大喜,特地召集百官于大殿等待,準備當場封官加爵,無論如何也要留下這個人才。

  天生笑道:「多謝公公。」心道:「想不到在這謙謙君子之國中,竟然也有太監,真是大煞風景。」

  秦鳴帶著天生來至殿中,拱手為禮道:「父王,孩兒幸不辱命,已將任大哥帶回來了。」

  除了坦坦王已接到回報,知道自己兒子與天生結拜的事外,眾臣都一愣,均想:「王子竟與這個年輕人結拜為兄弟了,這也太草率了些。」

  天生站在大殿中,暗自打量著這些坦坦國君臣,只見自坦坦王以下,無論文臣武將都是身高在一米六以上的「巨人」。

  天生不禁暗想:「看來坦坦國的貴族階級都是這里的高個子了,這兒竟是長得越高越有地位,要是在我們那時候的NBA的職業球員來了,坦坦國王豈不是要退位讓賢了?哈哈。」

  他腦中幻想著NBA的黑人球員高坐在王位上的模樣,只想放聲大笑。

  秦鳴見天生呆呆地站在那里,嘴邊似笑非笑,忙用胳膊碰了他一下,天生才回過神來,拱手道:「任天生見過大王。」

  坦坦王開心的哈哈大笑,連聲道:「孩子們不必多禮,天生我兒,我聽說你的功力還在鳴兒之上,這可是真的嗎?」

  天生被他一句「我兒」叫得一寒,咳嗽一聲道:「這個,不過是王子殿下手下留情罷了。」

  兩旁的文武大臣望望天生,都有些不信他的功力真能超過王子秦鳴。

  秦鳴道:「大哥何必謙虛,若說是你手下留情倒有可能,小弟可是盡了全力的,輸得心服口服。」

  坦坦王點頭道:「好,生兒,本王就封你為聖氣堂二品氣師,終身享用朝廷供奉,你可願意?」

  眾臣都是一片嘩然,聖氣堂二品氣師的地位與朝中二品大員的地位相等,普通氣師想要到達這個位置,少說也要十幾年時間。

  想不到如今大王竟封一個連普通氣師身分也沒有的年輕人為二品氣師,這在坦坦國的歷史上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天生聞言愣了愣,秦鳴不是說要自己入皇室供奉堂嗎?怎麼成聖氣堂二品氣師了?忽聽秦鳴道:「父王,兒臣以為如此不妥,以我大哥的功力,做皇室供奉堂的一品供奉也足夠了,做一個二品氣師太委屈了。」

  坦坦王一愣,道:「王兒的意思是,你要推薦天生進皇室供奉堂?」

  「孩兒正是這個意思。」

  「這個……」坦坦王皺眉沉思起來,一時沒有說話。

  「大王不可。」一名黃袍老者越眾而出,此人未穿文武官員服飾,卻能站立在大堂之上,顯然是地位超然,大聲道:「大王,皇室供奉堂怎能說進就進?任天生又不是我皇室中人,怎能入供奉堂?」

  這名黃袍老者姓秦名鐘,正是當今坦坦國第一高手,皇室供奉堂堂首,同時也是坦坦王的親叔叔。他是出了名的老古董,剛才聽到坦坦王要封天生為二品氣師,已是大為不滿,此刻見秦鳴竟要推薦天生入供奉堂,當即出面阻止。

  坦坦王苦笑道:「皇叔稍安毋躁,本王不是還沒有答應嗎?」

  秦鳴見是自己的皇爺出了面,只得陪笑道:「二爺爺,您老人家忘了,我已經與天生大哥結拜為兄弟,他怎麼能不算皇室中人呢?再說,您難道忘了那件事嗎?」

  天生心中一動:「那件事是哪件事?我不是又被人算計了吧,不過看秦鳴這小子倒不像有惡意,看看再說吧。」

  秦鐘聞言一愣,似乎有些猶豫,看了看天生道:「鳴兒,你這位義兄真有你說的那樣厲害?」

  秦鳴連連點頭:「鳴兒不敢欺騙二爺爺。」

  秦鐘又猶豫一陣,才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道:「好吧,二爺爺就親自試試他的功力,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樣,二爺爺就答應讓他進入皇室供奉堂。」

  秦鳴面色一變,道:「二爺爺,以您的功力……這太不公平了。」

  秦鐘呵呵笑道:「放心,二爺爺只是試試他罷了,不會傷到他的。」

  天生心道:「好大的口氣,小爺倒要試試看,看是誰把誰打到滿地找牙。」

  坦坦王道:「王叔,這、這個只怕不好吧?」

  秦鐘望著天生道:「小伙子,你願意接受本王的考驗嗎?」

  天生笑道:「既然老王爺有興趣,天生就陪您玩玩兒好了。」

  秦鐘一笑:「好小子,對本王的胃口,小子,走,你我去外面的廣場較量。」

  天生笑道:「老王爺且慢,天生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秦鐘道:「說。」

  「要與老王爺交手,小子我實在不敢掉以輕心。」天生道:「因此請求老王爺賜我兩塊超級能量石,小子我要臨陣磨槍,補充實力。」

  眾家大臣都聽得連連搖頭,這小子簡直就是個棒槌,什麼也不懂,那超級能量石所蘊藏的能量何等強大?即使是秦鐘老王爺這類高手,在吸取能量時也要閉關數日,才能慢慢將其化為己用,如果盲目使用,等于是找死!

  他們怎知天生的來歷,不要說是一塊、兩塊能量石,就是一百八十塊,天生也能從容消化,這也就是在這個古怪的星球上,換個地方,天生還真不稀罕這能量石呢。

  秦鐘哈哈大笑:「小子你好大的口氣,這種超級能量石何等珍貴,皇室一品供奉每月也只得一塊而已,你竟然張口就要兩塊。好,本王就給你兩塊,倒要看看你如何受用!來啊,拿兩塊上好的綠石來!」

  內侍答應一聲,很快便拿來兩塊拳頭大小,不停散發著綠光的石頭,交給天生。

  天生笑著接過,將兩塊能量石分執在左右手中,吸起石中的能量來。

  坦坦王和文武百官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天生,在他們看來,像天生這樣蠻干簡直就是自殺!

  半漏鐘過去,兩塊能量石漸漸失去了光澤,變成兩塊普通石頭。

  秦鐘大為震驚,忙搶上前去拿起兩塊能量石仔細查看了一番,發現石中能量果然蕩然無存,竟沒有一絲浪費,他呆望著天生,連連贊道:「果然是天才,小子,你是如何做到的?」

  天生卻是極不滿意,本以為這兩塊能量石可以幫自己恢復至百分之五左右的功力,想不到只恢復到百分之三左右。

  雖然能量石中的能量仍然源源不斷地涌進星室,星力始終無法再增多,想來是這石中的能量本質太差,終是無法與直接吸收的星力相比。

  聽到秦鐘發問,天生隨口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覺得身體能容納這些能量,就把它們都吸進來了。」

  秦鐘嘆道:「世上果然有天才。小子,就讓本王看看你的真正實力吧。」他此時已不敢再輕視面前這個少年了。

  天生與秦鐘來到大殿外的廣場上,距離八尺站定。秦鐘道:「小子,本王以幾十年的修為對付你,確是有些不公平,這樣吧,如果你能接下本王十招,就算你贏了。」

  他原本打定了主意只攻天生三招,見過天生吸取能量石的神奇表現後,才臨時改成十招。

  此刻天生的功力只剩下平時的百分之三,在這個星球上,這百分之三的功力能有多大作為,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因此也不敢過于托大,點頭道:「請老王爺指教。」

  秦鐘冷叱一聲,身體頓化虛影,一晃便到了天生面前,一對肉掌化出無數掌影,向天生罩來。

  天生此刻雖然無法使出劈天十八掌那樣威力強大的招法,甚至無力放出飛劍,但憑著聖魔意識的神奇作用,一眼就看出了秦鐘的破綻,不慌不忙地點出一指,正點在秦鐘的掌心上。

  秦鐘掌心劇痛,氣機也隨之紊亂,忙飛身後退。他萬想不到天生竟能看出破綻,舉手就破了自己這招滿天風雨,不由心中暗驚。

  天生雖然一指逼退了秦鐘,卻被反震之力震得手指發麻,好一會兒無法恢復,心道:「好厲害,以我兩次質化的身體,就是被巨斧劈中也不會有什麼感覺,這老家伙果然有兩下子。」

  觀戰的坦坦王和眾大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們眼中一向戰無不勝的老王爺,竟會被人一指逼退,若非親眼所見,只怕打死他們也不敢相信竟有此事。

  秦鳴卻看得大為興奮,大聲道:「任大哥,打得好,加油啊!」

  秦鐘此時再無半點輕視之心,輕嘯一聲,身形連晃,竟在原地幻化出十四條身影,每一條都仿佛有三頭六臂,掌風腿影,遮天蔽日,圍著天生狂攻不止。

  秦鳴看得一呆,大叫道:「不公平!不公平!說好了只是試招的,二爺爺您怎麼連天門十四舞都使出來了,啊,老的欺負小的,不公平啊!」

  坦坦王瞪了他一眼,道:「你胡叫什麼,你那義兄又沒有吃虧。」

  秦鐘的天門十四舞,不過是憑藉高速度制造出殘像來迷惑敵人,比起真正的分身術有天淵之別,怎能逃過天生的眼睛?

  天生早已看出他真身所在,不過有了前車之鑒,不願與他的真身硬碰,便展開身形,在十四條影子中忽進忽退,左躲右閃,任憑秦鐘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卻連他的衣角也碰不到。

  天生肚里暗笑:「秦鐘施展此招極耗功力,我倒要看看,他能堅持多久,再多耗一會兒,只怕不要我出手,他就先要累趴下了。」

  秦鐘也是作戰經驗極為豐富的人,不久便發現不對,這小子嘴角含笑,步法從容,分明是看破了自己真身所在,存心要累死自己,不由暗罵道:「好你個小滑頭,本王非讓你嘗些苦頭不可。」當即停下了身形,瞪眼望著天生。

  天生笑道:「您老人家怎麼不打了?小子我正起勁呢。」

  秦鐘笑罵道:「臭小子,再接我一招,這次如果再躲,就算你輸了。」說著雙臂一振,竟緩緩飛向空中。

  這可不是在地球,就連天生也沒能力像這樣飛起來,見狀心中一緊,暗道:「不好,老家伙要出絕招。」

  秦鐘冷哼一聲,雙手放于胸前,如抱太極,只聞「劈哩啪啦」一陣亂響,他的雙手間竟然出現了一個籃球般大的金黃色氣團……

  秦鳴見狀哀呼一聲:「真氣波!」

  「真氣波!」坦坦王也不由色變,大叫道:「王叔,手下留情!」

  秦鐘在天生手下連連吃癟,在滿朝大臣面前顏面大失,現在一心想的只是如何擊敗天生,挽回臉面,哪還顧得上天生的死活,狂笑道:「小子,接招!」雙掌猛推,氣團離手便漲大近倍,呼嘯著砸向天生。

  秦鳴狂叫道:「接不得,大哥快躲開。」

  天生笑著看了秦鳴一眼,道:「誰說接不得,我偏要試試看。」身形略略下蹲,雙手輕飄飄在身前劃了個圈,如抱嬰兒,如攬雀尾,輕輕一圈一帶,竟將氣團接在了手里,捧了起來。

  跟著他手腕一抖,喝道:「老王爺,物歸原主,還給您!」將氣團扔了回去,反砸向秦鐘。

  他這一招使得輕柔曼妙,在場所有人都看呆了,天生心中也是得意無比:「猴子和老色鬼真沒白來地球一趟,竟連太極拳也學會了,今後這一招要多多利用,實在是太省力了。」

  可憐秦鐘一對老眼險些瞪出了眼眶,滿腦子都在思考怎會出現這種古怪的事,幾乎忘了躲避,幸虧有坦坦王大聲提醒,才在最後一刻閃過氣團,從空中落回地面,也不說話,只是呆望著天生。

  天生笑道:「多謝老王爺指教。」

  秦鐘一把抓住天生的手,道:「小子,你剛才那招叫什麼名字?」

  天生道:「這個,那招叫太極拳……」

  秦鐘雙眼一亮,道:「小子,能否將此拳傳我?」

  天生不由苦笑,這位老王爺竟然還是位武癡,看來自己今後有的煩了,只得點頭道:「好吧,如果老王爺想學,天生自當傾囊傳授。」

  秦鐘大喜,用力拍了拍天生肩膀,道:「好小子,鳴兒果然沒有看錯你。」

  秦鳴湊趣道:「二爺爺,我大哥還夠資格進入皇室供奉院吧?」

  秦鐘一瞪眼道:「自然是夠的,哪個敢說個不字,先要問問本王的拳頭!」

  當下天生便順利進入了皇室供奉院,被坦坦王親封為一品供奉,終身受國家奉養。

  他與老王爺秦鐘的那一戰,更被好事者廣為傳誦,傳到後來,已與事實大不相符,說什麼他與秦鐘在空中大戰三日三夜,最終力敗秦鐘雲雲。

  沒過多久,不只是坦坦國,就連武勇、柔然兩國的國民,也知道坦坦國出了位天才氣師任天生。

  按著坦坦國祖制,皇室供奉本該居住在供奉院中,老王爺秦鐘為了能就近學習那神奇的太極拳,不惜打破祖制,將天生接至自己府中居住,每日朝問晚請,極盡「弟子」之禮,天生倒也耐心教導。

  老王爺也是天資聰穎,沒幾日便將一套太極拳學會,從此以後,每日早晨打上一套太極拳便成了他的必修功課。

  王府中應有盡有,有的是氣幣和能量石,天生一心想著早日離開這個星球,每日除了教老王爺練拳外,便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鉆研氣幣和能量石上。

  他先是吸取了無數氣幣的能量,卻無比沮喪地發現,無論他吸多少氣幣,卻始終只能恢復不到百分之二的星力,最後只得拋開這些沒用的氣幣,轉而在能量石上下功夫,希望早日恢復昔日水準。

  這個大陸的能量石共分為五種,分別是綠石、紅石、黃石、黑石和白石,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天生發現這能量石與氣幣有著本質的區別。

  氣幣都是用一些雜色能量石做成的,能量駁而不純,而五色能量石卻分別具有五星屬性,雖然仍然比不上自己直接吸收的星力,卻比氣幣能量強得太多了。

  不過這五種能量石中的能量也只是具有星力的屬性,還要經過星室的壓縮改造,才能轉化成真正的星力。

  而最讓天生郁悶的是,由于能量石中的能量本質較差,無論他如何努力,這種經過星室壓縮而得的星力,只能保持在往日的百分之五左右,如果再強行壓縮,就會莫名其妙的消失,只是白白浪費能量石而已。

  而這僅百分之五的星力,只夠他維持短程低空飛行,和施展幾種耗力不大的佛門神通,御劍或運用元神都不可以,要想飛出這個星球,簡直等于做夢。

  天生知道,這些能量石是自己離開這里的唯一希望,只得一次又一次嘗試著多壓縮一些能量,然後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這日正因為能量石的事心煩不已,突然聽到一個清脆柔美的聲音道:「天生哥哥,你又在弄那些石頭嗎?」

  天生笑道:「是小小嗎?你今天的功課做完了嗎?是不是又偷跑出來了?」小小是秦鐘最鐘愛的小孫女,今年不過十四歲,甚是活潑可愛。

  這些天來,小小早與天生混得熟了,經常以要見天生為藉口,躲避秦鐘為她安排的練氣功課,秦鐘不好意思得罪天生這位「師尊」,對她也只能聽之任之。

  只見門口探進一顆小腦袋來,小小兩顆大眼睛轉了轉,嬌笑道:「天生哥哥就會錯怪人家,人家這次來找你,是爺爺同意了的。」

  說完便蹦蹦跳跳走進屋來,看到被天生丟棄了一地的廢石,她驚訝地道:「啊,哥哥好厲害啊,又用了這麼多能量石,爺爺一年也用不了這麼多的。」

  天生笑道:「這些石頭都被我白白浪費了,你爺爺怕是要心痛死了。」

  小小拍手笑道:「太好了,天生哥哥最好把府里的能量石和氣幣全部用光,這樣爺爺再逼小小練功,小小就有藉口了,嘻嘻。」

  天生大笑道:「你真是個小壞蛋。哎呀,小壞蛋今天穿戴得好漂亮啊,是要過節了嗎?」

  今天小小穿了一條嶄新的黃色長裙,頭上還挽了兩個發髻,滿臉都是甜甜的笑容,看來定是有什麼喜事了。

  小小連連點頭道:「天生哥哥難道不知道嗎?今天是聖光節,大陸上的三個國家都會歡慶這個節日,爺爺也同意小小今天出去游玩呢。」

  天生笑道:「你爺爺會同意你出去嗎?一定有附加條件吧?」

  小小臉蛋紅了紅,道:「爺爺說了,一定要有天生哥哥同去,小小才能出去的,天生哥哥,帶小小去吧。」說著抓起天生手臂,撒起嬌來。

  天生心中感激,在這個君子國度,小小一個人出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秦鐘無非是看自己整天埋首在石頭堆里,才找個藉口讓自己出去散散心罷了,自己本來對逛街全無興趣,不過若是不去,小小難免失望,看來只能出去走走了。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12
第五章 冶石之法

更新時間2009-3-9 13:35:07  字數:8109



 他與小小剛走出府門,迎面便遇上了秦鳴,秦鳴看看小小,微笑道:「大哥,你是要帶小小去逛街嗎?」小小甜甜地道:「鳴哥哥,小小正要和天生哥哥去逛街呢?你去不去?」「我正是為此而來。」秦鳴笑道:「大哥,今日有石市大會,到時會有很多能量石出售,我聽說大哥近來頗為迷戀能量石,特別來通知你的。」

  天生精神一振,道:「這倒要去看看。」小小卻噘起小嘴道:「人家才不要看石頭,天生哥哥整天看石頭也不嫌煩。」天生笑道:「我怎麼把小公主忘記了,這樣吧,我們先陪小小逛街,再去石市也不晚。」秦鳴笑道:「好吧,小小,哥哥請你去吃金銀線,好不好?」小小頓時眉開眼笑,連連點著小腦袋道:「好,鳴哥哥最好了。」天生也來了興趣,道:「金銀線?那是什麼好東西?」秦鳴笑道:「這東西好吃得緊,大哥到時就知道了。」秦鳴一副老饕的樣子帶著天生和小小來到了一家小鋪內,叫道:「老板,上三套金銀線。」天生又是一愣,這金銀線竟是論套的?不知三個人能否吃得下這麼多?

  等到金銀線端上桌來,天生才發現這金銀線原來是一種類似面條的食物,裝在一個杯子大小的小碗中,共有金銀兩色,金銀交錯看下去極為好看,只是并沒有想像中的香味冒出。

  天生道:「這金銀線也不過如此嘛。看起來不像很好吃的東西。」秦鳴笑道:「大哥試試看。」天生取過一雙竹筷,將碗中的金銀線全數夾起,一古腦放入口中,輕輕一嚼,立覺一陣香濃的汁液塞滿口腔,原來那湯汁竟是藏在金銀線中。

  更妙的是,那金銀線不旦彈性十足,而且鮮嫩無比,配合著那奇妙的湯汁,簡直是人間美味,天生吃得連連贊美。

  店家見三人面前的碗空了,就又為三人各自端來了一碗,這碗也是極小,一口就能吃光,天生細一品味,立時拍案叫絕,這碗的金銀線未變,線中所藏的湯汁卻是另一種口味,比起剛才那碗,更美味了幾分。

  秦鳴笑著對他道:「這金銀線每套九碗,每碗是一種味道,所以又有個別名,叫做九日香。」天生笑道:「該叫繞舌九日才對啊。」「繞舌九日?好名字!」秦鳴贊道:「比九日香好聽多了。」天生道:「要做出九種味道并不難,奇怪的是這金銀線里明明藏了湯汁,為何又能保持咬勁呢?這金銀線是用什麼做成的?」

  秦鳴笑道:「這金銀線,其實是用一種叫做金梭魚的魚肉與玉白土混合制成的,魚肉是金色,而那玉白土則是銀色的,有了玉白土在,所以能夠保持咬勁。」「什麼?用土做的?」秦鳴道:「說起這玉白土,與我們還有很大的關系呢。」「哦?」天生來了興趣,道:「有什麼關系?」秦鳴笑道:「傳說在很久以前,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人類的,直到一位叫做女媧的女神出現。」「什麼!」天生幾乎跳了起來,道:「你說是……是誰?」「女媧女神啊。」秦鳴奇道:「大哥也聽過女媧女神的名字?」天生強壓住內心激動,怪不得,怪不得媧皇甲會瘋了一樣把自己帶到這個星球上,原來女媧曾經來過這個世界,只是不知道女媧是先到這個星球,還是先到了地球。

  小小喜道:「好啊,小小最愛聽故事了,鳴哥哥快講。」其實這個故事她早已聽了不知幾百遍,不過每次再聽時,仍然興致盎然。

  秦鳴見天生不語,便繼續講道:「女媧大神見這個世界沒有人類存在,便用玉白土造出了我們的祖先,從此這個大陸上才有了人類,而女媧造人的那一天,就成了後來的聖光節。」「原來這就是聖光節的由來。」天生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道:「那後來女媧大神去了哪里?」秦鳴道:「這個只是遠古的傳說,至于女媧大神後來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天生心道:「也許女媧是離開了這里後,才去了地球吧?不對,若是如此說來,這個星球的古怪,多半是女媧弄出來的了,這個星球多半是在女媧的禁制中,否則沒有恒星存在,這個星球何來的光和熱?

  「若真是女媧禁制了這個星球,她為何未在地球也這樣做?為什麼?」秦鳴道:「大哥,你怎麼了?」天生一愣,道:「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心道:「既然媧皇甲帶我來到了這個世界,必然有其原因。正如後羿前輩所說,我只需隨遇而安即可,又何必自尋煩惱?」想到這里,天生又恢復了先前心情,笑道:「好了,還是快吃東西吧,吃完了還要陪小小逛街呢。」三人風卷殘雲般吃完了金銀線,又陪著小小逛了幾條街,買了許多小東西,才向石市走去。

  石市就設在城東,其實就是一個露天的大市場,由于坦坦國在三國之中,以出產能量石著名,所以這個石市是整個大陸最大的一個。

  在這里可以買賣和交換能量石,由于能量石是稀有物資,平時都是由政府控制,只有在石市開市的時候,才可以買賣交易。石市一般每月只開市兩次,今天因為是聖光節,所以才特別開放。

  石市雖然簡陋,卻是熱鬧非常,三人到時,市場里已經足足擺設了上千個攤位,攤主有的是出售能量石的商人,有的則是來自各國的氣師,他們的能量石是只換不賣的。

  小小嘴上說不願來,一到了市場里,便歡快的像只小兔子,四處尋找一些美麗的能量石,不過她歷來是只看不買的,在這個君子之國,倒也沒人和她計較。

  天生看了一陣,發現這里的能量石多半還不如秦鐘府里的,也就漸漸沒了興趣,只和秦鳴跟在小小後面,四處閑逛著。

  忽聽小小嬌呼一聲:「好好看的能量石啊,大叔你的能量石賣嗎?」天生與秦鳴都感奇怪,能讓小小生出購買欲的能量石定是不凡,兩人當即加快了腳步趕上前去。

  那個攤主原本是低著頭坐在那里,聽到小小的聲音,抬起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卻理也不理她。

  小小看到這人的相貌,嚇得低呼一聲,躲到了天生身後,天生見那人身材雖是偉岸,面容卻是丑陋不堪,臉上橫七豎八足有十幾道傷痕,道道深可見骨,紫紅色的皮膚翻卷起來,宛如無數條蚯蚓爬在臉上,令人見之側目。

  那怪人身前的攤位上,擺放有數十顆能量石,多數也只是普通的能量石,其中卻有一顆與眾不同,竟然是綠紅兩色,且不是兩色混雜,而是半綠半紅,涇渭分明。

  天生看得眼前一亮,小小喜歡的定是這塊能量石了,這塊能量石也確是奇特,即使秦鐘的府里也是沒有的。

  秦鳴也是坦坦國氣師界的有數高手,怎能看不出這塊能量石的珍貴,拿起看了看,笑道:「小小,是不是喜歡這塊,哥哥買給你吧。」小小笑著拍手道:「謝謝鳴哥哥,小小好喜歡它呢。」秦鳴笑著對那怪人拱手道:「閣下請了,不知這塊能量石是否出售?」這個市場中的能量石并非都是拿來出售的,秦鳴這樣問,那是起碼的禮貌。

  怪人看了看秦鳴,道:「不賣。」秦鳴也不奇怪,像這樣珍貴的能量石,如果拿來出售才是怪事,便道:「那閣下是要換了?不知閣下想用它換多少塊能量石?」怪人搖頭道:「也不換。」說著伸手從秦鳴手中奪回那塊能量石,放回攤子上。

  秦鳴大為奇怪,道:「閣下不賣也不換,又何必把它帶到市場中來,難道你是……」他本想說,難道你是故意吊人胃口麼?只是他生性純厚,這半句話卻說不出口。

  怪人一翻白眼,道:「留著送人。」「送人?」秦鳴越發好奇道:「既然是送人,能否送給我呢,我的小妹妹很喜歡這塊能量石。」怪人想也不想道:「可以,只要你說的出這塊能量石的來歷,我就送給你了。」秦鳴萬想不到這怪人竟如此爽快,當下用心觀察起這塊石頭來,只是任憑他如何苦思,也想不起何處礦井能出產這種雙色能量石,只得搖頭道:「我猜不出,看來是與它無緣了。」天生笑道:「讓我來看看。」拿起能量石佯做觀察,暗中運起佛門七十二神通中的「觀微」之法,細細查看了起來,十幾分後,已有所悟,緩緩道:「這位朋友,若是我沒看錯,這塊雙色能量石不是天然生成的東西,而是經人力改造而成,對嗎?」那怪人目光中精光一閃,點頭道:「不錯,你也是冶石師嗎?」天生一愣,道:「什麼是冶石師?」那怪人露出失望的神情,道:「原來你只是瞎猜的,這也難怪,本來這個大陸上除我以外,哪里還有什麼冶石師呢,我真是太傻了。」秦鳴大為吃驚,急道:「閣下是冶石師?如今竟真的還有冶石師存在?」那名怪人翻了翻白眼道:「是又如何?」秦鳴大喜,忙道:「在下乃坦坦國聖氣堂副統領,不知閣下是否願意加入我國聖氣堂?」怪人冷哼道:「武勇國和柔然國都找過我,送來了大量珍貴的能量石和美女,我都沒有答應,你憑什麼要我去聖氣堂?」

  天生沖秦鳴使了個眼色,笑道:「我這位兄弟不懂事,閣下請勿怪,我們還是談談冶石的事吧。」聽到這「冶石」兩字,怪人竟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意,點頭道:「好,你有什麼想法?」天生想了想道:「以在下看來,這塊能量石冶煉的并不成功,應該是閣下失敗的作品吧?」怪人聽得雙眼放光,忍不住站起身來,走到天生身邊,道:「你……你這也看得出來?」天生肚里暗笑,心道:「傻瓜也猜出來了,如果你已經完全成功,還到這里來干嗎?無非是想到這里尋找同道中人,取長補短罷了。」面上卻一本正經地道:「以在下看來,如果完全成功的話,這塊能量石就不該只有綠紅兩色,而應該是綠、紅、黃、黑、白五色具備,對不對?」怪人頓時面露黯然之色,搖頭道:「要煉出五色石實在太難,我冶石一生,也不曾煉出真正的五色能量石,那只有傳說中的冶石大師歐冶子才能做到……」天生搖頭道:「事在人為,歐大師能做到的,怎知我們不能做到?」怪人雙眼一亮,看看天生道:「你能做到嗎?」天生笑道:「不瞞閣下說,我還不知道你是如何冶石的,如果閣下能為我詳細解說,或許我可提出些意見供閣下參考,一人技短,兩人技長,或許我們能想出好辦法來。」怪人望望天生,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根本是個外行,我說了你也不懂。」天生拱了拱手,滿臉都是誠懇求教的神色,道:「還請閣下指教,在下對這冶石之道確實很有興趣。」怪人想了想道:「也罷,難得你對冶石感興趣,我就告訴你吧。」冶石之道,其實極為繁瑣,首先要建起高爐,以柔然國特產的火油為燃料,待溫度足夠時,再將各類能量石放入。

  能量石化盡之後,內中能量便將逸出,此時需用特制工具,將能量收入事先準備好的能量囊中,而後倒出石水,在石水將結未結之時,再將能量注入石水中。

  這一步至關重要,如果動手晚了,石水一旦成形,能量就再難進入,動手早了,能量也會散去,只有經過多次習練的冶石大師才能掌握住火候。

  由于能量石極為珍貴,學習冶石之術花費過多,再加上一般的氣師根本不需要這類經過冶煉的能量石,所以學習冶石術的人往往不等成為大師,先就破產了,像這個怪人如此堅持的,實在是異數。

  聽他一番講述,天生立時豁然開朗,心道:「原來如此,我怎麼沒有想到?

  哈哈,以我體內的火星星力,應該足夠融化能量石了,冶煉這東西還不是輕而易舉?」當下又反覆詢問了怪人幾個關鍵的問題,比如那至關重要的一步。怪人談起冶石之術來如數家珍,卻是絲毫不怪天生麻煩。

  秦鳴看得無比郁悶,實在不明白天生為何突然對冶石有了興趣,他又不便打斷兩人的談話,只好悶悶地站在一邊等待,小小卻聽得大感興趣,不時插上幾句,雖然毫無建樹,卻也令那怪人講得更加起勁了。

  天生又將整個冶石過程向那怪人詳細請教了幾遍,笑道:「好像也不是很難啊,我想可以試著煉一塊。」怪人和秦鳴都是一愣,秦鳴道:「大哥,這冶石不是還要高爐嗎?再說這里連其他各種應用的工具也沒有啊,你怎能說煉就煉?」怪人也是連連搖頭,意似不信。

  天生笑道:「那些都不用的,你們就看我的吧。」又對那怪人道:「不知能否借用閣下幾塊石頭?」怪人點頭道:「可以,請盡管用。」天生道:「那多謝了。」走到怪人攤前,挑了綠、紅、黃、白、黑五塊能量石,拿在了手中。

  市場中的人見這個少年竟要當眾冶石,都大為驚奇,當下紛紛走上前來觀看。

  只見天生將五枚能量石依次拋向空中,也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那五枚能量石竟然懸浮在空中不會落下。

  跟著便見從天生右手五指中,射出五道青色光焰,裹著那五顆能量石不停煆燒,五顆能量石由硬變軟,漸漸融化。

  不等能量石完全融化,天生冷叱一聲,左手又射出幾道彩光,圍在那五顆能量石外,待得五顆能量石化盡,五股能量剛一逸出,空中彩光便兵分兩路,一路裹住了石水,一路卻將那些能量圈住,使其無法逃出。

  天生面露笑容,雙手連劃,將石水分成五份,又指揮著彩光將能量向五份石水中送去,待得能量與石水完全融合後,猛然大喝一聲,張口向石水噴出一道水星星力所化的寒氣,五份石水被寒氣一激,立時又重新凝結成能量石的模樣。

  天生哈哈一笑,收回青焰彩光,掌中卻已多出五枚閃閃發光的五色能量石。

  整個冶石過程一氣呵成,用時不過半漏鐘,實在是漂亮,旁觀者看得大聲喝彩,一時掌聲如雷。

  那怪人呆了呆,忽然大叫一聲,狀若瘋癲般又跳又叫道:「成了,哈哈,呵呵,咯咯,嘿嘿,終于煉出五色石了,哈哈哈。」看他那興高采烈的樣子,仿佛這五色石不是天生的成果,倒像是他自己親手所煉的一般。

  天生笑著將兩塊五色石遞給怪人道:「這兩塊五色石就當是材料費,可以嗎?」

  怪人開心地手舞足蹈,連連道:「太多了,太多了,這怎麼好意思。」卻將兩塊五色石抓得緊緊地,一副生怕被人搶去的樣子。

  天生自己留了一塊,將剩下的兩塊分別給了秦鳴和小小,正要離開,卻被怪人一把抓住道:「等等,你和這小子是朋友?」他口中的小子,指得自然是秦鳴。

  天生點了點頭,怪人見狀,望著秦鳴道:「你剛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秦鳴一愣,隨即大喜,忙道:「自然是算數的,聖氣堂隨時恭迎閣下。」怪人望望天生,道:「我去,不過有個條件。」秦鳴剛欲開口,天生已笑道:「閣下放心,我們今後自然要多多切磋冶石之法。」怪人笑著伸出手道:「我叫王鵬。」他平日里連話也不肯多說一句,如此表現,是把天生當成了平生至友。

  天生也伸出手去:「我叫任天生。」四人正要離開石市場,忽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等一等。」白影一閃,一個人已攔在了四人面前。

  白衣如雪,面冷如霜。

  這人只是施施然站在四人面前,劍未出鞘,卻有一道凜洌的劍意壓向四人,天生與秦鳴還不覺怎樣,小小和王鵬已是面上變色,感覺極不舒服。

  秦鳴看清了來人的相貌後,不由臉色一變,道:「你是武勇國的一劍有血葉吹雪?」來人卻看也不看秦鳴一眼,只將目光凝注在天生臉上,緩緩道:「你就是打敗了坦坦國第一高手秦鐘的任天生?」天生道:「是我,不過我與秦鐘老王爺的那一戰只是試招,談不上誰勝誰敗。」葉吹雪搖頭道:「勝就是勝,敗就是敗,怎可如此不清不楚?」秦鳴忍不住道:「你攔住我們究竟要做什麼?請讓開。」

  葉吹雪仍是不緊不慢地對天生道:「你冶煉的五色石很好,我要了,小女孩的那塊可以留下來,其余四塊都要給我。」用的竟是命令的口氣,似乎這四塊五色石已是他囊中之物。

  天生不由一愣,自己這些年來也算見過不少奇人,像面前這位如此蠻不講理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不由怒極反笑,道:「這是我們的東西,憑什麼要給你?」

  葉吹雪道:「要多少能量石換,我都可以答應。」秦鳴怒道:「不換!」天生笑道:「對,不換,閣下要不要硬搶呢?」葉吹雪面色不變地道:「這幾塊五色石我要定了。」手腕一抖,長劍已然出鞘,看來天生等若是不肯,他就要硬搶。

  天生正想著該如何教訓此人,秦鳴卻已忍不住了,虎吼一聲,已跳將起來,一拳搗向葉吹雪面門。

  葉吹雪雙目望著天生,隨手一劍點出,直取秦鳴手腕,秦鳴反應也是極快,身體一側,晃過對手長劍,正要貼身而上,忽覺涼風拂面,葉吹雪的長劍已在前方等著自己,竟封死了自己前進的所有角度。

  無奈之下,秦鳴只得後退。

  葉吹雪倒也不為己甚,逼退秦鳴後并不追擊,目光仍是望著天生,似乎在他眼中,真正的對手只是天生一個。

  天生笑嘻嘻地將一塊五彩石托在掌心,道:「好劍法,閣下的劍法還未完全施展吧,我倒想見識一番,如果閣下能擊敗我,這塊五色石就是你的了。」葉吹雪道:「好。」長劍快如電閃,直刺天生,出手干凈俐落,全無花巧。

  聖魔意識運轉之下,天生已看出葉吹雪這一劍看似樸實無華,其實卻是大巧若拙,不但速度極快,而且一劍便封死了自己前方的所有角度,自己要麼硬接,要麼後退。

  以葉吹雪的身手,必然藏有後招,自己只要後退一步,就會處處受制,再也不用想反擊了。

  天生心念電轉,轉眼便想出十幾個破敵的方法,可無一不是要以力對敵,硬打硬拼,今時不同往日,遇到危險時只要放出心燈即可,目前心燈已與元神相合,如果動用心燈,就要牽動元神,以自己現在的功力,如果妄動元神,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不能靠心燈幫忙,又不可後退,也只得硬拼了,天生一咬牙,聚足全身功力于右手中指,彈在葉吹雪劍尖之上。

  葉吹雪冷笑一聲,手腕微振,劍尖反在天生指上一點,借勢直刺向天生喉頭。

  天生聚足全身功力的一指落空,只覺心中難受已極,見葉吹雪劍法百變,自己若以變化勝他,還不知要用多長時間,心一橫,干脆將全身功力聚于喉頭,仗著自己兩次質化過的身體堅若精鋼,要用喉嚨硬抵劍鋒。

  小小看得尖叫一聲,閉上了眼睛,秦鳴也是面色大變。

  葉吹雪也是一愣,明知對方此舉必有所恃,但他是一代劍法大師,劍到對方咽喉,怎能不刺,當下又加了幾分功力,狠狠送出手中長劍。

  「當!」劍喉相交,竟發出金鐵交鳴聲,天生只覺喉嚨一陣劇痛,險些喘不上氣來,葉吹雪也是面色一變,退後兩步,心中驚疑萬分。

  觀戰的人見狀,紛紛為天生大聲喝采,秦鳴更是賣力地連連鼓掌,大笑道:「大哥好手段!」葉吹雪面色陰晴不定,冷笑道:「這不是比試,你這是妖法!」

  秦鳴怒道:「你要不要臉,輸了就是輸了,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一劍有血竟然輸不起。」「你……」葉吹雪面色一紅,心中慚愧,無奈那件事太過重大,自己在那之前,實在需要這五色石提升功力,只得厚著臉皮道:「這一次明明是平手,誰輸了?」眾人頓時一片噓聲,在場之人都看到天生以喉嚨擋下利劍,并將他震退兩步,勝負高下已判,葉吹雪卻不肯認輸,實在是沒有風度。

  「葉先生,輸就是輸了,飄雪認識的葉先生,可不是輸不起的人啊。」隨著話聲,一名紫衣女子款款從人群中走出,對葉吹雪微微一笑,猶如百花盛開。

  葉吹雪那樣冷漠無禮的人,見了這名女子,竟然面上一紅,道:「原來是飄雪姑娘,飄雪姑娘說得是,葉某輸便是輸了,怎能如此無賴?也罷,我便不幸喪生在那個地方,又算得什麼?」說完仰天大笑三聲,大步走出了人群。

  那名叫飄雪的女子見葉吹雪離去,面上露出歡喜的神色,柔聲對天生等道:「飄雪代他向各位賠罪了,請各位不要見怪。」看她面上的神情,竟好像妻子在代替丈夫向人賠不是一樣。

  天生心中暗暗奇怪,卻聽秦鳴低聲道:「這一對男女雖然分別在武勇、柔然兩國,卻彼此心中暗許,只是都不肯向對方低頭,是對奇怪的戀人。」天生點點頭,心道:「原來如此,這兩人竟是對耍花槍的高手。」忙向飄雪道:「不敢,我還要多謝飄雪姑娘為我解圍呢。」飄雪抿唇一笑,按照柔然國的禮節向兩人深深一福,轉身飄然離去。

  被葉吹雪這一鬧,天生等也失去了繼續閑逛的興趣,當下便由秦鳴帶著王鵬去聖氣堂報到,天生則與小小返回王府。

  回到府中一試那塊五色石,果然比普通的能量石強了不少,天生不由大喜,當下便向老王爺秦鐘要了許多能量石,整日閉門不出,在屋中冶煉五色石。

  王府之中有的是上好的能量石,只用了幾天時間,天生便煉出上百塊五色石,一部分送給了秦鐘,把這老頭兒樂得合不攏嘴,一部分則留給自己用,竟然成功的將功力恢復至以前的兩成左右。

  有了這兩成功力,按說已可飛出這個星球的大氣層了,天生卻并不著急,一來是因為以自己現在的功力,就算飛出這個星球也無法應付那些恐怖的亂流;二來是因為天生隱約感到,這個星球應該還有更大的秘密等著自己去揭開,而且這秘密多半還對自己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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