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美國兄弟連 作者:半仙算命 (已完成)

 關閉
52蘿蔔頭 2012-7-24 23:05: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0 207715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09:57
第二百二十一章 出發,巴斯通


「事實上帕克斯中尉再一次正確了,我不知道這該怎麼說,但是確實如他所說的一樣,有備無患才是做好的工作。我想我們得從重吸取教訓」辛克上校在團指揮部裡走來走去,他對著面前的營級以上的軍官們說這話,「麥考利將軍也不知道我們將部署在哪裡,但是,毫無疑問,我們將被部署在阿登地區的幾乎所有的地方,因為在那裡到處都是德國人在突破。」

「第八軍的防線太脆弱了,他們就像是一張破網」辛克上校有些擔憂,而且現在還有一部分軍官甚至都不在軍營,他的助手史崔爾副團長就還在英國正在進行「市場花園行動」的一系列報告呢,「可以肯定的是,我們躲不過這次的戰鬥,我們必須從今天開始就讓所有人做好準備」

「可是我們什麼也沒有」這時候一營的指揮官站起來,對著辛克上校道,「兄弟們什麼都沒有,他們除了從荷蘭私自帶回來的那些武器彈藥,甚至都沒有過冬的大衣,而新兵們更加糟糕,他們甚至連步槍彈藥都沒有,他們拿著的與一根棍子沒有什麼區別」

辛克上校不由走起眉頭,他知道這說的是事實,但是因為帕克斯中尉的建議沒有引起任何高層軍官的重視,從而導致了這種情況的出現,現在就只有二營的官兵們得到了充分的補給。他將眼光投向了正坐在那裡沉思的溫特斯上尉。

「迪克」辛克上校帶著商量的口吻,「你知道現在各營都很緊張,我們沒有任何補給,現在我們連訓練時的彈藥都全部派上了用場,但是這遠遠不夠。我知道,二營是補給最充分的,因為帕克斯的堅持,他是我見過的最有遠見的士兵,你們可以拿出一部分來嗎?」

溫特斯不由皺起眉頭,他看了看辛克上校,然後無奈的點點頭道:「我可以勻出一部分彈藥,但是其他的,我們也非常需要,這是我能夠做到的最大的限度了」

辛克點點頭,他也沒有辦法,這是美軍的傳統,那個部隊的補給,就只能由那個部隊的指揮官做主,即便想要調整,必須得那個部隊的指揮官同意。辛克上校完全可以命令溫特斯上尉和其他營均分,但是他不能這麼做,也不能打破傳統。

這次召集的會議讓所有軍官們都憂心忡忡。他們知道將會面臨的情形是什麼樣子的。而且戰爭是不可能逃避的了。但是擔心換不來任何的好處,他們要做的就是,積極的準備,收集任何可以用得上的物質,包括武器彈藥和衣物食品、藥品等。

這次會議並沒有召開多久,不過是戰前的動員。他們必須在自己絕望的時候,去鼓動士兵們,然後給士兵們希望,這樣絕望才能變得有希望。

「迪克」辛克上校叫住了正要離開的溫特斯上尉,他走到溫特斯面前,然後將手中的一根銀條交給他面色沉靜的道,「跟我對雷斯說聲對不起,對於他的處罰,已經到此結束了。他依然是上尉,這是他多次傑出的表現應該得到的。」

溫特斯看了看辛克上校,他臉上的表情很誠懇,點點頭,接過銀條道:「我知道怎麼做。說實話,我也犯過和您一樣的錯誤,我一直認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緊張過頭了,認為是市場花園行動後留下的後遺症,但是現在想想,真是很可笑」

「和他好好談談,如果我們一旦佈防在阿登地區,我們將面臨兵力不夠的情況,我知道在這之前他搞出了一種單兵掩體,而且對於我們這種情況應該比較適用,讓他教教其他營的人,我們面臨的將是一場無比艱難的戰鬥。」

「好吧,我會告訴他的」溫特斯上尉點點頭,然後告辭出了團部,他沒有回到營部,而是直接的去了E連連部,他要親手再次將這根銀條為帕克斯戴上去。雖然帕克斯在降級之後,表現的很平靜,但溫特斯知道,他的內心一定不好過

溫特斯的吉普車在軍營中穿行,整個軍營不再看到那些遊蕩的士兵們,他們都呆在自己的應房內,然後忐忑不安的等待著命令下達的那一刻。

「感謝上帝,頭兒又一次給我們帶來了驚喜」懷特在營房內再一次的感嘆著,很顯然,他們看到了其他營還有其他團甚至是82師的那些傢伙們,他們衣衫單薄,沒有補給,而他們又即將前往冰天雪地,和強大的德國人進行戰鬥。

「這就是我為什麼相信連長能夠帶領我們取得勝利的重要原因」卡伯這時候在一旁笑道,「他總是那麼有預見性,這可比我們的艾森豪威爾強多了」

「見鬼,卡伯,前些天你還在抱怨為什麼要讓你挖又大又深的坑,你這個見風使舵的傢伙。」懷特對卡伯依然不怎麼感興趣,雖然他曾經對卡伯道過歉。

「我才不是抱怨,別總是針對我,懷特,我是有時候抱怨,但是我沒有讓E連丟臉,我也和你在一個散兵坑一個塹壕林戰鬥過,我們是兄弟,我們應該互相信任,抱怨有什麼不對嗎?我只是向發洩一下悶氣,不然遲早會死在戰場上的」

懷特舉起雙手道:「好吧,就當我剛才什麼也沒有說」

「早該如此」卡伯嘿嘿的直笑,很顯然他對第一次能夠在懷特面前佔上風有點得意洋洋,「但是我還聽說我們將分一部分的彈藥給其他的兩個營,這可不是個公平的事情。我想溫特斯上尉一定是沒有表現出他的強硬的一面,在辛克上校面前。」

「我可不管那些,只要能讓我穿的暖和一點,吃得飽一點就好,這樣的鬼天氣,德國人肯定是瘋了,希特勒是瘋子」馬拉其在一旁搖搖頭,「說實話,我厭倦了呆在散兵坑和塹壕裡的日子,想想我們吧,從諾曼底以來,一直就是過著這樣的日子」

「但是我們總是比其他的連隊好,因為我們有一個讓我們保住性命的連長,而且還能夠屢立戰功這是我唯一能夠讓自己還沒有崩潰的理由」蘭尼在一旁也說著,他現在時上士了,自從嘩變之後,他再一次從二等兵升為上士。

「你們這群可憐的傢伙,我可不走,我還要參加聖誕節的橄欖球比賽呢」戈登這時候忽然嘿嘿的笑起來。他知道這不可能的了,但是他還是像這樣說,彷彿這樣說了,他就有可能不去參加那所謂的戰鬥了,這樣他的心理又會放鬆很多。

「噢,戈登,你可病的不輕」有人頓時就哄笑起來了,葛奈瑞哈哈大笑道,「或許你可以在雪地裡給我們來一場橄欖球比賽,讓我們瞧瞧你的大屁股是不是能夠撞倒希特勒那個矮個子。」頓時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但是戈登一點都不在乎,他只是想辦法讓自己放鬆。大戰前的陰影一直籠罩著,儘管E連得天獨厚,得到了充分的補給,但是面對德軍兇猛的進攻,誰也不能放鬆下來,而他們在這裡互相的開著玩笑,只不過就是緊張情緒的一種宣洩。

這時候門忽然被推開了,一陣冷風頓時刮進了營房,這裡是士官營房,儘管他們前一刻還在這裡弄得亂七八糟。李普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他對著兄弟們看了看,然後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一個?士官們」

「噢,別賣關子了,李普,我發現你現在真的很討厭」托伊這時候衝著他大叫道,「先說好消息吧,這個能鼓舞我的勇氣」

「但是壞消息馬上能夠讓你失望其實……」卡伯嘿嘿一笑,托伊對他瞪了一眼,讓他將後面的話生生的嚥了下去。

李普乾咳了一聲,然後點頭道:「如你所願,托伊。好消息就是我們以後仍然要對我們的連長叫帕克斯上尉了。辛克上校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他沒有足夠重視帕克斯連長的意見,現在他後悔了,所以他想讓帕克斯再一次的升任為上尉。」

「噢,這確實一個好消息」所有人都高聲叫喊了起來。

「但是還有沒有比這個好消息更好一點的消息呢?譬如我們不用去阿登地區了,我們會被通知繼續呆著這裡,舉行我們的橄欖球比賽,然後我們吃聖誕大餐,吃火雞還有豐盛的食物,哦,當然,還有盛大的聚會和活動,我們可以自由前往巴黎,摟著美女渡過一個美妙的聖誕節?」戈登對著李普大叫起來。很顯然他還在執著於他的橄欖球比賽和聖誕節。

「別做夢了,戈登,我們恐怕得在雪地裡過聖誕節了,沒有焰火、沒有火雞、沒有聖誕聚會也沒有橄欖球比賽和女人」葛奈瑞嘆著氣,他揮動著手中的匕首,不斷的砍削著面前的木床邊緣。這是一種無聊的發洩方式

「什麼也沒有」李普點了點頭道,「這個聖誕節,唯一有的,就是德國佬的砲彈和槍子兒,小心點兒,夥計們,我們留著命過下一個聖誕節吧」

「會的,我們會的」葛奈瑞對著他點點頭道,「雖然早就知道壞消息會是去戰鬥,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要問一下,壞消息是什麼,李普」

「恭喜你葛奈瑞,你猜對了,不過沒有獎勵」李普點點頭,「我們很快就要出動了,最遲後天的上午,我們就要出發,這是最遲的預計了,具體的還不一定,說不定我們明天就得出發也說不好好了,夥計們,精神振作一點,我們不怕德國人,我們在他們手中從來沒有吃過敗仗」李普說著對著他們點頭道,「我還得去瞧瞧其他的傢伙們,說不定他們比你們還沮喪」說著他走了出去,順手將門也關上了。

「我喜歡他」懷特衝著李普的背影,忍不住說了一句。

「我也是」托伊嘿嘿笑著,「我也是不過好消息不夠好,壞消息也不算太壞,起碼我們還能夠再在這裡多呆一天,不用馬上就去送死不過我可真有點替三排的兄弟們擔心,你知道的,他們的新排長史畢爾中尉可是個不要命的主」

「噢,潘卡拉,那傢伙可要小心了」馬拉其擔心的說了一句,他和穆克、潘卡拉還有康普頓的關係是最好的,這時候他開始替他的朋友擔心了。

「聽說他改了很多,上次他還抓了一個戰俘,按照他以前的做法,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一槍將那個傢伙打死的」懷特對著馬拉其道,「或許他變得更加的謹慎了也說不定。好了,別想這些了,生死由命,我們一旦走上戰場,這條命就交給上帝看管了」

看來也只能這樣去想,馬拉其點點頭,現在還沒有必要為還不知道前途的事情去擔憂,他們只想著好好的過上一天,然後再去戰場。

二營的營部,溫特斯上尉和尼克森上尉還有康普頓中尉、帕克斯上尉、威爾士中尉以及D連和F連等軍官都在,他們都看著牆上掛起的一幅地圖——那時阿登地區的一幅全圖。

「現在我們整個師部都還不知道我們將出征什麼地方,按照德軍的進展,他們將我們的防線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整個美軍防線都在退卻,毫無疑問,現在這個口子要堵上,而堵上這個口子的只能是空降兵,101師和82師。」溫特斯的分析比較正確。

「我們可能無法迅速的集中足夠的C—47運輸機,就算有足夠的運輸機,我們也不可能準確的空投到作戰區域,所以我們不可能實施空降,我們最大的可能將會是乘坐卡車前往作戰區域。」尼克森上尉在一旁補充著。

「和各位兄弟們談談,讓你們每一個連隊的士官安撫好士兵們的情緒,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出發之前保持著高昂的鬥志,這是我們的責任。」溫特斯對著各位連長發出了命令,「如果有膽怯的、退縮的,那麼這將是我們的恥辱,好了兄弟們,分頭去準備吧」溫特斯很快結束了這次的會議,其實他什麼也不能做,除了讓士兵們保持鬥志以外。

帕克斯站起身,他也準備隨著軍官們離開,但是溫特斯上尉叫住了他,「等等,雷斯,留下來,我們談談」

帕克斯點點頭,然後走了過去,溫特斯則向他走過來,然後手中拿著一根銀條笑道:「辛克上校懺悔了,他覺得不該剝奪你的上尉軍銜,並且向我說,你是對的。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間接的道歉,但是我還是代他接受了,這個給你吧」

帕克斯看著那根銀條,不由有些感慨,伸出手接了過來,並沒有馬上戴上去,而是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玩弄著,然後笑道:「這不能怪他,整個上層都覺得我很瘋狂,辛克上校不過是和他們一樣罷了。我接受他的歉意」說著衝著溫特斯聳了一下肩膀,攤開手笑,「我想,我也沒有選擇。」

溫特斯笑了笑,拍了一下帕克斯的手臂道:「過來,我們來看看這幅地圖,如果我們去前線的話,我們會部署在哪裡?我想聽你的判斷,在會議上,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沒有說。但是我的估計是要麼是聖維斯,要麼就是巴斯通。」

「理由呢?」帕克斯不由驚嘆溫特斯的判斷力,很顯然他是依據戰況判斷出來的,這讓他有些吃驚的同時也對溫特斯感到敬佩。

「因為在曼托菲爾戰線南方的主要攻勢是各進攻師越過烏爾河,這樣就會對聖維斯和巴斯通這兩個重要路口施加重要壓力。而第八軍已經無兵可用了。所以我們必須在這兩個地點任選一個,說說你的意見,雷斯」溫特斯對帕克斯的意見無疑是重視的。

帕克斯點點頭,他沒有推遲,越早明確防禦的地點,就越能讓人早早的佈置和規劃。他看著地圖說道:「從我們的準備來看,我們應該是乘坐卡車前往防禦地區,而82師得到的命令是空降,很顯然離我們更近的地方時巴斯通,而空降只能是聖維斯地區。而且巴斯通是交通要道,重要性要比聖維斯要大,而101空降師的戰鬥力還有補給而言,我確定我們會再巴斯通和德軍交戰。」

帕克斯說出的這幾個理由雖然不是很充分,但是現在即便是溫特斯還有尼克森也拿不出好的看法,所以他們還是點了點頭,加上帕克斯以前對事情的準確的判斷,他們已經相信了他們即將前往巴斯通。這對他們來說,很重要。

「謝謝你,雷斯」溫特斯握了握帕克斯的手道,「其實我還是要向你道歉,因為在這之前,我也曾經對你的判斷做出過懷疑」

「如果我能夠在巴斯通還能夠喝到朗姆酒的話,我絕對是不會怪你的」帕克斯嘿嘿一笑,然後和尼克森也握了握手道,「但願這一次的晉陞能夠長久一點,別讓辛克上校又將我降級了」這當然是玩笑話,但是也看出三人的關係依然是牢不可破

「知足常樂,我現在也只能喝那種酒了,天,這對我可是一種折磨」尼克森語氣有些誇張,但是效果很好,三人都同時笑了起來。

「去準備吧,雷斯」溫特斯衝著帕克斯點了點頭道,「E連的兄弟們依賴你,好好帶領他們,別讓他們絕望、也別讓他們失去鬥志。」

「我會的」帕克斯點了點頭,這才離開營指揮部,對於歷史的判斷,他知道101空降師將被派往巴斯通這個最重要的地方,這將是今後美軍防守的最中心的據點。

12月17日,法國莫米昂軍營。

悠揚的起床號照常的響起。兄弟們依然像往常一樣聽到號聲,前往操場上集合。泰伯特軍士長將他們集合在那裡,並沒有發佈訓練的指令。他向兄弟們說的是「原地待命」

帕克斯和威爾士朝著他們走了過來,他們的臉色很嚴肅,看起來就像是要做出某種重大決定的樣子,很顯然士兵們都知道他們要說的是什麼。

「我們確定在明天的上午出發。」這是帕克斯的第一句話,然後他用眼光掃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兵們,他看到他們的眼睛都緊緊的盯著自己,有些人甚至臉色發白。當然這些流露出膽怯的神情的傢伙們都是那些新兵蛋子。

「今天晚些時候,我們將知道我們要到達的地方,我要和大家說的就是,雖然我們全線潰敗,美軍的防線被德國人撕開了,但是我要說的是,我們可以將撕開的防線補齊來,而且我們就是補好這些防線的螺絲釘,我們不會給德國人機會的」帕克斯說了這麼多,當然這只是常態的鼓舞士氣,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如果真正的讓士氣高昂,必須通過勝利的戰鬥來得以實現。

「今天沒有訓練,兄弟們整理還裝備,然後將營房打掃乾淨,說不定我們過不了幾天就會回來的,那時候我們是帶著勝利的歡呼聲回來的」帕克斯說了這句之後,就沒有在說話了。他交給了威爾士,他還要去營部,和溫特斯商量怎樣勻給其他兩個營裝備的事情。

盟軍運輸大隊以最快速度行動,千方百計從全法國尤其是阿弗爾和巴黎之間的地區調集了卡車。憲兵們將卡車攔下,軍需部隊將卡車卸空,卡車司機--許多在路上已經駕駛很長時間,非常需要休息一下--被告知要馬不停蹄趕到莫米昂兵營。12月17日夜幕降臨時,卡車隊開始踏上征途前往莫米昂軍營。

第一批卡車和拖車風塵僕僕的駛進了莫米昂軍營,他們在101空降師兄弟們的注視下,緩緩的停在了軍營中的空地上。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他們心中的絕望、信念、堅持還有渴望在這一刻緩緩的沉澱下來,然後再每個人的臉上豐富的表達出來。

葛奈瑞隨著連隊跨上了卡車,他站在卡車的擋板邊,伸出手,將一個又一個的大兵們拉上卡車,而他握住司登森的手時,很有深意的看了看他道:「夥計,到了戰場別哭鼻子」

司登森微微一笑,然後接著葛奈瑞拉著的手,一使勁,就跨進了卡車,然後他望著卡車的外面,整座軍營密密麻麻的停滿著卡車,一隊又一隊的大兵們,他們靜靜的等候著,然後一個緊挨著一個的登上卡車,沒有人喧嘩,整個過程就只有士官們發出的命令聲在軍營上空迴蕩……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09:57
第二百二十二章 巴斯通的夜

「巴斯通」溫特斯上尉坐在吉普車上,他的身後坐著的是尼克森上尉和康普頓中尉。他忍不住回頭對著尼克森念叨了一句。很顯然,這次帕克斯判斷依然正確,儘管自己也曾經做出過這樣的判斷,但是卻沒有帕克斯那麼肯定。他不知道帕克斯那麼堅定的語氣源自於什麼。

「他總是對的」尼克森衝著溫特斯聳了聳肩膀,微微一笑,「但是辛克上校還沒有發通告下來,或許我們會去其他的地方也說不定」

康普頓嘿嘿一笑,搖了搖頭,然後看著尼克森道:「德軍的進攻會很猛烈,麥考利將軍已經警告過我們了。而且戰線可能很漫長,我們人手不夠」

溫特斯看了一眼康普頓道:「這不是我們考慮的問題,巴克。我們只想著怎樣完成我們的任務我們得守住這條防線。」

康普頓沒有說話,他看了看公路上的車隊,想努力的給溫特斯一個微笑,但是他卻笑不起來。從塔可亞軍營奔赴歐洲,康普頓從來都很積極的看待問題,即便是經歷了那麼多次的戰鬥,但是他不幸受傷,特別是他在醫院裡看到瀕死的大兵們的慘狀,心性發生了一些動搖。整天生活在醫院裡,那種窒息的悲慘氣氛讓他對任何事情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特別是看到那些眼睛裡流露出絕望的殘疾的軍人,他總是告誡自己:我可不能變成那樣,如果真是那樣了,還不如去死

「巴克」溫特斯覺得康普頓的神情有些異樣,不由對著他叫了一聲,「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迪克」康普頓回過神,衝著溫特斯擠出一個微笑。然後又將眼光投向了車隊,他不想再說話,對於前面的未知的路途,他更多的是擔心。

溫特斯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始終沒有說出來。他已經感覺道,受傷之後的康普頓和以前的康普頓有了一些區別,具體是什麼變化,他也說不上,感覺就像讓人有些無力,或者是憋悶。溫特斯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也不再說話,將目光投向了前方。

前方的路上是一條看不見頭的卡車隊伍,蜿蜒著,就像一條茫茫的巨大的長蛇在緩緩的爬動。隱約的,還能聽到附近的卡車裡,傳出來的大兵們大吼大叫的歌聲。

外面的天漸漸的黯淡下來,黑夜籠罩了前方的公路,汽車長長的隊伍兩者燈光,不時可以看到從後面疾馳超過卡車的摩托車,那時通訊兵和傳令兵使用的,他們行色匆匆,並且不停的按著喇叭,試圖讓那些晃晃悠悠的卡車讓位。

有些卡車是臨時徵用過來的,並沒有頂棚,兄弟們穿著厚厚的冬裝,蜷縮在卡車裡,即便是這樣,外面的冷空氣也讓這些大兵們凍得縮成一團。

「我猜並沒有試行燈火管制,德軍的空軍一定在睡覺」海立格中尉抱著膀子站在卡車的車廂裡,不斷的呵出熱氣,看了看卡車射出的燈光,不由有些擔憂的道,「如果這時候來幾架轟炸機,我們全部都得去見上帝他老人家。」

「上帝?哦,他看不到我的,這幾天可真讓人轉不過彎來,我甚至還停留在聖誕火雞和橄欖球賽的思維當中,現在我卻在這樣的夜晚挨凍受餓。」戈登低垂著頭,顯得無精打采的樣子,很顯然他確實還沒有轉過彎,但是聖誕節這個詞,聽起來卻非常的遙遠了。

「老天,我可真想念那些C—47」葛奈瑞看了看外面,衝著兄弟們抱怨了一句,「我可不想從這些卡車裡往下跳,真是受罪,我們做了一整天的車,然後將我們送上前線,給德國人蹂躪。中尉,為什麼第四師的事情,要扔給空降兵?」

海立格中尉看了看葛奈瑞搖頭道:「我可不管這些,我只想知道,他們要運送我們去哪裡?老天,我們甚至連自己作戰的地方都不知道,卻就要和德國人拚命了。」

「這沒有關係,中尉」戈登忍不住說道,「他們只管將我們仍在該死的戰場上,然後對我們說:德國人在你們前面,去拚命吧,和他們打仗吧,要麼你死,要麼他亡見鬼,這都是什麼事?他們難道就不知道,我們挨著槍子兒也會死去的?」

海立格搖搖頭道:「我們是傘兵,這個我們都知道。但是從我第一次跳傘開始,我就沒有準確的在著陸點降落過,別想著我們該去哪裡,降落傘將我們帶到哪裡,我們就去哪裡。現在我們依然是一樣的,停在哪裡,我們就在哪裡作戰,這就是傘兵」

「可是除了二營,實際上整個師都缺少彈藥和補給,真擔心那些夥計們怎麼熬過來」普派笑著接過旁邊的一名新兵遞過來的煙,叼在嘴裡,這時候新兵為他打燃了打火機,幫他點上煙,他很舒服的抽了一口,然後夾著煙指著後面那長長的車隊道,「我們的運氣一直都不錯,起碼不用挨凍受餓了」

「是我們有個好連長」海立格看了普派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

所有人一時間沉默下來,他們看著後面的車隊,彷彿這一路永遠都走不到盡頭,當然,他們希望這條路越長越好,那樣就不會再呆在散兵坑裡。

「嘿,小子,你叫什麼名字?」葛奈瑞忽然對著為普派點煙的那個新兵道。實際上老兵們都不大認識新兵,他們不想去問,因為他們認為新兵很快都會陣亡的,記住了他們的名字,一旦他們陣亡了,反而會讓心理面堵得慌。

「索斯,索斯二世」新兵看著葛奈瑞有點奇怪的回答道,他對葛奈瑞不記得自己的名字絲毫不感到奇怪,因為老兵們在新兵面前都顯得很傲氣,他們不願意問,所以新兵也沒有機會向他們介紹自己。

「有煙嗎?」葛奈瑞很顯然看到了索斯給普派遞煙了,他看著索斯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這讓索斯有些沒有底,但是他還是將身上僅有的兩包煙掏了出來。

「有,我有些煙」索斯結結巴巴的說著,然後將兩包煙向葛奈瑞遞了過去。他把這看成是和老兵套近乎的一個好機會,但是他很顯然也忽視了,老兵們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會改變他們的看法的,除非你在戰鬥中表現得讓他們認可你

「哦,總算說了句人話了」葛奈瑞伸出手就要拿煙,但是卻有人更快的接過去了一包。葛奈瑞撕開煙,卡車廂內的人每個人都會分到一支。

「嘿,丟過來」

「傳過來,該死的,分我一支」

「誰有火?」

頓時車廂內混亂起來,所有人都開始為這兩包煙爭搶去來。吵吵嚷嚷的,總算是每個人都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結果,頓時車廂內煙霧繚繞,所有人都在吞云如霧。

車隊讓寂靜寒冷的夜裡有了些吵雜,汽車的轟鳴讓每個人的心都沉甸甸的。吉普車是不是的顛簸一下,這條公路並不是很平坦,然後他們轉向了一條小路,小路上更是崎嶇不平,溫特斯不時的被顛簸的從座位上跳起來,而沒顛簸一次,尼克森都要罵上一句「該死」,很顯然對於一個做了一整天還在繼續坐車的人來說,是沒有什麼好心情的。

這時候一輛兩輪摩托車忽然從後面追趕上前,和吉普車並排駕駛。溫特斯不由奇怪的看了一眼,那駕駛員衝著溫特斯喊道:「長官,辛克上校讓我傳達命令」摩托騎士說著一隻手從挎包裡掏出一張紙,向溫特斯遞過來。

「看來我們的猜測非常正確」溫特斯摸出手電筒,照著紙張上晃了晃,然後笑道,「辛克上校的命令和我們計劃的目的地是一樣的」說著將手電筒和紙張遞給了尼克森。

「巴斯通」尼克森照著看了看,然後發出了會心一笑,又將命令和手電筒遞給康普頓,「巴克,看來我們要在森林裡面渡過一段時間了」

這時候,沿途出現了憲兵,他們帶著袖章,不停的揮動著手臂為101空降師的兄弟們指引著前進的方向,卡車在他們的指揮下,轉過了一條又一條的道路。他們一邊揮手一邊大喊:「繼續走,繼續朝前走,一直開過去」

在離巴斯托涅幾公里外,運送E連的卡車停下了。「哐當」一聲,卡車的後擋板放了下來,士兵們都跳下了卡車,他們一踏上這片土地,就感到寒風就像阻擋不住的利刀,透過厚厚的大衣,刺入自己的肌膚,讓人渾身都哆嗦了一下。

坐了太久的車,很多人都開始伸展自己的腰身,嘴裡也開始不斷的嘀咕著,咒詛著這該死的天氣。而且他們還能夠聽到隱隱約約的交火的聲音。

「噢,該死的戰場我們又來了」二等兵弗裡曼跳下車後,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海立格中尉乘坐的卡車也停了下來,擋板打了下來,他第一個跳了下來,然後對著卡車內大聲的喊道:「好了,夥計們,下車吧拿到煙的兄弟們趕緊抽完,我們還有15分鐘的時間準備」

「嘿,我們在哪裡?」

「肯定不是在地獄,這裡太冷了」

有人在嘀嘀咕咕,葛奈瑞跳下車,馬上就轉到了汽車的後面,拉開褲子,準備放水。這一路漫長的旅行,將他憋壞了。這時候有人將汽油倒進公路旁的砲彈炸出來的坑裡,然後劃傷一根火柴點燃,頓時燃起熊熊大火,立刻就可以吸引來一群人前去烤火。

「夥計們,你們退後一點,我可是憋了很久了」葛奈瑞衝著背後推攘著他的人大聲的吼叫著。他的吼叫只會讓後面的那群傢伙們哄笑。

「這裡是巴斯通戰略要道」辛克上校將一張地圖撲在吉普車的前車蓋上,他對著溫特斯上尉還有尼克森上尉道,「七條道路進,七條道路出。非常適合德軍的裝甲部隊運動,艾森豪威爾要讓德軍無法使用這些道路,所以我們將在巴斯通周圍設置陣地深挖戰壕,緊緊的粘著德軍。」

然後辛克看了溫特斯一眼道:「第二營將被部署在東邊的深林區。」溫特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這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老天,我終於趕上了」聽聲音就知道是史崔爾。

溫特斯和辛克上校轉過頭朝他看的時候,溫特斯不由微微一笑,衝著史崔爾敬了一個禮笑道:「史崔爾上校」是的,史崔爾領章上是上校的徽章,他去倫敦之後,就得到了晉陞。

「去召集團部指揮部的人手史崔爾」辛克上校衝著他微微一笑道,「我們需要建立一個牢固的團指揮部。」他很快就將史崔爾上校打發走了。

「第一營在北,作為你的左翼。他們將抵抗住德軍的進攻,而你們要做的就是盡快得在森林地帶挖掘出戰壕,記住要挖帕克斯戰壕,我們的防線正如出發之前所預料的,實在是太長了,所以我們必須用戰壕上的巧妙佈置來挽回我們的劣勢」辛克上校對著溫特斯叮囑道。

「帕克斯戰壕?」溫特斯不由奇怪的對著辛克上校道。

辛克上校看了看溫特斯:「上尉,我和泰勒將軍商量了一下,如果再101空降師推廣這種戰壕的話,我們一定會用發明這個的人的名字來命名,所以我們稱帕克斯發明出來的戰壕叫做帕克斯戰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尼克森在旁邊不由微微一笑道:「這可真是讓人羨慕」

「第三營作為預備部隊」辛克上校並沒有理會尼克森的溫情的笑容,他繼續的對著溫特斯上尉道,「我們再也沒有其他的人手了。溫特斯,如論如何,我們都要守住這條要道」

辛克再也沒有別的廢話,他朝溫特斯點點頭道:「全靠你們了」說著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後轉身朝著史崔爾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他要在巴斯通設立團指揮部,事情還多著呢

這時候忽然前面的公路上出現了一群人。他們的出現,讓E連的兄弟們吃驚不小。他們是敗退下來的美軍。他們從前線落荒而逃,潰不成軍,有很多人扔掉了他們的步槍和大衣,那些都是累贅,只會害的他們丟掉性命。他們看起來毫無生氣,目光呆滯,衣衫襤褸,就像是一群乞丐一樣。

「嘿,葛奈瑞,瞧瞧,這是些什麼人?」托伊將長在撒尿的葛奈瑞拉了一把,然後發出了驚奇的叫聲,他吃驚的看著路上的這群潰兵。

葛奈瑞被托伊一拉,尿撒在了手上,他忍不住罵了一句「該死」,然後一邊整理褲子,一邊轉身朝著托伊走去,然後他也看到了公路上得這一幕,不由得目瞪口呆。

「我的老天」赫夫朗看著迎面走來的一個個傷殘的毫無鬥志的乞丐一般的美軍,不由驚訝的扔掉了自己的煙頭他走到一旁拉住葛奈瑞和托伊道,「嘿,淋病、馬拉其,托伊,看到了沒有?這些傢伙都是怎麼啦?」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赫夫朗看著這些傢伙,問旁邊的葛奈瑞。

「嘿嘿,你們走錯了方向了」葛奈瑞不由衝著其中的幾個人大聲的喊叫起來,「你們不是去巴斯通嗎?嘿,朋友,你們怎麼啦?」他拉住了其中一個表情呆滯的美軍,那名美軍的頭髮凌亂,身上還有斑斑的血跡,他的臉上滿是煙塵,看不到活氣。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這是要去哪裡?不是來和我們並肩作戰的嗎?」托伊對著這個葛奈瑞扯住的美軍士兵奇怪的問道。

那名美軍目光痴呆的看了看他們然後搖頭木然的道:「你們快跑吧,快跑,別呆在這裡,他們會幹掉你們的。上帝,他們忽然就冒了出來屠殺我們。你們得離開這裡他們有虎式、MG42機槍、88毫米大砲和飛機,他們就像是屠夫」

葛奈瑞忍耐不住心頭的震驚,對著那名美軍道:「嘿,兄弟們,我們才剛到這裡,把你的彈藥給我吧有多少我都要」

那名美軍將所有的彈藥都解了下來,任由葛奈瑞和托伊他們拿走:「你們會用得上的」這時候赫夫朗衝進那些潰兵們的隊伍大聲叫道:「你們誰還有彈藥的,都留下來。」然後回頭對著E連的兄弟們道,「夥計們,我們過來補充彈藥,我們要將勻給其它營的彈藥補充回來,上帝,這將是一場艱難的戰鬥」赫夫朗的話起到了作用,E連的兄弟們一擁而上,圍住這群潰兵,然後將他們身上的彈藥搜刮一空。

「讓一讓,夥計們,我給你們帶來了好東西」一輛吉普車從前方駛過來,開車的是第10裝甲師B戰鬥司令部德索伯裡分隊的後勤官少尉喬治?賴斯。溫特斯攔住了他的車。

「長官,我知道你們缺乏彈藥,前面有一個彈藥堆積場,我帶了一些子彈和手雷,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最好是騰出一輛卡車,我的吉普車太小了,載不動很多。然後跟著我,再去載一些彈藥回來,不然我們就只能引爆它們了」賴斯少尉衝著溫特斯道。

「非常感謝,少尉」溫特斯衝著他點頭,然後他很快的調集了一輛卡車,隨著賴斯少尉前去他說的那個彈藥堆積場。很快他就滿載著一吉普車和卡車的彈藥回來了。

「夥計們,自己過來拿,多拿一點,我們會有一場惡戰,我們要堅持很長的時間都快點。」溫特斯衝著所有的二營的士兵們大喊著。大兵們手腳並用,拚命搶著一匣一匣的M-1子彈。遠處激烈的交火的聲音以及撤退下來的美軍臉上的驚恐表明,他們拿到的每一顆子彈都用得上。賴斯少尉源源不斷地運來子彈,直到每個戰士拿不動為止。

「一個德軍裝甲師要切斷向南的道路,你們可能會被包圍」賴斯少尉最後發動吉普車要離開的時候,忍不住看了看溫特斯,好意的提醒著他。

溫特斯衝著他微微一笑道:「我們是傘兵,少尉,本來就該被包圍的」

「那麼,就祝你們好運吧」賴斯少尉說了一句,然後發動吉普車朝著後方疾馳而去,而伴隨著他的是一條長長的有些看不到尾巴的衣衫襤褸的美軍潰兵。他們從巴斯通來,然後要遠遠的離開這個地方,那裡倒下來他們的無數的兄弟。

E連繼續向著福伊地區進發,在出了巴斯通朝東北方向前進的時候,炮聲越來越大,炮火聲中夾雜著輕武器射擊的聲音。前面的戰鬥越來越激烈了。E連的士兵們默默的走著,他們看著地上的路,已經漸漸的飄起了雪花,地上的路慢慢的在變白,在黑夜裡,這樣的白色,整個大地變得有些慘白,又有些昏暗,皮鞋踏在泥土上,發出咯吱的響聲。

葛奈瑞咧著牙齒,皺著眉頭看著前方,他緩緩的隨著隊伍向前推進,他知道自己去的地方可能是自己前所未有的困難的地方。他的身後是托伊,他身上裹著厚厚的大衣,然後將脖子縮在大衣的後面,雪花輕輕的飄進大衣的領子,落在肌膚上,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而更多的人雖然都懷著一顆忐忑之心,但是他們依然義無反顧的踏上了通往巴斯通的道路。

或許溫特斯沒有想到,他們將面臨怎樣的局面,或許E連的所有的大兵們都沒有想到,他們將在巴斯通渡過如何艱難的一段時間,但是正因為他們在巴斯通的英勇的表現,他們成就了美軍空降兵的傳奇,而且他們也沒有想到,巴斯通一戰,讓他們成就了美軍史上最英雄的部隊。

而這個結果只有帕克斯知道。他知道兄弟們將會承受什麼、失去什麼,然後將會得到什麼。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這一戰之後,將會成為怎樣的一個傳奇,一直讓美軍們津津樂道的傳奇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09:58
第二百二十三章 第一天的難題

E連的兄弟們默默的前進著,前方可以聽到越來越激烈的槍炮聲。他們每走一步,就更接近戰場一點,但是他們有顆堅定的心。正是這種心給他們帶來了一個又一個的勝利。雖然他們現在大部分人都縮著脖子,用軍大衣緊緊的裹著身子,雖然外面飄起了雪花,讓他們覺得前路可能越來越寒冷。

有人不時抬起頭看看前方,甚至還有隱隱的砲彈爆炸發出的火光,戰場越近,隊伍就越安靜,整個行軍,就只聽到咯吱咯吱的腳踩在開始要上凍的土地上發出的聲音。他們呼出的氣體很快就變成一蓬白霧,有人不停的搓著手。

溫特斯裹著圍巾,儘量的將自己的脖子圍住,不讓冷空氣灌了進去。尼克森還有康普頓在他的身後,而這時候帕克斯也跟隨在他的身邊。

溫特斯看了看前面隱隱火光的地方,從懷裡摸出一張地圖,轉過頭對著帕克斯指著地圖道:「一營已經進入了諾維爾地區,他們已經與德軍交上火了。辛克上校決定將預備隊3營推進到福伊鎮。我們將保護團部的右翼,雷斯,E連將進入巴斯通--福伊--諾維爾公路的東面,左側就是公路。F連在該地帶的右側,D連作為營部預備隊待命。」

帕克斯點了點頭,和前世一樣,E連將會進入一片森林地帶和空曠區相結合的地方,而且在巴斯通的南面,德軍將要切斷公路,完成對巴斯通的何為。儘管有了充分的補給,但是整個506團都缺少炮火,整個101空降師也只不過有一個砲兵營而已,非常弱小的力量。而且因為天氣的原因,也將缺少空中支援,他們手中只有手榴彈、和步槍子彈,當然還有60毫米的迫擊炮砲彈。

樹林的前面是一片牧場,斜坡一直延伸到一公里外的福伊鎮。樹林是一排排大松樹,帕克斯讓兄弟們停了下來,並且開始構築掩體——也就是辛克上校所說的所謂的帕克斯掩體。

「夥計們,我們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潰逃的美軍,我們聽到的都是德國佬進攻如何的兇猛,但是我們沒有選擇,我們不能撤退,也不要去想這些事兒,我要做的就是挖好掩體」帕克斯在兄弟們一邊挖坑的時候,一邊穿梭在兄弟們中間,他必須為他們鼓勁,「一營的兄弟們和德軍已經交上火了。我們必須在他們和德軍交火的時間內,挖好掩體。」

「那些只不過是被我們打敗過的德國人,我們從來就沒有打輸過,他們是我們的手下敗將,所以別擔心,這一次,我們將繼續的擊敗他們。看看你身邊的兄弟們,他們都是你們值得信賴的,看看吧,就像海立格中尉,他沉著冷靜,機智無比;看看淋病先生,他信心十足,目光敏銳,就算是從德國飛來的一隻蒼蠅也休想從他面前飛過去。」

頓時森林裡發出一陣哄笑聲,很顯然,兄弟們非常喜歡這樣的話來幫著調節氣氛。接著就聽到了托伊的聲音:「噢,淋病先生,如果是德國姑娘,他可能會失去戰鬥的勇氣的。」

「你才是那隻討厭的德國蒼蠅呢」葛奈瑞接著就反擊起來。

「德國人可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倒是希望能夠找到一隻魯格」說話的是泰伯特,他在諾曼底的那次拯救行動中,沒有獲得魯格手槍而遭到了胡伯勒的嘲笑,很顯然他將這個事情一直放在心裡。

兄弟們的情緒正如他們嘴裡說的,他們雖然一方面因為再一次的跨進戰場而心情變得有些糟糕,但是另一方面,他們在不得不正視現實之後,又重新鼓起了勇氣。畢竟對面的德軍在他們看來並不是很強大,一營已經阻擊了他們,使他們寸步難行,那麼很顯然E連的兄弟們都心高氣傲,他們覺得自己比一營的人要強多了。

帕克斯決定在一營抵擋住德軍的這段時間內,建立起由帕克斯掩體為主的主防線,並且依託這樣的掩體在樹林的邊緣建立起哨崗。而溫特斯在樹林南部邊緣、緊靠著E連後面的地方建立起餓營部。這樣帕克斯的連可以隨時和營部建立最快的聯繫。

儘管天氣很冷,但是這時候的泥土還沒有完全的凍上,而挖掩體是一個不輕的活計,儘管如此,兄弟們都還是很賣力的挖著,因為挖好這些掩體,就意味著自己能夠增加活命的機會。帕克斯不停的在旁邊督促這他們,他知道,任何僥倖的心理都會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E連的兄弟們是在凌晨四點的時候就開始挖掩體,而整整一天的時間,他們都在幹著這件事,直到這天晚上,他們的掩體在帕克斯的驗收下才算是合格的完成了。而這樣的掩體讓兄弟們感到了一點點的安慰,畢竟這比單兵散兵坑要強太多了。

「夥計們,我們開餐了」魏斯特身邊是一口大鍋,裡面是各種肉罐頭的大雜燴,冒著熱騰騰的氣體,所有的人經過一整天緊張的挖掘工作後,都顯得非常的疲勞。他們端著缸子一個接一個的打好了晚餐,然後靠在樹幹上或者乾脆坐在雪地裡。有的甚至跑到了自己新挖的掩體裡。這是兄弟們在巴斯通吃到的第一個熱餐,看起來還不錯。兄弟們胃口大開。

遠處還能夠聽到距離這裡大約四公里遠的地方傳來的交火的聲音,那時一營和德軍在諾維爾的戰鬥嗎,他們持續的和德軍幹了一整天了,但是戰鬥還沒有結束。

「真不敢想像,一營將會遭到什麼樣的打擊」馬拉其一邊用湯匙攪動著缸子裡的食物,一邊看著傳來交火聲的方向。事實上,每個兄弟們都想知道一營的戰鬥到底怎樣了。德軍的進攻是不是很猛烈?一營的傷亡大不大?

帶著這些疑問,夜幕悄然的降臨。在晚上**點的時候,一場大雪紛紛揚揚的降落下來。氣溫遽然的降低。兄弟們即便是穿著厚厚的軍大衣,並且用厚圍巾包裹著除了眼睛意外的頭部的任何部位,而且每個人基本上都套了兩雙襪子,還有厚厚的作戰靴。但是仍然感到了透骨的寒冷。

葛奈瑞呆在掩體裡,雙手緊緊的縮在衣袖裡,他的身上微微的顫抖,以至於他的頭盔都有些瑟瑟的晃動。他不想說話,因為一說話,熱氣就好像要從體內跑出去一樣,渾身就感到冰冷。

「情況怎樣?」帕克斯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內。帕克斯的身上已經是厚厚的一層雪,他半跪在葛奈瑞和托伊的掩體旁邊的觀察口邊,拍了拍身上的雪。

「什麼也沒有,除了到處都是一片白色。還有凍死人的天氣」葛奈瑞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帕克斯甚至聽到了他的牙齒在咯咯的響。

「好好盯著」帕克斯拍了拍他的頭盔,然後站起身,準備下一個掩體查詢。第一個夜晚,他必須讓每一個人都打起精神來,然後讓他們形成習慣。不然在以後漫長的日子裡,他們會感到沮喪和不安,甚至是絕望。

「頭兒」葛奈瑞忽然叫住了他,「你不感到冷嘛?我還有條圍巾,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借給你用一用,上帝,這裡比地獄都寒冷得多」

帕克斯朝著他笑道:「留著你自己用吧」說著就踩著厚厚的雪,繼續的朝下一個掩體走過去。其實這樣的掩體,只要不是兩個人都睡著了,那麼德軍是絕對逃不過兄弟們的偵查的。但是第一個晚上,帕克斯還是堅持親自來檢查情況。

「我敢打賭,頭兒的皮一定比我們的都厚一點,就像是北極熊一樣」葛奈瑞被帕克斯拒絕了,不由笑著衝著托伊道,「外面的風可真大,幸虧我們的頭頂上還有這些東西遮蓋住。」

「他的胸毛可能會比你的多一點。」托伊嘿嘿的衝著葛奈瑞笑著,「這就是頭兒為什麼比我們都要耐寒的緣故」然後他的眼睛警覺的朝著前方查探,實際上,他和葛奈瑞的位置是呈一個三角形的斜面,觀察的角度很寬廣。

帕克斯知道查探了每一個掩體和樹林邊緣的哨位,這才放心的回到自己的掩體。他和威爾士呆在一起,這本來不合規定的,但在威爾士的堅持下,他同意了。畢竟,就算是真的很不走運,一炮將他們兩個都掛掉了,那麼E連的其他軍官會很好的接管指揮的。畢竟軍官和士官們都進行過這樣的訓練。

「有什麼情況嗎?」威爾士看著帕克斯鑽進了掩體內,衝著他笑道,「我想德國人一定會體貼我們的,我們才到第一天,會讓我們養足精神,然後再朝我們進攻的。不過實際上,他們現在被第一營拖住了,施展不開手腳,上帝保佑第一營的兄弟們」

「我們總不會辜負他們才是。我們挖好了掩體,佈置了哨位,現在我們就等著德國人朝我們進攻了希望到時候,上帝也能保佑我們」帕克斯看了看威爾士道,「但願你還記得將朗姆酒帶出來,在外面轉了一圈,現在我才真正的感到了寒冷是什麼滋味」

「給你」威爾士從腰間摸出一個水壺,然後遞給帕克斯道,「我總是記得這些事情,別擔心,迪克就在我們的後面,我將酒依然藏在了他的箱子裡。當然還有尼克的好酒放在一起的。」

帕克斯接過來,然後放在鼻子邊聞了一下,一股酒香頓時就撲鼻而來。帕克斯微微一笑,然後一仰頭,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吧嗒了一下嘴巴,用手揩了揩,一股熱流立刻從心底升騰起來,將已經快要僵化了得內臟烘的懶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這才是最好的享受」帕克斯將水壺還給了威爾士,將頭露出來,看著前面道,「但願我們能夠很順利的撐過這一場戰鬥。那麼我將會對這段經歷畢生難忘。當然如果我能夠活著到戰爭結束的時候,我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的將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然後讓自己穿回到另一個世界。好好的享受和平的生活。好好的活回我自己」

「另一個世界?」威爾士奇怪的看著帕克斯,咧開嘴一笑道,「你確定是天堂或者是地獄?還是一個遠離戰場的地方?」

帕克斯搖搖頭笑了,他知道威爾士聽不懂,當然他也不指望威爾士能夠聽懂,他只不過是為自己而感慨。剛開始在這個世界上的各種新鮮感和想和兄弟們一起戰鬥的那種情感在慢慢的發酵,戰爭的殘酷性雖然讓他意識到了兄弟情誼的可貴,但是他還是寧願自己沒有在這個世界上來過。他看著一個有一個兄弟在自己面前中槍、受傷甚至陣亡,那種感覺讓人開始覺得窒息起來。

帕克斯從背包裡掏出了一張毯子,談後將毯子裹在身上,背靠著冰冷的坑道里的土壤,眼睛微微的閉上,對著威爾士道:「好了,我要休息一會了。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情況,不要叫醒我,還有,哈利,你最好每隔兩個小時就派人查探一下哨位,然後找人換崗」

帕克斯從背包裡拿出一塊巧克力,朝著威爾士晃動了一下道:「要嗎?」

威爾士搖了搖頭笑道:「你比我更需要,說實話,如果我是你的話,我肯定累壞了」威爾士取下水壺,然後衝著帕克斯搖了搖,灌了一口,又將水壺放在腰間。然後看著帕克斯一點一點的往嘴裡塞巧克力,微微一笑,轉身趴在掩體上,看著外面,除了隱隱約約的雪地的白光,他沒有看到任何可以移動的東西,德國人也許不會來了吧,今晚。威爾士如是的想著,但是他知道這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罷了。他想到這裡,不禁轉頭往旁邊看了一眼,不由笑起來。帕克斯裹著毯子,嘴裡還喊著一塊巧克力,手上拿著一塊,依然睡著了。很顯然,他一直奔忙這督促兄弟們挖掩體、檢查掩體和哨位,讓連續坐了很久的車的帕克斯也忍不住疲倦,就這樣睡著了。

夜晚的的交火聲在子夜之後,漸漸的弱下來,砲彈的爆炸聲顯得斷斷續續的。還有斷斷續續的輕武器設計的聲音,在這夜裡顯得非常的清楚,即便是隱隱約約,傳入到耳朵裡,卻是十分的清晰。有時候讓有些敏感的兄弟們睡覺都睡得不安。

在凌晨兩點的時候,威爾士決定去查哨,他看了看正睡著的帕克斯,然後就爬出了掩體。從掩體道哨位還有一段距離。因為防線太長了,他走的小心翼翼,擔心德軍會滲透進來,儘管他知道帕克斯掩體是非常好的防滲透的單兵掩體,但是畢竟還沒有經歷過實戰的檢驗。

「咯吱」的輕響讓他自己的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他平端著衝鋒槍,一步一步的接近哨位,哨位那邊似乎傳出來聲音。他一愣,然後放低了姿態,悄悄的摸了過去,他在最近的那個哨位附近看到了裡面的兩個傢伙,他們正在喝酒,絲毫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觀察上面。而且喝酒之後就是大聲的在唱歌。

「該死的混蛋」他低聲的罵了一句,仍然輕輕的爬到他們的背後,衝著他們叫了一聲,「你們兩個傻蛋,難道想要將德國人召來嗎?誰讓你們唱歌了?」

這兩個傢伙一個是在莫米昂補充進來的新兵維尼,一個在荷蘭市場花園行動之後補充的新兵塞賓斯,兩個傢伙喝多了酒,然後膽子就大起來,肆無忌憚的開始唱歌。他們聽到了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大吃一驚,趕緊拿起步槍就要轉身。

「該死的,你們的槍往哪兒指?在你們的觀察面,是德國人要滲透過來的方向」威爾士走上前,然後蹲下來,打量著這兩個傢伙道,「你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你們會害死整個連的兄弟,如果德國人滲透進來,就算你們逃得了性命,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維尼趕緊站起身,對著威爾士中尉有些慌張的道:「對不起,中尉,我保證,我會看住這裡的。」

「我也是」塞賓斯也趕緊站的筆挺的對著威爾士說,「我們只是覺得太寒冷了,中尉,我們感覺冷,所以就喝了一點酒,但是這就像是上癮一樣,一旦喝開了,我們就停不了口了」塞賓斯看起來臉很紅,但是說話時,嘴裡冒著一股子酒味。

「你們最好能這樣」威爾士覺得不能原諒,他記下了這個哨所,考慮等回去的時候,讓泰伯特派人來替換這兩個傢伙。第一天呆在這個地方,如果讓德國人滲透進來,那可就太糟糕了。

這次的巡查確實讓威爾士查處了一些問題,在哨位上的兄弟們,因為長途行軍和挖了一整天的掩體,早就疲憊不堪了,有的哨位,兩個睡倒了一個,有的兩個都在眯眼。這讓 威爾士大發雷霆,毫不客氣的將兩個都睡著的兄弟怒罵了一陣。

經過一番折騰之後,總算有了一些起色。威爾士決定兩個小時輪換一班,他通知了泰伯特軍士長,並且讓他督促各排的軍士一定要做到。畢竟這事關重大,泰伯特將軍士召集起來,然後將佈置重新說了一遍。儘管如此,還是出了一些問題。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下雪後的樹林顯得更清晰。帕克斯再次醒過來,他身邊的威爾士已經睡著了。帕克斯把毛毯蓋在他的身上,然後拿起步槍去四周巡視。這時候忽然聽到幾聲槍響,聽聲音是德國人的98k的步槍聲。帕克斯本來的將身體躲在一棵大樹後面,掩護住自己。過了一小會,迎面有兩個人朝他拚命的跑過來,他下意識的舉起了步槍,然後大叫一聲:「是誰,舉起手來」

兩個人頓時停了下來,其中一個大聲叫道:「是我,赫夫朗有德國人」他大聲的喊叫著,朝著身後指了指。很顯然帕克斯也立即認出他了,他身邊是衛生員斯皮納。帕克斯朝他們招手,他們快速的朝自己這邊過來。

看著兩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躲在了大樹的後面。帕克斯皺起眉頭對他們道:「德國人?怎麼回事?」他朝著他們來的方向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

「連長,我們迷路了,進入了德國人的陣地」斯皮納看著帕克斯,喘了口氣,忽然就大笑起來,很顯然他將這次的經歷視為一個驚險的確有著喜劇結尾的冒險。

原來斯皮納在一大清早就拉著赫夫朗去巴斯通福伊鎮的戰地救護站去弄點藥品。他們想乘著濛濛亮的時候去,然後快速的回來。很顯然他們成功了。他們成功的到達了救護站,斯皮納搞了一些藥品,並且還享受到了熱食。

「我們得快點回去」儘管有些捨不得,赫夫朗還是提議回到陣地上。這時候天已經開始放亮。如果天大亮的話,他們有可能在路上被滲透的德軍發現,儘管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沒有發現德軍滲透進來。

「走近路吧」斯皮納提議,如果走近路,將會快得多。赫夫朗當即就同意了,他們絲毫沒有覺得德國人就在附近。

「咯吱,咯吱」兩人踩著雪地,飛快的朝著E連的防線走過來,但是赫夫朗忽然驚叫一聲,他掉進了一個被大雪掩蓋住的坑裡面,接著就聽到了裡面傳來的隱隱約約的驚叫聲。

「哈哈。我們到了」赫夫朗大笑起來,然後大聲的教導,「欣克爾,欣克爾,是你嗎?」

但是他聽到的不是欣克爾的回答聲,而是一陣他聽不懂的語言,而會說這種語言的就只有那些德國人了,他忍不住大叫了一聲:「該死,斯皮納,我們快跑,去TM的欣克爾,那時德國佬」說著他飛快的跳出了散兵坑,朝著反方向拔腿就跑。

散兵坑上蓋著的樹枝被掀開了,一名德軍冒了出來,他哇哇的大叫著,端著槍對著兩人連續不斷的開槍,但是這名德國人也太慌張了,連續好幾槍都沒有打中他們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這名德國人也嚇得不輕,他甚至在一開始的時候,認為自己被美國人俘虜了

帕克斯很快從赫夫朗的嘴裡弄清楚了前因後果,不由嘿嘿一笑,拍了一下赫夫朗的肩膀笑道:「看來你們的運氣實在不壞。」又轉頭對著斯皮納道,「怎麼?我們現在的藥品不夠用嗎?我們的補給不是全額發放的嗎?」

斯皮納忙道:「長官,是這樣的,溫特斯上尉要求我們和其他營調劑,所以現在我們的藥品有些緊張。如果德國人不大規模進攻我們的話,我想應該夠用了。我從救護站又拿到了一些。準備充足一些總是好的」

帕克斯點點頭,然後看了看茫茫的雪地,心中頗有些無奈之感。防線的拉長,即便是有掩體互相掩護的便利,但是德軍總會找到一些空隙,看來兄弟們的神經要時刻繃緊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09:58
第二百二十四章 第一仗

12月20日,506團一營的剩餘人員撤離了諾維爾,他們在諾維爾與第第2裝甲師拖住在福伊東北部的諾維爾。第1營20日撤到福伊後面時六百人**有十三名軍官和一百九十九名士兵陣亡。第一營和德索伯裡分隊共同殲滅了至少30輛敵軍坦克,傷亡敵軍四百至七百人。最為重要的是,在環繞巴斯托涅建造防禦工事期間,他們拖住敵軍達四十八小時之久。

儘管德軍遭遇到了打擊,但是他們繼續往諾維爾增兵,從而使第一營和德索伯裡分隊遭受到了更大的困難,在沒有援助部隊的情況之下,他們撤離了防線,而德軍向二營的防線推進過來,而首當其衝的就是E連的防線。

「我們唯一的好處就是德軍的坦克在樹林地區行動不便,所以我們面對的德軍的坦克數量極少,但是大量的步兵確實我們不得不防備的」溫特斯和尼克森還有帕克斯站在樹林的最邊緣,那裡有E連的哨位,從哨位上觀察,可將整個一公里的空地的東西收入眼底。

「我們的唯一依託就是雷斯發明的這種掩體。但願能夠在德軍的進攻中起到重要的作用。」溫特斯拿起望遠鏡,看了看前面,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空地之後的地帶,德國人的身影。他們似乎在準備著,然後向E連防線發動大規模進攻。

他們正在觀察的時候,帕克斯忽然就看到了前面似乎有火光閃動,然後就是一聲尖銳的哨聲,是砲彈飛來的聲音。

「炮擊,敵炮射擊」帕克斯大叫了一聲,三個人幾乎是同時的趴在了雪地上,「轟——」的一聲巨大的爆炸在樹林中響起,一顆大樹的樹幹被砲彈凌空炸斷,大樹的樹幹搖晃著向著帕克斯等人砸了過來。帕克斯大驚,爬起來,一手一個提著溫特斯還有尼克森的衣領,將他們啦退了幾米。大樹發出「咯吱」的聲音,轟然的倒在地上。

「隱蔽」溫特斯上尉爬起身,向著帕克斯和尼克森大叫道,「我們回去,德國人的進攻可能要開始了」說著拍了一下帕克斯的肩膀,飛速的朝著後方跑去。從哨所到連指揮部,還有一段距離。三個人跑得飛快,而整個樹林中,不斷的有E連的士兵們在雪地上飛奔,他們發出一陣陣的叫喊,和叫罵聲。

砲彈就像是雨點一般,在樹林中的爆炸也是此起彼伏。不斷有被炸飛的斷枝在空中飛舞,然後紛紛的落下來,哪怕是極細小的樹枝,也能夠讓臉上劃出一條條細小的血槽。

「呆在掩體裡,呆在掩體裡別出來」李普上士不斷的在各個掩體之間穿動。

「李普,快過來來我這兒」胡伯勒看著李普不斷的穿行,他衝著李普大叫大喊道,「快點過來,你現在很危險。」他的話剛落下,一發砲彈在他的掩體附近爆炸,一陣氣浪將密密麻麻的泥土土塊掀進了掩體的觀察口,氣浪將胡伯勒從觀察口重重的推倒在掩體裡面。

李普在不遠處看著胡伯勒在掩體附近的一顆砲彈爆炸之後,竟然消失在觀察口,不由大吃驚,大叫一聲道:「胡伯勒」飛快的衝過來,顧不得砲彈轟下來的樹枝枝條,跳進了掩體裡。胡伯勒正斜躺在掩體內,身體靠著掩體的土牆面,不停的咳嗽。他身邊是穆克,正忙著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嘴裡不停的嘀咕著:「沒有血,沒有血胡伯勒你不過是被氣浪推倒了。」

李普看著胡伯勒那種齜牙咧齒的表情,不由搖頭道:「我還以為你掛了。沒想到你這麼命大,在這麼近距離的爆炸中,還沒有傷到你一絲一毫,真是走狗屎運了」

「你就那麼想看到我受傷?可真不夠朋友」胡伯勒裂了咧嘴巴,掙紮著站起身來,對著穆克道,「別管我了,我確定自己沒事。這掩體可真不是蓋得,棒極了,我喜歡這個」

「好吧,這是一個好消息。我可不想整天面對著一個缺胳膊少腿的傢伙」穆克嘿嘿的笑著,對著李普道,「上士,德國人終於忍不住了嗎?他們被一營的兄弟們重創,竟然還想著找我們E連的麻煩,我看他們這次可討不了好處」

「閉嘴吧」李普趴在掩體邊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德軍的炮擊仍然在繼續,地面不時傳來震顫的感覺,他不由嘆口氣道,「真像是世界末日到了德國人真大方,用這麼多的砲彈為我們放煙花」

「醫生醫生——」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狂叫醫生。有人被砲彈傷到了。

雪地上一大塊殷洪的鮮血,一個美軍大兵躺在雪地上,他叫的有些聲嘶力歇,就像是從地獄裡發出來的聲音,讓人聽了不由滲得慌。

羅醫官冒著砲彈在頭頂的呼嘯,還有四周不斷的爆炸聲,朝著呼救的地方跑去。他遠遠的看到了一個人仰臥在雪地裡,發出悽慘的呻吟和呼救聲。他的腿被炸斷了,被炸斷的小腿遠遠的掛在四五米遠的一顆大樹的樹枝上。滴答滴答的鮮血將下面的潔白的雪地染得通紅。

「是誰受傷了?」附近的掩體內傳來有人的大叫聲,聽聲音好像是葛奈瑞。他衝著羅醫官這邊大喊大叫著,好像要衝了出來。

「呆在那裡,上士」羅醫官衝著試圖爬出來的葛奈瑞大聲的喝止道,「我一個人就行了,別過來,現在還在炮擊」按照規定,這裡確實也只需要羅醫官一個人就夠了

但是葛奈瑞還是爬了出來,他跟在羅醫官的身後,飛快的朝著受傷的傢伙奔了過去。躺在地上呻吟的是新兵索斯,他看著羅醫官衝了過來,不禁又痛又恨的叫道:「該死的,我在這裡躺得夠久的了。我的腿斷了,我的腿斷了,該死——上帝,我該怎麼回去?」

「我們會讓你平安回去的,兄弟」葛奈瑞蹲下來,將自己的步槍放下,一邊伸出手安撫著索斯,這景象也太悽慘了一點,以至於索斯的責怪和怒罵他都沒有放在心上。

「嗎啡」羅醫官從口袋裡摸出嗎啡,然後注射在索斯的另一條腿上,他飛快的將索斯的褲腳剪開,露出傷口,那裡血肉模糊,碎肉和骨頭都支離破碎的掛在那裡。羅醫官很熟練的將他的腿用繃帶纏好,對著葛奈瑞道,「等炮擊停下來,就得立即將他轉移到巴斯通的醫療站去,然後運送到大後方,我們必須在被完全包圍之前,將這個傢伙送出去」

「聽你的」葛奈瑞說著,正要去用肩膀扛索斯,沒想到剛一觸碰,就聽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一發砲彈在他們不遠處爆炸,氣浪將三人重重的推倒在雪地上。索斯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他摔倒的時候被炸斷了得大腿又受到了撞擊。

「哦,天,痛死我了,該死的,還不如直接一發砲彈將我炸死算了,省的我這麼受折磨,上帝,這都是什麼事情」索斯大吼大叫的發洩著不滿,儘管用了嗎啡,但是他還是痛得要死,忍不住對著德軍的方向破口大罵。

「轟——」又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正要爬起來的葛奈瑞忽然又被氣浪推倒在地,好像還有一蓬細細的液體撲面而來,噴的他滿臉都是。

「噢,又一次」葛奈瑞罵了一句,「真是該死」他又爬起來,衝著也正爬起來的羅醫官大聲道,「你沒事吧?醫生。這該死的德國佬」

「沒事」羅醫官衝著葛奈瑞叫道,他衝著葛奈瑞打著手勢,「我們去看看塞賓斯,我們得將他弄出去,不然他會死在這裡的「說著兩人極低的彎下腰,朝著索斯爬過去。

索斯躺在地上,他沒有發出呻吟,也沒有嘀咕的叫罵聲。他的身體是不是的抽搐著,口中不停的咳嗽,但是他每咳嗽一次,嘴裡就會湧出很多的血沫,他的眼睛的神采正在慢慢的渙散,一隻手在雪地上抓著,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一樣。

「索斯」葛奈瑞叫了一聲,他開始檢查他的身上,並且將厚重的軍大衣扯開,露出裡面的**,但是在索斯的有胸膛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個深深的傷口,正在一鼓一鼓的向外冒著血。

羅醫官用繃帶不停的擦拭著他身上傷口冒出來的鮮血,試圖給他包紮,但是葛奈瑞卻叫住了他,輕輕的拍著他的手道:「羅醫官,沒用了,他死了」葛奈瑞伸出兩根手指,壓在索斯的頸動脈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任何的跳動了。

羅醫官的手一抖,然後轉過頭看向索斯,他的眼睛中已經沒有神采了,一片死灰色。他的身體連輕微的躊躇都沒有了。很顯然葛奈瑞說得對——他死了

「啊——」羅醫官發了瘋一樣的將纏在索斯身上的繃帶扯下來,然後狠狠地扔在了雪地上,他衝著德軍的方向嘶聲竭力的大吼著:「你們這群混蛋,你們這群該死的,為什麼要趕盡殺絕。你們這群魔鬼,殺人犯、骯髒的小丑……」他幾乎將他所知道的所有髒話都罵了出來。

葛奈瑞蹲下來,輕輕的用手拍著他的膝蓋道:「你已經盡力了,醫生,他是士兵,應該有隨時陣亡的準備」說著,他將手伸到索斯的胸前,將他的軍牌扯下來,然後在手上看了看,拍了一下羅醫官的肩膀道,「撐下去,我們都得撐下去,兄弟們還需要你」說著他徑直就朝著自己的掩體走去。

這時候德軍的炮火已經停了下來。樹林在一片硝煙和爆炸之後,顯得格外的寧靜。這時候,隱隱可以聽到兄弟們互相之間的叫喊聲:「有人受傷了嗎?」

「葛奈瑞,你還活著嗎?」

「還活著,魯茲,謝謝你的關心,你自己保護好自己的蛋蛋吧,砲彈可沒有長眼睛的」葛奈瑞一邊沒精打采的回答者魯茲的玩笑,跳進了掩體,一屁股做到在掩體內,然後雙手再次將軍牌舉起來,仔細的看了看。

「這是誰的?索斯?」托伊看著軍牌,心不由得一陣緊紮。

「是的」葛奈瑞喃喃的說了一句,很顯然如果是在平時,索斯是誰他都不願意提起,甚至可能不會去認識這樣的一個新兵。但是在開進巴斯通的路上,葛奈瑞已經喜歡上這個有個大兵了,不只是因為他的兩包香煙,而是在巴斯通的冰天雪地裡,每一個兄弟都會讓葛奈瑞感到安心,感到他們的的存在,就是E連的存在。

樹林裡到處都是殘破的斷枝和有些被轟得光禿禿的樹幹讓潔白的雪地變得有些刺眼。德國人除了炮擊意外,沒有進行步兵進攻。德國人意外的停下來了。很顯然他們在積蓄力量,等待援兵,畢竟被第一營和第10裝甲師德索伯裡分隊重創之後,他們沒有連續進攻的能力了。德軍後續的援兵將會在這裡彙集,而且他們將在這裡對美軍進行打擊,因為他們相信自己擊敗的美軍第一營和德索伯裡分隊已經讓美軍的防線不堪一擊了。

天色漸漸的黯淡了下來。這時候,德軍的步兵還沒有發動進攻。如果入夜了,德軍的進攻就得在明天進行。而在明天的時候,德軍的援軍也可能會到達。他們就可以發動全力一擊。

夜幕籠罩著樹林。帕克斯靜靜的看著前方,然後又看了看身邊有些疲倦的威爾士道:「明天德軍或許會進攻,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今晚防止德軍的滲透。不然就會顯得很被動」

「我相信我們的防禦掩體」威爾士轉過頭對著帕克斯笑道,「瞧瞧今天白天的德軍的炮擊,我們基本上沒有受到傷害,我們被很好的保護了天,雷斯,德國人用的可是88毫米炮。還有105毫米的大砲,他們的砲彈就像是下雨一樣,但是我們抗住了」

「好的掩體比不過好的士兵」帕克斯對著威爾士搖了搖頭,有些低沉的道,「我們還是失去了一名士兵,二等兵索斯。一個新兵,但是在第一天的巴斯通的炮擊中陣亡了。」

「從莫米昂軍營進來的還是市場花園之後?」威爾士看了看帕克斯,忽然搖搖頭道,「我對那些士兵不是很熟悉,他們是新兵,有很多缺點,而且對戰場上的一些規則也不是很在行。但是老兵們不願意和他們呆在一起,他們的戰鬥經驗全部要靠自己一次一次的去體會」

「他們現在就在體驗一個非常殘酷的戰鬥」帕克斯點點頭,「哈利,明天將會是一場惡戰,但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不是退卻,而是要將這只德軍部隊牢牢的粘在這裡,讓他們不能佔領,這是戰略要地。或許整個戰役的勝敗也就在於巴斯通」

「但願你不是對的」威爾士忽然搖頭笑道,「我可寧願這裡是德軍忽視的地方,也不願意是他們重點照顧的地方,真見鬼,我們的運氣總是最好的。我們總是在最艱苦的地方打著最艱苦的戰鬥」

帕克斯沒有再說話,他的眼睛始終緊緊的盯著前面。儘管他除了一些樹幹之外,什麼也看不到,但是他還是有些出神了。

凌晨的時候,空氣更加的寒冷。很多躲在掩體內的兄弟們都在縮著脖子,他們的手揣在衣袖裡,眼巴巴的看著外面。夜晚寧靜的只聽到呼吸聲。

「咻——」的無數聲尖銳的哨聲忽然就在空中響起,然後就是劇烈的爆炸聲和地面的震顫。德軍選擇在凌晨的時候再次的發動了炮擊。他們要用炮火騷擾防守的美軍,讓他們疲於應付,然後沒有精力對付明天即將到來的戰鬥。

「轟——」一發砲彈撞著了樹幹,發出爆炸聲,火光在夜裡顯得更加的耀眼,就像是聖誕節放得焰火一樣,絢麗奪目的同時,又讓人痛苦萬分

「德軍炮擊,注意隱蔽」泰伯特軍士長的聲音隱隱的傳來,然後又有很多的聲音在提醒著四周防守的兄弟們。士官們在最關鍵的時候,起到的作用非常重要。泰伯特上士等士官們的喊叫,讓許多人的心都感到了怒海狂濤中的寧靜。

這一次德軍的炮擊持續了十分鐘,但是這十分鐘卻是最難熬的十分鐘。讓人感覺漫長無比。炮火比白天更加的猛烈,所有兄弟們都緊緊的趴在掩體內,根本就不能再抬頭。哪怕是泰伯特軍士長,他也不敢將頭伸出來,衝著兄弟們大吼大叫了。他趴在掩體內不停的咒罵著:「該死,該死」

「德國人要在晚上進攻嗎?」威爾士的身上和脖子內都是泥土,但是他緊緊的趴著,不敢移動一會兒,炮火實在是太猛烈了,他看著同樣趴在身邊的帕克斯大聲道,「德國人似乎要將自己的老本都拼掉」

帕克斯點點頭,同樣衝著威爾士大喊大叫道:「我不知道德國人會怎樣,但是我知道,明天如果德國人進攻的話,他們的炮火將比這個更加的猛烈」

猶如煙火般的炮擊漸漸的停了下來,當週圍一切又沉寂下來的時候,周圍的景色漸漸的由模糊變得越來越清晰了——天漸漸的亮了。

新的一天終於到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09:59
第二百二十五章 第一仗(下)

新的一天,黎明就這樣悄悄的來臨了。E連的兄弟們都靜靜的等待著,他們事先都預想到了德軍今天的進攻。而且他們也得到了連長帕克斯上尉的警告。德軍的進攻將是非常強大的,而且他們必須要依託帕克斯塹壕進行防禦,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厚厚的積雪從樹枝上偶爾的落下來,有的落入大兵們的身上還有頭頸,但是他們絲毫不動,不敢有任何的鬆懈。他們知道這將是一場嚴酷的戰鬥。德軍帶著勝利的餘威和新補充的力量,試圖一句突破E連的防線,從而達到擊潰美軍控制巴斯通的目的。

「德國人會不會來?」懷特問了問身邊的戈登,他有些焦急,即便是宣判了要死亡,但是等待死亡的滋味確實讓人難受,很多人都是這樣。

戈登正靠著機槍,眼睛緊緊的盯著前面的防線,他沒有轉動視線,只是點點頭道,「德國人肯定會來的,他們擊潰了第一營,很顯然他們將繼續的進攻,而我們將在這裡重創他們。儘管我也不希望德國人來進攻我們,但是我也沒有辦法」

是的,戈登沒有辦法,E連的很多人都是這樣,他們在心裡焦急的等待著,每一個眼神和動作都好像在說「德國人什麼時候來」。兄弟們不懼怕戰鬥,但是等待戰鬥的時候確實讓人的心態有些失常,從而讓所的兄弟們都將注意力高度的集中起來。

「咻——」的一陣尖銳的嘯聲在空中響起,德軍又開始炮擊了,很顯然這次的炮擊來得更早,而且正像帕克斯所預言的一樣,來得更加的猛烈。雪地的泥土被高高的掀起來,大樹的樹幹不斷的被德軍轟得七零八落,落下來,連續的砸在掩體的上面,震顫的讓所有的兄弟們都心驚擔顫。

「姿態放低姿態放低」有人在大聲的呼喊著,士官們即使在強烈的炮火下,也具有很輕的責任感,他們不斷的大聲提醒著自己掩體四周的兄弟們主意隱蔽。

德軍的炮火足足的準備了二十分鐘,這讓兄弟們遭受到了極大的困苦,儘管帕克斯掩體能夠很好的掩護著他們,但是在88毫米炮和105毫米炮火的打幾下,還是有人受了傷,當然只是輕傷,不過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如果是一般的散兵坑的話,估計E連的兄弟們遭到的損失將是無可估量的。

「該死的德國人難道就不能直接向我們攻擊嗎?我可不想連德國人的面都沒見著就被砲彈炸死了,這可太糟糕了」威爾士對著帕克斯不斷的抱怨著。很顯然他對德軍的炮擊也有些失去了耐性。特別是這樣強烈的炮擊,更是讓人的精神都緊張到崩潰,就怕一發砲彈直接命中掩體,然後自己灰飛湮滅。

「耐心點,哈利」帕克斯拿出望遠鏡看著前面防線,他有種直覺,德國人的進攻一定會讓兄弟們感覺很艱難,但是他也有一種感覺,憑藉著掩體的優勢還有兄弟們的鬥志,他們也一定會擋住德國人的進攻,並且擊退他們。

忽然腳下的雪地有些輕微的顫抖。每一個人都忽然將心提上來,他們死死的盯著前方。而地面的顫動讓所有的兄弟們都將精力高度的集中起來。這是坦克行進時引起的地面的震動,也是德軍進攻的序曲,他們在坦克的掩護下,朝著E連的防線開過來了。

「所有人都注意了,德國人開始進攻了,我們要緊守住防線,別讓他們有機可乘。打起精神來」軍士們在戰鬥時的作用發揮出來了,葛奈瑞在朝著附近的兄弟們大喊大叫,很顯然他們是E臉的中堅力量,讓E連的士兵們保持著警惕和旺盛的鬥志。

懷特緊緊握住自己的M1步槍,通過步槍的準星,他瞄準著每一個看起來似乎在移動的目標,但是前面還什麼都沒有。儘管已經是老兵了,他還是高度的緊張,每一次戰鬥都是這樣,他必須精力集中,然後保證自己不會被擊中。老兵們都是這樣的,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然後再尋找機會打擊敵人。因為對於他們來說,如何在戰場上保全自己的性命才是首要任務。

新兵們就比老兵緊張的多。司登森和維尼被佈置在陣地的前哨,他們負責觀察德軍的動向,並且在初次接觸德軍之後,迅速的回到本陣地上,和E連的其他兄弟們一起防禦作戰。而和他們在一起的分別是赫夫朗和塞賓斯。赫夫朗比他們的戰鬥經驗都要豐富,他是第一批補充進E連的,從諾曼底登陸之後,就補充進來了,並且參加過市場花園行動和在島上的塹壕戰。維尼負責著前哨和連部的聯繫,他掌管著前哨的步話機,這是他的長處。

「坦克」赫夫朗拿著望遠鏡看著前面的雪地,忽然就冒出了兩三輛坦克,最前面的那輛儘管行駛得很慢,但是從坦克低矮的炮塔可以看出,是德國人的虎式,後面是兩輛輕型的坦克。坦克的後面是德軍士兵,他們穿著厚厚的長軍大衣,端著步槍小心翼翼的跟隨在坦克後面前進。

「虎式該死」赫夫朗罵了一句,很顯然虎式坦克一直是美軍心中的陰影,即便是戰無不勝的E連也是一樣。他們在這種坦克的攻擊下吃過大虧的。

維尼緊張的嘴巴都張大了,他覺得喉嚨有些干,並且發緊。第一次參加戰鬥,就面對這種可怕的坦克,這直接反映到臉上就是臉色發綠。以至於他忽略了身邊赫夫朗對著他的大喊大叫。

「該死的,馬上向連部報告,德軍有虎式坦克,進攻人數大約為一個連隊」赫夫朗再次的衝著他大吼大叫,「如果你再不聯繫,我們就等著全部陣亡在這裡吧,該死」他看到維尼還沒有動靜,直接一腳就踢在維尼的屁股上,將他一腳蹬翻,那步話機和連部聯繫起來。

維尼被一腳踢翻,這才如夢驚醒一般,他驚慌失措的大叫了一聲,然後就像爬出掩體,但是被赫夫朗掏出手槍指著了他惡狠狠的道:「維尼,如果你敢先我一步踏出這個掩體,我就一槍蹦了你,你這個膽小鬼,懦夫」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和連部聯繫上了。他匯報了情況之後,得到的命令就是回撤。

「我們走吧」赫夫朗一把提起正在發抖的維尼,順手將他落在掩體內的步槍撿起來,「該死的,現在你可以跑了,趕快,在德國人將我們擊倒之前。」

「後撤」赫夫朗和維尼爬出掩體的時候,對著前哨的兄弟們大吼大叫起來,「我們後撤,我們在陣地上痛宰他們。」

維尼的懦弱讓司登森也有些看不上,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名優秀的傘兵,而不是表現出這樣的糟糕的狀態。他跑過維尼的身邊的時候,甚至都沒有正眼的看他一眼。

帕克斯通過望遠鏡看到了前哨的士兵們撤退了下來。他不想讓單薄的前哨為德軍的進攻付出代價。畢竟德軍還有坦克,雖然不多,但是對於全部是步兵的E連來說,已經是很強大的攻擊力量了。前哨的士兵們後撤,並不顯得慌亂,他知道有些新兵在裡面,這也可以看出,E連的兄弟們的勇氣還在,他們在等待著和德軍戰鬥。

E連得到過武器彈藥的補充,可以說是帕克斯堅持得最重要的一點。現在這正好顯示出優越性了。帕克斯在兩側的掩體佈置了多具火箭筒,儘管不能直接轟滅虎式坦克,但是如果直接滅掉這些坦克的履帶,那麼即便是虎式,也只能是跑不動的老虎,任人宰割了。

樹林裡的雪的顏色似乎比空地上的更加黯淡。虎式坦克首先進入道樹林邊緣的那片空地地帶,德軍總共動用了三輛虎式和五輛四號坦克作為前導。坦克上得88毫米炮和75毫米炮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冷幽而猙獰。這讓後面跟隨著的德軍稍稍感到有些安心。

「美國人在哪裡?」這是朗克踏上空地時候的第一個疑問。如果要防禦的話,在他們踏進開闊地帶的時候,就是美軍最好的反擊時候,視野開闊、而且視線良好,每個人都幾乎可以成為活靶子,即便是有坦克,但是一旦進入樹林中,機會就會喪失殆盡。

朗克是應徵入伍剛剛四個多月的新兵,他參與過阿納姆大橋的戰役,那時他的第一場戰鬥。他作為新兵補充進了當時正在敗退的黨衛軍。不過他的年紀和他參軍的時間是相匹配的,他現在還不過十七歲,他輟學,在學校的時候,在一名黨衛軍少校的熱情洋溢和熱血沸騰的演講中,放下了手中的筆,毅然決然的投入到了軍隊中。和他一起應徵入伍的還有很多像他這樣的同學。但是能夠進入黨衛隊的卻只有他和另一名同學維金柯,一名比他大一歲的看起來很強壯的同學。

朗克的第一次參戰就是痛宰英軍。他們奉命對防守大橋的英軍發動攻擊,光是砲彈就整整的轟擊了半天的時間。然後他們要做的就是不斷的沿著英軍撤退的痕跡追擊他們。戰鬥出於意料的順利,讓朗克覺得戰鬥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就算是維金柯也充滿著樂觀情緒。

儘管沿途可怖的屍體讓朗克大吐特吐了胃裡面所有的食物,但是他對戰鬥充滿了期待。而維金柯更是對戰鬥充滿了渴望,他渴望每一個上戰場的機會。但是很快他們就進行了休整,並沒有機會參加新的戰鬥。但是前兩天和美軍的交火,還有自己身邊的戰友的陣亡,讓兩人的心情變得有些捉摸不定了。似乎美軍並不像以前的戰鬥一樣,任自己宰割。

「美國人在哪裡?」朗克再次的嘀咕了一聲。他的聲音引起了維金柯的注意,他和他並排前進,相隔一兩米的距離。

「天知道美國人在哪裡?他們沒有攻擊我們,但願他們都逃走了」維金柯對著朗克露出一個微笑道,「別擔心,朗克,我們會打敗美國人的」

朗克點點頭,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坦克在前面開路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有可能觸發步兵雷,從而讓步兵們躲過災難。但是這並不能完全的讓步兵們躲過地雷的困擾,尤其在這樣的雪地,大雪掩蓋了所有的一切。讓所有進攻的德軍防不勝防。

「轟——」爆炸聲就在朗克身邊二十多米的地方爆炸,朗克下意識的趴在了地上,從而躲過了受傷的可能性。美軍的反步兵地雷的殺傷範圍挺大,在這種情況下,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如果不小心踩著地雷了,首先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呼身邊的同伴離開。

但是越是擔心什麼,就會越會發生什麼。忽然朗克又聽到自己大約十多米遠的地方,又有人發出絕望的聲音。一旦踩中地雷,特別是在進攻當中,能夠幫助你的人只能是你身邊的兄弟。很快那人身邊就有同伴去幫忙。但是那名德軍還沒有跑到的時候,爆炸聲又響起了。朗克的後背被人推了一把,然後倒在雪地上,這一次他又沒有受傷,推他的是維金柯。

那名試圖去救人的德軍,被彈跳起來的地雷爆炸出來的鋼珠噴得全身都是血洞,整個人都翻滾著落在了朗克身邊大約兩三米的地方。他的眼睛黑洞洞的,一隻被鋼珠穿透了,身上滿是血洞,支離破碎的軀體血肉模糊。

「呃——」朗克爬起來就看到了這個人的樣子,忍不住發出了一陣陣的乾嘔聲,這個人他認識,是一名老兵,經常在訓練的時候訓人,但是人挺不錯,對新兵也很照顧。平時都是一副很和氣的樣子,但是現在他只是血肉模糊的軀體,沒有生命,也沒有尊嚴。

「別看了,這是戰爭」維金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現在他也必須打起精神,如果真要是踩上地雷了,他準備了為自己的獨特的死法,他要用軀體將地雷壓住,然後避免給其他人帶來傷害。

朗克抿了抿嘴,點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這一段空地,是德軍的噩夢,不斷的有人踩中地雷,然後四周的人都跟著遭殃。

「咔嚓」一聲輕響,朗克忽然就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儘管他一再的小心翼翼,但是他還是踩中了地雷了。絕望的情緒迅速就蔓延到他的全身,他的喉頭發乾,然後轉過頭對著維金柯叫了一聲:「我完了維金柯我踩中地雷了」

維金柯轉頭就看到了朗克以一種奇怪的姿態站立著,一動不敢動,朗克踩中地雷了。他猛然的一震,然後下意識的對著朗克大聲道:「別動,我來幫你。」

「不——」朗克忽然對著維金柯大叫一聲道,「別過來,別過來」

維金柯忽然就愣住了,他知道朗克的意思,他不想自己去送死。但是維金柯是絕對不會看著朗克就這樣在自己的面前死去的。在學校的時候,他們就是朋友,何況他們呆在一起戰鬥過,蹲過塹壕,互相在戰鬥中掩護,如果看著朗克就這樣死去,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別擔心,我會找到辦法的,你等著」維金柯放下自己的步槍,小心翼翼的朝著朗克一步一步的移過去。他和朗克本來就挨得比較近 ,但現在的形式,以至於他們之間四五米的距離都覺得是十分的漫長。而維金柯就這樣試圖一步一步的接近他。

「別過來」朗克再次絕望的大叫一聲,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告訴我媽媽,告訴她,我愛她她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

「不——」維金柯試圖飛快的飛奔幾步,但是他看到了朗克的身軀重重的壓在了雪地上,他用自己的身軀死死的壓住了自己踩中的地雷。

「轟——」的一聲悶響,地雷爆炸,爆炸的威力將朗克的身軀撕扯得四分五裂。橫飛的溫熱的血液飛濺在維金柯的臉上,還有一些碎屑的肉沫黏在他的身上,他被氣浪衝擊了一下,雖然不是很強,但是也足夠將他掀翻在地上的了。

「朗克——」維金柯爬起來,喃喃的說了一聲,他有些木然,他的好朋友,一起戰鬥了幾個月的兄弟,就這樣變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而他的身上還黏著這個好朋友、好兄弟的血肉,腥鹹的味道,讓他的胃一陣陣的抽搐。

維金柯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將頭埋在雪地,發出陣陣的乾嘔聲。他想將自己胃裡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總覺得黏在他臉上的朗克的血肉被他不小心咽進肚子裡去了一樣。

「維金柯,站起來,拿起你的步槍去殺美國人他們剛才幹掉你的戰友、你的兄弟,你是個勇敢的傢伙,別做懦夫」他的身後是一名上士,他端著衝鋒槍,對著維金柯大聲的吼叫著,「用美國人的鮮血來清洗你的仇恨,讓他們滾回去」

維金柯艱難的從雪地上爬起來,他已經吐盡了胃裡的所有的一切,胃裡的空蕩蕩的感覺讓他的心反而有些安靜下來,他不再感覺到害怕,朋友的死反而刺激著他,讓他將生死看得並不那麼重要了。這就是戰爭,這是他對朗克說的一句話。現在他對著自己同樣說這句話。這就是戰爭,越是害怕死亡,死亡反而不斷的在撕咬你的心,讓你膽怯、害怕、懦弱以至於不堪一擊。

E連的地雷陣,讓德軍在進攻之前造成了十幾人傷亡,雖然不能讓德軍退卻,但是卻將他們的士氣壓了下去,他們變得敏感和神經質。短短的一里路的距離,在德軍的腳下確實非常的漫長。樹林在腳下近了,他們已經走過了那該死的地雷遍佈的地方。

所有進攻的德軍都鬆了一口氣,現在他們將和美軍面對面的較量。虎式和4號坦克轟鳴著鑽入了樹林,然後就聽到樹林中一聲爆炸。所有德軍都下意識的趴下來,接著爆炸聲此起彼伏,在樹林中不斷的響起,巨大的樹幹搖晃著倒了下來。

這不是炮擊,美軍爆炸的目的在於樹林裡的大樹。巨大的樹幹搖晃著倒下來,然後轟然一聲就攔在坦克的面前,有的大樹直接都砸在了坦克的頂蓋上面。四周的樹幹橫七豎八,將坦克圍在了中間,擋住了坦克的出路。雖然坦克能夠衝開這些橫在面前的大樹,但是大樹倒下太多了,坦克轉向成了問題。就在這時,忽然從雪地坦克的側面冒出一群群人,他們衝著坦克扛起了火箭筒。

「咻——」一陣密集的火箭筒衝著德軍對的坦克飛過去,就聽到連續不斷的爆炸聲,火箭筒準確的命中了不能移動的德軍坦克的履帶,很快這些坦克失去了動力。德軍紛紛朝著那些扛著火箭筒的美軍開槍,但是很快他們就撤離了。

「繼續進攻」德軍的上尉在後面督促這德軍繼續向前進攻。他們還沒有試探出美軍的實力,不可能就這樣撤退的。即便是失去了坦克的掩護,他們還是要完成這次的攻擊任務,已達到對美軍火力試探的目的。

德軍顯得小心翼翼,他們朝著深林的縱深行進。士官們不斷的相互之間打著手勢,並且做出戰術掩護的動作,德軍士兵互相之間依靠著大樹的樹幹還有兄弟們的互相的掩護,朝著E連的防線不斷的推進。

維金柯喘著氣,他不斷的從一棵樹轉移到另一棵樹,然後向著身邊的兄弟打著進攻的手勢。美軍沒有開火,他們彷彿在等待著什麼,這讓維金柯有種強烈的不安的感覺。

「上」維金柯再次的轉移到一顆大樹後,然後朝著大樹後的士兵打著手勢,示意他進攻。

「砰——」一聲槍響,那名士兵還沒有從大樹後面冒出頭,就被一槍擊中了頸部,他忽然身子一軟,一手緊緊的掐著自己的脖子,慢慢的軟倒在樹幹後面,步槍被丟到一邊。

維金柯猛然一驚,他下意識的感覺到,美軍已經將他們包圍了一樣,他們似乎在前面,也再四周,他迅速的趴在雪地上,緊張的四周的張望。如果不是在四周都有美軍,那名士兵就不可能還沒有冒頭就被美軍擊中。

一聲槍響之後,美軍終於開火了。他們的火力交叉起來,在樹林中不斷形成一個有一個的交叉火力,這種火力,將德軍牢牢的鎖定在樹林中。這無疑是一場噩夢。美軍彷彿是從地底下轉出來一樣,他們用機槍、步槍還有迫擊炮織成了一張巨大的讓人無法掙扎的火力旺,而德軍就是網中的無法掙扎的魚兒,要麼被打死,要麼死死的趴在雪地上不敢動彈半步。

「媽媽——救救我」一名德軍被擊中後,發出了瀕死的淒厲的叫喊聲。但是這聲音被戰場上猛烈的射擊的聲音掩蓋起來。

德軍一個連隊的試探性的進攻,失去了除了五十多名士兵還有所有的虎式和4號坦克。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09:59
第二百二十六章 帕克斯掩體奇蹟(上)


樹林外一里多空地上得地雷陣,在雪地裡的殺傷力是巨大的,也給氣勢洶洶的德軍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以至於後來一旦造成殺傷,立即就崩潰了;再後用炸藥將大樹炸斷,圍困坦克,使其不能迅速的推進,並用火箭筒消滅它們,使德軍徹底的失去了裝甲車的掩護,失去保護的進攻部隊,對於防禦部隊相比較而言,這就注定了是一邊倒的戰鬥;進入樹林地帶之後,在利用帕克斯掩體的火力互相支援的特點,想成交叉火力,給德軍造成了最直接的傷害。整個戰鬥開始的很快,但是結束得更快,德軍的進攻在E連的進攻下,土崩瓦解。

「有人受傷嗎?」有人在大聲的叫喊著,是李普的聲音,他一直就是這樣,在每次戰鬥的間隙,他總是這樣的呼喊,這也是很多人對他保持尊敬的原因。對兄弟們的關照和責任。然後就是此起彼伏的問候聲,兄弟們開始互相檢查彼此是否受傷之類的。

德軍的一個連隊遭受到了重大的損失,而且損失了不少裝甲力量,如果德軍想要再次進攻的話,是不會馬上就開始的。他們實際上進攻分得很散,雖然他們的兵力比美軍多了太多,但是分散使用也是他們無法短時間突破美軍防線的重要原因。

「帕克斯掩體」威爾士衝著帕克斯擠眉弄眼,「說實話,在這之前,我雖然很看好你設計的掩體,但是經過這一次戰鬥,我確確實實的明白了它無與倫比的優點。同樣是美國人,為什麼你就能想出如此天才的點子?酷斃了」

「因為我是帕克斯這個叫帕克斯掩體」帕克斯衝著威爾士有些得意的笑了。說實話,他從以前的資料上知道這個塹壕的好處,也沒有真正體驗過。但是今天這種提前了幾十年出現的塹壕確實發揮了它巨大的作用,以至於讓帕克斯自己都有些吃驚了。老山前線的中國士兵的智慧果然是超群的,或者說是人民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無盡、威力巨大的。

「德國人吃了這一次敗仗,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擊敗了第一營還有裝甲師的一部分力量,所以他們很可能認為我們這裡就是一個突破口。」威爾士對著形勢進行分析著,「看來我們還有戰鬥等待著,德軍的大舉進攻很快就會來信。」

「他們要來,我們就痛擊他們。」帕克斯微微一笑,對著威爾士道,「哈利,我們去統計一下我們的彈藥和人員傷亡,給兄弟們鼓鼓勁」

這次的戰鬥很乾脆利落的將德軍擊潰,很顯然極大的鼓舞了兄弟們的鬥志。即便他們知道在這之前應該是一場艱苦的戰鬥,德國人有虎式坦克和4號坦克,還有一個連的德國士兵,他們都是黨衛隊,對戰鬥極度的渴望,而且從他們犧牲自己,用身體壓住地雷就可以看出來,他們不是那麼容易被擊垮的。而且在樹林中表現出來的戰術素養也是非常高超。

但是即便是這樣的德軍,他們在自己的打擊之下,也只能倉皇的退卻,丟下五十多具屍體,退卻的時候,甚至都將自己的武器都丟棄了,很顯然他們的撤退的時候,很惶恐,恨不得早就飛快的逃離這個地方,這是一個死亡陷阱,是美國人設計好的屠殺現場。

在德軍士兵用身體壓住地雷的時候,E連就有很多兄弟驚呆了,他們認為這只德軍將會成為自己的勁敵,從而讓自己遭到重大的傷亡。但是事實上,德軍很快就退卻了,並且死傷慘重,而E連的兄弟們卻無一人在這次的進攻中受傷,哪怕是擦破一點兒皮。

這是個奇蹟,但是這個奇蹟對於鼓舞士氣有非常大的作用,儘管這裡面還有狗屎運的原因,但是他們確確實實在不損一人的情況下,將德軍大量的殺傷,並且將他們擊退。事情來得太容易了。而且還合情合理,這無疑會極大的加強兄弟們的信心,特別是那些新兵們。

司登森顯得非常的興奮,很顯然在他看來打擊德國人原來就是這麼的簡單,這也將加大他在老兵們面前的資本,從而最終讓自己和那些看起來自命不凡的老兵們平起平坐。

「一個、兩個、三個……」司登森在自己的木柄的槍托上刻著豎線,他從今天開始,要講自己殺死的每一個德軍的數目可在槍托上,今後,這就是他和老兵們說話的資本了,或者也是他向以後新來的士兵炫耀的資本。這一次進攻,他殺了三名德軍。

維尼在一旁看著司登森做著這件事情,他跳得很快的心還沒有穩定下來,心裡還有些慌慌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全身疲憊,他無力的坐在土坑中。索斯的死,對他的刺激很大,他甚至一度的認為,戰場不過是新兵們的墳墓,他們沒有豐富的戰鬥經驗,會比老兵們更先陣亡,他們就是被送上戰場上去送死的。但是現在,德軍很輕易就遭到了慘敗而退出了戰鬥。

「這也太容易了」他嘀咕了一聲。但是這一聲還是讓身邊的塞賓斯不由發笑。塞賓斯是參加過荷蘭的塹壕戰的,所以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有什麼說錯了嗎?塞賓斯」維尼有些不滿意的對著他嘟囔著,「德國人死傷慘重,而我們毫髮未傷,難道不是太容易了嗎?」

塞賓斯點點頭,然後對著他笑道:「是太容易了,但是你沒有經歷過諾曼底、也沒有參加市場花園行動、更沒有和德軍在塹壕裡對峙兩個多月的時間。而且第一仗就將德軍大量殺傷,並且將他們趕了回去,這樣的話,你當然覺得很容易了。」

維尼一聽,覺得有些道理,這畢竟只是一次戰鬥,艱難的時候可能還在後面吧。他點點頭,不再說話,但是卻是對塞賓斯的話的一種認可。

塞賓斯點點頭道:「我說的都是正確的,你最好聽著,德國人遭受到了重大的損失,肯定會加強攻擊,而且他們會更加的謹慎,甚至會想出很多辦法來對付我們,你得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而不是現在一樣坐在掩體內,站起來吧,維尼,看著前方的防線,我們集中精力才能成事」

維尼再次點頭,他站起來,趴在掩體的觀察口,靜靜的看著前面的防線。德軍沒有動靜。他們或許在策劃下一次的進攻,或許在積蓄力量。一個連隊的進攻從開始出發道被擊潰,不過是三四十分鐘的事情,這中間還要穿過一里路的地方,而真正交火到被擊潰,時間更短,只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而且傷亡達到了四五十人之多。即便是黨衛隊悍不畏死的戰鬥精神,他們也不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再次策劃出進攻。

「我們不可能成功的」維金柯對著另一名黨衛隊下士傑裡維克斯道,「他們太強大了,到處都是子彈,我都不知道往哪裡躲了傑裡維克斯下士,再去也是送死。」這一次的戰鬥,將維金柯的鬥志完全的擊垮了。特別是他看到自己的兄弟絕望的將身體撲在地雷上 得時候,當他看到自己的兄弟在大樹後被已經集中脖子,鮮血飛射的時候,他的意志就垮了。

這完全不是對等的戰鬥,就像是自己當初在阿納姆大橋附近對付正在渡河的英軍一樣,赤luo裸的屠殺,肢體和碎肉在空中猶如漫天的飛雨。只不過現在的情形看起來已經到了一個個了。現在被屠殺的是自己人,是自己的兄弟們。看著他們絕望的在雪地上掙命,看著他們的鮮血染紅了一塊又一塊的雪地,維金柯也絕望了,甚至不想再踏進那片樹林。

「你害怕了?」下士傑裡維克斯看了看維金柯,他和維金柯不是一個連隊的。沒有參加上次的進攻,但他是一名老兵,參加過諾曼底還有市場花園行動,經歷過殘酷的戰鬥,遭受到了比阿納姆大橋後期作戰時更大的痛苦和煎熬,也同樣在荷蘭的塹壕戰裡度過了無數的艱難的日日夜夜。

「沒有,只是——只是覺得沒有意義,我們突不破美軍的防線的。」維金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還是將自己的意思表露出來了。「他們躲在隱蔽的散兵坑裡,朝著我們射擊,我們即便是躲在樹後面,也擋不住他們的視線,他們無處不在,而且槍法精準,我想這裡一定是美軍的一支精兵,他們人多勢眾,就算是有虎式,也改變不了我們的命運」

看著維金柯有些黯然的眼睛,傑裡維克斯不禁搖了搖頭,說實話,維金柯還是缺少戰鬥經驗,他不過是一隻跟著部隊追擊潰逃英軍的士兵,除此之外,毫無經驗。他表現出來的情緒不過是眾多德軍新兵們的最普遍的看法而已。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傑裡維克斯只能這樣安慰著他。說實話,他看到了那個連隊敗退下來,儘管不知道他們具體的戰鬥怎樣,但是維金柯的表現讓他也不得不更謹慎一點。

德軍的軍官們又在開始集合人手,他們在這裡已經有了一個團的兵力,他們必須要突破這裡。並且從這裡作為突破口,從而撕開美軍在巴斯通的防線,將包圍在裡面的美軍殲滅,從而一舉掌握整個戰局的主動權。不管怎樣,這個地方從德軍擊潰第一營的時候,他們就認為這裡最為突破口是最好不過的了。

「維金柯,快點,我們集合了」傑裡維克斯走了幾步,然後回過頭來,對著維金柯大聲的喊叫著,「我們去痛宰美國人,我們人多勢眾,相信最終的勝利是我們的」

「最終的勝利是我們的嗎?」維金柯喃喃的說了一句,上次進攻的時候,上尉連長也好像是這樣說的吧,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他們損失了五十多人。

德軍的各個連隊在緊張的集合,他們這次動用了兩個營的兵力,而且還有一個營作預備隊。開始連隊的火力偵察,讓他們瞭解到,對面的美軍可能有一個營在防守,而且他們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缺衣少食,甚至步槍裡面沒有子彈。火力的迅猛,讓他們知道,這一戰必定非常的艱苦。

溫特斯上尉的營部設置在E連的後面,如果E連的防線被突破,那麼整個營部就將遭到打擊。他正坐在營部,看著前面的雪地,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儘管他知道帕克斯的作戰能力很強,儘管他知道E連有很強的戰鬥力,但是很顯然,德國這次的攻擊一定非常猛烈,而且他們的人數將會更多,甚至是數倍於E連的兄弟們。

「帕克斯那邊怎麼樣了?」溫特斯看著一個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然後看了他一眼,是尼克森,剛才他從E連的指揮部過來,和帕克斯談了談。

「一切都還好」尼克森笑了笑,但是很勉強,在這樣的攻勢面前,任何人都不可能笑得出來,因為對面很有可能是一個團的兵力。而二營則抽不出更多的防禦部隊來對E連進行支援。德軍為了保持對E連防線的進攻優勢,在其他各條戰線都保持了主動出擊的態勢,讓本來人手就很緊張的美軍,抽不出兵力對E連這個突破口進行援助。

「但願吧」溫特斯裹緊了身上的軍大衣。他有些瑟瑟發抖。很顯然這一部分是因為天氣的原因,還有一部分則是因為戰前的緊張。即便是在更大的戰役面前,他也沒有感覺到顫抖,但是今天他有這種感覺了,冷——冷的讓人無法呼吸的顫抖。

「我們還有預備隊不是嗎?」尼克森點了點頭道,「萬一帕克斯頂不住了,我們就讓預備連隊上去,辛克上校已經得知這裡的情況了,但是他就只說了一句:頂住,我不管你們想什麼辦法,但是我們沒有支援,一切都靠自己這是什麼話?」

「辛克上校一向都是這樣」溫特斯有些不滿意,他想抱怨兩句,但是這裡除了尼克森就沒有其他人了,康普頓被派出去聯絡其他的連隊去了。

「上帝保佑E連」尼克森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

「上帝保佑帕克斯吧」溫特斯站起來,朝著前方走去,他要親自去E連的防線看看,他要親自為E連的兄弟們鼓勁。

雪踩在腳下,依然是那種單調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即便是雪很深,溫特斯上尉還是走得很快。他想瞭解第一手的資料。

「雷斯」溫特斯看著前面掩體內的帕克斯,走過去,對著他叫了一聲,引起了帕克斯的注意,他回過頭的時候,就看到了溫特斯上尉,他的臉上帶著焦慮的情緒。

帕克斯將溫特斯帶進掩體,他知道溫特斯的來意,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我在第一次和德軍交火之前,也有一點猶豫,但是現在經過一次交火,我覺得我們應該可以應付。」

溫特斯結果威爾士遞過來的望遠鏡,朝著前方看了看,他觀察的很仔細,而一旁的尼克森和威爾士交談起來。威爾士將前一次的德軍的進攻講的很詳細,每一個細節都說出來,但是可以看得出他非常的興奮,畢竟能夠將德軍打得灰頭土臉的,而自己毫髮無傷,是一件讓人可以炫耀的事情。

「你的這種方法非常不錯,如果我們還有地雷的話,應該在樹林中也佈置一些,而且我們的唯一優勢就是掩體交錯而形成的有效的互相支援和交叉火力」溫特斯上尉放下望遠鏡對著帕克斯道,「德軍的坦克被擊毀了一些,他們肯定會有所顧忌,而且樹林裡也不適合坦克的運動,我估計他們不會動用坦克,唯一的可能就是將樹林還有樹林前的空地用炮火轟擊一遍,將我們的地雷引爆,為前進開闢道路」

「別擔心迪克」這時候溫特斯轉頭就看到了尼克森在對著他微笑,「E連的兄弟們會被照顧的很好的。他們有一個非常不錯的連長不是嗎?」

溫特斯看著尼克森,然後又看看帕克斯,恍然而悟的笑道:「好的,非常好」他站起身,然後拍了一下帕克斯的肩膀道,「只有保持掩體的完整性才能阻止住德軍的進攻,可能會艱難一點,但是我們只要堅持住,最後退卻的一定是德國人」

帕克斯點點頭笑道:「沒有問題,迪克,你還要呆在這裡嗎?德國人可能要開始進攻了。如果真的我抵擋不住了,不是後方還有你嗎?放心吧,迪克」

溫特斯知道帕克斯說的是實話,說實在的,如果是自己親自指揮的話,也不一定能夠達到帕克斯這樣的效果,從作戰戰術上來講,帕克斯比101空降師的任何一位軍官都要優秀。而且更難得也是溫特斯最欣賞的是,帕克斯和自己一樣,從來都是身先士卒,從而贏得兄弟們的尊敬和愛戴。

溫特斯上尉和尼克森上尉決定離開這裡,他知道自己應該呆在營部,而不是連部的最前線。他知道自己在這裡可能會讓帕克斯有所顧慮。

「德國人似乎有異動」忽然在一旁用望遠鏡觀察的威爾士對著帕克斯道,「他們可能要開始了」說著他對著前面大叫起來,「所有人都注意,德軍要開始進攻了」

他的話還沒有落下來,就聽到空中忽然就響起了密集的砲彈呼嘯的聲音,排山倒海一般的朝著E連撲了過來,從前面一公里外的空地開始,爆炸的間隙非常之小,密集度超過了美軍在市場花園行動開始時候的跑群的密集度。

看來德軍似乎要傾盡全力突破E連的防線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09:59
第二百二十七章 帕克斯掩體奇蹟(中)



「轟」「轟」「轟」爆炸猶如雨點一般,幾乎是將雪地犁過一般,泥土伴隨著被轟斷的樹枝在空中飛舞,然後嘩啦啦的落在地上,砸在掩體的頂上。E連的兄弟們將身體緊緊的趴在掩體內,他們被這前所未有的猛烈的炮擊震撼住了。

「我要死了嗎?我要死了」維尼雙手抱著頭,蹲在掩體裡面,他的頭深深的埋在了兩膝之間,嘴裡不停的嘀咕著,他渾身都在顫抖。這是一個新兵的正常反應,但是這也是一個人崩潰的前兆反應。如此猛烈的炮擊,讓的神經隨時的處於崩潰的邊緣。

「該死的,你得鎮定一點,死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塞賓斯被維尼的歇斯底里搞得心煩意亂,說實話他也害怕,但是這有什麼用呢?在如此猛烈的炮擊中,說不定自己中了綵頭 ,就會有一發砲彈直接命中自己的掩體,儘管帕克斯上尉說掩體可以抗住105毫米的大砲的轟擊,但是一旦真正的處於這種狀態之下的時候,任何保證都是虛無的。

「真要是去死,我倒是寧願快點去死,但是在死之前,我們得和德國人好好的幹一仗,維尼,抬起頭,你現在已經死了,只有這樣你才能去面對德國人而無所畏懼,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是不會害怕什麼的。」塞賓斯對著維尼大吼著,這句話在E連流傳甚廣,是很多人擺脫畏懼,拿起武器和德國人戰鬥的精神支柱。

「可是——我現在還活著」維尼抬起頭,一臉的張惶看著塞賓斯。

「該死」塞賓斯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莫米昂來的傻蛋」他小聲的嘀咕了一聲,然後決定不再理會這個膽小的反應遲鈍的傢伙。帕克斯連長說出來的,這麼富有哲理的話他都不能理解,還能指望能理解什麼呢?越是膽怯的人,反而會越早送命。

塞賓斯嘀咕著什麼,維尼沒有聽到,他現在滿耳朵都是砲彈的呼嘯聲和爆炸聲。他雙手緊緊的摀住耳朵,試圖擺脫這種折磨,但是這只是徒勞的掙扎。

「德國人終於要開始了」威爾士貼在帕克斯的耳朵邊大聲的說話。

帕克斯點點頭,他趴在掩體裡,心裡一直在祈禱,祈禱自己的掩體不會落下砲彈,說實話,他雖然對自己鼓搗出來的掩體有信心,但是畢竟掩體沒有被直接命中過。如果能夠撐過德國人的炮擊,那麼他們的步兵就是不足為慮的,他相信,即便是再多的德國人,要想衝過交錯的火力網,不付出慘重代價是不可能的,而德國人最付不起的就是慘重的代價。帕克斯在賭運氣,賭德國人耗不起。

維金柯木然的看著被砲彈犁過一遍的空地和樹林。他什麼都沒有想,他想要表現出高興一點的情緒,但是卻有些東西堵在胸口一樣。而他身邊的傑裡維克斯卻顯得非常的興奮,他眼睛盯著前面的深林,看著那裡騰起的硝煙和被砲彈生生削平了一截的樹林,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對著維金柯大笑道:「美國人,這次終於嘗到了我們的厲害。說實話,我很少見到我們現在有這樣的炮擊密度了,我受夠了沒有炮火、沒有飛機支援的戰鬥,那只會讓我們白白的送命。你知道嗎?維金柯,我喜歡這樣的戰鬥,這讓我熱血沸騰,優勢的火力才是我們活命的保證。」

他正說著,德軍中早有人發出了一陣一陣的歡呼聲。他們為這樣的狂轟亂炸感到了興奮,他們許久以來一直掩藏在心中的進攻的**,正被這猛烈的炮擊一點一點的點燃。在這一輪轟炸之後,估計美軍的掩體也會被摧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抵抗將會是微乎其微。

這樣的樂觀的預測是他們的長官們告訴他們的。而他們自己也堅信,結果會像長官們說的一樣,美國人將會跪在地上投降,地上會躺滿他們的屍體,他們鮮血將會將這裡的雪地染紅。

傑裡維克斯沒有聽到維金柯的回應,他感到很奇怪,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維金柯神色木然,完全沒有興奮的感覺,他的眼睛裡只有深深的帶著厭惡的無奈的神情。

「你害怕了?」傑裡維克斯這是第二次對著維金柯問這個問題。在他看來,一個失去鬥志的士兵,遲早是回害怕戰鬥,甚至有可能成為逃兵的。現在維金柯就有著這樣的跡象。說實話,傑裡維克斯不喜歡這種神色,因為這會導致害怕和膽怯,而這正是戰鬥中要忌諱的事情,這樣只會害死很多的兄弟們。所以傑裡維克斯又對著維金柯說了一句,「你到底怎麼啦?」

「沒什麼」維金柯淡淡的回應了一句,他的想法正如傑裡維克斯想得一樣,他厭倦了戰鬥,特別是自己的好朋友那絕望的神色不時的在自己頭腦中閃現的時候,他就厭倦了這一切。厭倦就是一個人失去勇氣的開始,他開始對前面的那片樹林感到一種從內心深處升起來的恐懼。

「膽小鬼」傑裡維克斯看了看維金柯的神態,面帶不屑。炮火就是勝利的保證,傑裡維克斯是這樣認為的。

「我們出發了」有軍官在高聲的叫喊著,開始督促士兵們,「我們要用最快速的進攻瓦解美國人的防線,保持速度,保持速度」

士兵們開始快速的穿過樹林前的空地,空地裡的地雷已經被砲彈犁過一遍後,已經所剩無幾,偶爾能有一聲爆炸傳來,但是這顯然擋不住德軍進攻的速度了。他們推進的很快,有人開始奔跑起來,空地裡如果速度不快的話,很可能就會成為美軍的靶子。

「砰」連續的槍聲響起,美軍終於開始反擊了,但是他們只不過是零星的槍聲,並不密集。這看起來好像美軍已經被摧毀了,剩下的抵抗能力已經不足以威脅德軍的前進。維金柯知道不會這麼簡單,他一邊拚命的朝前跑,一邊向上帝祈禱著,嘴裡唸唸有詞。

零星的槍聲麻痺了德軍,也讓德軍的軍官們以為,美軍確實不足以為慮了。他們已經組織不了像樣的抵抗,這意味著美軍很可能已經被擊垮了,剩下的就是他們來收拾殘局的。但是他們沒有人注意到,雖然槍聲很零星,但是卻非常的準確,基本上是一槍一個,在德軍拚命的奔跑中,不斷有人一頭栽倒下來,被射中身亡。

「砰」一聲,離維金柯很近,他身邊一名跑得氣喘吁吁的士兵,忽然身子一頓,他的頭部冒出一注血注,然後就像一根原木一樣,因奔跑的慣性原因,直梆梆的向前撲倒,然後一,動不動這讓維金柯不由心驚擔顫,他的速度更快了,即便是他的心都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他還是拚命的張大嘴巴,呼吸著能呼吸的每一口空氣,好讓自己能早點跑到樹林中,那裡有樹木可以作為掩體,那就意味著自己可以有更大的活命的機會,他至今還因為自己身上沾滿了朋友的鮮血和碎肉感到噁心,他不希望自己也變成那樣的讓人噁心的碎肉。

維金柯看了看跑在自己身邊不遠處的傑裡維克斯,他神情緊張,抱著步槍飛快的在雪地裡,就像是一頭正在奔向獵物的豹子一樣。他斜著眼睛看了看維金柯,露出詫異的神色,起碼維金柯的速度很不錯,能夠和自己衝鋒在前,並沒有縮在後面。但是他並不知道維金柯的打算,他知道跑得越快,自己被擊中的機會就越小,而進入到樹林之後,被擊中的機會就更小了。

他們兩人的身邊,不斷有人倒下去。但是他們兩個沒有被擊中,這得益於他們的速度,還有靈活的身手,傑裡維克斯已經連續的好幾次躲過了子彈,如果不夠敏捷的話,那麼倒在雪地上的就會增加他這一個,同時他心底慢慢的有了一些變化。

美國人的反擊雖然不激烈,槍聲零星,但是他們的準頭非常好,這一路衝過來,光是那片一里左右的空地,就倒下去了五十多人。但是這一切都因為衝鋒、因為零星的槍聲,讓人忽視掉了。這個數字幾乎就是第一次進攻的傷亡的總和了。

「嘩啦」一聲,維金柯膝蓋著地,一個快速的滑行,讓自己的身體在雪地上滑行一兩米,然後身子就靠在了大樹的後面,他終於衝到了樹林。而這時候因為他的低頭,一顆子彈從他的頭頂飛過,擊中了跟在他身後的一名德軍的胸膛,那名德軍好像被人從背後狠狠的錘擊了一下,整個人的胸膛向前一挺,兩手向前張開,步槍從手中飛了出去,他做出了一個撲倒的姿勢,張開的雙臂就像是一隻被人擊中的鳥兒的翅膀,在死亡的空中翻滾著落下來。

「嘭——」的一聲,那名士兵就倒在了維金柯的面前,他瞪著的眼睛沒有光彩,灰色的就像是這下雪時候的天空一樣,而且冷的讓人手足冰涼。步槍就摔在維金柯的面前。維金柯忽然就緊緊的喘著氣,他一手壓住胸口,想要按住幾乎要從那裡蹦出來的心臟。

「上帝,上帝,如果我不幸被擊中了,希望我死得快一點」維金柯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然後艱難的轉過頭,看著也已經隱藏在樹後的傑裡維克斯。傑裡維克斯向他打著手勢,示意他向前衝去,他們要一棵樹一棵樹的交換著前進,然後再最後突進美軍的防線。

維金柯搖了搖頭,他不想動,他知道肯定有美軍瞄準了他們,只要他們敢探出頭,最好的狀況就是被他們一槍射殺。而且後面衝進來的人,有好幾個找不到掩護的,已經被射殺在地了。

「見鬼」傑裡維克斯看到維金柯不停的搖頭,他惱怒的罵了一句,他原本想和維金柯交叉著前進的,利用大樹做掩護的。但是現在看來,維金柯絲毫不想和他配合。剛才在空地上衝鋒的時候,他還以為維金柯的勇氣已經重新回到了身上。

傑裡維克斯再次的向著維金柯打著手勢,示意自己先衝出去,然後維金柯掩護射擊後,他在為維金柯提供掩護射擊,使得他向前突進。維金柯沒有動,也沒有搖頭,這讓傑裡維克斯很為難,這時候後面的德軍不斷的突進樹林,然後不斷有人被擊倒,美軍的槍聲在樹林之後密集起來,但是絕對還沒有達到第一次進攻時候的那種密集度。維金柯不想在這個時候去送死。

傑裡維克斯搖搖頭,低頭咒罵了一句,然後一站身,勾著腰就往斜前方的一棵大樹飛奔過去,然後他聽到了一聲槍響。但是他感覺絕對不是維金柯的掩護射擊。

「砰」子彈打在他身邊的雪地上。傑裡維克斯再次的躲過了一劫。他不由暗自感到慶幸,很顯然自己的運氣實在是不錯。他馬上就要接近那可大樹了,他決定飛快的突過去,所以他一挺身,將頭和胸膛都挺了起來,一個大跨步,就朝樹後躍去。

「砰」又是一聲槍響,離自己很近。他還是知道,這不是維金柯的掩護,是美軍M1步槍特有的聲音,他的胸膛彷彿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他整個人向前跨出的腿仍然保持著前面,而整個上身向後傾倒,他的頭向後一揚,重重的仰天摔倒在雪地上,整個人陷進了雪中。

「狗*養的」傑裡維克斯倒在地上,他想動一動,但是卻四肢卻不聽他的使喚,沉重的抬不起哪怕是一寸的高度。他被擊中了胸膛,鮮血一股一股的冒出來,他嘴裡罵了一句,卻噴出了一口鮮血。他的眼睛四處搜尋,想找到什麼似的。

終於他看到了一顆大樹後面的眼睛,迷茫還有理所應當的神色。他的眼神開始渙散,他的生命開始流失,這時候他才知道,那棵大樹後面隱藏的眼睛裡所包含的東西。可惜太遲了,他的生命已經快要結束了。然後他就看到那雙眼睛忽然漸漸的變得堅定起來,驚訝的發現,維金柯衝出了大樹後,朝他跑過來。

「別過來」他想叫住他,但是卻發不出聲音,只是眼睛哀哀的看著他,他也向維金柯能夠救出自己,他還不想死,子彈在維金柯的頭頂和身邊不斷的飛過,打得他身邊後身邊的大樹木屑橫飛。

維金柯已經撲倒在雪地上,然後伸出手握住他的肩膀,拖住他往大樹後面躲了過去。「砰」槍聲很遠,比擊中傑裡維克斯的那一槍傳來的聲音遠得多。但是子彈準確的擊中了傑裡維克斯的頭部,他的腦袋耷拉了下來,當場就死去了。

維金柯將傑裡維克斯拖到大樹後的時候,已經感到了他死亡了。他喘著氣,然後將傑裡維克斯的屍體擺放好,靜靜的看著他,死亡來的太突然,但是也在意料之中。

擊中傑裡維克斯的是西福弟,他看到了一個德國士兵靈活的在雪地上奔跑,從空地到樹林,西福弟朝他開了三槍,但是三槍都落空了。這對自己槍法很自信的西福弟無疑是一個恥辱,這是他自己認為的。

「該死」西福弟一槍又打在了雪地上,那名德國人又躲過了一次。他很快的隱藏在一棵大樹下。過了一會也沒有出現。西福弟以為自己沒有機會的時候,機會卻突然就來臨了。那名德國人耐不住了,他居然在沒有任何的掩護之下,從大樹後面突了出來,朝著前面一棵大樹飛奔。

「砰」一槍再次落空,西福弟又瞅準了機會,那名德國人為了更快得到達大樹後,居然挺胸抬頭,這是個非常好的機會,西福弟果斷的開了第二槍,然後他就看到了那名德國人整個人在空中跌落下來整個身體都仰躺在雪地上,很顯然活不成了,西福弟擊中了他的胸膛。

第二槍是帕克斯開的,他原本是要射那個救援受傷的德國人的士兵,但是因為那名士兵將受傷的傢伙頭部向上抬,一槍擊中了那名傷病的頭。帕克斯不由遺憾的搖搖頭,很顯然,那名士兵再也沒有出現過,他躲在大樹後,沒有動彈。

德軍的推進很快,但是他們也很快的就進入了帕克斯掩體的交叉火力的範圍,迫擊炮首先開火了,幾次連續的爆炸,在德軍中炸開,但是並沒有阻止他們。但是隨後就在樹林中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密集程度超過了第一次試探攻擊的密度。很顯然E連也使出了所有的力量。

當暴雨般的槍聲響起的時候,維金柯躲在樹後,看了看傑裡維克斯的屍體,搖著頭道:「這是死亡之地,傑裡維克斯,很快我就會和你作伴了」維金柯看到了一隊又一隊的德軍朝著前面的美軍的防線衝過去,彷彿就像一群群投火的飛蛾一樣。他抿了抿嘴,然後站起來,拿起步槍,衝出了大樹背後……

美軍的火力從地底下鑽出來,他們手中的武器就像是收割生命的鐮刀,衝在最前面的德軍,慘叫著,翻滾著,在雪地上呻吟,而更多的則是躺在雪地上一動也不能動了。他們的生命在密集的槍聲中,被無情的收割,白的雪已經變得暗紅起來,但是德軍卻前仆後繼,他們沒有退路,只有攻下這裡,他們才有可能取得勝利,而更殘酷的戰鬥也才剛剛開始……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10:00
第二部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帕克斯掩體奇蹟(下)



遠距離的狙擊,能夠有效的殺傷德軍,並且還能夠讓德軍產生大意的情緒,正是因為如此,德軍的指揮官認為,美軍已經在新一輪的炮擊中被瓦解了。這樣的樂觀情緒至少在德軍營團一級以上的指揮官心目中還是挺一致的。

潮水一樣湧來的德軍,他們互相掩護著,不斷的向前推進,但是很快他們就遭到了沉重的打擊。他們進入了美軍的防線,立即密集的火力和交叉的設計,讓進攻的德軍無可遁形。即便是德軍無差別的全線鋪開的攻擊,因為這種掩體練成一片後,觀察的角度基本上沒有死角,任何德軍的動向都清清楚楚,就算是一個掩體被毀了,並不妨礙其它掩體繼續的射擊。

而且大樹樹幹做的掩體頂部,加上前一天的大雪厚厚的覆蓋了一層,雪水滲透進了頂蓋,又加上結成了厚厚的一層冰,讓整個掩體變得更加堅固無比,即便是105毫米的砲彈落下來,如果不是連續的落到同一個地方,也很難對掩體內的人員造成傷害。

進攻的德軍首次遭遇到猛烈的反擊,快速攻擊的勢頭忽然就緩了下來,就像是一股洶湧的潮水,忽然間就被前面的巨壩攔住了一樣,勢頭戛然而止。衝在最前面的德軍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在雪地上。密集的火力和精準的迫擊炮,生生的將德軍的攻擊擋住了。讓他們寸步難行,很多德國人即便是躲在大樹後面,作為掩護自己的掩體,但是卻擋不住斜面的掩體**出的子彈,基本上,只要前部突入到了陣地,那麼設計就基本上沒有死角。

「砰」葛奈瑞咧著嘴,不停的開著槍,一個彈夾壓了下去,他幾乎是沒有停頓的,一口氣將所有的子彈打了出去。這是帕克斯連長的要求,他要求火力必須保持連續性還有猛烈性。只有這樣才能對突入的德軍形成最大的殺傷力,以便震懾德軍的進攻。

「五個」葛奈瑞嘿嘿的笑著,一邊射擊以便對著托伊道,「如果每次都是這樣的戰鬥,我想我會愛死這些德國佬了,他們純粹就是讓我們練槍法的。」他的話剛落下,就有一排子彈打在他的觀察口的前面,飛起的泥土和雪花濺了葛奈瑞一臉,讓他淬不及防。

「噗」的一聲,葛奈瑞吐了一口嘴裡濺進去的泥土,懊惱的罵了一句:「見鬼德國佬,去死吧」說著他端起步槍,朝著前面的德軍猛烈的開火了。

托伊斜著背對著他,但是他很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如果葛奈瑞不開口,泥土絕對不會濺到嘴裡的。他一邊開槍一邊大笑道:「葛奈瑞,這是德國人送給你的禮物,你送給他們槍子兒,他們送給你新鮮的泥土和雪水,現在你們扯平了」

「該死,你自己當心點,別讓德國人鑽了空子」葛奈瑞大聲的叫著,德國人躲在樹後面,但是從他的這個斜面上看,德軍在樹後卻是露出了半個身子,他舉起槍瞄準,扣動扳機,然後就看到那名德軍靠著樹幹就滑落下來,腦袋耷拉著,已經死了

「又幹掉一個,我已經六個了喬」葛奈瑞大喊著,他完全進入了一種興奮的狀態,這種敵人傷害不了自己,而自己卻能夠一個一個的幹掉他們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有些上癮,加上戰鬥的刺激,E連的每個人的神經就像葛奈瑞一樣緊張興奮,即便是新兵,也在手忙腳亂之後,開始擺脫慌張的情緒,發揮著他們的作用。

卡巴斯特舉著步槍,他已經做到了有條不紊了,清脆的槍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甚至是彈夾彈出的清脆的「叮」的聲音,都讓他覺得這就是一場歌舞秀,M1的槍聲就是這場歌舞秀的伴奏的樂聲。「砰」他的一槍擊中了樹幹,讓那個露出一半身子的德軍快速的縮了回去。

「該死」卡巴斯特懊惱的罵了一句,他準備尋找下一個目標的時候,那名德軍忽然就倒了下來,在他左前方的掩體內的塞賓斯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得意的朝著他笑了笑。很顯然那名德軍因為躲避卡巴斯特的攻擊,而將整個身子都暴露在塞賓斯的面前,這個好機會,任何人都不會放過的。

卡巴斯特衝著塞賓斯笑了笑,忽然臉色就變得很尷尬起來。塞賓斯忽然將豎著的大拇指翻轉過來,變成了大拇指向下,這是赤luo裸的蔑視和挑釁。卡巴斯特一臉漲的通紅,但是他偏偏還不能發洩,因為自己沒做到的,塞賓斯確實做到了。

「見鬼去吧,見鬼去吧你們這群該死的德國佬」卡巴斯特將怒火發洩到德軍的身上,他一口氣將所有的子彈都打光了,儘管沒有射到一個德軍,但是卻將他們壓制住了,德軍不敢輕易的探出頭,美軍在步兵的輕武器上的火力,完全壓制住了他們。

這時候前方忽然傳來了轟鳴的聲音,有人已經在大叫了:「坦克,德軍的虎式坦克」卡伯是最先發現德軍的坦克的,他抬頭看時,眼前一個巨大的坦克朝著他的掩體衝了過來,儘管子啊樹林中坦克的行進速度受到了限制,但是儘管如此,還是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而德軍的坦克手受到了前面坦克被擊毀的教訓,行進的時候儘量的在步兵之後,這是一種奇怪的衝鋒方式,打破了傳統的坦克在前,步兵在後的衝鋒模式,但是這樣一來,效果很明顯,很輕易的就突了進去。

「火箭筒」威爾士對著前面大喊大叫起來,但是打頭的一輛虎式坦克已經快衝進卡伯的掩體內了,他慌張的衝著身邊的米勒大叫一聲道:「該死,我們快跑,坦克過來,我們就死定了」說著飛快的爬出了掩體,米勒也慌慌張張的跟在卡伯的身後,兩人連滾帶爬的衝出了掩體,但是坦克很顯然發現了他們,炮口緩緩的朝著他們轉了過去。

「天,該死」米勒叫了一聲,就聽得「轟」的一聲巨響,坦克的砲彈在他們的前面的大樹邊爆炸,將大樹轟成了兩截。樹木的碎屑飛濺在兩人的臉上,劃出了一條條血痕。氣浪也差點將兩人掀翻在地,但是他們顧不得了,連滾帶爬的向後面的掩體內衝去,那裡是穆克還有懷特的掩體。

穆克和潘卡拉在一個掩體內,而穆克是正對著米勒的,他衝著米勒揮著手,大喊大叫:「快點,米勒,快點,過來坦克就在你後面了」

穆克的話剛落下,就聽到「轟」的一聲,虎式坦克的88毫米巨炮又朝著米勒開了一炮,米勒好像覺得被人從背後猛然的推了一把,他整個人都騰空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落在雪地上,一直滑行了十幾米的距離,落在了穆克的掩體前面,穆克伸出手,快速的將他拉進去。

卡伯的經驗很豐富,他奔跑的時候,和米勒就分開了,兩人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奔跑,而懷特也正好是和穆克的掩體分開在兩邊。和懷特在一起的是馬拉其,而懷特也正面面對著卡伯德軍的坦克剛剛將米勒一炮轟倒,正要調轉炮口,卻發現卡伯已經跑到了掩體的旁邊,懷特一把就將已經在掩體旁的卡伯扯進了掩體內。

「轟」的一聲,砲彈落在掩體的頂上了,儘管頂上的木頭被炸飛了一些,但是他們卻毫髮無傷,三個人被衝擊力震倒在地。

懷特趕緊爬起來,通過觀察口,一看,德軍的坦克開始啟動,正要越過卡伯的那個掩體,朝著懷特的這邊的掩體駛過來。

「該死的,德軍朝這邊過來了」馬拉其也跑到了這一邊,他看著坦克在緩緩的朝這邊轉向,不由吃驚的叫了一聲,「懷特,我們有炸藥沒有?我們得幹掉那個鐵傢伙」

「什麼也沒有,只有手雷該死」懷特懊惱的罵了一句,然後看著坦克啟動,碾向了卡伯的掩體,他們聽到了坦克的履帶壓在掩體頂上時發出的咔嚓的聲音。

「咚」的一聲,坦克忽然前頭就陷進去了。坦克的前頭陷進了掩體內,發出沉悶的響聲,而坦克的屁股卻高高的崛起,很顯然,這輛虎式坦克再也爬不出來了,它的頭部掉進了三角形掩體的寬邊,而尾巴擱在了兩條邊成成的倒三角形上面,掉不下去,整個一個倒栽蔥的形式。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很顯然德軍的坦克兵也知道這兩坦克完蛋了,他們掀開頂蓋,從裡面竄了出來。

「哈哈,讓這個大傢伙也嘗嘗厲害」卡伯也趴在掩體邊,看著坦克掉進了掩體內,禁不住大笑起來。接著德軍的坦克兵爬出來,卡伯忍耐不住了,舉起步槍,衝著他們就是一個彈夾的連續射擊,三把步槍,「砰砰砰」的連續火力,絲毫不亞於一挺輕機槍。那幾名坦克兵剛剛爬出來,就被射殺了,有一個在頂蓋露出頭的時候,就被爆頭了。還有跑的最遠的那個,也被懷特一槍射倒在雪地上。

這就是帕克斯掩體的好處,它的設計,無論從哪一個方向來講,只要是坦克衝過來,最終的結果都只能是一個倒栽蔥的下場。而遭到這樣的厄運的坦克,也並不只是衝向卡伯的這一輛,還有三輛坦克也陷進去掩體內,不過這也完全是德軍的坦克兵沒有想到的,他們的大意,使得他們送命了。

「真是太好了」卡伯興奮的揮動了一下手臂。這時候,他們看到了旁邊的穆克對著他們揮手,表情並不是很樂觀。他的手勢告訴懷特他們,有人受傷了。不用猜就知道是米勒了,他被德軍的88毫米的坦克炮炸得飛了起來。

「米勒,你會沒事夥計,看著我,看著我,你很快就會好的」穆克扯開米勒的衣服,發現了他的身上有三處地方嚴重受傷,一處傷在了胸口,一處在大腿,還有一處在腹部。穆克手忙腳亂的壓住他的傷口,而一旁的潘卡拉衝著後面大聲的叫喊著:「醫生,醫生,這裡有人受傷了」

這時候,從掩體內不斷飛出火箭炮,,它們拖著尾煙從側面飛向了突入進來的德軍的坦克,發出巨大的爆炸聲,在掩體內發射火箭筒,根本不用擔心被德軍攻擊的危險。克里斯登生很輕鬆的準備著火箭彈,然後鎮定的瞄準。

「轟」又一聲,火箭彈在坦克轉向的時候,擊中了它的後裝甲板,,這已經是第二發火箭彈打在後裝甲板上,虎式坦克忽然就一頓,然後冒出了濃煙,火苗呼的就攢起來了。

「幹掉了」克里斯登生嘿嘿直笑,他對著一起的拉米雷斯大笑道,「虎式又怎麼樣,還不是被我幹掉了,夥計,讓我們將他們揍個屁滾尿流讓他們回家找媽媽去吧」

火箭彈再次起到了阻擊德軍坦克的作用,德軍的進攻因為坦克被不斷的擊毀,而被迫撤離了戰鬥。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10:00
第二部分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追擊


維金柯躲在後面的大樹後面,一動也不敢動。他手裡緊緊的握著步槍,傑裡維克斯就躺在他的腳邊,他的眼睛灰白色,瞪著他,又好像是瞪著前方。維金柯緩緩的伸出手,輕輕的將他的眼睛掩上,在這之前,這個人還對著自己流露出不屑的神色,但是現在他靜靜的躺在雪地上,只是一具屍體,而在這之前,這個人所說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顯得十分的可笑和沒有意義。

他蹲在大樹,靜靜的就像一隻倉皇的沒有逃處的兔子,精神高度的緊張。他的身邊不斷的有德軍經過,不過現在他們不是去進攻,而是在敗退,不斷有人倒在自己的身邊,從他的這個角度看去,那些倒下去得德軍就像是被風吹折了得蘆葦桿一樣。

「快點走,快點,我們在後退」一名上士衝著維金柯叫喊著,他一邊往後退,一邊不時的轉過身,朝著身後美軍的方向打出一梭子。但是天知道他能打中什麼?上士看到維金柯還是沒有動,而且身子在發抖,就知道他嚇壞了,想衝過來,拉著他,但是沒有跑出幾步,就被一槍命中。上士踉蹌了一下,還沒有撲倒,就是這一個緩衝,又有幾顆子彈擊中了他,將他打得往後「蹬蹬蹬」的退了幾步,然後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上身再往後一仰,整個人就仰天倒在雪地上了。

「我說了,這只是開始」維金柯喃喃的說著,看著上士倒在地上,想要去拉他一把,但是他的腿像是灌了鉛一仰,挪不動布。上士的死,讓他徹底的對整個戰鬥失去了信心,絕望從內心地升起,「他們都是殺人機器,我們打不過他們的。」他再次的在嘴裡嘀咕著。樹頂上的雪花,因為爆炸的震動,不時的落下來,將他的頭和身體掩蓋住,靜靜的,他就像是一尊雪雕一樣。

「德國人退了」威爾士望遠鏡中看著德軍急匆匆的往後退卻,他們的來的很快,但是逃走也很快,只是他們還保持著應有的隊形,並沒有倉皇而逃,「帕克斯,我們擊敗了他們」威爾士的聲音非常興奮,他手中緊緊的抓住步槍。

帕克斯搖頭道:「德國人是退了,但是我們還沒有擊敗他們」說著帕克斯從掩體內爬了出來,然後衝著後面大喊了一聲「魯茲,通知迫擊炮手,將手中所有的砲彈全部打光。哈利,我們出去好好的和德國人幹一場,馬上通知各排,追擊德軍,這是我們的機會」

這確實是一個機會。如果德國人敗退回到自己的陣地時,那麼肯定就會再一次的對著陣地狂轟亂炸,而在撤退的時候,E連就可以抓住這一次的機會,對德軍進行痛殲,完全將德軍的意圖打亂,大量的殲滅德軍的有生力量,這樣就可以讓德軍忌憚起來,不敢輕易的再發動進攻。而E連的兄弟們也需要時間對已經被轟的七零八落的陣地和掩體進行休整。

「該我們上了」葛奈瑞抓起步槍,他爬出了掩體,大吼大叫道,「兄弟們,上啊,德國人要逃走了,我們去幹掉他們,這幫兔崽子們」這時候,不遠處也穿了蘭道曼的聲音,他的大嗓門在督促著自己班裡的兄弟們不斷的向前進攻。

「讓德國佬見鬼去吧」蘭道曼吼叫著,「拿起你的步槍,開槍,現在德國人就是靶子,我們要做的就是打靶,快點,別婆婆媽**像個娘們」

從掩體內不斷的爬出E連的兄弟,他們以班為單位,機槍手和迫擊炮手不斷的在打擊這德軍。本來還可以從容撤退的德軍,被突如其來的迫擊炮和機槍還有不斷追擊上來的步槍的打擊下,隊形開始渙散,一個接著一個的德軍倒下去,終於有人忍耐不住恐懼,將步槍往地上一扔,不要命的朝後飛奔。而還有一部分德軍則選擇了更直接的方式,他們跪在地上,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帕克斯從後面追趕上來,他沿途不斷的超過正在奔跑的兄弟們,他們不斷的奔跑,開槍,再奔跑,就好像是訓練時候的障礙越野跑和武裝衝鋒一樣,一切都有條不紊。所有的兄弟們都看著帕克斯連長不斷的飛奔,他的速度很快,不斷的超越自己,並且不時的大喊:「快點,別放過了德國人這是我們的機會」

帕克斯的話鼓勵著左右的人,在戰場上衝鋒,帕克斯連長好像永遠都衝鋒在最前面一樣。他敏捷如豹、指揮有方,他在前面衝鋒的身影,永遠是將兄弟們聚在一起,並且隨著他前進的支柱。

「轟」一聲爆炸,一名德軍扔出了手榴彈,但是爆炸只是讓帕克斯稍稍的停頓了一下,他後退了幾步,緩住了身子,一抬手,步槍發出清脆的聲音,子彈穿過了那名投彈的德軍,殷紅的鮮血在空中撒開。帕克斯絲毫不停留,他想著兩邊的隊伍打著手勢,示意全力的進攻。

而與此同時,另一個身影也在雪地上飛奔,他一樣的身手敏捷,行動迅速,雖然比不了帕克斯,但是也算是一把好手,他端著衝鋒槍,不斷的掃射和點射。他的帽簷壓的很低,但是並不妨礙他衝鋒的速度和射擊的精度。

帕克斯是後來居上,他看了一眼那個沖在了前面,勇猛如虎的身影,忽然就舉起了步槍,「砰」的一聲,那個身影后面的一名德軍一頭栽倒。那身影這才站住,衝著帕克斯微微一笑,豎起了大拇指。帕克斯亦微微笑著,也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史畢爾中尉一心想要在戰鬥中表現出一點什麼,他想證明自己是一名勇敢的戰士,或者他想要證明自己是一名可靠的軍官。德軍潰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是自己追擊的好機會。他等到了帕克斯的發動進攻的命令,然後就帶著第三排第一個開始了反擊。

他衝鋒的速度很快,德軍後退,他們回身射擊的人不是很多,大多數的德軍只想快點退回到防線,然後讓砲兵來解決那些美國人。所以史畢爾一路上如入無人之境,即便是遇上一兩個回身抵抗的德軍,要不就是被史畢爾一腳踹到,加上一梭子,就是老遠就被他擊倒。

「老天,這傢伙瘋了嗎?」跟在他身後不斷拚命的奔跑的穆克忍不住抱怨起來,但是他很快就被身後趕上來的胡伯勒嘲笑了。

「嘿,小心點兒吧,他可是史畢爾中尉,你不知道他的故事嗎?」胡伯勒衝著他眨了眨眼睛,然後跟著史畢爾中尉衝了上去,說實在的,胡伯勒對史畢爾中尉還是挺佩服的。

「嘿,胡伯勒,等等我」穆克在後面大叫著,然後也跟著沖上去。

史畢爾知道身邊就是帕克斯上尉,他想要和帕克斯上尉比試一樣,兩人都沖得飛快。只是沒想到最終還是帕克斯救了史畢爾中尉一次。史畢爾並不是不服氣,而是很佩服,帕克斯的反應和速度終究比自己還是要強了一些。而且這次的戰鬥,也正是帕克斯的佈置才能由此結果。

一路上都是跪在地上,高舉雙手投降的德軍,還有一些則是躺在地上呻吟的傷兵,更多的卻是躺在地上的屍體,他們永久的躺在那裡,再也不必在乎誰贏誰輸了。

「我差點就跟不上你了」這時候身後傳來氣喘吁吁的聲音,威爾士匆匆的趕過來,他一手撐在樹幹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我們還要繼續進攻嗎?現在已經子啊樹林的邊緣了,我們在追擊下去,德軍很可能會利用空地來殺傷我們的」

帕克斯點點頭,然後對著史畢爾道:「我們回撤,讓兄弟們往後撤,哈利,通知各派,馬上回撤,然後呆在掩體裡面,我們要防止德國人的炮擊,一旦他們撤回防線,就有可能對我們再次實施炮擊。」

「好的」威爾士點點頭,談後開始排除士兵,傳達命令,而這時候海立格中尉也跑了過來,他看到了已經停了下來的帕克斯,不由問道,「我們要撤回去嗎?上尉」

「海立格,押送俘虜回營部,並且將我們的情況對營部匯報,我們撤回去,防止德軍的第二輪攻擊」帕克斯有條不紊的發佈著命令,然後向史畢爾打著手勢,兩人點點頭,開始招呼兄弟們往後撤退到防線。

當兄弟們回到掩體的時候,德軍的砲彈果然如約而至。他們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因此炮擊也變得更加的兇猛和密集,88毫米炮和105毫米炮還有MG42重機槍的聲音,猶如雨點一般向著E連的陣地傾瀉過來,打得掩體發出陣陣的響聲,並且不時有木屑和大塊的雪震得落下來,落盡兄弟們的脖頸裡面,泥土紛紛揚揚,幾乎讓人的眼睛都睜不開。

「雷斯他們已經回到掩體了嗎?巴克」溫特斯在後面的掩體內舉起望遠鏡,他問身邊的康普頓中尉。

「是的,迪克」康普頓中尉點點頭道,「這是我親自去觀察到的結果。放心吧,迪克,帕克斯會處理的很好的,他是一名優秀的指揮官。」

「這是你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尼克森看著溫特斯搖頭笑著,爆炸的聲音讓他們之間的談話也變得非常的困難,儘管只有偶爾的一發砲彈可能落在他們的陣地上,但是密集的爆炸聲還有MG42的機槍聲讓溫特斯還是止不住的擔心。

「我知道,我知道」溫特斯放下望遠鏡,看了看尼克森道,「你總是對的,帕克斯會照顧好E連的,他甚至比我還要會照顧E連的兄弟們。」溫特斯走了兩步,找了一個木箱子坐了下來。他是個愛乾淨的傢伙,總是不屑於坐在泥土上。

「這一次如此強烈的炮擊之後,德軍還會繼續進攻嗎?」溫特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幅地圖,將它撲在掩體內的另一個木箱子上,皺起了眉頭。

「或許會」尼克森沒有看地圖,他只是看著溫特斯道,「如果德軍找到了破解帕克斯掩體的方法,他們就會再次的進攻,而且會更加的猛烈。但是在這之前,我想他們還是會慎重考慮的。你知道我們打退了他們多少人的進攻嗎?一個團的兵力。算上他們牽制我們的其他連隊的兵力,這已經好過了一個團,想想吧,帕克斯干的怎樣?」

溫特斯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非常不錯,帕克斯掩體,我喜歡」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10:00
第二百三十章 分歧

一百多人頂住了德軍一千多人的進攻,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而更讓人覺得奇蹟的是,德軍在進攻中不但沒有勝利,反而在撤退的時候,損失了大量的人手。戰損超過了兩百多,而E連的士兵憑藉有利的掩體,傷亡微乎其微,五人戰死,三十多人受傷,這還是在追擊敵人的時候造成的。而其中的犧牲的人就包括了和懷特在一起的米勒。

米勒是死在去巴斯通後方醫院的時候的路上。當時在他的身邊是赫胥和赫夫朗。他們三個一直是最好的在E連中。米勒是在兩人的注視下,痛苦的叫喊著死去的。赫胥至今還記得米勒那渴求生命的眼神,還有他試圖接上一口氣時候的身體上的掙扎。

赫胥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他緊緊的握住米勒的手,喃喃自語:「我們馬上就會到醫院了,醫生會救你的,他們醫術高超,別擔心,我們還要一起去巴黎找樂子呢哈哈,你那次在巴黎可是出了醜了,你找不到女人,全是因為卡伯那個傢伙是不是?他就是一個傻蛋」

「他死了」赫夫朗對著自言自語的赫胥說道,「他死了,赫胥,你得知道這一點。你現在說這些是沒有什麼用的」

赫胥忽然就停住了,他用眼睛瞪著赫夫朗,帶著迷茫的神色:「他死了?他死了嗎?上帝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說著他已經泣不成聲,將臉深深的埋進了自己的雙手之中。

赫夫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將他的頭一手攬了過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聲的安慰著:「別擔心,別擔心,赫胥,我們還在,我們還有很多兄弟。」

是啊,E連的每一個人都是兄弟,這在戰鬥中是最能夠體現出來的。E連的兄弟們經過一次大戰,心身都有些疲憊,但是他們來不及打掃戰場,就被帕克斯上尉勒令返回掩體,以防止德軍的再一次炮擊。帕克斯看著兄弟們返回,他這才抱著步槍,跟在兄弟們的最後面。這是他的慢慢養成的習慣,特別是做了連長之後。衝鋒在前,撤退在後,只有這樣,才能讓兄弟們對你產生信任感。

威爾士跟在他的身旁,兩人一左一右的拉開距離。兄弟們除了偶爾的說笑一下,都沒有什麼精力和心情開玩笑了,即便是贏得了這一次的大戰。所有人都默默的走著,只聽得到皮靴踩在雪地上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忽然帕克斯蹲了下來,將手握成一個拳頭,舉了起來,示意所有人都停止前進,他聽到了一點異動,在回防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遇上德國人的狙擊手,就像自己對付德國人一樣,會給兄弟們帶來不可預測的損失。

聲音就從一顆大樹下傳過來的,那裡躺著三個德國人,兩個橫臥在雪地上,還有一個背靠著大樹,坐在大樹下面,雪花將三個人都掩蓋住了,彷彿是三個雪人。但是現在大樹下坐著的那名德軍忽然動了一下,似乎想掙紮著爬起來。

「舉起手來「帕克斯用步槍對著他,用標準的德語對著那名德軍說著,然後對著威爾士示意道,」帶著兄弟們繼續前進「說著他又緊緊的盯著那名德軍,看著他慢慢的舉起手。

「慢慢的站起身來」帕克斯繼續的命令道,「將手放在頭上,慢慢的,對,對」帕克斯走進了這名德軍,示意身邊的士兵去搜他的身體,這名德軍的身上沒有任何武器,而且他的眼光顯得很呆滯,根本就沒有什麼生氣。但是帕克斯知道,這名德軍已經喪失了鬥志。

「什麼名字?」帕克斯將步槍背在肩上,衝著那名德軍道。

那名德軍木然的看了他一眼,遲疑了一下,這才道:「維金柯」

帕克斯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的士兵道:「帶去戰俘營」他不在打算和這個戰俘多說什麼。這個德國人已經沒有任何的鬥志了。他對這樣的人沒有興趣。他背著步槍繼續的往自己的防線走去。

「長官,我可以將我朋友的屍體帶走嗎?」忽然他在背後聽到了那名德軍大喊大叫的聲音,「長官,求你了,我想帶他一起走」

帕克斯不由站住了,威爾士在前面也停了下來,很顯然他也聽到了這一句話。這個要求很奇怪,至少在E連的官兵們看來,德軍戰俘提出這樣的要求尚屬第一次,有好幾個人都停了下來,他們看著那名德軍戰俘維金柯,然後又看著他們的連長帕克斯。

「為什麼?」帕克斯問了一句,其實這句話他本不該問的。但是他還是問了出來,他想聽這個德國人親口說出自己早已經知道的理由。為自己的兄弟收屍,這在E連是一個傳統,那麼在德軍又會怎樣呢?所有停下來看著的人都想知道答案。

「我答應過他,不讓他曝屍荒野,而且他也答應過我,不讓我的屍體被野狗吞食」維金柯看著帕克斯,眼睛裡流露出懇切的神色,完全不同於剛才他的木然的眼神。

「求你了,長官」維金柯看著帕克斯。他的嘴唇泛出青色,身體因為被大雪掩蓋的久了,而在瑟瑟發抖,但是他的眼神漸漸的變得堅定起來,他對著帕克斯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請求,「長官,如果不能帶走他的屍體,那麼請打死我讓我和他在一起。」

帕克斯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看了看威爾士,威爾士中尉對著他點了點頭,很顯然他也十分的贊成讓這名德軍為自己的兄弟收屍。所有人的眼光都停留在帕克斯的身上。

「帶他走吧」帕克斯終於開口了,他抿了抿嘴,「帶上你的兄弟,自己扛著,我希望你的速度要快一點,如果你們的人再來炮擊,我們也幫不了你」帕克斯然後對著看守他的那名士兵道,「好好的看著他,如果德軍開始炮擊,你就開槍打死他,然後回到自己的掩體。知道嗎?」

「知道了長官」士兵點頭,將步槍稍稍的抬了抬,示意維金柯將自己的同伴帶走。維金柯看了看已經被雪花覆蓋住身體的傑裡維克斯,小心的用手抹除他臉上的雪花,動作很輕,彷彿怕驚醒了他一般。其實他剛才說謊了,他並沒有答應傑裡維克斯什麼,而且兩人也沒有什麼互相收屍的語言,但是他覺得,只有帶上他,他心裡才稍稍的感覺到安穩一點。彷彿他就是一個活人一樣,對著他露出鄙夷或者讚賞的神色,這樣才能讓自己感覺自己還活著。

維金柯艱難的拖著傑裡維克斯的屍體,在雪地上前行,他為了不掉在最後,幾乎使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但是他還是咬牙堅持住了。沿途招過來很多E連的士兵們的眼光,他們看著這名德軍怪異的行為,都沒有出聲,但是誰也沒有去幫他。

帕克斯沒有理會這名德國人,儘管他知道這個德軍士兵的心情,但是他還是決定不去管他,他只是招呼著E連的兄弟們盡快的回到自己的掩體,防止德軍下一輪的炮擊,這才是重點,如果不這樣的話,說不定下一次躺在雪地上的,就是自己的兄弟們了。

就在帕克斯帶著自己的人回到掩體內的時候,辛克上校已經得到了溫特斯上尉的戰鬥簡報,他的表情很怪異,儘管他知道帕克斯會守住防線,但是沒想到還會打了一個如此漂亮的反擊。

「看看吧,E連的戰鬥簡報,來得很快啊」辛克上校將簡報遞給了身邊的史崔爾上校,他臉上是古怪的笑容,一個連的人守住了防線,他們面對的是一個團的猛攻,而且德軍幾乎是不計砲彈的往他們的防線上傾瀉砲彈,「這算不算是一個奇蹟?」

「奇蹟?」史崔爾上校看了看簡報,然後笑著搖頭道,「帕克斯給我們的奇蹟還少了嗎?只是以往他都是採用的突襲的方式,以極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成功,沒想到打防禦戰也是如此,這才是讓我驚嘆的地方。或許這就是帕克斯奇蹟吧」

「帕克斯奇蹟?」辛克上校笑了笑,「也許也可以叫做帕克斯掩體奇蹟。簡報中對掩體的作用進行了通報,在實戰的檢驗中,這種掩體無疑是成功的關鍵因素」完了他站在臨時的指揮部的建議房子裡,朝著外面看了看,「他還會給我們什麼呢?」

史崔爾忽然嘿嘿的笑了,他對著辛克上校道:「從這次的戰鬥戰果看,應該到了你傷腦筋的時候了,他已經獲得了一次國會勛章,你現在該想想,為他申請一個什麼樣的勛章吧,因為這樣算起來,他再有什麼重大的戰果的話,又能夠夠得上一枚國會榮譽勛章了。但是,你見過連續兩次獲得過會榮譽勛章的人嗎?」史崔爾笑的很促狹。但是他又對著辛克上校道,「德國人在E連那裡碰壁之後,會不會在其他的地方進行突破?」

德軍會不會朝其他得放突破?德軍指揮部已經吵成了一團。德軍黨衛隊第二裝甲師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即便是和美軍第一營還有美軍第10裝甲師德索伯裡分隊交戰的時候,雖然打得很艱苦,但是互有勝負,最終還是他們擊敗了美軍,現在他們幾乎還沒有摸透美軍的實力,就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敗退,讓他們的意見產生了巨大的分歧。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52蘿蔔頭

LV:7 大臣

追蹤
  • 23

    主題

  • 11850

    回文

  • 3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