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美國兄弟連 作者:半仙算命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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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蘿蔔頭 2012-7-24 23:05: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0 207700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18:44
第二百四十九章 生與死

「該死」羅醫官晃了晃昏頭轉向的腦袋,感覺一個人重重的壓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從他身上翻過身,對著他大聲的吼道:「醫生,你得照看好自己,別盲目的朝著前面沖,當心炸彈」

是李普的聲音,然後自己就被人拉了起來。他撲了撲身上的雪,感激道:「謝謝,李普」說著他繼續的朝著卡森那邊衝了過去。

「我不要死在這裡,我不要死在這裡」卡巴斯特瑟瑟發抖的坐在掩體內,他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肩膀,步槍被她扔到了一邊。他臉色蒼白,渾身都在瑟縮著。很顯然他這樣的新兵,面對如此猛烈的轟炸,已經快嚇破膽了。他嘴裡不停的念叨著這句話,這是他能夠給自己的唯一的安慰。

「你還是祈求上帝吧」和他躲在一個掩體內的唐納特對著他大吼著,他看不慣這個傢伙膽小如鼠的摸樣,儘管他是新兵,但是自己第一次參加卡靈頓之戰的時候,儘管也感到害怕,但是還不是一樣的朝著前方衝鋒。而在自己的朋友布朗陣亡的時候,他發誓就要將自己鍛鍊成為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對待德國人就不應該手軟,而且面對德國人,也不應該害怕。

「轟」一聲巨響,將他們的掩體上蓋著的木頭都掀翻了不少,一些木頭直接的掉下來,砸在了掩體內,唐納特一把扯過已經不知道動彈的卡巴斯特。一根粗壯的木頭砸在了卡巴斯特剛才帶過的地方。他們的掩體成了露天的了。

「該死的,你要害死我嗎?」唐納特一把將卡巴斯特的衣領揪住,狠狠的將他推到在掩體的土牆上面,然後朝著他往地上啐了一口。

「不,不,我們完了,我們的掩體完了。中士,我們快逃吧」卡巴斯特慌亂了,他根本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他只想逃離這個地方,失去了頂蓋的掩體讓他覺得非常的不安全,他要跑到旁邊的司登森的掩體內去,那裡還完好無損。

卡巴斯特沒有猶豫,他要立即離開這裡,他不顧一切的爬起來,爬出了掩體,就要朝著旁邊的掩體奔去。但是他這一舉動讓唐納特大吃一驚。如果這時候跑出掩體,很顯然將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這是可以預料的,他不由咒罵了一句:「鄉村裡來的傻蛋」跟著就朝著他後面追去,試圖將他逮回來。

「站住,該死的,快回來」唐納特衝著他大叫著,從後面一把扯住了他,正要扯著他回到掩體的時候,忽然一顆炸彈就從天而降。

「上帝,我被這傢伙害死了」唐納特最後叫了一聲,他看到了炸彈就像一顆巨大的隕石一般落在了自己的身邊三米遠的地方,彈身幾乎全部埋進了雪中。他幾乎來不及思考,就要將卡巴斯特撲倒,但是炸彈落到地面,只停留了兩秒鐘,就「轟」的一聲,巨大的氣浪將兩人掀起來,跑到了空中,把隨著肢體的分裂,兩人然後重重的落在了地面。

「醫……生。」唐納特重重的落在地面之後,看著卡巴斯特就像一袋從肩膀上扔下來的土豆,發出沉悶的聲音,然後一動不動。他試圖叫醫生,但是他的喉嚨裡只能發出「咯咯」的彷彿痰一樣的聲音,接著嘴裡一股一股的鮮血噴湧而出。

他的眼睛開始渙散,渾身漸漸的感覺到了雪地的冰涼,他感覺自己很冷,而且變得很輕,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抱緊自己的身體,但是他一動也動不了,意識漸漸的模糊,眼前慢慢的變得黑暗起來,他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模糊的影像中,好像是羅醫官的樣子,還有他大聲的叫喊聲。

「布朗——」唐納特想召喚他的朋友,一幕幕景象從他的腦海裡快速的掠過:塔可亞軍營的生活、在諾曼底火光衝天的空中落下、跟在布朗身後朝著卡靈頓衝鋒、布朗絕望的眼神還有他手中的那在風中飄揚的信……然後就是轟然一聲,所有都沉寂在黑暗之中了。

「該死的,他怎麼樣了?」有人大聲的叫喊著,是李普的聲音。

「他到處都是傷,大腿的動脈被割斷了,該死,我找不到,他穿得太厚了」是羅醫官的聲音,他帶著焦急和不甘心。

「看著我,看著我,唐納特,你會好起來的,挺住,該死的,你要挺住」另一個聲音在焦急而狂亂的叫喊著,是胡伯勒的聲音。

羅醫官撕開他的衣服,然後在他的身上檢查著傷口,不斷的抹去他身上從猙獰的傷口裡湧出的獻血:「胡伯勒,幫我按著,快點,按住胸口的傷口」

「醫生」李普按住唐納特的脖子上得動脈,忽然衝著羅醫官大叫了一聲。

「快點,我要找到他大腿上的傷」羅醫官吼了一句。

「醫生,他死了」李普對著羅醫官吼了一句,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們將唐納特拖進了他自己的掩體內,來急救,但是這一切都已經是徒勞了。

「操,草,草」羅醫官忽然將沾滿了鮮血的紗布使勁的仍在了地上,然後木雕一般的也頹然的坐在了掩體內的地上,臉色蒼白的可怕。

一發砲彈,要了兩個人的命。卡巴斯特的頭直接被彈片削掉了一半,掀起在空中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他落下來不過就是一句屍體。唐納特渾身都插滿了彈片,而且有好幾處都背彈片直接切斷了動脈。這是唐納特第二次受傷,但是他再也沒有機會受傷了。

「天」胡伯勒雙手掩住自己的臉,神情沮喪的坐在掩體內。他的目光呆呆的。

唐納特中士是從塔可亞軍營出來的老兵。他從踏入軍營訓練就開始和兄弟們在一起,儘管在有些時候,他犯過兄弟們的忌諱,但是他後來確實稱得上是一名勇敢的人,他用行動證明自己是E臉所有人的兄弟。他經歷過大大小小的數不清的戰鬥,經驗豐富,但是在這冰天雪地裡,在他的戰友們的目光中,無奈的死去。留給他的兄弟們的只有一陣陣的哀傷。

轟炸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了,呆在這個掩體內的人最先看到天亮後的第一縷陽光,掩體的頂蓋被炸彈掀翻了,陽光很容易就照到了每個人的臉上。德軍的飛機不敢在白天出現,白天的天空是盟軍的,而晚上才是他們出沒的時間。

帕克斯上尉有些艱難的在雪地上走著,他走的很慢,但是他還是要去匯報昨天的情況向溫特斯上尉。昨天的轟炸,將所有的兄弟們都打蒙了。數天以來建立的歡樂的氣氛,被一夜之間,轟炸的無影無蹤,他們都安靜的呆在自己的掩體內,只有泰伯特上士和李普上士在防線上巡視,並且不斷的督促這各排的士官們照顧好自己的兄弟們。

「唐納特和卡巴斯特死了,卡森、穆克、潘卡拉還有韋伯斯特受了傷,但是他們的傷勢不嚴重,去急救站呆上一兩天就會好起來的。」帕克斯上尉覺得有些冷,他瑟瑟的站著,向著坐在營指揮部四處通風的棚子裡的溫特斯還有尼克森報告著。

「卡巴斯特直接被炸死了,唐納特被彈片切斷了大動脈李普他們找到他的時候,還活著,他穿的太多了,一聲找不到動脈止住傷口,所以他沒有撐住。」帕克斯神情很黯然。

「雷斯,就算你們知道也無濟於事。」尼克森看著帕克斯安然的樣子,安慰道,「大動脈被切斷了,一切就完了。」

「坐下來」溫特斯上尉示意帕克斯坐下來,然後端過來用缸子煮的咖啡,遞給帕克斯道,「來一點,剛剛煮好的,對你有用處」

帕克斯點點頭,然後接過來,輕輕的抿了一口嘆道:「唐納特是塔可亞軍營的老兵了。」

「我知道」溫特斯上尉點了點頭。

「現在每一個老兵都是E連的寶貴財富,而且老兵們之間的兄弟感情也非常的深厚。」帕克斯繼續說著,「他們之間互相愛護,互相信任,甚至為了對方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但是這樣的老兵現在確實越來越少了。從塔可亞出來的老兵們,受傷離隊的、陣亡的,調任的,現在已經呆在連隊的不多了。迪克,我以前認為自己能夠挺得過這樣的情況,但是——但是現在,我卻再也不忍心看到老兵們一個又一個的離開,這感覺太難了」

「我知道」溫特斯點了點頭,他自己也是這樣的感覺。儘管現在自己是營長,但是他對E連一直都沒有放棄關心,他特別在意那些老兵們,那些和自己從訓練就開始一起的老兵,是E連的真正的精神支柱,是所有後來加入的兄弟們的依靠。如果有一天老兵們都受不住崩潰了,那麼對於士氣的打擊將是毀滅性的,無法承受。

「和兄弟們好好談談」溫特斯想不出什麼安慰帕克斯的話,因為他的心情和帕克斯是一樣的,充滿著無奈。

「我知道。現在我得看看,我們遭到的破壞有多嚴重,我還得督促他們將掩體重新修補好,我現在得去確定一下」帕克斯說著站起來,對著溫特斯和尼克森點了點頭,朝著外面走去。

「雷斯」溫特斯叫住了他。

「什麼?」帕克斯在門口站住,轉頭看了看溫特斯上尉。

「士官們是E連不可或缺的,正是他們才將老兵和新兵們維繫在一起成為一個連隊。我建議你先和士官們談談,然後剩下的工作由他們來做,我相信,在E連,情緒不算是最糟糕的,畢竟他們只要知道你還是連長就夠了。」

帕克斯上尉點了點頭,然後走了出去。他知道溫特斯上尉說得對。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18:44
第二百五十章 紐帶

讓溫特斯上尉真正傷腦筋的是其他的連隊。他們在遭受重大打擊的時候,缺少了一個像帕克斯上尉一樣的精神支柱一樣的連長

「我現在真有點擔心」溫特斯看著帕克斯離開,不由搖頭道。

「擔心雷斯?」尼克森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還是別為他操心了,他挺得住」

溫特斯對著尼克森笑了笑道:「看來你完全不明白我說什麼了,好吧,可以告訴你,我擔心的不是雷斯,他完全用不著我擔心,他比我做得更好,我擔心的是其他的連隊,如果有人崩潰了,我們就得想辦法去補救。這一次對我們來說是沉重的打擊」

確實是沉重的打擊。很多人已經出現了崩潰的現象,溫特斯上尉在去巡查的時候,F連防線的一名士兵一個人跑出了掩體,他用手在地上挖著坑,溫特斯上尉見到他的時候,他的雙手已經是鮮血淋淋了。他的嘴裡還在念叨著:「我得挖個大坑,我要挖個防空洞」上帝,他要用他的雙手挖出一個防空洞來。

「沒事了,兄弟,戰鬥已經結束了」溫特斯扶起這名士兵的時候,對他說道,然後他叫來了F連的士官長,讓他用吉普車送這個傢伙去後方,然後安排他在急救站接受治療。溫特斯只能這麼做,他知道這個傢伙崩潰了。精神上得崩潰是有傳染性的,他將會感染一個又一個的兄弟,最終可能機會導致災難性的後果。對於這名士兵來說,戰鬥已經結束了,但是更多的兄弟們卻還要堅守在防線上。

E連是最讓溫特斯上尉放心的連隊,他巡視的時候,E連的防線上的很多兄弟們都在幹活,他們對炸塌了的掩體重新修整。而有些坐在一起聊天,他們的臉上還看不出沮喪的樣子,儘管唐納特的死讓很多兄弟們感到悲傷,特別是那些從塔可亞軍營出來的老兵。但是老兵們學會了隱藏臉上的情緒,就是為了不讓這些感染那些本來就顯得驚恐的新兵們。

葛奈瑞坐在一個被炸彈炸出來的大坑的旁邊,他的身邊圍著幾個人,是馬拉其還有懷特和托伊。很顯然他們談到了唐納特。

「這個連隊誰還指望那些新兵們?」葛奈瑞彷彿有怨氣,是的,他們現在知道,唐納特本來是不該死的,如果不是那個新兵卡巴斯特的話,他完全用不著去死。對於造成這一死亡的原因,葛奈瑞是有怨氣的,他將怨氣直接的就怪罪到了新兵們的頭上。

「從諾曼底就開始作戰的老兵們比以前少了很多,但是新兵們又缺少教養,該死的,我們還要忍受他們多久?看看唐納特吧,連自己的命都搭上了」葛奈瑞有些滔滔不絕的在發洩。沒損失一名老兵,老兵們都會感傷一陣子,這是因為他們之間有很多和新兵們比不了的感情在裡面。即便是以前不怎麼往來的老兵兄弟,現在他們之間的情感都顯得彌足珍貴。

「老天,我們還不得不和這群沒有任何作戰經驗的新兵們去執行任務,去巡邏,去和德國人戰鬥,說實話,我寧願他們從來沒有補充進來過」馬拉其接著葛奈瑞補充了一句。他的臉比以前更加削瘦了,他臉上滿是絡腮鬍子。讓人感覺這個人曾經的職業就是一個流浪漢如果他不穿著軍大衣、拿著步槍的話

「我同意你淋病先生」懷特舉了一下手,他對新兵也不感興趣,他認為,是新兵們拖累了E連,還得E連失去了老兵,而老兵們的情感是誰也代替不了的。

「嘿,夥計們,你們在討論什麼?」李普上士從那邊走了過來,他早就看到了這幾個人在一旁,彷彿在發洩著什麼怨氣一樣,特別是葛奈瑞的神情顯得很激動。

「李普?為什麼不去照顧那些乖寶寶們?」托伊看著李普走過來,坐在土圍邊,不由開玩笑的叫了一句,「他們可是什麼都不會的新人,別又弄出什麼岔子來了」

「我就知道你們在談論什麼」李普坐下來,搓了搓手道,「夥計們,你們不是在擔心新兵們會搞砸一切嗎?我也擔心,我比你們更擔心,喬,相信我,我就是這樣想的」

托伊幾個人對著李普點點頭,他們相信李普說的是實話,李普是連隊裡面讓人最值得尊敬的士官之一,他和泰伯特士官長一樣,對連裡的事物和兄弟們的狀況操過不少心,這些很多兄弟都看在眼裡,對於李普說的話,他們還是聽得進去的。

「聽著,夥計們」李普橫抱著自己的步槍,看了看周圍的四個兄弟道,「我們從諾曼底一起過來的老兵是E連賴以存在的支柱。我不管新兵們怎麼看待我們,或者在戰鬥中怎樣的表現,但是我們得正視一個現實,我們從諾曼底就一直戰鬥餓兄弟們越來越少了,我們需要新兵。」

「我知道,溫特斯也一定知道的,李普,或許泰勒將軍更加的清楚,他們需要新兵們來填滿這該死的漫長的防線,所以新兵們就來了」馬拉其打斷李普的話,不由笑起來。

懷特和葛奈瑞以及托伊都不由自主的嘿嘿的笑了兩聲,然後又停了下來,他們聽到了李普繼續說道:「我知道,他們或許是來湊人數的,但是我們誰也不能否認他們。別擔心他們,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他們就會照著我們的去做,這樣一切就會沒事的」

「好吧,我們知道了」懷特點點頭道。

「非常好」李普站了起來,然後他又對著這幾個人道,「夥計們,別忘記了,我們是士官,我們在新兵面前有特權,可以要求他們去幹我們認為對的事情」說著他拍了拍葛奈瑞的肩膀,轉身就離開了。

「對的,我們還有特權」托伊嘿嘿的笑著,對著葛奈瑞笑道,「好吧,利用你的特權,讓那些新兵寶寶們知道,什麼叫做戰士」

「李普,你出了個好主意」馬拉其對著李普的背影笑著大聲的叫了一聲。

走出了不遠的李普聽到了馬拉其的話,不由微微一笑,他知道像他們這樣想法的老兵們不少,能夠打動他們是最好的。讓他們去督促那些新兵們。他在防線上走著,一路上安慰著像葛奈瑞這樣的老兵們,還有那些看起來很茫然的新兵們。

即便是像司登森這樣適應能力非常強的新兵,在第一次面臨這樣猛烈的轟炸的時候,也表現出了從內心深處升騰起來的恐懼,更不要說是像維尼這樣的人了。而老兵們在唐納特死後,他們對新兵似乎都有著一股子怨氣,這讓新兵們更加的無所適從,他們現在除了修補掩體,加固掩體四周的防護之外,就是聚在一起,然後遠遠的看著老兵們對著他們評頭品足。

「嗨,司登森,情況怎麼樣了?」李普從葛奈瑞那邊過來,就看到了司登森、維尼等新兵們正坐在一起,表情有些遲鈍一樣的木然的盯著四周。

「什麼?」很顯然司登森沒有反應過來,「上士,你說什麼?抱歉」

「沒必要抱歉,夥計們」李普坐了過來,「我就想過來和你們一起坐坐。」

維尼點點頭,他有些黯然的道:「是的,上士,我們修好了掩體,然後在這裡休息,現在德國人還沒有發動進攻,我們得看守好防線。」

李普點點頭道:「我知道。你還在為卡巴斯特的死難過嗎?我知道他是你們的朋友,司登森,是這樣吧,別擔心,事情總會過去的。戰場上有生就有死」

「是的,長官」司登森說的有些黯然,他一度以為自己的表現足夠能夠讓自己融入到老兵隊伍裡面去,但是真正出現問題的時候,他還是被老兵們排斥了。

「別擔心老兵們的問題」李普直接就說出了原因,「我知道你們除了悲傷還擔心什麼,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什麼也別擔心,老兵們有老兵們的想法,你們也一樣。但是不管怎樣,他們還有你們只有在戰鬥中互相信賴才能生存下來。」

幾個人都連連點頭,李普的話,讓他們的情緒有了一點起色。說實話,卡巴斯特的死,讓新兵們也很悲痛,但是最不能讓自己理解的就是老兵們因此對他們產生了排斥。

「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老兵們也是這樣做的。」李普接著點頭道,「所以無論你們怎麼想還是老兵們怎麼想,做好了分內的事情,才是融入這個連隊的最好的辦法但是要做好分內的事,你們就得克服一些東西,譬如恐懼,譬如積累經驗」

李普說這些都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新兵們都表現出了恭敬的神態,他們對李普說的話,帶著半信半疑的態度,這和老兵們不同。老兵們對李普說的話,則是帶著兄弟們之間的感情去傾聽的,效果要比那些新兵們帶著看上級的心態要強得多。

帕克斯上尉對李普一直都比較欣賞,而且在這次新老融合的問題上,他表現得更是讓人刮目相看,甚至他在新兵和老兵之間的活躍度比軍士長泰伯特還要強,而且看起來,效果也挺不錯的。

其實從莫米昂開始,老兵們就合新兵們有著一種隔閡,這種隔閡在莫米昂的時候,葛奈瑞和司登森之間的衝突就可以看得出來,而且在向巴斯通出發之前,都沒能很好的解決。從而在這一次的轟炸中,從唐納特和卡巴斯特的死就引發了這一次的新老之間的各種情緒。

李普無疑是兄弟們之間的那條紐帶,他在維繫這E連的每一名兄弟之間的情感聯繫,包括新老兵之家,包括士官和士官之間等等諸如此類的關係。而且他確實帶動了E連的兄弟們,讓他們緊緊的凝成了一股繩,而不是像一盤散沙一樣。這從第二天一早,葛奈瑞主動和司登森打招呼就可以看得出來。

帕克斯上尉決定向溫特斯上尉呈上一份戰地委任書,他希望李普的結局如原本的那樣延伸,他是將會是一名好的軍官、好的領導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18:48
第二百五十一章 解圍(上)

12月25日,德軍在昨晚轟炸之後,德軍的指揮官馮?曼陀菲爾將軍命令第47軍軍長呂特維茨將軍發動進攻。儘管他們知道沒有足夠的實力將101空降師擊退,但是他們還是想憑藉昨晚的轟炸,將防線朝前進一步的推進,並最終將美軍趕出巴斯通。

翠施爾少校再次得到了人員的補充,他們在那次被美軍滲透的行動總損失巨大,而且物資彈藥被美軍炸燬,並洗劫一空,元氣大傷,以至於很長的時間,都只能看著美軍行動,而自己只能龜縮在防線,不敢主動的出擊,即便是派出巡邏隊,只是在防線附近嚴密的巡查,防止美國人的再次類似的滲透。

在聖誕夜的前一天,他們補充了兩個連隊,組成了一個加強連。儘管這兩個連隊是前線部隊打殘了的德軍的重新組合而成的,但是他們中也不乏多次作戰的老兵,比新兵強多了。物資彈藥重新得到了補充,只是他們還是缺少大砲,自從大砲被美軍摧毀了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得到過及時的補充,德軍現在處於被動狀態,很多大砲被美軍摧毀而得不到補充的。但是他們有三輛4號坦克可以使用。但是翠施爾少校對這次的進攻,沒有絲毫的信心。

戈登在防線上煮著咖啡的時候,德軍已經開始準備進攻了。從對面的樹林中傳來了隱隱的轟鳴聲,德軍的坦克漸漸的露出了他們的猙獰的面孔。炮塔直指E連的防線。但是他們並沒馬上就能行動,翠施爾少校顯得很謹慎,他不再盲目的樂觀了。他並不能因為自己人多勢眾就覺得一擁而上。他站在坦克的炮塔後面用望遠鏡觀察著美軍防線的動向。

「上帝,德軍這次出動了這麼多人。看來我們又要有的忙了」斯皮納一邊跑動,一邊對著身邊的羅醫官道,「尤金,你去左邊,我在右邊,別被德軍一炮打中兩個醫護兵,那兄弟們就慘了」

「好的」羅醫官點點頭,朝著戈登那邊飛奔而去。

李普上士在樹林中不斷的跑動並提醒著兄弟們:「不要射擊,不要上當,別暴露了你們的位置」他猶如一隻奔跑的被老虎追趕的慌張的狐狸,這是戰鬥過後,戈登對他說的話,但是李普完全不能同意他的說法,他只是說他有點急躁。

「不要射擊,大家待命」這時候防線上又有人在大聲的喊叫,各排的指揮官和士官們都在約束著自己的兄弟們。

「嘿,李普,我們要用什麼東西來打那些鐵傢伙?」葛奈瑞對著他大喊,「我們的開罐器用完了嗎?上帝,我可不想用抱著炸藥衝向那該死的東西」

「兄弟們,我們用炸藥」帕克斯上尉出現在防線上,他不斷的大聲的提醒著,然後他看到了李普,「李普,召集士官們,讓他們準備粘性炸彈。」

「好的,長官」李普飛快的朝著陣地不停的招呼著擔任班長的士官們。

「魯茲,馬上聯繫營部,我不管想什麼辦法,弄一些機軸用的機油來,越快越好另外讓威爾士中尉送一些炸藥過來,TNT,還有導火索,對,要快」帕克斯飛快的命令著,然後他就看到了士官們向他迅速的集合過來。

「好吧,夥計們,現在你們明白什麼事粘性炸彈了嗎?」帕克斯上尉一見面就大聲的的詢問著,「李普,你知道嗎?」

「不,不知道」李普搖搖頭。

「好吧,看著我來演示一遍」帕克斯上尉點點頭,這時候有人用吉普車運來了桶裝的機油,還有威爾士順便送過來的TNT炸藥。帕克斯脫下自己的襪子,然後將炸藥一塊一塊的裝進去,將裝滿炸藥的襪子浸入機油中,然後再裝上導火索。

「看看吧,這玩意兒,仍在哪裡就黏在哪裡用這個炸德軍坦克的履帶,那時最好的武器了,起碼在現階段」帕克斯拍了一下手道,「這是戰場手冊上講到過的東西,看看吧,知識改變命運」

「噢,這個真是好玩意兒」大牛蘭道曼嘿嘿的笑著,然後開始脫下自己的襪子,往裡面裝炸藥了。

「快點吧,夥計們,德軍可不會讓我們有充足的準備時間,我要求每個排、每個班都準備好這些東西,然後我們等待著德軍的坦克」帕克斯拍了一下手道,「去準備,夥計們」他的話音剛落,忽然一發砲彈就從德軍的坦克射了出來。

「轟」的一聲,將他們身邊炸出了一個大坑,很顯然,德軍已經發現了這個人群聚集的地方。

「隱蔽,快點,都回自己的掩體」帕克斯趴在地上,大叫著,「別忘了貢獻出你們的襪子。」

德軍的坦克在轟鳴中顫抖了一下,開始朝著E連的防線開進。坦克的後面足足有兩個連的德軍在隨著坦克推進。

「夥計們,別激動,等坦克車再近一點,我們用粘性炸彈」大牛蘭道曼緊緊的貼在掩體的觀察口邊,大聲的提醒著每一個掩體內的兄弟們,「梅略特,等會我仍炸彈的時候,掩護我」大牛蘭道曼一邊說著,一邊緊緊的盯著正在朝著他的掩體這邊駛過來的坦克。

「上士,坦克會碾壓我們嗎?」梅略特有些慌張。

「不會,別擔心這個,我會讓他不好受的」蘭道曼說著坦克已經緩緩的駛進了,並且停了下來,轉動著炮塔,炮口對著了蘭道曼的掩體。

「大牛」另一邊的馬丁上士在掩體觀察口看到了這一切,不由大聲的叫喊了一聲。

「轟」坦克車身顫抖著,朝著蘭道曼的掩體轟了一炮,將掩體的頂蓋炸燬,木頭紛紛的落下來,蘭道曼罵了一句,該死的,然後整個人就翻滾了出來,他扯了一把梅略特,兩人飛快的爬出掩體,如果坦克車在對著掩體來上幾炮的話,那麼他們就得完蛋。如果只是尋常的掩體,第一炮就足夠將兩人幹掉了。

「梅略特,去馬丁上士的掩體」大牛蘭道曼對著梅略特大吼了一聲,自己朝著坦克車飛快的跑了過去。而馬丁再次看到了坦克車的炮口在隨著蘭道曼轉向。

「上帝,該死」馬丁罵了一句,飛快的爬出了掩體,朝著坦克奔了過去,他向坦克車扔出了自己的手榴彈。轟的一聲在坦克車面前爆炸。

德軍的坦克很顯然意識到了馬丁的存在,那裡面的駕駛員,決定放棄蘭道曼,炮口照著馬丁轉移過去。就在這時候,蘭道曼已經將燃起了導火索的粘性炸彈,扔向了坦克的履帶。

「啪「的一聲,德軍坦克的履帶上被粘上了。

「轟」與此同時,坦克開炮了,但是因為太倉促,砲彈在並沒有命中,但是氣浪將馬丁掀翻在地,狠狠的屁股著地,摔得動彈不得。

「該死」馬丁罵了一句,抬起頭的時候,卻恐懼的發現,德軍的坦克這次調整了炮口,直接的對準了他,他不由目瞪口呆,正要罵一句的時候,就聽到了一聲巨響。

粘性炸彈爆炸,坦克的履帶被炸燬,坦克車頓時一挫,在原地不動了。德軍顧不得轟擊馬丁,一名駕駛員打開了炮塔頂蓋,試圖鑽出來,但是被衝上來的大牛爬上了車頂,一槍命中頭部,栽倒下去,然後大牛朝裡面扔了一顆手榴彈

沉悶的爆炸聲在坦克內部傳來,還有德軍的幾聲慘叫。大牛蘭道曼顧不得許多,他朝著馬丁跑了過去,將他扶起來,檢查著他身上。

「我沒事,我沒事,大牛就是屁股摔痛了」馬丁勉強站起來。大牛扶著他朝著掩體飛快的轉移,坦克後面的德軍發現了他們,開始朝他們射擊。子彈「嗖嗖」的從他們的頭頂和身邊飛過,打得樹枝不斷的飛濺。

「哦,上帝」在大牛將馬丁拖下來的時候,他的屁股再次的撞擊到了地面,忍不住又叫了一聲,「大牛,該死的,你想謀殺我嗎?下次你再敢幹出那樣的事情,被指望我再去救你了」

「好吧,好吧,但是我得先招呼一下德國人」大牛說著,抓起步槍,然後緊緊的盯著防線,德國人已經隨著坦克攻上來了。

又聽到「轟」的一聲,有人大叫著:「我炸了它,坦克,我炸了坦克」很顯然德軍的又一輛坦克被粘性炸彈炸燬了履帶,剩下的一輛見勢不妙,就開始往後推卻,他試圖拉開和E連的防線的距離,然後遠距離的射擊。

但是坦克一後退,德軍進攻的步兵就不知所措了。他們遲疑著是不是要隨著坦克後退的時候,E連的反擊開始了。密集的射擊猶如暴雨一樣席捲了德軍進攻的步兵。帕克斯掩體的最大的好處就是讓進攻的一方,在交叉火力的打擊下,無可逃避。

德軍的這次進攻很不成功。他們損失了兩輛4號坦克,而且兩個連的步兵也有三十幾個人的傷亡。死了十一人。這讓翠施爾少校更加變得謹慎起來。他也更加知道,兩個營加上七八輛虎式和4號坦克都沒有攻陷的美軍的防線,不可能是自己能夠攻破的。

但是他得到的命令是必須進攻,知道擊退美軍為止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18:49
第二百五十二章 解圍(下)

德軍的第二次進攻相隔了很長的時間。這也讓E連的兄弟們有了很長時間的準備。他們包括準備了很多粘性的炸藥,說實在的,這種東西在反坦克武器奇缺的時候,是非常不錯的補充。

「馬丁就像被掀翻的木頭樁,屁股摔在了地上,他還衝著我說:沒事。我才不相信他,他的屁股已經腫得和女人豐滿的胸部一樣了。」蘭尼中士目睹了大牛蘭道曼炸掉德軍坦克的整個經過,他洋洋得意的在兄弟們之間傳播這個信息,「就像上尉所說的,那玩意兒真的很好用。大牛,如果再仍一次的話,你會不會失手?」蘭尼一般說著一邊衝著一旁趴在前面看的大牛大聲的叫著。

「看好你的防線吧」大牛蘭道曼咬著雪茄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那時的情況確實很凶險,幾乎是千鈞一髮的時刻,自己將坦克炸了,如果再遲一點,馬丁或者自己都會被德軍幹掉,絕對不會像蘭尼口中那般輕鬆愉快。

「你最好查查戰地手冊,我總覺得那玩意兒是上尉自己編出來的。你們有帶嗎?」蘭尼看著梅略特道,「你見到過?」

梅略特搖搖頭。蘭尼又看看大牛和馬丁,他們都搖著頭,很顯然,戰地手冊即便是發下來了,也沒有幾個人願意真正的去看。那純粹是自己找事兒。這幫大兵們,他們即便是閒著,看看**畫報或者英雄漫畫也比看戰地手冊要強得多。

「看來我以後得找一本那玩意兒,或許會用得著的」蘭尼嘀咕了一聲,但是在他看來帕克斯上尉無疑又帶給了他們一次驚奇。

「我可不想,等這次打完,我們或許就能夠進入柏林了,希特勒都要被我們捉了,還要那玩意兒幹什麼?」馬丁搖搖頭開了一個玩笑,「如果你們真想要的話,或許找韋伯斯特肯定不錯,那傢伙喜歡收集書,不過他現在在救護站。」

陣地手冊,這或許只是帕克斯上尉製造出來的一個理由,誰也在身上找不到一本戰地手冊,也沒有人記得戰地手冊上會寫一些什麼?在他們看來,那些不過是廢話連篇的一本書罷了。何況他們之間大多數人都是來自於不同階層,而且很多人都是作為底層的勞動者,能夠讀書的人不是很多,他們沒有興趣將時間放在一本手冊上。但是所有人都願意相信,這東西原本戰地手冊上沒有,而是帕克斯上尉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這來源於他們對帕克斯的一種信心,而且有點變得盲從起來。

溫特斯上尉在德軍進攻的間隙,來了一次E連的防線,和帕克斯上尉交談了一下對德軍進攻的看法,然後就離開了,他帶著後背連隊去協防F連,那裡在上午的時候,差點被德軍攻破了防線。儘管他們有著帕克斯掩體的有利條件,但是德軍的坦克卻在他們的防線上橫行無忌。

「好了,這就是你說的方法?」溫特斯上尉看著帕克斯擰起一隻沾滿了潤滑油的裝滿炸藥的襪子,不由笑道,「看來我也得好好的讀一下戰地手冊了」

溫特斯是特意來借鑑這種炸坦克的方法的。E連守住了防線,並且炸燬了德軍的坦克,原來這就是他們的「秘密」武器。

F連被德軍的坦克和大砲擊毀了好幾個掩體,而且四人陣亡,十幾個人受傷,如果不是掩體的作用,只怕傷亡的遠遠不止這個數,德軍這一次在E連防線投放了兩個連隊的進攻力量,而在F連防線則投入了三個連的進攻力量。他們將F連作為打開缺口的重點方向了,所有的大砲都朝著F連開炮,而不是佈置在E連的防線對面。畢竟在E連的防線,他們吃了大虧,不得不一再表現出謹慎的態度來。

德軍終於在下午3點45分得時候,發動了攻擊。他們並不像讓E連的兄弟們準備那麼長得時間,只是翠施爾少校有點下不了決定。他知道德軍的進攻重點已經發生了轉移,也就是說,他只要將E連拖住在這裡,他就基本上完成了任務,但是這對他來說,也基本意味著失敗。主攻的防線發生變化,說明上層指揮官對他已經失去了信任。

不管怎樣,進攻還是要進行的,哪怕是做做樣子也行,如果能夠更深入一步很算不錯。所以德軍就是在這樣的一種心態下開始向E連發動進攻的。從而也讓這次的進攻從上一次進攻的時間上,拖了很久。

翠施爾少校這次知道了E連的反坦克武器的不足,他不能讓坦克去E連送死。坦克就在E連防線不遠處,為德軍的進攻提供火力支持,它不敢再向前靠近。但是這樣的火力支援很顯然要單薄了許多,只能夠製造一下麻煩而已。

戰鬥進行的不是很激烈,德軍往往衝到樹林的邊緣之後,就借助大樹的掩護,和美軍對射,他們不想前進,也不敢前進。畢竟進入到掩體的交叉火力範圍,那麼生還的希望就不大了,在沒有坦克掩護的情況之下。反而這種以大樹作為掩體和美軍對射,倒是能夠讓自己保住性命而且自己也確實在進攻,也沒有違反軍官們的命令。

而軍官們也不再督促士兵們不要命的向前衝鋒,他們知道那是徒勞無益的,整個E連的戰場上,出現了一種奇怪的局面,說是進攻戰,但是兩軍都在掩護下對射,德軍不肯前進一步。說是塹壕戰,德軍沒有塹壕,他們只不過借助大樹的掩護,整個處於劣勢。

「德國人搞什麼鬼?」威爾士中尉看著德軍的進攻,不由有些目瞪口呆的對著帕克斯說了一句,「這可真是奇怪的現象,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戰鬥」

「我也是」帕克斯笑著點點頭道,「德軍現在可能只是在執行命令,而不是在考慮命令帶來的結果,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推下去的。我們都呆在掩體裡,不要出擊,已經沒有必要了。」這一次帕克斯果斷的沒有出擊,一是德軍人多勢眾,二是沒有多少可以借助的有利形勢。他們只要受住防線就可以了。

正在帕克斯和威爾士兩個人討論的時候,忽然就看到德軍的那輛坦克「轟」的一聲,火光衝天,被擊毀在那裡了,然後就是躲在樹後和E連兄弟們對射的德軍潮水一般的往後退,而從側面的樹林中傳來了沉重的轟鳴聲和砲彈發射的聲音。

「天,是雪曼戰車,是我們的雪曼戰車」馬拉其是第一個大叫出聲的人。然後就是整個E連的歡呼聲。他們在堅守了這裡這麼多天之後,終於又看到了另一隻美軍軍隊,一隻美軍的裝甲部隊的到來,這意味著,他們將不再是孤立的了。

「感謝上帝」帕克斯大叫了一聲,然後拍了一下威爾士的手臂道,「哈利,該我們了」說著他跑出了掩體,在整個E連的防線上穿梭著大叫,「夥計們,狠狠的打,別放鬆了,這是我們的機會。快點,克里斯登生,別讓你的機槍停下來,朝著那幫狗*養的射擊」

美軍的裝甲師終於出現了。但是他們甚至差點錯過了巴斯通。第4裝甲師經過4天的長途跋涉,穿越了德軍的層層防線,到達巴斯通附近。它的先頭部隊是第第53裝甲步兵營。12月26日下午3時許,他們在前往錫布萊特的一個交叉路口相遇了。兩支部隊的指揮官克賴頓?艾布拉姆斯中校和喬治?雅克中校命令部隊停止前進,並在此磋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兩人都對穿越錫布萊特後的前景充滿疑慮。他們擔心過分的突入會導致自己的部隊被德軍包圍,從而也會失去和後續部隊的聯繫。

「或許我們應該停下來」雅克中校對艾布拉姆斯中校道。

「這個可不好說「艾布拉姆斯中校有些猶豫,他既想往前趕,又擔心被德軍圍困,畢竟錫布萊特那裡還有德軍的主力守軍。

正在兩人商議的時候,一架C-47正在低空飛往巴斯通,兩人立即意識到與穿越錫布萊特相比,解救巴斯托尼更為重要。艾布拉姆斯的部隊在前面帶路,在夕陽殘照的黃昏,6輛雪曼坦克在查爾斯?博格斯中尉的指揮下向著阿森奧斯開進並且迅速穿過了阿森奧斯,開始沿著公路穿越城鎮外圍的一片森林。

當博格斯中尉的第2批坦克穿越森林時,坐在坦克上的艾布拉姆斯中校的作戰科長——威廉?德懷特上尉命令坦克開下公路,用機槍掃射森林裡的德軍。美軍步兵紛紛跳下車輛,迅速清除路上的地雷,而後跳上車,追趕先頭部隊。

最先和博格斯中尉的坦克編隊相遇的是326空降工兵營,他們正在向德軍的一處碉堡發動攻擊,但是他們的攻擊受挫的時候,忽然德軍的碉堡就「轟」的一聲,在巨響中被擊毀了。在他們一百碼的森林邊緣地區,一支雪曼坦克組成的坦克編隊轟鳴著朝著他們駛過來。打頭的一輛坦克的炮塔門已經打開,一名美軍正朝著他們揮手致意。

「雪曼坦克,噢,太漂亮了」這是那些進攻中的美軍的第一個反應,然後他們就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在經過了多日的艱苦奮戰之後,他們終於看見了一支美軍的裝甲部隊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下午4時30分,博格斯中尉的坦克編隊再次的出發,他們還有後續的部隊,對101空降師的巴斯通的部分防線上,對敵軍進行了一次掃蕩,而且他們很巧合的出現了德軍對E連防線和F連防線攻擊的戰場上。

德軍敗退的很快,他們不只對E連的進攻迅速的瓦解,並且後側,對F連的進攻也因為美軍裝甲編隊的加入,而讓他們不再抱任何希望,他們的進攻再次被擊退,從而匆匆忙忙的結束了這次的進攻,等待他們的,將是如何考慮守住他們自己的防線的時候了。

1944年12月16日下午4時50分,德軍對巴斯托尼的包圍被完全打破。艾布拉姆斯中校率領的第37坦克營為先鋒,突破了敵軍防線。101師終於被解了圍。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18:49
第二百五十三章 分析

當雪曼坦克出現在防線上的時候,所有人都歡呼起來了。他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在巴斯通的這些日子,每一天都是一種煎熬

「雪曼,我愛死它了」馬拉其衝著雪曼坦克大聲的叫喊著。

「巴斯通歡迎你們,第四裝甲師的狗屎們」葛奈瑞沒有好奇的衝著雪曼坦克喊叫著,很顯然,他對這些擁有裝甲力量的部隊,直到現在才來解圍感到很不滿意。

但是不管葛奈瑞怎麼想,第四裝甲師的先頭部隊還是受到了E連其他兄弟們的熱情的歡迎。畢竟這意味著他們將會脫離這個該死的地方,然後回到莫米昂去休整一段時間。這是兄弟們現在最想要的。他們覺得自己快要發霉了。

帕克斯站在雪地上,微笑著看著這些大兵們欣喜若狂的樣子,看著他們將頭盔扔到天空中,吹著響亮的口哨,每個人都在熱情的擁抱著裝甲師線頭部隊的那些人,然後兄弟們之間互相祝賀式的擁抱,他就不忍心掃他們的興。歡樂只是短暫的,在短暫的休整之後,他們又將會佈置在福伊鎮的前沿防線,而且他們將會有一部分和D連呆在一起,一部分將在福伊鎮準備對德軍發動最後的攻擊。而這一切他都不能現在和兄弟們說起。

溫特斯上尉和尼克森上尉從F連的防線過來,他們在裝甲師的幫助下,擊潰了德軍,並且將他們趕到了他們原來的防線。從而解了F連的壓力。德軍現在已經無力再發動進攻了。他們在確認美軍的裝甲部隊到達之後,又主動的撤離了原來的陣地,往後退縮,知道在福伊鎮布下防線。

巴斯通的圍困被打破了。泰勒將軍從而得以趕來和101空降師匯合,他接過了麥考利夫將軍的指揮權,然後坐著吉普車去前線進行視察。

泰勒將軍最先去的連隊是E連,因為E連在這次被圍困當中,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以至於辛克上校都為他提請了第二次榮譽勛章的申請。

「辛克難道不知道榮譽勛章只能發一次的嗎?」儘管泰勒將軍有很大的疑惑,但是他還是明白這是辛克上校為了爭取最大的榮譽而故意犯下的一個錯。如果不能給榮譽勛章,那麼你就得在別的地方給點豐厚的報酬。這是討價還價的砝碼。儘管如此讓泰勒將軍傷透了腦筋,但是他還是覺得帕克斯的連隊在防禦中表現出來的優秀是誰也抹不去的。

泰勒將軍來視察的時候,兄弟們完全沒有準備,當然他們也不需要準備什麼。他們在防線上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他們得到了源源不斷的補給,而且現在可以生火,並且用這些篝火烤點熱東西吃,或者煮點什麼熱湯之類的。

「噢,男子漢們,你們在煮臭豆子嗎?這些天我都不在防線上,真的很懷念這種東西」泰勒將軍跳下車,朝著兄弟們走去,他的身後跟隨者辛克上校。他臉上滿是溫情的笑容,試圖用這種溫情來打動這些在冰天雪地艱難生存下來的大兵們。

「將軍」帕克斯上尉迎了上去,輕輕的將手在帽簷上舉了一下,向他敬了一個禮道,「兄弟們期待能夠有熱食,這是他們守在這裡最大的奢望,現在他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這時候,辛克上校朝著站立在一旁看著兄弟們煮東西的溫特斯上尉招手道:「迪克,有什麼要向將軍說的嗎?」

溫特斯上尉走了過來,然後衝著辛克上校點了一頭,然後對著泰勒將軍敬了一個禮道:「歡迎你來到巴斯通,將軍」他說的很隨意。

「溫特斯上尉?」泰勒將軍點點頭衝著他,然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繼續,上尉」說著他朝著已經站立起來看著他的兄弟們道,「大兵們,現在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了。我們度過了最難熬的日子,我每時每刻都在為你們感到驕傲」

「非常感謝,將軍」隊伍裡稀稀拉拉的有人在回答著他。

泰勒將軍點點頭,然後對著兄弟們大聲道:「好了,兄弟們,你們繼續用餐吧,上帝保佑你們」說著跳上車,和辛克上校離開了這裡。

辛克上校一走,兄弟們頓時都罵罵咧咧的重新坐下來,很顯然,他們對泰勒將軍的講話,並不感興趣,反而覺得他打攪了自己。

「我們度過了最難熬的日子,我每時每刻都在為你們感到驕傲」魯茲學著泰勒將軍的講話,將兄弟們逗得哈哈大笑起來。他的腔調模仿的非常的像,甚至還加上了臉上對泰勒將軍表情的模仿。

「當心泰勒將軍會讓你充當他的勤務兵的,這樣你就能每天感受到他的驕傲了魯茲」克里斯登生對著魯茲嘿嘿的笑道,「還會讓你煮臭豆子的」

溫特斯上尉看著這一幫傢伙,不由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走到一旁對著帕克斯擺了擺頭,示意和他一起走走而帕克斯也正想找個機會和溫特斯聊一聊。

「你就不怕得罪了泰勒將軍?」帕克斯走近溫特斯上尉身邊,忍不住笑著道,「泰勒將軍都為我們感到驕傲了,你還對他沒有好臉色。」

「他可是剛度完聖誕假才回來的」溫特斯聳了一下肩膀,「我們在巴斯通忍受著德軍的進攻和炮擊,就是為了讓泰勒將軍高興的這也是我們來歐洲戰場的原因」

帕克斯不由笑了,他知道溫特斯上尉對泰勒將軍有意見,所以他不打算再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兩人走了幾步,溫特斯站住了,他看著帕克斯道:「我一直有一個想法,我想我已經確定要告訴你。並且想聽聽你的意見。」

「什麼?」帕克斯看了看他,有些不解。

溫特斯將手拽成拳頭,放在嘴邊,乾咳了一聲,然後道:「雷斯,我知道你是一名非常出色的軍官,能夠在戰場上帶兵但是如果你能夠更進一步,去營部怎麼樣?」

帕克斯不由苦笑道:「迪克,你知道的,我能夠帶兵,但是你讓我去做行政上得工作,我恐怕會令人失望,那不是我的長處。再說,E連的兄弟們還需要一個人來帶領,最起碼他們需要一個有經驗的人。當然我不是說其他人不能勝任,海立格中尉會是不錯的選擇,還有史畢爾中尉也不錯,但是——」帕克斯沒有說了,他知道溫特斯是為他著想。

「如果——你指揮一個營呢?」溫特斯上尉忽然看著他,「如果這個營讓你來指揮,我相信你會讓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的不是嗎?」

帕克斯忽然目瞪口呆的看著溫特斯上尉,忽然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搖頭道:「不,不,迪克,你不能這麼做,我可不能讓你再去做那些行政工作,說實話,那不是我願意的。再說,如果你在營部的話,我在E連,我們還可以建立不少的默契,但是一旦你到了營部,我就不得不和那些團部的人打交道,我可不想這樣」完了,帕克斯覺得這還不夠,忍不住補充了一句道:「說實話,迪克,你在兄弟們心目中的地位是沒有人可以代替的,特別是E連。雖然兄弟們和我的關係也挺不錯,但是兄弟們分得很清楚,溫特斯上尉就是溫特斯上尉,帕克斯就是帕克斯」

溫特斯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好吧,這件事情,我們暫且放下來,除非你願意,或者泰勒將軍和辛克上校堅持。現在,說說兄弟們的情況」

帕克斯點點頭,這也正是自己要和溫特斯說的。他斟酌了一下,然後開口道:「兄弟們現在的情緒比較穩定,但是我還是有點擔心。正如我們所預見的,巴斯通的經歷對兄弟們精神上造成了一些傷害,即便是老兵,他們也不可能是以前的那種狀態了。每個人都不喜歡呆在這裡,而且每個人都無比的厭惡戰鬥,儘管他們面對德國人都毫不畏懼。」

溫特斯點了點頭。這是現在要正視的現狀,在這種每天精神都高度繃緊的情況下,沒有崩潰已經是很不錯的表現了。

「還有,我估計我們不會撤退下來,更不會回到莫米昂軍營。我們可能只是在巴斯通鎮上短時間的休整。德軍的整個戰役已經呈現出失敗的趨勢。如果我是艾森豪威爾元帥,我一定不會錯過這樣的一次反攻的機會。而整個反攻的集結點,將會在突出部。突出部就是插在德軍身上的一把刺刀,隨時可以突進去,葬送德國人的。」帕克斯繼續的分析著,「但是我們的人手很成問題,所以我們必須得到重新的部署,為進攻德軍做最後的準備。」

帕克斯說道這裡,忽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說實話,迪克,但願我們這一仗之後,不會再有人將我們部署在最前沿了,兄弟們需要更多的時間調節」

「但願吧」這種事情帕克斯說了不算,溫特斯說了也不算。但是帕克斯知道,在巴斯通之後,E連的兄弟們確實沒有再進行過大的戰鬥了。

12月27日,下午兩點二十分,E連的兄弟們得到了命令,他們將退到巴斯通進行休整,並且等候進一步的命令,而E連的防線則由506團的預備營接管。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18:50
第二百五十四章 藍頭巾的故事

506團的預備營接管了E連的防線,但是兄弟們並不能他們回到期待的莫米昂軍營。他們得留在巴斯通,進行短暫的休整,然後等待下一個命令的到來。

羅醫官再次見到了芮妮,在另一個大的倉庫做成的臨時救護站裡。在E連後撤到巴斯通鎮上的時候,他特意的去救護站,補充醫療物質,畢竟現在那裡的條件有了很大的改善。整個倉庫裡沒有多少人,大多是輕傷員。重傷的士兵們已經可以運回到大後方,那裡有更好條件的醫院。而醫生們只不過例行的詢問那些受傷較輕的士兵,護士們也沒有那麼忙碌,救護站裡看不到幾個護士的身影。

羅醫官並沒有發現芮妮,在救護站裡,他首先見到了正坐在靠牆的床鋪上寫著東西的韋伯斯特。這是韋伯斯特的習慣,他習慣於將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感記載在本子上。他的身邊是躺著或者靠牆坐著的卡森、穆克、潘卡拉,他們每個人都在分享由卡森提供的香煙。

「嘿,尤金,看到你真高興」潘卡拉看到尤金走了進來,不由大笑著,向著尤金招手,「我聽說兄弟們都撤到了巴斯通了,該死的,居然你才是第一個來看我們的,那些混蛋們一定是忘記我們了。」

「呆在那裡別動,小心你受傷的腿」尤金沒有心思和他說話,他的眼睛朝著救護站裡四處張望,但是他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這裡的護士呢?」尤金隨口問道。

「噢,天,尤金,這可真是傷人心啊。」穆克搖著頭,然後用手指夾住煙,對著尤金搖頭道,「我還以你是惦記著我們呢原來女人」潘卡拉在一旁也吹著口哨。卡森嘿嘿的在旁邊直笑。

「嗯,應該是在後面。她們難得有空閒的時間,你去救護站的後面看看,也許會有收穫」韋伯斯特忽然停下來,用手指了指後門的方向。

「好吧,我欠你們的」羅醫官說著然後對著韋伯斯特點了點頭,快步的朝著後面走去。雖然和芮妮總共也只見過幾面,但是他總是有種非常親切的感覺,就好像這位姑娘有著最慈祥和溫柔的眼光還有聲音,總是吸引著他。

「韋伯斯特,你不該這麼快說出來的,說不定我們會得到一點好處」穆克有些掃興。

韋伯斯特沒有理他,他又將頭回到自己的筆記本上。在巴斯通的日子裡,每天他都有很多的感想,而現在他總算是有了點時間,將這些自己覺得有意義的東西一一的記錄下來。

「……兄弟們的情緒很低落,我也一樣,看著漫漫的大雪,看著漫長的防線,看著德軍的砲彈肆無忌憚的在陣地上炸出一個有一個的坑,雖然像是聖誕節的禮花炮,但是那是給人死亡的絢爛,讓人深深的感到恐懼和無奈……」

「……冰冷的菜豆子,能夠凍結腸子,我們就像這些冰冷的菜豆一樣。這樣的日子好像漫無邊際,但是我們還有一位好連長,這是我們的運氣,他總是能夠在兄弟們最沮喪的時候,用他獨一無二的勝利將兄弟們從絕望中拉出來,然後告訴他們:德國人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不是在包圍中,我們一樣的可以打得德國人屁滾尿流。……」

「……在巴斯通,不斷的有兄弟受傷,甚至死亡。而唐納特的死,將大家的情緒再次推到了谷底,也爆發了新兵們和老兵們的矛盾。老兵們指責新兵,新兵們看不慣老兵,彷彿裂痕一夜之間因為唐納特的死亡而暴露出來,但是這潛伏了很久,在莫米昂就已經開始了。但是我們還是很幸運,我們有士官長李普和泰伯特,他們兩個就像是粘合劑,他們緩和了新兵和老兵們的矛盾,也許這就是E連的獨特之處,它總是在絕望中燃起希望之火,總是在裂痕中閃出團結之光,我不知道這是什麼,老兵們越發珍惜彼此之間的友誼,新兵們總是想融入進來,他們互相關愛,這樣的連隊,真的讓人捨不得離開……」

「……但是總有一天我還是要離開這個連隊的。德軍的攻勢已經開始瓦解了,儘管我們還沒有徹底的打破德軍的防線,但是很多人開始有了希望。我不知道我離開了連隊會去幹什麼,或許我會做一名記者,我想著會適合我的性格。還有我想寫一些書,但是我卻不想將我在E連的經歷寫成書,這一段記憶,讓人痛苦,也讓人不能共享……」

「……或許,有一天,有人問我,你在大戰中扮演了什麼角色?我會告訴他,我只是一名士兵。但是我的兄弟們是英雄。如果有一天有人問我,你在什麼樣的部隊服役?我會告訴他,我在兄弟連服役。這就是我要告訴每一個人的……」

韋伯斯特的想法其實和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只不過韋伯斯特喜歡將那些東西思考之後,變成可具體感知的文字和語言。而更多的兄弟們則將這些藏在心裡。

就像是穆克、潘卡拉還有卡森他們,他們總是在一起說起E連的每一個兄弟,也說起帕克斯上尉,他們說起的時候,言語中總是帶著一股尊敬和親切的味道,儘管他們依然拿那些兄弟還有帕克斯上尉開玩笑,但是韋伯斯特知道,他們對待每一個人都像是兄弟一樣。

羅醫官快步的走到救護站的後院子,他看到了好幾個護士,他們正在晾曬床單,還有紗布毛巾之類的東西。溫暖的陽光,透過潔白的床單,照在她們的身上,彷彿渾身後泛出一層光輝。

羅醫官看到了芮妮的背影,她的頭上依然包裹著藍色的頭巾,白色的衣裙在飄動著,她雙手在拉扯的繩索上,忙碌的將床單扯開,然後床單就像一面白色旗幟,將她包裹住一樣,被風揚起來。這種美讓羅醫官久久不願意去打擾,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然後等待著她的回頭。

「芮妮,尤金」那個黑人姑娘在轉身的時候,看到了尤金,微微笑著,轉過身,用胳膊碰了碰芮妮,悄聲道,「是尤金,在你身後」

芮妮最後一下,將床單晾好,然後轉過頭,她一眼就看到了羅醫官就站在門口,眼睛有些迷離的看著她,白皙的臉不由微微透出紅潤。

「去吧,這裡有我呢」黑人姑娘笑著推了一下芮妮。

芮妮轉頭,她想嗔怪的瞪一下她,但是臨到臉上的,確實一臉的笑意。然後她輕快的走上前來,輕輕的叫了一聲:「尤金。你——還好吧?」

羅醫官忙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可能需要一些物質,或許你可以幫我找找看」他說話的時候,身上繃得很緊,肌肉有些僵硬,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變得這樣,就算是以前看到芮妮的時候,也不至於這樣的情況出現。那或許只有一個原因,他喜歡上了這個姑娘。

感到了羅醫官的緊張,芮妮衝著他嫣然一笑,然後伸出手,輕輕的蠟燭羅醫官的手道:「跟我來吧」

芮妮的手,溫暖而柔軟,就像她多次撫摸著傷病們的手一樣,讓人覺得安寧,他不由自主的隨著芮妮朝著救護站旁邊的一座屋子裡走去。那裡是存放醫療物品的地方。

「繃帶、血漿、還有嗎啡,你想要什麼,自己可以找,現在這裡的物質很齊全,總不會讓你為難的。」芮妮一般在屋子裡找著東西,一邊對著羅醫官道,「現在總算是好些了,不用為這些擔心」她的話語裡透露出輕快的強調。

「好了,我給你找到了一個大箱子,你可以將東西都放在箱子裡面」芮妮終於在一堆物件中找到了一個大紙箱子,然後擰起來,將它擺正好了,一轉身,他就看到了羅醫官有些怔怔的看著她。

芮妮知道羅醫官心裡怎麼想的,她也知道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有時候不得不將這些東西都放下來,尤金會離開這裡,他不會在這裡呆多久,芮妮知道,而且美軍一旦離開這裡,她和尤金再次見到的機會就非常非常的小了。

「尤金」她抿了抿嘴唇,從喉嚨裡擠出這個名字。

羅醫官怔怔的看著他,他忽然有種想要將這名姑娘擁入懷中的念頭,甚至是怎麼驅趕都驅趕不走。他喉頭上下動了動,然後有些木然的點了點頭,壓著嗓子對芮妮道:「謝謝你」

芮妮勉強的笑了一下,然後將紙箱子遞了過去,但是她的手卻落入了羅醫官的手中。她頓時就感覺自己的臉貼在了冰冷的肩膀上,刺激的她忍不住的呻吟了一聲,彷彿就像是潛水的人的一聲嘆息一樣,模糊的讓人心疼。

兩人冰冷的唇碰到了一起,然後芮妮只是「嗚咽」了一聲,兩隻手就死死的抱住了羅醫官的後背,兩個人死死的糾纏在了一起。

一切彷彿發生的太突然、太快,但是兩人心中長期積壓的一些情緒在這一刻已經徹底的釋放出來,互相的欣賞、殘酷的死亡的精神壓力、傷病們傷口噴出的血液還有他們的淒厲的嚎叫,都成為了兩人在這一刻爆發的刺激。

「嘭」的一聲,屋子的們被芮妮一腳提上,兩人手忙腳亂,但是他們的衣服在一件件的減少,知道芮妮感受到兩人的肌膚火熱的貼在了一起,她忍不住發出了猶如痛苦一般的呻吟。她潔白的脖頸高高的揚起,宛如一隻白天鵝一般。雪白的腳趾頭緊緊的繃直,兩條雪白的大腿高高的翹起,死死的夾在羅醫官的腰間,所有的這些日子經歷的一切,都成了急促的喘息和呻吟。

「我還能在鎮上待幾天。」是尤金的聲音。

「我知道」

「等戰爭結束了,我回來找你」

「我知道」

很久之後,這裡再次變得很安靜,芮妮有些疲倦的將自己的身子靠在一張椅子上,她依然穿著她的白色衣裙,她潔白的脖頸還留著炙熱的淡紅的痕跡。她淡黃的漂亮的頭髮,一縷輕輕垂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睛。

藍頭巾在地上,靜靜的,就像一個故事……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18:50
第二百五十五章 巴斯通的英雄(上)

E連的兄弟們在巴斯通待的第一天,帕克斯就在臨時設置的連部得到了兩份報紙。一份是英國的《泰晤士報》,一份是美國的《華盛頓郵報》。《泰晤士報》的是一張舊照片,是丘吉爾接見帕克斯的時候照的,真不知道英國人從哪裡找來的。在報紙上,帕克斯精神飽滿,丘吉爾神采奕奕,這看起來相得益彰。而且英國人用的標題是:巴斯通——盟軍的精神。

《華盛頓郵報》是帕克斯在接受榮譽勛章的時候,和羅斯福總統的合影。而他們的標題是:101師是不倒的旗幟。很顯然,英國人參與阿登戰役的人非常少,主要是盟軍在作戰,但是他們不介意搶搶美軍的風頭,自從蒙哥馬利將軍被趕下了盟軍總指揮的位置之後。而美國人更注重他們的軍隊創造出來的榮譽。而帕克斯帶領一個排的士兵,滲透到德軍的後方,搶奪德軍的補給,破壞德軍的大砲彈藥,並且打死德軍兩個排的人,這是在圍困當中的美軍取得的奇蹟一般的勝利。當時的美軍是被重重圍困的,他們缺衣少食,醫療物品都不足,絕望和沮喪充斥著整個美軍。但是帕克斯的勝利,無疑是在美軍最絕望的時候的一縷陽光,讓人對未來又充滿了希望,德軍的圍困並不是不可打破的,有人就可以,甚至還可以重創他們,這個人就是——101空降師506團2營E連的連長帕克斯上尉。

因為帕克斯的存在,所有媒體都將注意力放在了101空降師,儘管82空降師在突出部北端的戰鬥同樣奮不顧身、傷亡慘重,這場戰鬥無論如何也是和巴斯通之戰一樣意義重大的。但他們沒有被包圍,更重要的是,他們沒有出現像帕克斯上尉一樣的英雄,因而也沒有受到媒體對101師那樣的關注。

報紙上甚至還標示著巴斯通101空降師守衛的地圖,並且指出,在美軍有史以來最慘重的崩潰浪潮中,這裡仍然在堅持作戰。

《華盛頓郵報》的評論文章寫道:……一個憂心忡忡的民族正需要鼓舞與希望,而這些天來,每天清晨,映入人們眼簾的正是他們在堅持作戰這一鼓舞人心的場面。而帕克斯上尉更是這裡面最傳奇也是最讓人激動的重要人物。他在艱難困苦中堅持作戰,並且運用他美妙絕倫的指揮藝術,一次次的擊潰了德軍,並且還能滲入德軍的腹地。他的故事讓整個堅守在巴斯通的美軍們顯得更加的神奇,101師是巴斯通堡壘的堅強戰士。101師的官兵們在驚恐和失敗情緒籠罩下,卻能英勇頑強;在生活條件差、天寒地凍、物資極度匱乏的情況下他們卻表現出非凡的勇氣和樂觀;在德軍的重重圍困當中,卻能夠神奇的打破德軍的包圍;而麥考利夫將軍對德軍勸降的那句「神經病」的回覆,更是羞辱了雖然包圍他們,但是卻束手無策的德軍;還有在戰場上表現出來的兄弟般的情誼……我們需要說的太多了,而這一切都是勇氣至上、戰友情誼煉就了一支德軍打不敗的隊伍……

「但是他們對巴頓將軍很推崇所有人都認為是巴頓將軍解救了我們」威爾士有些不屑的笑著,然後胡亂的翻著報紙,「就像騎兵去救大篷車上的住戶」

「你覺得我們需要人來解救嗎?」帕克斯看著威爾士,很認真的問了一個問題。

威爾士想了想,然後搖頭道:「不,我們並不需要誰來拯救」

是的,E連的兄弟們認為,他們不需要人來拯救。他們可以自己拯救自己。而第四裝甲師進駐巴斯通之後,很多人談論起來的都是他們如何讓101師脫困的。他們是解救困苦的英雄和騎士。很顯然這種氛圍讓所有101空降師的兄弟們都不滿意。

「狗屎」葛奈瑞和托伊說起的時候,他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問了托伊一個和帕克斯上尉一樣的問題,「我們需要人來解救嗎?」

托伊搖搖頭道:「當然不需要,但是巴頓將軍覺得他就是他就像一個解救者。上帝,對面的德軍被我們打得抱頭鼠竄,然後跑來一個巴頓,他們對著我們說,嘿,小夥子們,我們來解救你了,我們打敗了德軍。你覺得可信嗎?我們本來就打敗了他們,用得著那個老頭子來說嗎?」

這時候,身邊的李高特也搖頭道:「想想頭兒帶我們的那次滲透戰吧,我們完全可以從德軍那裡拿來物資,我們還用得著解救?如果真要說是解救的話,我現在就像回到莫米昂軍營,說實在的,我想念那裡的熱水澡」

「我還要刮我的鬍鬚!」葛奈瑞跟著補充了一句。

是的,E連的人,誰也不認為他們需要解救,即便是那些在防線上飽受煎熬的新兵們也是一樣,他們經過了巴斯通的防禦,變得更加的有忍耐力了。

而作為101空降師的統帥,泰勒將軍無疑在這次的防禦行動中,沒有更多可以值得炫耀的地方,他遠在倫敦,過著度假一樣的日子。完全不能體會兄弟們在巴斯通防線上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這也是美軍遭受的最艱難的日子。風頭倒是被麥考利夫將軍奪走了。

麥考利夫將軍成了巴斯通101空降師的傳奇師長,他代理師長期間的一句話讓他成為了美國人心中的英雄。「神經病」這個詞是出現在世界各地報紙上最頻繁的詞之一,他和帕克斯的名字的出現頻率幾乎是相等的。

泰勒將軍對這種情況反應有些過敏。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巴斯通沒有值得誇耀的地方,如果非要說他能夠和巴斯通的防禦戰扯上聯繫的話,就是帕克斯上尉了。他決心為帕克斯上尉申請勛章,並且突出他在101空降師的精神作用。這可以轉移人們對話題的議論。

一輛吉普車壓在雪地上,雪地已經反覆的被碾壓多次,滿是泥濘了。飛濺的泥濘甩在了路旁的士兵們身上,惹來一陣叫罵聲。

「見鬼去吧」卡伯對著那輛吉普車比劃了一個豎中指的手勢。

「那是師部的吉普車」李普認出了上面師部的標誌,對著卡伯警告道,「或許是泰勒將軍的參謀軍官,瞧瞧他少校的領章。」

「我才不管呢,泰勒將軍在關鍵的時候拋棄了我們」卡伯哼了一聲。

不只是士兵們對泰勒將軍有意見,便是溫特斯上尉一樣的軍官們對泰勒將軍都積累了一些怨氣。但是他們沒有表達出來,恪守著軍官們的本分。

「帕克斯上尉?」少校跳下吉普車的時候,就看到了帕克斯正從連部走出來,他很容易就認出了帕克斯。很顯然,他的這張臉,現在已經隨著世界各地的報紙在全世界傳遍了,想認不出都難。

「是的,長官」帕克斯一臉的疑惑道,「有什麼問題嗎?」

「泰勒將軍想要見你」少校說的很誠懇,實際上,帕克斯上尉在巴斯通所作的一切都讓他感到欽佩,這也是很多美軍軍官心中的共同感受。他們自認為不能做出如此完美的滲透戰。

「將軍完全可以打個電話到連部的,我們設有電話」帕克斯一邊隨著少校走,一邊說道。

少校笑了笑道:「將軍為了顯得更加的重視,所以讓我親自來跑一趟了。說實在的,帕克斯上尉,作為101空降師的軍官,我為你感到自豪」

帕克斯微微一笑,既不謙虛,也不誇誇其談。他的事蹟用不著自己去貶低或者誇耀了。而且泰勒將軍見自己,肯定是一件好事,不管他是利用也好,真心誠意的褒獎也好,總之不會有什麼把柄值得現在要大肆宣揚的,現在他的一切都將會樹立成為一個標竿和偶像。

帕克斯走進師部的時候,泰勒將軍親自迎接出來了。他主動的伸出手,緊緊的握住帕克斯要敬禮的手,大笑道:「我等你很久了,快點過來,喝一杯怎麼樣?」

帕克斯走了進去,然後再泰勒將軍的示意下,坐在了泰勒將軍的對面,然後領著帕克斯進來的少校遞過來一杯咖啡,放在了帕克斯面前的桌子上。

「帕克斯掩體成功的保全了101師絕大多數人的性命,並且憑藉掩體對德軍的進攻進行絕妙的反擊,E連打退德軍一個團的衝鋒,並且擊毀了多輛德軍的坦克;在E連最困難的時候,帶領一個排的兄弟們主動的出擊,擊斃德軍兩個排,並且深入德軍後方,搶奪物資,炸燬德軍的大砲和彈藥,是德軍陷入窘境而解決了自己的物資問題;在前兩天的德軍進攻中,再次挫敗了德軍的兩個連隊的進攻,並且擊毀德軍兩輛坦克;在兄弟們情緒低落的時候,團結連裡的每一個人,讓他們不感到孤單、恐懼、無助。」泰勒將軍沒有任何的開場白,直接的就將帕克斯在巴斯通的一系列的功績念出來,然後點著頭道,「帕克斯上尉,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美軍軍官,沒有之一。」這句話溫特斯曾經說過,但是今天從泰勒將軍的口中說出來,很顯然份量已經非常重了。

「每一個人都很艱難,如果沒有兄弟們,我想,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帕克斯沉吟了一下,然後很鄭重的對著泰勒將軍道,「我更為我的兄弟們自豪」

泰勒微笑著點點頭道:「這就是我非常欣賞你的地方。你的連隊,就是兄弟連。他們相互扶持,才取得了今天的成就,當然這裡面最主要的是你的貢獻,帕克斯,你不需要謙虛,我想如果你謙虛的話,那麼就是對E連所有兄弟們感情上得抹殺,你應該自豪,你的功績就是兄弟們的功績。」

泰勒說著,面色忽然變得很嚴肅:「上尉,你得承擔起這些榮譽,讓兄弟們也都感受這份榮譽,他們以你為豪,就像你以他們為豪一樣」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7-25 18:50
第二百五十六章 巴斯通的英雄(下)

帕克斯為兄弟們感到自豪,而E連的兄弟們也為他感到自豪。

戰地記者斯派克?拉博夫是在巴斯通解圍之後,第一批進駐這裡的美國記者。他是《華盛頓郵報》的一名資深的戰地記者,曾經在北非戰場還有亞洲戰場以及太平洋戰場上採訪過。他也曾經像那些士兵們一樣衝鋒在戰場上,真實的記錄下各種殘酷的戰鬥經過。他見過很多優秀的戰士還有軟弱的懦夫,昏聵的指揮官和睿智的軍官們。

帕克斯讀到的那篇文章就是拉博夫寫的,他在聽說了101空降師的戰士們的傳奇經歷之後,就萌發了來這裡親臨第一線採訪的心思。當然,最吸引他的,還是那個在逆境中取得輝煌戰績,並且為美軍提供帕克斯掩體保護了美軍絕大多數人的雷斯?帕克斯上尉,他簡直就是這個傳奇裡最神奇的關鍵人物。很多軍官和將軍們分析認為,如果沒有帕克斯掩體的話,101空降師的損失將會比現在要大得多,而德軍說不定已經突破了他們的防線。同樣的,82空降師採用常規的散兵坑式的掩體,儘管他們面臨的防禦壓力比101空降師小得多,但是他們卻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血戰,傷亡慘重,承受了巨大的損失,這就是兩者之間的差異,這種差異一經比較,就毫無疑問的顯示出了帕克斯掩體的巨大作用。而艾森豪威爾將軍已經下令,所有參與防禦的部隊必須使用帕克斯掩體,以減少本來就已經不多的部隊的傷亡。

而最傳奇的還是他帶領一個排的士兵滲透到德軍防線內,橫掃德軍防線,炸燬德軍火砲彈藥和奪取德軍物資的事蹟。美國現在時一個需要英雄的時代,而拉博夫更認為,英雄可以讓曾經頹廢的美國人重新的振作起來。

無疑,帕克斯就是這樣一個最適合的人選,他的事蹟遠遠的超過了那些和他同時代存在的英雄們,儘管那些英雄也取得過輝煌的成就,但是有哪一個人能夠像帕克斯一樣,連續的取得如此之多的成就?德軍的一名被101空降師俘虜的少校,曾經就在被訊問的時候說過:「如果你們沒有那種掩體,如果你們的士兵缺乏勇氣,那麼我們早就突破你們的防線了。」德軍少校說的沒錯,帕克斯掩體在其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關鍵性作用,而勇氣的來源,又有很大程度上與帕克斯的英勇事蹟關聯著。

拉博夫決定要親自採訪這名傳奇的軍官。但是他並沒有直接的去找帕克斯上尉。他首先要見的是101空降師的指揮官還有他的上級以及下級軍官和士官、大兵們。他要先從側面瞭解帕克斯這個人,全方位的瞭解。

泰勒將軍只不過是一個過場問題,拉博夫必須先見到他,但是泰勒將軍在101空降師被解圍之前,都沒有帶在防線上,但是泰勒將軍對帕克斯上尉的態度也是至關重要的。

事情很順利,泰勒將軍很熱情的款待了拉博夫,在談起帕克斯的時候,泰勒將軍的言辭裡不乏溢美之詞,對於帕克斯一直以來做出的貢獻,很詳細的講給拉博夫聽。當然他的讚美畢竟也只是官面上的。有許多話不時的帶出101空降師整體的貢獻之類,這些拉博夫並不是很感興趣,101空降師如何,這已經有很多人評價了,這不是自己的重點。

拉博夫很有禮貌的謝絕了泰勒將軍邀請他共進午餐的提議,但是他一轉身就找到了麥考利夫將軍,他對這名將軍很有興趣,或者興趣來源於將軍對德軍的那次經典的回覆。

「很高興見到您,將軍」拉博夫對麥考利夫將軍表現得很尊敬,這與對泰勒將軍的彬彬有禮是有區別的。他是在麥考利夫將軍的單獨的辦公室見到他的。

「坐吧,拉博夫先生」在一番自我介紹之後,麥考利夫將軍表現得沒有泰勒將軍那麼熱情,現在接管101空降師的,依然是泰勒將軍。但是麥考利夫帶領101空降師的兄弟們度過了艱難的時刻,現在忽然間就失去了決定權,這讓他有些不太適應。

「謝謝將軍」拉博夫坐在了麥考利夫將軍的對面,他端起面前準備的一杯咖啡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後打開了話題:「將軍,我對您取得的成就,感到非常的敬佩,而且您對德軍的回覆也極大的羞辱了德軍,鼓舞了將士們的士氣,現在國內很多人對您的領導讚譽有加……」

拉博夫不由一臉的不耐煩的道:「拉博夫先生,如果你是來寫我的那些不入流的事情的話,那麼我沒有時間來陪你了。我這裡還忙著呢」

拉博夫本打算採用迂迴的手法,這樣會讓麥考利夫將軍舒服一點,但是沒想到麥考利夫將軍顯得這麼直接,不由有些尷尬,他將手蜷成拳頭,放在嘴邊,乾咳了一聲,笑道:「是的,將軍,我對您充滿敬意,這是發自內心的。所以我還是說明一下我的來意,我想聽聽您怎樣評價您的軍官,嗯,我是指506團E連的帕克斯上尉」

「帕克斯上尉嗎?」麥考利夫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睛忽然就亮了起來,他忍不住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對著拉博夫點點頭道:「看來你還是說出你的真正來意,這才讓我感到舒服,我討厭那些虛偽的交際事情,這不會讓美軍取得勝利的。」

很顯然麥考利夫將軍是有怨氣的,拉博夫也很清楚這裡面的原因,所以他沒有在這方面糾纏,於是切入了正題道:「我想瞭解一下這名傳奇的軍官,所以想聽聽您的評價」

「他是101空降師最優秀的軍官,也將是所有美軍最優秀的軍官,他的成就不會比那些將軍、元帥們的成就差,他激勵著盟軍中的每一名軍官和士兵,是勇氣和智慧的表現」麥考利夫將軍想都沒有像就說出了這句話,很顯然他心中一直就是這樣想的。

拉博夫還在等著麥考利夫繼續說下去,但是將軍的話卻戛然而止了。他不由微微一愣,但是記者的職業讓他很快又找到了話題。

「老實說,像帕克斯這樣的軍官,完全符合獲得榮譽勛章的條件,但是我們早已經規定,榮譽勛章不可能獲得兩次,那麼軍隊將會給予帕克斯上尉什麼樣的榮譽來匹配和他獲得的成就呢?我想不只是我,全美國的人民都想知道這個,他們關心英雄們的命運」拉博夫這個問題沒有問泰勒將軍,他將這個問題拋給了麥考利夫,很顯然就是想知道,在這名將軍嘴裡,帕克斯不管獲得什麼榮譽,都不是官樣的東西,而是來自前線最高統帥的認同。

麥考利夫將軍沒有馬上回答,他沉吟了一下,然後對著拉博夫微微一笑道:「別套我的話,拉博夫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為帕克斯上尉頒發第二枚榮譽勛章,或許在以後還會有第三枚甚至更多,他總是讓我們感到驚嘆」很顯然麥考利夫將軍還不能就未來的事情做出判斷,就算是他有了判斷,他也不會說出來。畢竟他雖然有些不滿,但是還沒有到發暈的地步。

拉博夫本來也不指望能夠得到麥考利夫將軍的直接回答,但是他從將軍的話裡得到一個信息,就是帕克斯的榮譽和貢獻已經不是用勛章來形容的了。

拉博夫的第三個採訪對象是帕克斯的直接上級溫特斯上尉。溫特斯上尉本身也是一個傳奇的軍官,他也是E連的前任連長,是帕克斯上尉的老上級了,而且他本身也在戰鬥中表現突出,以一個不完全的連隊俘獲過德軍的整整一個營。

「來一杯嗎?拉博夫先生」在一番介紹之後,營部就只有溫特斯上尉、尼克森上尉還有拉博夫先生三個人了。尼克森上尉為拉博夫倒了一杯酒。

「非常感謝」拉博夫點了點頭,然後接過來。

「如果你是來採訪溫特斯上尉的,那麼你要多問問這名上尉有什麼興趣和愛好沒有。」尼克森嘿嘿的笑著,衝著溫特斯眨了一下眼睛。

「你可以忽視他說的每一句話,先生」溫特斯搖頭而笑,很顯然在這樣的場合,他對尼克森的玩笑有些不以為然。

尼克森聳了一下肩膀,表示無所謂。然後就將身子靠在辦公桌上,開始小口小口的品嚐著杯中的美酒。

拉博夫的採訪是從溫特斯取得的第一次大捷開始的,從佈雷庫特莊園之戰開始,他們談到了卡靈頓之戰,談到了在卡靈頓外圍和德軍的對峙,談到了市場花園行動還有荷蘭島上的塹壕戰以及現在的巴斯通的防禦戰。

平時話不多的溫特斯彷彿有很多要說的東西一樣。他說得最多的不是戰鬥的經歷,而是士兵的心態和兄弟之間的情誼,甚至還有怨氣的抱怨了幾句上級的指揮和命令。當然,像他這樣的軍官,不需要像那些將軍們一樣有著太多的顧忌,他們往往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拉博夫在溫特斯的話中,聽到的最多的名字,不是溫特斯他自己,而是帕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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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最可愛的人

拉博夫先生從溫特斯嘴裡知道的帕克斯總體評價和兩名將軍的是差不多的,但是他還是留意到了溫特斯上尉和帕克斯上尉兩人之間的友誼,這是在他的談話之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來的。而且就更顯得珍貴,從旁邊的尼克森上尉的補充來看,這三人的關係就像是老朋友一樣。

而士兵們對帕克斯的評價才是關鍵,不管一個軍官如何討上司的喜歡,但是如果士兵們不喜歡的話,那麼這名軍官一定不是好軍官。拉博夫不是沒有遇上這樣的軍官,但是很顯然,帕克斯上尉絕對不會在這種軍官的行列。

在巴斯通休整的E連的每一個士兵,從他們的嘴裡還有眼裡都流露出對帕克斯上尉的尊敬與親密。很多士兵甚至在稱呼帕克斯上尉的時候,不是用的軍官的軍銜,而是說「頭兒」。

這個稱呼讓拉博夫先生很意外,他饒有興趣的對著一名叫做葛奈瑞的上士說道:「你剛才說什麼?你稱呼帕克斯上尉『頭兒』?」

「是的,有什麼疑問嗎?」葛奈瑞反而有些不理解的看著拉博夫先生。

拉博夫笑了笑道:「不,不,只是非常感興趣,你知道的,如果表達對一名長官的尊敬的話,我們一般稱呼他的軍銜或者職務。」

「這是有原因的,拉博夫先生」旁邊一位做李高特的中士對著他嘿嘿直笑,「你知道在諾曼底登陸之後,我們E連一排執行了一個拯救任務嗎?」

這個拉博夫從泰勒將軍和溫特斯上尉嘴裡就聽說過了,而且在這之前,他也看到了相關的報導,那次拯救任務,帕克斯率領十二個人潛入德軍的後方據點,擊潰了德軍的一個排得人,並且救出了所有的美軍戰俘(除了一個人最後被炸死),這件事情當時就震驚了整個美國,而拉博夫當時還正在太平洋戰場上採訪,看到相關報導後,就對帕克斯產生了興趣。

「我知道,那是一次很成功的營救任務,非常漂亮」拉博夫點點頭。

「我們當時就參與到其中了。」李高特嘿嘿直笑,「我們擊斃了德軍的指揮官海特上校,還繳獲了很多魯格手槍,上帝,那可真漂亮我們好幾個人都得到了魯格」

「呃,李高特中士,能不能談談為什麼你們叫他頭兒的原因?」很顯然李高特說的高興的時候,有些跑題了,他提起自己的功績顯得非常的興奮。

李高特止住笑意,歪了一下嘴角道:「當時,我們就十二個人,誰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而且我們很多人都認為這是去送死的,這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我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群在大西洋上駕著朽木一樣的小船,在一個頭兒的帶領下,準備去找一個巨大的商船,碰碰運氣。嘿嘿,當時我就想到這個詞,『頭兒』,真是很不錯,他是我們的頭兒,而且我們取得了勝利,感覺就像是賭徒忽然之間就用幾美元贏得了幾萬美元一樣,那種感覺真的很刺激」

「就這樣?」拉博夫還指望有一段傳奇或者心路歷程。

「是的,而且在後來的黑豹行動中,我們強化了這種概念,我們只有一個排,在頭兒帶領下,我們卻重創了德軍,讓他們自相殘殺,搗毀他們的軍火庫,還解救出了英國佬。我們都知道,英國佬自大的不行,他們卻對頭兒俯耳聽命,那感覺真的很爽。但是兄弟們都不認為那是賭徒碰運氣了,而帶領我們的人是頭兒,這也是我們願意稱他『頭兒』的原因。」李高特說起這個就顯得滔滔不絕。

當然他說的有些混亂,雖然沒有將為什麼會叫帕克斯頭兒原因說的很清楚,但是拉博夫也猜出了其中的原因,帕克斯就像是一個海盜一樣,手下聚集了一群亡命之徒,隨時聽候他的命令,準備在充滿凶險的大海中,亡命的出擊。也就是說,現在這些人不在乎帕克斯會怎麼做。他們只會聽從他的命令行事而且毫無怨言,即便是明知要送命的任務,他們可能還會爭著去做。

「李高特說的不錯」一名叫馬拉其的士兵也開口了,「頭兒所執行的那些任務,我都參與了,當然我的槍法不夠好,如果夠好的話,我可能還會參與射殺德軍畢特利希中將的任務,那就不會有西福弟什麼事情了,我可比他冷靜多了,對嗎?西福弟」馬拉其說完,挑釁的坐的比較遠的一名士兵大叫著,然後得意的嘿嘿直笑。

「好吧,你比我的槍法好,那次任務應該是你去的,那麼最終獲得優異服務十字勛章的人應該是你的,馬拉其」西福弟搖著頭道,「我只不過運氣比你好而已」

拉博夫微笑著點點頭,他很喜歡這種在連隊裡的士兵們之間的兄弟般的情誼,沒有任何的障礙,他們可以無拘無束的交談,想表達什麼就表達什麼。

「好吧,現在我有一個比較高的要求,但是我希望你們不要拒絕我」拉博夫不等周圍E連的兄弟們說話,就自顧自的說道,「嗯,我希望你們能夠用一句話來評價你們的帕克斯上尉,也就是你們的頭兒,說你們最想說的那句」

「好主意」葛奈瑞嘿嘿直笑,然後他舉起手道,「是個值得我們尊敬的人」

「一名出色的指揮官」

「完美的軍人哦,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句子來形容他,好吧,他是個軍人,而且很完美」這是大牛蘭道曼的話。

「德軍的剋星」

「希特勒的噩夢」

「勇敢、無畏、是我們的表率,他總是衝鋒在前,而且總是能夠帶領我們取得勝利,還能夠讓我們在戰場中一次一次的保存自己的性命,在危難的時候,總是挺身而出,他指引著我們」

「李普,這不和規矩,你說了很多句話,拉博夫先生可只要求用一句話來形容」這時候卡伯在一旁大笑道,「瞧瞧我們的上士,他已經忘了規則。好吧,到我了,我是最有資格的,要知道在以前我和頭兒可是在一個營房裡睡覺的,聽打呼嚕的聲音,我都能分辨出他來」

「好吧,你說吧,我讓給你」李普笑著對著卡伯搖搖頭。

「我要說的是,頭兒是我們的兄弟」卡伯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顯得很嚴肅,他看著拉博夫認真的一個詞一個詞的說了出來,很顯然他很鄭重。

這句話說出來,很多兄弟們都沉默了。是的,他們說了那麼多,但是心底裡最想說的那個詞卻被卡伯說出來了,卡伯原以為是他們之間最不可能說出這個詞的人,但是他現在已經說出來了。兄弟,帕克斯上尉其實就是他們的兄弟,不管是槍林彈雨中,還是在炮火連天的散兵坑中,或者是呆在塹壕裡忍受著煎熬,還有在冰天雪地裡和兄弟們一起巡邏。他總是在兄弟們的中間,他總是能夠給兄弟們絕望之中的勇氣還有勝利的信心。

「是的,他是我們的兄弟」李普重複了一遍卡伯的話,而且和卡伯一樣的表情,很鄭重的說著。

拉博夫點點頭,說實在的,他的心裡剛才也震動了。一名軍官能夠得到士兵們的如此的推崇和信任,這是不可思議的。即便是在太平洋那樣殘酷的戰場上,也很少有軍官得到士兵們這樣的讚譽。他們既有軍官和士兵們的區別,又像是融為一體的夥伴。

拉博夫最後採訪的人是帕克斯本人,他是在E連的連部見到帕克斯上尉的,當時他正和副連長威爾士中尉在一起,看著報紙,喝著咖啡,看起來很輕鬆。

「拉博夫先生,歡迎你」帕克斯上尉走了過來,向他伸出了手。他給拉博夫的印象並不是那種精明的或者強悍的感覺,反而有一種親和力,當然他沒有和帕克斯參加過戰鬥,沒有辦法體會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的鎮定和果敢以及勇氣。

「看來你又要上報紙了,說實話,我真是嫉妒你了」威爾士開了一個玩笑,然後讓開一把椅子,讓拉博夫坐下來。

還沒有等拉博夫說話,帕克斯上尉就首先開口了,他微笑著對著拉博夫道:「拉博夫先生,我恨尊敬你們這些戰地記者,你們冒的危險甚至比在前線衝鋒的士兵都還要高,而且你們為全世界的人民留下了珍貴的記錄」

「謝謝」拉博夫從帕克斯嘴裡聽到這樣的讚譽,不由從心底升起自豪感。他正想開口,但是帕克斯又搶先在他的前面說道:「但是拉博夫先生,如果這場戰爭,只有指揮官而沒有士兵的話,無論指揮官多麼的高明,但是是絕對不能取得戰爭的勝利的,這個我們都明白」

「是的」拉博夫忽然有種感覺,在話題上自己好像被帕克斯上尉在牽著走一樣。

帕克斯上尉依然微笑著點點頭:「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多寫一寫我們的士兵,他們忍受著世界上最艱難的環境,冒著世界上最猛烈的炮火,防守在世界上最危險的防線,這不是軍官的功勞,而是士兵們的功勞,所以關於我自己,我沒有什麼要說的,我和每一名士兵一樣,都在盡自己的責任。每一名浴血奮戰的士兵,他們都是美國人當中最可愛的人」

拉博夫的手微微的抖動了一下。他本來想在筆記本上寫下一點什麼,但是卻遲遲下不了筆,也彷彿沒有問題了,心裡只湧現一句話:浴血奮戰的士兵們是美國人當中最可愛的人。

他努力的讓自己的手穩定下來,然後再筆記本上重重的寫下一行字:最可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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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重回防線

拉博夫的文章就是以帕克斯的那句話開頭的。「最可愛的人」這個巨大的標題豁然就出現在了《華盛頓郵報》的頭版頭條。拉博夫在文章中一一列舉了普通士兵們浴血奮戰和艱苦的生活環境,寫出了他們在這樣的環境中是如何生存、如何抵擋德軍的進攻,並且一次次擊退他們的。也寫了他們心中的願望,特別是有些美國讀者讀到這些戰士在冰天雪地裡的最奢侈的願望不過是喝一碗熱湯的時候。很多人都潸然淚下了。

一碗熱湯,在國內的生活中隨時都可以享受,但是在前線,卻成了將士們最奢侈的心願。他們在臨死的時候呼喚著自己的媽媽,在倒地的時候,叮囑自己的兄弟,在自己絕望的時候告訴自己的兄弟們不要絕望,這是怎樣的情懷?

這些在E連、在整個101空降師看來,這是防線上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卻能夠讓生活在和平的國內的每一個美國人受到了感動。很少有媒體這麼注重一個個普通的群體,他們以前往往報導那些重大戰役、那些決策的將軍、以及個人英雄主義一般的軍官或者士兵,但是很少報導這一個個的普通的戰士。

拉博夫的文章給美國和全世界的報紙提出了一種新的報導反法西斯戰場的形式,他通過普通戰士的生活和戰鬥,打動了每一個人的心,也激起了全世界人民反法西斯的強烈的決心和鬥志。也在美國掀起了一陣參軍熱,每個熱血的青年們都想要成為這個時代的「最可愛的人」。

而拉博夫提到的最可愛的人最多次數的是帕克斯上尉,報導得最詳細的也是帕克斯上尉,而帕克斯上尉和他所領導的E連幾乎成了最可愛的人的代名詞。美國政府看到了這裡面的機會,將最可愛的人這一稱呼送給了每一位反法西斯的戰士。

拉博夫的文章被世界上各大報刊轉載,而帕克斯隨著這些報刊在全世界各地的流傳,已經成了世界上反法西斯的國家的名人。當然,也成了希特勒案頭上的名人。

其實每一個國家都有一群這樣最可愛的人,他們為正義的事業浴血奮戰,奉獻自己的一切,也包括了生命。儘管他們不是純粹的聖人,但是卻堅守在反法西斯戰場的最前沿,為整個人類的和平帶來希望,他們就是最可愛的人。

帕克斯隨口說出的這個詞,很顯然也是受了前世巨大的影響。前世的志願軍戰士前仆後繼、灑熱血的精神,一往無前和幾年之後的美帝國主義軍隊捨生忘死的血戰的情形,在帕克斯的靈魂裡有著深刻的烙印。志願軍戰士們無愧於最可愛的人。但是現在奮戰在反法西斯前線的戰士們,何況又不是一樣呢?雖然他們有時候牢騷滿腹,雖然他們會抱怨,也有可能在敵人的猛烈炮火中顫慄、害怕甚至畏懼,但是他們依然堅守在防線上。

帕克斯心中沒有什麼政治糾紛,他只知道,為了正義的事業而奮鬥的人,都可以擁有這個稱號。如果幾年之後美軍入侵朝鮮,那麼那時候的美軍還是最可愛的人嘛?答案很顯然,不是,他們就只不過是侵略者而已,他們失去了為之奮鬥的正義事業,就已經談不上最可愛的人了,哪怕有政客操縱的媒體為之搖旗吶喊,也改變不了他們侵略者的本質,與最可愛的人相去甚遠。

這一點,在幾年後的朝鮮戰爭中果然就出現了。美國國內的政客們為了粉飾對朝鮮的侵略戰爭和對新中國的挑釁,將入朝參戰的美軍稱為「最可愛的人」,結果遭到了帕克斯的猛烈反擊。而充當了帕克斯的喉舌的仍然是拉博夫先生,他那時已經是《華盛頓郵報》的副主編了,但是他仍然不顧鋪天蓋地的粉飾浪潮,和帕克斯站在了一起,發表了很多文章,揭露出這場戰爭的錯誤性,並且明確的指出,只有為正義而戰的戰士們才可能獲得「最可愛的人」榮譽的稱號,而為非正義戰鬥的士兵,是不可能獲得這一榮譽的。而史畢爾正是在帕克斯的影響下,正是放棄了自己爭取來的,奔赴朝鮮作戰的機會。

帕克斯現在還不知道拉博夫採訪自己帶來的巨大影響,他只是建議拉博夫多採訪一下自己的兄弟們,瞭解一下這些人的故事,而拉博夫也聽取了帕克斯的建議,他因此也聽到了很多的感人至深的故事,而這些故事日夜縈繞在他的腦海中,讓他有一種強烈的衝動,要將這些故事說給全美國的每一個人知道。在採訪完畢之後,他連夜整理資料,奮筆疾書,寫出了一篇又一篇引起巨大反響的報導,「最可愛的人」一詞也成了全美國最流行的詞。

但是現在帕克斯接受了拉博夫的採訪後,並沒有將這個放在心上,他知道以後還會遇上很多像拉博夫一樣的記者。但是他不會再說什麼了,他不想誇誇其談,他只想乘著現在安靜的休息幾天。

但是他的計劃並沒有得到實現,在因為艾森豪威爾正在面臨一次巨大的壓力。巴斯通畢竟只是一次成功的防禦戰,如果想要取得勝利,就必須進攻,而且德軍已經離開了大西洋壁壘的固定陣地前沿,變得相當脆弱,艾森豪威爾想抓住這次機會。但是他面臨著一個難題,美軍面臨一個殘酷的事實,到現在為止,西線美軍的數量遠遠的少於德軍的數量。

美軍並沒有徵集足夠的步兵師在兩個戰線作戰--其原因在於戰前政府決定大量緩召工農業勞力,又避免徵召中老年男性。而且,砲彈也很短缺,因為9月份時看來歐洲戰事有望在幾週內結束,政府決定不再優先生產彈藥。而艾森豪威爾若決定發起全面進攻,101師和82師就必須上戰場。

帕克斯上尉是在12月29日得到的命令,然後命令迅速的傳達到了每一名士兵。這給了很多仍然抱著回莫米昂甚至還有機會去巴黎的兄弟們沉重的一擊。

「狗屎,狗屎」卡伯在一棟改裝成營房的民房內大聲的叫嚷著,他手中揮動著酒瓶子,他已經喝醉了,但是他忍不住大聲的叫罵著,「為什麼還要送我們去那該死的地方?我討厭像只地老鼠一樣躲在掩體內,我聞夠了泥土的腥味;我討厭那無休無止的巡邏,討厭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發出的聲音,簡直就像是老鼠在噬咬我一樣,讓人難受。」

「卡伯,閉嘴,說這些有什麼用」葛奈瑞不耐煩的打斷他的牢騷。士官們都聚集在這裡,他們不過是在一起發發牢騷而已。

卡伯不由晃了晃頭道:「淋病先生,你想說什麼?我知道,有記者採訪了你是吧,還答應把你寫成故事,然後在大報紙上讓人看,我可不在乎,我只是不想再守在那該死的地方」

葛奈瑞決定不再理他,但是他同樣的心情非常不好,他們昨天還是人民口中的英雄,他們很為前一段在防線上的日子感到自豪,現在情緒已經變了,因為他們不得不重新回到防線上,或許還要向前推進。但是誰也改變不了結果。

「怎麼啦?兄弟們」這時候帕克斯出現在了營房內,馬丁上士立正,喊了口令,所有人都站起來,立正站好。帕克斯朝著他們點點頭道:「稍息」然後就走到兄弟們坐著的桌子邊,摘下了頭盔,看著他們笑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葛奈瑞,別擔心,以前難不倒我們,現在我們補給充足,德國人已經喪失了銳氣,這更加難不倒我們的。」

「是的,頭兒」葛奈瑞點點頭笑道,「就算是以前,我們一樣也打得他們抱頭鼠竄。」

葛奈瑞的話,引起了兄弟們的一陣大笑。

「嗯,我是聽說了你們在這兒有個聚會,所以才來的。」帕克斯衝著眾人都點點頭道,「你們是連隊裡的士官,說實在的,每個大兵們都看著你們。如果你們喪失勇氣了,他們就會不戰而逃。你們堅定了信念,他們就會隨著你衝鋒。我們得做好準備,從現在開始,我們一旦重新踏上防線,就不是單純的防禦戰,我們要準備進攻。」

「是的,我們知道怎麼做的」葛奈瑞點點頭,其他士官們都點著頭,很顯然,在帕克斯面前,他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的要求,而且帕克斯說的非常正確,如果士官們不能保證士兵們的士氣,那麼在進攻中,遭受損失的,只能是自己。

「非常好」帕克斯點點頭,然後對著兄弟們道,「我們不算是最糟糕的,都看起來精神一點,我們是打不垮的E連。」說著就朝著眾人點點頭,出門的時候,還拍了拍馬丁上士的肩膀。

帕克斯的離去,讓在座的兄弟們都大笑起來,他們重複著帕克斯的那句話「我們是打不垮的E連。」葛奈瑞更是興奮的將拳頭往空中晃了晃大聲的喊叫著:「誰也打不款我們,德國佬過來吧」

卡伯在旁邊很不合時宜的補充了一句:「老天,我的新年也將和聖誕節一樣的悲慘了」

E連的休整很快就結束了,12月30日,E連奉命,重新進入了巴斯通的防禦陣地。他們這次和上次不同,他們帶著充分的補給上來了,而且每天還能吃到熱的。當然德軍依然和101空降師對峙著,只是他們再也沒有能力發動大規模的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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