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我的民國不可能這麼萌 作者: 月面 (連載中)

e010203 2012-8-1 16:18: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9 102275
e010203 發表於 2012-8-1 16:50
第二卷 戰南洋      30 小插曲


    三月一號中午,林有德把地圖上甲米地三個字旁邊擺的印第安人偶拿走,換上一個說書俑,好看的小說:穿越之縱橫黃粱世界。

    神姬營參戰才兩天,波拉維夏就率領西班牙殖民軍殘部向東退向內湖省,向取義並沒有朝內湖省攻擊徹底抹殺這隻殘兵,而是選擇了繼續向西進攻,在美國艦隊和神姬營的策應下拿下了甲米地。

    之前西班牙軍隊圍攻甲米地那麼久都沒能克複,主要是他們不捨得將神姬投入作戰。

    實際上,規模越小的戰爭神姬作用越大——這個小,主要是指雙方投入的總兵力,和交戰地域的範圍。像美國和墨西哥的戰爭,雖然雙方投入的軍隊也就那麼幾萬人,但交戰地域廣闊,於是神姬的作用就比較低了:神姬就算裝備增幅翼,也不可能長途飛行,實際上,除非必要,神姬一般是不會裝備飛行設備的,那樣等於白白浪費精神力。

    但是在菲律賓,整個呂宋島也就那麼大點地方,馬尼拉和甲米地之間的距離更是近得可怕,這種規模的戰爭,投入神姬效果會非常的好。

    但西班牙人被美洲獨立戰爭打怕了。這神姬的補充非常的困難,新發現的神姬要養個十幾年才能作戰,而能不能發現新神姬那還要看老天爺,運氣不好的話就連中國這種幅員遼闊的國家都很可能幾年沒有新神姬被發現。所以西班牙人一直不捨得投入神姬,總督波拉維夏三天兩頭就和國內的貴族在電報裏扯皮。

    林有德可沒這個顧慮,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何況聶雪秋看著那麼生猛,斷然不會輕易就折在菲律賓那麼個破地方。

    結果聶雪秋不負林有德的期望,單槍匹馬麵對獨立軍的三名神姬,斬兩人俘一人,把菲律賓猴子的膽子都給嚇破了。然後甲米地就毫無懸念的拿下來了。

    攻進甲米地以後,向取義下令放縱部隊搶劫三天。

    向取義的思路林有德很清楚,內湖省比較窮,沒什麼好搶的,甲米地富裕,占下來就發達了,好看的小說:都市男女轉換器。

    雖然是借著大義的名分起事,但向取義那幫人本質上還是黑社會,打仗就和“開片”一樣,為的是殺人放火搶錢搶女人。

    林有德可不想自己的南洋軍也變成那樣。一旦放縱部隊去搶,今後想要約束起來讓他們不搶那就難了,所以攻克甲米地前林有德連著發了幾個電報,告誡陳海輝要嚴格約束部隊。但具體執行得怎麼樣林有德就不知道了。

    林有德還是那個態度,自己盡人事,剩下的聽天命。這樣他也樂得輕鬆。

    吃過午飯,杜琪峰又拿著新的電報走進林有德的書房。

    “何宇照、陳洪達報告,他們已經於今天清晨驅逐了聖費爾南多的獨立軍,確保了到馬尼拉的陸路交通。”

    “很好,這樣馬尼拉灣就成了我們的內湖。”林有德又把地圖上一個印第安小人給換成兵馬俑,這樣馬尼拉灣周圍重要的地方就都站上了中國風格的土偶,“命令陳海輝,部隊原地休整之後,準備和神姬營一起撤回荷浪牙波。”

    “撤?”杜琪峰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連向取義都知道沒有陳海輝的海陸豐支隊頂住西班牙人大部分的攻擊力量,馬尼拉恐怕守不到神姬營抵達,所以嚴格約束自己的部下不許和海陸豐支隊起衝突,甚至明確的告訴幾個心腹:“他們是我們的貴人,要什麼就讓給他們,金錢女人軍火,我向取義不是好人,但知恩圖報這點絕不含糊。”

    現在林有德卻放著這麼好的刮地皮的機會不要,命令海陸豐支隊回撤,難怪杜琪峰不解了。

    林有德盯著杜琪峰看了一會兒,笑了,他走上前拍拍這實際歲數和他差不多的年輕人的肩膀,道:“阿峰,你以為我們這一撤是虧了?你啊,要把眼光放遠點,我們要賺的,可不是甲米地那點地皮錢死亡之怨最新章節。”

    杜琪峰還是一臉的將信將疑,林有德搖搖頭,不再解釋。

    反正杜琪峰很快就會看到成果了,林有德心安理得的想。

    **

    荷浪牙波,與像燒紅的烙鐵一般打得火熱的馬尼拉不同,這個小城飄揚起十八星旗之後就沒再聽到槍聲。不但如此,在馬尼拉上演的哄搶和大混亂並沒有在這裏發生,灰衣服的南洋軍接替殖民當局,開始管理城市的治安。

    林記商行出錢贖回了最初那晚上的混亂中民眾從洋人那裏搶走的大部分實體財產,比如名畫和小姐們的名貴洋裝什麼的,至於洋人們被搶走的銀子大洋,南洋軍擺出“難以核實”的理由,不予賠償。

    洋人們被南洋軍集中到原西班牙兵營裏保護起來,對此不少士兵表示不理解,陳洪達不得不深入士兵們當中去做思想工作,告訴士兵們:洋人吃了我們那麼多血肉,現在殺了他們太便宜他們了,而且殺完以後洋人就不會和我們做生意了;所以我們讓這些洋人活著,就是要要用他們換取平等的和洋人做生意的機會,然後用我們中國人的商業頭腦讓洋人把他們吃進去加倍的吐出來。

    陳洪達確實從林有德那裏學到了土鱉風的思想政治工作精髓,沒有什麼大道理,都是士兵們能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這些士兵的骨幹,之前都是林記商行的雇工,在他們看來林記就是賺了洋人很多錢,才能給那麼高的工資,所以陳洪達一說很多人就點頭。於是這個問題就這麼解決了。

    沒幾天南洋軍保護洋人生命安全的消息就傳出去了,結果各地躲著藏著的洋人們都開始向飄著十八星旗的荷浪牙波和聖費爾南多跑,馬尼拉那些被搶完了還剩條命的洋人也都逃難來了。

    很快兩座城市就擠滿了洋人,由於數量實在太多,南洋軍不得不在城郊設立難民營,收容這些洋難民。

    三月二號,何宇照陳洪達兩人收到林有德的電報,說各國駐廣州公使希望能得到聚集在兩地的外國僑民名單寵物反擊戰最新章節。於是兩人帶著部隊就開進了聖費爾南多城外的難民營,搭起登記點開始登記難民信息。

    登記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洋人們規規矩矩的排著隊等待登記,兩邊是荷槍實彈的灰衣士兵。

    賀老六端著花機關,一副軍官派頭的在監督手下維持秩序。他身上的軍裝皺巴巴的,老頭那麼多年穿衣服邋遢慣了,能洗幹淨再穿就不錯了。不過,他身上有三件東西擦得鋥光瓦亮的:一是他領口那對玄武領章,老頭仔細的用砂紙打磨過,現在亮得跟鍍了一層銀子似地:在他看來這領章可是頂戴花翎一樣的東西,自然得好好保養;一是他那大蓋帽上的帽徽,陳秀才說了,這是南洋軍精神的象徵,賀老六不太懂這個精神,隻是憑著本能覺得那一定是非常重要,所以也打點得細致;最後就是他那花機關了,賀老六打理機器本來就是一把好手,這會兒這槍上好了油擦得鋥亮,他的部下幾次要求摸一摸打幾槍,但賀老六都沒允許,寶貝得很。

    這會兒賀老六看著洋人在南洋軍的槍口前規規矩矩的排著隊,心裏感慨,不由得低聲呢喃:“我活了那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洋大人低聲下氣,這天真要變了。”

    突然,他眼角瞥到有個新兵在啃肉包子。

    “那誰!你怎麼回事?執行任務呢你吃什麼包子!”賀老六風風火火的衝過去,一把把那新兵的包子給奪了下來。

    “哎,這……這又沒什麼大事,不就看著洋人排隊麼,我吃個包子沒啥啊,排長,你這不講理……”

    “放肆,紀律就是戰鬥力,你這樣破壞紀律,像什麼軍人?回營三天禁閉,這包子我先收著了,還有沒有?有就拿出來,別到時候我給我發現了,要你好看。”

    新兵還想分辨,一看周圍其他士兵都用冰冷的眼神盯著自己,當時就怵了,軟了下來——賀老六這威望是衝殺衝出來的,絕逼不是一個新兵蛋子能挑戰的真無限之魂。

    賀老六接過新兵從行軍包裏掏出來的另外兩個肉包子,留下句“待會任務結束找我要”,回頭就往他剛才站的那個小土包走。

    這時候,他看見一個洋人的小女孩站在離他不遠的一個帳篷外麵。

    小女孩抱著個開了線的破布娃娃,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臉蛋也黑得像煤球,一頭金色的長發都變了顏色,看起來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了。她的小腳光溜溜的,上麵滿是水泡和磨出來的傷口。

    看到小女孩那雙腳,賀老六本能的心理一緊,步子也慢了下來。

    接著他發現小姑娘正眼巴巴的盯著他手裏的包子。

    於是賀老六蹲下來,把包子遞向小姑娘:“來,要吃嗎?”

    一開始小姑娘像被嚇到的小動物,往後推了幾步,她留下的那滿是血和濃的腳印讓賀老六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賀老六從兜裏掏出一張卷煙用的報紙,墊在地上,把包子放在上麵,然後站起身退後好幾步。這招看起來沒啥用,小姑娘仍然呆在原地,戒備著,不肯上前拿包子。

    這時剛才那新兵抱怨了一句:“那是我的包子……”

    “閉嘴!”賀老六回頭喝了一聲,順手掏出一個鷹洋拋了過去,“這包子算我買下了。”

    新兵接住鷹洋,看起來很不好意思,他支吾了片刻,把那鷹洋顛來倒去兩三回,終於說道:“別這樣,排長,我開玩笑呢。”

    “哼,”賀老六撇撇嘴擰過頭去,可想了想又轉了回來,衝新兵伸出手,“好,那把大洋還給我!”

    老兵們裏當即有人開始竊笑,各種強忍笑聲導致的“撲哧”聲不絕於耳宇宙記憶碼最新章節。

    “你們笑什麼,他自己說是開玩笑的啊,哎你們笑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小姑娘趁著賀老六跟自己的部下磨嘴皮的當兒,不顧一切的撲向地上的包子,抓起來就往嘴裏塞,就連她剛剛一直死死抓著的娃娃掉地上了,她都似乎沒有注意到。

    小姑娘狼吞虎嚥的樣子,別說賀老六了,其他南洋軍士兵看了都不免腹誹那幫袖手旁觀的洋人。

    賀老六看著愈發覺得這洋人的小姑娘可憐,他悄悄的繞到小姑娘身後,撿起那個開了線的布娃娃,掏出他總是隨身帶著的小針線包,把布偶露出外麵的棉絮往裏塞了塞,就開始縫。

    小姑娘吃完包子回頭找布娃娃的時候,賀老六剛好咬斷縫衣針後麵的線。

    “怎麼樣,我給你縫好了,我這針線手藝還是不錯的吧?”

    賀老六對自己的針線手藝那是相當的自信,他十七歲出來闖天下,照顧自己的活計那可是樣樣都精通。

    可小姑娘卻沒說話,隻是呆滯的看著被修好的娃娃——其實她也說不了,她根本就聽不懂賀老六那地方口音特別重的中文。

    突然,小姑娘張嘴嚎啕大哭起來,她伸出手死死的拽住賀老六軍裝的衣袖,嘹亮的哭聲傳得整個難民營都差不多能聽見。

    陳洪達一路小跑過來,大聲質問:“賀老六,你幹嘛呢?老大不小的人了,還……這孩子怎麼回事?”

    “報告,陳秀才,這孩子看來餓壞了,而且沒人管。”

    賀老六趕忙站起來,他本想給陳洪達敬禮,怎奈手給小姑娘死死的拽著動不了,其他書友正在看:大宋富豪榜全方閱讀。

    陳洪達皺著眉頭,他扭頭用英語對列隊圍觀的洋人喊話,喊了幾句沒人應。於是陳洪達換了法語再喊了一次,還是沒人答話。

    “該死,”大秀才一臉無奈,“難道要用西班牙語喊?可我不會西班牙語啊……”

    這時候隊列裏一個中年洋人用英語開口了:“這個孩子在馬尼拉郊外上的我們的馬車,她的父母我們誰也沒看見,不過我們收容他的時候,遠處一幢莊園正在燃燒,所以……”

    “既然是跟著你們來的,”陳洪達質問道,“為什麼不順便照顧一下她呢?”

    “軍官先生,我有四個孩子,我得先保證我的家人的生活。”

    陳洪達罵了一句,賀老六來回看著白羽扇和那個洋人,終於忍不住問了句:“陳秀才,那洋鬼子說什麼?”

    不等陳海輝答話,小姑娘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看起來是哭喊得太用力,嗆到了。

    賀老六趕忙又蹲下去,用輕柔的動作拍著小姑娘的背。

    這一幕陳洪達看在眼裏,他突然冒出來一句:“六伯,這姑娘爸媽都死了,要不這樣,你來照顧她吧?”

    “啥?我老婆子在廣州呢,我可照顧不了小孩子。”

    “沒事,我這就打電報,讓林大哥把你老伴送這邊來。”

    “可……這……”

    “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孫子嘛,孫子沒要成,先要個孫女預演預演,過過癮,就這麼定了。”

    說完陳洪達扭頭要走,賀老六還想分辯,結果被陳秀才塞了一句:“軍人以什麼為天職?”

    “報告,服從命令道本為盜最新章節。”

    於是賀老六就這樣多了個洋孫女。

    老伯歎了口氣,把小姑娘抱了起來,皺著眉頭盯著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小姑娘也不哭了,用寶石綠的眸子盯著中國老伯看。

    過了半晌,賀老六開始用袖子擦拭小姑娘的臉,於是那些被淚水衝刷了一遍的髒東西都轉移到了賀老六的袖子上,露出小姑娘那原本白淨粉嫩的皮膚。

    賀老六又盯著小姑娘看了半天,突然“呵呵呵”的傻笑起來。

    “還別說,”賀老六舉著小姑娘原地轉了個圈,“這洋人的小丫頭看著是可愛啊。好,好好,先有個孫女疼著。哎呀,白撿個漂亮的小孫女。”

    也不知道是被賀老六抱著轉哄得開心了,還是單純被老頭那淳樸的笑容傳染,剛才還在梨花帶雨的小姑娘也抽著鼻涕,咧嘴笑起來。

    這一幕被當時來采訪難民營的《威爾士王子島報》的記者捕捉進了鏡頭,並且刊登在報紙的頭版,並且被命名為《笑容》。這張照片被瘋狂的轉載,並且經常會和馬尼拉街頭的慘狀擺在一起。

    1897年5月,美國國會通過決議,停止對據守馬尼拉的“暴民”的武器和資金供應,原定提供的援助改由在荷浪牙波的南洋軍接收。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1897年三月,林有德對南洋發生的這個小插曲渾然不覺,他還有的是東西要操心呢。
e010203 發表於 2012-8-1 16:51
第二卷 戰南洋      31 林有德的試驗場

    巴從菲律賓歸來,是三月中旬的事情。

    林有德一看女孩那瘦幹幹的淒慘樣,原本在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沒了。

    他輕輕握住女孩的手臂,捏了半天沒說話。他臉上的表情都被巴看在眼裏,女孩緊緊抿起的嘴角旁,淺淺的酒窩悄悄探出了頭。林有德平時沒事總喜歡拿巴開涮,說些“你要是經常笑一定能迷倒萬千少年”的輕浮話,現在女孩不動聲色的笑了,他卻在皺著眉頭看著女孩的手,心疼的直歎氣,完全沒察覺到。

    “好好休息,”心疼了半天林有德終於擠出這麼一句話,然後回頭叮囑身後待命的女僕長,“多買補品,一個月之內要把她給我喂得和之前一樣肥。”

    說完林有德總算鬆開了女孩的手,杜琪峰早就在旁邊等著了——不管林有德多麼擅長忙裏偷閑,多麼擅長把手裏的活放給手下,但攤子大了,必須要他出麵的事情還是一天天多起來美少女道士。

    把畢恭畢敬的對林有德一鞠躬,然後一轉身就站到林有德身後。

    “您需要貼身護衛。”女孩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之前我離開那是迫不得已,現在請容許我繼續履行職責。”

    林有德轉身盯著巴看了一會兒,知道這姑娘意思已定,就聳聳肩,扭頭對女僕長說道:“還有參湯吧,弄來給她喝點,阿峰,你去叫那幾個洋人等等,上點好的蛋糕什麼的應付下。”

    說完林有德就邁步走出長廊,來到院子裏那棵正在盛放的木棉樹下。樹下有石頭的桌椅,林有德一屁股坐下,又伸手把還想站著的巴按到旁邊的椅子上,才一副拉家常的口氣說道:“菲律賓那邊情況如何?我這裏拿到的都是二手的報告,還有洋人報紙上的消息,你給我說說那邊怎麼樣了。”

    “我離開的時候,波拉維夏已經率領殖民軍殘部投降,部隊已經進入了掃蕩戰,平定整個呂宋島應該不會花太長時間。其他各島狀況差不多,但是向取義的部下太放縱了,搶得太凶,和占領地的居民矛盾很大。另外聶雪秋對向取義不約束部下的行為非常不滿,幾次發出罷戰的威脅。”

    林有德微微蹙眉,他接到的報告裏從沒提聶雪秋要罷戰的事,看來報喜不報憂這個國人的好習慣是具有普遍性的,林有德的部下們也沒能免俗。所以林有德不滿的瞄了杜琪峰一眼,杜琪峰趕忙解釋:“我也沒接到這方麵的報告,回頭我發個電報狠狠的批評下那邊的人。”

    “嗯,措辭要嚴厲。另外,你再發個電報給向取義,告訴他神姬營已連續作戰近一月,人困馬乏,裝備也需要較大的維護與整修,所以將隨同海陸豐支隊一起撤向荷浪牙波。”

    之前林有德就想撤走自己的部隊,反正現在的狀況,多山並且相對窮困的北呂宋才是他林有德的地盤,南部那滿是種植園的平原就讓給向取義。但向取義以“威脅尚在”為由,竭力反對,林有德手裏的那點寶貝部隊才不得不留在南呂宋作戰異世鏢行天下。現在西班牙人已經投降,獨立軍樹倒猢猻散,聶雪秋那個楞頭青又和向取義起了衝突,幹脆順水推舟撤兵。

    林有德尋思著,神姬營就放在荷浪牙波,那個地方是未來南洋軍的重鎮,聶雪秋就秘密弄回國,好好管教管教,非得讓這姑娘改掉那個二愣子脾氣不可。

    當然林有德這麼想還有點私心,聶雪秋那姑娘長得賊標致,有很有點對林有德一見傾心的味道,一口一個林大哥叫得那個甜,叫回來假以時日,說不定就會成為林有德第一個不靠金手指折服的妹子。

    搞不好還是唯一一個,林有德不無悲觀的想,在上個時空,他對泡妹子這事已經絕望了。

    至於雪代巴,這妹子在林有德身邊呆了一年多了,給了那麼大的信任,結果連幕僚名單都沒上,林有德對她已經沒有奢望了。

    其實林有德隻是剛好沒碰上升級,不然他會驚喜的發現自己的“技能書”上又多了一張人物卡。

    短暫的沉默之後,林有德撇開腦中紛亂的思緒,將注意力拉回眼前菲律賓的事情上。

    “在荷浪牙波和聖費爾南多甚至我們控製的北呂宋,南洋票的使用情況如何?”

    對林有德這個問題,巴顯得很茫然,她無疑是個聰明的姑娘,但時代的局限性讓她看不懂林有德在南洋推行的經濟政策,她還保留著日本在西南戰爭和甲午戰爭發行戰時軍票的那套觀念,以為林有德弄的這個南洋票也是類似的斂財手段。所以對林有德居然關心這點,女孩顯得很不解。但她仍然如實回答道:“市麵上仍然有大量的西班牙銀元流通,但是因為供銷社和南洋銀行的建立,市場上也有很多人使用南洋票。至少我看見不少人在用。”

    林有德滿意的點點頭。麵對巴滿臉的疑問,林有德也不打算解釋,很多東西跟這個年代的人解釋不清楚。

    林有德在南洋採用的經濟政策,實際上是解放後陳雲在上海的穩定物價的舉措和卡多佐在巴西的雷亞爾計劃的雜交品,好看的小說:全職攻略神最新章節。他首先開設供銷社,利用自己控製了當地對外貿易的便利,壟斷了進口產品,尤其是紡織品等進口生活必需品的銷售,利用低價不限量的供貨和軍隊查抄來打擊當地商人的投機倒把,確立供銷社在南洋軍占領區經濟生活中的壟斷地位。

    同時,林有德在供銷社效仿巴西總統卡多佐設立了“雙標價”製度,供銷社的每件商品都有兩個標價,一個是銀元等硬通貨的標價,一個是南洋票的標價,南洋票的標價要明顯低於硬通貨。

    1994年卡多佐還是巴西財政部長的時候,就是用這種雙標價製度來建立人們對新貨幣雷亞爾的信任,這個經典案例讓林有德意識到,貨幣真正值多少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相信它值多少。1994年的時候,巴西政府根本沒有實力維持國內貨幣與美元的固定對接,像過去那樣通過金融方式來保證新貨幣雷亞爾的購買力無疑會之前巴西政府推出的多種新貨幣的覆轍。於是卡多佐反其道而行之,先用行政命令的手段,讓雷亞爾擁有穩定的購買力,讓人們相信這個貨幣值那麼多錢,然後再和那些國際銀行團打金融戰。

    因為巴西人相信雷亞爾的購買力,這種新貨幣終於讓巴西擺脫了連續十年的高通脹,將經濟從百分之兩千的通貨膨脹率中解救出來。

    所以林有德參考了這套做法,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壟斷貨源和槍杆子,以利潤損失為代價,讓南洋票先擁有穩定的購買力。

    為了以比較優惠的價格購買供銷社的產品,當地人就會到南洋銀行以一比一的比率將銀元兌換成南洋票。隻要林有德的軍隊對這個地區的控製保持穩定,南洋票必然最終取代銀元在整個北呂宋流通。而林有德則會獲得大量的硬通貨儲備,可以用這些儲備來購買軍火和各種物資,更重要的是,這些儲備可以讓南洋銀行在金融領域更有話語權,可以把南洋票推廣到更多的地方。

    所以說,知識就是力量這個說法,不僅僅局限在理化等科學知識上,先進的經濟學和社會學知識從某種意義上說,更能促進勢力的擴張雲夢大澤。關鍵的區別在於,理化等科學知識,要轉變成可以用到的力量,需要大量條件的配合。比如當時的工藝水準,不是說你帶著現代步槍的設計回到古代就能造步槍的,整個工業體係的建立灰常的複雜,拍一下腦瓜就出來一堆新武器那基本是癡人說夢。

    但文科的知識要轉化成力量就簡單得多,你需要的隻是一個比較廣泛的實驗場地,然後再根據執行過程中的具體細節調整策略——關鍵還是要有一顆善於隨機應變的心。

    林有德就是要把北呂宋作為自己的試驗地,而他還有個優勢,那就是他那棵快要點滿的商業技能樹。

    用槍杆子撬動經濟杠杆,再用經濟杠杆反過來促進槍杆子,林有德這如意算盤打得真是不錯。

    在大略瞭解了南洋票的推行情況後,林有德將關注點轉向別的方向:“聚集在聖費爾南多的外國人,都登船回國了嗎?”

    “大約一半的人走了,剩下的一半似乎選擇留下來。依我看外國人對南洋軍的印象很好。”

    林有德點點頭,有人留下來是好事,留下來的人多,將來局勢穩定之後吸引外國人來投資就更簡單,到時候南洋票在北呂宋通用,來投資的外國人也必須兌換備用,那樣他林有德的銀行就多了一個集資的來源。

    林有德還想問點什麼,女僕就端著參湯上來了。林有德閉上嘴,安靜的看著巴將參湯喝完,然後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好了,也不能讓鬼佬等太久。”林有德頓了頓,看著巴笑道,“你看我,剛剛光顧著看你瘦成什麼樣了,忘了說了。巴,歡迎回來。”

    “嗯,我回來了。”
e010203 發表於 2012-8-1 16:52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2-8-1 18:30 編輯

第二卷 戰南洋      32 在盛夏(1)


    1897年,廣州的夏天特別的熱。

    林有德穿越到這個異時空已經整整兩年了,但他仍然無法習慣沒有空調——不,連電扇都沒有的日子,好看的小說:絕世玄天。沒有電扇就更不會有電冰箱了,連弄點冰鎮飲料喝都做不到。

    林有德暗自下定決心,等自己控製了廣大的疆域之後,就把自己的指揮部搬到一年四季都像開了空調一樣涼爽的地方去。

    但那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後的事情,為了應對眼下的炎熱,林有德發明瞭背心,發明瞭運動短褲,還在龍淵閣裏建起了遊泳池。

    但這些仍然擋不住酷熱,尤其是擋不住晚上的酷熱。入夏以來,林有德已經連著好多天晚上沒找妹子了,就是因為太熱,不想再幹更火熱的事情了。

    這天上午,林有德一個人穿著背心短褲,搖著大蒲扇,在書房裏看地圖。這時候,巴端著涼茶走進了書房。

    “還真是熱啊,林先生。”

    “對啊,我最怕熱了。”林有德隨口應了一句,隨後才覺得有點不對勁。自從宮崎寅藏改名為雪代巴之後,她在事業方麵一直都對林有德鼎力相助,但在林有德個人生活方麵,這姑娘一直抱著不管不問的態度。像給林有德端茶送水之類的活兒,還有照顧林有德生活起居之類事情,巴的態度都是如非必要就絕不出手。

    今天突然來句“還真是熱啊”,還給林有德端來了涼茶,這太不自然了。往常端涼茶都是女僕隊的事情。

    林有德盯著女孩直看,但女孩臉上的表情卻依然如故,好像壓根沒注意到林有德的目光。

    巴從前線回來已經一個多月了,一個多月的調養讓她的體態漸漸恢複到了之前的豐盈,歸來時那蒼白的肌膚也有了血色和生氣。不過林有德覺得,除了這些看的著摸得到的變化,這姑娘身上還有些地方發生了改變,但他琢磨了半天,沒想明白到底是什麼地方發生了改變。

    這時候巴已經把涼茶倒好,端到林有德跟前。

    “林先生,我想,我有辦法讓這裏變得涼爽一些。”

    “誒?”林有德眨巴眨巴眼睛,去年的夏天一樣把林有德熱得半死,卻從沒聽巴說過這話,“這……啊,好啊,我太歡迎了。”

    林有德剛說完,巴就一揮手,於是書房當中的桌子和博物架統統被推到了牆邊,把屋子正中間空了出來。接著少女一甩巫女服的水袖,掛著禦禮的結繩就從水袖中飛出,掛到了屋子的門窗上方。

    兩把花摺扇從水袖裏滑進少女掌心。

    隨著摺扇打開的輕響,少女以巫女舞特有的緩慢動作,在書房中央翩翩起舞。雖然沒有禦神樂的伴奏,雖然舞步比交誼舞更加緩慢,咋一看似乎毫無激情,但女孩的舞姿散發出某種迥異於林有德所知的所有舞蹈的韻味。

    她在房間中輕輕的、慢慢的旋轉,雙手的動作如行雲流水,飛舞的水袖曼妙如紗。

    絲絲的涼意撫摸著林有德的麵龐,等女孩停止舞動,闔上摺扇的時候,剛剛還在書房中肆虐的酷暑竟然煙消雲散。這是一種和吹空調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任何人都可以輕易的將此時屋內的涼意和機械製造的低溫區分開來。更妙的是,這屋子還保持著和外界間的空氣流通,透過敞開的門窗,帶著窗外自然氣息的微風徐徐而來,吹得人舒服得很。

    “每跳一次舞大概能持續十二小時。”巴收起扇子,對林有的說,“因為我的能力偏向戰鬥,所以隻能影響和這房子差不多大的空間,不過,應該夠用了吧。”

    林有德趕忙點頭:“夠了夠了。太謝謝你了,巴,幫大忙了。”

    “舉手之勞,不足謝。”

    林有德真的很想吐槽既然是舉手之勞你以前怎麼不幫忙。這樣想著,不知咋的他的貧嘴個性突然發作了,來了一句:“夏天能製冷,不知道,天冷的時候,巴你能不能想個法子讓我暖和暖和啊?”

    “咦,冬天的時候您不是有很多可以用來取暖的女孩子嗎?”

    林有德愣了一下,才醒悟過來巴的意思是“冬天不是有很多女孩給你暖床嗎”,他張大了嘴,一副被嚇到的模樣,盯著巴,其他書友正在看:情牽紅樓絳珠魂最新章節。這姑娘平時接人待物和杜琪峰很像,認真得很。麵對林有德和陳海輝嘴裏時不時蹦出來的黃段子,她一向都應對得非常的遊刃有餘,該笑的場麵也會很配合的笑,但林有德從沒看見她主動和人打趣,上次她賣萌還是兩年前,打發那個地痞無賴的時候來了個“汪”。

    今天這是怎麼了?

    林有德伸出手,摸了摸巴的額頭。

    “沒發燒啊。”

    “那是當然的,神姬的血統越強,就越不容易得病,所以像我和聶雪秋這樣的神姬,平時基本不會感冒。”

    “據說笨蛋也是從來都不會感冒。”

    對於林有德這句玩笑,巴隻是微笑——這倒是很符合她平日的作風。

    **

    幾天後陳海輝從南洋歸來,一進林有德的書房,首先就是感歎:“我靠,好涼爽啊。看這禦幣,是巴弄的吧?”

    林有德點點頭。本來林有德是想讓陳海輝和他的海陸豐支隊留在菲律賓,鎮守聖費爾南多,但陳海輝卻認為杜琪峰手下那個叫何宇照的年輕人更熟悉當地的情況,和林有德的得意門生陳洪達也配合得比較默契,應該把菲律賓全部放給他們管理,就不要再空投一個不懂行的人過去了。

    林有德想想也對,當時讓陳海輝帶隊過去,單純是因為林有德手邊沒人,杜琪峰的人物卡內政很高其他都是渣,肯定不能丟過去帶兵的,陳海輝至少有高魅力,能靠個人魅力凝聚軍心,好看的小說:霸道少爺戀上我最新章節。至於巴,她過去肯定要衝殺在第一線,精神很可能一直都處於疲憊狀態,要指揮作戰怕是有些難度。

    現在那邊局勢已定,何宇照和陳洪達兩個年輕人又表現得不錯,丟給他們確實是個好選擇,大不了出問題再換人好了。

    就這樣,陳海輝把海陸豐支隊的指揮權交給何宇照,回到了廣州,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第一批休探親假的海陸豐支隊官兵——這是陳洪達的建議,他認為應該讓這些經曆血戰之後的官兵回一趟家鬆弛下繃緊的神經。

    而林有德批準這個建議卻另有原因:海陸豐支隊損失慘重,陣亡甚多,雖然林有德派杜琪峰親自帶隊去發放訃告做陣亡將士親屬的工作,撫恤金也好不吝嗇的往高裏開,但負麵的影響肯定還是會有。這時候讓倖存戰士衣錦還鄉,可以有效的衝淡當地的悲傷氛圍,穩固林有德苦心經營的兵源地。

    這些倖存士兵經曆了血戰,又經過林有德帶出來的第一期白羽扇速成班學員的動員,覺悟方麵應該都不成問題,他們的回歸配合杜琪峰在當地的工作,對擴展林有德在海陸豐地區的群眾基礎肯定大有裨益。

    當然這些林有德沒跟任何人說。

    看陳海輝歸來林有德打心底裏覺得高興。在林有德現在的組織裏,男性當中隻有陳海輝一個人會以平起平坐的態度來對待林有德,杜琪峰對林有德敬佩有加,感覺整天就是以一種仰視的態度來對林有德,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在當了大哥之後,林有德才切實的體會到有個敢和你開玩笑敢頂撞你的家夥在是一件多麼令人高興的事情。

    “菲律賓怎麼樣?”林有德小有興致的問剛進門的陳海輝。

    “熱,潮濕,蚊子賊多。”陳海輝頓了頓,加上一句,“還有女人胸部都太小了,好看的小說:寡婦三嫁最新章節。”

    “誒,這樣啊。所以你一回來就跑去工廠跟卡特琳娜求婚了?”

    “對,然後被她丟出了十多米遠。”說著陳海輝撩起額前的鬢角,把額頭上的大包指給林有德看,“好在我撞上的是塊軟木板,要撞到鐵架上,你就要折一員大將了。”

    “你才打了幾仗啊,就自稱大將了。我告訴你啊,聶雪秋可是在電報裏跟我抱怨,說你排兵布陣在小範圍內都還行,一旦指揮區域擴大到以平方公裏算,就一塌糊塗了。”

    陳海輝也不惱,而是爽朗的大笑,笑完才答道:“那是啊,我這都是打仗的時候邊打邊學,東一鱗西一抓的,沒係統的學過啊。”

    “怎麼,想出去讀軍事學院了?我出錢送你去德國,去卡特琳娜的家鄉學學打仗?”

    對於林有德的提議,陳海輝連連擺手。

    “我又不懂德語,去德國你還得給我找個翻譯。不如我去英國吧,英國的軍隊打下了差不多整個世界,料想這方麵應該很強。”

    “那就英國。”林有德抓起鉛筆,迅速寫了一張指示賬房準備留學資金的便條,蓋上自己的印子,就按鈴叫人來取。

    看林有德這麼爽快,陳海輝一時也沒了言語,他端起茶杯,剛抿了口茶,巴就從門外走進了書房。

    林有德一不小心手一抖,把鉛筆的筆芯給摁斷了。

    陳海輝的反應更直接,他一口茶噴了好幾尺遠,然後丟下茶杯一個勁的咳嗽。

    好容易喘過氣來之後,陳海輝代替還在驚訝的林有德開口問道:“今天這怎麼了?這……這怎麼有種要六月飛霜的感覺?巴……不,雪代小姐,您這是……”

    巴很奇怪低頭看了看自己那一身洋裝,一臉的莫名其妙:“我怎麼了?這身洋裝我穿著不合適嗎?”

    “太合適了,但和你平日給人的感覺完全兩樣啊,好看的小說:狐狸殿下!”陳海輝毫不猶豫的答道,“你看你平時,要麼就穿中國的漢服,要麼就穿旗袍,要麼和服或者巫女服,我記得你唯一穿過的西式服裝就是燕尾服了吧?”

    “對,”終於從震驚中醒轉的林有德附和道,“男裝。那時我們還說能把男裝穿出如此自然的感覺的女孩子實在稀世罕見什麼的。”

    “嗯,”巴一邊端著裝點心的盤子往林有德他們桌前走,一邊點頭道,“好像真是這樣。不過,我畢竟也是女孩子,會想試一試這種輕飄飄的西式洋裝也沒什麼奇怪的吧?還是說,我穿起來不好看?”

    陳海輝在桌子底下踢了林有德一腳,林有德一扭頭,正好看見他一臉的壞笑。

    “好你個林有德呀,我在前線捨生忘死,你在後方倒也沒閑著,攻城掠地成果斐然啊。”

    “她直到一個月前還和你一起在前線好不好?”林有德趕忙分辯,“她回來這些天,我和她之間也沒發生什麼呀!”

    “沒錯,什麼也沒發生。”巴用一貫的平穩語調給林有德幫腔,說話的同時她把盤子擺上桌,就轉到林有德的椅子後麵,站在平時她陪林有德處理公文的固定位置上。

    站定的同時,女孩用日語小聲嘀咕了一句:“隻是心情稍微發生了一些變化而已。”

    “那啥,”女孩的話音剛落,林有德就有些尷尬的撓著後腦勺,也用日語說道,“我可是懂日語的哦。而且我聽力很好。”

    上個時空,林有德順利告別朝九晚五的生活後,他的收入很大一塊來自為動漫資訊誌撰寫動漫評論和日本文化專題,不懂日語在這一塊混不長久的,所以他為生活所迫,自學日語,最後竟然過了N1……

    由於背對著女孩,林有德不知道此時女孩臉上的表情,他想回頭看,卻又因為尷尬和不好意思,而無法轉動自己的脖子喪屍母體。明明他林有德穿越之後早已達成美少女破處“百人斬”,並且向著更高的目標高歌猛進中,現在卻連回頭對著女孩的臉調侃兩句都做不到。

    片刻之後,林有德聽見巴小聲用日語說道:“您真狡猾。”

    “我哪有。”

    “您有。”

    “我隻是沒機會用而已,你看,原定的日本之行因為日本的動亂而取消了……”

    “嘿嘿嘿嘿嘿!”陳海輝用茶盅的蓋子敲打桌麵,打斷了林有德的話,“別欺負不懂日本話的人啊,你們嘀嘀咕咕的說什麼悄悄話呢?坦白吧,進行到哪一步了?”

    “真沒有,我碰都沒碰過她。”林有德繼續否認,反正這是真事,他也不怕巴有什麼想法。

    陳海輝看了看林有德,又轉過眼去盯著巴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他伸出手,拍了拍林有德的肩膀道:“別猶豫了,就今晚吧。”

    林有德清楚的聽見身後的巴抽了口氣。

    沒等他說點什麼,巴先開口了:“林先生,如果我的感覺沒錯,有個會讓你感到棘手的人已經到了龍淵閣門前。”

    林有德和陳海輝對視了一眼,才問道:“誰?”

    “孫雯。”
e010203 發表於 2012-8-1 16:57
第二卷 戰南洋      33 在盛夏(2)


    林有德摸了摸下巴。

    這孫雯來得突然,但林有德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現在自己手裏有錢、有兵、有根據地,革命先行者同學不來找他要兵要錢那才比較奇怪。

    該來的總是要來,早晚問題其實不是問題。

    女僕進來通報有人投了名帖,林有德聽到名帖打的名號後,暗自吃了一驚:這孫雯竟然用本名來投帖。不過轉念一想,現在廣州地區神姬營被拉走還沒調來補充,兵力正好空虛,孫雯本身就是神姬,身邊又有好些神姬追隨,其中不乏擅長反偵察和反刺殺的妹子,確實不太需要擔心清廷想對她不利。

    上個時空孫大炮一直沒被幹掉有點開掛的味道,讓人嚴重懷疑清廷密探的能力,這個時空孫大炮真的開掛了,清廷想殺殺不掉,行動成本太高。

    這邊的清廷真是悲了個劇。

    林有德讓女僕把孫雯一行帶到小花廳稍後,女僕下去後,他轉向巴。

    “這個孫雯,是個什麼樣的人?”

    林有德知道的那個孫中山,是幾十年時間沉澱之後,留在教科書裏的形象,這個形象充滿了後人的解讀和扭曲。何況這是個異時空,此孫雯非彼孫文,林有德覺得有必要在接觸前通過與孫雯有直接接觸的巴,對她做一個更深入的瞭解。

    巴沉思了一會兒,才鄭重其事的答道:“孫雯小姐……是個很無私的人。也許她……不,她確實沒有林先生……”

    “還叫什麼林先生啊!”陳海輝打斷了巴的話,“親昵一點嘛,沒關係的,在這都不是外人。”

    林有德在桌子底下踹了陳海輝一腳,用嘴型對他說:“你給我閉嘴。”

    可沒想到巴在沉默了一小會兒後,笑道:“嗯,那麼,就……就像夏芳蘭小姐那樣,叫您有德?”

    “啊,嗯,這樣就好,反正我也總是直接叫你名字。繼續剛才的話題,孫雯沒有我什麼?”

    “孫雯小姐可能比不上有德你的雄才大略,也沒有你那樣的眼光和睿智,但她在兩個方麵絕不輸您。那就是勇氣和意誌,另外,我個人覺得,孫雯小姐還有一個要比有德你更強的地方,那就是品行。”

    林有德笑了,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悠然答道:“我林有德確實品行不端,海輝和我或許算是物以類聚,可品行端正的巴你不也一樣一直留在我身邊了嗎?”

    女孩一下啞然,陳海輝在旁邊一個勁的偷笑。

    林有德幹咳幾聲,說:“我們還是聊孫雯吧。”

    “嗯,說孫雯吧。孫小姐是個行事光明磊落的人,雖然有德你在這兩年間不斷的表現出你對孫小姐的一些看法,但我至今仍然相信,她不會做出知道起義可能失敗就丟下同誌們離開的行動。我覺得孫小姐的問題就在於,她太過於輕信別人,對勢態的估計總是過於樂觀。我聽過孫小姐的演講,和有德你高談天下形勢的情形做個對比的話,孫小姐的演講更有激情,更具感染力,能讓人感受到她的激昂與自信。”

    “那我的演講呢?”林有德抬頭看著巴,小有興致的問道。

    少女凝神思考了片刻,才答道:“有德你的演說,有一種好像天下的運勢都在你的掌握中的感覺,你的演說充滿了由嚴密的邏輯構成的雄辯,讓人情不自禁的認為‘未來很可能真的就是這樣’。”

    因為那是另一個時空真實發生的曆史,然後又有那麼多曆史學家的馬後炮解讀,當然雄辯了。

    “我一開始,”巴繼續說道,“會留在有德你身邊,首要的原因就是,我很想確認你的話可以相信到什麼地步,你是隻會說大話的空談家,還是有真材實料的雄才。第二個原因就是,我總覺得,你很奇怪,明明輕浮、滿腦子下流的思想,但……在王天麟死的時候,我又在你身上感受到了貨真價實的感傷與憤怒。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是真心想要振興你的國家,你身上這種矛盾,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是誰規定色鬼不能胸懷大誌的?兼濟天下的一定要是正人君子嗎?”

    林有德剛說完,巴就笑了。

    “您說得沒錯。”

    “怎麼又變成‘您’了?”

    “我還不適應不用敬語和有德你說話,一不注意就變回來了。”

    林有德聳聳肩,“您”就“您”吧,他其實覺得這種東西沒什麼所謂,畢竟他來自一個在大多數情況下互相之間都是以“你”、“喂”、“那個誰”來稱呼的時代。

    林有德剛要站起來,巴卻又開口了。

    “另外孫雯還有一點特殊的地方,她血統純度在我之上的神姬,戰鬥力卻不如我甚至不如一些下位的神姬。她的能力很特別,這種能力讓她可以清楚明確的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其他人。在神姬之間,上位神姬對下位神姬也擁有類似的影響力,我們可以完整的把自己對某件事的看法傳達給血統純度較低的神姬,這也就是普通人所謂的‘精神汙染’,而孫雯擁有對普通人傳達想法的能力。”

    “也就是說他能給普通人洗腦?”

    林有德蹙眉,要是真的這問題可就大了。

    但巴搖搖頭。

    “完全不是這回事,不管是上位神姬對下位神姬也好,孫雯對普通人也好,我們能做到的隻是完整的準確傳達自己的想法,對這想法做出什麼樣的判斷,以什麼樣的方式來回應,我們是沒有辦法幹涉的。‘精神汙染’隻是旁人的誤解罷了——而避免這種誤解,正是這種能力最大的優勢之一。”

    林有德這才放下心來,可他心中隨即又生出些許的疑問。

    “這種能力,會不會有副作用啊?比如讓她內心藏不住事什麼的?”

    “並不會,在孫雯自己不願意的話,周圍的人是沒辦法窺知那些話的內容,但人們還是能感受到孫雯內心的情緒,這點是藏不住的。另外,孫雯也不具備窺視人心的能力,有讀心術的神姬目前世界範圍內隻有一位,卻不是孫雯。”

    “原來如此。”

    這下林有德就有底了,可巴似乎還不放心,所以繼續介紹道:“追隨孫雯的人當中,很多人就是因為感受到孫雯的內心,敬佩她的光明磊落與正直,才選擇跟隨她的。”

    林有德咂了咂嘴,在上個時空他就在奇怪怎麼孫中山坑死了一批又一批人還有人死心塌地的跟他幹,上個時空的真實情況林有德自然無從得知,可看起來這個時空這位孫雯,是以德服人的典型。

    顯然她和花天酒地玩妹子起家的林有德是截然不同的存在,林有德除了最貼近自己的幕僚班子,其他部屬有多少能算死心塌地,他自己都沒底,可這孫雯,估計身邊都是一幫死士。

    不好辦啊。

    林有德站起來,在摸著腦袋在書房裏來回踱了兩圈,終於拿定主意。

    “好,就讓我們去會會這孫雯。”說完林有德剛要往書房外走,卻中途變了卦,“不,不能我們過去會她,要她進來找我。來人啊,傳話給孫小姐,我在書房內恭候她的光臨。”

    女僕領命走了後,陳海輝有些擔心的問:“需不需要加強下警備,她身邊可是好幾個神姬。”

    “她應該不會把全部人都帶過來,那樣太顯眼。”林有德鎮定自若的說道,“而且我有巴在身邊,足夠了。”

    **

    孫雯一行男女對半一共八人,浩浩蕩蕩的就進了林有德的書房。

    孫雯有種鄰家女孩的感覺,不算太長的披肩發在後腦紮成一束短馬尾,馬尾的根部係了一個醒目的白蝴蝶結。她身上的衣服和這個時代大多數女孩的服裝都不同,更接近林有德熟悉的那個年代的女性裝扮,據說這就是她為了強調自己救國的誌向,專門設計的“中山裝”,可惜林有德尋思了半天沒想明白這衣服的設計哪兒和救國有半毛錢的關係。

    本來林有德想坐在書房裏等孫雯進門,好好的充一番大爺,可想了想覺得自己沒迎出去,而已讓人家自己進來拜會這點,按照這個時代的禮節就已經算是不敬了,這已經充分的挑明瞭自己的態度,沒必要再多做什麼表示。

    所以孫雯進來的時候,林有德正站在書房正中間,雙手在身前交叉,一副恭迎貴客的態度。而他身邊,雪代巴表情莊重,垂手而立,陳海輝則毫不掩飾自己的低級趣味,一手抱胸一手托著下巴,把孫雯脖子以下的部分反反複複的掃了好幾遍。

    “上等貨欸。”陳海輝小聲嘀咕了一句,正好傳進了林有德的耳朵裏。

    林有德舉雙手讚成陳海輝的看法。

    孫雯一看見雪代巴,就高興的喚著“寅藏”,張開雙臂向巴迎了上來……這時候林有德第一次對巴描述的孫雯的能力有了親身的體會,他明確的感受到了孫雯對巴的思念,以及重逢的喜悅。

    巴上前兩步,卻在即將和孫雯相擁的刹那一個轉身,賞了孫雯一個側臉。

    “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興中會的總理孫雯孫小姐,我的舊識,而這位,是我的主人林有德林先生。”

    巴那種公事公辦的態度,讓孫雯相當的尷尬,一時間愣在那裏,因為巴這態度傳遞出一個明確的信息:她已經是林有德這邊的人了,孫雯已經成為舊識——成為過去的回憶之一。

    林有德沒想那麼多,察言觀色不是他的強項,他隻當孫雯被巴這種見外的態度打擊到了,按著既定的計劃拱手作揖道:“孫小姐,久仰久仰。”

    沒等孫雯答話,她身後一名白麵書生模樣的年輕人發話了:“哼!久聞林掌櫃對付女人很有一套,今天總算是親眼見識到了。雯,我們還是不要和他廢話了,省得到時候連你也給迷了心竅!”

    “少白!”孫雯呵斥了一句,林有德這才知道那白麵書生竟然是廣州四大寇之一的陳少白。

    呵斥完友人,孫雯轉向林有德,也像男人一樣雙手抱拳道:“承蒙波士頓安良堂大香主司徒美堂兄的極力建議,雯特前來拜會林先生。”

    林有德“哦”了一聲,心想原來如此,難怪她沒去菲律賓去找向取義而是冒險跑到還在通緝她的廣州找自己,原來是司徒美堂從中牽線搭橋。

    “另外,司徒美堂兄還建議我,見到林掌櫃之前,不要以電報或者任何形式通知您,他認為那會讓您主動避開與我見麵掘神。”

    司徒美堂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林有德根本就沒有避開孫雯的打算。相反,他準備和這位革命先行者來一番正麵交鋒,看看這姑娘的理想,能否鬥得過百年以上的社會學發展和曆史學的進步所沉澱出來的雄辯。

    “孫小姐,”在瞭解了孫雯來找自己的來龍去脈之後,林有德說道,“我們就不要繞什麼彎子了,就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吧。”

    說著林有德轉過身,優哉遊哉的走到自己那張太師椅前一屁股坐下,還一掀大褂的長擺,翹起二郎腿。

    “來吧,孫小姐,來說服我。用你的理想與激情,說服我支持你的事業。”

    **

    孫雯的演說,果然很有感染力,林有德差點就被打動了。

    差點。

    看孫雯激情澎湃的說完,林有德扭頭先看了眼陳海輝,結果這正牌的大少爺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然後林有德扭頭去看巴,結果發現女孩也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看來在自己兩個幕僚身上,孫雯的演說沒起作用。

    林有德站起來,清了清嗓子,說道:“孫小姐,很精彩的演說啊。”

    “您過獎了。”

    “但是,我有一個疑問,希望您能解答。”

    “請說。”

    “您要如何爭取到大多數國人的支持呢?”

    “清廷不得人心,當我們舉事成功,國人必當群起響應。”

    孫雯的能力,讓林有德明白這姑娘是真這麼想,當即他就有搖頭歎氣的衝動,他知道早期那幫革命青年都很天真,但沒想到天真到這個地步。這幹脆就是徹頭徹尾的理想家,誌存高遠但實幹能力無限接近零。

    “那麼,就算這樣好了,”林有德說,“第二個問題,當國人群起響應之後,孫小姐,這革命軍的武備從何而來?又如何保證糧餉的供應?”

    “這正是我們有求於您的地方,林先生,我從司徒美堂兄那裏……”

    “於是!”林有德打斷了孫雯的話,“我們又回到了第一個問題。我為何要支持你?”

    孫雯身後陳少白不耐煩的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這樣翻來覆去的說車軲轆話有意義嗎?支持就支持,不支持拉到。”

    “少白!”孫雯再次呵斥自己的跟班。

    “雯,他根本就是在耍賴皮嘛,我看,司徒美堂是看走了眼,這麼個賴皮玩意怎麼可能是懷有救國之誌的人呢?”

    林有德一聽這話,就大笑起來。

    “久聞革命黨都是一群聰明人,現在看來不過如此嘛。我林有德,不過就是想讓你們從那不切實際的空談中醒悟,認識一下現實,到成了耍賴皮了。醒醒吧,各位,不管你的演說多麼的動情,你開出的空頭支票多麼的誘人,人民,都不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而支持你的!”

    在林有德經曆的上一個時空,很多人以為一個小鬍子能在西方世界中掀起狂瀾,成為一國的元首,是因為他的演說,是因為他煽動了雅利安人的民族情緒。但實際上,普魯士的人民支持小鬍子,最大的原因是小鬍子讓他們的工資擺脫了經濟危機之後持續不斷的下滑態勢,漸漸恢複甚至超過了經濟危機前的水準。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歐洲人尚且如此,十九世紀末的國人更不能免俗。

    林有德的一番話,讓陳少白很是不屑,但孫雯看起來卻若有所思。

    “那麼,”末了,孫雯問林有德,“您認為,什麼才能喚起國人呢?”

    “老祖宗不是早就告訴我們答案了嗎,孫小姐?那句俗話怎麼說來著,民以食為天,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林有德頓了頓,對孫雯咧嘴笑,繼續說道:“孫小姐,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林某明天要去海陸豐,您如果有興趣,不妨跟來看看。”

    “我們沒那個時間!”

    陳少白剛開口,就被孫雯的第三次呵斥打斷了。

    “少白,”孫雯用平靜的口吻說道,“我已經向林先生展示了我的信念和理想,而林先生也認真的聽完了,現在,我們有義務去瞭解一下林先生想要對我們表達的東西,這也是禮尚往來嘛。”

    孫雯這番話說得極其誠懇,一下子就把陳少白的諸多不滿給壓了下去,年輕人哼了一聲,擰頭望向書房的窗戶。

    而林有德此時此刻終於確信了一件事,這個時空中,名為孫雯存在,在人格和人品方麵,確實灰常的強大,遠不是他林有德能比的。但是,這個年代需要的不是高尚的理想家,而是能屈能伸並且厚臉皮的實幹家。

    林有德看著孫雯那張俊俏的臉,心想:就讓我來給你好好上一課吧,嘴皮救國的理想家小姐。
e010203 發表於 2012-8-1 17:02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2-8-1 18:29 編輯

第二卷 戰南洋      34 在盛夏(3)

    龍淵閣後街新落成的大講堂中,二十多名年輕人正在竊竊私語。

    “那是孫雯?”

    “不知道啊,不過剛剛聽她叫旁邊的人少白,難道是四大寇的陳少白?”

    這些年輕人都是丘逢甲的廣州格致學院的學生,不過他們現在要上的卻不是格致學院的課程。這些人都是經過仔細的遴選,獲准進入林有德的白羽扇培訓班的學員,是未來的政工骨幹。而他們議論的對象,正是今天早上來拜訪林有德,並且受邀來旁聽下午課程的孫雯一行。

    就在年輕人們看著後排那些陌生臉孔,興致勃勃的議論的當兒,他們的班長龐東明突然站起來吼了一聲“安靜!”

    龐東明身穿林有德設計的格致學院學生服,胸前別著菲律賓戰役紀念章和藍色的優異服務功勳章。林有德非常徹底的貫徹他那套“先有形,再塑神,最終達到神形兼備”的主張,這方面的細節做得那真不是一般的到位,各種勳章獎賞在南洋軍參戰之前就全都制定完畢,反正做勳章給榮譽稱號也不是什麼高成本的活計,低投入高回報,何樂而不為?

    班長這麼一吼,整個講堂當即安靜下來,林有德和他的助教巴就那麼一前一後的走上講臺。

    “起立!”

    唰的一下學生們都站了起來,整齊有力成為王。

    “我們為什麼而讀書?”

    “為中華崛起而讀書!”

    二十張嗓子裏湧出的鏗鏘有力的聲音讓大理石建成的講堂都顫動不已。

    “坐!”

    又是一片整齊的聲音。

    孫雯和陳少白對視一眼,後者不屑的哼了一聲。

    講臺上的林有德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上個時空他總認為陳少白是個狂生,這個時空的陳少白給林有德的感覺卻更接近紈絝——沒錯,就是網路小說裏一開始總是狂得要死,最後被主角踩得體無完膚的悲劇型角色。

    至於孫雯,此時林有德非常確信,那個姑娘不一定會被自己的理論折服,卻一定會認真的聽取和思考林有德說過的每一句話。這個時空的孫雯,有領袖的氣度和胸襟,卻很遺憾的缺乏領袖的才幹——至少目前看起來是這樣。

    在原來的時空,林有德對作為歷史人物存在孫中山沒有任何的好感,比起孫中山的理想主義,他更崇尚太祖爺的實幹主義,但在這個時空,面對今天才見面的孫雯,林有德卻明確的感受到她身上的那種魅力。要不是他林有德已經有了自己的根基和事業,說不定他就會選擇追隨這女孩,用自己的能力來補足她缺失的部分了吧。

    從領導者變成領導者的軍師——嗯,一旦接受這個設定,貌似也很帶感嘛。

    但可惜的是,林有德已經動手了,他已經是身負整個組織的命運的最高領導人,除非孫雯主動來歸附,不然兩人絕沒有合作的可能。

    林有德覺得挺可惜的。

    如果能利用這個機會讓孫雯從自己這裏偷師點先進的理論和思想,讓她今後的道路上少受點挫折,那也不失為一件樂事不可名狀的入侵。所以林有德才給孫雯安排了這次旁聽。

    林有德清了清嗓子,學著大學時代他特崇敬的一個老教授的派頭,雙手壓著講臺說道:“同學們,相信大家都已經認識你們的前輩龐東明瞭,作為這個班的前身,白羽扇速成班的倖存者,他今後將和你們一起接受完整的政工教育。現在我提議,全體起立,為那些犧牲在菲律賓戰役中的同學們默哀三分鐘。”

    三分鐘後,林有德打開講義,而趁著默哀的當兒,巴已經將今天要講的主要內容一條一條寫在黑板上了。

    “昨天我們講到,群眾工作的基礎,是讓群眾獲得看得見的實際利益,並且探討了如何利用這些利益去引導和發動群眾。而今天,我們要講的,就是如何在資源有限的條件下,迅速讓人民群眾獲得看得見的實際利益。”

    林有德本人並沒有親自下到海陸豐的根據地去實地考察,他做出決策的依據一是杜琪峰的報告,二是上個時空太祖爺的《湖南農**動考察報告》,而他的決策也是在太祖的相關理論上,結合他穿越之後的實際情況,和他自己的思考改良而成。

    林有德在海陸豐農村實行的這套系統,充分利用了他手中林記商行本身的實力,以及他的金手指:他的商業系技能現在攀得很高。而且這套技能,經過林有德這兩年的觀察和實踐,他發現這套技能對本身就高收益的行當影響不大,這套技能不能直接提升營業額和利潤,但對於那些利潤較低的行當,影響就比較大:這種行當一般都要薄利多銷,或者對同樣的人反復銷售,所以林有德技能中那一堆提升顧客滿意度的技能就能充分發揮作用。

    所以林有德建立的農村基層體系,有一個基本的原則就是,把盡可能多的農戶綁到林記的戰車上,納入他的技能影響範圍,在此基礎上,充分的參考中國近代各個時期的農村改革實踐,建立一個到基層的堂口組織。

    之所以採取堂口的組織形式,是因為這比較貼近廣東地區農民的認知。

    每當林記擴展到一個新的地方,首先會以金錢收購土地,並且在收購來的土地上大幅度降低地租,同時推出凡是減租的地主都可以用減掉的田租認購林記的股份的政策,由於林記效益誰都看得見,這部分策略的推行一般不會遇到太大的阻力。

    接著林記會收購地方上農民手中自有的耕牛,賣出耕牛的農戶可以選擇少拿一些錢,以加入林記的堂口,其他農戶則可以用出勞力或者給份子錢的方式來加入林記的堂口,大家在堂口的調度下輪流使用耕牛,並且由堂口組織興修農田水利——由於農民在參加堂口組織的勞動時,算是林記的雇員,工作效率就會提高,但林有德故意把這歸結為“這是為了自己幹活所以大家都更賣力”。

    收穫之後,由於田租降低,農民手裏除了明年的備糧之外,還會有可供出售的餘糧,這些糧食由堂口統一收購,然後進入林記的流通體系——這個時候技能就發揮效果了,糧食不是什麼太暴利的商品,但貴在誰都要買,林有德的技能一加成,林記的米鋪就門庭若市回頭客甚多了。

    農民手裏有餘錢之後,由於堂口提供耕牛,堂口會放利息很低的苗貸,自己生病或者出了什麼問題,堂口會組織登記時以勞力入堂口的農民到田裏幫著種田,於是農民存錢備不時之需的欲望就大大減少了,這筆錢轉化成的購買力則大大提高。

    這時候,林記的堂口開設的供銷社就體現出了價值,農民消費林記生產的產品,手中的余錢又進入到林記本身的金錢流通當中。

    一個閉合的迴圈由此構成。由於大部分和商業相關的流程,都在林有德技能的影響下,加上林記本身採取比較先進的管理體制,這個迴圈過程中,產生的效益非常的驚人,這直接導致了林有德的財力在兩年間快速的膨脹。

    財力的增強和與之相應的聲望的提升,又使得林記在新地區的擴張變得更加順利極品小農全方閱讀。最初的時候林有德的基層人員還需要借助拜關公之類的傳統活動來推行新政策,現在林記的新政基本就是自動向周圍輻射,往往在一個地方的堂口剛建立起來,很快就有別的地方的農民跑過來要求加入,地主們也很樂意減租入股林記吃分紅——因為那確實比收租賺得多,甚至有些年輕的地主直接把土地都抵押給了林記入股,然後搬到廣州林有德的龍淵閣附近住下,過花天酒地的日子去了。

    最妙的是,林有德這套不怕人學,反正學了效果也沒他的組織執行起來效率高效益好。有金手指的男人你傷不起啊。

    “所以,同學們,你們看,這整個流程下來,其實我們沒有多花一分錢,初期的投入基本一年就都回流了,用句俗話來形容,這就叫做空手套白狼。我們僅僅通過策略的改變,就完成了讓當地人民生後取得比較顯著的好轉的任務,期間沒有向人求過一分錢的贊助,不,準確來說,這個過程我們賺到了不少錢,市場的擴大,使得我們的工廠也相應的擴大,這樣我們就收容了更多的產業工人,而由於我們林記的工廠本身福利高,這部分產業工人的生活也得到了提高。”

    “只是一個政策,”林有德豎起食指,“世界就發生了改變。”

    “我有個問題。”

    “說吧,天華。”

    “既然農民和地主都很歡迎我們的這套革新政策,為什麼林先生您一直在教導我們要做好武裝鬥爭的準備呢?只要不斷推行新政,擴大新政的區域不就完事了?”

    林有德笑了,不愧是陳天華,越接觸這個時代的愛國青年,就越覺得他們在上個時空死得可惜,如果早一點團結在某個有大能的人旗下,這些夭折的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將來會結出多少碩果啊。

    他又看了眼孫雯,心想:這些未來會犧牲在你的暴力革命中的年輕人,就由我來拯救,中華民族最優秀的血脈,由我來保存。

    “天華,”林有德收起突然湧起的心緒,正色回答學生的問題,“林記的新政,在廣東農村能得到比較順利的推行,最大的原因,是廣東長年開埠通商,廣東農村的地主,已經資產階級化了洪荒大神尊。我們的政策,實際上滿足了資產階級的需求。但在廣闊的內地,地主仍然保留著封建本質,一些地區甚至出現地主做生意賺了錢之後,返回頭去在家鄉擴大地產的現象,他們不可能心甘情願的讓出自己的土地。這時候,就必須要依靠軍隊。另外,新政毫無疑問的會讓中國富強,中國富強,勢必折損列強的在華勢力,列強需要的是作為東亞病夫的中華,而不是作為世界強國的中華,他們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要和列強開戰嗎?”不知道誰問了一句。

    “怎麼,怕了嗎?”林有德笑著反問。

    講堂裏的年輕人互相看看,都笑了,那年輕的笑容中蘊含著的大無畏,便是一個民族的脊樑骨。

    這時候,又有人舉手提問道:“先生,我們的新政,是不是一個資產階級改革?如果是的話,將來我們的農村是不是也會發生英國那樣的圈地運動?”

    “問得好。我記得你叫……”

    “姚雨平,平遠人,昨天才由丘逢甲先生推薦過來。”

    這下林有德想起來了,昨天看到丘逢甲的推薦信,他還驚訝于姚雨平竟然早生了五年。

    “英國的圈地運動,不應該也不可能在我們中國農村上演。同樣是資產階級化,但每個地方的具體情況的不同,會導致歷史進程有著相當的差異。英國的國土面積只有我國的十幾分之一,加之西歐的農耕文明一直都比不上我們中國,所以英國的農村土地少,農民數量也少,圈地之後,城市裏的工廠能容納得下這些丟失土地的農民

    “而我們中國呢,幅員遼闊,農村地廣人多,我們的城市和我們的工業,絕對消化不了那麼多農民。但資本主義的發展需要大量的產業工人,這些工人從哪里來呢?從解放農村的勞動力來!

    “大家看,去年夏秋兩季收穫的時候,我們林記就組織了木牛流馬收割隊,在我們控制的農村地區進行分區收割,收割下來的稻穀也由我們提供機關機脫殼,磨面也由我們的機器磨坊來完成。過去大多數農民用不起這些機關術的產物,只能自己收割,脫殼,工作效率低下。封建地主也因為互相之間不通有無,無法用規模化的聯合作業來降低批量使用機器的成本,所以木牛流馬一般只是大商人和軍隊官府用作運輸的東西,極大的浪費了生產力。

    “而去年,我們控制的農村卻出現農忙時期許多回鄉幫忙的人沒事幹的情況,這些人最後都參加了軍事訓練,成為了南洋陸軍海陸豐支隊的士兵。將來,隨著我們根據地的擴大,必然有更多的農村勞動力被解放出來,他們就是我們的兵員、我們的產業工人。”

    林有德的一番話,讓在場所有年輕人——包括孫雯都連連點頭。

    這時候,班長龐東明突然沒有舉手就直接提問道:“先生,為什麼跟我們講這些,我們的職責不是在前線負責強化軍心嗎?我們只要知道如何給士兵們進行政治動員不就行了?”

    林有德笑著搖搖頭,道:“東明,你參加的短期速成班,確實是為此而設立的。那是因為開戰在即,但我對你們的期望不止於此。我希望,你們在座的所有人,將來孤身一人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年以後,就能讓那個地方全都是我們的支持者。”

    林有德的話在年輕人當中掀起一陣私語,有人有疑問:“能做到嗎?”

    “當然能,”林有德自信滿滿的答道,“記住,知識就是力量,你們要好好利用。好,今天的課就到這裏。”

    龐東明一聽馬上喊道:“全體起立!”

    又是唰一下。

    “我們是五月的花海,預備,唱!”

    “我們是五月的花海,用青春擁抱時代,我們是初升的太陽,用生命點燃未來,南洋的炮聲,喚起了民族的覺醒,壯麗的事業,激勵我們繼往開來。光榮啊,愛國青年團,母親用愛國主義為我們命名,我們開創新的世界。”

    在這首林有德親自“創作”的格致學院愛國青年團團歌的旋律中,坐在講堂最後排的孫雯沉默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

    之後幾天,林有德領著孫雯一行到了海陸豐。

    他們落腳的第一站,是個徐姓的大村莊。一聽說林掌櫃來了,村民一下子全都擠到了堂口來,很多人還扛著鋤頭之類的農具,一身的泥巴,顯然是剛從地裏趕回來。

    林有德不得不讓自己的衛隊和女僕隊在前面開道,才能領著孫雯在村裏參觀。

    參觀到一半,孫雯突然發問道:“林先生,有些人家的門口掛著的那個黃色的小旗幟是……”

    “那個啊,那說明他們家有人正在南洋軍中服役,旗幟上有幾個小星星,就有幾個人在當兵。”

    “那,那些紅色的旗呢?”

    林有德稍微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那說明,他們家有人在南洋軍中犧牲了。”

    就在這時候,一直跟在並肩而行的孫雯和林有德身後的陳少白,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別人身死他鄉,林某人卻在後方享清福,玩女人,你發這個旗子,是想昭顯你的虛偽嗎?我看……”

    還沒等陳少白說出他看什麼,一聲爆喝就從旁裏傳來。

    “混賬!**的再說一遍?”

    話音未落人群裏鑽出一個光頭壯漢,壯漢雖然沒有穿軍裝,但他衣服上別著的玄武標記仍然表明了他的身份——林有德為了不刺激清廷,命令回國的南洋軍不穿軍裝,但軍官需將領章別在胸前,方便出事的時候就地集結士兵統一指揮。

    “老子的兄弟就在南洋死了,但他死得心甘情願!林記來以前我們過得什麼鳥生活,和現在比那叫生不如死。只要我老爸老媽子能繼續過這種日子,我那兔崽子還能去上學,我死又何妨!老子粗人一個,別的不懂,就認知恩圖報這個理!”

    “對!”

    “三哥打死這混賬!”

    周圍一下子群情激昂起來,最開始跳出來的壯漢啐了一口痰在陳少白腳邊,咒駡道:“媽的,要不是林掌櫃在,軍隊又有紀律不讓打老百姓,我他媽的揍死你。”

    這話音剛落,人群裏又跳出一個精瘦的老頭,老頭高舉拐杖大喊:“阿兵哥不能動手打,我來打!打死你這混球!”

    眼看拐杖就要落下,林有德發話了。

    “好啦,各位。這位陳少白姑且還算是我的客人,給我個面子吧。”

    這話效果立竿見影,最初跳出來的壯漢啪的一下對林有德立正敬禮,群眾們也迅速安靜下來。

    孫雯見狀馬上上去把陳少白從人群里拉了出去。這件事就這麼平息了。

    當天晚上陳海輝跑到林有德在堂口的臨時住所,神秘兮兮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樣,白天我安排那出不錯吧?”

    林有德這才恍然大悟,陳海輝還勾搭著他的肩膀繼續說道:“這下,你再搞不定孫雯,就別跟我說你是廣州第一大情聖。”

    “臥槽,我本來就不是好不好。”林有德趕忙分辯,他確實不是,那只不過是金手指的功效罷了,哪里比得上陳海輝這貨真價實的情聖的功力啊。

    陳海輝卻搖搖頭,表示自己不信。

    **

    在海陸豐晃了半個月之後,林有德回到廣州。

    回到廣州第二天,孫雯就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廣州,她給林有德留了一封信。

    她在信上這樣寫道:“林先生的理想和信念,雯已經充分的瞭解了。如果雯沒有扯起興中會這面大旗的話,此時應該會選擇加入林先生麾下吧。但是雯已經走上了自己所選擇的道路,並且有了許多追隨著,雯不能背棄他們的信任。未來,雯將繼續暴力革命的道路,也許有一天,雯會做出足以向林先生誇耀的實績。到那時候,請務必允許雯邀先生共飲一杯,暢談國事。”

    看完信,林有德看巴很關心信的內容,就隨手轉給了她。巴細細讀完,歎了口氣,道:“我覺得她會走,是因為擔心她身邊的人無法與你相處融洽,以我對興中會的瞭解,他們的成員裏,頗有幾個和有德你的相性相沖呢。孫小姐既不忍心看下屬與你發生矛盾,又不忍心就這樣拋棄這些追隨自己的人,就只能選擇離開。她太過於善良了,總是容忍追隨者們的任性與胡鬧,想要創造屬於大家的‘大同’。”

    “你這麼一說,她倒是頗有點聖女的味道了。”

    “嗯,有時候我也覺得孫雯小姐像是個殉道者。”

    “那麼,就讓我們為她祈福吧。”
e010203 發表於 2012-8-1 17:03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2-8-1 18:28 編輯

第二卷 戰南洋      35 在盛夏(4)


    由於西班牙殖民軍已經投降,美國的亞洲艦隊不再擔心和西班牙捲入戰爭,開始放手用直接火力支援華人部隊的地麵戰鬥,並且將呂宋島上的華人主力不斷的輸送到菲律賓其他各島。

    到1897年八月底,菲律賓全境都已經飄起了十八星旗。由於五月的時候美國議會通過法案,隻承認南洋軍並且隻向南洋軍提供武器和支援,所以向取義沒辦法,隻好讓他那幫烏合之眾也打起南洋軍的旗幟,並且採用南洋軍番號。

    林有德和向取義約定,他的部隊改用南洋軍番號之後,必須收斂在地方上的劫掠,畢竟美國國會的法案就是因為向取義之前搶太凶了,吃相太難看才出臺的夢醒三國。向取義也算老謀深算,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就遣了一批心腹到採用南洋軍番號的隊伍裏坐鎮整訓,然後另外組織鄉團,在南洋軍前麵搶掠,等南洋軍進來再上演一出兵抓賊的好戲。

    另外,向取義的部隊軍服的顏色和林有德的部隊不同,林有德的部隊軍服都是下了大力氣做的,一水兒軍艦灰,怎麼洗不掉色。向取義的部隊本來就是灰白色的,加上染色染得馬馬虎虎,行軍打仗時間一長就嘩啦啦的掉色,久而久之菲律賓各處的老百姓甭管中國的還是當地的,都關向取義的部隊叫白皮狗,管林有德的部隊叫灰大頭。

    八月底的時候,在菲律賓共編有南洋軍陸軍兩鎮又一個海陸豐獨立混成協。屬於林有德的第一鎮控製了北呂宋和棉蘭老島大部,其他都是向取義的第二鎮的地盤。裝備方麵由於美國提供的退役槍支和其他軍援都是直接在蘇比克灣卸貨,先交給林有德的第一鎮,再轉給向取義的第二鎮,所以占著先挑選東西便宜,第一鎮的武裝比第二鎮要好得多,但第一鎮的兵員卻比第二鎮要少很多。

    另外神姬營完全被林有德抓在手裏,神姬營的本部設在荷浪牙波,向取義需要調動神姬都得先打電報到廣州跟林有德請示,再由林有德下令調兵。對此向取義的對策就是,把將風營控製在自己手裏。司徒美堂對這個狀況也毫無辦法,他也是當世人傑,怎會不知道要讓廣州和香港兩個集團取得力量上的平衡,才能繼續維係這個聯盟,所以也有由得向取義把北美華僑組成的將風營抓到自己手裏。司徒美堂本人對這種利益分配倒是看得很淡,波士頓的安良堂以及安良堂之上的致公堂總堂在整個菲律賓戰役中就基本沒怎麼獲利。

    總的來說,洪門三地聯盟目前還是團結在共同的目標下。

    由於菲律賓的事情差不多塵埃落定,林有德這個夏天最後的時光中,又閑了下來。每天他就到龍淵閣後麵的講堂給年輕人上上課過過當老師的癮,下課就到處閑晃,打發時間,悠哉的很,好看的小說:官場現行記:官匪。

    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沒能推倒巴了,女孩毫不掩飾自己對林有德的好感,平時也多了很多親密的舉動,並且把原本由林有德的貼身女僕隊負責的事情基本都接了下來,但每當林有德欲求不滿想抱抱她的時候,她就會用神姬的能力把林有德彈開。

    巴給出的理由非常的冠冕堂皇:她已經發誓在達成目的,讓黃種人不再在世界上受歧視之前,絕不追求肉體的歡愉。林有德看女孩態度堅決得很,最後也放棄了。奇怪的是,在林有德暫時放棄了推倒巴的打算之後,他對自己女僕隊的那些女孩子忽然就沒了興趣,盡管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在跟這些女孩在一起的時候開黃笑話,玩一些色色的遊戲,但卻再沒有推倒過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林有德自己總結了一下,覺得這可能是因為自己有了更高的追求。金手指白送的妹子推起來有什麼意思,倒貼妹推起來哪會有快感?隻有巴這種不吃自己金手指的妹子,在一點一點追求到手之後,才有疼愛的意義啊!

    林有德自己都沒意識到,他不動別的妹子最大的原因根本沒那麼複雜,隻不過是因為在意巴罷了。對於金手指影響下倒貼的妹子,林有德根本就沒有抱有一星半點的喜歡的感情,但他是真的很中意巴這姑娘,於是他就獲得了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能力……

    有趣的是,從菲律賓回來的陳海輝也一下子規矩了,盡管在夜總會裏他依然風流如故,每天晚上開苞不止,卻再也沒有對哪個女孩擺出追求的架勢,隻是把那些女孩當炮友。與此相應的是,陳大少三天兩頭去找卡特琳娜求婚,但每次都會被卡特琳娜以各種姿勢從工房裏丟出來。

    有一天陳海輝很自豪的對剛好到工房視察的林有德說:“我已經總結出規律了,人在空中的時候,可以通過擺動四肢,利用動量守恆來調整身體的姿勢,這樣就能有效的降低著地時受到的傷害……”

    然後林有德上去拍了拍陳海輝的肩膀說:“你真倒黴,我這位溫柔多了。”

    “也許我應該用採用更激烈的方式?”站在林有德身後的巴很認真的詢問道,“那樣的話或許能給您留下比較深刻的印象,防止您下次再犯?”

    “巴,我隻是想摟一下你的腰而已。”

    “誰知道您會不會得寸進尺。”

    總之,這個炎炎的夏日,站在林記商行和南洋軍的組織結構最頂端的兩個男人,在妹子身上都初嚐敗績——其實也不算敗績啦,隻是事情沒有按他們的預想發展罷了。

    順帶一提,巴對林有德的稱呼又變成了您:最初她竭力想要用“你”或者“有德”,但每次都一放鬆就變回來了,最後隻好作罷,繼續用敬語了事。

    **

    九月初,華商菲律賓公司成立,於是華人控製的菲律賓有了名義上的管理者。緊接著,西班牙政府派出公使團,正式開始和華商菲律賓公司就戰爭中被俘的西班牙官兵的歸還問題展開交涉。

    交換名單中,理所當然的包括被巴俘獲的西班牙駐菲律賓修女團倖存的最後一名神姬。林有德獅子大開口,要一大筆贖金,結果西班牙政府拿不出來,扯了半天皮之後,最終以林有德提出的價格的十分之一成交。

    哪知道這筆談好的交易,在西班牙來領人的時候出了簍子。

    當時那位神姬小姐當著來接她的西班牙使節和湊熱鬧的各國記者的麵,問林有德西班牙花多少錢贖的自己,在林有德如實相告之後,大小姐不樂意了,覺得自己的價值被低估了,鬧著就是不回國。

    把這事處理完,九月竟然過了一半了,立秋之後,中秋佳節眼看著就在眼前了。
e010203 發表於 2012-8-1 17:03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2-8-1 18:28 編輯

第二卷 戰南洋      36 灼眼的妖姬(1)


    譚鍾麟對自己在中秋節的白天還要穿戴整齊規規矩矩的在廣州城外吹冷風很是不滿,但是朝野上下現在都看得出來,朝廷是靠著軍隊和神姬才得以維持,所以譚鍾麟身為大清朝的封疆大吏,還是得一大早起來,到廣州成為的機場,等待乘坐雲舟——西方叫飛空艇——的新任神姬營主官,以及神姬營的補充兵力的抵達。

    雖然隻是秋天,但今年的天氣似乎格外的反常,夏天熱得要死,秋天卻早早的有了涼意。譚鍾麟還穿著夏季官服,在寒風中站了那麼會兒,就連著打了幾個噴嚏,旁邊的奴才見狀趕忙拿著鬥篷上來,老頭卻瞪了他一眼道:“我還沒老到連這點風都受不了的地步!”

    譚鍾麟在冷風中幹站著,他身後那群兩廣總督府的官員和廣州城內的鄉紳們都不敢落座,隻能一起站著,年輕一點的還好,那些年歲比譚鍾麟還大的宗族長老們都頗有些腹誹的味道,好看的小說:天獸門徒。

    如果那神姬營新主官僅僅是一營都統的話,決然無法讓廣州城的顯貴們如此齊聚一堂,會有今天這樣的盛況,除了她的頂戴花翎和兵權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身份。

    調任廣州的新神姬營主官,是當朝工部右侍郎兼直隸按察使袁世凱的妹妹袁慰婷,聶士成戰死後,袁世凱遍獨攬新軍操練,目前可以說控製著大清朝最強的常規武力。而這袁慰婷本身資質非常出眾,能力強橫,所有人都認為她是下一任帝姬最強有力的競爭者——這神姬營的帝姬,並非世襲,神姬也沒辦法世襲,舊帝姬死去後,新帝姬會在比武中誕生,然後由當朝皇帝加冕,成為國家的象徵。

    一個國家兩個皇帝,這便是這個時空的中國與日本兩個東方國家與其他諸國的不同之處。而中國和日本的區別就在於,日本的帝姬擁有幹預天皇決策的能力,這主要是因為日本國小,在進行近代化軍事改革之前,沒有能有效製衡神姬的力量。而中國幅員遼闊,中原王朝一直在名義上保持數以十萬計的常規武力,神姬的作用就大大的降低了,所以自宋以來,中國的神姬就開始從屬於帝王,年號也不再隨著帝姬的更替而更替,轉而由帝王決定。

    但由於帝姬本身的實力不容小覷,帝姬的身份仍然對人們,尤其是對那些朝廷重臣有著莫大的威懾力。因為帝姬有意的話,就能輕易的做掉他們,而自己卻不會受到任何的懲罰——誰會為了一個隨時能被其他人取代的官吏而製裁身為國家最強力量象徵的帝姬啊。

    於是身為帝姬強有力競爭者、身後又有手握重兵的哥哥的袁慰婷,自然怠慢不得。

    而這袁慰婷架子也大,廣州的顯貴們吹了差不多一個上午的風,她的雲舟才姍姍來遲。

    雲舟緩緩降低高度,並且放出著陸用的支架,支架上用於強化的煉金術符文在秋日的陽光下熠熠生輝,閃了地麵上的顯貴們一臉。著陸前幾十名裝備整齊的神姬從雲舟中躍起升空,以戰鬥隊形掠過降落場。增幅翼卷起的旋風吹得顯貴們都縮起脖子,呼嘯中隱約能聽見有人低聲咒罵了句什麼。

    然後雲舟的支架碰觸地麵發出沉重的聲響,幾乎同時,早就在待命的軍樂隊開始奏樂,演奏的自然是那首改編自《德皇威廉練兵歌》的《大帥練兵歌》。

    樂曲聲中,雲舟的上部裝甲開啟,飛行的時候收納在內部的旗杆緩緩升起,上麵三麵旗幟迎風飄揚。最上端的自然是大清國的黃龍旗,往下是北洋新軍的五色都督旗,再往下,才是禦賜神姬營的營旗。袁世凱這當哥哥的,現在還對清王朝保持著人臣的禮數,可他的妹妹卻堂而皇之的把北洋的軍旗僭越到了禦賜的黃底神姬營營旗上方。

    看到此情此景,當下幾位道光年間的老舉人老員外就開始搖頭,憑空生出許多國將不國的感歎來。

    老學究們搖頭的同時,袁慰婷腰配寶刀,全身披掛,出現在雲舟上伸出的跳板的最上端。和傾向於使用能力形成護盾抵抗攻擊的雪代巴不同,袁慰婷裝備的主要是實體護甲,實體護甲單就防禦力來說,要優於護盾,因為畢竟有經過煉金術強化的裝甲作為防禦的“支撐”,在那之上展開的防護能力對神姬的精神消耗要小得多,但缺點也明顯:隻能保護神姬一個人。

    不過這些對在場的顯貴們來說都不重要,他們更關心的是,隻是一個走過場的到任儀式而已,放出神姬低空通場那是為了立威可以理解,這今天的主角全身披掛殺氣騰騰是要幹什麼?許多人都看譚鍾麟,廣州巡撫鹿傳霖還湊到譚鍾麟耳邊,低聲說道:“大人,這……袁都統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啊?”

    譚鍾麟白了鹿傳霖一眼,那意思在明白不過了:“你問我我問誰去?”

    袁慰婷也不說話,隻是站在跳板的最上方向下俯瞰,她那未加拘束的長發在秋風中飛揚,像黑色的鬥篷。

    她的右眼閃著妖紅色的異樣光芒,好看的小說:拓天狂神。據說她早年聽哥哥袁世凱說西洋開發出了一種魔導道具,可以成倍增強人甚至神姬的動態視力,必要的時候還可以作為武器使用,她在查證這種道具確實存在後,遍抽刀自殘一目,換裝了這煉金術和導力科技融合而成的結晶。

    從此以後,這紅色的光芒便成了那些與袁家為敵的人心中永遠抹不去的夢魘。

    灼眼的妖姬。

    現在,她正在用那散發著妖異光芒的眼睛掃視著下麵的人群,宛如神祗在睥睨蒼生。

    最終,紅色的光芒落在廣州神姬營那些沒有被聶雪秋拉走的神姬們身上,這些負罪的神姬從雲舟落地時起,就全都跪在地上,一副等候發落的模樣。

    “殺。”

    非常簡單的字句從妖姬口中吐出,輕描淡寫得好像在閑聊天氣。

    但是屠殺開始了。

    妖姬的部下們從天空中俯衝下來,用手中的武器向這毫無準備的神姬們開火,沒有半點的遲疑與憐憫。神姬們那美麗的軀體像脆弱的雞蛋一般被打碎,鮮血和內髒從破碎的軀殼中噴湧出來,散落一地。

    屠殺僅僅用了數秒就落下帷幕了,死亡降臨得如此幹脆,以至於在場的顯貴們都來不及做出反應,他們的大腦似乎還無法接受眼前的殺戮,在拚命的試圖用別的什麼理由來解釋麵前淒慘的模樣。

    袁慰婷輕輕一躍,就從跳板盡頭來到地麵上,落地的時候她全身的戰甲沒有發出半點的雜音。

    “軍樂為什麼停了?”妖姬用紅眼掃了僵在原地的軍樂隊一眼,冷聲問道,“繼續奏樂。別奏那什麼大帥練兵歌,我要聽貝多芬的降E大調第三交響曲。”

    “這……這太強人所難了……”

    “是嗎?”袁慰婷用拇指頂著腰刀的護手,喀嚓一聲將刀往刀鞘外推了一寸,亮出鋥亮的鋒鏑,好看的小說:超級金融大亨最新章節。

    於是軍樂隊的指揮顫顫巍巍的站直了身子,開始繼續指揮樂隊,可他握指揮棒的手上溢滿了汗水,差點把指揮棒給丟掉。

    袁慰婷在隻有管弦樂聲部的降E大調第三交響曲——也就是英雄交響曲——的樂曲聲中大踏步走到還處在震驚中的顯貴們跟前。

    “這……”譚鍾麟覺得自己額頭直冒冷汗,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迎了上去,“這,袁大人,您這是幹什麼?這些神姬不曾聽信逆賊聶雪秋的妖言,可謂我大清朝的忠臣,而且神姬之力乃國之……”

    “譚大人,您如何保證這些神姬完全沒有聽信聶雪秋的妖言?聶雪秋調任廣東到反叛,足有數月,她的思想很可能已經影響了這些留下的人,到時候,在鎮壓叛黨的戰事中這些神姬臨陣倒戈,譚大人,您可負得起這個責任啊?”

    袁慰婷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好像道理真的站在她這邊一樣,直讓譚鍾麟身後一群人麵麵相覷。

    “但是,神姬畢竟是國家的瑰寶,這十餘人就這樣……”

    袁慰婷舉起右手,打斷了譚鍾麟的話:“如果是鎮壓亂黨,少了這十餘神姬的戰力也無所謂,如果是和洋人開戰,多了這十餘神姬又能如何?”

    譚鍾麟在另一個時空那可是站在對抗法國對廣州灣的侵佔的最前線的少數清朝官吏之一,他是傳統封建忠臣的典型,這番話他聽著自然不順耳,可麵對眼前那尚未幹涸的鮮血,他也隻能退縮了。

    取得了勝利的妖姬高昂起下巴,彎起嘴角亮出狂氣十足的笑容,她的右眼感應著主人的精神波動,放射出更加強烈的紅色幽光。

    “看來譚大人已經充分理解了呢,來人啊,給朝廷發電報,‘查廣州神姬營殘部尚有反意,故防患於未然,經兩廣總督譚鍾麟大人附議,斬殘部一十二人於法場地,其他書友正在看:鐵拳學生全方閱讀。’”

    這個時空,由於聶士成早早的犧牲在了甲午戰爭中,袁世凱獨攬京畿軍權,她妹妹又是年事已高的帝姬最強力的候選人,再加上聶雪秋的叛逃,讓袁世凱一派得到了進一步清洗新軍中的異己的機會,在1897年的這個時間點上,袁氏的勢力竟然比上個時空要強大許多,甚至到了可以像這樣肆無忌憚的脅迫地方大員,隻手遮天的地步。

    看屬下領命離去,袁慰婷對護兵勾了勾手指,護兵十分伶俐的會意,將一隻眼罩畢恭畢敬的遞到袁慰婷手中。

    袁慰婷用純黑的眼罩遮起她那妖異的紅眼的時候,在場所有人——包括袁慰婷帶來的士兵們都悄悄鬆了口氣。

    “譚大人,我在來這裏之前,聽說你們廣州有個很有名的家夥。不知道您是否有空為我引薦一下啊?”

    譚鍾麟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她是準備去拜訪誰。

    “袁大人遠道而來,旅途勞頓,自當先休息數日,再做安排不遲啊。”可能是袁慰婷收起眼中紅光的緣故,也可能是時間推移讓他又恢複了官場中人的從容,譚鍾麟這番應對聽著和剛剛相比有底氣多了。

    “不必了,我喜歡快刀斬亂麻。何況這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才燒了一把呢。”

    這一下在場不少膽小的都給嚇到了,神姬營殘部是第一把,林有德是第二把,那第三把,又該燒誰了?

    於是很多人背地裏開始為林有德祈禱,祈禱這個廣州的新貴能更耐燒一點——能把火直接抗過去就最好了。
e010203 發表於 2012-8-1 17:03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2-8-1 18:27 編輯

第二卷 戰南洋      37 灼眼的妖姬(2)


    時間稍微回溯一會兒。

    在譚鍾麟他們等待袁世凱的妹妹袁慰婷的時候,林有德也在等待自己的客人。

    龍淵閣周圍的地界,經過這兩年的發展,已然成為廣州最繁華的地區——沒有之一那種。這裏有著包括全世界最好的夜總會和賭場在內的各種娛樂設施,每到晚上都會門庭若市,全廣州的紈絝們都集中到這裏一擲千金。這裏有著全廣州唯一的貨倉式自選超級市場,所有你想買的東西都能在這裏以合理的價格買到。這裏還有超過二十家洋行的總部,林有德設立的“人才市場”裏每半個時辰會更換招工的行情牌,從全廣東甚至其他省份來廣州謀生的人在人才市場的大廣場上擠了一圈又一圈。這裏還設立了南洋銀行的總部,每天都有想去菲律賓淘金的商人和小產業者在銀行門口排隊兌換南洋票。

    除此之外,那些在海陸豐、梅州、清遠等地把手中的地抵押給林記,然後跑到廣州來經商當掌櫃的地主們選的宅子也在龍淵閣附近,由於有林有德的洋槍隊定期巡邏執勤,龍淵閣附近的治安異常的好,青皮之類的三教九流基本都絕跡了。

    林有德還在龍淵閣附近大興土木,他把延伸進自己控製區的那條河汊子給深挖到可以走載重平底船,然後在離龍淵閣不遠的地方建起專用碼頭,這樣以後他的火輪就可以在珠江上和小船接駁,直接把貨物或者客人送到自己的勢力保護區中,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風險,好看的小說:紫星仙奇緣全方閱讀。

    林有德站在小碼頭上,看著頭頂那飄飛的林記大旗,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八月底的時候,長達八個多月的鹿島大社圍城終於結束了。現在的日本軍政府最終也沒能下定決心鏟平大社,而大社方麵也沒捨得用寶貴的神姬和日本軍政府來個魚死網破,以向世人宣告自己的誌向。

    雙方最後達成了協議,大社包括神主在內的不讚同軍國主義政策的高階神姬全部流亡海外,“永世不得返回大和”,軍政府則保證那些沒有明顯立場的高階神姬和所有中下級的神姬的人身安全,對她們反抗政府的行為既往不咎。

    這個協議是在其他地方大社的監督下達成的,日本軍政府已經做了毒死前任帝姬的事情,於是在這件事上就不敢做什麼小動作,以免徹底失信與各大社。要知道哪怕是奈良的春日大社這種支持軍國化的神社,對軍政府竟然毒死帝姬這點也是很不滿,隻不過她們對主張和中國聯合對抗西歐列強的帝姬更不滿,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總之,鹿島大社之圍就這樣結束了,包括神主在內的共6名高階巫女於解圍次日登上美國海軍的巡洋艦。她們的目的地正是林有德所在的廣州城。

    林有德現在迎接的正是這批高級神姬,你說他怎能不興奮。這可是他能夠明目張膽的保留在廣州的神姬力量,這樣就算新的神姬營長官到來,她也不敢對林有德輕舉妄動。被日本流放的高階巫女那仍然是高階巫女,這個身份是不會變的,一旦她們有什麼差池,日本就有藉口再對清廷施壓甚至發動戰爭,清廷的官員隻要還有腦子,就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更重要的是,神姬也有“品相”,根據血統的純度,以及能力的傾向性,神姬的價值也會不同。雖說人不分貴賤,但這些帶有女神血脈的女孩自降生之後就已經被自己的血統區分了貴賤,這種確實存在的事實就連西方那些提倡天賦人權人人平等的啟蒙思想家也沒辦法忽視。

    更有人認為神姬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人明白世間的一切都是不平等的:有神姬血統的女孩生下來就註定她將來無論如何都比普通女孩要過得好,有高純度血統的女孩則註定比那些血統成色不好的女孩要高貴,所以,上帝並沒有將一切平等的賦予蒼生。

    對此林有德不置可否,他是徹頭徹尾的實用主義者,黑貓白貓捉得到老鼠就是好貓,神姬的血統有高低,品相有好壞,那麼他就接受這個事實,然後去利用它。至於這些事實有什麼樣的意義,那就不是他要管的了。

    所以,重要的是神姬有品相這個事實本身。在林有德的陣營中,巴和聶雪秋都是一流的戰鬥係神姬,卡特琳娜精通煉金術,雖然戰鬥方麵派不上用場但在其他地方卻能發揮很大的作用,屬於一流的非戰鬥係神姬。在這三人之下,就都是二流的神姬了。

    這邊的世界,自唐代安祿山用男色征服了駐紮藩鎮的神姬領袖發動叛亂禍害中原之後,中原王朝就傾向於將強力的神姬都集中在京畿,隻少量外派擔任地方領導者或者地方防務的核心,就這些外派的還會以各種方式加以嚴密的監視。

    清朝也不例外,而且進入近代之後這種情況變得更加嚴重。鴉片戰爭之前廣州作為開埠通商的口岸,配置的神姬營比其他地方要強力一些,結果鴉片戰爭中和英軍拚得非常慘烈,強力神姬幾乎全部以身殉國。後來太平天國起義又有地方的強力神姬倒戈,清廷對強力神姬的配置愈發的謹慎,以至於各個地方神姬營都統之下竟然再無強力神姬。

    其實這和西方列強這些年對神姬的使用傾向是一致的,由於常規武力的加強和戰場的不斷擴大,西方人也漸漸傾向於把神姬作為威懾力量來使用的保守思路,和清廷的做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隻能說,在菲律賓戰役中大方的下令神姬營投入作戰的林有德是個異類——不對,他本來就是異類,穿越者麼。

    但對於神姬作為威懾力量的意義,林有德可是相當的清楚,好看的小說:洗沉煙。這種威懾力不光取決於擁有神姬的數量,更取決於質量。

    所以高位神姬的缺乏讓林有德非常的傷腦筋。

    現在日本人倒好,一次過給林有德送來了六名高位神姬,其中還有一個據說比巴的血統還要高許多的大社神主級別的家夥。

    雪中送炭啊。

    有這樣的好事,林有德能不興奮麼?

    而且,神姬一般都是美女,出醜女那是小概率事件,林有德他最近對那些會吃自己小白臉光環的妹子失去了興趣,但不代表他對美女失去了興趣。人是會長進的,林有德穿越這兩年多,長的最多的估計就是他的色膽。

    而不知道為什麼,進入九月之後林有德就開始有些欲求不滿了。去年在香港見過的法國與西班牙混血美少女霞飛後來就真的像林有德預想的那樣再沒有見麵,好不容易跑出個聶雪秋,現在卻遠在荷浪牙波。隻有雪代巴一個人一直留在林有德身邊,卻連抱都不讓他抱,隻在升級的時候大快朵頤的爽了一爽,但也隻是吃豆腐而已,林有德的有一條底線,那就是絕不幹迷•奸或者與此類似的事情,不在女孩無法表現個人意誌的時候對她出手。所以在上個時空,林有德縱然閱片無數,卻決不看帶有前麵說的那種內容的片子,對此林有德自己給自己的解釋是,你可以當推土機,當人渣,但決不能連人渣都不如。

    偽善也好虛偽也罷,反正這是林有德給自己劃的底線。

    所以巴到現在也隻是被林有德吃過兩次豆腐而已。

    這實在太不過癮了。

    現在有新的美少女要來了,他林有德又可以飽眼福,升級的時候又有機會吃新鮮的豆腐了!

    但對於靠自己的力量泡到這些妹子這種事,林有德沒有任何的期待入贅。

    一朝為DIAO絲,十年自形穢。

    林有德甚至對自己泡到巴這事還存有疑惑:這姑娘要真喜歡自己,為什麼對身體接觸這麼敏感,要不喜歡自己,那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那種溫柔勁難道是別有用心裝出來的?那種甜蜜蜜的氛圍隻是林有德自己的錯覺?

    不懂啊不懂。

    還是飽眼福吃豆腐來的幹脆直接令人愉快。

    這樣想著,林有德對著正在靠岸的那艘畫舫露出了好久沒露出過的淫笑。

    “請您不要這樣,”巴微微皺著眉頭,“來的各位都是位階比我更高的神巫女,請您務必保持應有的禮數。”

    這也是巴在和林有德變得親密之後新出現的舉動,在她從菲律賓歸來之前,她基本不會去批評林有德的行為,完全把自己當做忠誠的下僕,而現在,這種對小細節的糾正以及提醒卻漸漸多了起來。

    由於女孩說的東西基本都是對的,林有德也隻能虛心接受。

    於是林有德收起下裏巴人的笑容,抿起嘴巴板著臉孔昂首挺胸,竭力讓自己的目光變得銳利。

    “看起來像隻耀武揚威的鵝。”陳海輝在旁邊小聲評價道。

    林有德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那剛剛拿出來的威嚴當即崩潰,他回頭給了陳海輝肩膀一拳,陳海輝大笑著躲開了這一拳,巴則在搖頭歎氣,而這個瞬間,就這樣被在場的英國記者收入相機中。這一年林有德在這邊世界的生理年齡是21歲,陳海輝20歲,兩人都還是半大小子,所以這張相片後來被命名為“帝國締造者的青春記錄”。
e010203 發表於 2012-8-1 17:04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2-8-1 18:26 編輯

第二卷 戰南洋      38 灼眼的妖姬(3)


    畫舫靠岸,跳板從畫舫上伸了下來。

    接著四名巫女抬著一個小號的轎子從船上慢慢的走了下來。這轎子和中國人認知裏的轎子有些不一樣,它用來“載客”的部分既沒有遮風擋雨的車廂,也沒有給人坐的位置,隻是一塊鋪著毯子的平板。

    嬌小的巫女姬就跪坐在那平板上。

    紅白兩色的巫女服上裝飾著複雜的金色紋樣,華服之間露出的肌膚充滿了冰雪一般的剔透感。讓人想起中國傳統婚禮時新娘佩戴的鳳冠的華麗頭飾卻無法掩蓋那披散開來的秀發的光澤,戴在腦袋側麵的鬼麵的猙獰亦無法泯滅少女麵容的嫻靜與端莊。

    這個女孩周身縈繞著一種氣場,好似最慘烈的紛爭到了她周圍也會自動平息一般,好看的小說:鳴鏑最新章節。

    雖然四位抬轎子的巫女都是絕色,可和巫女姬那破表的存在感比起來,立馬就遜了一大截。

    “那便是鹿島的神主,真言的巫女•久津姬。”巴在林有德耳邊小聲說道,“前帝姬會反對軍國化,就是因為久津姬閣下使用窺天術得到的預言:彼岸之花盛放於長崎,曼殊沙華浸沒廣島,三途之河橫穿本州,地獄之門由武士開啟。”

    林有德一聽嚇了一跳,彼岸花和曼殊沙華是一個東西,都是石蒜花,在中國和日本的傳說裏都是開滿地獄之河兩岸的花朵——中國是忘川日本是三途川。這預言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廣島長崎上個時空可是吃了原子彈,所以前兩句林有德立刻就理解了,這第三句……難道這邊的日本真的要一億玉碎?最後一句明顯把矛頭指向了由武士道演變而成的軍國主義思想,林有德有些懷疑這是轎子上的小姑娘自己故意加上去的,因為和前三句比起來,這句的寓意太直白了。

    不管怎樣,這個小不點妹子的預言本領看來是真貨,不能等閑視之。

    林有德剛這麼想,小姑娘突然開口了,一口倍兒純正的中文:“我看見了血光之災,在這個方向。”

    說罷小姑娘抬起右手,指著林有德側後。林有德扭頭看過去,正好看見陳海輝那張不知所措的臉。

    “啊哈哈,確實是血光之災呢。”林有德樂了,陳海輝三天兩頭要被卡特琳娜從工房裏丟出來,說不準哪一次就會摔得頭破血流,可不是血光之災麼,“你小心了啊,海輝,最近別去惹卡特琳娜。”

    林有德根本沒想到,正好在小姑娘所指的方向上,廣州城外的雲舟著陸場幾十分鍾後會發生那樣的血案。

    “啊,”林有德的聲音似乎出乎久津姬的預料,她小聲驚呼,隨即反應過來,三指並攏,跪在轎子上向著林有德行大禮,“對不起,我不知道那邊有人,我的雙眼不能視物,如果冒犯了林先生,還請您多多包涵,好看的小說:絕代商驕。”

    “沒事沒事。”林有德連連擺手,美少女犯點小錯那都是可以包容的,何況這根本就算不上什麼錯,“那個,真言的巫女小姐,你看我這朋友的血光之災會到什麼程度啊?作何防範才好?”

    “非常抱歉,我的能力平時很不穩定,而且對越細小的事物,越細微的細節,就越無力。說到底,天命本就不該是人類可以窺視的,多年前帝姬向我詢問天命,時隔那麼多年,她依然逃脫不了那必須支付的報償。”

    林有德一時默然。

    也就是說,要窺天命,就得做好用性命來付款的準備。

    這個代價略重,當下林有德就打消了向久津姬詢問將來的打算。

    “放心好了,真言的巫女小姐,”林有德故作嚴肅,“我不會向你詢問天命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林有德剛把這段無數小說裏都寫膩味了的狗血話語說完,小姑娘——至少看起來是個小姑娘——就露出了甜美的笑靨。

    “您果真是如我想像一般的豪傑呢。”

    “誒,豪傑啊……”不等林有德作答,新的聲音就從小不點背後的畫舫上傳來,林有德循聲望去,於是鹿島大社流亡巫女的最後一人粉末登場。

    來人單手叉腰,一腳踩在畫舫的船幫上,那架勢比起巫女更像是江洋大盜、山寨匪首之類的人物,她手裏拿著的長杆旱煙袋更是加深了這種印象。和那咄咄逼人的姿勢不同的是,她的臉上充滿了慵懶的氣息,讓人想起午後曬太陽的貓,這鮮明的反差,構成了她給人的第一印象中最重要的部分。

    其他的像是她後腦馬尾根部那特大號紅色蝴蝶結以及蝴蝶結邊緣的白色花邊啦,還有她那巫女裝那把水袖整個去掉的大膽設計啦,以及怎麼看怎麼奇怪的、替代了巫女裝一貫的紅色裙褲的百褶裙啦,所有這些都隻是陪襯而已,好看的小說:審判之翼。

    看到新登場這位的扮相,林有德下意識的在內心吐槽,這尼瑪會有版權問題的吧……

    這時候巴很乖巧的在旁邊小聲說明道:“這位是鹿島大社的大司祭,異端的巫女天空院嵐。是目前世界上少有的飛行能力持有者,不借助增幅翼就能飛行,加裝增幅翼和其他組件之後能實現長距離飛行。可以說,這是僅次於讀心和預言的第三罕見的能力。”

    “這樣的人日本政府竟然流放了?”林有德疑惑頓生。

    “因為單憑一姬長距離奔襲能做的事情太少,而且奔襲距離越長,她能使用的武裝就越少,戰鬥時間越短,在極限奔襲距離上據說隻能戰鬥兩分鍾。”

    原來如此,稀有卻沒用的能力,難怪日本政府這麼豪爽的就把她丟出來了。

    “?G~”站在船上的女孩又發出了聲音,“看來小久津姬說發誓今生不嫁的寅藏被迷住了的事情是真的啊,這好像很有趣啊。”

    說完名叫嵐的女孩從船舷邊輕輕躍起,一眨眼間就已經衝到林有德麵前翩然落地,在極近的距離盯著林有德的臉看了幾秒,隨即就像是失去興趣一般歎了口氣。

    “這種事情怎麼樣都好,我隻是一介食客。”說著嵐伸手像好哥們那樣拍了拍林有德的肩膀,“小久津姬對你抱有期待,不過我隻認錢幹活,小久津姬支持你我就支持你,但要我幹活就把錢拿來,我說得夠清楚了吧。”

    太清楚了。

    “嵐!”嵐的行為讓她身後嬌小的巫女姬皺起了眉頭,“注意禮數。”

    “是是。”嘴上這麼說,嵐卻完全沒有要對林有德以禮相待的意思,她反而一臉壞笑的湊近林有德耳邊,小聲問道,“怎麼樣,那個寅藏可是有一副好皮囊哦,搞起來很爽吧?”

    小姐你的節操掉了一地了喂,好看的小說:網遊之星海。

    但奇怪的是,林有德突然有種自己能喝這妹子成為好朋友的預感。所以他也完全放開,淫笑兩聲反詰道:“巴我還沒碰過,不過,我看你也有副好皮囊,先讓我爽爽?”

    “啊哈哈哈,可以啊,我說了麼,我是看錢辦事的,想要這副皮囊,就用整個國家的財富來換吧!”

    “這個要求過分了一點吧?”

    “我這種傾國的美女,用一國的財富來換,過分之處在哪裏啊?”

    說完嵐和林有德對視了數秒,然後兩人一起大笑起來。

    這時候負責抬轎子的巫女中有一人輕咳一聲,嵐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片刻之後轉為“壞事了”的懊惱表情。與此同時,原本人畜無害的坐在轎子上的久津姬散發出淩烈的怒氣,小不點巫女用難以想像是那個小巧身體發出的高分貝聲音怒喝道:“嵐!正坐!”

    “是是。”嵐有氣無力的應答著,然後就那樣當眾在碼頭的石板地上跪坐下來,旱煙杆也放到一邊,兩手規規矩矩的按住膝蓋。

    “非常抱歉。”久津姬轉向林有德——不對,由於她看不見,所以她隻是轉向她認為林有德所在的的方向而已,“我對我的下屬疏於管教,回頭一定會好好訓導。但是,林先生,請您務必注意自己在公眾場合的形象,不要辜負他人對您的期待。”

    “是,謹遵教誨。”林有德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他注意到旁邊陳海輝投來的目光,兩個色鬼就這樣用目光達成了共識:有潔癖的小姑娘,這可是很有教導她大人樂趣的價值啊……

    注意到這眼神交流的巴隻能搖搖頭,歎了口氣。

    **

    從碼頭歸來後,杜琪峰就安排鹿島神社一行到早已準備好的龍淵閣別館去休息,與此同時,整個龍淵閣的下僕們都在為晚上的鹿島一行接風宴以及中秋賞月活動奔忙不惜。整個龍淵閣這會兒就像個炸了鍋的螞蟻窩,到處都是川流不息的僕人。

    現在林有德勢力大了,架子就得擺起來。今晚的宴會和賞月半個廣州的顯貴都要來,在廣州的洋商和各國駐廣州的領事也都會到場,不弄大點排場林有德必然臉上無光。

    好在林有德是夜總會起家,擺排場這回事,他的下人們輕車熟路,杜琪峰更是深諳其中的奧妙,指揮調度起來倒也有條不紊。

    僕人們忙碌的當兒,林有德卻異常的清閑,他和巴還有陳海輝在中庭大榕樹下擺了桌麻將,搓三人麻將搓得不亦樂乎。中途終於從說教地獄中逃脫的天空院嵐也加入進來,三麻變四麻,戰況愈發的激烈。

    就在這時候,杜琪峰神色異常,急匆匆的走到林有德身邊跟他耳語了幾句。林有德一時臉色一變,反問道:“消息可靠?”

    “可靠。”

    “怎麼回事?”陳海輝奇怪的問道。

    林有德正要作答,一個小廝急匆匆的跑來,大聲報告:“門外來了一大群人,其中有兩廣總督譚鍾麟和廣州巡撫鹿傳霖。可領頭的是個不認識的家夥。”

    林有德眼角連著跳了三下,他沉聲問道:“投的誰的名帖?”

    “廣州神姬營都統袁慰婷。”
e010203 發表於 2012-8-1 17:04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2-8-1 18:25 編輯

第二卷 戰南洋      39 灼眼的妖姬(4)


    林有德正和自己的幕僚交換眼色思考該怎麼辦呢,可沒等他拿定主意,袁慰婷就領著人衝破龍淵閣的下僕們的阻攔,進了內院。

    林有德一看袁慰婷的裝束,當即吃了一驚,這妹子全副武裝,那像是新官上任來拜會的,根本就是把他林有德當亂黨頭目來捉拿了吧!

    說時遲那時快,林有德的自我防衛技能就啟動了,時間的流逝驟然變緩,而且視野裏出現一個表明殺意來源的特大號箭頭,那箭頭直指衝進中庭的袁慰婷。於是林有德迅速掌握狀況,他知道袁慰婷要利用跳躍和自己的神姬能力進行突進,緊接著使出居合斬。林有德對武術並沒有太多的瞭解,但此時給他反應的時間實在太充足了,他可以清楚的看見袁慰婷左腳向前踏出,並且壓低身子準備前衝,也能看見她的手向腰間的刀移動。

    若是在正常的情況下,這一係列的動作必然會以正常人根本捕捉不到的高速電光火石間完成,可惜林有德這外掛男現在正以遠超過正常人的速度觀察和分析世界,子彈時間啟動的時候,他擁有近乎無敵的動態視力和反應能力。

    在經過認真仔細的思考和反複推敲之後,林有德決定了自己的應對,他整個人向後倒去,以躲避從斜下向斜上橫斬的長刀和隨之而來的衝撞,另外,他還小心的選擇了一下自己倒的方向,確保會倒在草皮上,並且不會撞到什麼堅硬的石頭。最後,他選擇了一個合適的姿勢,以便倒地之後能往袁慰婷的肚子踹上一腳。

    接著子彈時間就解除了——按照林有德之前的經驗,子彈時間會解除就說明他選擇的應對能保自己平安無事,於是他心安理得的按照既定的計劃往後倒。

    可在他倒地的瞬間,清脆的金屬聲響在整個中庭中響起。

    袁慰婷手中的刀已經斷成兩截,但神姬營的都統還是用斷刃格擋住了劈斷自己刀刃之後直取喉嚨的長刀,其他書友正在看:極品邪神。

    “哦,不愧是示現流免許皆傳的高手,我這把刀可是花了一萬兩銀子買的好貨色,據說是什麼古傳煉金術強化過的,結果還是一下就斷了。受教了,寅藏先生……哦不,叫女士才對。”袁慰婷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道,好像她真的是為了領教下巴的武藝才出招的,“林掌櫃,我聽聞您是當世英雄人物,曾經麵不改色的接了逆賊聶雪秋一刀,不想我隻是和寅藏先生切磋一下,就把您嚇到了。不過慰婷也是切磋心切,欠考量了,請林掌櫃多多包涵呐。”

    林有德聞言不由得冷笑。這個時候巴已經持刀當到林有德跟前,之前一直“要幹事就給錢”的喊個不停的天空院嵐也站到巴側後做支援態勢,兩手捏滿了丹朱繪製的紙符。而察覺到事情不對的女僕隊和洋槍隊正在湧進中庭,林有德估計去別館休息的鹿島神社的其他巫女們現在也在趕來的路上,幾分鍾內就能到。

    這袁慰婷剛才確實是抱著必殺的信念攻上來的,但現在她已經錯失下手的最佳時機。

    看起來袁慰婷也很清楚這點,所以才用切磋掩飾過去。

    這個時候被袁慰婷的突然發難嚇傻了的譚鍾麟等一幹人終於反應過來,譚鍾麟一臉的不高興,這老名士還是有把倔骨頭,袁慰婷這麼不給他麵子,他當然也不會給袁慰婷好臉色看。但袁慰婷似乎也不在意兩廣總督怎麼想,隻是微笑著打量林有德的兩名護衛,一副在給良駒估價的架勢。

    林有德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然後賠上笑臉衝袁慰婷作揖道:“林某是商人,不禁嚇啊,袁都統。您看,我這都快尿褲子了。”

    說完林有德給陳海輝遞了個眼色,陳海輝馬上會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林有德也哈哈哈哈,緊接著袁慰婷也開始哈哈哈,院子裏的其他人麵麵相覷,最後沒辦法也跟著一起哈哈哈。

    一時間整個院裏都是哈哈哈的笑聲,可院子裏的氣氛卻絲毫不見緩和。

    笑完袁慰婷把斷刃隨手丟給自己的隨從,然後對同樣還劍入鞘的巴說道:“慰婷我也是一介武人,在日本學習軍事的時候,曾於京都吉岡道場修習劍道。現在遇如此高手,希望能全力切磋一番。聽聞今晚林掌櫃要大宴賓客,屆時會有眾多洋人到場,所以慰婷希望能和寅藏小姐在洋人的仲裁下,按西洋的決鬥規矩比試一場,不知道寅藏小姐是否願意啊?”

    林有德倒抽一口冷氣,這個時空西歐的決鬥的傳統比上個時空更加離譜,不把其中一方打殘打死就不算結束,這袁慰婷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要殺他林有德的威風了。

    這種時候該怎麼做林有德自然清楚,要真的決鬥了,不管巴輸還是贏,結果都不是他想要見到的,所以果斷認慫才是正路。

    可沒等林有德答話,巴就搶先開口了:“林先生,如果巴戰敗了,請把找機會把我的骨灰帶回我的家鄉。”

    “巴……”

    “袁都統,”巴沒理會林有德的呼喚,轉而對袁慰婷說,“剛剛我沒能盡到職責,讓主君受驚了,感謝您給我一個補償我的過失的機會,所以今晚……”

    “夠了!”林有德高聲爆喝,打斷了巴的話,“你給我退下,巴!”

    林有德是真生氣了,平時巴多麼聰明伶俐的姑娘,怎麼這會兒就突然抽風了呢?他瞪了一臉不甘與委屈巴一眼,上前一步強行擠開巴,再次麵對袁慰婷的時候,他又是一臉笑容了。

    “袁都統,這樣不好吧?今晚你們要真是決鬥了,不管結果如何,今後我們就再也當不成朋友了。”

    本來林有德是可以把話說得更圓滑一點的,但現在這個氣氛,他也隻能繼續扮演強勢終止兩個“習武之人”的切磋的角色了幻想三國誌。

    對於林有德的話,袁慰婷報以冷笑。

    “林掌櫃,你這樣的人,借我五個膽我也不敢留你在身邊呐。”

    林有德啊哈哈幹笑幾聲,然後發揮他喜歡直奔主題的本色,把這些繞圈子的話都給丟到了爪哇島去。

    隻要有共同利益,那麼一切都可以坐下來談,這是林有德在談判方麵的基本信條。

    “袁都統,聽聞令兄在小站練兵,功績頗多,但清廷無能,發給令兄的資金層層克扣,最後並不能滿足北洋新軍之編練?”

    其實清廷給袁世凱的練兵經費在這個時空還是很充足的,但軍費這東西,從來都不嫌多是吧,實在有多還可以中飽私囊麼。而林有德現在手中賺錢的產業一大把,尤其是南洋銀行發行的南洋票斂來的硬通貨,都讓他的財力極度膨脹,而這,正是袁世凱和袁慰婷兄妹倆不具備的。他們要錢一要靠從滿清手裏要,再就是刮地皮,而現在國內民生凋零——至少在經曆了甲午日本軍刮地皮還不到兩年的北方,刮地皮能拿到的和林有德能提供的實在不成正比。

    所以林有德上來就把自己的優勢給擺出來了,你們看著辦吧。

    沒想到袁慰婷聽了這話之後竟然眯起獨眼,盯著林有德看了半天,才開口答道:“林掌櫃,你能有今天,果真不是運氣好那麼簡單。剛剛多有冒犯,今晚我定攜厚禮再來拜訪。”

    說完袁慰婷就和半年多錢聶雪秋一樣,轉身就走了,連挽留的機會都沒留給林有德,丟下跟著他來的譚鍾麟鹿傳霖等一幹人,於是現場的情勢變得異常的尷尬。譚鍾麟氣得直吹鬍子,最後卻隻能跟林有德客套幾句,也走人了。

    **

    話說這袁慰婷出了龍淵閣,一上馬車就開始脫身上的鎧甲,好看的小說:數字風暴。伺候的丫鬟一邊幫忙打下手一邊笑道:“這個林有德,隻是個狗熊嘛,枉得小姐處心積慮要殺他威風。”

    “你懂什麼?”袁慰婷以陰沉的口氣對丫鬟說道,聽聲音她似乎相當的不悅,“你以為那個家夥是被嚇得跌倒的?他幾乎和宮崎寅藏同時做出反應,就算宮崎寅藏不出刀,我那一下也根本碰不到他,隻怕還要吃他一腳。”

    “那……”

    “那家夥是個大麻煩,現在他實力不足隻能用財力換平安,等將來他翅膀硬起來,肯定是我和哥哥的心頭大患。”說罷袁慰婷重重的歎了口氣,“該死,剛才就應該用上神姬的力量,直接做掉他的。我還是太輕視他了。”

    “但是,如果做掉他的話,老爺會不高興的吧?”

    袁慰婷動身來廣州之前,哥哥袁世凱就千叮囑萬叮囑,千萬不要蠻幹,但袁慰婷長這麼大我行我素慣了,就沒把這叮囑放在心上。此時她隻是懊悔沒一招幹了林有德,留下了後患,本來還想斬他一個心腹讓他得個教訓,現在卻連這個目的都達不成。

    可片刻之後,袁慰婷的心情忽的又好了起來。

    “聽說,這廣東的月餅和北方的不一樣,軟而甜,而這廣州蓮香樓的月餅又堪稱華南一絕,今晚我們可要吃個痛快。”

    丫鬟看著心情突然好起來的小姐,撇了撇嘴,她呆在袁慰婷身邊這麼些年,對這個大小姐那忽明忽暗的心情早就習以為常了。所以她並沒有深入去想這變化背後有著什麼樣的意味,自然也無從知曉袁慰婷此時的心思。

    “今天就先吃月餅,對付你林有德的事情就從長計議,我可有的是辦法治你。”袁慰婷在心裏想到,悄悄抿起嘴角。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e010203

LV:7 大臣

追蹤
  • 54

    主題

  • 18307

    回文

  • 2

    粉絲

200 字節以內
不支持自定義 Discuz! 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