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穿越五胡亂華 作者: 一眼雲煙 (連載中)

e010203 2012-8-3 17:06: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 54470
e010203 發表於 2012-8-16 17:12
第二卷 巧取涼州     第一三一章 投效


    “轟”的一聲,張靈芸頭腦裏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驚慌失措道:“那,那咱們快些回去!否則阿翁就危險了!”說完,撒腿就向外跑去。

    雲峰連忙一把將她拉住,正色道:“靈芸,咱們千萬不能自亂陣腳,趙仰回返已有了一天的時間,路上必然是不眠不休,不間斷換馬奔行,無論咱們再怎麼追趕都為時已晚嗜血星辰。如果這幾個真要行那謀逆之事,有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動手。為今之計,隻有先把榆中這裏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好,然後咱們再帶著大軍趕回,同時祈禱著外舅能平安無事,以避過此劫。否則,就這樣蒼惶離開的話,軍中極易生出亂子。”

    張靈芸畢竟不是尋常女子,經雲峰這一提醒,立刻就明白到其中的關鍵之處,一瞬間,整個人就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軟軟的癱在了雲峰身上,幽幽道:“妾已亂了方寸,一切由雲郎做主便是。”

    張靈芸素來以剛硬姿態出現在眾人眼前,就連雲峰也隻能在榻上體會到她的女人味,除此之外,是想也別想。

    如今現出的這幅軟弱樣子,是雲峰自認識她以來所頭一回見到,可見此事對她的打擊之大,雲峰心裏也為之傳來了一陣陣的刺痛,暗歎一聲,暫時排除了腦海中的雜念,正色道:“靈芸你放心好了,為夫今夜就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當前首要任務是把趙仰的軍隊給接收過來,這樣吧,靈芸你先傳趙仰手下五名軍主前去中軍大帳,以商討戰利品分配作為名義好了。”

    “恩!”張靈芸應了聲,就立刻向親衛下達了命令,然後強行壓下了心裏的悲憤與慌亂,與雲峰及劉月茹來到了中軍大帳。

    沒過多久,趙仰軍中的五名軍主滿臉喜滋滋的趕了過來,很顯然,這五個人正在做著發財美夢呢。

    “末將見過將軍。”五人齊齊給張靈芸施了一禮。

    張靈芸給雲峰打了個眼色,雲峰會意的點了點頭,麵色一寒,兀的一聲爆喝:“張將軍現已查明,趙仰謀反作亂,詐傷騙過平西將軍返回姑臧意圖行軾西平公,你五人身為他帳中軍主,定然與趙仰同謀,本將可有冤枉了你等?”

    這五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是說好了來分錢的嗎?怎麼給扣上了頂謀反的大帽子?不由得均是麵色驟變,相互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驚慌之色,其中一人略一猶豫,連忙分辯道:“本將....本將不明雲將軍所指何意,趙將軍的確是肩部中了一箭,現場有多人親眼目睹,雲將軍莫不是弄錯了?何況趙將軍曆來對西平公忠心耿耿,這麼多年來均是兢兢業業,又怎會行此大逆之事?”

    “哼!”雲峰一聲冷哼:“看來你們五個是準備一條道黑到底了,也罷,既然你們鴨子死了嘴硬,本將也不與你們廢話。”接著,向外一喝:“來人,把他們拖出去砍了!”

    “遵命!”隨著一聲應諾,帳外瞬間就湧進來十名親衛,“錚”的一聲,整齊如一的拔出佩劍,雙雙指向了這五名軍主。

    五人頓時定在原地,連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引起親衛們的誤會,其中一人麵現冤屈之色,色厲內茬的反斥道:“雲將軍,你休要血口噴人,依本將看,是你要作反才對,卻反誣趙將軍一口!”

    又一個人則無辜的問向了張靈芸:“張將軍,這…這是怎麼回事?末將實是不解其意。”

    張靈芸真恨不得立刻就把這五人給當場砍了!哪管他們是不是趙仰的同謀。她心裏已經急得要死,就想著把這些事情處理好了連夜奔回姑臧,偏偏這五個人不知好歹,居然浪費她的時間,當即大怒道:“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本將數三聲,如果你們還砌辭狡辯的話,就別怪本將心狠手辣了。”

    雲峰則適時給親衛打了個眼色,親衛手中的長劍刷的向前一刺,頂在了他們的要害之處。

    張靈芸眼神一凜,開口數道:“一,二~~~”

    剛剛才數到第二聲,剛才裝成無辜的那個人第一個跪了下來,慌忙道:“求將軍饒命,末將等也是迫不得已啊,咱們五人家小親眷於出征前俱已落入趙仰之手,況且,我等事前是真的不知道趙仰有謀反做亂的心思啊,否則無論如何也要向將軍舉報此人。”

    有一個帶頭,剩下的四人也裝不下去了,均不約而同的向張靈芸跪地求饒,並且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了他們所知道的一切,。

    雖然說的比較淩亂,但雲峰也能聽明白個八九不離十。他們還真不知道趙仰要做些什麼,趙仰隻是在出征前偶爾透出了一絲口風,提起過一旦戰勝了趙國將要做一件大事,還因此把他們的家人給秘密扣押了起來,承諾隻要忠心於他,事成之後自然會加以釋放,還將把他們五個當作心腹一般來對待。

    五名軍主均是滿臉的悔恨之色,雲峰倒不認為他們有所欺瞞,畢竟謀反軾主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沉吟片刻,雲峰揮揮手示意親衛收回長劍,然後微微一笑:“趙仰謀逆叛上,按律當誅九族,況此人心胸狹窄,待人刻薄,想來你們幾位也是感受頗深。如今張將軍寬大仁慈,念在你們受到趙仰挾持,亦屬身不由已的份上,決定給你等一個立功機會,隻要你們五位歸順於張將軍,張將軍可繼往不究,並保證你等家眷親族安然無恙。諸位,請速作決定。”

    雲峰敢誇口保下他們家人並不是在開空頭支票。情勢已經十分清晰,隻要趙仰張駿一動手,張茂很快就會帶兵衝進來,以雷霆手段把包括劉弘在內的三人當場斬殺,如此一來,這五名軍主的家人還有誰能顧得上?退一萬步說,既使他們的家人落入了張茂手上,張茂也隻會好生對待著,畢竟還要以此來拉攏人心,施恩於趙仰的部下。

    張靈芸與雲峰對待部屬賞罰分明,且為人公正秉直,比趙仰好上無數倍,他們早就有所聽說,能被收為麾下自然是樂意之極,當下也不猶豫,五人齊齊跪拜道:“謝過二位將軍寬恕,末將等自當為二位將軍效犬馬之勞,至死不悔。”接下來又分別發了一通又毒又狠的誓言。

    雲峰滿意的點點頭道:“隻要你們真心投效,本將與張將軍亦會以誠待之,絕不食言。現在,請你們五位都起來罷,把軍士們招至校場,張將軍有要事宣佈。”

    “遵命”五人施了一禮,就轉身向外走去。(
e010203 發表於 2012-8-16 17:13
第二卷 巧取涼州     第一三二章 坑殺降卒


    這五名軍主剛剛投靠了新東家,一心想表現下自已,以獲得雲峰與張靈芸的賞識和重用,因此,在接到了命令之後,他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回返到了各自的營寨當中,隻花了很短的時間,就把軍士們都召集到了校場上,粗略計算一下,比平時快上了一倍都不止,速度之快,令雲峰都不由得暗自咋舌。

    在趙仰軍中,可以說人人對他心存不滿,此人不但性疑好忌,刻薄寡恩,並且還克扣將士們的軍餉!當大夥兒聽說他謀反作亂,意圖行軾張寔的時候,整個廣場上都變得群情激憤,均是七嘴八舌的聲討著他的罪行,並紛紛與他劃清了界限。

    與之相反,現今雲峰的大名在整個涼州軍中可謂是如雷貫耳,人人都知道要不是有他的謀劃,這一戰也不可能取得如此之大的戰果。況且他們對雲峰軍中的情況多多少少也都有些耳聞:

    賞罰分明是最最基本的,從來也不會無故休罰士卒,更加不會克扣軍餉。唯一的一點,就是訓練起來有些恐怖,不過,大夥兒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在他的軍中,每次作戰的傷亡人數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說明瞭什麼?說明瞭訓練起來要人命,打起仗來不送命!能活著一步步的因功晉級,吃點苦又有什麼大不了的?還有更加令人羨慕的一點,他軍中的每個人竟然都穿著絲綢衣服上陣!要知道,咱們這些窮當兵的別說穿了,就連摸都摸不上!

    雲峰自已也沒想到,竟然會在軍中受到這麼熱烈的擁戴,所以,整個收編過程十分順利,將士們想都不想的就向他與張靈芸作出了效忠的表示。

    雲峰相信,就算這五名軍主背叛了他,也沒法帶走一兵一卒,還有更大的可能是被當場拿下,又或是被軍士們亂刀分屍!

    看著下方已經歸入已軍的將士們,張靈芸滿意的點了點頭,轉向雲峰問道:“還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的?若是都安排好了,咱們立刻就啟程回去罷。”

    雲峰搖搖頭道:“還有一件事至關重要,必須得解決好了咱們才能走,就是那四萬名趙國降卒。”

    見張靈芸臉上現出了不解之色,雲峰繼續說了起來:“靈芸,為夫給你算一下,如今李柏部為兩千四百人,步軍原先為兩萬一千人,經過榆中六天的守城之戰,隻剩下了一萬七千人左右,連同為夫所部加上益生的五千羌軍,我軍僅有三萬出頭,咱們回返姑臧最少得帶五千軍同行。如此一來,以兩萬五千兵力去看守四萬降卒,無疑十分危險。先不說將士們將為此高度緊張,日夜操心,光是押送途中就極易發生各種意外。唉,兵力嚴重不足啊。”

    張靈芸亦是聞之色變,雲峰絕不是在聳人聽聞,降卒如果被有心之輩組織起來發生暴動,不但這一戰的成果將付之東流,更有可能給涼州帶來滅頂之災!連忙問道:“雲郎,那該如何是好?你可有法子?”

    雲峰沉吟片刻,意味深長的向著劉月茹看了過去,目光中的含意令她似乎明白到了雲峰的想法,心裏不禁生起了一絲不忍。但是她也清楚這四萬人的確是個天大麻煩,稍有不慎,將惹來滔天大禍,盡管都是她的同族,但是,在如今這種特殊時刻,也沒有更好的處置辦法了。

    念頭電閃間,劉月茹咬咬牙道:“雲郎,妾知道你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無須顧忌到妾的感受,無論你做出什麼事情來,妾與月華姊姊都不會有絲毫怪責。”

    劉月茹雖然沒有挑明,可是張靈芸立刻就聽出了話中之意,臉上不禁現出了駭然之色,張口結舌的問道:“雲郎,莫非你欲坑殺....”

    雲峰打斷道:“不錯,此正為一勞永逸之舉!”

    雖說張靈芸平日也是視人命如草芥,可是一下子殺死四萬名手無寸鐵的降卒,對她來說是想也不敢去想的,不由得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男人的承受力畢竟要強上一些,剛剛歸順的五名軍主隻是微一動容,隨後就恢複了平靜,不過,看向雲峰的目光卻不同了,均充滿了恐懼之色。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出這種慘無人道的決定?毫無疑問,隻有冷血無情之輩才可以。

    雲峰當然無暇去理會他們的看法,對張靈芸擺擺手道:“靈芸,月茹,你們倆還是回去吧,這裏的一切交給為夫來處置。此舉的確有傷天和,或會惹來天下人與後世的唾罵,你們身子女子,還是置身事外為好,所有罵名均由為夫一力承擔便是!不過,為夫又何懼之有?又豈會害怕口誅筆伐?但求無愧於心即可!”

    雲峰目光剛毅,表情森寒,一幅殺氣騰騰的模樣,然而落在了劉月茹與張靈芸眼裏,卻分明看出了其中滿含著濃濃的關愛之情,均是心生感動,相互對視一眼,雙雙施了一禮:“雲郎小心些,妾姊妹倆這就回去了。”說完,轉身向寢帳走去。

    待二女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了視線當中,雲峰立刻緊鑼密鼓的佈置了起來傭兵王妃很傾城。

    要知道,四萬降卒雖然手無寸鐵,可是在明知必死的情況下肯定不會俯首認命,沒有人願意在投降之後還被平白無故的殺掉。為此,雲峰特意邀請了姚益生的五千羌軍一同參與到這一場饕餮盛宴當中。

    所謂坑殺,並不是挖個坑活埋了事,而是在殺死之後把屍體壘砌成一座小山,以炫耀武功或是警示敵對勢力。

    當然了,雲峰是不可能把屍體堆在一起卻棄之不顧。先不說在炎炎盛夏,光是臭味就沒有誰能受得了,更何況如果屍體不加以掩埋的話,很容易引發流行性疫病,在當時的醫療條件下,毫無疑問,必然是一死一大片的結果。雲峰可不願發生這種事情。

    降卒分為四營關押,每營一萬人,相隔五裏左右,各有三千名軍士看守。雲峰隻留下了一千軍看守營寨,又給其他三座降營各增兵兩千,以防意外發生,一切安排妥當之後,雲峰親自帶著剩餘的一萬一千軍士殺向了第一座降營。

    沒辦法,必須得全力以赴,殺降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果準備工作不做好,給跑掉了萬把兩萬,雲峰可能都沒臉再呆在涼州了。

    曆史上白起坑殺趙國四十萬降卒,據說是用了誘騙的方法。具體如何,史書上並沒有明確記載,隻是說白起將死之年曾羞愧於此事,經後世專家推測,如果是用了活埋或是當麵殺死等方法,白起是不會感到慚愧的。

    因此,雲峰也沒法去借鑒,隻能以強弓硬弩把降營團團圍住,然後親率騎兵依次衝進去展開殺戮!

    五裏的距離並不遠,在寂靜的深夜中,喊殺聲,慘叫聲,怒罵聲混雜在一起,很容易就傳到了其他的三座降營,並不可避免的引發了騷亂,降卒們都明白即將麵對著怎樣的命運,紛紛向外四散奔逃,然而,那麼多強弓硬弩可不是擺設,以至於雲峰率隊殺到最後一座降營的時候,幾乎已無人可殺,絕大部分都死於了箭矢之下。
e010203 發表於 2012-8-22 20:35
第二卷 巧取涼州 第一三三章 開始行動



    天際現出了一抹魚腹白,持續了一整夜的屠殺終於落下了帷幕,四座營帳裏的趙國降卒皆成了孤魂野鬼,縱使其中或許有那麼些武功高強之士,可是又有什麼用呢?就是雲峰自已面對著大批騎兵的衝擊也只有飲恨身亡一條路可走,更何況外面還圍著密密麻麻的強弓硬弩,專門在等著他們呢。

    儘管眼前遍佈著被屠戮慘死的屍體,不過雲峰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又或是任何惻隱之心。想想也正常,他前世就是個殺人魔頭,就是因為犯了眾怒才被圍剿身死,神經早就鍛煉的無比大條。

    在他看來,人死了以後才叫作回歸自然,什麼叫天人合一?死人才是真正的天人合一!身化為分子或是原子重新融入到宇宙物質大循環這一過程當中,真正的與天地合為一體!

    將士們都已經收隊歸來,自覺自願的列在了雲峰身後,甚至姚益生的五千羌軍也不敢有任何喧嘩發出,生怕觸怒了這個殺人魔王,雖然他們每個人的雙手都沾滿了血腥,可是殺降,一般人還真的下不了這個決定。

    姑臧即將發生的劇變已經傳入了每位將士的耳中,雲峰從來不搞封鎖消息這一套,也不屑於愚民惑民。他認為,無論是什麼身份,人人都有知情權,而自已需要做的,唯有從一旁施以引導,以協助他們做出正確的選擇。

    將士們都明白,從這一刻起,這位年輕的將軍將有很大的可能入主涼州,只要能擊潰張茂,涼州將不再姓張而改為姓雲。就連張靈芸也是這般想法,如果張寔不幸被害身亡,那自然無須多說,假如張寔能夠僥倖留下命來,她已經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要勸他歸隱退位。但是,張寔能夠倖免於難嗎?不過是一個美好的希望罷了。

    雲峰的心情卻是複雜的很,他整整期盼了兩年的機會如今終於擺在了他的面前,但是,這會兒他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憂,只是覺得以這樣的方式來臨,對於張靈芸來說,未免過於殘忍了些。

    深深的凝視了張靈芸一眼,雲峰勉強壓下了紛亂的心思,轉頭吩咐道:“本將即刻與奮威將軍奔返姑臧,此地暫時交由李將軍全權負責,韓勇率本部留下來協同。記住,屍體萬匆拋荒野外,一定要就地深埋,都明白嗎?”

    “末將領命!”二人施禮道。雖然與雲峰同為軍主,然而李柏早已擺正了自已的位置,以下屬自居,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雲峰點了點頭,又對姚益生說道:“益生,還得麻煩你幫著照料一下,為兄這裏拜託了。”

    姚益生抱了抱拳,正色道:“阿兄請放心好了,弟會盡力協助李韓二位將軍。”

    “砰!”雲峰伸手在他肩窩上重重擂了一拳,大笑道:“好,咱們兄弟一場,感激之語為兄就不多說了。”接著向眾將拱手道:“諸位,咱們姑臧再見!”

    “恭送將軍,祝將軍馬到功成,大破叛逆!”眾將士齊聲道。

    “走!”雲峰一招手,帶著張靈芸與劉月茹及五千騎軍,踏著隆隆的馬蹄聲,漸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趙仰這次是真的拼了老命,四百里的路程,經過不間斷換馬疾馳,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就趕到了姑臧!途中他曾多次箭創復發,卻只是草草作了包裹。與權力相比,流點血又算得了什麼?

    他已經等不急了,並且早就做好了打算,過段進間徹底掌控了涼州之後,首先就得讓張駿這個傀儡暴病身亡,還有閻沙與劉弘,你們倆人還是去天上享福吧,人世間這種污濁之地,哪能適合神仙居住?

    於夜色中叫開了城門,趙仰向著劉弘的宅院急奔而去。城還是那座城,街還是那條街,不過,看在此刻的趙仰眼裏,卻顯得無比親切。

    看的角度不同,感受也不會相同,以前趙仰是旁觀者,如今,即將成為了擁有者。自家的產業,當然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懷揣著美妙的心情,於不知不覺中,趙仰來到了劉弘宅院,吩咐親衛四處散開監視著過往行人,自已徑直走了進去。

    事先接到信使通報的劉弘、閻沙與張駿三人早已在屋內等候許久了,一見到趙仰走了進來,閻沙立刻問道:“老趙,你這次趕回來沒惹人生疑罷?”

    趙仰苦笑著指了指自已肩頭:不甘道:“瞧,本將這傷勢可是貨真價實,作不得假,誰又會生出疑心?他娘的,還真是倒楣,也不知是那個死鬼射了老子一箭!”

    閻沙暗自好笑:‘中了一箭就哭爹喊娘的,呆會兒看你腦袋沒了還能不能再喊出聲來!’不過他表面上還是關心的說道:“老趙你辛苦了,先坐下來歇會兒罷,今晚事成之後,主公自然會念著你的功勞。”

    說實話,趙仰進來的時候還真的忽略了張駿,經閻沙這麼一提,才想了起來,至少目前這個人是不能得罪的,連忙恭恭敬敬的施禮道:“末將見過主公。”

    張駿冷哼一聲,明顯有些不大高興,很隨意的抬了抬手:“無須多禮,趙將軍起來罷。”接著向劉弘請示道:“仙師在上,如今人都已到齊了,是不是現在就開始?”

    劉弘點點道:“好,依原定計劃,咱們三人先扮作公庭你的親衛,混入張府之後,再裝扮成你府上奴僕,跟著你尋到西平公,到時候你可別猶豫不決下不了手啊。”

    張駿面色一變,咬咬牙道:“張寔那老匹夫既然不仁在先,那就怪不得弟子不孝于後了。總之,仙師請放心,弟子絕不會退縮,事成之後,弟子當為仙師於城內建觀立教,以澤被蒼生,教化萬民。”

    劉弘滿意的捋了捋須,轉向趙仰問道:“你傷勢可有妨礙?”

    趙仰拱手道:“謝過仙師掛念,一點小傷而已,當不會耽誤了今晚的行動。”

    “既如此,咱們先換過衣服。”說完,親自去內室取了三套親衛服出來,三人當場換了上去,互相瞧了瞧,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於是,相視一笑,懷揣著各自的心思跟在張駿身後走了出去。
e010203 發表於 2012-8-22 20:36
第二卷 巧取涼州 第一三四章 死不瞑目


    距離大軍開撥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至今未有勝利的消息傳回,張寔心裏難免有些忐忑不安。他這次可是做了場驚天豪賭,把所有的家當都押了上去。勝了自然一切好說,如果敗了,不光是他張家,恐怕整個涼州的士民都將遭到滅頂之災。

    不過,他也僅僅止於不安而已,並未有太多的擔心,因為他手上有籌碼,籌碼就是雲峰!對於這個屢屢給他帶來驚喜的女婿,他相信,這一次也不會令他失望。

    書房內,一盞孤燈被微風吹拂的搖曳不定,連帶著昏黃的火光也輕輕的擺晃著,致使一縷縷淡淡的青煙嫋嫋升起,又緩緩消散在了半空中。

    莫名其妙的,一股悲緒湧上了張寔的心頭。盡管有張靈芸施以妙手替他調理身體,可是自已的情況自已清楚,如今張寔無論是體力還是思考反應速度與前兩年相比都有了較為明顯的下降。

    ‘唉~歲月不饒人啊!’張寔長歎一聲,但是,與之相比,他還有一個最大的心事,那就是他的獨子張駿。在他看來,如果張駿能夠抵得上雲峰的一半,不!哪怕隻有一成本事,他也可以在數年後帶著笑容撒手而去,然而.....張寔唯有無言以對。

    雪上加霜的是,雖然他四處求醫,可他的隱疾到目前為止,仍然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令他再誕下一子,以繼承大位的期望變得越來越渺茫。

    ‘莫非將來這涼州就真的要傳給那個不成器的虐子?不行,絕不能傳給他,否則,老夫的涼州用不了幾年就會落於他人之手。唉,想不到我張寔兢兢業業,操勞半生,竟落到個後繼無人的下場!’

    張寔忍不住的再次發起了愁,並苦苦思索著究竟要如何才能把這個最大的心事給解決掉。

    ‘有了,或許如此施為倒也能說的過去!’於絕望中,張寔猛然靈光一現!‘看來得催催那小子了,讓他和靈芸早日誕下子嗣,過繼給我張家,不就可以了嗎?怎麼說身上也帶有老夫的血脈,況且這二人皆為天縱之材,想來生下的孩子亦不會差不到哪去!行,就這麼辦,回師之後得親自找那小子談談,哼哼,他要是敢不願意,老夫就打斷他的腿!”

    不由得,張寔心情為之大好,竟自顧自的捋須呵呵傻笑著,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屋外傳來進來:“阿翁何事如此高興,能否與子息分享分享?”

    “恩?”張寔抬頭看了過去,隻見從屋外走進來四個人,領頭的正是張駿,身後跟著的三人身著奴僕服飾,但都比較麵熟,再一看,居然是趙仰與閻沙!最後一人卻怎麼也認不出來。

    頓時,張寔心裏格登一下。按理說,趙仰與閻沙想要見他,必須得經過通報才行,如今跟在張駿身後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並且還打扮成一幅奴僕的模樣,使他心裏泛起了一絲不妙的感覺未來校園暢想曲。

    “趙仰,你不在前線呆著,怎麼跑回來了?”張寔喝問道。

    “呵呵,末將見過使君。”趙仰隨意的拱了拱手,笑道:“末將此來是特為告訴使君一個好消息,我軍已大敗遊子遠,斬首五萬六千級,俘獲四萬人,末將自昨夜起就馬不停蹄的趕路,就是為了讓使君您第一時間知道此事。”

    “哦?”不由得,張寔的心裏泛起了一陣狂喜,但隨後就記起了眼前這幾人的不正常之處,當官這麼多年,最起碼的城府還是有的。於是,他毫不動容,淡淡的應了聲,揮揮手道:“趙將軍辛苦了,明日上州府老夫自當論功行賞。如今天色已晚,你們都退下吧,老夫也該歇息了。”

    可四人仍然站在原地不動,令張寔心裏更加的不安起來,頓時把臉一沉,不容置疑道:“你們怎麼還不退下?有什麼事明日州府再說。”

    張駿搖了搖頭,微微笑道:“阿翁,子息有一事相求。”

    “何事?說罷。”

    “阿翁,您年歲已高,卻為州事終日操勞,子息每每瞧在眼裏,心中甚為不忍,為阿翁計,請您把位子讓給子息,由子息來替您治理涼州,豈不是兩全其美?”

    張寔臉色驟變,一股無名怒火湧上心頭,但立刻就被他壓了下去,麵容於一瞬間現出了一幅欣慰之色,捋須道:“為父的身體近兩年來每況愈下,早已不堪重負,難得公庭有此孝心,為父甚為歡喜,呵呵,既如此,為父應允便是!明日於州府召集僚屬,當麵把印信傳於你手。而為父可每日擺花弄草,倒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呃?”張駿愣住了,他可沒想到張寔竟然會這麼好說話,心裏不由得有些微微後悔,早知如此,不如自已當麵來提了,幹嘛還要帶著他們三個進來?”

    劉弘卻在暗自大罵著張駿,三言兩語就被人家哄的屁顛顛的,連忙給趙仰閻沙雙雙打了個眼色,然後踏前一步,呵呵笑道:“貧道劉弘,西平公還記得否?”

    張寔尋思片刻,然後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仙長駕臨,老夫倒有失遠迎了,書房簡陋,當不得仙長大駕,來,且隨老夫前去大殿,老夫當親自擺酒為仙長接風。”說完,親熱的攙著劉弘,昂首大步的向外走去。

    劉弘冷冷一笑,攔住了張寔:“西平公好城府啊,想必你早已猜到咱們這四人所行之事了罷?你這緩兵之計也隻能哄哄公庭而已,哼!明人不說暗話,隻要西平公一出了這間屋子,恐怕咱們四個都將死無葬身之地!”緊接著,向張駿喝道:“公庭速速動手!”

    “來......”張寔剛剛張開了嘴,正要大聲呼救,卻被劉弘緊緊捂住了嘴巴,同一時間,趙仰與閻沙一左一右竄了上來,分別架住了張寔的兩條胳膊。

    可憐張寔身為文官,又年老體衰,哪能是這兩員正當壯年的武將對手?一下子就渾身動彈不得,隻能“唔唔唔~~”的悶哼著,拚命的晃著腦袋,雙眼瞪的大大的死死盯住了張駿!

    “仙師,家父不是已經答應把大位於弟子了嗎?”張駿猶豫道。

    劉弘不禁心裏一急,破口罵道:“你這蠢材,也隻有你才相信於他,如果今天放了這老匹夫,咱們沒一個能活到明天!莫非你忘了他是如何對待於你?難道你就不想與你家阿姊雙宿雙飛?這涼州牧你想不想做了?恩?還不快快動手?”

    張駿臉色忽青忽白,額頭冷汗真冒,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著,忽然猛一咬牙,他不敢去看張寔,低著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阿翁,是你把子息逼上了這條路!要怪就怪你自已吧,請恕子息得罪!”並從懷裏掏了把匕首出來,正要向前刺去!

    “慢著!”劉弘連忙阻止道:“不能在身上留下傷口,否則會被人看出破綻。”

    “用這個!”閻沙從懷裏掏了根布條,隨手向張駿扔去。

    “當鋃~!”一聲,張駿手一鬆,匕首落在了地上,並順手接過布條,猛然一步跨向前去,雙手一兜,套住了張寔的脖子,再交叉一絞,分向兩邊用力扯了起來。

    在勒絞的同時,張駿手腕青筋畢現,雙目赤紅,嘴裏呵呵低呼著,來回猛搖著自已的腦袋,就像瘋了一般。

    時間也許很短,可張駿卻覺得非常漫長,每一息對他來說都十分的難挨。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地,張寔扭動的幅度越來越小,身體也越來越軟,最終,脖子一垂,停止了紮掙,可是,一雙眼睛卻依然怒目圓睜!

    死不瞑目!

    “好了,可以了。”見張駿還在勒絞著,劉弘出言阻止道。

    “好了麼?”張駿停下動作,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已的雙手,臉上漸漸的現出了一幅呆滯的表情。

    劉弘冷冷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勸道:“公庭,萬勿多想,你隻須記住,如今你就是涼州牧,手中可掌百萬人生死!好了,為師三人這就離開此地,接下來該做什麼不用為師多說了吧?”

    張駿精神一振,點點頭:“仙師請放心,弟子明白該如何施為。”

    “恩!”劉弘應了聲,招呼趙仰與閻沙把張寔抬到地席上擺好,又把布條和匕首拾了起來,再檢查了遍屋內,沒發現有不妥之處,三人這才從後麵繞了出去。

    忽然!“阿翁,阿翁,你這是怎麼了?快醒醒啊!快來人,快來人啊.......”震天的哭喊聲響了起來,在黑夜裏顯得尤為突兀!(
e010203 發表於 2012-8-22 20:37
第二卷 巧取涼州 第一三五章 半日州牧


    盡管出發時距趙仰僅僅隻相隔了一夜而已,並且也是同樣不眠不休的換馬疾行,可是一萬七千人的軍隊與兩百人相比,畢竟要臃腫龐大了許多,在速度方麵稍微受了些影響,因此,直到第二天午時,姑臧城的輪廓才隱隱出現在了張茂眼前。

    楊宣作為姑臧令,遠遠的就看到了天際一大片滾滾煙塵正快速席捲而來,粗略估計一下,至少有一萬多接近兩萬的騎兵,不由得麵色大變,連聲下令道:“關門,快關上城門,快點!”

    很快的,城頭下方傳來了“咯吱咯吱~”的推門聲音,緊接著又是“轟!”的一聲巨響,楊宣心裏才稍微定了定,放眼看著越來越近的騎兵部隊。漸漸地,他看清楚了,來騎打的旗號居然是張茂部,心裏不禁有了些許猜測。

    沒多久,大軍在城下停住,楊宣探頭喊道:“平西將軍,何故帶兵進城?還請速速返營駐紮。”

    “楊宣,快開城門!”張茂也不與他廢話,直接道:“張駿夥同趙仰以及妖道劉弘行軾西平公,罪大惡極,人神共憤!本將剛剛於前線大破趙軍,便立刻火速返回捉拿叛逆,為家兄報仇,還請楊將軍速開城門,莫要耽擱了正事!”

    “這個....”楊宣為難起來。

    大破趙軍,與楊宣沒有多少關係,反正作為姑臧令,他也分潤不到好處,因此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激動,他在意的是張茂帶兵進城對他的影響。

    今天一大早,楊宣就接到了張寔已於昨夜暴病身亡,其子張駿繼任為涼州牧的消息。無須多想,張寔的死絕對另有隱情,前兩天還氣色正常的很,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不過,這與他楊宣有又什麼關係呢?能安安穩穩的當好自已的姑臧令,盡情享受下輩子的美好生活就行!管他涼州牧是張駿還是張寔,或者是另有其人?

    出於這樣的心思,楊宣立刻就參拜了新主,並得到了一切照舊的承諾,令他大為鬆了口氣。

    見楊宣猶豫不決,張茂麵現不悅之色,厲喝道:“楊宣,為何不開城門?莫非你已向逆賊投靠?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十息之間,若不開門,本將即刻揮軍進攻,介時玉石俱焚,你可別後悔莫及!”接著又語氣一緩:“楊將軍你若歸順本將,本將記你破逆有功,事平之後,定有封賞,絕不食言!”

    姑臧有五千守軍,連同州府衛隊,共有六千人,按理說,依堅城抵擋一萬七千軍的進攻是綽綽有餘,更何況張茂部全是騎兵,沒有攻城武器,可問題是,他張家內亂將士們都不願參與,無論是誰入主涼州與他們關係不大。

    楊宣轉頭看了看,將士們均是一幅畏畏怯怯的模樣,大多數以期盼的目光看向自已,很明顯,就等著下令開城呢,沒人願意與張茂死磕,在他張家的內亂中白白丟了性命。

    ‘張駿啊張駿,本將對不住了,這是將士們的共同決定啊,本將也無能為力。張家的事情你們叔侄倆自已去解決吧。’楊宣暗暗想著,當即施禮道:“請將軍稍待,末將這就給將軍開城!”說完,親自跑下城頭去打開城門。

    又是一陣咯吱咯吱聲,城門再次洞開,楊宣親自迎了出來,向張茂行了今天的第二次參拜大禮。

    張茂臉上陰霾盡去,滿意的笑道:“楊將軍快快請起,你先前為逆賊所蒙騙,如今迷途知返,為時未晚啊,今次本將記你獻城有功,待為家兄洗清冤仇之後,必將提拔重用於你,你且放心便是。”

    楊宣感激道:“末將謝過將軍寬厚。”

    張茂點了點頭,吩咐道:“楊將軍還請再辛勞幾日,一旦有可疑人物接近,要即刻向本將彙報。”緊接著又向後招手大喝道:“將士們,咱們去為西平公報仇!”說完,一夾馬腹,領著軍隊向城內奔去。

    張茂隻帶了六千軍入城,其餘的都被他安排了回返營地駐紮。以六千軍,橫掃姑臧綽綽有餘,另外他還要防著張靈芸回軍來攻,在城外有駐軍的情況下,可以尋機內外夾擊,一舉破之!

    與楊宣幾乎在同一時間,各屬官也接到了張寔暴斃的消息,震驚之下,紛紛趕向了州府。

    不過,羊明是例外,由於張寔的暴斃身亡,姑臧將為此陷入到混亂當中,同時也是雲峰奪取涼州的天賜良機,在這個時候,還是小心些為好,免得給雲峰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州府大殿內,張駿全身披麻帶孝,兩眼布滿血絲,臉上盡是悲傷之色,更有數次哭的差點暈厥過去。

    如此情真意切的表現,令原本還心存疑惑的眾人或多或少的釋去了懷疑,即使仍有一些人持著保留態度,可是,張寔身亡已成既定事實,再追問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十幾年的老官油子,都明白有些事情不能較真,較真就輸了。

    在趙仰與閻沙的推動下,張駿作為張寔的獨子,毫無爭議的暫攝涼州牧。之所以暫攝,因為還欠缺建康司馬睿的一紙敕令,在名義上,涼州還是奉晉室為主。然而,誰都知道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待辦完了張寔的喪禮,再抽個空子遣使往建康跑一趟即可。

    張駿的稱呼也換了,僚屬都改稱他為使君,又每於回答或是提問之前均是先施上一禮,令他頗為迷戀這種感覺,軾父所帶來的僅有的一點點良心上的譴責早已不翼而飛,甚至還有些後悔為什麼不早點動手,害他白白多過了幾年灰頭土臉的日子。

    不知不覺中,沙漏顯示已經過了正午,張駿仍然沒有宣佈散去,初嚐權力滋味的他正在與屬官們商議著張寔的喪禮品製。

    底下的一幫子老家夥們引經據典,提出了許多建議,張駿則饒有興致的傾聽著,並不時的駁斥掉這條或者同意另外一條,看的出來,才短短半天時間,他就已經徹底的融入到涼州牧這一角色當中。

    正當他興致勃勃的時候,突然,震天的喊殺聲在殿外響了起來,眾人頓時心裏猛的一驚,一下子就閉上了嘴巴,均是夠著頭小心翼翼的向外看去。

    喊殺聲越來越清晰,其中還夾雜著臨死前的慘叫。

    “兵變!”殿內所有人均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兩個字!很快的,就看到成群的守衛潰退下來,如同無頭蒼蠅般在殿前廣場上四處逃竄,有些機靈點的立刻高高舉起手中武器,跪地投降。而繼續奔逃著的,則被來自於身後的一支支箭矢奪去了性命。

    片刻之後,大批殺氣騰騰的軍士衝了進來,排著整齊的隊列佈防在殿前廣場上。

    張茂從中排眾而出,陰森的目光射進殿內,直刺入正高踞上首的張駿眼中,令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張茂這才滿意的冷冷一笑,在幾十名親衛的護侍下,不快不慢的向前走去。(
e010203 發表於 2012-8-22 20:38
第二卷 巧取涼州 第一三六章 五馬分屍


    張駿目瞪口呆的看著張茂的身影越變越大,直至進入殿中。整個人就象爛泥一樣軟軟的癱倒在地上,失魂落魄般的低聲喃喃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回來的這麼快?他....他不是還應該在榆中嗎?”

    趙仰也心知今日多半是凶多吉少,不過,他可不會俯首認命,怎麼也得搏一把才行,當即大怒道:“西平公於昨夜暴病身亡,如今霸城候已暫攝涼州牧,張茂!你不經通報,率軍闖入州府,莫非欲謀反不成?還不快快向使君行參拜大禮,使君或可念在叔侄一場的份上,不予你計較此事。”

    “哈哈哈哈~~”張茂不由得仰天一陣長笑,以看白癡般的眼神看向了趙仰。

    “你.....頑冥不靈!”趙仰手指著張茂,氣急敗壞的大喝一聲:“將士們,張茂謀反作亂,你們可別跟著他一錯到底,請速速出手將此逆賊拿下,凡有誰能取下此賊頭顱者,賞萬金,襲爵平西將軍!使君絕不食言!”

    趙仰的兩聲大喝使張駿回過神來,連忙跟著大聲喊道:“對,對,快快殺了此人,本候賞萬金,不!賞十萬金!襲爵平西將軍!有百官為證,絕不食言!”

    “哼!”張茂冷哼道:“本將的軍士也是你二人所能蠱惑?你們兩個逆賊夥同妖道劉弘,於昨晚以卑鄙手段謀害家兄,尤其是張駿,身為人子,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實為我張氏之恥,為叔今日就送你去家兄麵前領罪,倒要看看你還有何麵目於九泉之下見我張氏列祖列宗!”

    “胡言,一派胡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茂,你覬覦這涼州牧已不是一日兩日,如今家父屍骨未寒,你便跳出來欲加害其子,可見為人之狠毒卑劣,將士們,有誰替本候把此賊拿下,本候再加封張掖全郡!”

    張駿突然有如神助般,辯駁之辭脫口而出,連他自已聽的都大為動心。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就不相信沒有人會不在乎一個郡的封賞。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跟著張茂進來的親衛人人都以看死人般的目光看向了他。

    “嗤!”閻沙輕笑道:“張駿,你就莫要亂叫了,你們三人謀害西平公罪證確鑿,你還是跪地求饒罷,或許平西將軍能念在叔侄一場的份上留你具全屍。”

    “閻沙,原來是你!”趙仰頓時恍然大悟,明白了為什麼張茂會緊隨其後的跟了上來,破口大罵道:“你這無恥狗賊,枉霸城候對你視若心腹,你竟然暗地裏勾結張茂,本將咒你不得好死!哼,你可別忘了,昨晚行軾西平公也有你的一份。”趙仰已經心知必死,幹脆豁出去算了,臨死也要落個口舌痛快。

    閻沙不屑道:“瘋狗之言,又有誰會相信?”

    在座的官員們均是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半點動靜,生怕惹來張茂的注意。

    不過,張茂卻沒忘了他們,環繞一圈,拱了拱手:“本將知曉諸公皆受張駿脅迫,有不得已之苦衷,如今此賊即將伏誅,諸公無須再作擔憂,先請就地歇息著,待本將為家兄報仇之後,再與諸公請教州事。”

    接著,冷冷一笑,指向張駿大喝道:“軾父乃大逆不倫之罪,本應將你千刀萬刮,然念其叔侄一場,特留你一條全屍。來人,把這逆子拖出去亂箭射死,棄屍荒野,不得收葬!”

    頓時,張駿身子一軟,麵色蒼白如紙,連聲哀求道:“叔父,饒命啊,饒小侄一命啊,這全是趙仰與劉弘兩人的主意啊...”可是親衛們不會理他,立刻上前兩人,一人提條腿,倒拖著向外走去。

    張茂掃了趙仰一眼,繼續道:“趙仰謀反叛亂,行軾主上,當受五馬分屍之刑,誅九族,女眷悉數充入營妓,每日接待軍士不得少於百人!另全城搜捕劉弘及其弟子,殺無赫!”

    “張茂,你好狠!一個做事一人當,幹本將家人何事?”錚!趙仰一把抽出佩劍,指著張茂罵道。

    張茂眼中厲芒一閃,突然閃電般欺身上前,“砰”的一腳,狠狠踹在了趙仰的小腹上,把他給踢的口噴鮮血倒飛三丈,重重的撞上了牆壁,然後順著滑落下來,整個人癱軟在了地麵。

    一瞬間,趙仰就覺得全身筋骨欲裂,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勁來,他知道,張茂這一腳把他功夫給廢了!

    “咳~咳~”趙仰吐出兩口血沫,勉強撐起身子,慘笑道:“成王敗寇,本將今日落於你手,也沒什麼好說的,認栽便是。不過你二人也別得意的太早,本將給你們提個醒,奮威將軍與翊軍將軍夫婦倆如今還在榆中,一旦收編了本將手中軍士,呵呵~~想必也不會放過你等,況且他倆還有兩萬羌軍作為後援,介時就是你們兩個抄家滅族之時,老子不過先行一步罷了,在路上等著你們,哈哈哈哈~~~!”

    “哼~!”張茂冷哼道:“此事不勞你操心,本將自有對策。來人,把他拖下去,就在殿前給這逆賊用刑!”

    又有兩各親衛走上來,把趙仰給拖到殿前,並有軍士牽過來五匹戰馬,以繩索分別套住趙仰的頭顱與四肢,捆在馬股上,然後上馬待命。

    “起!”傳令官一聲大喝。

    五名軍士分別驅馬向各自方向前行兩步,頓時,趙仰就被淩空拽起,不過他倒硬氣的很,眼睛睜的大大的,射出狠毒之色死死盯住了張茂。想想也是,求饒也是死,又何必讓人看輕呢?

    “行刑!”傳令官高高舉起的手臂猛的向下一揮。

    “啪~!”五匹戰馬的屁股上同時挨了一鞭,受痛之下,立刻撒開蹄子向前狂奔!

    一刹那,趙仰就被拉成了與馬平齊,繩索也繃的緊緊的,緊接著,“嘭~!”的一聲悶響傳來,半空中猛然爆出一團血霧,心、肝、肺、腎以及腸子等各種器件向四麵八方迸射而去,隨後又像下冰雹般重重的摔到了地麵!

    死無全屍!

    悲無人道的酷刑可把官員們給嚇壞了,個個麵如土色,渾身不受控製的打著哆嗦,“撲~!”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很快殿內就撲撲聲響成了一片,原來,竟有人給嚇的大小便失了禁,很快的,殿內就彌漫起了一股衝天惡臭!

    張茂也不以為意,走到大殿最上端,鷹目一掃,冷冷道:“張靈芸與雲峰素來與趙仰等人有所勾結,行軾西行公也有份參與,當定為同罪!閻將軍,本將命你率兩千軍去把雲峰家人全部捉拿歸案,可有疑問?”

    閻沙一愣,隨之臉上現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雲峰的幾個女人他可是覬覦好久了,如今終於盼來了這一天,甚至,他竟然還想到了張靈芸,心想著找個張茂高興的時間,把張靈芸也討過來玩玩,當即大聲應道:“請將軍放心便是,末將必把雲賊家眷給提到將軍麵前!”說完,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e010203 發表於 2012-8-22 20:39
第二卷 巧取涼州 第一三七章 閻沙來攻


    僅僅半天工夫,前線大捷與張寔死訊這兩條截然相反的消息幾乎同一時間傳遍了全城。

    前線大捷本應使人心生振奮,可張寔的死訊卻令百姓們高興不起來。說實話,城中多數百姓對張寔還是挺有好感的,這位州牧大人平時臉上總是掛著慈祥的微笑,又很少擺出官老爺架子,如遇上災年,賑濟貧民的活計也沒少幹過墮落法則。更重要的是,張寔幾乎不擾民!至於橫征暴斂,搶奪民財,姑臧的老百姓們就不認識這兩個詞!

    張寔的所作所為,在如今這個亂世當中,顯得尤為可貴。因此,當他的死訊傳來的時候,城中很快就變得哭聲一片,更有些民眾自發的前往州府,以哀悼這位深受百姓愛戴的慈祥長者。

    然而,當他們來到州府附近時卻嚇了一大跳,門前已經一層層的圍滿了軍士,府內還隱約傳出了喊殺聲與求饒聲。

    就算再不諳世事的人也能明白到發生了什麼,州府裏正在進行著最為殘酷的權力變更,失敗者,唯有死亡一途,絕無第二條路可走!這令他們均是心生不安之感,唯有祈禱著最終的勝利者能夠像張寔一般的護民愛民。

    百姓的要求並不多,能安安穩穩的活下去就行!

    而在雲峰家裏,自從一大早接到了張寔死迅開始,小院裏就充滿了一派緊張的氣氛,大家都明白姑臧即將迎來劇烈的動蕩。

    張靈芸與雲峰加起來共有六百五十名親衛,在成親以後,這兩人就把親衛混合在了一起使用,男子方麵倒還好些,都是雲峰的嫡係。可是女子就有些麻煩了,兩派誰也不服誰,張靈芸帶來的瞧不起雲峰這方出身低賤,雲峰這方卻又看不慣她們的趾高氣揚,嬌生慣養,誰都想吞並另一方,而不願被取消了建製。

    沒辦法,道理說不通隻有比拳頭大小,雙方各出九人來比武決定由誰整編誰。毫無懸念的,雲峰這方以五比零完勝!使得蘇綺貞手下的女羅刹們擴充到了四百五十人。

    這一次出征,張靈芸根據雲峰交待,隻帶了五十人隨行,留下六百人保護著小院的安全。

    從大清早開始,親衛們就進入了備戰狀態,由王桂領著五十人守住西麵的入口,李剛帶著一百人時刻關注著東邊的動靜,其餘親衛待命輪換,一旦發現敵情,可隨時以最快的速度增援到前方。

    羊明全家與韓氏六口人此時也坐在雲峰家的小院裏,互相商討著對當前局勢的看法。其實,說是互相商討,但真正參與的隻有靳月華與羊明兩個人罷了。

    大夥兒猜測了一番張寔的死因,最終把矛頭一致指向了張駿。靳月華苦笑道:“雲郎臨行前原以為張駿會對妾等下手,卻萬萬沒有想到,此人竟會如此喪心病狂,親手軾殺了自已的父親。”

    綠荷同意道:“這人原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若不是女郎曾嚴厲警告於他,妹與清漪早就遭了毒手,隻怕再也沒有臉麵隨著女郎陪嫁過來了。唉,府裏發生了這種事情,隻是苦了女郎了。”

    眾人均是一陣唏噓感歎,片刻之後,張清菊有些擔憂的問道:“你們說,雲郎與靈芸姊姊會不會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

    羊明接過來道:“侄女無須擔心,斷山與奮威將軍非是尋常之輩,當能從種種蛛絲馬跡中抽絲剝繭,推測出事實真相。反倒是張茂帶兵入城一事需要引起重視。”

    靳月華點點頭道:“不錯,張茂於大勝之後立刻回返,很明顯就是衝著張駿而來,毫無疑問,張駿必然不是張茂對手,依著張茂心性,恐怕很快就會揮軍前來捉拿妾等,以此來威脅雲郎。”沉吟片刻,又繼續道:“趙仰與張茂既然前後腳離開,雲郎與靈芸姊姊當能於其中瞧出些端倪,照這麼看,回返也就在一兩天之內了。”

    正當羊明捋了捋須,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院外有一名女羅刹快速走了進來,向蘇綺貞麵施禮道:“稟將軍,暗哨傳回消息,東麵發現了兩千騎軍,約一刻左右將會到達此處。”

    眾人均是聞言微微色變,很顯然,張茂的手筆的確挺大的。

    不過蘇綺貞倒沒有顯出慌亂,六百名親衛中盡管以女子居多,可是別忘了,她們就是這一時代的特種兵,平時比武單打好些男子親衛都不是她們對手,即使正麵與兩千騎兵交戰,也有很大把握擊潰對方,更何況還占據著有利地形,並有諸多佈置等著他們上勾呢劍皇。

    蘇綺貞不由得臉上現出一絲玩味之色,興奮道:“來的好,咱們剛好把這兩千軍全部殲滅,替雲將軍減輕些壓力!傳令,招呼三百名姊妹速去東麵布陣。”

    “遵命!”女羅刹抱了抱拳轉身離開。

    緊接著蘇綺貞也向院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停下來回身說道:“請諸位放心好了,咱們絕不叫敵人踏入院內半步!”並躬身施了一禮,這才離開了小院。

    閻沙從跨上戰馬的那一刻起,心情就一直處於亢奮當中,張靈芸與雲峰的親衛數量雖然多,乍一看較為嚇人,然而大多數都是女子,女人能起什麼作用?難道還能衝鋒打仗嗎?

    他有些搞不清楚為什麼張茂要讓他帶上兩千軍,在他看來,有五百人就足夠了!

    雲峰家他隻來過一次,是在雲峰與張靈芸大婚的時候,唯一的感覺就是簡陋偏僻,對了,好象道路還彎曲狹窄,四周林木繁盛。不過這沒什麼,到時大軍一衝,光憑著那震天的馬蹄聲,還不把這些女人給嚇得兩腿發軟,跪地求饒?

    念及於此,閻沙頓時豪氣大盛,轉身喝道:“弟兄們都加把勁,雲峰那淫賊家裏有幾百個女人,除了他幾個妻子平西將軍下了嚴令不許碰以外,其餘的咱們先享用一番,大夥兒都快活快活!好不好?”

    “好!”

    “多謝將軍!”

    “嘎嘎,末將就喜歡來強!”

    眾軍士轟然應喏,一瞬間士氣大漲,全都卯足了勁!在他們眼裏,這幾百名女子與羔羊又有什麼區別?還不是任由他們玩弄的份。
e010203 發表於 2012-8-22 20:40
第二卷 巧取涼州 第一三八章 活捉閻沙


    馬蹄聲越來越近,已經能感覺到地麵上有了明顯的顫動,蘇綺貞麵色一肅,冷冷道:“立刻進入預定位置,按原先計劃行事,記住,不留活口,殺無赫!”

    “遵命!”一幹男女親衛均抱拳施禮,隨後就分散開來,一轉眼就隱入了樹林當中。就連李剛也暫時聽從了蘇綺貞的調度,沒辦法,這群女人太兇狠了,他可不想給自已惹來無端麻煩。

    才剛剛佈置好,閻沙率領的大軍就殺了過來,伴著滾滾悶雷,大隊騎兵形如一條長蛇衝入了羊腸小道。不過,閻沙倒是留了個心眼,他沒有衝在最前方,反而移到了隊尾押陣。這與他的性格有關,閻沙深知箭射出頭鳥的道理,怎麼說對方還有一百多名男子親衛,總是要抵抗一下吧。

    道路並不長,也就一百丈不到,眼見騎兵最前鋒離出口隻有五到六丈距離了。

    突然,一陣梆子響!

    刹那間,仿佛從地裏鑽出來一般,兩邊樹林中冒出了數百條身影,個個身穿土黃色間綴不規則綠塊的衣服,背上及頭頂上披著藤條枝葉,手上全都端著弩機,在陽光的照射下,已經上好的弩箭反射出了刺眼的寒光!

    “不好,有埋伏,快退,快退!”

    一眾騎兵均是嚇的麵如土色,然而在小道中,別說轉身向回跑,就連停都沒法停住,隻能紛紛探手去取圓盾遮擋,但為時已晚,伴隨著扣動扳機的梆梆聲,無數烏星帶著刺耳的尖嘯射了過來。

    箭矢入肉的哧哧聲,臨死前絕望的慘叫聲,戰馬相撞的砰砰聲響徹了整個天際,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裏麵就塞滿了屍體,除了一些倖免於難的戰馬在茫然踏步之外,所有人都躺倒在了地上。

    片刻之後,隨著一陣沙沙聲漸漸遠去,兩邊樹林各自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還未來的及進入小道的騎兵不用閻沙吩咐,不約而同的散開停下,臉上全都掛滿了驚駭之色,閻沙更是冷汗直流,就這短短的一小會兒工夫,已經折損了六百多騎兵!直到此時,他才明白了為什麼張茂要讓他帶這麼多人過來。

    “將軍,咱們該怎麼辦?”一名將領哆嗦著嘴唇問道。

    閻沙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勉強壓下內心的恐慌,掃了眼四周的環境,下令道:“棄馬,全體撐盾,咱們從樹林穿過去。”

    “將軍,兩邊都有樹林,要不要兵分兩路?”將領接著問道。

    分兵?閻沙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連忙搖了搖頭:“不妥,敵人隱於暗處,咱們得集中兵力,以最快的速度通過。”

    於是,剩下的一千三百多騎紛紛下馬,數十人一組,一團團的簇擁著,向四周撐開圓盾,小心翼翼的向內走去。

    斑駁的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落在將士們身上,大家都默不作聲的向前行走著,整個樹林裏充滿著凝重的氣氛,就連鳥兒都停止了歡快的鳴叫,知了也不再發出令人心煩的噪音,除了腳下的沙沙聲響,再也沒有別的聲音傳來,令軍士們的心頭上均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啊~!”突兀的,一聲尖叫劃破長空,閻沙頓時一驚,連忙轉頭看去,隻見一名軍士被繩索套住腳踝快速扯到了半空中,同一時間,一道烏光嗖的一聲準準釘住了他的咽喉,令閻沙一陣頭皮發麻!

    這名軍士的慘叫吹響了圍獵的號角,箭矢從四麵八方射了過來,轉眼間就奪去了一百多條鮮活的生命!沒多久,又是一陣沙沙聲漸漸遠去,樹林裏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除了地上多出的一百多具屍體。

    “快....快,大家都集中起來!”閻沙慌亂的叫道。

    將士們均是膽喪心寒,神經繃的緊緊的,連忙緊挨著擠在了一起,僅僅才走出十餘丈遠,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傳來,閻沙立刻就傻眼了,身側五丈距離竟然出現了一個數丈方圓的大坑,原先站在那兒的軍士們已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用說,都掉下去了。快步上前探頭一看,不由得一陣毛骨聳然!坑底布滿了削的尖尖的木刺,掉下去的軍士全給紮了個透心涼!有的還未死絕,一邊吐著血沫,一邊虛弱的向上呼救。

    緊接著,四周又爆發出一輪密密麻麻的箭雨,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過後,閻沙再一清點人數,隻有一千人不到了!

    閻沙簡直是欲哭無淚,到目前連敵人的影子都沒見到,自已這方已經折損了一半以上的人馬,他明白,就算能夠成功抓到雲峰的家眷,張茂恐怕也饒不了他。

    ‘敵人實在是太狡猾了,身上衣物與周圍環境幾乎融為了一體,如果潛伏不動的話,還真的沒法分辯出。草他娘的!是哪個狗娘養想出的餿主意?老子草他祖宗十八代!’閻沙暗自狂罵著,不過,他也不想想,以平原上無敵稱雄的騎兵去打叢林山地戰,這不是找死還是什麼?

    一路上,盡管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可還是會踩到各種陷阱機關,時不時就有軍士被拽到了半空中,又或是身周轟隆一聲出現一個大洞,有時候走的好好的,突然一根巨木會淩空撞來,一死就是一大串,更為致命的當屬冷箭,往往隻見人影一閃,已方就多了一具屍體。

    當大隊人馬追過去的時候,抽冷子射箭的那人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這還不算,在追趕的一路上,陷阱機關格外的多。

    漸漸地,人數變得越來越少,軍士們的士氣也低落到了極點,原本懷揣著的美好心願早已不敢去想,隻求能夠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不過,順著原路返回也不是那麼好走的,盡管沒有了機關陷阱,然而周圍射來的弩箭卻越來越密集多寶道人。想引弓還射吧,又看不到敵人,對方與環境完全融為了一體。

    “將軍,再這樣下去,我軍必將全軍覆沒,不如,不如投降吧?”又一名將領看了看身周僅餘的二百多人,向閻沙建議道。

    閻沙其實早就想過了投降,但是所有人都能降,唯獨他不行!沒別的,他與雲峰有怨在身,以這人睚眥必報的性格,他可不認為對方會與他一笑抿恩仇。當即把臉一板,斥罵道:“咱們身為平西將軍屬下,怎能降於叛逆?即使全部戰死,也絕不投降,念在你初犯,今次不與你作計較,若是下次再讓本將聽到,定斬不饒!”

    將領眼中閃過了一絲怨毒,向周圍看了看,發現大家臉上多多少少都帶著些不滿之色,不由得惡從膽邊生,咬咬牙,大聲喊道:“將士們,再走下去,咱們必死無疑,這姓閻的斷咱們生路,咱們就把他捉了,獻降好不好?”

    “大膽!莫非你們要造反不成?”閻沙連忙抽出佩劍,氣急敗壞的吼道。

    可是沒人理會他的威脅,將士們均是麵帶憤怒,紛紛舉起武器,一擁而上,十幾杆長槍頂住了他的各處要害!

    “撲~!”的一聲,閻沙手一軟,佩劍掉了上去,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隨後又上前幾人,撕下衣服把他給捆成了個粽子。

    “投降,咱們投降,請不要射箭!”那名將領向四周大聲喊著,並讓將士們都扔下了武器。

    很快的,幾百名親衛都張弓搭箭或是端著弩機圍成了一團,蘇綺貞一指閻沙,吩咐道:“帶過來。”

    “遵命!”幾名親衛上前,把閻沙像拖死狗一樣的拖了過來。

    接著,蘇綺貞冷冷一眼掃了過去,厲喝道:“你們縛主求降,實為卑鄙之極,如此反複小人,留你們何用?放箭!”

    “繃繃繃~~”隨著弓弦震動,一陣亂箭射了過去,這些降卒連求饒都來不及,就紛紛給射成了刺蝟!

    蘇綺貞這一點倒和雲峰挺相像的,殺起降來毫不手軟,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雲峰平時對敵就是一幅心狠手辣的模樣,被她學到了幾分,再加上蘇綺貞自身的慘痛經曆,行事難免有些偏激。

    閻沙卻是感到一陣痛快,‘哼!活該,叫你們綁老子,受到報應了吧?’

    正想著,蘇綺貞的聲音又響起了來:“來人,把這人手筋腳筋全挑了,關在馬廄裏,等將軍回來處置!”

    閻沙心裏一驚:‘這還是女人嗎?女人不都是應該象小綿羊一樣的溫順嗎?哪有這麼狠毒的女人?不,這不是女人,是母狼、母豹子、母老虎!’不過,他也知道已無幸理,雲峰絕不會留他一命,既然要死,臨死也得落個痛快,當即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狠毒的臭婊子,老子咒你被千人騎萬人壓........”

    蘇綺貞勃然大怒,閻沙剛好戳到了她痛腳,頓時厲聲叫道:“快,把舌頭割下喂狗!”

    立刻就有幾名羅刹一擁而上,分工明確,手腳麻利。

    有專人按住閻沙四肢,挑筋的卻是一名麵相甜美,帶著淺淺酒窩的少女,每挑斷一根筋,還抬頭遞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仿佛閻沙能得到她的服務是多大的榮幸一般。捏嘴的卻是滿臉亢奮之色,伸手在閻沙下巴上一捏,一下子就把舌頭給擠了出來,緊接著就是一道寒光揮過!

    “唔~!”的一聲痛呼,半截舌頭掉落在了草叢裏!令一眾男子親衛看的兩腿發軟,寒氣直冒,都不約而同的捂住了嘴巴,同時亦打定主意再也不去招惹這群可怕的女人們。
e010203 發表於 2012-8-22 20:41
第二卷 巧取涼州 第一三九章 不謀而合


    張茂接到全軍覆沒的消息已是傍晚時分,不由得又驚又怒!莫非這閻沙是個廢物不成?率兩千騎兵去捉拿幾個女人,怎麼也能落個如此下場?

    幾次三番他都想調城外駐軍再次揮軍去攻,可是看著漸漸黑下來的天際,還是無奈的放棄了這一想法。沒別的,閻沙肯定是中了對方的埋伏才會全軍盡沒,再加下黑夜即將來臨,在不明敵情之下,很容易重蹈覆轍。

    ‘明日,明日天一亮本將親率大軍前去攻打,就不信拿不下那幾個女人!’張茂恨恨的想著。

    晚上他也沒回家,留在州府裏翻閱典籍,查看庫房,一直到淩晨才和衣睡了下來。

    一夜無事,大家都睡了個安穩覺。

    雲峰騎隊的速度比張茂要快上一些,一來他多帶了一匹馬,張茂趙仰每人配三馬,他配四馬,每五十裏一換,換完一輪,全軍休整一個時辰,待馬匹恢複了些體力再繼續跑下去最佳球員。二來他部隊的騎術要精上一些,返身回射最重要的就是騎術。

    就這樣,雲峰部於出發的第二天清晨,天剛微微亮時抵達了姑臧,也是張茂進城的第二天。

    五千人的軍隊出現在城下,早已驚動了城頭守卒,不過,當他們看到打的旗號是張靈芸時,心裏反而定了下來,不是外敵入侵就好。底下這群人是來幹什麼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由得紛紛產生了一種看好戲的心理,你們就使勁折騰吧,反正和咱們這些守城兵沒多大關係。

    雲峰可不會知道他們的想法,一停下來,就大聲喊道:“楊將軍可在?請出來答話。”

    話音剛落,楊宣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城頭上,原來,早有軍士把他給請了出來。

    自從張茂交待過後,楊宣就決定最近幾日暫住在城樓裏,以給新主子留下一個勤勤懇懇的印象,這才剛剛下榻起身,就聽到軍士前來彙報張靈芸與雲峰率軍來到城下,不禁暗自苦笑,擺明就是來奪權的嘛。

    其實,相較於張茂,楊宣更願意投靠雲峰與張靈芸。一來他與雲峰倒也有著幾分交情,雲峰的慷慨仗義與謙恭有禮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二來他還是張靈芸的老部下呢。

    問題是,昨天才剛剛投靠了張茂,難道今天再開一次城?難免有點三姓家奴的嫌疑。

    略一猶豫,覺得還是出去看一下再做定奪。

    走出城樓,楊宣探頭問道:“張將軍,雲將軍,請問清早帶兵入城所為何事?”

    雲峰拱了拱手,答非所問道:“楊將軍,近兩日城內可有變故發生?”

    楊宣稍做思索,就把他所知道的簡要說了說。

    盡管事先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是當張靈芸乍一聽到張寔死訊的時候,還是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點就從馬上摔了下來。

    雲峰連忙伸手扶住,暗歎一聲,拍了拍張靈芸道:“靈芸,外舅死的不明不白,為夫心裏也很難過,不過,現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咱們得盡快進城。”

    張靈芸推開雲峰,點點頭道:“妾明白,雲郎放心好了。”緊接著,轉向楊宣急道:“楊宣,張茂已發動叛亂,請速開城門,放本將入內平叛。”

    雲峰跟著勸道:“張茂心性如何?本將不便多評,然你我三人相識已久,本將與張將軍的為人想必楊將軍你也清楚,無須再作多說。該何去何從,還請楊將軍速下決定。”說完,以誠摯的目光看向了楊宣。

    楊宣念頭電閃,他知道,如何不開門,雲峰很可能先回頭把張茂在城外的一萬軍給滅了,以他那恐怖的騎兵,絕對能辦到。然後隻需要扼住城門,等榆中軍隊回師再揮軍進攻,姑臧十有八九將陷於他手,到那個時候......

    ‘也罷,現在開門,還能保留住一份情誼,什麼名聲之類的,不去管他了。三姓家奴就三姓家奴,能平平安安的活著就行!’當即,楊宣開口道:“請二位將軍稍待,末將這就親自來迎。”說著,就向城下走去。

    很快的,城門再次打了開來,楊宣剛要行參拜大禮,卻被雲峰伸手攔住,微微笑道:“楊將軍,你我之間又何必搞這套虛禮?隨意些即可,如今本將與張將軍急於進城平叛,就不再多留了,待日後有了閑暇,再來尋楊將軍把酒言歡,告辭。”

    雲峰的和顏悅色使楊宣不由得心生感激,背叛張茂的愧疚感也一掃而空,連忙施禮道:“末將先在此祝二位將軍成功平叛,還我姑臧朗朗乾坤。另請二位將軍放心,末將必不教城中走出一人,以給張茂召喚援軍進來!”

    雲峰點點頭道:“好,有勞楊將軍了。”接著向後招了招手,“咱們走!”領著大軍轟隆隆的衝進了城內。

    “雲郎,咱們現在去哪?”騎在馬上,張靈芸轉頭問道。

    雲峰沉吟片刻,冷哼道:“靈芸,張茂於昨日中午入城,以六千騎兵,奪取州牧之位當輕而易舉,依他心性,接下來必然會派兵前去咱們家裏。”說著,卻莫名其妙的停了下來,向張靈芸看了過去。

    盡管雲峰說的沒頭沒腦,不過張靈芸倒是猜出了一些,若有所思道:“咱們家裏有諸多佈置,倒也不怕他前來,雲郎你莫非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雲峰正色道:“不錯,張茂既能想到這一點,為夫自當理尚往來,張茂如今要麼在州府,要麼在家中。依為夫看,不如先去他家裏,如能尋到張茂自是最佳,剛好順手滅之,即便不在也沒什麼,先把他家人拿下,作為人質脅迫他投降。不過,如果靈芸你有為難之處,咱們放過張茂家人也無不可。”

    張茂是張靈芸叔父,張茂的家人也是她的親戚,雖然平時沒什麼往來,但在血脈上還是有著些許聯係。

    可是,她也清楚,雲峰自然無須多說,對張茂必欲除之而後快,就連她自已,都不可能放過張茂。

    不為別的,張茂殺了她親弟弟。說句不講理的話,即使張駿再大逆不道,也隻能由她親手處置,別人誰也不行!

    在這種情況下,隻有把張茂家裏的男子斬淨殺絕,才可避免後患無窮。

    一邊是不來往的親戚,一邊是心愛的夫郎,張靈芸很快就做出了選擇,當即狠狠心道:“雲郎無須顧忌到妾,不過,此事妾不大方便參與,就在外麵候著好了。”接著,轉頭喝道:“將士們,隨本將殺向張茂府中!”
e010203 發表於 2012-8-22 20:42
第二卷 巧取涼州 第一四零章 單挑定涼州


    當雲峰率軍趕至張府周圍的時候,張府中已亂成一團,遠遠的,就能清晰的聽到府內的哭喊聲,急促的奔跑聲,以及府中親衛驚慌的呼喝聲,甚至還有搶奪財物的扭打嘶罵聲。任誰都沒有料到,昨天郎主才剛剛落取了涼州政權,今天一大早居然被人殺進了家裏。

    雲峰命三千軍把張府團團圍住,佈置好之後,自已親率兩千軍撞開大門衝了進去,一路上,婢僕雜役女子親眷到處四散奔逃著,親衛雖然組織了些零星的抵抗,但麵對軍陣的衝鋒,很快就潰散下來。有些親衛想攀牆出去向張茂求救,但無一例外,均被射殺當場。府內數百人,被雲峰通通包了餃子,一個都沒跑掉。

    親衛是必須要殺光的,無論投降與否。沒辦法,親衛雖然個個都是好手,但他們屬於張茂的私軍,私軍的忠心度還是相當不錯的,雲峰可不敢為自已留下這個禍患。

    至於婢僕雜役和府中女眷,雲峰倒沒為難他們,隻是暫時著人看管起來。

    最大的收獲當屬張茂的兩個兒子,一個十二歲,一個八歲,沒說的,自然成為了雲峰手中的人質,而且下場想都不用想,隻有一個死字!他可沒什麼惻隱之心,他的字典裏隻有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除了婦女,不管是老人還是兒童,凡是男性敵人,必須要斬盡殺絕,不留後患!

    同時這也是專製社會裏的一個必要手段,如果不把敵對者的親族誅殺幹淨的話,造反的成本則會大大降低,帶來的後果將是叛亂此起彼伏,撲滅不盡。

    其實,雲峰對逼降張茂並沒有多少信心,一般來說,梟雄人物基本上都不在乎親人的性命。比如劉邦,在戰敗逃跑的過程中,三次將其子推於車下,還虧得夏候嬰撿了回來,後來與項羽對峙時,竟然還要分食其父肉羹。另外劉備也不逞多讓,在被曹操追殺的過程中,拋妻棄子,蒼惶逃命。

    雲峰認為張茂與以上二劉屬於同一類人。

    攻陷張府隻花了半個時辰不到,可謂非常順利,雲峰留下了兩百名軍士負責警戒以及查抄資財,自已與張靈芸及劉月茹帶著大軍向著州府奔去,當然了,二女混在了隊尾,並不會直接出麵。

    張茂對於雲峰進城以及家中發生的浩劫仍懵然不知,他在早上醒來後也沒有回家的打算,先派了兩名親衛持他手令去城外調兵,接著又把四千軍馬集中在州府前廣場上,準備去親自捉拿雲峰的幾位妻子。

    滿意的看了眼列著整齊隊形的騎兵,張茂臉上現出一絲陰笑,把手高高舉起,正要下達出發命令的時候,遠處卻傳來了密集的馬蹄聲,並且越來越清晰,令張茂以及一眾軍士均大感愕然,緊緊盯住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漸漸地,雲峰率領的近五千騎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張茂不由得麵色劇變,一刹那,他就明白了定然是楊宣背叛於他把雲峰放進了城!

    ‘楊宣,你這三姓家奴,本將定要誅你滿門!’張茂憤怒的暗自狂罵,同時又追悔莫及,昨天就應該奪了楊宣兵權,由自已另外委任親信為姑臧令。

    張茂麵色森寒的凝視著迅速接近的雲峰部,待對方於一裏之外停下來後,眼中殺機一閃,開口喝道:“雲峰,你帶兵入城是何意圖?張駿軾父已被本將賜死,經百官推戴,暫由本將攝涼州牧!你若立刻下馬向本將效忠,本將可繼往不究,否則定你個謀反之罪!”

    雲峰頓時臉上現出了怒容,義正嚴辭的斥道:“張茂你休得血口噴人,分明是你叛上作亂,行軾長兄,又殺害其子霸城候,如今卻反誣一口。無恥惡毒之輩本將也曾見過不少,但與你張茂一比,卻如同瑩火與皓日之爭,根本不值一提!”

    “你~!”張茂氣的臉色發白,手指向雲峰,嘴皮子哆嗦著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張茂今天可是開了眼界,這人指鹿為馬,滿口噴糞的本事天下一絕!尤其那表情神態更是給人一種擲地有聲,不容置疑的感覺。

    雲峰也不理會他,向後揮了揮手,喝道:“帶上來!”立刻就有軍士推出兩名幼童,均是五花大綁反縛在馬背上,嘴裏塞著布團,眼中流露出了驚懼之色。

    “好,好!姓雲的,你他娘的可真狠毒!”張茂一看,正是他的兩名幼子,不禁牙呲目裂,氣憤填膺!

    雲峰手中馬鞭一指,冷笑道:“咱們老大別說老二,莫非你張茂就沒派兵去擒拿本將家眷?哼!本將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現在,本將令你十息之內跪地投降,否則每五息殺你一子!”

    對於這赤裸裸的威脅,張茂臉上現出一絲狠厲之色,讓他向雲峰投降是絕不可能的,先不說雲峰會不會饒他一命,光是到手的權力就沒法再放下來。至於骨肉親子,沒關係,他今年才四十出頭,滅殺雲峰之後再生幾個就行!當即恨恨道:“姓雲的,你這卑劣手段於本將又有何用?本將在此對天發誓,不將你全家千刀萬剮,誓不為人!”

    張茂此言一出,他兩個兒子全身都劇烈顫抖起來,眼中射出了絕望之色,淚水亦不由自主的流滿了整個臉龐,均是可憐巴巴的看向了張茂,如果不是左右各有兩名軍士按著,恐怕已經無法坐穩於馬上。

    張茂既然不在乎自已二子的性命,雲峰更加不會在乎!他也不多說廢話,向後招了招手,兩名軍士會意的抽出馬刀,當頭砍了過去!“哧~!”的一聲,兩道血柱衝天噴出,兩具屍體身首分離,兩名無辜的幼童成為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緊接著,雲峰冷哼一聲:“張茂,如今你大勢已去,敗亡隻是時間問題,然將士們卻多為無辜,本將不忍於你我之爭中枉自送了性命,不知你可敢與本將戰上一場?以一戰定涼州歸屬!”

    雲峰一身武功卻遇不上對手,早令他手癢多時,以他毒辣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了張茂已步入化勁,有資格與自已一戰。

    另外他的確不想讓軍士們白白在內亂中送了性命,無論是他自已的兵將也好,還是張茂的士卒也罷,要知道,這些人都是涼州精銳,對於涼州不多的人口來說,死於內亂尤為可惜。最好的辦法,就是單挑斬了張茂,隻要張茂一死,可順理成章的把他手上的一萬多騎兵接收過來。

    並且他還存了個心思,即施恩於張茂手下軍士。看!為了你們不至於無辜送命,本將豁出去了,不顧自身安危與張茂單挑!

    張茂一眼就識破了雲峰的惡毒心思,回頭看了過去,果然,將士們眼中都或多或少的現出了一絲感激之色,令他心底暗自惱恨,他知道,如果不應戰的話,將會軍心盡失,對方三言兩語就令他陷入被動之中,其實他並沒有必勝的把握,因為他看不透雲峰的深淺!

    同時局勢也對他十分不利,由於楊宣的背叛,城外駐軍無法增援城內,令他在兵力上處於劣勢,況且雲峰家裏還有好幾百名親衛呢,隨時會衝殺過來。

    念及此處,當即咬牙應道:“好,待本將前來取你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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