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 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作者:燭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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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蘿蔔頭 2012-8-3 21:49: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1 437637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1:01
VIP卷 第四百一十一章繁榮


「二姐姐。真的是你,終干回來卜六歡呼雀躍」蚊著初兒,溫香軟玉,好熟悉舒服的感覺。還未陶醉,卻覺身體一空,落到某人手中」六迷惑抬頭,一張陌生,似曾相識的俊逸面容映入眼簾。

小六,是否還認得出我來。」楚質和煦微笑道,心中腹誹,子。給我抱抱就可以了,別太得寸進尺,這樣不好。

「你?小六皺眉打量,片刻之後,微微點頭:「記得,那個搶走二姐姐的壞蛋。」

「別胡說,要叫楚聳子。」初兒輕斥,摸著小六圓碌碌的腦袋瓜子,投入楚質歉意微笑。

微微點頭,楚質在旁笑道:「當然。叫姐夫也成。」

糊夫是什麼?」眼睛骨碌碌亂轉,小六一臉的迷惑:「姐姐的僕役之類的?」

小子夠狠,居然裝傻,楚質溫和輕笑,一副不與小孩一般見識的風範,也在慶幸這個時代還沒有東西這個詞。

小六,家裡怎麼回事?還有村子,怎麼變成這樣,阿叔呢?」相對稱呼這種旁枝末節的,還有閣被與楚質對望一眼,初兒鬆了口氣,柔聲道:「好,我們先去找阿叔。然後再去看小六住的大屋子好不好。」

「行,我去告訴阿叔,二姐回來了。小六呼叫,輕快地往山上去。

「慢些小心踩著」初兒下意識提醒。忽而止聲了。此時。村中道路已經夯平,寬敞平直。不似以前的羊腸小路,碎石林立。要小心翼翼的步行。

望著小六蹦跳的背景,楚質微笑猜測說道:「初兒,看來小六就是擔心你回來找不著地方,所以在此守候已久了吧。」

美目如水似霧,初兒悄然反握著楚質大手,感受其溫暖,柔唇綻放出絢麗笑容。

執手前行,很快來到作坊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驚訝於眼前的情形,作坊的規模也變的極大。十幾間建築迂迴連片,大門處人流如海,鮮裝麗服,輕車寶馬。各式各樣的富商應有盡有,數十個夥計在作坊門前進進出出,抬出一箱箱貨物小心翼翼搬進的車轎中,一隊車轎離去,頃刻又有後者補上,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忽而,在小六的拉扯下,楊父從作坊內走了出來,許久不見,他多了幾分福態,身上錦繡綢緞,指間佩帶幾枚白玉板戒,腰上纏著的玉帶中間,一顆綠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放光,貴氣逼人而來,旁邊富商見狀,紛紛上前見禮,客客氣氣的陪笑招呼。

一片楊東主安好之聲,楊震仲只是微微點頭,也不作過多回應,快步走到兩人身前,望著初兒。臉上表情變幻莫測,似怒似喜,良久,才沉聲道:「你還知道回來。」

「阿叔。」初兒怯聲叫喚。

「二姐別怕。小六忽然跑過一邊,嬉笑揭穿道:「前兩日還叨嘮著二姐怎麼還不回來,現在見著人了,卻板著臉在嚇人。」

「混小子別跑,看我不打爛你屁股。

」楊震仲吼道,明顯是惱羞成怒。

柔唇掠過一抹微笑,初兒輕聲說道:「阿叔,是我我錯了,求您原諒。」

「楊叔,責任在我。」楚質也在旁邊說道:「是我讓初兒到杭州去的。」

望了兩人片刻,特別是注意到兩人雙手還牽拉在一起,楊震仲臉色變了再變,陰睛不定,過了片亥,才歎氣道:「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吧。」

兩人自然不會有意見,跟著楊震仲。走到離作坊不遠處,在一所宅院停了下來,宅前有幾株高大的樹木,枝繁葉茂,清幽靜雅。不用敲門。就有一個門院模樣的僕役迎了出來,笑臉說道:「今日家主怎的這般早回來,還有小公子,沒到用膳時間,不在外玩耍了。」「是二姐姐回來了。小六答道。

注真到楚質與初兒,門院笑容更濃。喜叫道:「哎呀,原來是沒見過的娘子與姑爺回門。」

「多舌。」楊震仲斥道:「下去叫」上茶,順帶準備午膳吧。」

「好咧。」門院笑道,直接返身就往院裡跑去,或許已經習慣了。沒有留意初兒俏面輕蹙的表情。

一進外院,沿面就是一道精緻的垂花門,進了垂花門,只見院內花容綽約,花盆鋪地,奇石當戶,相當優美幽靜,拋開僕役的素質不提。環境感覺還不錯,有些大戶人家的韻味了,初兒見狀不由得露出歡喜的神情,緊緊地握了一下楚質的手。

楚質也左右打量著,眼中露出欣賞的神情。日08舊姍旬書曬譏片齊余

「年初才建成的,可惜你們不在。在前領路的楊震仲得意了下。忽而心痛說道:「特意從汴城招了能工巧匠,可木林石料是現成的。山裡就有,幫工就不說了,村子難道還缺老少爺們,可就是這樣,硬要花了一千多貫啊,早知道的話,就,」

一路行去,院子匠心獨具,精巧宜人,可是初兒聽著楊震仲的叨念。心情卻再也高興不起來,走到會客廳中坐下,只見這裡明亮乾淨,窗外有一樹芭蕉,數枝翠竹,依窗而栽。綠意宜人,微風吹拂,初兒才覺得舒服了些。

「就是這個廳中,芭集,竹子,哪裡沒有,他卻說要花百貫錢,才佈置得出來。」楊震仲搖頭晃腦,感歎連連。

「阿叔,都建成了,埋怨那麼多做什。」瞄了眼楚質,初兒俏面染霞,恨不能地裡有個縫好鑽躲進去。

「好,不說了愕然,似有察覺,楊震仲喃聲道:「不過,確實很貴嘛。」

「我覺得也是,下次勇建屋子就不請他了。」楚質附和道:「幾間屋子而已,以後照著搭造就成,省得聽那些什麼巧匠的花言巧語,受騙了也不知。」

楚質絕對不是在諷刺,主要是理解楊震仲的感受,畢竟也體驗過生活的艱難,試過精打細算的日子,恨不能一塊錢當成兩塊花,就是富裕了,一時之間。也不會那麼快就可以轉變以前的觀念。

「還是」有見識見到楚質贊同自己,楊震仲大喜,含糊說道:「當然,其實匠師還是很有本事的。院子建愕很好,不過如果能便宜一些,以後還是請他來幫忙。」「楊叔準備什麼時候再建房啊。」楚質笑道:「到時候讓我出馬,別的不好說,對於侃價我還是有些微心得的。」

「不是我,是毛革那傢伙,來過幾回。眼熱我的宅院,叫嚷著也要建造一個楊震仲雙眼放光,大有興趣道:「怎麼,你平時是怎麼侃價的。」

望著兩人興致勃勃的交流侃價心的。初兒啼笑皆非,一個出手闊綽。買物事從來就沒有還價過,一個精打細算,只會要最便宜的物事,某種程度而言,兩人都是半斤八兩。還好意思大言不慚地說自己侃價經驗豐富。

耳中聽著兩人東拉西扯。盡說些不著調的方法,初兒嘴角笑容盛放。一雙妙目柔情似水,心情歡喜舒暢。

不知過了多久小六無聊了打起阿欠,如果不是初兒在這裡他早就跑出去玩耍了,忽而聽到廳外聲音,立即精神一振,叫道:「阿叔,該吃飯了。」

「哦,這麼快,好,一起去,吃飯再聊。」楊震仲笑著,忽然表情詫異,道:「對了,你們不是去了杭州嗎,怎麼回來了?」

總算記得問了,初兒無語,柔聲解釋道:「阿叔,公子在地方政績突出,立了大功,朝廷已經擢升他為承直郎、試大理評事,加官上騎都尉,入值集賢校理,就是六品京官。」知道楊震仲未必聽得懂官名。才多加了句。

「六品啊楊震仲點頭,也沒覺得有什麼稀奇,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問道:「對了。二女,六品應該要比縣官大吧?」

「是啊,公子原本就是縣官,現在晉陞了,自然要比縣官大。」初兒回答,看向楊震仲,還是很淡然。不由有些好奇問道:「阿叔,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

「有什麼好驚訝的,又不是一品相公。」楊震仲說道,在前引路。心中暗暗埋怨,幹嘛陞官那麼快,一年就六品,過幾年還不得三四品。十年之後難道就成了宰相,輕歎之餘。眼睛閃著濃郁的憂慮。

來了客人,午餐還算豐盛,都是些市面上常見的蔬菜肉食,還有兩壺自家釀造的米酒,不算淳厚,卻有股淡淡的稻米香氣,十分爽口。

給好人盛飯,初兒迷惑道:「阿叔,村子怎麼來了許多外人啊。

與楚質碰杯對飲,抹了下嘴角酒漬。楊震仲說道:「不算外人,也是鄉親,村子如今富裕了。還有很多姑娘嫁給村中小伙,娘家人也跟著過來,既然成了親戚,也不好趕他們離去,畢竟村子裡的青壯都進作坊了,村子的田地雖然貧瘦,但還是能產糧的,這些事情還須他們幫忙呢。」

「後來,前來購置折扇與竹紙的商客諸多,見到鄉人閒散時編織的討喜物件,居然肯花錢買幾個,好附帶吉祥財運,十里八方的鄉親,自然紛紛聚來。

」楊震仲說道,村落壯大,這本是值得歡喜的事情,可他心中卻充滿苦澀味道,畢竟村中一切的繁榮,卻都是建立在兩個作坊之上。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1:02

VIP卷 第四百一十二章 深情絮語
夜色朦朧,一間寬敞的房樣式古樸,到作精美心滯「樹綻放盛開,散開的樹葉金錢,在搖紅燭光下,閃耀著點點光芒,好似天上繁星,卻要比星光更加燦爛,因為樹土一片片黃燦燦之色,足以使得世間絕大部分人開眼動心。

「搖錢樹啊。」臥室之內,望著愛妻牌位,楊震仲苦笑,輕歎:「九兒,二女現在就是這麼一株搖樹錢,只要輕輕一碰,金銀財寶就嘩啦啦的掉,揀都揀不完。」

「居然連日進斗金的作坊都捨的送。財禮豐厚愕讓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點了一柱香,楊震仲輕聲道:「而且我也能看得出,他待二女是真心實意的,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居然管我這鄉下泥腿子叫叔,也不怕折我的壽,弄得我也不知道怎麼稱呼他了。」

香煙裊裊升空,消逝在夜色中,楊震仲合手呢的:「他是個好孩子。真心喜歡二女,而且二女也喜歡他,可是,有的時候,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都是命呀,二女格薄。不能怪他人,要怨只能怨我無能,半輩子一事無成,最後居然靠女兒養老。」

「再告訴你一件好事,剛才女婿也只敢在這悄悄地叫,出了門。要稱呼人家大官人,說要給小六找間書院進學,以後也可以去考進士。我倒是沒這野心,只盼小六中個秀才,也是楊家祖宗保佑了。」楊震仲輕聲道:「還有,村子現在旺達了。連鄉里都沾了光,個個都稱我是大能人,舉我為宗族之長,幾個長房嫡系居然沒有意見,但是我不敢接受啊,害怕百年之後,先祖在地下罵我賣女求榮,不配列入楊家宗嗣。」

「九兒啊,當年二女出生時。阿翁還罵我沒種,生了個陪錢貨,要是他還活著,不知道他會怎麼想,」燭紅搖曳,房中輕聲絮語,深夜不息。

「怎麼,;卜六睡下了?」客房裡。秀紗白賬,點著一盞豆油燈。光芒投射,將楚質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一片暈暗朦朧中,初兒柔柔地端著一盆溫水進來,輕盈笑道:「適才睡著,卻也不安分,被子蹭了幾次,夜裡風涼,真怕他受寒。」

「沒事,過幾年給他找個媳婦。天天替他暖被窩就可以了。」楚質笑道:「省得那小子總是吵鬧纏著我媳婦。」

白了楚質一眼,初兒弄面微紅,懶得理會楚質言語,浸濕毛巾,微擰溫水,溫柔地擦拭著楚質的臉頸,輕聲說道:「公子小六在鄉下淘野慣了,若是進學,能有成就嗎?」

「不要緊小六機靈得很,只要肯下些功夫,先從蒙學開始。字識的差不多了,就轉到縣學,或者其他書院。」楚質說道:「幾年之後,中個秀才不成問題,至於進士,這個不好說,但也不須擔心,若是實在不行,我還有蔭舉的名額。」

總是說恩蔭不好,但是事到臨頭。卻難免動了私心,其實這類話楚質之前也提過,不過當時急著到杭州赴任。沒有機會實現,現在回到汴梁,想來幾年內是沒有機會離開了。自然可以放手實行。

女人感性,總是容易陷入感動之中。立時,初兒一雙妙目閃爍著喜悅異彩,情深似海,眸光流盼,埋首楚質胸前,芳心迷醉。

很自然扯開毛巾,扔到一旁。輕輕摟著初兒的纖腰,嘴唇貼上她晶瑩粉嫩的耳垂,楚質柔聲道:「初兒。天色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吧。明兒早些回去,免得娘親擔憂。」

微微低著頭,初兒柔應了一聲,那吹彈得破的俏臉上泛起了紅暈,一雙纖手悄然下移,輕輕解開楚質衣帶,而楚質也沒有閒著,吻上她細膩的玉頸,同時雙手飛快起舞。很快,兩人坦誠相見,初兒那如脂如玉、柔軟嬌滑、美妙無比的身體便呈現在楚質的眼前。

楚質也沒有怠慢,輕微抱起初兒軟綿綿的身子,將她平放到枕席之上,迷戀地吻上伊人柔唇,初兒羞紅著小臉,欲迎還拒地迎合著,丁香暗吐。兩人熱情的纏綿起來。漸漸地就如同波浪一般不住湧動,洶湧起伏不定,哀婉撩人的嬌啼呻吟斷斷續續傳出,飄然而逝。

夜靜更深,皎潔的月亮似乎不像看見人間春色,悄無聲息的躲藏起來,連天上閃爍的星星,也只剩下稀疏而凌亂的幾顆,像一盤圍棋的



翌日,悅耳的鳥鳴聲把楚質從美夢中驚醒,陽光晃得眼皮紅亮,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卻發現初兒正坐在床沿邊,那雙似水柔情的雙眸正情深款款地凝視著他,見他醒來,俏臉上飛起一絲紅暈,直有說不盡的嬌美動人。

妙人兒巧笑倩兮,花容媚人,想起昨夜的萬般風情,一股熱流又從心中湧起,一 雙每住初兒的嬌軀。雙年爬卜那先潤白膩的大腿。輕稍撫摩。

一根細白如玉的手指繞著楚質胸膛慢慢打轉,初兒含羞垂頭,嬌言細語道:「公子,天色亮了,再不起來」

「二姐姐」小六嚷嚷叫聲在外邊傳進。

「確定了,小六是該盡快進學。讓老師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楚質咬牙切齒,收拾了不安分的燥動,在初兒的纖手服侍下,穿戴好衣裳。與之攜手同出。

見到兩人同時出來,小六眼睛打轉,迷惑了下,突然嘲笑楚質道:「這麼大個人了,居然還人二姐姐陪睡,真是不知羞。」

旁邊僕從偷笑不已,初兒俏面羞紅。纖手掙脫楚質的拉扯,領著六去吃早膳,留下鬱悶無語的楚質。

早餐之後,又逗留片刻,在初兒的堅持下,楚質起身告辭,走了幾步。忽然輕聲說道:「初兒,離家時久。要不你在這多待幾日,陪下楊叔和小六,之後我再來接你。」

猶豫了片刻,望了眼情緒低落的小六,初兒還是緩緩搖頭,輕聲道:「家裡沒什麼事情,阿叔小六安好。留下也沒有用著我的地方,可是這段時間,公子卻閒不下來,我怎麼能夠輕易離開。」

上曹家拜訪之後,該是籌辦婚禮了吧。楚質默然尋思,忍不住緊握了下初兒纖手,心中泛起了一縷歉意。

回應他一抹溫柔笑容,初兒輕輕回身,柔聲道:「六兒,在家要聽阿叔的話,進學之後,認真聽教諭講課,過幾日姐姐再回來看你。」

哭喪著臉,小六泣聲說道:「二姐姐不要騙小六了,上次你也這麼說。可是要好久,好久才回來的。

心中微酸,初兒上前撫摸著小六的頭髮,輕聲道:「不會的,姐姐這次不會騙六兒的。」

「真的?」小六驚疑問道,眼睛還沾掛著一滴淚珠。 「真的,不然你問阿叔初兒笑道,取出一方絲帕,抹拭著六臉蛋,告誡起來:「六兒,以後要做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怎麼能總是哭哭啼啼的,讓人笑話。」

連忙抹擦眼睛小六辯解道:「二姐姐你看,我才沒有哭

「好,好,六兒沒哭,這才對嘛」小初兒微笑說道,細語安慰。

「聽二女說,再過不久,你要成親了?。一旁,遲疑許久,楊震仲還是忍不住說道:「對方是世家女兒,就算是在鄉下,我也聽聞過,與你確實門當戶對

應該是高攀了,但是楚質也不好回應什麼,只有沉默聆聽,停頓片刻。楊震仲繼續輕聲道:「你別看二女柔柔弱弱的,其實性情很是網烈。若是」當然,我是說如果,做了什麼惹你生氣的事情,千萬不要怪她,是我做父親的不好,沒有管教好她。

仔細聆聽楊震仲的叨念,楚質認真說道:「楊叔別這樣說,得上天讓我與初兒相遇,這是我的幸運,況且如果初兒生氣了,那定然是我的不對,怎麼能怨她的不是

呆滯望著楚質誠懇神情,判斷這是真心誠言,半響沒有說話,輕輕微歎,楊震仲伸手拍著楚質肩膀。悠聲道:「遇到你,也是二女福緣深厚。」

輕聲敘別,馬車駛來,就在上車的那刻。楊震仲還是悄聲說道:「楚」哪天,你真生氣了。知會一聲,我會把二女接回來的,自然,作坊還你

接著楊震仲的手,楚質笑容燦爛,借告別之機,在他耳邊說道:「想讓初兒離開我,作夢,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微風輕拂,馬車在道路上輕快奔駛。早晨清新濕潤的空氣中瀰漫著沁人心脾的氣息,微伏在楚質懷中。初兒好奇問道:「公子,你和阿叔剛才在說些什麼。」

「沒什麼,他讓我好好照顧你。我自然答應了。」楚質笑道。湊近伊人柔肩,一股溫馨甜美的味道直衝心扉。

「阿叔真是的,說這個做什麼。」初兒輕聲道,眸中蕩漾著萬般



「就是,應該是初兒好好照顧我才是。」楚質輕笑了起來。雙手環扣伊人纖腰,耳鬢廝磨,閉眼呢喃:「現在是我不能離了初兒,不是初兒離不開我。」

一雙美眸婉轉如水,霧濛濛的,開合之時,飄盈出迷醉之意,初兒低吟道:「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路上車輛行人很少,即使偶爾經過,也多是匆匆而過,輕風細細地嗚咽,清脆的蹄聲濺起兩串輕塵,一路遠去,留下無數深情絮語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1:02

VIP卷 第四百一十三章考驗
到家中。集尖給惠夫人請釋昨日夜不歸宿的事情,

「不必多說,見你與初兒出門。我也料到,也替你們和家人說了。」惠夫人微笑說道,絲毫沒有責怪之意。

「謝謝娘親。」楚質連忙感謝。在杭州自由慣了,反而疏忽了此點。

「以後記得就成。」惠夫人微微擺手,瞄了眼初兒,輕聲道:「對了,曹家來帖,邀你明日前去,禮物家裡已經替你備妥,其餘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

「夫人,我去為公子整理明日穿著的衣裳。」初兒輕聲說道,見到惠夫人允諾,立即卻步退了出去。

揉了揉額頭,楚質說道:「無非就是見個面,聊下家常而已,還能有什麼事情。」

「就會裝糊塗。」白眼嗔言,惠夫人悠悠歎道:「娘親也盼著這天許久了,終於可以見到質兒娶媳婦。」

「娘,這有什麼好感歎的。」楚質表示不滿意,微笑說道:「起碼要見到您的孫子,曾孫子娶媳婦那天才可歎息。」

惠夫人笑了,笑得歡喜愉悅,點頭說道:「說得沒錯,所以啊,你要盡快成親,讓娘親抱上孫子。」

「我到是想,可卻不知曹家是什麼態度。」楚質有點遲疑:「而且,大哥還未成親,我這麼綹越,或許影響不好。」

沉默片刻,惠夫人輕幽說道:「眼下只要顧及曹家想法即可,至於儉兒方面,你就不須理會了。」

嗯,尋思片刻,楚質明白過來,微微答應,心中哀歎,又是該死的封建制度,庶子在某種時候,可以不列入考慮範圍內。

撇開這種令人不愉快的話題。惠夫人微笑道:「還有,質兒,昨日姐姐與我說,你要成親了,還住時下的小院有些不合適,考慮著是要請人翻修,還是乾脆舉家另購住宅算了。」

「那父親是什麼意思?」楚質隨口問道,反正這種事情輪不到自己說話。

「遲疑不決,畢竟住得久了。也有些感情。」惠夫人歎了下,笑道:「不過怎麼說也是與曹家聯姻,宅院也不能過於寒酸。」與天下父母一般,平時生活樸素,但並不代表惠夫人願意讓楚質也過著樸素生活。

「長輩們決定就行,我卻是沒有意見。」楚質說道。

「你一個男子,又是讀書人,奉行什麼勞筋動骨那些行徑,總不能讓曹家娘子與你一樣吧,怎麼說也是千金嬌軀,怎能消受得了。」惠夫人埋怨道。

「娘親,孩兒是要娶個媳婦來孝順您的。」楚質認真說道:「可不是讓您把她當成菩薩供奉起來。這樣豈不是成了我的罪過。」

心中甜滋滋的,惠夫人柔和笑道:「說的是什麼渾話,作娘親的,關心下未來兒媳,難道不成嗎?」

「當然可以。但你不要關心過甚,讓我以為你有了兒媳,就不要兒子了呢。」楚質笑道。

就怕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娘,惠夫人心頭一片溫暖,和聲道:「不要在這胡說八道了,有空就鳳去看下初兒。勸慰幾句,莫要讓她留下心結。」

「那好,孩兒先下去了。」楚質答應而去。

望著楚質的身影,惠夫人輕輕歎氣,相對而言,她自然是更加滿意平時溫柔可人的初兒作自己兒媳,然而,兩人身份相差懸殊,注定了此事難以如意。

翌日,微風輕拂,湖水悠悠,道路兩旁,嫩綠的柳技搖曳,清澈的湖水波光做灩,曲橋相接,小亭臨水。倒影閃閃,映照出滿湖的詩情畫意。

湖水旁邊,有座佔地約莫四頃。宅第壯麗,庭院清幽,雕樑畫棟,由青磚砌成,黃綠兩色琉璃瓦蓋頂,簷下鑲滿了精美的透空磚雕的宅院。這就是楚質的目的地,曹家。也只有像曹家這樣的世家大族,才可以得到皇帝的允許,在金明池不遠處,建造這樣一間奢華豪宅。豪宅壯麗,但是門庭卻顯得極為低調,四座石獅分列擺在大門之前。張牙舞爪,氣勢磅礡,然而卻沒有想像中的鐳金大字,更加沒有執刀護院守衛兩旁,靜悄悄地,偶爾還有幾隻雲雀飛落階前。吱吱喳喳鳴啼,顯得安靜祥和。

帶著幾分驚訝,楚質吩咐僕役上前敲門,片刻之後小門掀開一角。一個青衣門院笑臉迎了出來,鞠躬而禮,客氣問道:「貴客何來?」

探清底細,門院笑容愈加燦爛。連忙朝楚質施禮,接過拜貼,疾步回身通報。

「景純來了。」一陣朗爽的笑聲傳出,片匆,曹評邁步而出,熱情相迎。

「公正兄。」楚質含笑回禮。輕聲說道:「伯父可在,貿然拜訪。不會有所打擾吧。」

「哈哈,歡迎之至。」曹評大笑起來,乾脆連寒暄的話也

進入庭院,迎面而來的是一叢翠竹。竹竿細密,竹葉青青,層層疊疊地簇擁著,竹叢掩映之中,又見側門如洞,門頂碧瓦閃光、瑞獸羅列,異彩紛呈的雕刻層層疊疊,透過門洞向裡探望,只見庭院深深。滿眼華麗,彷彿走進了一座深不可測的宮殿。

從門洞進去,走過長廊。就來到會客廳中,陳設佈置典雅,角落擺放著幾盆盆景花開,散發出清幽綠意。適步而進,就覺得心底一片寧靜。

曹評就要請楚質稍等,自己去知會父親時,廳外趕來一個僕從,恭聲道:「大公子,虞候有令,楚公子不是外人,可請至後院詳敘。」

「說的也是。」曹評應允,帶著楚質繼續往前走去。

只見後院四周花木林立,全是分門別類的各色花圃,四季常青,樓後回塘曲欄,鑿池引水,疊石為山,花徑曲折,亭閣雅致,宛如洞天仙府,成片建築依然是雕樑畫棟,色彩殉麗,閣樓巍峨氣派,富麗典雅,木雕精美絕倫、璀璨多姿。

曲徑通幽、長廊轉折,廣闊的林假山、朱欄樓閣映入眼簾,其情其景。看得楚質目不暇接,幸婷連宮裡的景觀也見識過,不至於沉迷其中。

後院空曠,中央還有一個池塘,從外面的金明湖引水進來,挖出一條小溪,繚繞園林樓閣之間,最終注入池中。碧波倒映四周的花樹草影。與游魚捲起的漣漪相輔相成。形成簡直似幻的迷離畫面。

漫步曲橋,忽然聽到陣陣如鈴般的清脆笑聲,楚質駐足望去,只見在池塘旁邊,兩株參天大樹之中小一個少女輕悠地蕩著鞦韆,輕衣羅裳飄然,額上還滲有晶瑩的汗珠,纖手輕扶繩索,皓腕雪白的肌膚在衣袖飄拂中若隱若現。

鞦韆搖晃,如同飛天輕舞,仙姿綽約、麗影翩然,少女柔唇浮現喜悅的歡笑,苑內花團錦簇的景觀頓時顯得黯然失色,整個天地間彷彿只剩下眼前凌風而舞的美人。

望著楚質,曹評嘴角綻放出一抹笑容。突然揚聲道:「馨兒,客人到了。」

嬌憨的面容泛起迷惑之色,鞦韆緩緩停下,曹雅馨抬眼望去,卻見楚質含笑行禮,略帶陌生之色,瞬息與朝思暮想的身影重合,芳心登時一片慌亂,俏臉緋紅,輕躍下鞦韆。匆匆忙忙躲進林苑叢中。

「小丫頭害羞了。」曹評笑道:「走吧,父親就在前面。」

心情愉悅,楚質隨行而去,過了片夏,卻隱約聽到鞦韆旁有幾個婢女。一陣莫名其妙,反應過來,輕聲叫道:「馨娘子,鞋子落下了

穿越一條迴廊,眼前豁然開朗,未等楚質細看,卻聽呼呼幾聲,兩支長箭從面前發過,疾馳的箭桿與空氣摩擦,散發出急嘯聲音,瞬間釘在右側靶上,咚的一聲,箭尾震動搖晃不定,幾息之後,才慢慢靜了下來。

「妹夫來了,沒有嚇著吧。」嬉笑的聲音傳來,卻見左側約幾十步之外,曹誘揮手招呼,他的身邊卻是曹府之主,殿前都虞候曹價,劍眉飄逸,雙目如星,面冠如玉,一抹修飾整齊的鬍鬚,臉上掛著淡淡笑容。自有雍容氣度,讓人望之就心生好感。

快步上前,楚質施禮拜道:小子楚質,見過伯父。」

「來了曹猜和煦笑道:「聽士林說,你善弓,不妨一試。」也不需要吩咐,旁邊的曹評就拿了柄長弓過來,遞給了楚質,同時微眨眼睛,悄聲道:「景純,好機會啊。莫要錯過。」

誰不知道啊,對於未來泰山丈人的考驗,楚質早有心理準備,微笑點頭,拿起了長弓,先站穩拉扯調試,輕而易舉就拉了個圓弧。

「嗯,身子還算矯健,不似別的文弱書生,也不知評兒給的是什麼弓。」

「那是夫君時常用的,好像是一石吧

「咦,看不出來啊,文質彬彬的,也有幾分力氣,以後與馨兒成親。應該可以

「嘻嘻,,小聲些,馨兒還在旁邊呢,別教壞了小孩子

「什麼小孩子,過些日子就不是了。」

迴廊通幽處,曹偷的幾個妻妾望著那邊情形,指指點點,嬌聲嬉笑。聽得曹雅馨迷迷糊糊。卻有些羞紅了俏臉,一雙美目望著楚質,異彩漣漣。

目測木靶距離,大約有三四十步。難度不大,自信命中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在於,這個時候的表現,自然是越精彩越好,楚質放緩呼吸,左手執弓,右手搭箭,猛然吸氣,瞄準目標,滿月弧形輕顫,箭矢疾飛而出。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1:03

VIP卷 第四百一十四章洞穿
二箭呼嘯而去。只聽輕微的葉咋兩聲,眾人齊向靶心碎出,州兵卻不知去向,莫不是脫靶了,連楚質也在懷疑,現場氣氛變得有些異樣,曹家兄弟面面相覷,正要開口幫腔,打個圓場,卻聽曹價忽然笑道:。不錯,雖然有稍微偏離靶心,卻也難得。」

沒有聽錯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時,曹氏兄弟對父親抱以崇高的敬意,箭矢都不知道飄飛去哪了。還可以說成只偏離少許,睜眼瞎話達到這地步,怎麼不令人佩服。

。是啊,是啊旁邊僕從暗笑,既然曹價都這樣說了。他們豈敢唱反調,自然是紛紛附和。但卻是贊不出聲來。

「慚愧楚質說道,臉面微紅,還在迷惑,沒有理由啊,明明感覺射中的。

「不必謙虛曹價笑道:。稍欠火候,卻比誘兒強多了

拿旁人比也就罷了,偏偏曹誘性子耿真,又一直希望得到曹價的肯定,當下脫口說道:「父集,這話不對,他都脫靶了,怎麼能與我」

曹評急忙伸手拉扯示意,可惜話已經說了大半,不過卻也是事實,剛才那箭,楚質的不見蹤影,而旁邊靶上,由曹誘射去的,只差幾分距離就正中靶心,而曹價的更加不用多說,木靶鮮艷的紅心中,一長箭分毫不差的定在中央個置,不偏不綺,像是量度過似的。

。碧娘啊,小誘還是那麼較真。這個性子可要好好改過

「就是,依我看啊,人家馨兒夫婿是進士出身,才學橫溢,博古通今,至手騎射之類的,欠差些也不足為怪嘛

「言之有理,看來夫君也是這麼想的,不然也不會在旁圓場。卻給誘兒揭破了

「真是不應該

一片埋怨聲中,一個美麗嬌艷的婦人低下頭來,暗咬紅唇,看向曹誘,心中輕輕歎息,卻沒有絲毫責怪。

「好了,莫要嚷嘩,誘兒也是無心之過,且看下去。」一個衣飾華麗,雍容華貴,與曹雅馨有幾分相似的盛裝麗人說道,旁人卻是不敢多嘴,紛紛靜了下來,讓碧娘心中感激不已。

環視左右,曹價搖頭笑道:「怎麼。你們也是如此認為的?」旁人相覷不語,眼見為實,還有什麼好說的,楚質滿面羞色,就要承認自己失手,準備再來一次。卻聽曹偷歎道:「你們眼力確實有待加強,而且也沒有細微觀察,來人,將靶移來

一聲令下,自有幾個僕從疾步跑去,抬著木靶過來,臉上卻帶著驚奇、佩服的表情。

木靶是用草籐結紮而成形狀大小與真人類似。胸口處數著一塊圓板,就是靶心。草籐量輕,片刻就抬到眾人前面,粗略一看,靶塊上面確實無箭,然而。若是仔細打量,就會發現其中的異處。

立時,眾人看向楚質的目光變得十分複雜,有驚訝,有欽佩。還有一點點難以置信,他是怎麼做到的。

「父親,這塊靶板有問題」。曹誘很是肯定,廢話,自己射了十幾箭,箭箭命中,卻沒見有這等效果,怎麼楚質隨手一箭,就將靶塊洞穿了。

沒錯,是洞穿,連楚質自己都認為脫靶的一箭,不僅命中紅心邊緣,而且把靶塊擊出一條裂紋,箭矢沒入其中,居然還透靶而出,留下一個圓孔。

「虞侯,楚公子的羽矢在此

在離靶場十幾步遠的地方,一個僕從揚聲叫道,指著一株榆樹,眾人疾步而去,仔細觀看,卻見箭頭深沒樹幹兩寸左右,用力抽拔,箭矢紋絲不動,慢慢搖晃出來。乳白色的新鮮樹漿溢出,結了層液膜,但是洞口依舊。

「三十六步開外,透靶而過,羽箭沒入村干,真是

「怪不得剛才聽到兩響。

「虞侯,靶板沒有問題,確為一寸三分厚

聽得僕役匯報,眾人看楚質的眼光變得更加神奇,如果說透出薄板草籐,這也不稀奇,在場的人都可以做到。但是要洞穿一寸三分厚的靶板,箭矢速度不減,再釘入樹幹兩寸,難度就大了。那該要用多大的力道」

反應過來,眾人紛紛看著楚質手裡的長弓,箭射不比其他,有再高深的技術,如果沒有相對應的力氣,只是一個花架子而已。

「景純,你這弓是多少力度的?」曹評問出了大家心聲。

「沒有留意,不是你給我的嗎楚質隨意說道,心中還在慶幸沒有丟臉,而且也沒有撒謊,畢竟剛才確實有些緊張,哪裡顧得上估計弓弦強度。

「景純,把導拿來看看。」曹評迷惑說道,記得自己故意拿了柄看起來是一石模樣的長弓,其實只有半石而已。應該不至於這般犀利吧。

「半石弓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厲言接討楚質遞來的長弓,曹評仔細打量掛來,瞳孔毖

「評兒,估計是你拿錯了,這不是半石曹價微笑道。

「那是多少?」

「一石半。」

「可我明明是

「弓弦拉起來軟綿綿的。所以我換了。」

聽得父子對話,旁人微微竊笑,楚質更是不知道應該要感謝曹評,還是埋怨為好。畢竟人家是一片好心,可惜手腳不利索,居然被看出破綻來,幸好自己還有兩下子,不然肯定顏面盡失。

俊臉有些微紅。曹評嬉笑道:「父親,弓射是否有些疲累了,要不先休憩片刻

「也好。」曹價欣然答應,昂首闊步,心中有略微得色,些許花樣,居然還敢在自己面前耍弄,卻不知道當年也是這般過來的。

聽得事情經過。引得林苑女眷抿嘴嬌笑連連。

「評兒也真是的,居然幫著外人,」呀,也不是外人,幫著未來妹婿欺瞞夫君,幸好夫君目光如炬,發現破綻,沒給他們矇混過關。」

「其實啊,要我說評兒不必如此。以馨兒夫婿的實力,何須弄虛作假的。」

「也是好心,慶幸沒有辦壞事。」

「自然,要比誘兒強多了,姐姐說是。

盛裝麗人也沒有理會耳旁諸多嬌言絮語。望著秀目含羞的曹雅馨,淡淡微笑道:「曹氏以武持家,沒幾分奕射功夫,怎能當得曹家女婿,這關算是過了,待會再一試文才,就可知道外間傳言是否屬實了。

後院儘是精緻秀雅的亭台樓閣,走幾步就來到間花廳中,與外邊不同,這裡的陳設卻頗為簡單,樸素的幾張籐椅錯落分佈,只有廳中擺放的半尺高的銅爐比較精美,沉香木煙由爐內騰升,徐徐飄散,為廳子上空濛上輕紗薄霧,香氣四逸。

眾人落坐,婢女奉茶退下。沉木香氣與茶奔摻雜,卻令人有些精神振奮,疲憊的感覺一掃而空。

「景純,杭州風土人情如何啊?」細細品茗,曹價拉起了家常。

「不愧東南第一州之稱。湖光山色與別處不同,多了幾分江南秀色,自然,卻是不能與織金如繡,熱鬧繁華的汴梁相比。」楚質說道,就怕又有人說自己迷戀杭州,不願意歸來。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有機會定然要去賞游。」曹俏感歎起來,話鋒突然一轉:「詩詞更加精妙,有人評價,這短短幾語,卻道盡了西湖之美,對你是稱讚有嘉。」

「偶有所得罷了,不敢領受讚譽。」楚質謙虛說道。

「確實,肯定比不上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的意境。」曹價淡笑說道:「頗有晏學士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的味道你說是吧。」

「這」楚質低下頭來,額角隱約冒出汗清,完蛋了,差點忘記汴梁城的礬樓,是小道消息傳揚得最快的地方,只要在那爆料一聲,差不多可以讓全部的達官權貴都瞭解清楚這件事情。

花廳忽而變得很沉靜,氣氛壓抑,曹評、曹誘顯然也不敢開口幫腔,而楚質心跳如鼓,像一團亂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年少輕狂,逢場作戲是可以理解的過了片刻,還是曹價悠然說道:「我也知道,你平時極少涉足那些地方,偶有的幾次,也是耐不住情面,以後」能推托就盡量不要去。若是實在推托不過,也無可奈何了,應酬交際。本就身不由己嘛

輕輕就放過了,楚質心中驚訝之至,卻連忙點頭答應。

「男人,就是這個德性,喜歡給自己找理由

「自然,什麼交際應酬。其實只是借口而已,說不定是迷戀了哪個狐狸精

「就知道不能指望

臉色微變,幾個女眷悄聲嘀咕,而且意見難得達成一致。

呃。清咳了聲。盛裝麗人不動聲色,淡聲說道:「旁枝末節的事情不要理會了,他不是精通詩詞嗎。就讓他給馨兒也寫首吧

「姐姐明見,不過一首會不會太少了,起碼十首八首的,才證明誠意啊」!

「有理,而且要與雁邱詞同樣水平的才行。」

有句話叫做遷怒,顯然,幾個女眷就是要把對曹價的不滿,全部宣洩到楚質身上,難度也噌噌上升數級。

「好了,依我之見,還是讓他先作首來。看大家是否滿意,不行的話。讓他寫到我們滿意為止。」這是碧娘的提議,很像在報復,卻得到眾人的贊同。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1:04

VIP卷 第四百一十五章
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

見客入來,襪戈劃金釵溜。

和羞走。

綺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女眷的提議傳入廳中沒有多久,一首點繹唇就送了進來,將曹雅馨剛才形象全部刻畫出來,以花喻人,生動地勾勒出她蕩完鞦韆後的嬌憨神態。

「馨兒,你鞋子還未穿上?」

一人微呼,曹雅馨輕垂臻首觀望,纖纖蓮足,一抹潔白如雪的雲襪躍然眸中,冉線優美飽滿,像梅雨深處的江南,那一池洋洋然、豐沛欲溢的西湖之水。

一股莫名的羞澀在心頭悸動,曹雅馨俏臉霞紅,手足無措。嚀嚶聲,捲起一陣香風,逃跑似的,裊裊婷婷而去。

「戈劃金釵溜。和羞走。說得一點也沒錯

一陣嘻笑,碧娘笑著說道:「肯定沒有走遠,說不定就在門前,執梅輕嗅呢。」

「姐姐,看來馨兒的夫婿卻有才氣,更加重要的是,進來之後,別的沒看。就儘是留意馨兒了。」

「如此有心,就不再作為難,給他過關吧。」

笑語之間,盛裝麗人拂袖定音道:「通知下去,今晚設宴待客,還有,讓人投貼,將楚學士幾人請來」小

請來做什麼,自然是商議婚宴日期,畢竟這種要事,非長輩不能敲定,倚在門前,曹雅馨纖嫩蔥指繚繞一縷青絲秀髮,如霞俏臉綻放出羞喜的笑容。

光陰似箭,轉眼就到夜晚,曹府一片輝煌燈火,不遜於天上浩瀚繁星,宴席之中,曹價與楚汲、楚洛碰杯暢飲,幾個小輩位於下首,陪飲助興。

聯姻之後,兩家多有來往,自然沒有多少陌生,特別是幾杯淳香美酒入口,面熱酣然,說起話來,更加隨意融洽。

「直夫,君瑞,你們覺得婚期定在何日為佳?」曹價笑道:「我的意思是,大喜之事,宜早不宜晚,難得他們兩情相悅,就不必再拖了。」

「嗯,公伯言之甚是。」楚級點頭說道:「今已六月中旬,怕是籌辦不足。下月中元節氣,不宜婚嫁,只有八月最為合適,人月兩團圓。」

「花好月圓,極妙,就依直夫之言,至於具體哪日,我看不如請皇后欽定吧。」曹價笑道,楚汲、楚洛大喜過望,這可是難得的榮耀啊,當然不會拒絕。

之後,就是商量婚禮的程序了,畢竟兩家地位不低,背後還有個皇后,可不能在這種事情上低調。那會讓人恥笑的。

「還有兩個月,你就真成妹夫了曹誘嘿嘿微笑,輕聲:「來。喝一杯,還有,答應的禮物也該送了吧。

。放心,少不了你們的。」楚質說道,笑容和煦,眼睛深處卻有一絲恍惚、迷茫,或許就是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完全做好成親的準備吧。

宴席散去,楚質等人歸去,曹價一家就娶在廳中,討論婚禮的一些細節問題,其實定親之時,像納采、問名、納吉之類的程序已經走過,現在就是下財禮,等待親迎那天而已,所以也沒有什麼好聊的。

楚家又不是貧困人家,拿得出來的財物也不少,而曹家更是不稀罕財禮,大家意思意思過去就行,或許嫁妝還要比聘禮多幾倍呢。

「剛才君瑞說,要擴修一座院落為兩個孩子成親之用。」曹價說著,微笑問道:「馨兒,你喜歡什麼樣的佈局,說與父親知道,好轉告親家。

置若罔聞,曹雅馨臻首低垂,面若桃紅。一雙細嫩的小手揉搓著衣角,眼眸迷醉,只顧沉浸於歡喜之中,哪裡有心情顧及其他。微微搖頭,曹價稍稍揚聲:「馨兒!」

恍然驚醒,曹雅馨迷惑道:「父親,有什麼事情?」

心中有點不是滋味,曹價沒好氣道:「問你話呢,想怎麼佈置成親的新房,不過看你的樣子,想來也是沒有什麼意見吧。」

俏臉塗脂。粉潤誘人,似要滴出水來,曹雅馨羞澀低頭,蚊聲道:「他覺得好就成

「他,他,他,他是誰啊明顯在吃味,曹價哼聲道:「馨兒,你這樣可不行,成親之後可不能聽他的,剛才也是,怎麼才寫首詞,就給過了,好歹也讓他多寫幾首嘛。」

「父親,。曹雅馨嬌嗔叫喚,小臉通紅,拉著旁邊盛裝麗人的手。求助。

輕撫了下曹雅馨,盛裝麗人淡淡說道:「夫為妻綱,沒有什麼不好,夫君此言,莫不是在暗示我們什麼。」

咳咳,像岔氣似的,一連竄咳嗽過後,曹偷陪笑討好道:「夫人言之有理,十分正確,是為夫不慎說錯話了。」

撲哧幾聲。卻是旁邊婢女僕役憋得紅臉,而曹評、曹誘沒有忍住,笑出聲來,曹價登時沉下臉來,刮斥道:「評兒,誘兒,心元允是。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柄弓是怎麼回事。投機取川,慌了人家好處是吧。」

「沒有。」兩人自然連忙否認。

「還說沒有,評兒,你房中那只獵鷹哪來的,還有誘兒,床底下居然藏著一壇蜀中珍釀,難道是準備孝敬父親的不成。」曹價說道,嘴角掠過一抹得意。「定要揪出細作來嚴辦。」相對一眼。曹氏兄弟立有所決斷。

「怎麼,不想承認,鐵證如山,還有什麼可辯駁的。」曹價笑道,還想繼續擺譜,不料卻給盛裝麗人打斷了,「別計較了,這是未來女婿送的禮物沒錯,而且家裡每人都有份。」

「你的是一尾古琴,送給妾身的是幾幅蘇繡,其他姐妹也有,都是些胭脂水粉飾品之類的。」盛裝麗人說道:「就連二弟家眷,也托我盡了心意。」

「小子,卻有幾分黠慧,個個進供到位,難怪輕而易舉就過關了。」曹價低聲呢喃,抬頭說道:」那麼幕兒呢。給她什麼禮物了?」

「這個確實不知,你要自己問了。」賊裝麗人微笑說道。

這是不令曹儒好奇而已,旁人紛紛側目注視曹雅馨,卻發現她依然神不守舍的模樣,顯然沒有留意他們在說什麼,不由面面相覷,彼此相歎。

「馨兒。」輪到盛裝麗人輕呼。

「娘親,什麼事情啊?」曹雅馨迷糊說道,眼眸輕眨,嬌憨迷惑。

「妹夫送你的禮物呢?」曹誘心直口快。直接問了出來,很是好奇。

曹雅馨秀眉輕蹙,有些不解:「什麼禮物?」

「禮物在房裡,是一個管卷小也不知是詩詞,還是字畫,馨娘子還未看過呢。」旁邊有侍女掩袖笑道:「聽聞楚公子來了,就歡喜地去蕩鞦韆。」

「這樣子啊。」興趣來了,曹價立時吩咐道:「去把那物事取來。」

俏臉火燒如霞,礙於對家人的親情,曹雅馨卻沒有表示反對反而有點期盼,希望楚質的禮物得到他們的認同。

片刻,婢女返回,手裡棒著一管卷軸,在曹偷的示意下,輕輕解開,緩緩攤鋪在一張方案之上,隨後卻步退到旁邊。眾人悄然走近那幅畫,仔細欣賞著,一位膚若凝脂,清雅高華的少女映入眼簾。

但見她雲髻高挽,翠飾鳳暮,上著淡紫羅衫,下穿百褶長裙,腰繫七綵鸞帶,項掛玉珮金環,鵝蛋般的雪膚嬌靨上,薄施脂粉,蛾眉月彎,令人看來直疑天宮仙子,恰似嬸娥下凡。高貴氣息躍然紙上。秀美不可方物。

筆法流暢,完全將曹雅馨的容貌勾畫出來,俏臉微偏,一雙麗眸含情脈脈,無論眾人站在什麼個置上,都覺得似乎畫上的曹雅馨也在盯著自己看,形象之逼真,彷彿有人把她放進了畫裡似的。

「這是我麼?」曹雅馨輕聲低吟,望著畫影像,覺得自己在楚質眼中是如此的完美,心裡自然是甜滋滋的。

「是馨兒沒錯。」盛裝麗人溫柔含笑,美目閃露出欣賞之色,輕歎道:「觀此圖畫,並非一朝一夕完成,如真是他所畫,可知其真誠。」

「未必是他繪作的。」見到自家妻女如此沉醉,就算心中欣歎,曹俏也不願意承認,反而悻悻說道:「沒有落款也就罷了,而且三尺見方的絹紙,馨兒只佔了其中半邊,還留下一半空白是什麼意思?就是留字題詩也用不了這麼空的地方啊。」

在曹價的提醒下,眾人仔細打量圖畫,發現情況正如他所說,曹雅馨的圖像只佔了畫上的一半。俏臉掛著嬌憨甜美笑容,最奇怪的是纖手微伸,似是握住什麼,然而那裡卻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更加不用說題詩落款了。

「要麼乾脆把馨兒再畫大些。要麼就把空白處剪去,重新裝猿,何必留白許多,為何要顯得馨兒在圖裡,一點兒也不協調。」曹價口裡抱怨,眼睛卻仔細觀察圖畫。

就連純真的曹誘,也不相信楚質會犯下這麼明顯的錯誤,也與眾人一樣。擠身湊上前去,想要找出楚質的用意來。

半響,毫無所獲,曹價微微皺眉,哼聲道:「評兒,那個小子有沒有告訴你什麼?」

認真回想,曹評茫然搖頭:「應該沒有吧。」

「不可的,你再想想。」曹價說著,忽然瞄見曹雅馨唇角綻放一抹了然似的笑容,心中微動。輕聲說道:「馨兒,你是否知道些什麼。」

遲疑了下。連盛裝麗人滿面好奇,曹雅馨微微點頭。取了塊乾淨絲巾,用清水沾濕,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微微在圖畫空白處拂抹,片刻之後。濕跡涼干,圖畫空白處漸漸地顯現出影像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1:05

第四百一十六章 鬧騰

當圖畫空白處顯現出影響,畫上才算是一張完整的一張圖**非常,紙扇綸巾的少年翩翩而立,與楚質有幾分相似之處,也是臉面徽側,與曹雅馨深情對望,兩人執手而立,郎才女貌,絡佛天生的一對璧人。

下方,除落款印跡外,還有執子之手,與之偕老字樣,然而,租對溫水顯形,更加讓人感到驚訝的,卻是曹雅馨怎麼知道圖畫秘密的。

沒有理由啊,楚質、曹雅馨一直在眾人的視線範圍內,根本沒有見到兩人接觸,連照面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談說話暗示 了,或許,是事先打過招呼,托人遞話。覺察曹佾懷疑的目光,曹評、曹誘連連插頭,誓言旦旦表明,這絕對不是他們所為。

「馨兒,你是如何看出圖中奧妙來的?」盛裝麗人柔聲問道。

「很簡單,看到這句,我就知道了。」曹雅馨笑盈盈說道。

順著曹雅馨纖手指示方向,眾人稍微打量,映入眼簾 的卻是那首絳唇,其中那句「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十分招人惹眼。

「蓊汗輕衣透,就是指用水沾濕圖畫,這確定無疑了,問題在於。」曹佾左右顧盼,苦笑問道:「你們也見到 了,能猜測得出來嗎?」

曹評、曹誘再次搖頭晃腦,廢話,沒點提示,誰會聯想到兩者之間的關係來。

就連盛裝麗人也十分的遲疑,輕聲說道:「夫君,具妾身所知,馨兒蕩鞦韆之舉,只是偶然,而且所謂的文試,也絕對是我們姐妹臨時起意 ……

「哈哈,夫人不必在意,就算沒有文試,想必那 小子也會留下共他暗示的,只不過你們給了他一個絕好機會罷了。」曹佾笑著,突然說道:「說出來你們也不信,我之所以要插那柄半石弓,其實是想給他更換把只有十斤力度的,沒想下人弄錯,反而弄巧成拙,居然換成了一石半的。」

而且剛才也有人再三嘗試,就算用一石半的弓,也洞穿不了一寸厚的靶板,聽師傅說,出現剛才那樣的效果,純粹是運氣,箭矢命中靶板脆弱紋理之處,才會一箭透過,如此巧合,真是連上天都幫他。曹評也在旁笑道。

「要不然,怎麼叫做天作之合呢。」

在父兄的笑聲中,曹雅馨秀面飛紅,低下頭來,眼眸中蕩漾著一種異樣的光澤,嬌媚、羞澀和喜悅,水汪汪地,彙集了諸般少女羞於啟齒的心思和情絲。

敲定了婚期,曹楚兩家自然行動起來,曹家還好,只要備妥嫁妝即可,但是楚家就相對麻煩一些,擴修院落,制定宴客名單,車轎輿乖,歡慶樂隊等等,各種繁瑣細碎的事情,都要都要理順整齊,依次實施。

幸好,楚家三房的幾個女眷似乎對此非常的熱衷,包攬了一切大小事情,就連還在修養的潘氏,也抱著兒女前來湊個熱鬧,幾個女眷聚在一起,輕言細語討論,不時傳出幾串清脆笑聲,妯娌氣氛很是祥和。

至於婚禮的當事人,當見到楚潛不過是上前提幾個建議,卻給轟了出來的時候,楚質就知道. 這件事情已經輪不到自己插手了,聞中清閒許久,好不容易得些事情來做,楚潛卻想剝奪她們的樂趣,不被轟走才怪,既然有前車之鑒,楚質自然十分識趣,絕對不會犯下同樣錯誤。

況且,連日幾番應酬,與親朋好友們歡聚之後,也到了上班的時間,畢竟汴梁不比杭州在任錢塘知縣之時,身 為縣衙之長,就算偷懶,旁人也不敢多說,可是覡在正應 了今時不同往日-A-言,集賢校理再怎麼清閒,也要按時報道點卯,畢竟,京裡的言官不是吃素的。

就好 比如今,皇帝趙祛只覺得十分的頭痛,世人都知道,天子性子喜靜,最厭惡麻煩,特別是大臣之間的挹架叨嘮,拿前幾個月來說吧,唐介彈劾文彥博,鬧得實在是大過厲害,眼不見為淨,乾脆把兩人都貶出朝廷。

還有宋庠,御史言官參他為相期間毫無樹建,宋庠岵,算聰明,知道與 台諫言官是說不通道理的,f脆自己申請辭退,以避風頭,趙祛也允肯了,做了這麼多讓步,本以為台諫官員應該滿意了,能消停幾日,好讓自己過些清靜日子。

沒想,今日才上早朝. 似乎已經約好似的,御史台、知諫院,兩幫官僚輪黍上陣,還是老生常談,目標直指張堯佐,什麼無功受祿,不知羞恥,茗,清朝之穢污,白晝之魑魅,甚至還以致仕為威脅。

趙祛怒了,心裡很是生氣,但瞬息又平靜了下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氣的,二十多年了,官員們總是這樣,根本就不理解自己的心思,總是喜歡抓住一些小毛病,然後加以無限誇大,甚至危言聳聽,讓自己按照他們的意思來做「卻從來沒有考吞過自己的感受。

往事一件件湧上心頭,自小受到了最正統的教育,知道當皇帝就是要勤修政務,整頓朝綱,節儉自身,厚愛黎民,這些他都做到了,但是百官卻對此視若無睹,反而是時常死死地揪住了他生活裡小節大做文章。

其實,張充佐本身也是正牌的進士出身,混得不大出絡,可也沒有劣跡,無非就是運氣好些,有個侄女得到皇帝的寵愛,所以官運亨通一些罷了,根本不像言官說得那麼差勁,達到禍國殃民的級別,那是太過抬舉他了。

至於趙禎,只要仔細研究他的經歷,就可以知道,他不喜歡大家間秀,而是民間女子,小家碧玉,道理很簡單,畢竟從小就是被刻意訓練成為皇太子,從出生起就沒有親情、疼愛、撒嬌、玩耍等的孩童特權,或許在內心的深處,趙祺盼望的就是這些。

所以相對出身高貴,舉止氣度雍容的曹怙,他更加喜歡愛撒嬌,喜歡鬧的張貴妃,愛屋及烏,才給了張堯佐那麼優厚的待遇,然而,這些台諫官員不能理解,或許,也不想理解,因為他們的職責就是如此。

奮宋朝成立之初,宋太祖趙匡胤收回兵權,制定重文抑武之策,但是對於士大夫卻不放心,為了加強他們互相間的牽制,以防團結生變,特別成立了御史台和知諫院,任務完全相同,就是監察彈劾皇帝與百官,而且除了台諫官員,其他任何高級官員,同樣都可以隨時向皇帝提出意見,或對天下官員提出抨擊。

這是一 個好制度,在某種程度上,可以使皇帝與百官自我警惕,可惜,壞就壞在,讓言官掌握了風聞奏事的權力,也就是說,這些官員只要聽到一件事情,不管真假,都可以向皇帝進諫。

而且,唐朝以前,官員的彈劾或檢舉,如果被認為失當,可能被免職或被處死,可是在宋朝卻沒有這樣的負擔,有不殺士大夫的傳統在,就算奏言不實,無非就是貶職罷了,反而因此贏得了美名聲譽,與其說是懲戒,不如說是一種獎賞。

況且,朝廷也有規矩,如果身為言官,在規定的時期內,如果沒有上奏參人的話,說明你不稱職,是要被罷官或貶職的,賞與罰之間,是人都會作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連參人的理由都有現成的,於是,再小再無聊的事,都會引起赦烈爭論。

更加不用說張充佐事件了,丟掉了一個三司使的位置,卻換回了四個超級隆重的頭銜,或許對於趙禎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無非是幾個清貴閒職罷了,只加官,不給權,還能鬧出什麼事情來。

可是對於百官來說,一日之間,身兼四使,這是宋朝開國百年間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而且每一個都是官員們苦熬終生都盼望不到的殊榮,怎能不讓官場震動,怎能不招人眼紅,怎能不讓人憤激,怎能不拚死彈劾。

台諫官步步緊逼,趙 ★卻很沉得住氣,把意見都壓了下來,不反對,也不同意,輕輕揮拂,一句退朝了事,誰叫人家是皇帝,不發表意見,你還有什麼辦法,只得退下,導思著明日再繼櫝-進諫,磨也要磨到皇帝同意為止,反正自己就是吃這碗飯的,看誰有耐心。

也不怪台諫官員那麼自信,畢 竟有前事可考,幾十年下來,哦,確切的說,應該是趙禎 親政之後,哪次與皇帝對接,最後取得勝利的不是言官們,這是必然的事情,誰叫大伙是正義的化身,至於趙禎親政之前的情況,台諫官員 又選擇習慣性的集體失明。

太祖、太宗兩朝不說了,誰敢吱吱歪歪,一個字,殺,而到了真宗時期-,政治環境好不容易寬鬆些,可是後期劉娥執政,隨便擅 權逾禮,為所欲為,就差沒有臨朝稱帝了,可是在她的管制之下,哪個言官不是戰戰兢兢的,誰敢說半個不字,就算是上書,也都是小心翼翼斟詞酌句,生怕鐵腕太后有半點的不高興。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趙禎自己造成的,誰叫他是個恭儉仁恕的皇帝呢,一個雄才大略的君主之下,揮下必才俊如雲,但是有的時候,在一個平易而寬厚的家長下,子弟卻更有出息,顯然,趙禎一朝就是屬於後者,名臣輩出,使得後人有三世子孫,賴以為用的稱讚。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1:06

VIP卷 第四百一十七章
「滑禎輕笑,表情卻舒展開來,似是十分滿數,

果然,察覺這個情形,甘昭吉心中抹了把汗,幸好沒有亂說。不然未必受罰,但在皇帝心中的印象。一定會受到影響,畢竟內侍不是朝官,可以進言直諫,不管支持與否,一個妄議朝政的帽子說不定就蓋下來了。

尋思片刻,趙禎揮手道:「去政事堂。」

宋朝的中樞機構,莫正握有最高行政權者是宰執,就是宰相與執政的統稱,宰相就是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而執政就是參知政事與樞密使、副使等大臣,每有朝政大政,皇帝就召集宰執大堂商議,要升都堂。

都堂,就是政事堂,其實是為分宰相權力而設,中書省與樞密院共掌文、武大權,再加上三司使掌財權。進一步弱化了宰相權力,所以說台諫官員彈劾呂夷簡、文彥博獨攬大權。節制百官,是非常沒有道理的。

幾個小黃門領令,抬起轎輦悠悠而去,也沒引得多大的動靜,宋朝的皇帝,與其他朝代相比,卻是多了幾分自由,或是不喜熱鬧的緣故。趙禎出行,從來就不講排場。有的時候,還喜歡獨自一人在宮裡行走。只要沒穿上龍袍,宮中內侍未必能認出他來,反而清靜。

政事堂值班的執政大臣是樞密副使梁適,聽聞駕臨,連忙上前迎接,一邊疾步,腦中也在尋思皇帝前來的目的,片刻就得出結論,怕還是為了剛才早朝之事。

其實對於一幫執政大臣來說,或許是站得高,所以看得更準,從來就沒把張堯佐當過一回事,所以就算台諫官員再鬧騰,也沒見哪個執政出來說過話,因為他們都清楚,以朝廷現有的制度,怎麼可能會讓張堯佐有成為楊國忠的機會。

所謂的張氏外戚集團,更是個笑話。近幾年朝廷執政的是誰,陳執中、文彥博、龐籍,哪個不是精明強幹的人物,況且皇帝趙禎也不是昏庸君主,怎麼會集許眼皮底下出現這種尾大不掉的勢力。

或許,台諫官員也明白此理,只不過迫於形勢需求,要為自己定咋目標,或為揚名,或為盡責,或出於其他目的,才會群起而攻之。

進了政事堂,落坐龍椅上,趙禎也沒有囉嗦,直接說道:「梁卿。對於今日早朝,言安的進諫,有何看法?」

說實話,梁適對於那些台諫官員,心中也沒有什麼好感,確切的說。凡是能成為高官執政的大臣,對那些言官的感覺也是如此,因為他們每天就像吃飽了沒事做一樣,總喜歡盯住大臣們的一舉一動,只要有稍微一點不如他們之意,那即將面臨他們的彈劾。

可惜,不是哪個大臣能像呂夷簡那麼強勢,表面上對於言官笑語相對。背後就拚命使絆子,掇竄皇帝將他們逐個貶弄朝堂,而且有根有據。陰得他們只有滿腹牢騷,卻不得不乖乖從命,而趙禎也樂愕耳根子清靜,自然不會錯失機會。

所以,台諫官員之所以那麼痛恨呂夷簡,罵他專獨朝政,是人權臣。也是很有理由的,畢竟在他們眼中,有了他們,朝廷之中才算得上政治清明,皇帝總是被小人蒙蔽聖聽,盡用些佞臣為執政,非是社稷之福。當然,范仲淹是個例外,因為他是諫官出身的,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怎麼可能犯錯,有錯的一定是對方,這就是君子們的邏輯。

然而,趙禎想做個好皇帝,留下虛心納諫的聲名,梁適也知道在朝廷之上,若是還想進步的話。絕對不得過於得罪這幫言官,自然做了諸多忍讓。

所以考慮片玄,梁適小心斟酌片玄,才說道:「台諫論事,職耳。然堯佐恩實過,恐非所以全之。」

很乖巧的一句話,前半句把台諫官安撫了下,後半句給皇帝也下了台階,兩邊都不得罪,更巧妙地同時站在了兩邊,既是好臣子,又是好同事。

梁適從來都是求巧的人物,他的父親是前朝翰林學士梁預,真宗時期的大臣,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把父親的遺作,和他自己寫的文章一起呈交給真宗,要帝看了後說了一句話,梁預有子矣。

就這一句話,成就了他一生的榮華富貴,畢竟,宋朝建國百年,官場上早就形成了各種人脈體系,有皇帝的評價,又有父親留下的人情關係。平步青雲並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多年以後,梁適不出意外的上位,成為樞密副使。

地位升得很高了,超過了他的父親。不過與諸多官員一樣,職位越高。權欲越重,梁適也有遺憾,一是自己的樞密是副的,二是身在西」二是東府中書省樞密副使到參政,再到宰相,只是兩,卻有天壤雲泥的差別。

這是本質的區別,從權力到待遇,哪一點都沒法比,試想,都已經到了這個位置,誰不想更進一步。成為頂峰的存在,梁適自然也不例外。成為宰相,說難也難,但也十分簡單,有的時候,立了點芝麻功。也能上位,自然,決定權在皇帝手裡,但是同僚關係也要處理妥善。兩邊不得罪,自然要乖巧些。

別小瞧這句話,楚質不提,受過哲學教育,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立足於朝堂之外,是非黑白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說出這種話來一點也不奇怪,可是在非君子即小人的朝廷裡,粱適這麼說話可是冒了點風險的,說好聽點是兩邊討巧。若是弄巧成拙,那就成為牆頭草。兩面不是人了。

至於得到什麼評價,就要看你平時為人如何了,梁適自忖與同僚關係不錯,而且平日又沒有衝撞過皇帝,折中取巧之言,應該不會有事。果然,皇帝笑了,十分愉悅,粱適也暗喜,順利解決張堯佐之事。在皇帝心中留下一個良好印象,以後何愁不能上位。

然而,事情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卻聽趙禎笑道:「不料小小的集賢校理,也有這般見識,日後也是執政之才。」

梁適蒙了,愣了半響才回過神來。心驚揣測,皇帝這話是什麼意思。咱家堂堂樞密,雖然只是副的,但過不久肯定能轉正,況且,已經是執政大臣了,什麼時候被貶為集賢校理,自己怎麼不知道啊。

如果,楚質得知,自己報怨集賢校理官職無聊的話已經落入皇帝耳中。恐怕也與粱適現在的心情差不多吧。

「水滿則溢,恩厚自損,古之常理趙禎若有所思,微微點頭。捲袖而去,留下滿腹心思,莫名其妙的梁適。

第二天早朝,崇政殿內,百官朝見完畢,分列肅立,聽著內侍尖呼有事早奏的聖,中間個置,幾個台諫官員相互眉目傳訊,待內侍語音剛落,就站出來行禮說道:「陛下,臣有事進言。」

「准奏趙禎揮手,也知道言官所奏之事,但還想聽他們有什麼說法。

「陛下即位將近三十年,沒有失道敗德的事,近五六年來重用張堯佐。臣民暗中議論,認為過錯不在陛下,而在宮中的女寵及朝中執政,天下盡知,國中無儲,他們既有私心。執政大臣不能以忠言相諫,而是阿諛奉迎,順從陛下的意旨,惟恐高官要職不能令張堯佐滿意,使陛下陷於私暱後宮之過

相繼將陳執中、文度博、宋癢等宰相參下台,台諫官員越發的自信。從某種程度上說。是愈加的驕縱,居然當眾打皇帝與宰執們的臉。絲毫沒把他們放在眼裡,考慮到這是台諫官員們的一慣表現趙禎與龐籍等人,也懶得理會了。

「即日,太陽陰晦,凶氣滌澡。臣敬請陛下切莫狗私,立即下令追奪張堯佐四使官職,如此,才合天意,順人情,天下臣民歡慶心服。」說著言官心中得意,表情肅穆。昂首直面皇帝,目光凝重,尋思著皇帝肯定不會同意,待會應該是撞牆,還是擊柱呢,表情可以激烈些。但是動作定要稍緩,不能真碰上了」,

「前段時間,諸官請求罷免張堯佐三司使之職,並說不能用他為執政,免生禍端,若給之美官,是合大體,聯決意納此建言。」趙禎淡聲說道:「然而,諸官現在又認為不行,如此前後反覆,言官按法應當罷黜。

百官的細傾聽,話是這樣沒錯,可您也不能恩寵過厚啊,身兼四使。榮耀極至,難道不知這很讓人,,眼紅的嗎。果然不出所料,皇帝卻是不肯悔改。還想威脅大家,但是咱們同心同德,為了弘揚正義,是不怕任何威脅滴,底下台諫官員相互使了個眼色。商量著該誰上了,或許,豐脆一起進言算了,那樣比較有氣勢。

於是,十分默契地,一隻腳才踏出半步,身體立即僵滯,卻聽趙禎繼續說道:「但體念諸官也是盡職言事。聯就不予追究了,至於張堯佐,既然是加官過厚。那就撒去宣徽使、景靈宮使兩職,即日出使河陽吧。」

台諫官員心神恍惚,這樣就勝利了?不僅如願以償,奪去張堯佐官職,而且還把他貶出朝廷,簡直就是出乎意料的驚喜啊,但是不知為何。他們卻有些興奮不起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1:07

第四百一十八章 議論

罷朝,走了幾步,趙禎忽而停了下來,若是回宮。說不是張貴妃又來與自己鬧騰起來,想想就覺得頭暈,而且根本以前的經驗,如果不盡快解決此事的話,台諫官員肯定會再有其他動作,一些地方官員知聞消息,定然也合湊熱鬧,那時更難得清靜。

猶豫了片刻,趙禎輕聲道:「擺駕昭文館。」

小黃門聽令,連忙抬來冕車,待皇帝入坐,立時小心翼翼起轎,緩步朝昭文館而去,那時宰相龐籍的地盤,顯然趙禎準備與他商量這件事情。

怎麼說呢, 與其他朝中執政大臣相比,趙楨 似乎比較信任龐鑒,這點朝中上下也能看得出來,要知道,按照宋朝的規矩,一般都是以兩人或三人同時為相,目的就是制衡,而今文彥博、宋庠相繼被罷,趙禎就只拜龐籍為相,卻沒再任命其他人。

所以說,龐籍就是所謂的獨相,這是極為罕見的情況,就是呂夷簡執政時,還有王曾、李迪那些名臣在旁掣肘,而龐籍卻有此殊榮,如果台諫官員不是把目標瞄準了張充佐,肯定會拿這點來說事。

當然,可以預料,張堯佐事了之後,如果龐籍還是獨相的話,被參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事情,而今知諫院長官是包拯,或許這個原因,正是後世包青天斗龐太師的素材來源,也不知道龐躬得罪了誰,給人編排成那樣,背上奸佞污名,確實可悲。

其實,人家既不是太師,又沒有當貴妃的女兒,與包拯的年紀相差只有五歲,是世間少有的名臣忠良,狸貓換太子更是子虛烏有,那個時候,龐籍還沒考中進士,才二十歲左右,怎麼能耐來參與此事,更加不用說,趙禎與劉太后,李宸妃並非是狸貓換太子的關係。

至於勾結西夏、遼國,更是無從談起,荒謬可笑,龐籍之所以才拜相,就是因為人家十幾年來,在陝西兢兢業業抵禦外敵,為朝廷社稷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才得以積功遷升。

好棲 推敲,張堯佐反而比較符合那個龐太師的形象,或許是後世小說家覺得他實在是太差勁,份量不夠,襯托不出包拯的偉光正來,乾脆張冠李戴,拿龐籍頂上,比較符合大眾心理,只是可憐了龐籍一代賢相的聲名而已。

不過這都與楚質無關,按照規矩到集賢殿點卯之後,又清閒下來,手裡捧著詩經,腦中思緒萬千,一會是曹雅馨、白瑾瑜,一會又是初兒、沈瑤的,心中猶如一團亂麻,哪裡還能靜下心情看書,迷迷糊糊弄,也沒有覺察身前多了個人。

啪的一聲,一隻手掌落在楚質肩膀上,大家都知道,毫無防範的情況下,受到驚嚇,心臟可能會停滯跳動,而且總是本能驚駭蹦起,楚質也是如此,反應就是這樣激烈,連座椅也碰到在地,發出撲通巨響。

「才卿,差點給你害死。」緩過氣來,楚質目露凶光,惡狠狠的盯住高士林,而且挽起了衣袖,大有不給個說法,就要揮拳相向的意思。

「抱歉,我絕對不是故意的。」好像不似說笑,高士林連忙解釋:「叫了你兩聲,卻沒見你回應,所以才會如此。

「真的?」楚質有些懷疑,好像真是這樣。

「那是當 然。」高士林誓言旦旦。

「咳咳,兩位,這裡並非坊市,能否注意些影響。

旁邊的官員很是客氣,幾目時間,早就打聽清楚楚質的背景了,其他且不用多說,單是審官院侄子這點,就足夠使得眾官巴結奉承,就算不屑於此的清高官員,曇吾楚質不招惹他們,對於楚質的行為,也肯定會睜只眼,閉只眼。

況且,楚質也沒有仗勢欺人的習慣,一切表現溫良恭讓的,發現自己打擾了人家安靜,連忙施禮抱歉,拉著高士林走出集賢院,躲在某個僻靜角落聊起天來。

至於高士林為什麼能出現在逕-裡,楚質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畢竟早在年前,耐不住姐姐高滔滔的意思,正式補了個殿直的官職,不時要來宮裡站崗。

殿直,是三衙底下的官職,北宋初豐,仍然沿襲後周的制度,由殿前司和侍衛司統領全部禁軍,可是後來,趙匡胤覺得禁軍權勢過重,畢竟他就是當了殿前都點檢之後,得以擁軍而立,自然要防止部下也是這樣。

乾脆就撒了殿前都點檢和殿前副都點檢返兩個職務,另立殿前都指揮、侍衛馬軍都指揮使、侍衛步軍都指揮使,分別率領禁軍,合稱三衙,互不統屬,禁軍從此沒有統帥,將領分別聽命於皇帝本人,而且只有統兵之重,卻無發兵之權,與之相反的是樞密院,可以調動兵馬,卻不能統兵,也就是說慪密院與三衙兩者想和,才形成宋朝的軍本機構‧

三衙之下,都有許多諸如都虞候指揮使、都軍使、都知、副都知、押班之類的官員,此外,還有什麼環衛官、皇城司、帶御器械等等機構,也是負責守衛宮禁的,而殿直,卻是可有可無。

「進宮了,還以為能領兵備戰,沒想卻是頜個牌子,每日抽籤捶防,昨天還守城門,明兒就不知道要待在哪個角落了。」高士林抱怨說道:「無聊之極,若不是在曹伯父節制下,我早就不幹了。」

這才是理由,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怕曹佾告訴曹姣,再給高滔滔知道,一個是心愛妻子,一個是敬重的姐姐,他怎敢招惹。

「真是羨慕你,每日待在屋裡,舞文弄聖,清閒自在,不像我等,風和日麗也倒罷了,就怕遇到雪雨交加氣候,也不能避開,有苦難言啊。」高士林哀歎。

「你應該換個角度想,起碼每日能在宮裡轉悠,我卻只得待在屋裡沒有自由,才幾日而已,對著一幫之乎者也的儒生,怎是一個煩字了得。」楚質也訴苦不已:「連咳嗽兩聲,也要管,凡事小心翼翼的,差點沒毖出病來。

難兄難弟躲起來吐露滿腹牢騷,一時之間感歎萬千,相對淚眼,嘩嘩地直流。

本來是春找楚質聊天的,卻觸及人家傷心之事,高士林有些過意不去,覺得有必要說點樂事給兄弟解悶,勸慰兩句,立時幸災樂禍道,「景純,你可知道,那個張晉元,接下來的日子又不好過了。」

從來就沒有把張晉元當盤菜,楚質對此自然沒有感覺,不像高士林,見到對頭或要倒霉,心中興奮。

高士林也沒有留意,繼續笑著說道:「張堯佐要倒了,看他還能

得意多久。」

「棒堯佐不是已經倒台 了嗎,在杭州鵠時候,也聽你們來信說,這幾個月 張晉元的威風不再,任由你們挑弄,卻是避之不及。」楚質隨口說道:「這般忍耐退讓,你們的怨氣也該消了吧,難道還要落井下石不成。」

「其實,我們與張晉元也沒什麼宿怨的,只不過看不慣他囂張而已。」高士林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鼻尖,笑道:「有隙多半也是他挑起的,若是他真落魄了,誰還有心思理會。」

確實也是實話,紈褲子弟之間的斗怨,也講究級別的,沒有相應的身?位,誰有搭理的興致,豈不是自掉身價。

「張堯佐又怎麼了?」楚質有點好奇:「都卸任三司使了,應該沒事 了。巴。」

「誰知道那些御史諫官是不是吃飽了撐著,非要找他麻煩,能有什麼辦法,總在說什麼 無功厚祿的廢話。」高士林滿不在乎道,這是勳爵子弟的自傲,畢竟人家祖輩,封公賜侯的不在少數, 自然不把四使榮耀放在眼中。

況且,這些人生下來之後,就已經注定一生都是無功厚祿. 御史諫官以此彈劾,自然引得高士林的不滿。

「也不能這樣說,台諫論事,或許有些出格,卻是他們的職責,但是官家……0」楚質輕笑道:「對張堯佐實在也太好了,也不怕過分的恩寵會招災惹事。

「呵呵,就如你說的,現在禍事真來了。」高士林歡笑道。

「算 了,朝堂之事,不是我們能議論的。」楚質微微擺手,有些苦惱說道:「為了成親的事情,都弄得我焦頭爛額,哪有 心情管別人的閒事。」

「哈哈,你也有今天。」高士林笑得更加歡悅。

兩人歡鬧打趣,卻沒有察覺角落之外,皇帝的轎傘悄無聲息地離去。

擺駕昭文館,可惜罷朝之後,龐籍卻已經返家,尋之無果,一時之間,趙禎也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回宮,乾脆停在個角落小憩,不料卻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音。

轎輦走遠,趙禎突然說道:「佑之,你可知道,剛才那兩個是何人?」

趙禎身為皇帝,君臨天下,統接萬民,節制百官,江山社稷,日理萬機,都要耗盡心血,恐怕連朝官也不能認全,怎麼可能還記得楚質是誰。

入內副都知甘昭 吉也是如此-,十分誠實的搖頭,說道:「要不,奴婢這就去打探。」

「不必,大動干戈的,落入不知情者眼中,還以為朕要追究惰庸之責,沒準又生出許多事端來。」趙禎徼徼一笑,又問道:「你覺得那人說得怎樣?」

明白皇帝指的是誰,甘昭吉遲疑了下,芙道:「朝堂之事,不是奴啤該議論的。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1:08

VIP卷 第四百一十九章青澀的夢
今日皇帝到底怎麼川叮寺心準備的許多大招還沒有施展出來呢,怎麼就退縮了,好歹你也要堅持片復啊,讓大家一哭二鬧三上吊,情緒熏染得差不多了,你才能表示同意,而且一定要勉強點頭,不能答應太快,不然,像現在弄得大家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告誡百官,有事緊奏,無事散朝

內侍尖銳的嗓音還是那麼地討厭,但是百官都忽略過去,皇帝的突然退縮,讓他們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連那些有正事要上奏的官員也愕然不止,等反應過來,卻發現朝會已經散去,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急事。明日再奏也不遲,還是打聽八卦要緊。

二十多年了,皇帝是什麼樣的性子,大家還不清楚,貪戀女色,不務朝政,優柔寡斷,好聽阿諛奉承之詞,等等,等等,沒點雄主氣度,最重要是,耳根子特別,聽信婦人之言,實在是劣跡纍纍,前科眾多。

對於忠言直諫,總是置若罔聞,按照以外的慣例,皇帝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妥協的,台諫官員本已經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連遺書都寫好了。就打算當朝來個死諫,不料,突然之間,怎麼就峰迴路轉,雨過天晴了。

其中必有緣由,天下本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就是皇宮大內,別的可能很少,但是卻有許多的眼線小很快,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暴露無遺。

「台諫論事,職耳。堯佐恩實過。恐非所以全之就是一句乖巧的話,最終使得皇帝改變了主意,要比台諫官員的冒死勸諫都有用。

道理十分簡單,從宏觀上講,唐介也好,包拯也罷,他們所用的招數都是在要求、勸戒、諷刺皇帝要怎樣做,不要怎樣做,總是不自覺地站在了皇帝的對立面,尤其是和執政的大臣們的關係總是擺不平。不是對著幹,就是根本不屑一顧。

往死了得罪,就算你們說得再有道理,出於逆反心理,皇帝怎能聽的進去,明知道是忠言逆耳,苦口良藥,那為什麼不放些糖蜜調和一下。非要那麼僵直。

當然,這個問題,又給官員們本能的忽略過去,他們更加關注的是。說話的是誰人,畢竟在他們眼中。梁適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

「執政之才。」皇帝的評價。份量很是不輕,當年梁適有真宗一句。梁頗有子矣,從此就青雲直上,一路高昇。

現在,趙禎這句,份量更重。天下十幾萬官吏,能得此評價的有



當時,趙禎說不必打聽,免生事端,但是甘昭吉豈能真的聽信,而且抬輦的幾個小黃門也不是耳奉眼瞎的,在層層逼壓下,口風能有多密。在諸官同心協力下。沒有多久,楚質自然而然浮出水面。

居然是他?聽聞這個消息,百官滿面愕然,隨之,該幹嘛就幹嘛去了。網整跑張堯佐,難道還要再扶持個外戚不成,幸好,皇帝似乎沒有這個打算,那大家何必提醒他呢,至於十幾年之後,那時的事情誰能料到,還是少給自己找不自在。

所以,除了幾咋。有心人,對他留下深刻印象,楚質還得繼續過著無聊而煩惱的日子,直到一天,接到一封來信,拆開信封,展開繚繞淡淡清香的信紙,頓時一陣心情歡暢。

「西湖與君一別,期日時久,聞君歸來,心中喜不自勝,,,不如小聚

正所謂佳人有約,看著白謹瑜拜上,幾行熟悉的字跡,楚質哪裡有遲疑的道理,若不是沒到約見時間。怕是早就托假而去了,心不在焉。比恍惚惚地,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班,楚質連招呼也沒有打,直接奔行出宮。

在裁衣鋪買了現成的衣裳,再到澡堂洗刷片刻,換了官袍,又是羽扇綸巾,瀟灑俊逸的翩翩少年,也不也再耽誤,趕緊疾步馳向春意樓。

春意樓,在汴梁城中擺不上號。卻有幾分清雅,特別是包廂之內。精緻寫意,擺放著幾盆微型花木。入眼一片綠意盎然,輕風微拂,確實有些春風得意的感覺,同時,非常符合楚質現在的心情。

吩咐夥計先上兩杯熱茶,再奉上時鮮果瓜,楚質便安靜的等待起來。仔細琢磨著,待會應該怎樣與佳人對話,是溫柔似水,還是含情脈脈。或許聊下詩詞字畫,要不乾脆些,商量婚後要幾個小孩算了。

胡思亂想,可見心中的緊張情緒,按理來說,經歷那麼多的事件。楚質應該不會再有初涉情場的青澀。然的,想到這是與白謹瑜的約會。莫名其妙地,卻多了幾分慌亂。

然而,正如同世上許多事情一樣,幻想是美好的日08姍旬書曬譏齊余

「楚校理!」

楚質的耐心等待,沒有迎來佳人曼妙身影,廂房內卻進來一位中年文士,兩條細長的眉毛飄逸如飛,雙眼明朗如星,樸素的白色儒袍,氣度從容,態度溫和,客氣有禮,嘴角一抹和煦笑容,讓人看了就心裡舒服。覺得此人可交。

但是看清來人模樣,楚質的反應卻十分激烈,猛然直立,雙腿蹦起。只聽?鎖一聲,座椅向後彈出,翻倒在地。

顧不上扶正椅子,楚質慌忙行禮道:「許,群馬,世叔」

來人正是許宣,汝南郡王趙點,讓的妹婿,許漢卿、白謹瑜生父,礬樓的幕後東主,也是進士出身,只不過是棄官不做而已,與朝中許多大臣素有交情,也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但光看表面,卻如同文人秀士。沒有絲毫壓迫之力。

不過,在楚質看來,許宣溫和淡笑的模樣,要比什麼高官權貴還要有震攝力,心跳如雷,額頭髮角都冒出汗來。

「不請自來,楚校理不會介意吧。」許宣微笑道。

「不敢」迅速扶起座椅,楚質腆著臉,熱情笑道:「世叔

拂袖坐下,許宣依然淡笑說道:「當不得世叔之言,若是楚校理不嫌棄我乃一介商賈,喚一聲許東主即可。」

壓力好大,楚質唯唯諾諾,只有無可救藥的笨蛋才聽信這話。

「聽我兒漢卿提及,在杭州之時。多得楚校理照應,且贈予墨寶,在此要先表示感謝才是。」許宣和言笑道,拱手行禮,楚質卻是萬萬不敢接受,連忙惶恐推托不已。

沒有想像中的先禮後兵,卻聽許宣繼續說道:「聞楚校理近期將與曹家聯姻,果真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許某厚顏,前些時候,已經向公伯兄討了張喜帖,待到親迎之日,必奉上賀禮,以聊表心意。」

恭喜幾句,許宣揮一揮衣袖,從容告辭,沒有言及其他,彷彿此行的目的,就是的了祝賀楚質似的。

楚質卻明白,沒有明說,往往比直截了當更加可悲,呆愣片刻。木然倚窗而望,卻見春意樓下,一輛華麗馬車內,蘇月香探身而出,明眸笑語的迎接許宣進來,似乎察覺樓上楚質的目光,回望了眼,卻沒有什麼特別表情,瞬間,車簾落下,馬車揚蹄而去。

「你怎麼不追上去。」質疑的聲音在房中響起。卻見洛小仙纖步毒了進來,柳眉蹙起,埋怨說道:「剛才為何沉默不語,難道不知」

「他沒給我機會。」楚質抱頭伏案,緩聲道:「而且,我怕」

本來還有幾分歉意,沒有把事情做好,給蘇月香察覺到了,但是見到楚質逃避的模樣,洛小仙忍不住憤然怒道:「你怕什麼!事到臨頭。你居然連句話都沒說,是不是男人。」

楚質黯然不語,這個時候了。還能說什麼,怪不得當日在曹家,曹價會輕易忽略礬樓詩詞之事,怕是已經調查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或許已經和許宣成達了某種默契,已經給了一次機會,要是自己再不識趣。那後果」,難以想像。

「瑜兒真是看錯了你。」洛小仙狠聲道,踩跺纖足。轉身就要離去。

楚質也沒有阻攔,繼續呆若木雞的坐著,片刻,夥計聞聲進來,喚了幾聲,才無意識的掏出錢袋,嘴裡吐出一個字,酒。

有錢好有事,不久之後,桌案堆積滿各種陳年淳釀,封泥已經打開。楚質也不講究,直接抱壇就往口中倒,衣襟沾濕,滿口苦澀,心中一片冰涼。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細碎的步履聲傳進,卻聽到洛小仙的聲音:「剛才,瑜兒已經給許大官人接回家中。日後我這紅娘也再無用武之地。你好自為之吧。」

醉態朦朧,楚質依然如故,沒有什麼表示,舉壇獨酌,直到華燈初上。在酒樓夥計的提醒下,才步履蹣冊地起身下樓,漫步街頭。

心中酸楚,楚質突然覺得眼角有些盈熱,抬起頭來,天上黑幕,沉甸甸地壓在頭頂。輕風掃過長長的街道,兩旁樹木枝葉奏出瑟瑟的樂音。春意的麻布招牌在風中獵獵作響。張牙舞爪,彷彿似痛苦的悲鳴。

一張清純嬌顏在腦中掠過,幾滴晶瑩的液體,悄無聲息地跌落地上。清濕,融化,沒入塵中,消失無影。沒留下絲毫痕跡,像是帶走了一個青澀的夢,一段思緒,一縷情絲。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1:08

VIP卷 第四百二十章天下風流事
大醉而歸。貨醒來,楚質與往日相同小班點卯,下旺的乖,有空就與家人閒敘聊天,沒事就往何涉府上跑,請教經術學問,不然,就是和高士林、曹評兄弟出郊遊獵小或許攜同初兒回村探親。

這個時候,小六子已經進學。取了個大名叫做楊再興,很有寓意,為繼續興旺楊家的意思,自然是出於楚質的手筆,卻得到楊震仲與初兒的一致贊同,至於小六子小孩子是沒有人權的,也就自然被代表了。

一晃眼,又到八月桂花飄香四溢的季節,金明池畔,各樣花卉綻放。綠柳如煙,蝶飛燕舞,景色秀麗如畫,然而,行人遊客卻沒有心情欣賞這別樣式景致,反而團聚在一起,在陣陣鑼鼓聲中,觀看由三十二人組成的蹴鞠比賽。

卻見,在不大的運動的場地中。有兩根三丈多高的木柱,木柱相距二尺多,拉了一張大網,中間有一個直徑三尺左右的洞孔,就是球門,在球場上蹴鞠的,兩為兩隊,站在球門兩側分成左右軍,每隊十六人,分工配合。

在笛響鼓鳴中,只見一個錦衣少年。將腳上氣球踢得團團轉,戲耍幾個花樣,氣球就像粘在腳踝一般。不離分毫,在場外觀眾陣陣喝彩聲中,小踢幾下,待球端正,一步箭步,氣球呼嘯而去,穿越球門,落到另外一側。

而另外一側的球隊,卻接之不及,球落觸地,勝了立時,場外一陣歡呼,鑼鼓歡慶聲接連不斷。的勝那方,特別是錦衣少年下場時。觀眾擁擠上前,歡呼祝賀。

「哥哥又勝了,剛才那招流星隨步轉,明月逐人來真是厲害,一定要教我才行。」一個年約十四五年的俊美少年。雀躍甜笑迎了上去,慇勤遞上毛巾給錦衣少年。

「沒有問題錦衣少年親暱笑了起來,抹著汗水,笑著說道:「就怕你與以前一樣,學了的三日,又抱怨叫苦喊累了。」

「才不是呢,你總是要我踉球。又不教我絕活,太無聊了。」俊美少年嘟嘴說道,皺著嬌俏的小鼻子。卻是有幾分明媚可愛。

旁人也不覺彆扭,畢竟一看俊美少年的模樣,面容精緻秀氣,巾冠之下是滿頭的青絲秀髮,肌膚細膩如雪,說話時嬌滴滴的,連小臉上的脂粉還未洗淨,任誰看了,也知道她是個易釵而並的小娘子。

對於婦的抱怨,錦衣少年啼笑皆非:「根基未穩,勉強能走,就想學跑,天下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

「不嘛,哥哥,教我小娘子撒嬌懇求。扯著錦衣少年衣袖。來回晃蕩,聲音嬌甜膩人,旁人聽了也覺得一陣酥軟,更加不用說明白妹妹可怕之處的錦衣少年,只覺的一陣頭暈腦脹,簡直要比上場蹴鞠還要累上幾分。

不提那邊的糾纏,卻說失敗那方。灰溜溜的跑到角落之中,表情沮喪,垂頭歎氣。一臉羞愧不堪的模樣。

「景純,想笑就笑吧,我是不會介意的。」高士林認真說道,坐了下來,拍打著滿是塵土的衣裳小英俊的面孔上,汗水與灰塵交加,痕跡條條纍纍,可以用狼狽兩字來形容。

「可是你說的哦,哈哈楚質微笑說著,再也忍耐不住。抱著肚子,放聲大笑起來,很是誇張。

「小子,欠揍。」取水洗面。高士林憤然一扔毛巾,立即挽袖殺將過去。

「別,是我錯了,還不成。」楚質連忙避讓旁邊,微笑說道:「真是弄不懂你們,明明蹴鞠技術不行,為何偏偏湊這個熱鬧,分明是上場」,找虐嘛。」

望著楚質嘖嘖搖歎的模樣,高士林怒髮衝冠,大呼道:「你們別攔著我,今日,我非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不可。」

「誰人攔你啊。」或許是輸球的緣故,一向穩重的曹評在旁懶洋洋說道:「別說他還不是我們妹夫,就真是了,你們兩個連契互毆,作大舅子的,還真不好插手。」

「才發現,原來公正才是我們之中最狡詐的一個,偏偏還那麼貌似忠厚淳良高士林氣呼呼坐了下來,哼聲道:「偏不如你之意。」

「不鬧了,回歸正題楚質坐回笑道:「好端端的,怎麼有閒情逸致蹴鞠啊,若是我沒有記錯小你們好像是錦標社的社員吧,難道說最近轉社了?」

宋朝民間,各種遊戲活動諸多。時常游聚,後來就慢慢地發展成為各種社團,如喜詞的稱同文社,唱樂的為清音社,善射弓弩的叫錦標社。好舞刀兵棍棒的是英略社,蹴鞠運動自然而然就是圓社了,也叫齊雲社,大概是指氣球蹴起,與雲霄齊平之意。

這些活動,不僅普通百姓喜愛,也是權貴甲盧時的休閒涵動,其中蹴鞠更是風靡天下,畢窮有所略披焉。就連太祖太宗及開國相將也好這一運動,話說還親自下場比賽過。給人畫出圖來流傳後世呢。

其實,在水滸傳中,高俅因球上位的事跡,也是有根源的,事實上。因為蹴鞠運動影響極大,深得王公大臣的喜愛,所以在民間坊市中。蹴鞠高手不乏以筆墨為生之人,更不乏以高超的踢球技術,當作攀高結貴求陞遷的階梯的文人。

真宗時期宰相丁謂,也就是溜鬚拍馬典故的那個仁兄,有一個落魄文人,非常想向他謀求一官半職小後來聽聞丁謂喜蹴鞠,苦心尋到機會。在他面前施展自己的球技,令丁謂歎為觀止,最後自然如願以償,這就是天下風流事,齊雲第一家的魅力。

「何謂天下風流事。」高士林解釋著。哼哼道:「就是吟得詩,做得詞,品得樂器,射得弩,踢得氣球,所以說,景純啊,你還差得遠呢。」

「瞭解,瞭解,只能道一句自愧不如。」楚質拱手,笑道:「只不過,才卿兄,說句實話,氣球你是踢得,但確實不怎麼樣啊。

「有本事,你也下場試試。」高士林撇嘴道,卻也沒有反駁,默認自己技術不行。

「獻醜不如藏拙,明之事不可為。堅決不自虐。」楚質打趣道:「你們是不是覺得在錦標社混得太風光得意了,每次比賽都奪得標頭,所以故意嘗試吃敗陣的滋味,好體驗生活啊。」

聽得含糊,卻知道不是什麼好話,高士林翻白眼道:「我看你才是在故意幸災樂禍吧。」

「才看出來啊。」曹評淡聲道:「想來還在記恨,前段時間被我們敲了那筆呢。」

「難道在你們眼中,我的氣量就是如此狹窄不成。」楚質叫屈感歎。

「確實就是。」曹評、高士林十分肯定。

笑鬧片刻,幾人換過衣裳。整理清楚儀表,氣息平緩,又是翩翩風度的英俊少年,理著衣領,高士林說道:「景純,別不識好人心,趁著還未成親,特意帶你出來嬉耍幾日,過了這段時候,你就明白什麼叫做家室之累了。」「哎,才卿,這類話你別讓我聽到成不。」曹評苦笑道:「你這樣很讓我難做的,隱瞞不說吧,覺得對不起瑰兒,心中愧疚不安,說了,又覺得,」

「覺得對不起兄弟之間的情誼,心中更是難受,那自然不要透露啊。」高士林討好笑道:「你看。我也沒說援兒不好」

「不用解釋。」曹評擺手,和煦笑道:「我的意思是,說了,又覺得心中歡喜,所以,我還是決定這兩天,找個時間去探望娛兒。」

「你,狠。」高士林雙眼含淚。拉著楚質的手,悲聲道;「相對來說,還是景純

還沒等高士林渲染出感情來,卻聽旁邊有個清脆玉潤的聲音:「哥哥。他們就是你說的那種斷袖子關係?」

高士林錯愕,呆若木雞,半響才反應過來,瞬息收手,回頭惡狠狠的瞪眼,看看到底是哪個傢伙小居然敢在青天白日之下,污辱自己的清白,為了挽回聲譽,少不得以拳頭來證明自己的正常。

「哥哥,我怕,有壞人要打我。」俊俏的小娘子半躲在錦衣少年身後,探出一雙明媚可愛的眼睛小靈動的眸子閃耀著如同黑寶石一般的光澤。

高士林連忙落袖,華悻笑道:「有德孺兄在旁,我哪裡敢動手啊。」

「瑩兒,別鬧。」安撫妹妹。錦衣少年客氣行禮,微笑說道:「公正兄、才卿兄,今日小弟卻是僥倖,再勝了一局,特來詢問一聲,是否還要相約來日再戰。」

「比,怎麼不比,但不是現在,等到乾明節那日,再在天子與百官、萬民面前,決一勝負。」曹評站身,肅容說道:「但到那時,比的卻不只是蹴鞠了,望德孺兄有個準備。」

「自是沒有問題,期盼能與二位同場較技。」錦衣少年笑著,輕微道:「瑩兒,走了。」

「哥,你先走,我找個人問句話。」瑩兒小娘子小手揮揮,邁著纖步走到楚質面前,秀眉微蹙,打量片刻,疑聲道:「你是那個很有名氣的大才子楚質?」

「是我沒錯。」楚質站了起來。心中急轉尋思,發現對眼前的娘子沒有絲毫印象,微微拱手,溫和笑道:「卻不知道這位」有何見教。」

「真的是你啊。」莫名的,瑩兒小娘子神情有些扭捏,小臉多了層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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