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 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作者:燭 (已完成)

 關閉
52蘿蔔頭 2012-8-3 21:49: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1 437636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0:24

VIP卷 第三百七十一章夭折
說穿了,就是現在的農民銀行,做法丹非是聯圳撈款給百姓。到收穫時本利收回,可解決百姓春耕時資金不足。

最初應該是起源於唐朝中後期,當時各路藩鎮分割地方,朝廷除了軍隊數量不足外,更悲慘的是沒錢,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決定實行青苗法,其主要目的就是為皇帝創收,同時稅青苗錢以給百官俸,根據當時情形,別談什麼救民不救民的,皇帝都快餓死了,哪裡還有心情還談什麼百姓民生。不過真正讓青苗法聞名於世的,卻是由於王安石變法,楚質摸著腦袋懊悔之極。這時候的王安石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為官呢,仁宗沒掛,離英宗即位還差十幾年,更加不用說推行變法的神宗,還是個**歲的小毛孩子,自己怎麼就犯渾了率先提出青苗法。

楚質歷史沒研究透徹,不知道宋朝時候,而且還是仁宗時期,已經有人在用這辦法了,轉運使李參就在陝西發放過青苗錢,不過他的做法時,令富戶借錢給貧寒百姓,以田中青苗作保,收成之時再還錢給富戶。頓時安然度過災年。

事實證明這個辦法效果顯著,值得思考的是,那些富戶是自願借錢呢,還是被李參強行逼迫的,而且百姓還債時到底給了多少利息。

楚質不是考古學家,也沒有興趣做這方面的研究,現在他終於知道張元善說的得罪人是怎麼回事。想想王安石實施青苗法時,明明是良法,卻為何遭到諸多人反對,不用想也明白其中的原因。

拋開吏治**,執行力度不強,為反劉而反對等原因,之所以有人反對青苗法。無非是這法令觸動了他們的利益,百姓無錢耕種,最高興的是哪些人,當然是地主豪仲之類的,因為這個時候,正是他們獲利的時刻。

沒錢是吧,好啊,我可以借給你,利錢自然是要的,不多,三分五分而已,這裡的三五分可不是現代的貨幣,一分兩角三元之類的,而是百分數,一分就是百分之十,三分五分的利息是多少就想而知了。

王安石給出的利息是二分,遠遠低於地主豪伸們,百姓自然懂得選擇,況且,一但百姓得到朝廷補助,有錢耕種,養家活口不成問題,就不會為了生存而賣地賣身,又直接損害地主們的潛在利益,本還想趁機圈幾塊地增加家產,買幾個家奴使喚,美夢成空,都怪那個什麼青苗法。怎能不反對。

宋朝不立田制,不抑兼併,地主豪伸占田無限,王安石實施青苗法。本意就是在青黃不接的時候,朝廷以較低利息貸款或借穀物給百姓,收成之後償還,使得百姓免受地主豪伸的高利盤錄,社會秩序得以穩定下來,是個不折不扣的惠民政策,簡直好得不得了啊。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但是在執行的過程中,總是容易出現問題。想到或許因為剛才出的主意而背上千古罵名,楚質就覺一陣頭痛,考慮要不要求見范仲淹,痛說青苗法之害,打消其採用的念頭。

可能是心有靈展一點通,楚質正想著這事,外面就快步跑來一個差役。見到楚質仍在,明顯鬆了口氣,客氣說道:「楚知縣,太守有請。」

州衙書房,楚質沒少前去,也不用衙役帶路,便駕輕就熟的來到地方,恭敬施禮,悄然坐下,心情極為矛盾。畢竟話已出口,再出爾反爾。怎麼也不是個滋味。

「老夫仔細考慮,你剛才所說方法,卻與朝廷設立常平倉、惠民倉類似范仲淹直接說道:「具體做法如何。你可有個詳細條陳?」

其實無論古今,給予底層百姓一定的社會保障,除非是戰亂動盪時期。不然像救濟孤寡、設立義莊、賑災、免賦、平抑糧價等等行為。都是朝廷及地方官衙必須履行的職能,比如漢代創設常平倉,豐產則買,歉收則賣,平抑糧價,隋代設義倉。豐年徵糧積儲,荒年放賑濟困,起到濟困助貧作用。

而宋朝則在各地設常平倉與惠民倉,調劑百姓糧食歉收時的食糧不足。然而上年杭州恰逢旱災。開倉放糧之後,地方倉庫食糧嚴重不足,急需補充,哪裡還有餘糧賑濟百姓,故而范仲淹才會如此煩惱。

見楚質還在躊躇。范仲淹繼續說道:「低息放貸,確實是個好辦法。但歸還之利,卻要仔細斟酌,毫釐之利。著實少了些,不如暫定為一分吧,到收成之時,恰好以其利補充常平惠民糧倉,以備來年不時之需

看守興致正高的范仲淹,楚質不得不小聲說道:「太守,州衙尚有;二二輥,若是百姓紛紛前來借貸,是否可以支撐得

經楚質提醒。范仲淹立時皺起了額頭:「如今州衙銀庫只餘下千多貫錢,倉中尚存數百石米糧

不用說,緊憑區區數額,肯定是不夠的。楚質聞言立時大喜,趁機說道:「縣衙也是如此。太守,這樣說來。怕是難以成事如此良法。不是不想用,而是條件不成熟,受客觀因素限制,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嘛。

見到范仲淹似有話說,楚質連忙搶先道:「太守若是想奏請朝廷撥款。怕是徒勞無功之舉,而今國庫情況,想必太守也知之甚清,怎會有餘錢剩下

倒不是楚質危言聳聽,朝廷缺錢,方方面面都呈江河日下之態。究其根源。無非是冗官冗兵罷了。為了養活幾萬官吏,還有百多萬禁軍,花費巨億,這可不是形容詞,仁宗時期,每年歲入都已經過億,但是卻經常入不敷出,年年保持三百萬的赤字。

至於建國時期數目駭人耳目的封樁庫、左藏庫等昔日金帛山積的國庫,到現在完全空空如也。恐怕連耗子都不見一隻,國力已大不如前。方方面面都呈江河日下之態,自真宗開始,朝廷上下其實早已注意到日用漸虧的事實。不少大臣都上書言事。想出各種各樣的主張和方案。甚至范仲淹已經著手實施慶歷新政。最終卻沒有收到任何明顯的實效。其實朝廷危機人人皆知,而且人人都認為必須改革,不過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必須在不損傷自己既得利益之下改革,天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所以范仲淹失敗是必然的,國庫缺錢也是無奈的。

良久,范仲淹揮手道:「你先回去吧,待老夫仔細靜思片刻

不是范仲淹想不到,而是關心則亂,為百姓擔憂竭慮,忽聞此解決方法。欣喜之下未能細想,如今考慮片刻。才覺事情不易完成。

楚質卻步告退,心中泛起幾分黯然,不是他不想幫忙百姓,主要是他太清楚杭州吏治情況,州縣正官還好,進士出身,薪俸待遇優厚,還能克制些,然而那些皂吏衙役就不好說了,往往能把惠民良法禍害成虐民之施。

就怕明白告知青苗法的危害。以范仲淹的性格,恐怕會要推行實施吧。只有從根源上斷絕了這個念頭,才會讓他打消主意,主耍是臨時實施的法令漏洞百出,監管執行力度簡直沒有。就算主政的是范仲淹。楚質也不敢冒這個險,不然到時整出個流民圖出來,自己豈不是萬死難逃其咎。

因為是在書房巾商議。兩人不說,自然沒人知道青苗法還未實施便注定要天折,官府不公佈,普通百姓自不會知道,然而,事關自身利益,風聲還是通過各種渠道傳到了一些地主豪伸耳中,頓時得到他們的熱烈反響。

斷人財路,簡直十惡不赦,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楚質帶著一幫皂吏差役,擺開排場。浩浩蕩蕩的下鄉巡視去了。

按照太守的指示,勸課農桑。總不能只待在縣衙寫幾道公文告示,最起碼也要深入基層指手畫腳幾下,揮揮鋤頭,做個樣子,出郊賞農嘛。權當踏青好了,當然,只是想想而已,楚質卻沒有這個膽子在范仲淹眼皮底下偷懶耍猾。

「主簿,說起來本官也有數月未曾下鄉體察民情了吧。」

既然是體察民情,自然是逢村必入,山村道路崎嶇不平,坐轎自然不合適,走路也太過緩慢,而且勞累,最佳選擇自然是騎馬坐驢。

雖說大宋缺馬,但是缺少的是精良戰騎。弩馬卻還是有的,作為一方知縣,坐著一騎不算高大,貴在溫馴的弩馬,行走於田間梗道上,再望著劉仁之身下皮毛烏黑發亮,精神抖擻的精壯毛驢,再對比底下骨瘦如柴的弩馬,楚質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大人也是無奈,實在是抽不出空來,但是心繫百姓之念,我等卻是心知肚明,由衷敬佩的劉仁之輕輕微笑,熟絡的奉承起來。

「話雖如此,但看其情形,做的還是不夠啊。」望著一塊塊還未翻土的田地,楚質不由皺起眉來,這個時候了。按理來說,就算未正式春耕播種,百姓也該把田地犁翻幾次,以便撒種插秧,而如今卻不見行動,前景令人堪憂啊。

劉仁之心有慼慼焉,贊同說道:「那大人此行算是來對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0:25

VIP卷 第三百七十二章勸解
品年賞農吊然是向戲言,但是也真有不少州具官員以勸你切舊口,跑到郊縣踏青春遊,使得百姓疲於接待,勞民傷財之餘,還耽誤農時。

這種事情楚質是做不出來的,所以出行的時候,已經發下文示。嚴令不許地方裡正村長組織百姓迎駕,有違必罰,半年多了,鄉伸也算瞭解楚質的脾性,知道這位縣尊平日說一不二。官樣文章做得極少固然有心迎候,卻真怕為此受罰。

所以一路行來,路過幾個鄉鎮村莊,倒是沒人前來打擾,楚質得以仔細觀察各地水利農業情況。收穫良多,卻感問題的嚴重,鄰近杭州城的鄉鎮情況尚好,但是一些偏僻的地區。特別是經受過早災侵襲的村子,情況很不容樂觀。

就算已經多年不曾耕田勞作。或許連鋤頭犁鍬也都淡忘怎樣使喚,但是基本的農耕知識還是記得一些的,然而此時此刻,楚質卻看到接連成片的田地裡,雜草叢生,像是荒蕪了多年一樣。

百姓是最為善良勤奮的,對此楚質雖持懷疑態度,但是卻深信農民靠地吃飯,若是不勤奮耕作,將無以養家活口,想懶惰也難,如今春耕將至,田地卻無人護理,這麼反常的情況,恐怕不是一句偷懶可以解釋得通。

連續走了幾個。村莊都是這種情況,只是偶有幾塊田地已經翻犁撒種。有的甚至連幼芽青苗都冒了出來,而其餘都處於荒置狀態。

察覺楚質心情不暢,劉仁之提議道:「大人,耍不要尋此地的鄉伸前來瞭解情況?」

「不必了,我們直接入村尋問百姓即可。」楚質說道,鄉仲巴不得遇到這種情形,問到他們肯定極力掩飾糊弄,可能連沒半句真話都沒有。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衣飾華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來頭不非富即貴,微服私訪就沒這個。必要了,直接亮明身份,幾個衙役開道,逕直朝村落走去。

一陣雞飛狗跳,望著笑靨如花的鄉伸,還有低頭惴惴不語的百姓。楚質卻是已經習慣這種場面,不等鄉仲引領,便走入一間尋常茅草屋裡,其他事情。自有劉仁之安排。

不愧是得力助手,劉仁之處理這和事情十分得心應手,讓茅屋主人進去聽候知縣大人話,同時吩咐衙役在外戒備。自己就和那些鄉仲們寒暄客套起來。

茅屋主人年約四五十歲,平日裡接觸最多的或許就是村裡鄉仲。不然就是前來徵稅的皂吏衙差,知縣是多大的官,他也有點糊塗,不過連在村中最權勢的幾個地主老爺都要小心陪著。肯定是個大人物無疑。

小民,烏麻,磕見大大」大」一緊張卻把劉仁之的指點給忘記了,跪下之後,身體不住顫抖,舌頭打結直哆嗦。

「趕緊起來。」楚質和聲說道,上前將烏麻扶起。一是表示親民。二則真不適應一個年紀比自己長兩倍的人跪拜。

咐」順勢站了起來,烏麻低下頭,謝了半天不成句,緊張拘束之色不減。

「坐下說話。」楚質說道。知道對方未必敢,便強行按著他落坐。隨之坐在其旁,和顏悅色問道:「家裡有幾口人?」

「十五,,不,十六。」烏麻緊張回答。

不是吧,楚質打量茅屋,雖只是廳堂一角,但也能推測其屋佔地應該不廣,居然能容下十六人,不容易啊。

楚質一邊感歎,一邊與烏麻拉起家常,問的都是些鄰里瑣事,烏麻也漸漸放鬆緊張情緒,固然還有些微拘束。但起碼可以正常交情,說話不再吞吞吐吐,不成腔調。

一問一答,楚質也慢慢瞭解烏麻家中情況,老妻逝世,有八個兒子。其中三個已經娶了媳婦,生下三個孫子。還有一個孫女前兩日才出生,三代同堂都住在茅屋,日子過得清苦。

「日子過得緊巴,家裡沒有餘錢,其他幾個崽又大了,都沒禮錢給他們討房媳婦。」說到傷心處,烏麻眼睛一陣熱紅。

楚質輕歎,忽然問道:「家裡可有田地?」

「祖宗留下來的還有幾畝,但過些時候就難說了。」

「其他人情況也是如此?」

傍晚,小雨過後,縣衙內院。星夜溫柔。皎潔的月正在冉冉升起,一股淡淡的花木香氣在夜空中瀰漫著,夜色清涼,隱約有薄霧籠罩,花草如絲,每一片草葉上都盈有雨滴,隨著枝葉在風中飄搖,在月光下晶瑩閃爍。景色如畫,卻無人欣賞,從鄉村回衙,楚質便借口勞累,回到臥室蒙頭大睡,一直晚膳時分卻不見出來,僕役們心中擔憂,卻不敢前去打擾。

待得從印社的初兒回來,聽聞些消息連仁提著只雕漆食翕赤到臥室房前,卻丑屋裡漆黑比,期槓敲門呼叫,片刻,才得楚質迷糊應聲。適才推門前去,將食盒擱置桌上,點燃幾支紅燭。

幾縷幽明亮光映耀,初兒才打量清楚屋內情況,只見楚質木然躺在床上,官服也沒有脫去,眼睛圓睜,卻毫無神采,呆呆地看著羅帳頂蓬。就連初兒走到床邊也沒有察覺。

椅坐床邊,纖手撫著楚質額頭,發現沒有異常,初兒悄然鬆了口氣,柔聲問道:「公子怎麼了。身子哪裡不適?」

良久,楚質雙眼才恢復一絲神采,望了眼初兒,微微用力,把她拉入懷中。淡雅香氣充盈鼻間,重重吸了口氣,卻長長一歎,久久不語。

兩條柔軟的手臂抱緊楚質的腰身,依偎在他胸前,初兒柔柔問道:「公子有心事?」

「累。

」楚質摸著胸口。呢喃說道:「這裡累得慌。」

「能和初兒說嗎。」微微昂起俏臉,眼睛浮現絲絲柔情。

「今日去了趟鄉間,才發覺百姓之苦。」似乎找到了傾訴的途徑。楚質喃聲說道:「以前雖知民生之艱,卻只是耳聞,不曾眼見,現在總算有些瞭解

由書本學到的知識,在沒能和現實聯繫起來之前,總是有一層隔膜的。沒有親身體會,絕對不會明白所謂的兼併兩字,給百姓帶來的悲慘與血淚。十六口之家。被逼無奈,為了生存。要麼賣田,要麼當兒為奴。只有兩個選擇,不然全家難以倖免。

如果不是遇著自己,那個剛才出生。嗷嗷待敷的女嬰最終會遭到什麼待遇…」展開聯想,楚質不寒而慄。

「初兒,當日你入嬸娘家為待,家中慌況也是如此嗎?」楚質輕聲問道。盡述苦悶,感覺沉重心情輕鬆了些。

「不是的。」初兒緩緩搖頭:「父親送我到夫人身邊,是希望我能學到夫人的本事,開始的時候,我也埋怨過父親,後來」遇到公子。才知是初兒之幸。」

聽著這深情似水的聲音,楚質忤然心動。低下頭去,沿著她俏麗臉龐的精緻弧線輕輕滑動,悄然吻住她甜美的香唇。

「不過。公子說的情況,村子也有。」纖手撐著楚質臉膛,身子微微上仰,初兒清麗的眼睛也有一縷憂傷:「有的時候,叔伯家中困苦,父親縱然有心幫忙,卻,,幸得公子之助,村中辦起作坊,情況才有所好轉。」

民間疾苦,其中辛酸,不是輕飄飄的四個字就能概括的,楚質輕幽歎氣,以前,總以為自己知道民生艱難,所謂的下鄉巡視,大多時候是走個過場,沒有深入瞭解調查,為百姓辦了幾件好事就沾沾自喜,自詡清官好官,其實對他們的幫助極其有限。

斂了下情緒,初兒連忙說道:「其實公子做得已經很好了,初兒時常聽到杭州百姓稱讚。」

「無過便是功,他們的要求還真低。」楚質卻是高興不起來,看來百姓十有**是被禍害怕了。

「誰說的,公子上任以來,體恤百姓,解決紛爭,審理冤案,賑災救民,治理河運,修築長堤,體察民情,哪樣不是事事躬親,親力親為。」初兒說道。

「這是為了官聲政績,或者是出於別的考慮才推行的。」楚質輕聲說道,就算惠及百姓,但是換個角度思考。動工時一樣要勞民傷財。

輕輕搖頭,初兒認真說道:「公子何須如此妄自菲薄,當日公子不顧安危,冒雨救援百姓,難道也是出於私心不成。」

「這倒不是。」楚質喃聲說道:「當時情況危及同,誰有心思考慮那麼多。

「所以,這就是公子常說的本能反應。」初兒甜甜笑道:「換成其他官員,說不定跑得最快的就是他們。」

「雖然只是偶然事件,不能代表什麼,不過聽你一說,我卻是舒服很多。」楚質笑了笑,憐愛的樓著初兒。柔聲道:沁情有些悶,讓你擔心了。」

初兒微笑,偎依在他懷中。輕聲道:「公子想通了?」「沒有。」楚質搖頭。

「那吃飽了再想。」初兒嬌笑,攀爬起來,拉起楚質走到桌旁,打開食盒取出廚房精心準備的美味。擺放整齊,斟了杯佳釀放在楚質面前。

伊人在旁,溫柔軟語,就算食慾不振,楚質也不忍拒絕,勉強吃了碗米飯。飲了兩懷溫酒,氣色才恢復幾分。

初兒很高興,張羅著僕役收拾餐桌,奉上醒神茶湯,再點上一片香料,絲絲縷縷青煙瀰漫房屋。香氣沁人肺肪,令人精神振奮。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0:27

VIP卷 第三百七十三章逼迫
月如水,青煙從古銅香爐中裊裊升在空中。楚質倚靠座上。微微閉目。神情安逸,初兒站在他的身後,挽起衣袖,伸出修長的纖指,輕輕揉捏他的肩頭。

舒服的吁了口氣,楚質忽然問道:「初兒,給你個選擇,有件事情。不做的話,結果很壞,但是做了的話。可以暫時度過難關,但是以後又可能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如果是你。該怎麼辦?」

沒問是什麼事情,初兒低頭沉思片囊。認真說道:「自然是先做了再說。反正以後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真出現更壞的情況,再想辦法加以彌補就是了,再者說了,如果連眼前的難關都無法度過,更加不用說以後。」

如遭雷擊般的愕然起來,呆滯良久,楚質僵硬的身體慢慢鬆軟下來,臉上浮現釋然的笑容,拉著光滑細嫩的小手吻合下,哈哈笑道:「想通了,謝謝初兒。」

經初兒提醒,楚質終於恍然過來,礙於對歷史的瞭解,反而顧慮重重,束手束腳,卻忘記現在才是最為重要的。至於未來的事情,沒必要操這份閒心,難道自己不實施此法王安石就不會冒出來嗎。

況且以大宋朝現在的狀況。就乍王安石真消失了,指不定又出來個,謝安石呢,要知道禍害百姓的根源在於人。與法無關。

「公絲想明白了就好。」初兒嬌羞說道。兩條柔軟的手臂樓著他的脖頸。身軀緊貼楚質的身後。兩團軟中帶硬的軟肉頂在背上,慢慢地摩擦著。迷濛的眸子彷彿一彎碧水。嬌嫩鮮紅的櫻桃小嘴輕輕開啟:「夜了。也該歇息了。」

一陣氣血翻騰,楚質立即回身抱起美人走到床邊,手指一扯。帳蓬散落。片剩,帳內呻吟連串。令人欲醉。一夜自有述不盡的似水溫柔。

翌日清晨,天亮才蒙亮,楚質便從香軟的被窩中艱難起床,洗漱之後。用過早膳。安排縣衙事務,帶上幾個衙役,悠悠朝州衙而去。

不久到達目的地。經常上門,也就少了投貼求見的程序,估摸太守多半會同意接見。請楚質在偏房等候之餘。州衙門政急忙前去匯報。果然不出所料。聽聞楚質來訪,范仲淹絲毫沒有猶豫。立即決定會見。

州衙議事房,待上茶衙役退下,范仲泛也沒有客套,直接說道:「聽說你昨日下鄉勸課農桑。收穫如何?」

「情形嚴重。放眼放去,百姓田地近乎荒蕪。」楚質輕歎說道。

「老夫也是看在眼裡,心中憂慮。」范仲淹顯然也專程調查過地方情況,微微點頭說道:「所以老夫才召見爾等,除了提醒督促你們之外,也想集思廣益。商議解決之道,可惜

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其實心中頗有當年新政失敗那種有心救國,無力回天的感覺。

「太守,下官回去之後。翻查資料,發現我言之法,與晚唐時期的青苗錢頗為相似。」楚質輕聲道:「當年藩鎮就是憑借此法。強行攤派。逼迫百姓貸款,而後收取八分利息,使得無數百姓家破人亡,民不聊生,可見此法也具有一定的危害。」

「刀在人手,罪不在刀。而在於人。」沉吟片剪,范仲淹淡聲道:「善政良法在昏庸之人手中也能禍害無辜,反之亦然,只要加以節制,達到惠民目的。實施嚴刑苛政又有何妨。

」「百姓無知。只怕不識良法好處,拒不接受,那又該如何?」楚質問道。

「循循善誘即可。」范仲淹說道。

「若是寧死不願呢?」楚質追問。

沉默良久,范仲淹說道:「且聽之任之,願取則與之,不願不強也。」

「百姓既無餘錢。只能以青苗田地作保抵押。若是借貸之後。又因天災**,收穫無成,屆時官府追索,則多事已,還不如常平倉法,濟貧救困。興業安民。」楚質說道。

「要是常平倉裕。理應如此;」瞄了眼楚質。范仲淹說道:「況且。此法不過是荒年之際暫且行之罷了,不是定制常規。」

「那自然最好,畢竟各地情況不同,南轅北轍,不能一概而論。免得又淪為某些人的斂財之用乙」楚質喃喃自語。

「有些道理。老夫會注意的?」范仲淹說道:「還有何要問的嗎?」

「有。最後一個問題。」楚質說道:「一分利息是不是太高了。」

「高?」范仲淹難得笑了笑。搖頭說道:「若不是為了填補常平倉虧空。老夫也想免息,但是。如果沒有絲毫甜頭,恐怕連放貸之錢也籌措不足。」

「籌措?」楚質莫名其妙。

「不錯。」范仲淹臉上綻出一縷笑意:「昨日仁和張知縣向老夫提議。既然欠缺錢糧,可採用當日賑

…二二法,向本地神商暫借,當然,不會與卜次樣白借凹到時會償還一定的利息,不過如此一來,放貸百姓利息或又要適當提高。」

畢竟不是緊張情況,無故徵糧容易招惹麻煩,但是改成借糧。還有利息歸還。起碼能說得過去。

看來自己聰明,別人也不笨啊,楚質苦笑,問題在於,擋人財路已經夠招人厭惡了,而今居然還耍借自己的錢來擋自己的路,應該沒人會願意吧。不過也難說,畢竟胳膊扭不過大腿。如果范仲淹堅持,想必還是有人得乖乖同意。

「今日,你也是為了此事而來吧。」范仲淹說道,泛出一抹笑容:「怎麼,想到別的什麼好主意?」

考慮了下,楚質說道:「下官有個辦法。或許能夠籌措到足夠百姓之用的錢糧。」

「什麼辦法,不會是與張知縣一樣吧。」范仲淹笑道。

微微搖頭,如果說自己提出青苗法是得罪人的話,那按照張元善的方法。簡直就如同掘人祖墳,令人恨之入骨。楚質還未有膽量做到這程度。

范仲淹和聲道:「不必遲疑。正如老夫所言。集思廣益。但說無妨。」小心組織語言,過了片夏。楚質問道:「敢問太守,歷年以來。由杭州漕運至汴京的各項賦稅之中,均年計算。何稅居多。」

「鹽茶稅收。」范仲淹回答。絲毫沒有遲疑。顯然對此情況瞭然於胸。

鹽茶屬於朝廷專賣品,同時針對其買賣課以重稅,細緻發分下來,鹽是生活必需品。歲稅收入要比茶葉多些,特別是沿海地區。鹽廠諸多。產生的稅收自然比其他地方高。

「你問這做什麼?」范仲淹微微皺眉道。莫非是想」這等國法不容之事。他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上年上繳國庫的鹽稅是為多少?」楚質問道。

「三萬七千餘貫。」范仲淹補充說明道:「只是課鹽之稅,不是鹽利。」

兩者當然要分清,因為鹽況是地方官衙收取,而鹽利則歸三司官署,雖然最終都要繳入國庫,但職能始終是有所不同。要區別開來。

「太守,如是能保證今年的鹽稅鹽利與往年一致,或許還要比往年多一成。之後再多出來的數額歸州衙所有,你覺得朝廷能同意嗎?」楚質問道。

「不需朝廷同意。只要你有辦法,老夫現在就能答應你。」范仲淹肅容道:「但前提是不觸犯國法。」

在宋代,州一級的官員在地方的品佚和權力最大,路級官員只有監察權,沒有治理地方的職能,所以說,除了指揮不動軍隊外,在杭州之內。范仲淹的話還是很管用的。

楚質聞言大喜,試探問道:「那,如果增設一個鹽場」

「上報朝廷,核查可行之後。朝廷會任命官員前來管理。」范仲淹欣慰之餘。卻有些失望,還以為楚質會有什麼好辦法,沒想到卻是這個。

平心而論。多增設鹽場。確實能增加稅收。可是鹽場不是那麼容易建成的,要投入極大的人力物力,況且。遠水不救近火,等鹽場建成。恐怕春耕早已經過去。

不忍心打擊楚質的積極性。范仲淹說道:「既然錢塘縣勘察出有適宜建造鹽場之地,就先報備吧,過些時候。朝廷會來人核實情況的。」

「在朝廷來人之時,下官是否能先將鹽場建造出來?」楚質問道。

「可。」范仲淹應道。年輕人有衝勁。很好,多碰幾次牆壁更妙。以後就會學乖了。

興沖沖告辭回衙,楚質恨不能放聲高呼。以如今的通訊條件,以及朝廷的效率,等到派人前來探查,可能已經是近兩個月後的事情,利用這段時差,不知能獲利多少。雖然不會落入自己的口袋,但是想想就讓人覺得興奮。

到時候讓你大吃一驚,楚質得意的哼著小曲走回簽押房,正待好好思考籌劃大幹一場,卻見沈遼滿面愁容,唉聲歎氣的坐在房屋中間的位置上,劉仁之在旁細聲勸慰乙

「稀客啊。」楚質驚訝歎道:「能在此時此玄此地見到睿達兄,極其讓我懷疑今日的太陽是否從西邊出來了。」

「沒心思與你說笑。」沈遼歎氣道:「我姐回來了。」

楚質一怔,強忍滿心歡喜。不動聲色道:「好事啊,你不是網好得從凡塵俗事中脫身而去,繼續當你的逍遙公子。」

「如你如言才好。問題在於。也不知是誰出的主意。我姐非逼著我到應天府書院去唸書,說是讓我感受氣氛,接受熏陶,來年參加解試,後年參加省試。金榜題名。」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0:28

VIP卷 第三百七十四章探視
看著熬眉苦臉的沈汀,楚質理所當然的點頭道!「纜天府書院已經有百多年歷史,入讀學子數千,當年的晏(殊)學士,還有如今的范太守,都曾在那裡講學授課,聽聞現時醉翁歐陽公也在南京。其無論是歷史淵源,還是師資力量,在諸多書院中堪稱第一,你去求學,必受益匪淺。」

「你這話怎麼與我姐說的一樣。」沈遼哼聲道:「在哪學不是學。非要到萬里之遙的應天府。難道杭州就沒有好的書院不成。」

「話可不能這麼說。杭州再好。只是偏安東南一隅,怎比得上應天,乃國之南京。又與東京汴粱鄰近,中原腹地,與別處自然不同。」楚質笑道:「怕你習慣了那裡繁華,刻不願回來了。」

「繁華有什麼好的,吵鬧。」沈遼不屑一顧,意欲縱情於山水之間。

「就是要消磨你這性子。

」楚質微笑道:「沈家香火不盛。還要靠你開枝散葉。自然怕你想不開出家了。」

「我想不開才出家呢,無酒無肉的,讓人怎麼活。」沈遼沒好氣說道:「真懷疑你和我姐是不是串通好了。怎麼說話一模一樣,簡直刻是一個鼻子出氣。」

呵呵。摸摸鼻子,楚質訕笑了下,坐在沈遼旁邊,撇開話題道:「怎麼,今日前來不會光是訴苦吧,準備什麼時候離去啊。到時好給你開個線行宴。」

「發愁還來不及,哪裡有心思尋你訴苦。」沈遼哀聲道:「什麼時候走耍看我姐的意思,今日就是陪她來的。」

「誰?來這!」楚質驚訝。差點沒跳起來,只覺渾身躁動,再也坐不住了。

「沈娘子前來探監,下官自作主張放行了。」劉仁之連忙說道。還有點惴惴不安。

「探監?」楚質微微皺眉,靈光一閃。失聲道:「李明達。」

官衙右側,與諸人想像中的一樣,用磚石砌成的牢獄烏黑昏暗。只在屋頂開了幾個,極小的天窗氣孔。就算是正午時分,陽光高照,光線也透不進來。

楚質就任之後。也曾經來此探查情況,對牢獄的髒亂極其不滿,令衙役打掃清理過幾次。又制定幾條律令。環境才有所改善,不至於讓人聞味生畏。

狹小的牢房內,桌椅板凳一概沒有,桶壺便器之類的到是不差。當然。為了防止犯人以此逃脫傷人,一切都是木製品。

自從被捕之後,李明達一直被關押在這裡,或許是平時待人不薄,而楚質也不會存心為難一個,階下之囚,一些衙役念及往日的情分。明著沒人敢與他接觸,暗地裡卻照拂幾分,能在牢獄中吃飽喝足,也算是天大之幸了。

木然倚在單薄的麻被上,李明達望著屋頂上的小孔,一縷光線投射下來,與其他暗無天日的牢房相比,這可謂是令人稱羨的待遇,感覺口有些渴。順手執起木壺倒了碗水。細細品嚐。如飲甘露。

之前還不理解那人為何對犯人如此之好。又是清掃,又是增添被褥器具的。居然還制定各種稀奇古怪的規定,直讓人懷疑此地是牢獄還是客棧,而今待久了才知道。原來那人居然明白囚犯之苦。

真是稀奇了,難道他也坐過牢不成,李明達淡淡笑了,帶著一絲嘲諷,不知笑誰。

適時,牢獄大門吱的一聲,緩緩在外拉開。一片陽光滲透進來,引得獄內囚犯一陣騷動,片匆又恢復了平靜,沒到開飯時間,難道是有人來探監了。還是說有人表現良好,知縣特批提前出獄,一時之間。眾人眼睛裡浮現期待、興奮、好奇等神色。

駐足片刻。待眼睛適時牢內光度時,沈瑤纖步慢行,走了一會。出乎意料。不似想像中的人間地獄。空氣有幾分沉悶之外,獄中即不髒,也不亂。地面整潔,犯人們也沒有鬼哭狼嚎,血跡淋淋的,除了表情好像有些怪異外,沒看出有什麼不同之處來。凡事果然不能盡聽傳言,沈瑤尋思著。輕快跟上衙役的腳步,朝著獄中深處走去。絲毫沒有理會一些囚犯震驚、迷醉的目光。

越往深處走,關押的囚犯越少,最終。帶路衙役停了下來,敲打了下沉重堅硬的木欄。開口說道:「李」十三號。有人來看你了。」

嗯。李明達驚訝,懶洋洋的抬頭望去。撲的聲,木碗掉落,清水撒濕衣衫。渾然不覺,只是癡癡的望著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

悄悄遞了串銅錢給推辭再三的衙役,打發他暫時離去,沈瑤上前半步。打量著眼前之人,心情複雜,連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來到此地,看望一個,差點讓自己命喪黃泉的仇人,或許並不是想看他,而是想找個借口來到這裡罷了。

沒有察劉二漂目光蔣離,思緒萬千,李明汰呆愣片削,終干反應甘爾:訃到欄杆前面,伸手就要觸摸佳人,可是雙手卻已鏑緊,伸展不得,主,奈,慘淡一笑,咽聲道:「看到你,真好。當日見你落崖,我」。後來聽說你無事,歡喜得快要瘋了

李明達對沈瑤的感情不用懷疑,當日如果不是為了下崖救援。耽誤逃離時間,官差未必能順利將其擒捕歸案。

遲疑了下,沈瑤慢慢走近。輕聲道:「你」還好吧。」

是在關心自己,李明達欣喜若狂,連連點頭道:「好,很好。有吃有喝的,倒也自在胡亂應了幾句,仔細打量沈瑤:「倒是你。怎麼消瘦了許多,是不是當日」害你受苦了,這都怨我。」

「往日的事情不提了輕輕撩起幾根絲發,沈瑤輕聲道:「還是說你吧,犯下彌天大罪,不知受何刑罰。」

「無非是過海或過嶺罷了。我卻乏不怕確認伊人真是關心自己。李明達心中歡喜難抑,深情脈脈說道:「只是見不到你,我

宋代的文臣武將,待遇極其優裕,只要不犯謀逆罪,幹出天大的壞事。最重的處罰就是遠流偏僻地方,過海和過嶺幾乎就是最重的責罰,過海指被罰至海南,過嶺指被罰到嶺南,李明達這種,策划行刺朝廷官員。卻未礙手,不至於丟了性命。

當然,人如今落在楚質手中。只要他心狠一些,在朝廷官文未到之前,讓李明達突犯疾病暴斃身亡,也是非常簡單的事情,或者是在押送途中。暗示幾句,自然會有人心領神會,反正李明達又不是當今名士,死了就死了,誰會特意關注。

不瞭解裡面的彎彎道道,沈瑤似乎也沒有耐性聽李明達的表白。微微點頭說道:「不礙性命,如此甚好,我也該走了,你多保重吧

「等等李明達愕然,眼見沈瑤真的轉身要走,慌忙追上。卻撞擊上門欄。絲毫沒有感覺疼痛,驚問道:「你就來看我而已

嗯。沈瑤纖步微滯,也沒有轉身,輕輕應了聲。

「難道就沒有別的話要說李明達滿面期待。

「當日身陷賊巢,得你維護周全,特來道一聲謝,望你日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沈瑤淡聲說道。纖步微啟,任李明達如何嚎叫也沒有理會,繼續向前走去。

「洗心革面,哈哈,,乙。用力錘打牢門。李明達悲泣,瘋狂叫道:「瑤兒,別走,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我知道錯了,再留下來一會

置若罔聞,概不理會囚犯們的目光,沈瑤順著原路返回,走過第一道關卡。還有一條頗長的幽暗隘道才到牢獄的大門,奇怪著怎麼不見剛才的衙役。突然之間,暗處人影晃動,手掌被人捉住,一股大力湧來。身子跌入一人懷中。

驚恐之下,沈瑤網要張口呼喊,兩片火燙的嘴唇卻壓了上來連忙慌亂掙扎,想伸手推開意圖不軌的狂徒,反被他摟得更緊,情急中張嘴就要咬,忽然櫻唇一鬆,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別叫,是我

忽地,沈瑤腦中一片空白。時間彷彿停滯不前,片刻,一條靈活的舌頭滑入自己的口內,糾結纏綿。全身一陣沒來由的顫抖,鼻子裡發出幾聲羞赧的嬌喘。嬌軀軟綿綿的,再也使不出牛點力氣。

兩人的嘴唇緊緊地貼在一起,沈瑤聞著熟悉的氣息,一顆芳心早悠悠地飄上半空,呼吸漸漸急促。身體深處湧上一股難以抑制的情意。也吐出了舌頭,和他的糾纏在一起,你來我往。互相引逗。

良久,不再滿足口舌之欲。楚質一手摟住伊人的細腰,一手在她的纖腰不斷撫摸,逐漸向上爬升,過程緩慢而執著,一直到豐盈高聳的胸脯,手感十分良好。

「放開我沈瑤俏臉飛紅,秀氣的鼻子不住地發出嬌媚的呢喃,要不是兩條胳膊還有氣無力地吊在楚質的脖子上,她非軟倒在地不可。

女人說話總是心口不一的,香噴噴的**柔若無骨,這個時候依言行事的才是呆瓜,而且還是無可救藥的笨蛋,所以楚質置若罔聞,嘴唇含住了一隻柔軟的耳垂,雙掌輕輕握住伊人胸前傲然挺立的兩團嫩肉。輕揉細搓,觸手又滑又膩。嬌嫩無比。沈瑤身子輕輕一顫,肌膚一陣滾燙,猶如染了一層胭脂,說不盡的嬌美艷麗。兩人肌膚緊貼。一門心思沉浸在情愛的樂趣中,渾然忘了身在何處,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猛聽吱吱幾聲,接著就是一陣腳步聲。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0:29

VIP卷 第三百七十五章聚謀
一個聲音叫喊道:「大人……

楚質急忙鬆開手掌,右手食指豎在唇上,輕噓一聲,示意她不要出聲。沈瑤喘息細細,微微睜開眼睛。與他光碰在一處,心中突然大羞,飛快地低下頭去,膚先,潤膩的臉上飛起兩朵紅雲,卻帶著幾分緊張。若是讓人發現兩人在此」

左顧右盼,還好對牢獄算是瞭解。楚質急忙拉著沈瑤從右首繞過去。走到一個漆黑陰暗角落,適時。一個衙役快步走來,一邊低聲嚷嚷:「吩咐去把獄冊拿來,自己又不見蹤影,也不知道走了沒有。」

「你從這裡出去,記得在左邊拐彎處等我楚質悄聲道,順勢在她香唇吻了下,立玄從另一旁快步追上衙役。

怔了怔,沈瑤冉幽輕歎,理順了身上凌亂衣裳,仔細檢查,沒有發現疏漏之後,才慢慢沿著隘道向牢門走去。

守門的幾個衙役深知其身份,不敢怠慢,連忙低頭問候:「大娘子安了?。

「嗯遞上幾貫錢,沈瑤輕聲道:「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平日替我多照拂他吧

推托了下,熟絡接過銅錢,牢頭自然是連連答應,待沈瑤走遠,與旁邊兄弟分錢的時候,直歎沈大娘子菩薩心腸,居然對傷害過自己人的都這般關心。

麻雀雖五臟俱全,用這句俗話來形容縣衙的空間狀態,真是再確切不過,大堂、二堂、內衙、簽押房之類的主要建築就不說了,大堂前面左右兩側還有許多廊房式建築,分別是六科、牢獄、常平倉、馬號、承發司、架閣庫、上號房,等等等等。

總之,在一片只有千把米周長的土地上,衙門的各個部分,按不同方位組合在一塊,建築錯綜複雜,頗有侯門一入深似海的味道,有的時候轉了幾圈,就算常年在縣衙辦公的衙役也會迷路。

牢獄外面左邊是一條內。

兩人面對而立,眼睛在空中相撞,良久,沈瑤率先低下了頭,輕聲道:「你想和我說什麼,再不說我要走了,睿達還在等著。」

「他在喝酒,而且醉了。」楚質說道,忽然上前一步,把她的身子連同手臂緊緊抱住,沈瑤奮力扭動身子,掙扎著想脫出他的懷抱,但是楚質抱得太緊了,兩條手臂像鐵鏈一樣牢固,最後只能放棄。

「為什麼要躲開我楚質問道:「還有那封信,一個字都沒有。是什麼意思,聽聞你離開杭州。我很傷心難過,為什麼,我們不是已經約好了嗎,準備好彩禮,上門提親

沈瑤被他牢牢抱在懷裡。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心中又是煩亂又是愉悅,掙扎一會,身子漸漸變軟。力氣越來越聽了他的表白,心底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滋味,也不知該喜歡,還是發怒?「當面撒謊,若真是如此,那你將汴京的曹家娘子置於何地。」沈瑤幽怨說道。

楚質怔了一怔,轉頭見到她的側面,瓊鼻微聳,長長的睫毛低垂,容顏嬌艷,說不出的淒楚動人。衝動之下很想說不管她,我只要你一個。心中猛然驚醒,曹雅馨對自己一往情深。兩人已經定下親事,家族的期盼,今時今日的地位,已經化為一條無形的束縛,讓他不敢妄言。

「現在,你該明白我為何如此了吧沈瑤低聲道:「不只你有所負累,我也不能讓沈家蒙羞

就算明知道她言之有理,但聞言楚質還是忍不住辯駁道:「就是和我在一起,怎麼使得沈家蒙羞了?」

沉默,沈瑤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然後無聲地笑了笑。如蘭盛放,淒婉動人,低聲道:「我比你大了很多。而且還是個未婚先寡的不祥人。」

封建迷信,而且兩世加起來,不知道誰比誰大呢,楚質不屑,卻反駁不得,若是沒有身上的束縛,或許楚質敢於無視一切,然而,得到了許多,卻沒有了那種勇氣。

「放開我吧,以後我們不耍再見面了,就如白紙,沒有絲毫痕跡。

」沈瑤輕聲道,纖手撐著他的胸膛,悄悄用力,卻紋絲不動。

「不放,放了我會後悔瑰。楚質低頭說道,聲音沙沉。

對眼前這個憊懶男子,沈瑤真是又愛又恨,一時頭緒煩亂,心中是愛恨交加,掙扎無功,乾脆伸手掐起他肋下的一處軟肉,正要狠狠捏擰。卻又心中不捨,無奈之極,不同恨聲說道:「那你想怎麼樣?。

「不知道楚質很乾脆,恨得濁瑤牙齒癢癢,卻聽他反問道!,「你又憋引」

心思百轉,沈瑤身心疲憊,軟軟地靠在他的胸前,歎惜道:「我也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我們坐下慢慢聊,反正不能這樣糊里糊塗的分手楚質說著摟著伊人纖腰,步步度到椅子前,自己大馬金刀落坐,卻是不肯放手,攔抱沈瑤放在雙腿之上。緊緊摟住,似怕她藉機跑掉,而圈住腰身的手臂緩緩下移,爬上她的圓臀輕輕揉搓。

沈瑤嬌羞的呻吟一聲,一張嬌艷絕倫的粉臉又紅了起來,頭頸彎下去,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纖秀指甲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掐了一下,媚聲道:「壞蛋。

「那我就壞給你看。」楚質說著,左手趨勢從她的臂下穿過,右手卻握住一團高聳挺拔的飽滿,輕輕揉動,同時低頭下去,在她柔軟的嘴唇上輕輕觸了一下,兩人微微一震。唇口微啟,再度纏鼻起來。

就在兩人在此幽會之際,杭州城忽然捲起了縷縷輕風,地上的落葉紛紛捲到空中,彷彿一隻隻游戈花叢的蝴蝶,明朗的天空多了幾片霧濛濛的雲朵,突兀,也沒有什麼徵兆,空中慢慢飄飛起雨來。

雨勢緩多,淅淅瀝瀝的細雨像一把柔軟的毛刷。輕輕撫摩屋頂上的每一塊瓦片,絲絲輕響,飄蕩在行人衣裳之上,只是結了一層薄霧,絲絲綿綿,濕潤而清閒,依稀還能見利溫暖的陽光。

春雨貴如油,在仲春時季,下著一場濛濛細雨,卻沒人覺得厭煩,來得快,去得也急,片刻,雨後初晴,西湖邊上籠罩著一層白霧如煙似海,西湖美景若隱若現,與往日相比別有一番情趣。

煙雨樓,正是欣賞此景的好去處,可惜包下樓中最好的觀賞廂房的賓客卻不是喜歡賞談風月的文人世雅士,反而是渾身沾滿銅臭的商人。還有一些士伸的代表,畢竟身份不同。就算有事商議,士仲也不願意與商人為伍,自墮身價。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兩個不同階層的人絕對不會聯合起來的,聽到可靠消息,州縣官員擋人財路也就罷了,大不了少賺些錢,日子一樣這麼過,然而,居然打起了他們的主意。想借自己的錢資助那幫泥腿子。

簡直是欺人太甚,有誰見過狼不吃羊。反倒割肉放血去救羊的,眾人當然是極不甘心情願的束手待斃,又感於力單勢薄,自然而然的想到人多勢眾,由幾個豪伸巨賈牽頭,召集幾個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商量起對策來。

其實對幾個。又有地位,又有錢財的士伸巨賈來說,借幾萬貫錢,相對他們的家境而言,只是九牛一毛而已,都不算回事,問題在於他們覺得有必要提醒下那些官員,自己不是餐盤上的肉,可以任人宰割。

不然,一旦官員缺錢了,又打起了他們的主意,偶爾為之還好,長期如此反覆,就算富可敵國的家財也不夠應付。

這是立場問題,站在官員的角度,士仲商賈錢財豐盈,掏出些許也濟貧民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仲商卻不這麼認為,自己辛苦賺來的錢財,平白無故的為什麼要分予他人,這是難以調和的矛盾。當然,也有部分士商覺得行善積德是做人的本份,紛紛響應號召,慷慨解囊,不過這些人肯定是不會應邀出現在這裡的。

「諸位,此事非常明白,我們決不能答應一人激昂說道,眾人紛紛附和,隨之有人擔心提到:「若是不從,怕是不好交待。」

「交待什麼,向誰交待。鄙人家徒四壁,倉無餘糧,還需人接濟呢。」

似乎已經習慣這人的無恥,眾人毫無反應,繼續商議討論起來,其實也是老生常談的幾句,大家不想借糧給錢,但是又害怕范仲淹來找麻煩,誰也不想,也不敢招惹這個煞星。

翻來覆去,又陷入了僵局,正當眾人以為此次會談,又與前幾次一樣無功而散時,忽聞某個。人歎氣道:「其實說來說去,還不是顧及那個。范,如果沒有他就好了。」

本是無意一歎,落入眾人耳中。卻如晴天霹靂,面面相覷,房中一時間靜了下來,氣氛變得很是詭異。

半響,才有人幽幽說道:「或許。這才是治本之道。」

一個面孔隱藏在陰暗之中的錦衣人森然說道:「辦法倒是可以試試。就是不知,誰願意做這事。」

眾人不約而同的搖頭,沉默。適時。外面狂風亂起,驚雷乍響,本已停息的春雨再次飄落而下。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0:29

VIP卷 第三百七十六章把柄
嚴地起狂風,街邊枝葉嘩啦啦狂舞起來,小十飛揚,卿鬼泛起一絲陰沉,幾片陰雲飄浮,驀然,天際掠起一條弧形的電光,接著轟地一聲,一個沉悶的焦雷猛地炸開,大地一陣搖撼,震得人耳朵發麻。

片刻,轟的一響,又是一個悶雷從頭頂滾落,雨點登時開了閘一般。?裡啪啦地砸下無數指頭大的雨珠子,打得地上塵土飛揚,密麻麻地如萬箭齊發,滴敲在屋簷牆頂。咚咚咚咚地。如同在演奏一曲將軍令。

縣衙建築,雕樑畫棟,氣勢宏偉沉肅。角落的一個僻靜房屋雨打在瓦上,刷刷直響,而一陣陣婉轉的嬌啼卻時高時低的從屋內飄蕩,與外面風狂雨驟相互交應,

良久,風停雨歇。楚質緊抱伊人呼呼喘息,好半呼拿起散落地上的一件淡白色的湖絲肚兜,替她輕輕拂拭。沈瑤的呼吸也漸漸地緩下來。臉上嬌艷奪目,星眸半睜半閉,胸中柔情蕩漾,一手扯過肚兜,輕聲道:「讓我來

沈瑤臉上紅潮未退,眼眸中波光蕩謀,轉動之際嫵媚撩人,兩隻白嫩的小手在他臉頰胸前溫柔輕撫。一絲綿軟甜蜜的芳香撲進鼻中,楚質感覺自己的下身又有些蠢蠢欲動了。

「別鬧。」

兩人折疊而坐,對方有什麼動靜自己能感應出來,沈瑤滿面通紅,春潮氾濫,低低地呻吟一聲,聲音滑潤悅耳。

被刮了聲,楚質乖乖聽話,見此情形,沈瑤才滿意點頭,繼續擦拭起來,隨著雪白柔軟手臂的移動,身子舒展開來,雪膚光潤如玉,曲線婀娜優美,上身毫無所揀,兩朵羞澀的淺紅花蕾如雪中櫻桃,含苞待放。

楚質心中一動,朝上面輕輕吹了口氣,微風掠過巍巍的雪峰,微微抖動,妖媚入骨,動人心魄,楚質目睹如此妖艷美景,直看得心醉神馳,突然低下頭來,張嘴叼住了溫香軟玉般的飽滿櫻紅,含在口中,柔軟芳香。

沈瑤嗚咽一聲,突如其來的偷襲讓她的呼吸差點停頓,身子僵硬,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長長地喘口氣。臉龐上蒙了一層緋紅的彩霞,胸脯急速的起伏,兩隻眼睛紅潤發亮,斜了楚質一眼,指甲在他腑下狠狠地掐一下,嗔道:「再鬧,真不理你了。」

楚質悶哼了聲,差點流下淚來,再也不敢造次,收拾好散落的衣服。胡亂的往身上套,一旁的沈瑤看不下去,披了件羅衣,勉強擋住外洩春光,溫柔體貼的扯理楚質的衣冠,一番打扮下來,楚質又是眉清目秀。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模樣。

處理妥當楚質之後,沈瑤羞澀的背過身去,揀起衫孺羅裙,輕快的穿戴起來,肚兜已經沾滿汗水與濕潤,不可再用,幸好女性衣裳有好幾層,層層疊疊,不至於露出破綻,只是少了一層,還真有幾分不適應。

烏黑油亮的秀髮重新挽起了螺髻,若不是俏面尚留幾分暈紅,眼波春意迷離,卻也看不出歡好過的痕跡。

再望見椅子上那不堪入目的湖絲薄片,還有楚質灼灼目光,沈瑤俏臉蒸霞,眼眸之中如煙似霧,急忙拾起來擰乾折好,貼身藏入懷中。

「雨停了,我要走了。

」沈瑤微聲道。

「好。」楚質答應,上前兩步。細心為她拂去肩上殘留的幾根青絲斷髮,柔聲道:「過兩日我去看你。」

有心拒絕,映入眼簾的卻是楚質深情款款的目光中一軟,矜持的應了聲,似逃走般匆匆而去,生怕再留片刻,再也不願離開了。

與沈瑤糊里糊塗的關係還未妥善解決,但楚質還不至於為了兒女私情卻把民生政事丟到一邊,第二天就拿著范仲淹的批令,興致勃勃的在錢塘縣沿海地區尋找起適合建造鹽場的地方來。

一頭霧水的被扯跟而來,劉仁之聽聞楚質的打算,腦袋搖愕像撥鼓似的表示反對,並苦口婆心勸說道:「別的且不說,大人,一個鹽場有十灶,每灶二十戶人家,縣裡哪來這麼多的鹽戶。」

鹽戶多由罪犯擔任,世代承襲。早就被杭州各個。鹽場舌分完畢,要補充人員,還有嘉請朝廷才可,而今鹽場還沒定得下來,朝廷是否通過也是未知數,自然沒有鹽戶分配過來。

再者,就算東拼西湊,把人湊足了。鹽場還是難以建成,像煎鹽的器具,煮鹽的柴薪等必要的投入,若是沒有一定量的資金支持,鹽場的建立只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此事本官自會處理,主薄只須在旁協助即可。」楚質笑道,眺望茫茫大海,心情如波濤起伏,如果事成。那自己將在歷

就算以後犯下什麼事,功勞被人為抹殺了,起碼與沈括那斯交好,在他的夢溪筆談中肯定會提及,似乎這小子還沒有動筆寫書,不成,回去要掇竄他幾句,免得以後時間長了,他忘記這事,以後的史書上只有」是古代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那豈不是很悲劇。當楚質幻想他的名字之前,被冠以某某世紀,傑出人物、貢獻之類詞彙時,一臉燦爛笑容的楊承平卻快步向這邊走來。

「楚知縣、劉毒落,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居然在此地遇到二位楊承平熱情的打起招呼來。

「確實是巧,楊兄也來此地觀賞海景啊。」楚質笑道,對這位知情識趣,又古道熱腸,樂於幫助貧寒百姓的楊公子,他可是一向很敬重的。畢竟人家幫了自己不少的忙,承了人情卻沒有機會報答呢。

如果楊承平得知楚質心中想法。恐怕要大呼天理何在,這樣的報答不要也罷。

自從當日楚質含糊其辭的說起私鹽販賣,而且還說要與他合作,楊承平心中就開始嘀咕起來,自己從事私鹽生意,做得雖然謹慎心。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卻不是什麼秘密。畢竟如果沒有鹽場官吏的縱容,私鹽船隻怎麼可能明目張膽的在河道上通行無阻。

可以說,私鹽屢禁不絕,除了朝廷本身的鹽政弊病叢生外,鹽場官吏要負擔主要責任,由於他們經常剋扣或侵吞鹽戶煎鹽本錢,嚴重影響了鹽戶的正常生產,引起鹽戶極大不滿,鹽場官吏擔心鹽戶赴官告發。因而作為交換條件,對鹽戶的私煎私賣經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坐視乃至故縱。以分其利。

開始的時候,楊承平也沒想販賣私鹽,通過特殊的渠道,從朝廷那低價得到一批鹽引,本來是按照正常的途徑去鹽場提鹽,自然與鹽場的官吏打好交道,一來二去,感於楊承平出手豪爽大方,鹽場官吏便悄悄地給他指了條「明路。」

別以為那些鹽官是真誠好心。通過正常行規提鹽,獲利也他們無關,最多是收受一些賄賠,反之得到的卻是幾倍好處。楊承平不是道德清高的聖徒,既然有利可圖,而且利潤之高,已經達到足以踐踏人間一切法律的地步,肯定心領神會。備了厚禮拜謝指點的鹽官,從此走上了原始資本積累的道路。

從一個守法善民到觸犯國法。楊承平還是有點惴惴不安的,但是時間一長,收益豐厚且無人發現,或者說無人過問,心情稍定,慢慢就變的理所當然起來,突然,楚質無意之間的幾句看似不著邊際的話,卻讓楊承平寢食不安。

天地良心,那只是楚質的一時感觸而已,見到一個貌似於二的人,勾起了當日他在鹽戶於老漢家中的見聞。知其艱難,感歎萬端,加上喝了幾杯酒,閒聊幾句,一般人只當做是醉語笑話,不會較真。

然而楊承平心虛,覺得楚質似有所指,肯定是知道些什麼,想到楚質和范仲淹交往甚密,要是偶爾提及幾句,那後果」倒不是怕因此而獲罪,而是毀了楊家聲譽,那就百死不足以贖罪了。

當務之急,自然是要弄明白楚質到底想怎麼樣,所以才會有今日的巧遇。

寒暄、客套片玄,劉仁之也看出楊承平像是有些私隱的話要對楚質說,便識趣的藉故走開,正好按照楚質的吩咐,找一個低窪淺平的地帶。

「大人意欲何為?」見劉仁之走遠。附近無人,波濤陣陣,正好掩飾兩人的談話,楊承平立即開門見山詢問起來,有一絲決然,如是楚質提出過分要求,那大伙就一拍兩散。反正你固然揪住我的過錯,但我也捏了你的把柄。

時隔不久,楚質對於二印象深刻,於二對楚質當然還有些印象,況且每隔段時間,楚質或者沈瑤就派人送些給於老漢夫婦,兩人對他們可是念念不忘呢,仔細回想,終於記起楚質是誰,於二固然驚訝異常。但楊承平更是愕然得膛目結舌。

楚質沈瑤脫險而歸,對外的說辭是潭下有暗流,順著暗流沉浮出海。遇到渣船,好心漁家將兩人救起。發現居然身臨錢塘境外,輾轉兩日才平安回歸。

看似沒有破綻,而且當時焦點都集中在李明達如何喪心病狂之上。或者沈瑤身陷賊巢之時的遭遇究竟如何,況且,也沒人敢向兩個當事人詢問細節,這事就這樣糊弄過去,慢慢的讓人淡忘。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0:30

VIP卷 第三百七十七章聖聽
聽聞兩人以夫妻相稱,其外,楊承平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心中稍安幾分,其實他何嘗不知,與自已所犯之事相比,楚質所謂的把柄,不過是一場風花雪月的逸事罷了。

縱然傳誦出去又如何,才子佳人,英雄救美,本就是令人津津樂道的傳奇故事,至於那些道德夫子之言,在理學尚未形成氣候的北宋。贊同理會的屈指可數,就算聽聞這段密聞,也不過是笑談幾句,道一句少年風流而已。

自然,肯定有些影響的,但大多是針對沈瑤,對於縱情風月的士大夫來說,楚質的行徑,令人羨慕,不會很在意,畢竟大家都是男人,要互相體諒嘛,而沈瑤則不同。縱觀歷朝歷代,過錯總是歸根於女人身上,畢竟紅顏禍水這成語不是白來的。

心潮澎湃之下。楚質也沒有察覺楊承平的異樣,以為他是問自己來這思做什麼,反正遲早要公開的,也沒有必要保密,當下興致勃勃說道:「我準備在附近建個鹽場…

修建鹽場。楊承平頓時迷惑不解,難道當日之言不是戲語,真是有些打算?

沒有理會胡思亂想的楊承平,楚質繼續打量附近地形,忽然眼睛一亮,發現劉仁之在前面猛然揮手。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大人,不是下官多言,就是修建鹽場。也要選個避風之處,怎能如此地一般,平坦寬敞也倒罷了,海風又烈。怕燒火不易啊。」劉仁之盡心規勸說道。

「劉主落不必擔心,此事我有分寸,你照辦就是了。」楚質笑道,有點惡趣味的想到,當鹽場建成,滿地白花花的鹽粒呈現在眾人眼前時,他們是什麼模樣的表情。

歎了下氣,劉仁之搖頭,誰叫人家是知縣呢,官大一級壓死人,聽令從事就是了,反正鹽場能否開得起來還是另回事,隨他折騰吧。「楚知縣真要在此地修建鹽場,有朝廷批文了嗎?」楊承平驚訝看向楚質。片刻。也學劉仁之一樣搖頭,就算建成又如何,朝廷自會派遣官吏前來接手,就算楚質真有別樣心思,最終也會徒勞無功。

「太守已經同意,已經條陳上奏,想必朝廷很快就會有回訊。」楚質說道,像這種開源的事情,以朝中現在的情況,肯定是不會拒絕的,當然。前提是不用撥款。

劉仁之還是沒能忍住,繼續勸說道:「大人本意倒是不錯,就是不易成事啊。」

「無緣無故的,楚知縣為何要修建鹽場?」楊承平不解道,這好像是三司衙門的職能吧,難道不知在官場上撈過界是很讓人忌諱的事情啊。

「大人也是為民勞心而已。」劉仁之解釋道:「春耕臨近,百姓錢糧不足,大人想以此法謀求厚利以助百姓。」

說白了就是鑽空子,先將鹽場建起來。想在朝廷接手之前撈一把。問題在於,大家都覺得楚質簡直就是異想夭開。

原來如此,一時之間,楊承平心中感慨萬端,心中羞愧難安,再度誤會起來。

之前還以為楚質之言,是想要挾自己,或許趁機謀利,沒想人家是憂國憂民,為了百姓彈精竭慮。相對而言,自己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居然還想揭露人家私隱,真是慚愧得無地自容。

當然,還要試探下是否真如猜測一樣,楊承平說道:「大人憂民之心,在下深感佩服,願意助大人一臂之力,捐贈萬貫及千石糧食以表寸心。」

「如此甚好,就知楊兄心慈,決不會坐視不理。」楚質欣喜說道:「但募捐之事,太守已經交由張知縣處理,還要煩勞楊兄多走一趟了。」

送上門來的功勞往外推,心中確信了**分,謹存一絲疑慮,楊承平羞慚之際,也鬆了口氣,感激涕零,看來楚質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就怕遇到個,自詡清正無私,知道自己販賣私鹽,立即翻臉擒拿歸案以正國法。

自覺欠下一個,人情,楊承平豪氣說道:「楚大人要修建鹽場為民謀利,在下不敢落於人後,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就是。」

杭州城誰不知他是個大財主。況且也不能攔著人家行善不是,所以楚質也不客氣,聞言微笑道:「其實也不須要什麼,招募幾人勞力就可開工了。」

咦。楊承平與劉仁之面面相覷,聽著怎麼像是在說夢話。

就在楚質在錢塘折騰的時候,汴梁城卻是一片祥和氣氛,大內福寧殿西閣,皇帝趙禎的寢宮,幄簾之內,只鋪著顏色暗淡的素色被褥。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替換了,如果有外人見到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

收咱,汁為朝帝王,起居用度居然如此簡不僅用度那樣樸素,就連飲食也一直簡單,有一次宮廷內宴,席上擺著一盤時鮮,就是二十來只螃蟹,聽聞每隻千錢,他都要生氣刮宦官奢華浪費,一餐下來,那盤螃蟹連動都不動一下。相對一些以豪侈聞名的大臣。趙禎的生活確實令人同情,拿前朝名臣寇准為例,天天在庭院燃巨燭,耀如白晝。座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還有呂蒙正,喜歡吃雞舌湯,一天要殺成百上千隻雞。

近的就是小宋學士,夜夜擁歌故飲美酒。無日不醉,日子過得逍遙滋潤。兩者做個時比,身為帝王的趙禎反到比較可憐,這不,早朝才罷,便匆匆忙忙的趕斑宮中,網坐下來就吩咐內侍取水來。

太監頭子,內副都知甘昭吉連忙奉上茶水,同時低聲埋怨道:「陛下若是口渴,吩咐奴婢伺候就是。」

也只有仁恕寬厚的趙禎能容忍旁人以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舉杯連飲幾盞茶水,才和顏笑道:「些微小事,忍耐片刻就是,不然形成定制。爾等又要大費周折,時時提壺在旁侍候。」

「陛下就知何必奴婢,須珍惜龍體啊。」甘昭吉眼睛微紅,深有感動。歷經多年掙扎才坐到如今的位置,他自然明白跟了位仁慈主子是多麼值得慶幸的事情。

「溜鬚拍馬。」趙禎笑斥了句,揮手說道:「取今日奏章來。」

甘昭吉領命而去,片外就抱了堆折子,有序的放在龍案上,隨之乖乖退到一旁,為防唐朝時太監亂國之禍,北宋對內宮宦官的管理十分嚴格,不要說參政議政了,就是隨意多說了句話,後果也不堪設想。

這可量前車之鑒,當初就是有個內侍杖著自己是趙禎親信,且頗得信任。一次大臣上書請皇帝減裁官中內侍婢女時,他正為趙禎梳頭。見到了奏折內容,便開玩笑說大臣多事,如果皇帝真要裁員,請從他起。

沒想一語成讖。趙禎二話不說,立灰賞賜錢財,送其回家,至此宮中內待誰也不敢再多舌戲語,免得落此下場。

抿了口茶水,趙禎愜意提起硃筆,仔細批閱奏折,其實這些折子在政事堂的時候,已經讓幾個宰鋪商討擬提好實施意見,就等趙禎通過,或者增刪改動。再不然乾脆駁回,另找時間與具體商議。所以極快一堆奏折只餘下寥寥幾本。

適時,趙禎才有空暇伸個懶腰,活動下手腕關節,或者夾兩塊細糯香潤的糕點充飢,慢慢展開一份折子,粗細微看,臉色突變。

「京東路青州鎮海軍缺響嘩變,事已平息。」快速看完,趙禎心情稍安,微微皺眉,京東路是開封的屏障。也是抵禦遼國的第二道防線,不容有變,再看宰相的建議。原安撫使撤職,另派名大臣前去鎮守,至於人選,自然是給皇帝聖裁。

能鎮得住場面,安撫一方的大臣朝中確實不少,可是派誰去呢考慮片亥,一時之間趙禎也想不到適合人選。乾脆暫時把奏折擱置一旁,繼續批閱其他。

又過了片亥,幾本奏折相繼批閱完成,僅剩下的卻是楚質奏請新建鹽場的奏折。其實像這種小事,根本沒有必要面呈皇帝,由政事堂決斷就行,卻不知為何原因,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龍案上。

或許是官員的一時疏漏吧。趙禎也沒有多想,隨手批了個准字。為朝廷開源,誰不喜歡,忽然發現名字有些眼熟,仔細一看,不是那個,詩詞寫得巧妙,連宋祁都自歎弗如的小進士嗎。

為了他,當初朝中也熱鬧過一陣子,最終給打發到江南去了,也不知現在怎樣,是否有新詞問世。趙禎輕笑了下,側身說道:「昭吉。可曾聽聞過這個楚質?」

來了,心中一緊,呂昭吉自然笑道:「稟陛下,不僅聽聞過,而且耳熟能詳呢。」

哦。有點驚訝,又有點懷疑。趙禎淡聲道:「這是為何啊。」

「陛下不知,這人近段時間來可是大出風頭小小年紀居然出了本詩詞集。」呂昭吉嘿嘿笑道:「其中還有范相公的序言、點評,不知得多少人羨慕妒忌。」

「居然有這等事情,書集何在,快取來讓聯一觀。」趙禎頗感興趣。

「陛下稍等,奴婢馬上就去。」呂昭吉連忙說道小步跑了出去。

「這小子怎麼攀上了范卿的關係,對了。范卿也在杭州。」趙禎微笑,目光忽然落到案前的那份奏折上。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0:30

VIP卷 第三百七十八章驚歎
…杭州,暖風吃得遊人醉,陽米明媚,春意更濃,詐才客忙著踏青賞玩時,錢塘楚知縣卻興致勃勃的扯著劉仁之前去鹽場巡視,由於楊承平的大力支持,不愁人力物力,幾日功夫鹽場就按照楚質的規戈修建完畢。

然而,望著一片片類似農田的空地,無論劉仁之還是楊承平都搖頭無語。如果不是見到楚質言語條理分明,恐怕懷疑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瘋,紛紛極言相勸,卻擰不過他,只能任由他折騰,抱著眼不見為淨的心思,再也沒去鹽場看過。

反正是修條堤築,剷平塊空地而已,也算不得勞民傷財,且任其胡鬧吧。反正到時朝廷來人勘察時,肯定不會予以通過的。

而且當鹽場修築完成之後。楚質卻忽而沒有了動靜,既沒籌備柴薪,又沒有召集鹽戶,只是命令一幫衙役嚴加看守。他們還以為楚質意識到事不可成,已經自動放棄,對此劉仁之心中暗喜,卻不會笨到出言諷刺。彷彿全然沒有此事似的。不想,才過幾日而已,又被楚質拖著去巡察鹽場。

「大人,縣衙還有許多公文還未處理。要不先等下官批示妥當之後,再陪大人前去巡視如何?」劉仁之說道。顯然是對鹽場不抱期望,連煮鹽的灶戶都沒有一個。能有什麼令人震撼的事情發現。

春陽暖人,但是鹽場海風烈急,待久了也好生灼熱,還是留在官衙比較清涼。

「劉主薄。待會你就不會這麼說了,如果讓你不來,說不定日後還會責怪本官。」楚質笑著說道。不是誰都能第一時間見證奇跡的。

不太認同楚質之言,卻不見得會卻反駁。劉仁之心中不以為然。沉默的跟隨楚質前行,再過片亥就是鹽場。那時就可知道楚質在賣弄什麼玄虛了。

鹽場選址的時候,楚質故意挑了個地方僻靜,而且只有一條通道的地形。所以只要守住路口,就不怕別人從其他道路進去,當然。海運除外,不過一般情況下,無緣無故的沒人會來這人跡罕至的地方。

在離鹽場還有幾百步時。幾個衙役紛紛冒了出來行禮,此後。每段距離就有幾個衙役出現,真可謂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對於鹽場未完成,就看管得如此嚴密,劉仁之不予評價,心中卻泛起了一絲好奇,難道裡面真有天大的機密不成

步步前行,依稀就能見到鹽場,還是與之前一樣,沒有灶具。也沒有柴薪。更加沒有鹽戶煎鹽的跡象,甚至連一絲煙火都不見。

劉仁之徹底失望,卻見長貴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跑了過來,一臉的激動。語不成調:「公子,真的,好多,好多的鹽。」

「知道,知道。」楚質輕拍著長貴的肩膀,微笑說道:「還未稱得上鹽,只是一層粗劣渣津而已,還要經過加工處理。」

鹽?在哪裡,劉仁之張目四望,半天沒看也所以然來,很懷疑這對主僕是不是在捉弄自己。

「主薄在找些什麼?」楚質含笑問道。

「下官是在尋大人所說之鹽。」劉仁之說道,壓根就覺得楚質是有意尋自己開心。

「眼前的難道不是。」楚質輕輕一笑。慢步向前面一塊塊像田一樣的空地走去?

「主薄定是老眼昏花了,居然連鹽也不識?」長貴也嘻笑說了句,連忙跟上楚質的腳步。

揉了揉眼睛,還是沒有發現。劉仁之有些生氣了,很想拂袖離去,但想想還是留下看看他們在玩什麼把戲,慢慢騰騰走了十幾步,忽然察覺腳下有異,下意識低頭觀看。頓時眼睛圓瞪,滿面驚愕,膛目結舌。

以最快的速度在地上摸了把,沾舌微舔。一股鹹中帶苦澀的味道在舌根蔓延。

「真的是鹽,好多的鹽。」劉仁之喃喃自主,表情不可思議。一臉難以置信。從腳下起止,方圓幾十丈的地方。儘是凝結成塊的鹽沙。

半響。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劉仁之恢復了一絲神智,趕忙跑到楚質旁邊,急聲道:「大人,這些鹽是從何而來?」

「當然是煎煮出來的,不然你以為是偷來的不成。」楚質輕聲笑道,欣賞著劉仁之近乎失態的表情。

「大人莫要說笑,此地根本毫無煎煮之跡。」劉仁之表情肅然。低聲說道:「大人,下官知你關憂百姓,但也不該使些手段,從何處弄來這些鹽,若是讓朝廷發現。恐怕連范公也保不住。」「胡言亂語。」楚質啼笑皆非,弄了半天,劉仁之壓根不相信自己,還真認為這些鹽是自己偷盜而來的。

「劉主簿,你可別污蔑我家公子。」長貴在旁憤慨說道:「這些而」至使了神仙年段,憑空變出來「變出來的?。劉仁之很懷疑,簡直是在污辱他的智商嘛。

「別聽長貴胡扯楚質笑了笑,伸手指著鹽田示意,輕聲說道:「主管還沒看明白嗎,這鹽就是如此得來的啊

怎麼得來?劉仁之迷惑的看著眼前情況。一條長長的堤壩把鹽田圍了起來。任海水浪潮在外驚濤拍岸,坡度較高的部分,也就是他們如今站立的地方,貌似均勻的鋪著一層鹽粒,而傾斜朝下的地方,似乎還有些潮水。水質渾濁,白茫茫的好像是鹽。

「該死,好端端的,你們怎麼樣鹽沾水了劉仁之憤然叫道,急忙跑了過去,想予以補救,忽然又驚愣起來。

楚質走來笑道:「主薄,怎樣,可看得明白

「似懂非懂,糊里糊塗劉仁之說道,低頭看著低下的一灘潮水,海風刮過,僅片刻時間是。居然變成了薄薄的一層鹽粒。

「如此,我就讓你看個,明白楚質笑道,拉著劉仁之走出鹽田之外,朝長貴稍微示意,忽然堤壩缺開一角。潮水爭相湧進,片匆就把鹽田淹沒,還未等劉仁之反應過來,跺足心痛,堤壩缺口又迅速堵塞,一層潮水就留在鹽田之內。

「大人這是何意?。劉仁之厲聲問道,在為滿地的鹽粒痛惜。

「不用可惜楚質微笑道:「等三日之後,潮水乾透,又是滿地鹽塊。而且比剛才的還要多出一層來

「這怎麼忽然止聲。把可能二字吞回肚子,劉仁之呆呆著看著鹽田,想像一下過程,只覺思緒混亂。腦袋脹得發痛。

「還是想不清楚?。楚質微笑說道:「本官問你,鹽是怎麼得來的?。

「炭薪煎煮海潮劉仁之立即脫口回答,在沿海地區肯定是這個方法,如果是內陸的話。有鹽井鹽池之類的特殊環境,直接開挖就可。

「海潮干而淅鹽楚質笑道:「既然如此,何必要用炭火煎煮,須知天地本就是一個烘爐。連江河之水也能曬乾,區區一片潮水自然不在話下

「果然瞇眼抬頭感受灼熱的陽光,劉仁之幡然醒悟,心中大受震動,轉身看向楚質,其中崇拜敬佩之意毫不掩飾:「大人之智,堪比孔明。

這個時候,市井之中已經有三國話本的雛形,諸葛亮多智近乎妖的聰明形象,經過說書人的慢慢完善,也逐漸得到世人所知,劉仁之這是有感而發啊。

「哪裡,日夜深思,偶有所得罷了。」楚質謙虛道,別的功勞可以推,但是這個足以留名青史的壯舉一定要歸於名下,十一世紀最偉大的科學家,改變中國科技史上的進程,具體里程碑式的意義想想就讓人心情爽快。

「只要大人將此法上奏朝廷,陛下一定會大肆嘉獎劉仁之欣喜道。說不定自己也能從中沾點光,不耗人力、炭薪便能曬出鹽來。大宋沿海十幾州。能開闢出多少個鹽場,其中利潤之豐豫,簡直不可想像,光是這個功勞,封侯拜相怕是不怎麼可能,但越級提拔,授予散官章服那是必然的事情。

楚質現在是大理評事,知錢塘縣事,才七八品的官職,已經很讓人羨慕了。特別是如此年輕,再破格提拔,以後的前程一片光明啊。

劉仁之浮想聯翩,卻忽然聽楚質說道:「不急,待朝廷來人之後,再上報也不遲。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然別人以為本官為求政績。弄虛作假,欺瞞朝廷呢

「言之有理反應過來,劉仁之笑道:「恐怕大人之意並不僅如此吧

「明白就好望著堆積在鹽田附近,劉仁之誤以為是沙丘的鹽山,楚質也覺得有些難辦:「這些鹽如何處理?總不能私自賣了吧。」其實他也曾經想過,可惜沒有門路,只能放棄這個念頭。「這還不簡單眼珠一轉,劉仁之笑道:「大人莫要忘記了。鹽場之所以能修建完成,楊東主可是出了大力氣,可要好好感謝人來」

「你的意思是?。楚質迷惑問道。

「大人莫非不知,楊東主不僅是糧商而已。也兼涉有鹽運買賣相對來說,劉仁之要比楚質更加瞭解杭州士伸商賈的情況。

「果真如此,那太好了。」楚質心中喜悅,忽然想起一事,連忙說道:「對了。這事先瞞著太守,不然以他的秉性,定然不允我這樣行事。等錢糧湊足了,我再向他請罪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0:31

VIP卷 第三百七十九章安石
次日。技田潮水半干,把這此半濁潮水倒入結晶池,繼再過兩日,就會逐漸析出粗鹽來。可惜現在是春季,要是烈日炎炎的盛夏,怕僅一日一夜功夫,潮水早就徹底乾透,析鹽速度更加快些。當然。曬析出來的粗鹽還要經過進一步的加工,把雜質去掉,這就要專門的鹽工幫忙處理了。

望著鹽田池中堆積如山的鹽粒。楊承平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精神恍恍惚惚,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在一般的鹽場,可是要經過好幾道程序,分煮、煎、熬三種方式,費時費力費柴。甚至幾百人同時開工,才能獲得幾十上百斤鹽,然而,現在只需開闢一個鹽田,引海潮入田。之後不用怎麼理會,層層鹽塊居然自動析了出來。

想到鹽戶們的日夜操勞,一家老小都是面真肌瘦沒有人樣,卻不及人家一夕所得,真是天理何在。楊承平萬分感歎,對發明此法的楚質佩服得五體投地。

「楊兄。」有些許得意,但是想到正事,楚質連忙正色說道:「以一個月為限,此地所產之鹽,就全部拜託你了。」其實楚質也知道,這樣做不符合程序,容易被人指責。但事急從權,也不顧上那麼多了。

「定不負大人之托。」楊承平肅容道,難掩心中欣喜,如此大單的生意,其中利潤之豐厚,要比走私賺錢多了,等等,沒有朝廷的鹽引。以及鹽官開的勘合,與走私也沒什區別。

怪不得當日說要與我合作販賣私鹽,原來說的是這個啊,楊承平心中嘀咕,徹底恍然大悟,片玄之後。忽然想到,當楚質將曬鹽之法獻給朝廷,沿海諸州都建起這種鹽田,日產鹽量必定過億萬斤,鹽價必定會降下來,私鹽之厚利將不復存在了。

對此楊承平卻不感失落二因為經過幾日的反思,他也有洗手不做的念頭,畢竟不是單純的逐利商賈。為了利潤可以無視一切,有家族的負累,幡然醒悟之後,不敢再作出有辱門風的事情。

然而楊承平卻不知道,就,算食鹽產量大增,只要朝廷的食鹽專賣政策依舊,百姓享受不到實惠,私鹽販賣氾濫的情況不會有所改變。得到滿意的回復。楚質也不耽擱,立即打道回衙,春天一到,事情又開始繁多起來,又到了忙碌的時候。

望著楚質遠去的身影,楊承平心中掠過敬佩、羞愧、感激之意,良久。才回身對旁邊低頭的隨從說道:「於二,明天你就帶人來」

忽而發現於二滿面悲傷,撲通跪到在地,雙手捧著鹽粒,默默流淚不止,楊承平輕輕歎氣,當年於二的兄長就是為了煮鹽,進山砍柴被毒蛇咬傷,最終不治身亡,而現在著見曬鹽之法,根本無須器具柴薪便可製出鹽來,心情肯定極其複雜。

少了煎煮之苦,以後鹽戶們應該好過些了吧。

回到縣衙之中,審理了幾個雞毛蒜皮的小案子,無非是鄰里是非,鬥毆打人之類的瑣碎矛盾,對此楚質也算是經驗豐富,不執著誰對誰錯。凡事以調停為主,寧願拖到事主自動撤訴,輕易不肯宣判,深得禮之用以和為貴的精髓。

對於楚質的審案方法,旁人一直不明其意,猜測認為知縣大人是怕斷錯案子,紛紛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如此小心謹慎,直到年底各知縣到州衙述職時,眾人才發現,以前數量居高不下的錢塘縣,今年的案子反而少了幾成,且事主不服到州衙上訴的情況極少。

立時,知州范仲淹大加讚賞。讓楚質介紹具體做法,適時眾人方知。一個調字居然有這麼多門道,什麼把矛盾化解於萌芽狀態,讓事主勝敗皆服等等新奇理論,著實讓其他知縣或心服口服,或不以為然。

不管怎麼說,在第一年政績考評中,毫無疑問,楚質肯定少不了一個憂字。

眨眼又到中午時分,勸退兩個由發生口角而升級為鬥毆的小伙,楚質悄悄地伸了個,懶腰,一拍案木,當下宣佈退堂,其他案子暫且下午再審。見到沒有熱鬧可看,堂外圍觀百姓也紛紛散去。

邁著悠悠步伐往內衙走去,尋思著待會是吃魚還是羊肉,夏秋時際才是享用海鮮的好時節,現在還是羊肉美味些,打定主意,楚質又開始琢磨羊肉的烹製方式,是清蒸、紅燒,還是悶燦,,

片亥,楚質就知道自己用不著猶豫了。有人替他作出決定,從州衙趕來一個衙役,呈上范仲淹的請柬,註明是邀其赴宴。

愕然,低頭細看,居然還是私人性質的,愣了半響,楚質反應過來。匆匆忙忙回房脫去官袍,換了件便裝儒服

宴會地點是州衙附近的一家小酒館。酒菜好像有幾分特色,生意還算可以,大堂內賓客滿座,氣氛熱鬧濃郁,楚質的出現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畢竟瞭解范仲淹的簡樸性格,楚質可不敢穿得過於奢華。

一身簡單儒生常服,怎麼看都像是個還在書院苦讀的少年學子,相對而言,張元善就顯得扎眼許多,刻意打掃了番,衣著隆重正式,與酒館內的環境格格不入,所以他顯得有些尷尬,特別是見到了楚質,馬上意識到自己似乎錯誤。

「張兄也,到了楚質有些好奇,隨之覺得自己大驚小怪,既,然范仲淹能邀請自己赴宴,為什麼不能邀請別人,人家又沒寫明只宴請自己而已。

猶豫了下,知道回去換衣裳也已經來不及,張元善強忍懊悔,微笑說道:「是啊,范公就在裡面,我們一起進去吧。」

「張兄先請。」楚質示意道。推讓了下,兩人並肩而入。

一邊慢步,張元善輕聲問道:「楚兄可知太守為何而宴客?。

「不太清楚楚質搖頭,樂觀說道:「難得太守有這個閒情逸致。我們奉陪就是。」

「言之有理。」張元善贊同道。

越過酒館前堂,裡面還有個天井,種植幾株杏樹,點點杏香撲面而來。四面卻是待客的廂房,右側第三間正是宴會所在。守門的小廝顯然也認得兩人,通報一聲,微微推開房門,放他們進去。

廂房不大,擺放著一圍屏風。隱約可見裡面有三人鄰席而坐,不時傳出陣陣笑聲,快步繞過屏風,總算看清楚裡面的場景,一邊拱手行禮,楚質輕輕打量,只見范仲淹位於首席。左邊是通判顧可知,右邊卻是個年約三十歲左右的文士。

臉上皮膚黝黑,濃密粗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唇上鬍鬚修飾整齊。但是衣著卻是十分隨意,衣袖袍角有些明顯的折皺,站起來時腰板挺直,給人一種臨淵嶽峙的氣度。

「你們來了范仲淹站起。泛出笑容,招呼說道:「介甫,這二人就是我剛才與你說的錢塘知縣楚質。仁和知縣張元善。」

「二位同仁有禮。」文士微笑施禮,自我介紹道:「在下明州知鄲縣事王安石

聽到介甫二字的剎那間,楚質一度失神,再聽到王安石三字,楚質表面鎮靜自若,還有暇還禮落坐,心中卻捲起了驚濤駭浪。

如果說見到活生生的范仲淹出現在自己面前,楚質還是抱著高山止仰的崇敬心情,那面對王安石,狀態就有些複雜了。

說起王安石,倒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想起列寧,因為小學課本上,有列寧的金口玉言:王安石是中國十一世紀的改革家,於是乎,知道熙寧變法的人沒有幾個」犬都只知道有個王安石變法了。問題在於,經人考證,王安石是誰,可能連列寧本人自己也不瞭解。而誇獎王安石的一句話,原本出自這位偉大人物一篇文章裡的注。大家都知道,註釋只是說明原文的表述文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可是中國人實在是太會斷章取義了,為了時代變革的需要,硬是把這段文字加以引用、演化,使其上升到極其重要的地步,而王安石也成為了最偉大的改革家。

然而,拋開政治因素不談,對於王安石,近一千年來,世人都是毀譽不一,眾口紛紜。好的說他富國強民,壞的說他錄民興利,喜歡他的推崇到極點,討厭他的貶低到極至,沒有一個定論。

楚質算是屬平靜心情,認真聆聽范仲淹的說辭:「介甫是大中祥符八年進士,授淮南判官,任屆期滿,本可求試館職。但為體察民情,特請調知鄲縣事,三年來盡職盡責,起堤堰,決隨塘,為水陸之利,特別是往年兩逝旱災。行貸谷與民之策,以激奔競之風,俾新陳相易,邑民便之。」

「此策與楚知縣的想法簡直不謀而合。」范仲淹興致勃勃說道:「介甫已經證明此策行之有效,你們有什不明之處,大可向他請教。

「卻是不敢,願與二位同仁探討王安石謙虛道,好奇望了眼楚質,感覺得出來,這位少年知縣頗得范公器重。

「王兄貸谷與民之時,可有什麼章程?。張元善問道,畢竟現在主要負責工作的他,千頭萬緒的,能有個參照自然最好。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15 10:32

VIP卷 第三百八十章姻親
宋歷年間。趙禎因耳朵皮軟「又經不住反對派的弄唇曲辦,場由范仲淹主持的慶歷新政,在既得利益集團及保守勢力的抵制圍攻下,才一年多時間即被迫停止,新政措施先後罷廢,雖然如此,但是當時剛剛步入仕途的王安石卻對范仲淹的功德事業,革新思想看十分敬佩。

就在大半年前,范仲淹調任杭州。而王安石正在鄲縣任職,聽聞這個消息十分的興奮,連忙寫信給范仲淹,向其問候、請教,而今正好是他任鄭縣縣令之職三年期滿。便借離任探家之機趕來杭州,拜訪心中崇敬的人物。

對於末學後進,范仲淹一向十分重視提攜,況且幾次通信下來,也覺得王安石學問不淺,是一位難得的人才,聞其來訪,自然熱情的接待。攀談片刻,探討學問,針貶時弊,范仲淹欣喜異常,更加肯定自己的觀點,王安石心有鴻鵲之志,日後成就怕是不凡。

談及治理地方的時候,王安石說起了自己在鄲縣三年來的作為,網上任的第一年雖然遇豐收,卻用近一個月的時間,跑遍全縣十幾個鄉村。勸督大家趁此有餘暇時。疏俊」渠。百姓不解,只能依令行事。

等到來年早災來襲,百姓才明白過來,感謝他的目光長遠,度過難關之後,百姓欠收,家無餘財。便使用貸谷與民之法,,

范仲淹聽到這裡,心中興奮愕然,這不是自己將要在杭州實行的應對措施嗎,當下連忙派人叫楚質與張元善過來。

望著靜聽的眾人,王安石侃侃而談:「借戶分組搭配,以十人為保。互相檢查,貸款數額依各戶財資分五等,一等戶每次可借十五貫,末等戶一貫,到收穫之期歸還,利息為二分不等

范仲淹、張元善頻頻點頭,搭配作保,都害怕被對方拖累,哪還不盡心盡力互相監督、幫忙,而且按資產分五等放貸,量力而行,不用擔心某些人或想從中獲利。

「依此實行,一季之後,百姓無憂,又得以利,充裕庫倉,可謂一舉兩得。」王安石笑道,眉宇間也甚是滿意自己的舉措。

「好,介甫大才。」范仲淹擊案稱讚道:「不費國庫一錢一糧,又能濟困助貧,良策也

「一時偶得,不敢當范公之譽。」王安石認真說道:「范公求民疾於一方,分國憂於千里之言,安石謹記之,望范公再為宰執,以澤蒼生。」范仲淹微微搖頭,笑歎說道:「老夫年高體衰,已是敗柳殘枝,日後朝廷政事,百姓民生還須靠你們擔持。」

「范公!」

看著鬢髮如霜的范仲淹,旁邊幾人有些心酸,能讓先天下之憂,後天下之樂的范仲淹說出這樣的話來,可知其心中失望之深。

范仲淹淡然微笑,目光掠過幾人,心中有些寬慰,停留在楚質身上。雖是塊璞石,但太過年輕,而且出身官宦之家,難免沾染幾分紈褲氣息,不經一番琢磨,未必能成美玉,可惜自己身體每況愈下,不知是否還有這個時間,唯獨王安石,胸中似有溝登,且憂國憂民之心與已相似,或許能承載自己的期盼。

「介甫之言,你們覺得如此?」略微看了楚質一眼,范仲淹笑問道:「可有異議?」

楚質輕輕搖頭,經過幾日的思考。他就早想明白了,現在實施的青苗法與以後王安石執政後在全國推行青苗法不可同日而語,兩者有本質的區別,前者目的是助貧,貸谷收息只是濟困助貧的一種措施,貸放對象是貧困農民,其目的不是放錢取息。

而後者目的在於放錢取息。採取強制分配措施,增加財政收入,拋開以後實施的青苗法不說,以現在杭州的情況,貸借錢糧給貧困百姓春耕。應該是不錯的主意。

「如此甚好范仲淹點頭說道:「張知縣,籌措錢糧之事辦得如何了?春日時短,難以耽擱啊

「太守放心,下官定然加緊催促。」張元善連忙說道。

「嗯,今日介甫拜訪老夫,暫且不談公事范仲淹輕笑道:「只談經世之學

還以為只談風月呢,楚質心中嘀咕,連忙低頭不語,不沉默不行啊。人家一個是對傳統的儒學進行革新,是創導新儒學的先行者,一個名居唐宋八大家之列,在他們面前談什麼經學,肯定得乖乖藏拙,以免



既然是儒學,肯定離不開四書五經的範疇,但是由於先秦時候書寫文字沒有斷句的習慣,而且一字多義,又夾雜著通假字的情況實在太多。且由於戰爭紛亂。經年久遠,典籍遺失等原因,所以後人對先賢經義的理解自然是各有不同,形成了許多流派。

新儒學的產生,淵源日08姍旬書曬譏口齊傘曰代的韓愈當時佛道!學盛行,他在創導古女紜動的同心」排佛、道,提倡儒學,提出儒學道統說。以孟子上承孔子,而自承孟子,引導對儒學經典義理的探求,經過唐末、五代、宋初的沉寂,到了仁宗時期,幾十年的重文之風,安穩太平的環境,加上優越的待遇,使得士大夫安心研究先賢典籍,對於儒學又有了新的理解。

自然,無論有多少流派,其核心內容還是孔孟之道,達到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目的,不同的只是達到目的的具體做法而已,而范仲淹與王安石的想法相近,都是以天下為已任,所以聊得非常投契,相見恨晚。卻把其他人涼到了一邊。聽兩人一句接一句,談經論典。旁徵博引,又是春秋又是左傳的。還有歷朝歷代的大儒心得,楚質勉強能聽出幾句,思維卻完全跟不上進度,所以非常慶幸被兩人無視了。乖乖的靜心傾聽,不時與顧可知、張元善相視苦笑,悄然舉杯小飲。

直到黃昏時分,范仲淹年老。精力有些疲憊,王安石才意猶未盡的相約來日繼續討教。

范仲淹自然含笑應允,微笑說道:「介甫前來,可找到了落腳之地。若是不然,隨老夫回衙如何?州衙寒舍簡陋,還是能將就入宿的。

范仲淹親自相邀,王安石面露喜色,忽然又有些遺憾拒絕,委婉說道:「還要拜訪城中一位長輩,只能辜負范公一番心意。」

范仲淹也不在意,微笑勉勵幾句。在僕役的攙技下,與顧可知返回州衙,打了個招呼,張元善也連忙打道回衙,籌借錢糧的事情還未完成。就算范仲淹沒有批評,他自己也知道要加快進度。

與王安石一道出了酒館,發現他似乎有些茫然,楚質笑道:「王大人初到杭州,對此地的風土人情不甚瞭解,下官可否有榮幸代為引指一二。」

正愁不認識路呢,王安石心喜言謝,拱手說道:「請教錢塘沈家,就是己丑科榜眼沈速府邸在何處?」

驚訝打量王安石,楚質忽然醒悟過來,幾個月前,沈括父親沈周逝世。屍骨不遠千里從運回南京運回錢塘安葬,沈遼拿了份墓誌銘讓自己書臨,落款的正是王安石,從此可知兩家關係不淺。王安石來到杭州。前去拜訪也是應該的。

「斟好順路,離此地不遠,王大人請隨我來。」楚質說道,熱情的在前面引路。

走了片刻,就來到沈家,守門院子對楚質面容卻不陌生,連忙上前行禮說道:「參見楚知縣,公子不在家中,出門訪友去了

得知自己不久之後,將遠赴應天府求學,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沈遼自然忙著找戶幫友人聯絡感情,盡述心中之苦。

不等楚質說話,一旁的王安石問道:「施存中可在這裡?」

「括公子?。守門院子有些迷惑。望了眼集安石,十分陌生,但看在楚質的面上,還是據實回答:「是在府內,但括公子吩咐下來,守孝時期,不見外客。」

王安石欣然點頭,輕聲說道:「煩勞通傳一聲,撫州臨川王安石來訪,欲祭奠太常少卿分司沈公

見到守門院子還有些遲疑。楚質揮手道:「去吧,這位客人與沈家關係非同一般,存中兄會破例接見的。」

「既然如此,二位請隨小的來院子信得過楚質,引請兩人到會客廳等候,招呼婢女奉茶伺候,自己連忙前去知會沈括。

待婢女退下,王安石笑道:「楚大人與沈家的關係,似乎也不同一般啊

「與文通兄是同年,上任之初,多得他與其弟睿達的照應,與存中兄也有數面之緣,相談甚歡。」楚質解釋幾句,反倒好奇問道:「卻不知王大人與沈家

沒有什麼不好說的,王安石笑著答道:「姻親。」

王安石之弟王安禮與謝修之女謝氏結婚,而謝修的母親正是沈周夫人的姐姐也就是沈括的姨媽,因此姻親的關係而把王安禮變成是沈括的表侄女婿,而沈王兩家都有人在朝中為官。稱得上門戶相當。

而於婚禮場合中,沈周與王安石兩家有了初步的奐往,言談之中,王安石對當時年僅十三歲的沈括留下良好的印象,而後,王安石自淮南任判官期滿,簽調赴京師開封後,與沈周之間的往來更加頻繁。

只是事隔不到一年時間,王安石又被奉派前往郜縣任知縣。不過期間的書信往來到是沒有斷過,這次王安石前來杭州,不僅是為向偶像范仲淹請教,也有祭拜沈周的意思。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52蘿蔔頭

LV:7 大臣

追蹤
  • 23

    主題

  • 11850

    回文

  • 3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