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新明史 作者:閃爍(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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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蘿蔔頭 2012-9-8 10:37: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7 187733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2 21:39

第十二卷 國之根本 第四十七節 局
當朱祁鈺從順德返回廣州的時候,關於柴富在賭桌上輸掉了一千五百萬的事情已經在整個廣州傳開了,這成了廣州百姓茶餘飯後談論的一件大事。對帝國百姓來講,一千五百萬絕對是他們做夢都無法想到的一個數字。當時,帝國百姓平均年收入,大概就在五元左右,相當於之前的五十兩白銀,而柴富一次輸掉的,就相當於一個老百姓要辛苦勞作三百萬年的資本。這件事情,幾乎成為了廣州的頭號新聞了!

當朱祁鈺返回他在廣州的落腳點的時候,那些留下來看守這裡的侍衛團的官兵都在談論這件事情。這些帝國侍衛團的官兵一年的俸祿也只有二十到三十元的樣子,顯然,對他們來說,一千五百萬,簡直就無法想像。朱祁鈺當然是裝做沒有聽到一樣,而在這時候,他也知道,朱文正與葉子天正在書房裡等他,而且柴富也悄悄的趕了過來,正在後院裡等著呢!

「先讓皇后去與柴富聊聊吧!」朱祁鈺笑著走到了書房門邊,「不過,沒有朕的吩咐,不要讓柴富離開,就說朕等下會見他的。去吧!」

金英立即帶著兩名內侍離開了,而在他們後面,幾名侍衛也跟了過去,既然皇帝說過要讓柴富留下來,他們自然不會讓柴富踏出這座院子半步。

朱祁鈺正要推開門走進書房,接著他就把手縮了回來,將一名侍衛叫了過來。吩咐了幾句之後,這才進了書房。

裡面,朱文正與葉子天兩人已經聊了起來。而且兩人地神色都有點興奮。顯然,兩人正談到關於那場豪賭的事情,不然也不用如此的興奮了。

「陛下!」朱文正首先反應過來。「臣要先恭喜陛下了!」

「恭喜朕?」朱祁鈺愣了一下。「不會因為贏了一大筆錢。就值得恭喜吧,而且這也是葉先生地功勞,與朕有什麼關係呢?」

朱文正笑著先等到皇帝坐了下來,這才說道:「陛下,這次柴富輸掉了一千五百萬,離還款期限還有五日了。柴匯正在忙著湊集資金呢。不過臣已經給各大銀行打了招呼,另外,錢廣入也已經開始今年的銀行清查工作,柴匯根本無法在銀行借到現款。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麼柴匯唯一地辦法,就是變賣家族產業了!」

朱祁鈺皺了下眉毛。「你這麼肯定柴匯會幫柴富償還這筆欠賬?」

朱文正看了旁邊地葉子天一眼,說道:「這是肯定地。柴富手裡有家族產業的股份,如果柴匯不幫忙的話,那麼柴富就只能通過變賣這些股份來獲得現金。當然,如果柴富直接變賣股份的話,除了葉先生之外,恐怕廣州地區還沒有人有能力拿出這麼多的錢出來吧,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壓價,那柴家的損失就更大了!」

朱祁鈺點了點頭,接著目光就落到了葉子天地身上。

葉子天這才笑著把那天晚上賭博的過程說了出來。

「其實,兩個莊家都已經被我們買通了,葉子天先贏後輸,讓柴富懷疑第一個莊家,從而換上了新的莊家,並且相信這個新的莊家是幫他地,所以才敢在最後的時候押上自己所有的資產!」朱文正在旁邊做了一番解釋。

這種手段,朱祁鈺當然能夠理解,朱文正的這個局繞了兩個彎,最後把柴富給完全套了進來。「不過,朕還有一點不明白,你們怎麼肯定,最後擲出來的色子是大,而不是小呢?」

葉子天一笑,說道:「色子都被換過了,換上的色子中間是空的,灌了水銀,並且每顆色子裡面都有一個小鋼珠。在擲之前,只需要將所要的一面朝上,然後在桌面上稍微用力的摔一下,那麼擲出來的就是我們想要的點數了!」

朱祁鈺一愣,接著也笑了起來。「難道,柴富沒有看出這是個局?」

「不管他有沒有看出來,就算事後柴富明白了過來,不過他現在也沒有辦法反悔了。」朱文正一邊笑著,一邊摸著山羊鬍「,這次,有數十名見證人,而且欠條上有柴富的手印,就算是鬧到帝國法院去,那麼柴富也得償還這一千五百萬的欠款!」

「陛下,按照我們之間的協議,現在這份欠條應該交給陛下了!」葉子天也很是自覺,把那張印著柴富手印的欠條遞給了皇帝。

朱祁鈺看了一眼,就把欠條收了起來。「這些錢其實是小事,不過,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處理下面發生的事情呢?」

朱文正略微遲疑了一下,說道:「到這一步,柴匯是沒有選擇的,他如果無法在五日之內籌集到足夠多的現金,就只能通過變賣股份的方式來獲得資金,償還欠款。當然,到這最後一步,臣認為,柴匯極有可能放棄,讓柴富自己去負責。以我們的估計,柴富手裡大概有價值兩千五百萬的家族股份,如果我們適當的打壓股票的價值,那麼就可以保證用這一千五百萬的欠條來購買柴富手裡所有的股份。」

朱祁鈺微微的皺了一下眉毛,顯然,這一切都已經在朱文正的算計之中了。

「當然,做事也不能太絕,我們會給柴富留下一點基業的,只要他今後能夠戒掉賭癮,那麼用這些剩餘的錢,他仍然能夠過上很舒服的生活!」朱文正也自然知道,柴富怎麼說也是皇親國戚,不能將其逼到絕路上來。

「這次,我們已經與帝國的各大銀行,還有廣東地區的幾個大家族都打了招呼。而且,聰明點的,都知道這次是陛下要對付柴氏家族,他們自然不敢參合進來。只要沒有外人參與,那麼柴匯的唯一選擇就是放棄柴富。讓柴富自己去收拾這個爛攤子!」

朱祁鈺長出了口氣,說道:「朕並無將柴富逼入死路地想法。不過,這次也算是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好賭之人,遲早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陛下聖明。」朱文正悄悄地看了坐在對面的葉子天一眼,「另外。就是我們與葉先生之間的協議!」

朱祁鈺也猛地反應了過來。接著目光就落到了葉子天地身上。「葉先生。這次你幫了朕的大忙,朕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的。關於葉氏集團進入廣東地區的事情,你與朱文正全權商議,盡量擴大規模,把事情辦大一點。今後,柴氏家族倒台了之後。這邊也需要有個主心骨!」

葉子天點了點頭,也沒有開口。

「陛下,近日,臣還查到了一點東西!」朱文正看了葉子天一眼。似乎有些事情不好當作葉子天的面講出來。

「葉先生是我們自己人,有什麼話儘管說好了!」朱祁鈺自然不想讓葉子天感到自己被排除在核心圈子之外。

朱文正這才點了點頭。「臣明察暗訪,現在基本上確定,柴氏家族能夠在廣東地區發展得這麼快,其中與地方政府官員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你是說,柴氏家族拉攏地方政府,向地方官員行賄?」

朱文正皺著眉毛慢慢搖了搖頭。「這些方面,臣還沒有查到任何證據,而且就算是有行賄行為,他們也做得極為隱秘,絕不容易被外人探查到。而且,地方政府也應該是根據一系列地政策來照顧柴氏家族的,我們根本無法對此定罪!」

朱祁鈺這下也感到有點頭痛了。柴氏家族能夠在廣東地區獲得如日中天的地位,那麼就算要買通地方官員,也必然做得非常的隱秘。另外,柴匯本人就是搞秘密活動地,在這方面他是專家,要找到這方面的證據,自然是非常的困難。

「這些事情,臣還會調查下去的!」朱文正長出了口氣,「不過,臣擔心另外一件事情。如果柴匯借用地方政府的力量來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恐怕我們就要遇到麻煩了。」

朱祁鈺一驚。「你是說,柴匯讓政府出面進行調解?」

「這還是其次的,現在正好是年中,而廣州是重要的貿易港口,政府的稅收要在年底才解入京城,如果柴匯借助政府的這些款項來救急的話,我們怎麼辦?」

朱祁鈺一愣,這下算是明白了朱文正的意思。「那你有什麼辦法嗎?」

朱文正看了皇帝一眼,說道:「辦法是有,如果陛下能夠容納感方向大人借調查南昌一案,到廣州這邊來一趟的話,那麼問題就好解決了!」

「那就這麼辦,反正南昌一案,廣東這邊也有嫌疑,讓方向過來一趟,以清查政府稅收資金為由,先凍結政府資產,看柴匯去哪裡搞到這麼多的現金。」朱祁鈺立即笑了起來,「當然,先把消息散出去,讓廣州的官員都小心一點!」

朱文正連連點頭,這正是他的想法。「如此一來,那麼臣可以肯定,柴匯將無法從外界獲得任何幫助,那我們收購柴富手裡的股份就不是問題了!」

「不過……」這時候,葉子天開口了,「就臣所知,柴富所控制的也僅僅是柴氏紙業集團公司的股份,如果僅此一招,那柴匯最多不過忍痛割愛,棄車保帥。就算柴氏家族放棄了柴氏紙業集團的話,那也無法動搖柴氏家族的根基!」

朱文正立即笑了起來。「當然不僅僅這一招,瘦死的駱駝都比馬大,要對付柴氏家族,自然沒有那麼簡單了!」

「葉先生,這些事情,你是不需要擔心的!」朱祁鈺笑著走到了兩人的中間,「眼前,先把柴富這件事情搞定。現在他就在後院裡面,大概是向找皇后尋求幫助吧。兩位,你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朱文正與葉子天也知道皇帝在送客了,就沒有多說什麼,立即起身告辭。而朱祁鈺在書房裡坐了一會,等到心緒逐漸平靜了下來之後,這才去了後花園。

柴富確實是來找皇后幫忙的。柴家的人都知道,現在除了柴匯這個家長之外,繼承了柴棟資產的柴美嬌已經是柴氏家族的二號人物了。在這危難關頭,柴富自然想到了這個之前他根本不重視,甚至有點嫉妒的侄女,希望能夠得到皇后的幫助。而當朱祁鈺來到後花園的時候,柴美嬌的神色已經顯得很難看了。柴富更是急得一頭大汗的樣子,顯然,他並沒有在皇后這裡得到多少幫助。

「陛下……」

朱祁鈺壓了壓手,讓兩人不用多禮。「四叔,我們都是一家人,不需要這麼多禮。怎麼,這次是不是過來找皇后拉拉家常?」

柴富尷尬的笑了一下,說道:「陛下,臣有一些麻煩的事情,想找皇后談一談!」

「哦!?什麼事?」朱祁鈺故做驚訝的看了柴美嬌一眼,「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柴美嬌此時已經無法開口了,而柴富雖然非常的尷尬,還是結結巴巴的把他與葉子天豪賭的事情說了出來。

朱祁鈺耐心的聽完柴富的講述之後,這才皺起了眉毛,神色也變得極為難看了。

「陛下,臣知道自己的缺點,可是這次事關重大,臣也是沒有辦法,才來麻煩皇后娘娘的,還望陛下恕罪!」

「我們都是一家人,這算不上是麻煩!」朱祁鈺長出了口氣,「不過,這確實是件麻煩事,一千五百萬不是小數目。朕也幫你想想辦法。不過,你也知道,朕雖為帝國皇帝,不過朕也不算富裕,前段時間才打發了那些窮親戚,朕現在的日子也過得很緊張,不然也不會到廣州來蹭幾天的生活了。當然,問題嘛,總歸有解決的辦法,我們都想想,度過了這個難關就好了。這幾日,你就暫時住在這裡吧,有什麼問題,朕幫你想辦法解決。當然我們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說什麼客氣的話了,不然就讓朕覺得見外了。好了,你先去休息吧,等朕想到了辦法,再來找你!」

柴富見到皇帝的態度如此懇切,心裡也放鬆了許多。

當然,在他看來,只要皇帝肯出面,那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送走了柴富之後,朱祁鈺這才帶著柴美嬌離開了後花園。不過,柴美矯的神色一直都不好看,顯然,她此時考慮到的,恐怕就不僅僅是那一千五百萬的事情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2 21:40

第十二卷 國之根本 第四十八節 家亂
把柴美嬌送到了皇后的房間時,朱祁鈺正要離開,就被柴美嬌給拉住了。

「陛下,能陪美嬌坐一會嗎?」

朱祁鈺一愣,從柴美嬌的稱呼上,他感到,柴美嬌此時的心情很不好,而且朱祁鈺還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以柴美嬌的聰慧,她不可能看不出眼前發生的這些事情。朱祁鈺停下了腳步,扶著柴美嬌坐了下來,這才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這麼多年來,陛下常年在外征戰,美嬌雖然是皇后,可是美嬌卻沒有機會跟陛下好好聊一下。」柴美嬌抬頭看著皇帝,雙眼裡已經被淚水填滿了,「陛下,能告訴美嬌,現在發生的事情嗎?」

朱祁鈺的身軀微微一震,強做笑臉說道:「美嬌,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說的是四叔的事?一千五百萬雖然不是小數目,不過這也不算是大事,不管以柴家的實力,還是朕的影響力來講,相信這件事情能夠解決的!」

「陛下……」柴美嬌緊咬住下唇,強忍著沒有哭出來,過了好一陣才開口說道,「陛下,美嬌說的不是這些事情。美嬌雖然是女兒身,不過心裡很清楚。從陛下給家父加封柴國公的時候,美嬌就感覺到了,陛下,能告訴美嬌嗎?」

朱祁鈺猶豫了,雖然他一直控制著自己不要感情用事,不要激動,不過此時,他猶豫了。他看得出來,柴美嬌一直將自己當作了皇帝地妻子。當作了皇后看待,從來沒有對柴家有半點私心。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朱祁鈺知道自己不能軟弱,也不能有絲毫的動搖。

「陛下,有些話。美嬌知道不該說。不過今日能跟陛下敞開心扉的談一談。美嬌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柴美嬌地神色照樣非常的猶豫,「這麼多年來,柴家受到陛下的照顧,沒有少得好處。美嬌也知道,陛下並沒有虧待柴家,沒有虧待美嬌。不過。美嬌不明白地是,為什麼現在,陛下要對付柴家呢?不管柴家做錯了什麼,如同陛下所說。我們是一家人,為什麼不能好好地談一下呢?如果能夠通過更好地辦法解決問題的話,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柴家並無半點對不起帝國,對不起陛下的事情,難道陛下就不肯放過美嬌的親人嗎?」

朱祁鈺徹底的震驚了。雖然他早就感到,柴美嬌對他的這一系列地計劃已經有所察覺,但是他沒有想到,柴美嬌已經看出了問題的關鍵,而且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顯然,這些都是朱祁鈺所沒有想到的。

「陛下,美嬌嫁給陛下也有十年了,這十年裡,美嬌無一不是為陛下著想,無一不是為這個家著想。雖然,美嬌做得還不夠好,但是美嬌自問無愧於心。希望陛下看在美嬌地面子上,就此瞭解了吧!」

朱祁鈺一驚,猛的站了起來,在聽到柴美嬌的這些話的時候,他突然堅定了想法,既然戰鬥已經開始了,那麼放棄戰鬥的一方就是失敗者,而他絕不想做失敗者。

「不行!」朱祁鈺的情緒轉變得非常快,「此事朕絕不會就此瞭解。這如你所說,既然你現在已經是朱家的人,那麼朕希望皇后自重,萬事皆以國家為重,切不可感情用事!」

「陛下……」

朱祁鈺看了柴美嬌一眼,幾乎是橫起了心來。「既然皇后已經知道了朕的目的,那麼還希望皇后選擇好自己的陣營。而且皇后也應該明白,在這次的鬥爭中,到底誰對誰錯!」

見到朱祁鈺就要離開,柴美嬌也急得戰了起來,淚水更是順著面狹滾落了下來。朱祁鈺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那股衝動,他幾乎忘記了之前與柴美嬌所有幸福的時刻,他所想到的,只是那個對他的皇權構成了致命威脅的龐然大物!

當朱祁鈺走到門邊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一聲響動,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這才看到柴美嬌已經倒在了地上,額頭上的鮮血正在流出來,將地板都染紅了一大片。鮮紅的血液讓朱祁鈺一驚,接著就恢復了正常。在沒有任何思考的情況下,朱祁鈺就衝過去抱住了妻子,此刻,朱祁鈺的眼裡柴美嬌就只是他的妻子,那個陪伴他走過了十多年風風雨雨的妻子。

「來人,快來人,快去請醫生!」

外面,聞訊而來的金英一看到皇后倒在皇帝懷裡,立即叫人去請來了醫生,接著,整個院子裡都忙碌了起來。直到醫生趕到,朱祁鈺才恢復了正常,讓醫生去處理皇后的傷口了。而這消息也很快就傳開了,在醫生到來之後沒有多久,柴匯也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皇后體虛,昏倒的時候又撞在了桌子角上,流的血不算多。」醫生還是很盡職的,當然,負責皇家健康的醫生也是最優秀的。「臣已經開了一副藥方,皇后休息幾日,就不會有大礙了!」

朱祁鈺點了點頭,吩咐金英送醫生出去,並且準備一個紅包送給醫生之後,就立即進了房間。當然,柴匯等人在沒有皇帝的允許之前,是不敢進入皇后的臥室的。

「美嬌!」看到皇后頭上包著的繃帶,朱祁鈺感到非常的內疚,甚至連該說什麼都不知道了。

「陛下,臣妾給陛下添麻煩了!」柴美嬌的話很弱,彷彿身上沒有半點力氣一樣。

「別,別這麼說,朕對不起你,是朕對不起你!」朱祁鈺緊緊的握住了皇后的手,「朕保證,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的,朕發誓……」

柴美嬌勉強的抬起了手,打住了皇帝的話。「能有陛下的這句話,臣妾就滿足了,臣妾沒有什麼奢求。只是希望我們一家人都能過得平平安安地,有陛下的話,臣妾也沒有什麼牽掛的了!」

朱祁鈺強忍住了就要掉下來地淚水。「美嬌。醫生要你多休息,你不要操心,萬事都會得到解決的!」

安慰柴美嬌睡著了之後。朱祁鈺這才站了起來。擦掉了眼眶裡的淚水之後。朱祁鈺在門邊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此時,外面已經來了很多人,見到皇帝出來,也都都圍了上來,開始詢問皇后地情況。

「柴匯,你跟朕來一下!」朱祁鈺地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然後對其他人說道,「皇后已經沒事了,你們都去休息吧!」

金英也立即打發走了其他地人員,當然。段靈等幾個妃子都留了下來。皇后突然病倒的消息,讓她們都極為驚訝,而這些妃子與皇后的感情都很好,自然格外擔心皇后的病情。

朱祁鈺帶著柴匯一直到了書房,這才把跟在後面的內侍留在了外面。一路上,朱祁鈺的心情很矛盾,但是當他走入書房地時候,就已經堅定了想法。他也知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選擇了。他皇權與親情之間,他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不管這個選擇有多麼的痛苦,他都要做出選擇!

柴匯也感覺到了,雖然之前他還只是懷疑,但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足以說明問題。

柴匯不再懷疑,他已經感覺到,此次皇帝要對付的就是他地柴氏家族。柴氏家族在達到了巔峰之後,已經成為了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對於這個結果,柴匯是在預料之中的,柴氏家族已經失去了皇帝的信任。而對於這個年輕的,以鐵腕手段著稱的皇帝,他會用鋼鐵般的意志去對付帝國的敵人,這既包括了那些國外的強敵,同樣,也包括了國內這些對帝國構成了直接威脅的敵人!

「坐吧,今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朕也有點措手不及!」朱祁鈺有種疲憊的感覺,或者說是憔悴的感覺。「朕剛從外面回來,就聽說了柴富的事情,沒想到,皇后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人就病倒了!」

柴匯沒有開口,對於柴富的事情,他想了好久,到這時候,他已經想通了。葉子天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而且柴家與葉家一直都沒有實際上的衝突,各在帝國南北,也沒有多少交往。如果說,因為前次葉子天到廣州來開拓市場,遭到了失敗而對柴家懷恨在心,要尋機報復的話,柴匯是絕對不相信的,葉子天絕不那種小心眼的人。因此,唯一的解釋就是,葉子天的行為,是受到了皇帝的直接指示的,或者說,這一切都是皇帝安排的,所以葉子天才會專門去找柴富的麻煩。想通了這層關係,柴匯心裡也就有底了。當然,皇后是不是因為聽說了柴富的事情而病倒,柴匯並沒有多加考慮。本來柴美嬌就是他的心頭肉,這次柴美嬌突然病倒,也讓柴匯亂了陣腳。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朕根本就沒有想到!」朱祁鈺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他很細心的觀察著柴匯的神色變化,「這事,朕也考慮過了,柴富怎麼說也是朕的親人,這事如果你覺得無法處理的話,那朕就去找葉子天談談,看看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柴匯一驚,猛的醒了過來,連忙說道:「陛下,柴家出了這麼個敗家子,這是柴家的恥辱。這樣的事情,臣不敢勞煩陛下操心,臣會處理好的!」

朱祁鈺微微點了點頭。「也好,這畢竟是你的家事,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朕雖說是柴家的女婿,不過怎麼說,也不能干預柴家的內務。不過,有什麼困難的話,你隨時可以來找朕!」

柴匯尷尬的笑了一下。「讓陛下為柴富操心,臣治家不嚴,讓陛下丟臉了!」

「哪裡的話,其實此事也不怪柴富,以朕看,這是有人故意設局,不然的話,柴富也不會栽這麼大個跟頭。」朱祁鈺幾乎沒有放過柴匯一點的神色變化。「所以,你不用去責怪柴富,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責怪柴富也不會有任何作用的,怎麼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現在,柴富就在朕這邊,你有時間的話,去看看他,其實,他也很愧疚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相信柴富已經從中吸取了教訓,並且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的!」

聽到皇帝的這些話,柴匯心裡哪能不明白。柴富在自己開的賭場一下輸掉了自己所有的家產,如果沒有人設局的話,那鬼才相信呢。而且,能夠有膽量算計柴氏家族的,恐怕天下除了皇帝之外,就無他人了。就算葉氏家族再強大,葉子天這個晚輩再厲害,他也絕對沒有半點膽量對柴氏家族下狠手,至少,在沒有皇帝的許可,至少是默認之下,敢對柴氏家族設局!顯然,設這個局的就是皇帝!

當然,這時候,柴匯已經想到了更深的一層,皇帝為什麼要設這個局?如果說,皇帝僅僅是缺錢用,需要搞到一筆錢花花的話,那是絕不可能的,至少,皇帝還沒有缺過錢,就算是皇帝真的缺錢的話,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那麼,皇帝為什麼要算計柴富呢?道理很簡單,皇帝要的不是錢,而是整個柴氏家族,是這個龐大的商業帝國。處此之外,皇帝還有何理由要對付柴氏家族一個不起眼的角色?另外,柴富本人就是皇帝對付柴氏家族的突破點!

想到這,柴匯心裡更是擔心了。顯然,皇帝已經開始採取行動,並且已經對他這個國丈不太信任了,那麼皇帝下一步會怎麼做?而且,在這場戰爭中,柴匯很清楚,皇帝是貓,柴家就是耗子。貓要逮住耗子並不難,但是貓在捉耗子的時候,往往要先玩死耗子,玩夠了之後才最後動手。顯然,皇帝現在就是在玩整個柴氏家族,並且要在玩夠了之後,才會下最後的殺手!

柴匯是越想越心慌,顯然,他已經被逼到了絕路,除了反抗之外,他唯一的選擇就是放棄,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絕不是皇帝的對手。到後來,連皇帝說了些什麼,他都沒有聽清楚。柴匯已經徹底的明白了,從皇帝開始對付寡頭商人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放過柴氏家族,而柴氏家族才是皇帝要對付的真正敵人!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2 21:40

第十二卷 國之根本 第四十九節 強買強賣
柴富一事,到最後,柴匯做出了最聰明的選擇,也就是朱文正所預料的那樣,柴匯放棄了對柴富的幫助,徹底的拋棄了這個家族的敗家子,任其自生自滅。原本,朱祁鈺認為他給柴匯的提示已經足夠了,柴匯應該從中認識到了這場鬥爭的性質。所以,朱祁鈺認為,柴匯會從柴富一事中吸取經驗教訓,並且做出明智的選擇,不過,朱祁鈺並沒有等到柴匯做出這個選擇!

柴富在朱祁鈺這邊躲了幾日之後,就被人送走了。當然,他的行蹤都在監視之中,要逃,根本就是逃不掉的。也就在約定還款的最後一天,柴富被請到了葉子天在廣州新買的別墅內,而葉子天不但請來了廣東各地的名流,還請來了兩名地方法院的法官。顯然,葉子天不想把這事拖上一分鐘,他要的是柴富徹底的崩潰,是柴富徹底的完蛋!

這是一個簡單的談判過程,當葉子天提出了償還欠款的時候,柴富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協。最後,經過中間人調解,柴富答應出讓他在柴氏家族的股份來抵償欠款,畢竟,按照帝國法律,雖然聚賭不算是犯罪,不過拖欠債務不償還的話,那麼柴富的家產就會被完全凍結,然後宣佈破產,由帝國政府出面來變賣(後來轉成了公開拍賣,並且每年都會集中在年中與年底兩個時候,由政府公開拍賣破產公司。以及破產人員地財產)其財產,以抵償債務。而且這些債務如果無法完全償還,所拖欠款項特別巨大的話。還將被移交司法機構,依照相關的法律定罪!

顯然,柴富在這個時候是沒有半點選擇地。他所拖欠的債務。足以讓他被判死刑了。即使是皇帝特赦,他也是死最能免,活罪難逃。葉子天的態度也很清楚,如果在最後期限到來地時候,柴富仍然無法償還欠款地話,那麼他就會把此事鬧到法院去。由法院來判決!而前來地那兩名地方法院的法官顯然不是來玩,或者是來看熱鬧的!

事情很快就進入了正題,而柴富也開始做最後的抵抗了。

「我拿出柴氏紙業集團公司四成的股份。」柴富顯得有點不甘心,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沒有選擇了,「按照現在的市制計算,這大概價值一千五百萬。」

葉子天笑而不語,顯然,這並沒有滿足他地需要。

「按照相關的法律,我可以用等價的資產來償還債務。」柴富見到葉子天那副不太熱情的樣子,心裡也有點發毛了,「葉先生,這對你並沒有任何地損失。」

「損失?」葉子天開口了。「柴四公子,這要看我們怎麼說了。首先,柴氏紙業集團公司的四成股份到底值不值一千五百萬,這還需要商椎。其次,一千五百萬的現金,放在銀行裡是不會貶值的,但是,股票嘛,誰能保證不會貶值?各位也來評評理,柴四公子所欠下的是一千五百萬的現今,可以用現在等價的資產來償還嗎?而且,這個是否等價,還只是柴四公子的一句話而已。我葉某雖然是晚輩,不過也知道,商場凶險,如果等我葉某拿到了這些股份之後,柴家的股票就貶值了,那我葉某不就虧大了?所以,我覺得,還是現金比較保險。」

柴富這下急了起來,擺明了,葉子天就是在雞蛋中挑骨頭,不肯買帳。就算以柴富那簡單的頭腦,他也想到了,葉子天的胃口不會太小。

「當然,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怎麼說,柴家,以及我葉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我葉某也在這裡提出個折中的意見出來。」葉子天一直保持著微笑的神色,顯得很放鬆,「既然柴四公子願意用股票來抵償債務,那麼何不直接變賣掉這些股票,只要有人購買,我葉某能夠拿到現金,那就沒有問題了,是不是?」

周圍的那些見證人都在連連點頭,特別是幾個老者,見到葉子天如此寬容,神色如此隨和,話語也處處有理,自然覺得葉子天的話都在理。當然,他們其實忘記了一點,這次柴富所欠的款項太巨大了,一千五百萬,有幾個人有這樣的財力?而且,就算有,又有誰能夠拿得出這麼多的現金出來?別說現金,恐怕連銀行的支票都開不出來呢!顯然,這樣的提議是沒有半點實際價值的,葉子天一口咬定,只要一千五百萬的現金,就算柴富此時的家產價值遠遠的超過了一千五百萬,他恐怕也難以在這個時候滿足葉子天的這個要求了。

柴富也是有苦自己知,這幾日,柴匯已經通過了各個渠道來籌款,不過結果是讓他很失望的,廣州雖然有不少的名門望族,可就算把這些家族的現金都借來,也沒有這麼多。另外,銀行也不肯向柴氏家族貸款,畢竟柴富這次是賭輸了這麼多錢,誰都知道柴匯借錢去做什麼,就算柴匯拿柴氏家族的股票去抵押,也因為柴氏家族的聲譽受到了影響,所以不肯貸款給柴匯。連柴匯都搞不到錢,柴富自然也就沒有這個辦法了。葉子天的要求他是達不到的,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柴富做出讓步。

「葉公子,我拿四成五的股票出來!」

葉子天見到柴富鬆口之後,更是心裡有底了,自然更加不會讓步了。

柴富見葉子天一副根本就不用心的樣子,咬了咬牙,狠心說道:「那麼,我拿五成的股票出來。葉公子,做事不要做絕了,給大家都留條後路,這樣以後見面也免得尷尬!」

這下,柴富把話給說絕了,葉子天也大笑了起來。「柴四公子,既然你這麼說。我葉某也不想讓別人看笑話。今天,在這裡也有不少地廣東名流,那我葉某就直說吧。你手裡一共有柴氏紙業集團公司六成的股票。再算上你的其他家產,你完全可以拿出來拍賣,看看有誰買。

只要有人出錢買。我葉某就認帳。當然。這也算是保全了你們柴家地面子。畢竟此事如果最後鬧到政府與法院去的話,還是得將你的家產拿出來拍賣,到時候,就搞得我們臉上無光了!」

柴富這下愣住了,很明顯,葉子天要地是他所有的家產。這絕對是他無法接受地。他在柴氏紙業集團公司六成的股份。就足足價值兩千五百萬,再加上他的其他家產,至少在三千萬左右了。這已經是他所欠債務的兩倍,柴富自然不肯做這虧本的買賣!

「當然。幹不幹,這完全在柴四公子自己的決定。」葉子天說著就站了起來,「今天時候也不早了,各位遠道前來,我葉某自然不能怠慢,今晚,葉某坐東,請各位在寒舍一聚,請不要推辭!」

眾人也都紛紛答應,畢竟有很多人都是從外地被葉子天請來地,專門為這件事情來當見證人。當然,搞了一天,結果不歡而散,大部分人也都認為柴富太不見情理了。這次葉子天能夠主動邀請社會各界,還有法院的官員前來,肯定是誠心想解決這件事情的,而結果因為柴富死不讓步,搞得大家都不愉快,一時之間,也沒有幾人給柴富好眼色。

「葉公子!」當柴富注意到了那兩名法院的法官時,頓時洩氣了,連忙將已經走到了門邊地葉子天叫住,「我們是不是再商議一下,這件事情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最終都得解決!」

葉子天笑著又走了回來,仍然是那副滿面微笑的樣子。「既然柴四公子這麼說,那我們就再談談吧!」

正在眾人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唱諾。當眾人聽清楚是「皇上架到」的時候,紛紛都站了起來,誰也沒有想到,皇帝會在這個時候趕過來。而當皇帝走進來的時候,眾人這才注意到,更著皇帝一起來的還有皇后,以及柴國公等人。這下,眾人都有點傻眼了,甚至有些人已經猜想,這一切其實是早就安排好的了。

「各位免禮!」朱祁鈺笑著走了進來,「今日朕聽聞葉先生與柴先生在此解決一些債務上的問題,所以就專程過來看看,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這時候,眾人的神色,以及看向柴富的目光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而柴匯的神色也極為不好看,至少在他看來,他那個不爭氣的四弟沒有解決好問題,就已經讓柴家丟盡了臉面,如果不是皇帝在這裡的話,恐怕他就要大罵出口了。

「本來,皇后身體才好,朕陪皇后出來散散心的。」朱祁鈺一邊說著,一邊坐到了開始葉子天的位置上,而在進過葉子天身邊的時候,朱祁鈺迅速的將那張欠條塞到了葉子天的手裡。「你們儘管繼續商議,就當朕是來看熱鬧的好了。葉子天,你們已經商議到哪一步了?」

葉子天把開始的那些事情大概的講了一下,而在從皇帝手裡接過那張欠條的時候,葉子天心裡就明白了過來,皇帝要借這個機會演戲!

朱祁鈺仔細的聽完之後,點了點頭,說道:「其實,雙方都有理,畢竟股票這東西,價值是不穩定的,說漲就漲,說跌就跌,根本就沒有一個準頭。柴匯,你說是不是?」

「陛下,柴富之事,全憑陛下發落!」柴匯經過這幾日的考慮,心境也平靜了許多。

「各位的意見呢?」

「臣等都無意見,全憑陛下發落!」那些社會名流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這時候哪敢去搶皇帝的風頭。

「既然這樣,那朕不妨來說說意見!」朱祁鈺一邊說著,一邊點著頭,「在柴富看來,他的股票的價值超過了欠款,而在葉子天看來,這些股票的價值有風險,所以要將風險成本考慮進去,應當折價計算,是不是?」

柴富與葉子天兩人都點了點頭。葉子天當然知道皇帝在想什麼,而在柴富看來,皇帝怎麼說都是他的親家,這次有皇帝撐腰,問題自然就好解決得多了。

「其實,這兩個看法都是有道理的,而且這也正是兩人分歧的觀點。」朱祁鈺沉思了一下,「朕認為,雙方何不各自退讓一步呢?」

這時候,葉子天也明白了過來,趕緊上前一步,將欠條從兜裡掏了出來,遞給了皇帝身前的內侍總管。「陛下,此事臣肯請陛下全權發落,前是小事,傷了兩家的和氣才是大事!」

葉子天這一手玩得極為漂亮,在眾人看來,葉子天為了顧全局面,連那麼大一筆的款項都可以不要了,這等胸襟,自然是值得佩服的。

朱祁鈺笑著從金英手裡接過了欠條,仔細的看了一下,彷彿是第一次見到一樣。「這麼說來,朕還真有點為難了。柴國公,你是柴家的家長,你認為此事應該如何處理呢?」

朱祁鈺這一手也極為漂亮,立即就把皮球踢給了柴匯,而且是以徵求意見的方式來詢問柴匯的。如果柴匯的答覆不能滿足皇帝的需要的話,那麼他還可以否決。當然,如果柴匯對局勢估量錯誤的話,那朱祁鈺就能得到更多的好處了!

柴匯暗自苦笑了一下,也看出皇帝是在演戲,不過他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知。在橫了一眼旁邊低著頭的柴富之後,柴匯這才說道:「陛下,如果葉先生沒有意見的話,臣願意用柴富在家族所有的股份,另外再加上臣所出的一百萬現金來瞭解此事,並且以此向葉先生表示歉意,臣治家不嚴,讓葉先生也受累了!」

朱祁鈺微微的笑了一下,這已經超過了他的預先料想,至少那一百萬是他沒有想到的。接著,朱祁鈺的目光就落到了葉子天的身上。

「臣全聽陛下發落,並無其他意見!」葉子天也立即表態了。

朱祁鈺這才站了起來,走到了柴匯與葉子天兩人之間,說道:「此事能就此圓滿解決,朕感到很欣慰。其實兩位都為國家棟樑,朕自然不願意看到兩位同室操戈,這對帝國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是不是?好了,今日能有此機緣,朕在此做東,宴請各位來客,也算是為這件事情做個瞭解,還請各位都給朕一個面子!」

這下當然是皆大歡喜了,當然,很多人也沒有想到,還能趁這個機會與參加皇帝舉辦的宴會呢!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2 21:41

第十二卷 國之根本 第五十節 軍火案
數日之後,柴匯正式向葉子天移交了柴氏紙業集團公司六成的股份,隨後葉子天就將這家公司更名為帝國紙業集團公司。當時,名義上這家公司是葉氏集團旗下的,實際控制大權卻在皇帝的手裡。直到五年之後,葉子天才正式以捐贈的名義將這家公司的所有產權都捐獻給了皇帝創辦的帝國軍人基金,而公司的控制大權則由該基金成立的一個部門負責管理。當然,朱祁鈺就沒有在乎那多出來的一百萬了,怎麼說,葉子天忙碌了這麼久,自然也應該獲得一些報酬了!

葉子天在廣州獲得的好處絕對不僅僅那一百萬。通過這件事情,葉子天一夜之間就成為了廣東,乃至整個帝國的大明人,而葉氏家族的聲望也提高了不少。而後來,葉子天能夠在廣州成功的創辦多家企業,將葉氏家族的勢力範圍擴大到這個從來沒有到達過的地區,也與這件事情有著極大的關係!可以說,葉子天獲得的好處是長期的,這也是他為什麼那麼賣命的為皇帝效力的一個主要原因!

失去了所有家族資產的柴富也被柴匯驅出了家門,不過柴富並沒有變得一無所有。他當時還擁有一些其他資產,另外,朱祁鈺也默許了皇后給柴富的一些幫助。不過,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柴家的敗家子在經歷了這件事之後,徹底的戒掉了賭癮,並且一直活到了一百歲。甚至比葉子天還要晚去世好幾年。而柴富地幾個後人中。以他的三代孫最為出名,最後成為了帝國後朱祁鈺時期的一代大商人,甚至是全世界地頭號商人。也許。這也驗證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句話吧!

柴富的事情告以段落之後,朱祁鈺並沒有急著離開廣州。而是決定繼續在廣州考察。並且對帝國南方地區的發展做出更多地指示。而也就在這件事情逐漸被人所淡忘地時候。朱文正地調查取得了進一步的進展,並且發現了一個讓朱祁鈺最終決定對柴氏家族痛下殺手的巨大問題,一個直接威脅到了帝國安全的問題!

「臣絕不趕有半點虛假之言,這些事情,臣反覆調查了多次,雖然現在還缺乏足以起訴的證據。不過臣敢以性命擔保,這些事情,絕對都是存在的,而且都是事實!」朱文正也知道事關重大。雖然帝國已經廢除了殊九族地刑罰,但是這件事情如果觸怒了龍顏的話,已經足以讓朱祁鈺再次啟用這一連作的刑罰了。「整件事情,臣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進行調查,從各方面反應地情況來看,柴國公絕對有嫌疑,而且很有可能是他在幕後操作的,即便柴國公沒有真正指使這些事情,他也至少默認了,並且在事後進行了掩蓋!」

朱祁鈺看到朱文正的報告時,心裡也很是驚訝。換在以往,就算是誅族的話,都不足以讓他洩憤,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叛國罪了。

而按照帝國現在的法律,叛國罪就是死罪,沒有半點可以饒恕的地方。當然,最初朱祁鈺是不相信的,不過,當他越往後看,心裡就越清楚了。到最後,朱祁鈺拿著報告文書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著。顯然,皇帝在強壓著心頭的怒火,盡量的保持冷靜,不過,壓抑憤怒的結果只能是更為憤怒!

「朱文正,你為什麼判斷柴匯知情?」

朱文正見到皇帝那發青的臉色時,心裡也暗暗驚了一下,不過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敢有半點隱瞞。「陛下,柴大人負責掌管帝國安全部,而帝國安全部就是負責情報工作的!」

朱祁鈺一驚,心裡頓時明白了過來。「這也最多只能證明柴匯對此有所察覺,而他瞞不上報,最多就是失職之罪,難道這也與叛國罪一樣嗎?」

「陛下,事情可能這麼簡單嗎?」朱文正長出了口氣,他知道,此事既然已經提了出來,他就必須要解釋清楚。「從這幾年柴氏軍械集團公司的銷售帳單上來看,出了供應給帝國軍隊的軍火物資之外,大概還有三成左右的剩餘。而臣已經暗中派人調查過了公司的庫存情況,庫存的軍火物資要比這三成少了很多。現在,臣掌握的數據中,至少有一百萬支步槍,兩千五百門火炮都不在倉庫之中,這些物資到底在哪?」

朱祁鈺沒有開口。自他登基以來,對軍隊的重視已經超過了一切,而這其中,保持帝國軍隊的準備先進性,是保證帝國軍隊百戰百勝的主要基礎。後來,為了擴大軍火物資的生產,朱祁鈺放寬了這方面的政策,允許一些可靠的私人公司生產軍火。這其中,柴氏家族的軍械公司就是最主要的。十多年來,柴氏家族為帝國軍隊提供了超過六成的軍火,可以說,在整個柴氏家族中,出了海運行業之外,軍火生產是其最大的產業了。也正是因為朱祁鈺對柴氏家族的信任,所以他才把這關係到了帝國基本安全的事情交給了柴氏家族。不過,現在看來,朱祁鈺的信任並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

「一百萬支步槍,兩千五百門火炮,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了。而且,我們還沒有查證,到底還有多少彈藥沒有在庫存之中!」朱文正知道這是關鍵時刻,「這些物資是不可能在帝國境內的,畢竟能夠存放這些軍火的地方很少,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的保密。以臣判斷,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物資在出廠之後,根本就沒有被送到倉庫裡去,也沒有交給前來接貨的軍隊人員,而是直接被送到了碼頭,裝上了船隻,然後運到海外去了,這是唯一的解釋!」

朱祁鈺猛的抬起頭來,當朱文正一接觸到皇帝的目光時。心裡也是一驚。這時候,皇帝地目光中有的已經不僅僅是憤怒了,還帶著一股凜然殺氣。皇帝已經動了殺心了!

「朱文正,把話說明白一點!」朱祁鈺長出了口氣,整個神色突然陰沉了下來。朱文正心裡更是發毛。他很熟悉眼前的這個皇帝。當朱祁鈺出現這種表情地時候,那就肯定會有人掉腦袋!

「陛下,按照帝國制定的軍火生產與管理原則,每一件出廠的軍火產品,在生產線上地時候,就有一個唯一編號地。「朱文正自然是有所準備。雖然他知道到這一步,事情已經鬧大了,但是他也沒有了回頭地餘地。「而各種軍火在流通過程之中,都會紀錄下相關的編號的。只要查對這些編號,就能知道這些軍火的流向。臣暗中派人查了一下,在這幾年中,有一批武器已經不知去向了。臣仔細調查過,這些軍火都沒有進入帝國軍隊,按照規定,這些儲備物資都應該是在工廠,或者是軍隊的物資倉庫裡的。軍隊中沒有,工廠地倉庫裡也沒有,那麼在哪裡去了?」

朱祁鈺沒有開口,不過神色卻變得更為難看了。

「而且,臣還調查過,所有失蹤的軍火,都是三家工廠生產的。」朱文正長出了口氣,「這三家工廠有一家在大沽,另外兩家都在廣州,而且就在廣州港附近。特別是後兩家,所有失蹤軍火中,至少有八成是這兩家工廠生產的。如果這些軍火在出廠之後,既沒有交付給軍隊,也沒有運送到倉庫裡去,完全可以在半夜,或者是沒有人注意地時候,直接運送到附近的港口去。」

朱祁鈺微微的點了下頭。

「還有一點我們不能忽視。」朱文正吞了下口水,此時他也顯得有點急了,「柴氏家族控制著帝國一半以上的商業船隻,而且整個柴氏家族在廣州是非常有影響力的,甚至連地方官員都不敢去得罪柴氏家族。還有,廣州港幾乎就是柴氏家族的地盤,他們要在那邊做些什麼,相信也不會有人知道!」

朱祁鈺這次很直接的看向了朱文正。「那麼,證據呢?」

「這就是臣要重點說明的地方。」朱文正苦笑了一下,「臣忙了這一個多月,除了得到一些消息之外,根本就沒有找到任何直接與柴匯有關的證據。不過,臣認為,這麼多的軍火物資如果全都銷售到海外去的話,那麼帝國的情報系統必然會有所發現,至少會提交相關的報告,可是,我們並沒有收到任何相關的報告,為什麼?」

朱祁鈺這次不開口了,朱文正的話是很直接的,在正式成立帝國軍事情報局之前,帝國唯一的情報機構就是柴匯控制的帝國安全部。而帝國軍事情報局真正開始發揮職能,還是最近這幾個月的事情,之前幾乎就是一個空架子。那麼這些年內,柴匯不可能對此事一無所知。而按照相關的規定,柴匯完全應該向皇帝提交相關的報告。

「朕開始也說過了,這最多定柴匯一個失職罪!」

朱文正一愣,這下算是明白了過來。「陛下,調查還在進行之中,不過臣的力量有限,如果要獲得更多的確切證據的話,臣很難辦到,所以臣認為,應該調用相關的司法人員介入調查!」

朱祁鈺沒有開口,顯然,這時候,他也明白了,為什麼成立帝國警察部會對柴氏家族構成直接的威脅。可以說,在帝國沒有正規的警察部門之前,柴匯不但控制著帝國的情報網絡,而且還控制著帝國國內的安全系統。顯然,沒有警察的介入,光是憑法院,檢察院這兩個司法機構是無法對付柴匯的。

「陛下,此事關係到了帝國的根本安全,為了帝國考慮,這事絕不能輕易的放棄!」

「朕知道!」朱祁鈺此時也冷靜了下來,他很想殺人,但是他知道,要徹底的剷除柴氏家族,絕非一件簡單的事情。「不過,你認為,如果我們現在派遣司法人員進行全面調查,會有一個什麼結果呢?朱文正,相信你應該知道上次的洩密事件吧,如果這些事情真是柴匯一手指使安排的話,難道他不會故計重演嗎?」

朱文正一愣,這下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同時,朱文正也對皇帝感到更為佩服了,他開始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只認為徹底的調查就能解決問題,而事實很明顯,在沒有瓦解柴匯之前,任何調查都是沒有作用的,柴匯大可以找幾個替死鬼出來!

「這次,我們確實是遇到個大麻煩了!」朱祁鈺摸了下額頭,「不過,總有辦法解決的。調查工作現在還不能正式展開,你那邊也要抓緊一點,如果缺乏人員的話,你可以給陳懋寫封信,現在陳懋手裡也有一個情報機構,應該能夠起到一定幫助的。而且,我們這次的目的是連根拔除柴氏家族,自然不能因小失大,更不能操之過急了。我們得好好商議一下,到底應該怎麼做!」

朱文正點了點頭,見到皇帝變得如此有心機,朱文正也鬆了口氣,其實他所擔心的,正是皇帝一怒之下,先抓幾個人殺了,那整件事情就全亂套了!

「雖然朕相信柴匯不會背叛帝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不過光是信任是不夠的,朕已經上過一次當了,這次絕不能掉以輕心,我們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朱祁鈺苦笑了一下,「如果真是柴匯在幕後操作,指使的話,那我們就更應該小心應付了!」

「臣建議陛下早日返回京城!」朱文正此時也冷靜了下來。

朱祁鈺先是一愣,然後慢慢點了點頭。「對,朕這次南巡,也有好幾個月了,差不多該回去了。你就留在廣州,朕安排一百名侍衛負責你的安全。當然,只要朕回到了京城,還是帝國的皇帝,就沒有人敢拿你怎麼樣。不過你也得小心。隨後,朕會以調查南昌案件的名義給你一個正式委派的,到時候,方向也應該到這邊來了,你們更要抓緊時間!」

朱文正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陛下完全可以放心,臣在這邊不會遇到危險的!」

「好吧,那過幾日,朕就北上,到時候,朕到要看看,柴匯到底怎麼應付!」

兩人隨後又商量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朱文正這才告辭離開。而朱祁鈺最後才徹底的冷靜了下來,可以說,朱文正這次帶來的軍火案給他的打擊是很大的。

雖然他一直認為柴氏家族對皇權構成了威脅,可他從來沒有想到,柴氏家族竟然還有叛國行為,而這對朱祁鈺來說,是更無法接受的!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2 21:41

第十二卷 國之根本 第五十一節 皇帝的權柄
軍隊,毫無疑問是皇權的直接捍衛與保護者,歷史上,只要皇帝失去了軍隊,那麼就將失去皇權,甚至連性命都不保。不過,這是舊意義上的軍隊,按照現代的標準,這個範疇內的軍隊,實際上是現代軍隊與警察的結合物,既要負責防範外敵,保護國家的安全,同時也要起到對內鎮壓的作用!

經過了新政十多年的改革之後,明帝國軍隊的性質已經發生了悄然變化,導致這一變化的最為基本的原因就是軍政分離,軍隊與政府相互獨立。這一來,政府成為了國內統治的基礎,而軍隊的作用,已經逐步縮小到了抵抗外敵,以及對外戰爭方面去了。當然,要想讓軍隊徹底的擺脫對國內政治的干預,那麼就必須還要具備一個條件,即專門負責國內治安的警察部隊,這樣才能使軍隊徹底的轉變為對外爭戰的武裝部隊!

朱祁鈺在離開了廣州之後,沿湖廣線北上,又去四川兜了一圈,最後從陝西西行,在經過了山西之後,返回了帝國京城。回到京城之後,朱祁鈺除了召見于謙,薛希鐮兩人,讓他們集中力量徹底清查南昌貪污腐敗案之後,就開始著力處理正式成立帝國警察部一事。

實際上,在政府改制的時候,就已經在內閣政府中設置了帝國警察部,只是因為當時帝國的主要力量都用到了對外戰爭上去,帝國內閣政府各部門都極為缺乏人員。更不可能武裝起一支警察部隊來,在沒有人員地情況之下,這個部門就一直閒置了起來。只是一個設想而已。這次,當朱祁鈺提出要正式成立帝國警察部之後,遭到了多人反對。反對的根本原因是很清楚的。南巡之後。朱祁鈺對柴氏家族地威脅已經是深有感觸了。既然已經與柴氏家族開戰,那麼,他就沒有絲毫退縮的餘地了!

最初,于謙是反對成立帝國警察部的,一個主要原因仍然是考慮到柴氏家族在帝國地影響力,以及對皇帝地威脅。不過。于謙在做工作方面是無可挑剔地,當皇帝宣佈南巡時,于謙就知道,皇帝要去收拾柴氏家族了。而皇帝在回到京城之後,必然會宣佈正式成立帝國警察部,因此于謙也在這段時間裡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在朱祁鈺返回京城的時候,各方面的準備其實基本上已經到位了。

這日,于謙藉著向皇帝匯報南昌一案調查情況的機會,來到了御書房。

「這是整個案件的大概調查結果。」于謙把一份厚厚地案卷放到了皇帝面前的書桌上,「薛希鐮大人已經南下了,現在調查的範圍已經擴大到了周圍幾個行省,涉案官員已經超過了兩千名,另外還有大批公務員也有嫌疑。這次,薛希鐮大人帶了一個五百多人的調查團南下,保證徹底清查此案。另外,薛希鐮大人還托臣帶話,說他要是查不出個水落石出,就不返回京城了!」

朱祁鈺微微點了點頭,就將那疊案卷推到了一邊,說道:「于謙,南昌一案,就讓薛希鐮去查吧,以他地能力,如果都查不出來的話,那還有誰能查清此案?現在,朕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說著,朱祁鈺就請于謙坐了下來,還親自給于謙泡上了一杯茶。

「此次,朕南下巡視,除了瞭解到帝國的基本情況,帝國工業發展的狀況,以及查出了一些問題之外,其實,最為嚴重的,還是廣東那邊!」朱祁鈺長歎一聲,坐到了于謙的旁邊,「柴氏家族的勢力已經龐大到駭人聽聞的地步。柴富與葉子天一事,你也應該聽說了吧?朕將朱文正留在了廣州,讓他以調查南昌一案為借口,在那邊繼續佈局,不過,還有一事,你肯定不清楚!」

當于謙聽朱祁鈺把軍火案講出來的時候,立即驚得張大了嘴。以于謙這種沉穩的性格,能讓他感到萬分驚訝的,自然不是什麼小事了。而倒賣軍火,走私軍火這在帝國是被定性為叛國罪的,可以說是現在帝國法典中各項罪名最為嚴重的。

「關於此案,朱文正還在秘密調查之中。朕也想過,要通過司法機構徹底的排查……」

「陛下,這萬萬不可!」于謙立即反應了過來,「此事在沒有任何證據之前,絕不可能聲張開來。要查,只能先秘密調查,掌握到了足夠的物證,人證之後,才能進行正式調查。所謂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如果此是萬一與柴國公有直接關係的話,那麼任何打草驚蛇的舉動都將帶來極為嚴重的後果!」

「朕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雖然柴國公不大可能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做出如此糊塗的事情來,不過,提防著一手,總不會有錯的!」朱祁鈺長出了口氣,「這次,朕原本還應該多去巡視幾個地方的,不過考慮到此事嚴重,所以也就急著返回了京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南昌一案幾乎不值得我們繼續關注,我們的重點,應該是怎麼剷除柴氏家族,這個帝國身上的毒瘤!」

「陛下……」于謙的心思也很亂,或者說,突然接受了這麼多令人震驚的信息,他還無法立即反應過來。

對于謙來說,柴匯的事情也讓他感到很是為難。怎麼說,這十多年來,柴匯在帝國的表現是非常不錯的,甚至可以說是帝國眾多官員裡功勞最大的了。同樣的,因為皇帝對柴匯的信任,所以于謙也極為信任柴匯。現在,突然一下要讓于謙將柴匯當做叛國賊看待,這確實讓于謙無法適應這麼巨大的變化。

「這事,現在已經開始了。通過葉子天這一角,朕已經拿到了柴氏紙業集團公司地六成股份。現在這家公司已經在朕的控制之中了。」朱祁鈺站了起來,「這場戰鬥已經開始,那我們就沒有任何退縮的餘地。不是柴氏家族滅亡,就是朕被架空,當個傀儡皇帝。甚至連朕地性命都保不住!」

于謙慢慢的清醒了過來。「陛下。事已至此。臣認為,當務之急就是削弱柴國公在政府中的權力與地位,只要柴家失去了政府這邊地影響力,要對付起來,自然更容易一些!」

「對,所以朕這次準備立即成立帝國警察部。你那邊地工作準備得怎麼樣了?」

「大部分工作都已經到位。」于謙也恢復了正常地神色,「現在,已經有三十五萬退役軍人主動申請加入警察部隊,臣從中篩選了一批。大概五萬人左右,現在正在由陳懋元帥對其進行培訓。相關的培訓機構也在建立之中,不過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年底,警察培訓機構才能正式建立起來。另外,警察部的機構也已經基本上完成,現在缺少的就是相關的行政管理人員,以及具體的警察制度!」

朱祁鈺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先確定警察部長地人選,你覺得誰比較合適?」

于謙沒有開口,在他看來,這樣的事情,完全應該由皇帝來做主。柴氏家族的事情,已經向所有人敲響了警鐘,柴匯作為國丈,都被皇帝給整了下去,那麼其他人呢?而在于謙的思想中,帝國警察,實際上是一支專門負責帝國國內治安,以及國內安全地准軍事化部隊,是軍隊的一個變種,至少,帝國警察中,絕大部分人都是從軍隊專業而來的。而作為內閣總理大臣,于謙無法決定總參謀長的人選,自然也不能去決定帝國警察部長的人選了!

朱祁鈺看了于謙一眼,說道:「朕原本是想從軍隊裡挑選合適的將領來擔任這個職務的,不過這必然會打破軍政分家的體制。所以,朕現在認為,最好還是從內閣政府中挑選出合適的人選來坐這個位置,你認為誰比較合適呢?」

當皇帝第二次提出同樣的問題時,于謙就不好再裝啞巴了。「陛下,以臣看來,也許馬順長比較合適。」

「馬順長?你說的是國防部的副部長?」

于謙點了點頭。「馬順長一直擔任國防部副部長,臣對他比較瞭解。這次,原本應該是他晉陞為部長的。而從編制上看,警察部隊與帝國軍隊比較相似,另外,現在警察的人選都是退役軍人,馬順長應該比其他的官員都要瞭解這些軍人。所以,臣認為,由他來管理新的警察部,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確實如此,不過還有一點。」朱祁鈺皺了下眉毛,「從本質上講,警察部隊與軍隊是不一的。另外,警察部門是內閣政府與司法機構之間的銜接處,即要接受行政領導,又要與司法部門合作溝通,所以警察應該對帝國的法律,行政兩方面都極為瞭解,這樣才能擔負起這一職能。馬順長在這方面能夠滿足要求嗎?」

于謙思考了一下,笑著說道:「陛下,一個瞭解隊伍的人,總要比一個只了解法律的人好多了吧?」

朱祁鈺一愣,然後也笑了起來。「那就照你的辦法做,讓馬順長正式接手帝國警察部。」

「除了部長人選之外,我們還要確定帝國警察部隊的職權範圍,警察所受到的約束,以及這些細節方面的事情!」

「這個,就由你跟馬順長去商議,當然,最好邀請幾為最高法院的大法官,讓他們也給點參考意見,到時候,把報告給朕過目就行了!」朱祁鈺坐了下來,「除了通過成立帝國警察部來削弱柴匯的實力之外,我們還要做一些安排,最主要的就是削弱帝國安全部的職權,限制帝國安全部的活動範圍!」

于謙點了點頭,說道:「陛下,這些事情只能緩圖之,絕不能操之過急。只要帝國警察部成立了,那麼帝國安全部就失去了對帝國內務的控制大權。然後,我們可以通過擴大其他部門,比如內務部的職權,進一步的壓縮安全部的權力。並且通過制定相關的法律法規,讓帝國安全部徹底的轉變為一個情報部門,這樣,就能削弱安全部了!」

朱祁鈺點了點頭。「好吧,就這麼辦,你拿出詳細的計劃出來之後,我們再商議,現在的首要大事,就是把帝國警察部立起來!」

十多日之後,于謙就正式向朱祁鈺提交了詳細的文件,包括帝國警察部門的職權範圍,帝國警察人員的行為規章,以及帝國警察部隊的行事範圍等等文件。朱祁鈺在一一做了批示之後,就批准了正式成立帝國警察部的政府報告!

數日後,在于謙提議之後,朱祁鈺正式任命馬順長為帝國首位警察部部長,擁有與其他各部部長相同的權利與義務。隨後,朱祁鈺親自主持了帝國警察部隊成立的典禮活動,向第一批的五萬名帝國警察人員做了講話。

這五萬名帝國警察中,除了分別負責帝國南北二京治安工作的兩萬人之外,其他三萬人都被分到了帝國各個行省的省會,以及一些重要的城市去承擔治安以及安全維護工作,正式接替了之前的地方軍的位置。而等到帝國警察部隊全面控制帝國內部治安與安全工作,已經是兩年之後了口而這一進度也正好與帝國軍制改革同步,所以大量的地方軍不是退役,就是被編入了預備役部隊去,這也消除了社會麻煩。

另外,設在各地的警察機構也陸續建立了起來。最先掛牌的就是帝國京城的警察部,隨後,京城裡設置了五個警察局,以及數十個次一級的警察機構。當然,帝國其他地區的警察機構還需要花上很長的時間才能建立起來,這甚至要比建立完整的警察部隊還要費時!

帝國警察部隊的建立,也絕對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了。這是一件讓老百姓很是不理解的事情,在當時很多人看來,成立帝國警察部隊,無非就是將權力由皇帝的左手交到了右手而已,反正帝國還是在皇帝的統治之下。當然,老百姓對此也無什麼反應,不管是由地方軍統治,還是由新的警察部隊統治,他們還是過一樣的生活,向帝國政府交一樣的賦稅,這又有什麼不一樣的呢?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2 21:42

第十二卷 國之根本 第五十二節 好色之徒
柴匯四兄弟中,除了柴富好賭,柴棟好玩之外,柴彪的好色,也是被外人所詬病的一點。不過,好色也許不算是什麼缺點,畢竟柴匯本人也很好色。不過,柴彪的好色,卻有一種急色的感覺,彷彿這輩子,他就是為了女人而存在的。這也是柴匯所不齒的。當然讓柴匯對這個三弟比較反感的還有一點,那就是柴彪的外貌。

與柴匯等人完全不一樣,柴彪長得五大三粗,而且相貌極其兇惡。當年,柴匯的父親甚至懷疑這個兒子是不是他所生的,因為柴家的子嗣,個個都眉清目秀的,就算說不上是清秀,也至少可以算是俊朗了。唯獨這個柴彪與眾不同,不但身才極為高大,整整比柴匯高出了半個腦袋,就算是站在以身材強壯出名的梁岳旁邊,也一點都不顯得矮小。另外,柴彪那副凶神惡煞的相貌,也讓別人覺得他是一個怪胎。如果當時有查驗血統的技術的話,恐怕柴匯的父親就會先去驗證一下這個兒子到底是不是他所生的了!

也正因為這些原因,柴彪的性格從小就極為怪異。與家族裡的所有同輩都不一樣,從小,柴彪就在混雜在社會裡面,跟一群小流氓到處惹事生非。而廣州城裡的人也都知道,柴彪是柴家的少爺,誰又敢去惹他呢?十五歲那年,柴彪就因為調戲民女,被人扭送進了衙門,如不是柴家勢力雄厚,恐怕柴彪就要蹲班房了。也正是這個原因。柴匯地父親為了家族的面子,才開始嚴加管教這個兒子。柴彪也就此老實了幾年,不過與柴富一樣。沒有安穩幾年。十九歲那年,柴彪醉酒鬧事,最後竟然姦污了廣州另外一個大家族的大小姐。這下可惹出了大禍。柴匯地父親差點因此將柴彪驅逐出家門。後來賠了那家人幾萬兩銀子。然後將其閨女娶了過來。這才了事。而柴匯的父親也因此被氣病倒了。

柴彪這人好色歸好色,不過卻極有頭腦,有著經商的天賦。

如果不是因為他好色地話,恐怕柴氏家族還輪不到柴匯來當家。當年,也正是因為柴彪地好色行為,最終讓柴匯地父親將大部分家產給了柴匯與柴棟兩人。而柴彪僅分得了很少的一部分。而且,按照柴匯父親的遺囑,柴彪所得的這部分家族資產,如果沒有柴匯的同意。是不能隨便轉讓的。所以,柴彪也就因此失去了在家族內部地地位!

可以說,柴彪與柴富兩人有相似之處,不過柴彪更為精明。也就在柴匯入朝為官的時候,柴匯將家族的大部分事務都交給了柴彪管理。這柴彪也不爭氣,短短十年間,他到處收刮美女,竟然給自己搞出了十多房小老婆出來。結果,柴匯一氣之下,把家族的事物分散給了一些晚輩,只讓柴彪負責柴氏紡織集團公司地事務。不過,這也正好迎合了柴彪的胃口。當時,柴氏紡織集團公司的主要原料是從日本進口的,而且其成品也有絕大部分是銷售到日本,以及南洋各國去的。借此機會,柴彪每年都會去日本一趟,專程負責收購棉花與羊毛,並且銷售成品,另外還會去南洋一趟。這正好讓柴彪有了在外面偷歡的機會。也許,柴匯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把柴彪安排在了這個位置上,讓自己眼不見,心不煩吧!

也正是如此,柴彪這次就要闖下大禍了。在朱祁鈺到達廣州之後不久,柴彪就帶著船隊出海了。這時候正好是日本棉花收穫的季節,而且日本的農民也將一年所產的羊毛都囤積了起來,就等著柴家的船隊去收購呢。另外,日本所需要的大部分佈料也是從柴氏集團進口的。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當柴氏家族的船隊到達日本港口的時候,日本人就如同過節一樣,不但等來了一年的收穫,還等來了他們急需的生活物資!

柴家的船隊首先到達的是長崎港,在這裡完成了貿易之後,繼續前進,先後在馬關,神戶,大阪,奈良等地停留,進行貿易,最後到達東京,這將是船隊的最後一站。沿途,柴彪當然沒有忘記去會會那些老相好,更不會忘記去找點新鮮貨色。而柴氏家族派在這些地方的公司人員也早就知道了柴彪的嗜好,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為了討好這個柴家三公子,都會有人費盡心機的在當地尋覓上等貨色,送給柴彪解饞。雖然日本女人的素質確實不怎麼樣,不過一千多萬人的規模,怎麼也能挑出幾個像樣點的吧!

東京是當時日本貿易最為集中的地方,一方面這裡是日本的新首都,有著極為良好的港口條件。當初,為了配合帝國艦隊,東京港的設施是非常完善的,而這為後來的貿易提供了便利。另外一方面,關東平原地區是日本新興的農業發達地區,日本大部分的棉花都是在這裡種植的,而且山區裡的羊毛也要運到這裡來。當然,日本的棉花以及羊毛品質確實不怎麼樣,不過對於當時的帝國工廠來說,有棉花就已經不錯了,哪還管得了什麼品質呢。反正這些劣質棉花生產的布匹,基本上都是返銷到日本,以及銷售到南洋,西洋地區去的,帝國內部銷售的布匹則基本上都是用西北地區生產的優質棉花紡織的!

這麼多年下來,因為柴氏家族的船隊帶來了日本所需要的物資,也給日本人帶來了生活的希望,所以每當船隊到達東京的這一天,都成為了日本的一個節日。後來,日本政府甚至將這一天定為了法定節日,並且保持了上百年之久!可想而知,當時船隊到達東京港的時候有多麼的轟動與熱鬧了。

作為柴氏家族的代表。柴彪在東京是受到熱烈歡迎地,上到天皇,幕府將軍。下到平民,都會熱情的款待這個給他們帶來了希望的使者。當然,上杉謙信更是熱情。怎麼說。柴彪也算得上是皇帝地叔父了。而上杉謙信自然不會忘記帝國皇帝對他的恩惠,所以在他看來,照顧好柴彪,實際上就是給了帝國皇帝面子。不過,這次,上杉謙信卻收到了一份不一樣的命令。由帝國皇帝下達地命令。

在船隊到達東京地當天晚上,如同往年一樣,上杉謙信都會在將軍府為柴彪接風洗塵,並且邀請日本地一些貴族。前來與柴彪商討貨物的價格問題。這些日本貴族也都摸清楚了柴彪的脾性,知道柴彪好色,而且只要滿足了柴彪的慾望,他們就能在貿易中獲得一些好處。而在日本人眼裡,女人是不值錢的,甚至沒有一捆棉花有價值,如果能夠用女人換來一些金銀的話,那他們當然樂意了!

這也是柴彪豐收地日子。每年的這個時候,柴彪都會以收購貨物為名(實際上,要從大大小小的日本貴族,地主手裡收購到足夠多的棉花,也確實需要很長地一段時間),在東京呆上一段時間,長的話可能一個月,短的話,也要十天。除了處理賬目,審核這邊分公司的帳單,並且與日本人商討價格之外,柴彪最大的樂趣,或者說,他最大一部分的時間,還是花在了女人身上!

關於柴彪在日本到底玩過多少女人,留下了多少野種,這個是沒有人去考察的。不過,對當時的日本貴族來說,討好這個財神爺,就意味著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好處。甚至連日本政府也在這麼做,雖然上杉謙信不會親自把女人送到柴彪的手裡去,不過他卻默認了手下的做法,畢竟,維護日本的利益,也是他的職責!

十多日裡,柴彪幾乎每天都要參加日本貴族為他舉辦的宴會。在柴彪的眼裡,日本貴族是非常貧窮的,而日本貴族舉辦的宴會自然也沒有什麼可以讚許的地方。當然,有一點除外,那就是日本貴族在宴會上給他安排的那些美女。為了迎合柴彪的胃口,日本貴族可以說是費盡了心機,每年都會給柴彪送上不同的美女,而且個個姿色出眾,彷彿是在選美一般。而這也是柴彪來參加宴會的唯一原因。當然,宴會結束之後,柴彪總會帶走一兩個,好好的玩上一晚!

最後的宴會仍然是上杉謙信為柴彪送行而舉辦的,當然這也是壓頭戲。此時,大部分的貿易活動都已經完成了,雙方探討的自然是下一年的買賣。而且,貿易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這自然讓賓客都極為高興。而從上杉謙信執政的第二年開始,在這場宴會之後,都會由上杉謙信的親信將一名角色美女帶到柴彪的面前,這也算是最為讓柴彪心動的吧!前面十多日,那只是在打打野味,算是大餐前的點心,而這最後的大餐,才是柴彪最重視的,畢竟日本幕府將軍可是日本實際上的統治者,幕府將軍送來的美女,也就自然不同一般了!

這晚,柴彪很是興奮,與往常一樣,免不了要與大大小小上百的日本貴族暢飲一番,一方面是慶祝今年的豐收,以及貿易活動的圓滿結束,而另外一方面自然是要預祝下一年的豐收,以及貿易活動的順利進行。這些場面上的東西是肯定少不了的,而為了拉近關係,日本貴族自然不會讓柴彪感到被人給怠慢了!

不過,這天晚上,日本的那些貴族卻顯得格外的慇勤,就算喝的只是淡如水的清酒,不過這也是酒,喝多了照樣會醉倒的,而且,柴彪所喝的酒裡面,還下了一些其他的東西。等到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柴彪已經快要醉得不省人事了。他想到晚上的「正式」節目,自然在勉力堅持著,不過他越堅持,前來敬酒的日本人就越多,到最後,也就自然醉得更慘!

第二天一早,當柴彪醒來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軟綿綿的床上,很舒服,而且旁邊還有一個嬌弱的身軀。很快,柴彪就聽到了一陣微弱的抽泣聲,那個嬌弱的身軀也在微微的顫抖著。柴彪心裡頓時樂了起來,那些日本女人雖然下賤,不過每次日本貴族送給他的都是**,而這些**與帝國的那些**是沒有半點分別的,在經過了第一次之後,總免不了要哭上一場,這彷彿是告別少女的儀式一樣!

不過,當柴彪睜開了眼睛,看清楚了房間裡的佈局時,心裡有點發毛了,接著頭腦就完全清醒了過來。從房間裡的佈局,所用布料等東西的顏色,以及房屋的結構來看,這絕不是普通的房間,很快,柴彪明白了過來,這是皇宮,是日本天皇皇宮裡的房間!

還沒有等柴彪從床上下來,門就被人猛的推開了,接著就看到一隊全副武裝的日本皇宮衛兵衝了進來。而這些衛兵根本就不管什麼,上去就擒住了柴彪,不管柴彪有多麼強壯,在這麼多的士兵面前,他還是沒有辦法掙扎的!

很快,一臉陰沉的日本天皇走了進來,而走在天皇旁邊的正是日本幕府將軍上杉謙信。

「陛下,此等賊人,竟然敢姦污貴妃,還請陛下發落!」

天皇的臉皮微微的**了幾下,神色立即非常不好看了,這可是靜御前的寢宮,而靜御前可是天皇最喜歡的妃子了。

「來人,拖下去!」那帶隊的衛兵見此,立即就要把柴彪拉出去砍了。

「慢!」這時候,上杉謙信走了出來,「陛下,柴彪乃帝國商人,而且是帝國皇帝陛下的妻叔,如果我們就此砍了此人的話,恐怕難以向帝國交代。臣建議,先將此人收押,將此事稟報給帝國皇帝,相信皇帝陛下能夠給我們一個公道的!」

天皇一愣,這才慢慢點了點頭。說白了,他還是害怕明帝國皇帝的,不要說殺了明帝國皇帝的妻叔,就算是殺了一個普通的明帝國百姓,說不定那個強硬的皇帝又要帶著軍隊殺過來了!

當柴彪被拖出去的時候,他嘴裡已經被堵上了一團棉布。而柴彪也注意到了上杉謙信那有點皈依的笑容。當然,就算此時柴彪已經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但是他也沒有了反悔的機會,更沒有了反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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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國之根本 第五十三節 制罪
當柴彪在日本姦污日本天皇妃子的事情傳回了京城的時候,朱文正也帶著他的最後調查結果返回了京城。當然,這件事情,在帝國暫時還處於保密狀態,而日本政府也是通過外交渠道向帝國提出抗議,並且請帝國皇帝來處理這件事情的。前來發表抗議的不是別人,正是上杉謙信最為信任的宇佐美定滿。

在接見宇佐美定滿的時候,朱祁鈺也將剛回到京城的朱文正叫了過來,畢竟朱文正才是策劃這件事情的主謀,由他們直接交涉比較容易。

「也就是說,物證,人證都很齊全?」朱文正對日本人辦事的效率還是挺滿意的。

「非常齊備,而且是在床上捉到的!」宇佐美定滿點了點頭。

朱祁鈺皺了下眉毛,說道:「難道柴彪真的姦污了靜御前?」

朱文正悄悄的看了皇帝一眼,見到皇帝如此神色,心裡也有點疑惑。當然,朱文正並不知道皇帝與靜御前之間的那段故事。連宇佐美定滿都不知道。對朱祁鈺來說,他覺得最為虧欠的就是靜御前,如果這次又讓靜御前做出了犧牲的話,他確實有點於心不忍。

「陛下完全可以放心,如果柴彪真的姦污了貴妃的話,那事情就沒有這麼簡單了!」宇佐美定滿微微一笑,「在床上的是我們另外安排的一名少女,身材與靜御前非常相似,不然的話,天皇也不會幫上忙了。當然,至於是不是靜御前,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有了足夠的證據!」

「這就好!」朱祁鈺鬆了口氣,其他的那些日本女人,他可不在乎。

「那麼現在天皇的意見呢?」朱文正接過了話題。「如果按照日本的法律。這應該是什麼罪名?」

「如果按照我們日本的法律的話,這將是株九族的死罪!」宇佐美定滿停頓了一下,「不過,按照我們之間的條約,帝國臣民在日本有外交赦免權,所以我們將此事交由皇帝陛下發落!」

朱祁鈺點了點頭。「柴彪雖然是朕的妻叔。不過敗壞帝國名譽,破壞明日友好關係,罪大惡極,朕絕不會包庇罪犯的!」

「陛下,此事還有待商議!」這時候,朱文正連忙搶過了話題,同時對宇佐美定滿做了個請的手勢,「軍師,此事我們還需要詳細商議一下,有結果之後。我再來通知你。這幾日,你就先在京城小住,所有的費用都由帝國承擔,還請軍師玩的愉快一點,請!」

宇佐美定滿也沒有遲疑,立即就離開了御書房,其實他也只是來傳信的。這些事情,都是按照皇帝的安排去做的,他自然不需要過問下一步應該怎麼做。皇帝自然會有新的指示。

送走了宇佐美定滿之後,朱文正這才把門給關上了,然後走了回來。「陛下,此事很是關鍵,處理柴彪的問題。我們應該詳細考慮一下!」

朱祁鈺請朱文正坐了下來。「這事都是你安排的,到了這一步,我們該怎麼做?」

朱文正思考了好一陣。這才說道:「臣離開廣州的時候,柴國公也準備返回京城。此事。現在處於保密狀態,不過我們不妨利用一下輿論。先把勢早起來,只要輿論一傳開了,那麼柴匯必然會做出反應,到時候,我們再根據這些反應來採取行動!」

朱祁鈺皺了下眉毛,沒有急著開口。

「其實,我們有兩個選擇!」朱文正知道他還沒有能夠說服皇帝,「第一,是直接將這一案件交給日本政府處理,這對柴彪來說,是最為糟糕的結果。不過,柴匯極有可能採取棄車保帥的做法,通過犧牲柴彪來保全柴氏家族,所以,我們如果這麼做的話,就需要準備好其他的罪證。第二,把柴彪接回來,按照帝國律令治罪。這對柴彪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當然,為了保全柴氏家族,並且不讓把柄落到陛下的手裡,柴匯極有可能反對這麼做。不過,到了這一步,我們肯定有辦法控制住柴彪手上的股分。當然,一個主要的原因還是,我們必須要有其他方面的罪證,至少要有經濟方面的罪證,這樣才能控制住柴彪掌握的那部分股份,而不是按照相關法律,由柴彪的子嗣來繼承這些股份!」

朱祁鈺點了點頭。」怎麼說,我們都需要柴彪在經濟方面的罪證,看樣子,你應該早就有所準備了!」

朱文正點了點頭。」臣現在有兩手準備,一是日本方面提供的證據,主要是日本政府提供的這些年來他們出售棉花的價格,以及購買布料等工業原料的價格。二是臣用重金從柴彙集團公司內部購買來的一些賬本,上面記載了在柴彪管理柴氏紡織集團公司這幾年,所申報的棉花購買價格,以及出售成品的價格。這兩分數據有著巨大的出入,這就是柴彪經濟犯罪的證據!」

朱祁鈺一驚,這下明白了朱文正設的這個局了。柴彪在日本所犯的刑事罪,其實只是一個引子而已,而真正的殺著,還是後面的經濟罪名。按照帝國律令,只要經濟罪名成立,那麼柴彪所有的私人資產都會被立即凍結,在司法機構徹底查清此案之後,由政府對其資產進行清理。而這就是朱祁鈺要達到的目的,只要把柴彪的資產清理出來,那麼就好辦了。而只定刑事罪的話,那是沒有用的,必須要在經濟方面著手!

「但是,柴匯會不會因此而提前彌補這些致命缺陷呢?」這也是朱祁鈺必須要擔心的,隨著他步步逼近,柴匯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會不會做出亡命抵抗呢?

朱文正點了點頭。「這個可能是肯定有的,所以我們還要做一件事情!」

朱祁鈺皺了下眉毛,顯然,朱文正已經把整套方案想好了,不然也不會提出這些事情來。

「既然我們要徹底清查清查柴彪,那麼就必須要首先立案。」朱文正看了皇帝一眼。「要趁柴匯離開廣州。還沒有到達京城的時候立案,好讓柴匯無法做出反應。到時候,我們派遣官員在廣州清查柴氏紡織集團公司的所有賬目,而陛下只需要將柴匯留在京城,那麼柴家群龍無首,到時候。那些留在廣州的晚輩根本就無法應付。只要把柴彪的經濟案件查清楚了,我們就有正當的理由收繳柴彪的資產,並且對其資產進行拍賣!」

朱祁鈺點了點頭,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朱文正,此時安排這件事情,是不是太晚了?」

朱文正尷尬地笑了一下。」臣已經安排下去了,所以還要請陛下恕罪,臣這次又是先斬後奏!」

「這是朕給你的權力,並沒有社麼罪過!」朱祁鈺鬆了口氣。」不過,朕以為,就算是柴彪有貪污公司的行為,不過這也只是柴氏家族內部事務,如果不由柴氏家族的人提起訴訟的話,恐怕這個官司不好打!」

「其實不然!」朱文正卻顯得很有信心,「首先,柴氏家族還有很多旁系,這些旁系都對家族產業有野心。要鼓動他們出來控告柴彪貪污家族資產,以公謀私的話,並不是難事。其二,我們還有最後一手,就算柴氏家族團結一致。沒有人願意出來充當原告,那麼我們還可以直接用帝國檢查機構,以打擊經濟犯罪為罪名。直接由檢查機構提起公訴,這樣。照樣能在法院立案,並且依照相關法律審理。當然,結果是一樣的,柴彪的貪污行為是肯定的,通過核對賬本,搜查柴彪的家產,自然就能有證據了!」

「這樣最好,只要我們有證據,那什麼都好辦!」朱祁鈺笑了起來,「不過,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露跡了?」

「陛下,事以至此,我們還有任何選擇嗎?」朱文正淡淡的笑了一下,「柴富一事,已經讓我們無法停下來了,就臣這段時間在廣州所見,柴匯正在做相關的準備,雖然柴氏家族的行為有所收斂,不過這次的鬥爭是不可能和解的,除非,陛下肯做出讓步!」

「這絕不可能!」朱祁鈺猛的拍了下桌子,「不管怎麼樣,絕不可能妥協。另外,廣東地方官員肯定也有所牽扯,要讓方向借查南昌案的機會,調查柴氏家族與地方政府,官員勾結的證據,到時候,我們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方向已經在廣州了,現在正在全面調查南昌案在廣東地區的涉案官員,柴氏家族也可能牽扯其中!」

「如果柴氏家族真與南昌案有關聯的話,那就更不能放過他們!」朱祁鈺冷笑了一下,「這些事情,不做則已,要做,我們就要做絕,不能給對手任何的反擊機會。現在,柴彪一事已經定了下來,只要我們搞定了柴彪,那麼柴氏家族就將元氣大傷!」

「還有一人。「朱文正遲疑了一下,「只有此人站在我們這一邊,我們才能取得優勢!」

朱祁鈺一愣,立即就明白朱文正說的是誰了。皇后的態度在這場鬥爭中是非常關鍵的,甚至可以說,皇后的態度,將直接決定柴氏家族的命運。這也是朱祁鈺感到最為棘手的。雖然現在皇后已經知道了皇帝的企圖,雖然柴美嬌本人在對待柴氏家族的問題上是中立的態度。但是,要想說服皇后,有那麼容易嗎?怎麼說,柴家都是皇后的娘家,而皇帝要對付的都是皇后的親人,皇后會站在皇帝這一邊嗎?

見到皇帝一副為難的樣子,朱文正心裡也大概有數了。他當然知道皇后在這場鬥爭中的作用,不過,朱文正很清楚疏不間親這個道理,不管皇帝怎麼看待皇后,作為外臣,朱文正是不能去干涉皇帝的家事的,這是外臣的一大禁忌。到底該怎麼做,這只有皇帝能夠決定,而作為外臣,朱文正能做的,就最多只是提醒一下皇帝而已!

「皇后的事情,朕會仔細考慮的!」朱祁鈺長出了口氣,「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把柴彪一事解決好。趁著帝國警察部成立的機會,讓他們也在其中發揮點作用吧,當然,首先還是搞好輿論宣傳!」

朱文正點了點頭,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當柴彪姦污日本天皇貴妃的消息傳開了之後,帝國的輿論一下就熱鬧了起來。雖然,絕大部分帝國百姓對此都沒有太多的感受,畢竟在帝國百姓的心裡,日本的形象是很不好是,一次朝鮮,一次東征,一次平叛,日本給帝國惹了很多麻煩,讓帝國損失了很多優秀將領,還支出了大筆的軍費,而這些將士都出身百姓,而且所有軍費也都是帝國百姓的血汗錢,他們能夠對日本有好感嗎?不過,理智點的,也都知道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一些明眼人都知道,這樣的事情,被皇帝拿出來宣傳,那就表示柴彪要倒霉了,而柴彪是柴氏家族,而柴家又是帝國最強大的外戚家族,這也讓一些明眼人看了出來,柴氏家族這個外戚已經沒落了,皇帝甚至要對付柴家,消滅這個威脅!

當然,這些消息在朱祁鈺家裡引起的轟動更大,柴美嬌的神色更顯得憔悴了。就連段靈她們都感到了家裡緊張的氣氛。皇帝是數日,甚至十數日不會來看看皇后,就算是在家裡,也都呆在御書房裡與大臣們商議事情。這些變化,已經讓這個家裡的情況緊張了起來。

當然,受到衝擊最大的就是柴匯。如果說,柴富的事情只是皇帝要教訓柴氏家族的話,那柴彪的事情,也就成為了皇帝對柴氏家族下殺手的標誌了。到了這一步,柴匯心裡也非常的清楚,皇帝不僅僅要教訓柴氏家族,而且還要徹底的毀滅掉這個家族。而在這個時候,柴匯的所有決定都將直接關係到整個家族的命運,對於這個五十多歲的帝國頭號家族領袖來說,他已經被逼到了毀滅深淵的邊緣!

輿論造勢迅速的推動著這個即將吞沒柴氏家族的巨大漩渦,當帝國最高法院宣佈對柴彪的資產進行徹底的清查時,這個漩渦爆發了,而龐大的柴氏家族也開始向漩渦的核心捲去,整個帝國的形勢都緊張了起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2 21:43

第十二卷 國之根本 第五十四節 經濟案件
為了約束國內資本家,以及商人的行為,為國內的發展打下一個好的基礎,製造一個好的環境,在新政推廣初期,朱祁鈺就授權丁用,讓他著手建立了一套經濟方面的法律。其中,很多法律條款都是超前的,這些經濟法的法律思想也是超前的。比如,在推行經濟法系統,以及新的刑事法典時,朱祁鈺首次確立了公訴人的方式,並且通過成立帝國檢察院,由檢察院來充當重大案件的公訴人。這種法律思想顯然是超前的,在沒有實際原告的情況之下,可以直接由帝國檢察院提起公訴,由帝國檢查院來充當原告!

這次,用來對付柴彪的經濟犯罪行為的就是這一辦法,直接由帝國檢察院充當原告,而提起公訴的,是廣州地方檢察院。在檢察院提起了公訴之後,廣州地方法院立即下令,由剛剛成立的廣州地方警察局查封了柴彪的所有資產,並且立即凍結了柴氏紡織集團公司的所有賬目,將相關人員都暫時關押了起來。接著,針對柴彪經濟犯罪一案的全面調查行動展開了!

這也是帝國歷史上第一宗經濟案件。可以說,在沒有相關的法律之前,這類經濟案件,其實是屬於家族內部事務的,帝國的司法機構根本就不可能對其進行調查,更不可能對這樣的案件進行審理,對犯罪人進行定罪。不過,有了法律依據,那家族內部事務也得服從國家法律。

在法制地背景下。帝國原來地,封閉的家族管理系統就徹底地崩潰了。而柴彪經濟案。也成為了後來眾多相似的經濟案地借鑒,可以說。這宗帝國第一經濟案。從調查到審理,再到最後地判決,都有著巨大地代表性,並且成為了今後類似經濟案件地審判標準!

當時,朱文正手裡所掌握的證據。其實就足以給柴彪判死刑了。這屬於極嚴重的經濟犯罪。按照相關法律。判處死刑都不為過了。不過。朱祁鈺仍然讓司法機構去徹底地調查柴彪地資產,結果,查出了很多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地事情,而且。最後還直接與南昌案產生了聯繫,牽出了更大犯罪活動!

當時,柴彪地實際資產主要是柴氏紡織集團公司六成的股份。其市場價值大概在三千五百萬到四千萬之間,而柴彪每年的分紅在兩百萬左右。可以說,柴彪一人,就是富可敵國的了。不過。調查結果顯示,柴彪地資產總額,除去了那些股份之外,已經達到了六千萬!顯然,這完全超過了柴彪在這十來年裡的收益,也就是說,柴彪本人有著大筆來歷不明的資產,這顯然是貪污所得!

另外,當時柴氏紡織集團公司地年銷售額大概在六千五百萬左右,不過經過徹底的調查,入帳的部分,只有五千萬,其中還有一部分是假帳。經過司法部門派遣的財務人員進行統計,柴氏紡織集團公司,在進出口方面,謊報貨物價值地情況極為嚴重,而直接的後果,就是導致帝國大量的關貿稅收流失!

以景泰十二年為例,柴氏紡織集團公司進口物資實際上為一千五百萬元,而柴彪虛報貨物單價,並且對貨物總量嚴重虛報,結果在通關申報的時候,只有一千一百萬元,直接給國家造成了五十萬左右的稅收損失。另外,該公司全年出口貨物總額達到了三千兩百萬左右,而柴彪故意壓低貨物價格,並且通過走私渠道,導致兩成以上的貨物沒有進行申報,直接給帝國造成了近兩百萬的稅收損失!而柴彪也正是通過這兩種辦法,從中謀取高額非法回報,初步估計,僅景泰十二年一年,柴彪所得的非法收入就超過了三百萬!

這些數字是讓人觸目驚心的,三百萬的非法收入,足足是廣東一省全年的稅收總和了!而這足以讓十萬戶家庭過上一年,足以為帝國軍隊武裝兩個全員滿裝的重步兵師!而損失的稅收,更是佔到了帝國歲入的三成以上。這麼嚴重的經濟犯罪,如果是放在以往的話,就算是操了柴彪的九族都是最輕的懲罰了!

當然,這還不是完全的調查結果。當調查深入下去的時候,關於柴彪怎麼控制柴氏紡織集團公司,怎麼買通公司層層人員,怎麼製造假帳,怎麼謊報通關貨物,以及怎麼與政府人員勾結,怎麼買通政府,司法官員等等的罪證也都被查了出來。前五日的調查,就已經查出了上千名涉案人員,而被牽扯進來的,政府,海關,司法等等部門的官員,竟然有上百人之多,而且每一個人的手腳都不乾淨!

到這一步,柴彪那些紙醉金迷,貪圖美色的罪狀就不是最為重要的了。甚至,連當年柴彪**婦女(現在是他的大老婆)的事情都被翻了出來,按照帝國律令,雖然沒有婚內**一說,不過在柴彪正式迎娶之前,這已經構成了**罪。當然,柴彪在日本,南洋地區干的那些事情,因為涉及到了其他國家,所以也被司法機構的官員暫時給忽略掉了!

問題最後集中在了柴氏紡織集團公司上,這是柴彪控制的柴氏家族的主要產業,而對這家公司的徹底調查,最終還將柴氏家族怎麼收買地方官員,控制廣東地區的局勢,並且以此打擊所有外來勢力,進行排他性經營的事情都給牽扯了出來。而調查進展到這一步,也已經涉及到了《反壟斷法案》中的條款。顯然,柴氏集團實際上已經是在壟斷性經營,特別是在海運業方面,柴氏集團的壟斷地位是不可動搖的。而在帝國南部地區,柴氏集團的莖斷地位更是絕對性的!

到最後,調查才落到了柴彪地身上。即對柴彪所有資產地徹底清查。包括柴彪擁有的股份。現金,任何有價值地物品。都在清查的範圍之內。在調查地後期,這其實只是做個樣子而已。畢竟整個案件是圍繞著柴彪進行調查地。柴彪才是整個案件地調查重點。也是朱祁鈺要打擊地對象!

可以說。整個柴彪案的調查就是針對柴氏家族的全面調查。雖然,調查的大部分範圍都集中在了柴氏紡織集團公司,不過這不可避免的要將所有的柴氏企業都給牽扯進來。因為朱文正之前早就做好了鋪墊工作,收羅到了很多地蛛絲馬跡,所以調查行動在最初階段是非常順利的,進展也很快。關於柴彪經濟犯罪行為的證據也都很快就搞到手了。不過,整個針對柴氏家族的調查工作足足持續了兩年,也就是在柴氏家族集團公司徹底崩潰,被皇帝安排地其他公司逐一消化掉了之後。調查工作這才結束!

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講,帝國第一宗經濟案的調查與審判其實是不徹底的,因為受到特殊因素,主要是柴匯身份的限制,調查與審判也不可能徹底。不過,正是從這裡開了先河,為今後的經濟案件的調查與審理工作打下了基礎,所以,才會有後來經濟法案方面的大發展,以及不斷完善。同樣的,也正是因為帝國經濟法典方面的不斷完善,所以帝國的經濟發展得到了最好的保護,而這些法典也為帝國經濟的發展提供了最好的動力,為帝國國內經濟市場的建立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從這個方面來說,柴彪這一案件,實際上,是為帝國後來規範經濟市場打下了基礎,具有里程碑式的歷史意義!

十五日之後,第一份調查報告了呈交到了皇帝的面前。這是關於柴彪經濟犯罪的調查報告,不過這其中,還牽扯到了一部分南昌案。南昌案本身就是一件官員貪污腐敗的大案,雖然涉案人員主要都是政府與司法兩部的官員,不過沒有人行賄,哪有人受賄?而且官員勾結的本身就是商人,沒有商人,官員怎麼去犯案呢?而這其中,柴氏家族就是一個主角!

這天,朱祁鈺主動把柴匯叫了過來。為了避嫌,柴匯回到京城近一個月了,都沒有來覲見皇帝,當他知道皇帝召見的時候,心裡就知道,皇帝要跟他攤牌了。

朱祁鈺把調查報告很直接的丟到了柴匯的面前。「柴大人,你看看吧,這都是你那三弟幹的好事!」

柴匯的神色很不好,這段時間他都沒有休息好。在面對這個巨大的漩渦時,柴匯幾乎都要崩潰了,那種從巔峰突然跌落到谷底的感覺,讓他幾乎無法忍受,也徹底的讓柴匯無法接受,更是讓他無法仔細的思考與判斷眼前的局勢。

「這只是初步調查結果,現在朕已經下令,調查還將繼續下去!」朱祁鈺長出了口氣,一副非常痛惜的樣子,「這麼多年來,朕可虧待過你們柴家?這麼多年來,朕可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們柴家?難道說,可同患難,不可同富貴這話沒有錯嗎?我們能夠一起面對最為艱難的時候,為什麼,到現在,你們柴家竟然要做這些危害帝國根本利益的事情?」

面對皇帝的這一番責罵,柴匯低下了頭。他沒有去動眼前的那些案卷,事情是很清楚的,他也知道,這些年來,柴彪利用控制家族企業的機會,為自己謀取了很多的非法利益,而他也很清楚,柴彪這麼做,其實是要奪回家族的權力。不過,人算不如天算,現在皇帝直接下令由政府與司法部門介入了這件事情,恐怕柴彪的一番苦心,不但能夠給他帶來半點利益,還將使他丟掉小命!

「這些事情,朕都可以忍,你們柴家為帝國也做了不少的貢獻,這些,朕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但是……」朱祁鈺的話語越來越重,「到了今日,柴彪竟然色令智混,竟然上了日本天皇妃子的床,簡直給帝國丟盡了顏面。

現在,他已經被日本政府給關押了起來,而日本天皇也派來了使者,請朕來做出定奪,現在,你說,該怎麼處理這個敗類?」

「臣全聽陛下發落!」聽到朱祁鈺如同咆哮一般的話語,柴匯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朕發落?」朱祁鈺冷笑了一下,「要以朕的脾氣,乾脆讓日本人去發落好了,帝國丟不起這個臉,朕也丟不起這個臉,要這等敗類,有何用?」

「陛下聖明,柴家出此敗類,臣也該當同罪,是臣治家不嚴,才丟了帝國的臉,丟了陛下的臉,臣罪該萬死!」

「死?死能解決問題嗎?」朱祁鈺冷笑了一下,「現在,朕明確的告訴你。如果這僅是柴彪一人的事的話,朕可以網開一面,甚至給柴彪特赦。不過,現在已經查出了更多的問題。南昌一案,也與柴彪有關係,甚至與你們整個柴家有關係。朕絕不會罷手,肯定會一查到底!可是,你柴家怎麼說也是朕的姻親,朕能夠狠心對自己的親人下手嗎?而且,皇后會怎麼想,朕的家人會怎麼想?現在,你告訴朕,這事應該怎麼辦,到底怎麼才能收場?」

柴匯心裡苦笑了起來,皇帝的戲是演完了,而皮球也踢到了他的腳下。顯然,皇帝是在向柴氏家族施加壓力,最好的結果,是柴氏家族主動投降,停止這場戰爭,然後由皇帝來善後。當然,柴氏家族也將因此而土崩瓦解,再無翻身的可能。不過,除此之外,柴匯還有選擇嗎?現在皇帝動用的僅僅是司法力量,柴氏家族就已經承受不起了,如果再繼續鬧下去,在皇權的重壓之下,柴氏家族不但會土崩瓦解,而且還會粉身碎骨!

「臣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覆的!」柴匯也想通了,就算柴氏家族權勢滔天,可這一切都是皇帝賜予的,現在皇帝要收回這些,那柴氏家族也就完蛋了。在這場鬥爭中,柴氏家族是沒有半點贏面的。

朱祁鈺點了點頭,火氣也消了下來,他揮了揮手,就讓柴匯出去了。到了這一步,朱祁鈺已經完全掌握了局面,而留給柴匯的,出了投降之外,再無其他任何選擇!也就在柴匯離開的時候,朱祁鈺這才注意到,門外有一個身影,一個嬌弱的身影。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2 21:43

第十二卷 國之根本 第五十五節 皇后的選擇
站在房外的正是皇后柴美嬌。在聽聞父親被皇帝叫來之後,柴美嬌就趕了過來。在平時,柴美嬌絕不會這麼關心丈夫與父親之間的事情,可是在這個多事之秋,在她完全明白皇帝要做什麼的時候,就不得不關心這兩個與她最親的男人之間發生的事情了!

朱祁鈺走到門邊的時候,就見到了已經瘦了一圈,神色極為憔悴的皇后。雖然,在心裡,朱祁鈺對整個柴氏家族是深痛惡絕的,不過,在面對這個十多年來一直默默支持著他,支撐著這個家的皇后,朱祁鈺怎麼也狠不下心來。可以說,朱祁鈺對皇后是極為信任與照顧的,但是隨著柴氏家族的問題暴露出來,兩人之間的裂痕是越來越大了,而兩人之間的鴻溝也越來越深了!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去休息?」朱祁鈺扶住了妻子,讓金英去收拾書房之後,就陪著柴美嬌向後院走去。

「陛下,臣妾本來不應該過來的,只是,臣妾很是擔心!」柴美嬌作為帝國皇后,並無半點過分的舉動,而且她也從來不會干預,過問國政。「也許,臣妾是不應該聽到的,但是……」

「你是說,柴彪的事情?」朱祁鈺也猜了出來,柴美嬌肯定在書房外站了很久,聽到了他與柴匯之間談話的內容。

柴美嬌點了點頭,同時又歎了口氣。「陛下,臣妾也許是多心了,但是臣妾從來就沒有任何過高的奢望,只是想跟陛下終守一生。陛下,現在的事情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朱祁鈺停下了腳步,同時也鬆開了扶著柴美嬌的手,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對柴美嬌產生極為強烈的反感。雖然皇后並沒有干預國政,只是關心自己的親人,可是在朱祁鈺看來,皇后的這些關心,擺明了就是跟他作對!

「陛下!」柴美嬌也感覺到了丈夫這微弱的變化。

「別說了!」朱祁鈺搖了搖手,「事情到了這一步,終究會有個結果的,不過,朕能夠決定的,只是最後的結局。而是否能夠提前結束,這不由朕掌握。你應該清楚這一點,朕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了,至於某些人是否能夠明白朕的意圖,是否能夠把握住機會,朕就不清楚了!」

「可是……陛下……」柴美嬌幾乎就要忍不住哭起來了,「美嬌記得,當初陛下答應過美嬌,會給美嬌一個答覆的,難道陛下要看到柴家的人一個個地都被整死,陛下才會滿足嗎?」

「死?」朱祁鈺猛地轉過了身來,「這本來就是一場戰爭。不是敵死,就是我亡。如果朕不下手,遲早有一天,朕就會死在這些人的手裡,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朕去送死嗎?」

「陛下……」柴美嬌也激動了起來,「這些年來,臣妾盡心盡力,絕無半點對不起陛下,對不起這個家的地方。難道,陛下不瞭解臣妾嗎?難道說,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假的嗎?難道說,過去的一切,都是過眼雲煙,陛下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朱祁鈺一驚,立即回想起了過去的事情,回想起了柴美嬌才來到京城的時候,回想起了柴美嬌將帝國戰艦的設計圖交給他的時候,回想起了柴美嬌不辭辛苦遠赴塞外的時候,回想起了在他病倒的時候,柴美嬌照顧著他的起居生活的一切場景。這些事情是不能否認的,而柴美嬌在這麼多年裡所做的事情也是不能否認的。當朱祁鈺想到這些地時候,心裡就軟了下來,雖然柴氏家族可惡,可是這並不代表已經嫁入了朱家的柴美嬌也對他同樣構成了威脅!

「陛下,美嬌從來就沒有過多餘的想法,美嬌所想的只是,我們能夠永遠地生活在一起,就如同當年陛下所說的一樣,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管今後我們遇到了什麼難題,都永遠不會拋棄我,永遠不會拋棄這個家!」

朱祁鈺的雙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當柴美嬌主動握住他的右手時,朱祁鈺再也狠不起心來了。「美嬌,朕說過的話都不會過時的,你要相信朕!」

柴美嬌顯然也鬆了口氣。「那陛下是答應美嬌的請求了?」

「其實……」朱祁鈺慢慢點了點頭,「朕答應你的請求,柴彪的事情會得到一個圓滿解決的。不過,你更應該清楚,在這個時候,朕更需要你的支持。雖然柴家已經對帝國構成了威脅,不過,朕不會不念親情的,不到萬不得已,朕絕不會走出最後的一步。不過,你也應該清楚,選擇權不在朕的手上,到底會是一個什麼結果,這並不取決於朕的決定,而在於柴氏家族的決定!」

到了這一步,柴美嬌心裡也很是清楚。丈夫所做的,其實都是作為帝國皇帝應該做的。丈夫不僅僅是這個家裡的主心骨,更是整個帝國的統帥,是帝國的皇帝。所以,朱祁鈺在考慮家與國的關係時,必然會將國家的利益放在最高的位置上,只有在保證了國家利益的前提之下,他才會考慮家裡的事情。而在柴美嬌看來,皇帝與柴家的鬥爭,其實就是一個家裡的鬥爭,而在這場鬥爭中,因為丈夫一直是在以帝國皇帝的身份思考問題,所以不可避免的,柴家要成為丈夫的打擊對象!

想通了這層關係,其實只能讓柴美嬌感到更痛苦。如果她只是一個平民的妻子的話,那麼她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完全可以過上幸福的,無憂無慮的生活,最多也只是為家裡的瑣事操心而已。但是,她嫁給了帝國的皇帝,嫁給了這個國家最有權,同時也是最為強硬的人,她就不得不面對這些麻煩,承受這些痛苦。柴美嬌並沒有感受到做皇后的好處,如果有得選擇的話,她更願意做一個普通百姓家裡的主婦。當然,她並沒有選擇的權利!

「好了,這些事情都會過去的!」朱祁鈺握住了柴美嬌的手,「朕已經想你保證了,柴彪不會有事的。而且只要柴家不對國家構成威脅,那麼朕也不會為難柴家的人,畢竟大家都是親人,等事情結束了之後,我們還是一家人,現在地這些不愉快都會過去的,肯定都會過去的!」

第二日,柴美嬌就去找了柴匯。當然,這些事情並沒有能夠瞞過朱祁鈺,他所控制的侍衛團嚴密地監視著柴匯與柴美嬌的行動,甚至連兩人談話的內容,都被記錄了下來,並且呈交給了皇帝。

當天下午,在柴美嬌返回新宮之後,也就是在朱祁鈺剛看完了那些侍衛送來的監視報告之後,朱文正就趕了過來。

「陛下,所有的工作都已經準備好了!」朱文正是整個行動的總策劃,「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完全可以起訴柴彪,就算不定死罪,也是個無期徒刑。」

「朱文正!」朱祁鈺止住了有點興奮過頭的朱文正,「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動。調查工作可以繼續進展下去,不過沒有朕的命令,不得進行審理。至於柴彪的事情,我們再等幾天。」

「等幾天?為什麼?」朱文正有點不解地看著皇帝,「陛下,這可是最好的機會,現在柴匯還沒有做好任何準備,我們按照計劃進行,到時候柴彪的資產就在我們的控制之中了,如果等到……」

「夠了!」朱祁鈺橫了朱文正一眼,「朕的話你開始沒有聽清楚嗎?」

朱文正一驚,連忙收住了嘴,顯然,皇帝的神色已經告訴他,事情已經起了變化,房間裡也頓時安靜了下來。

「陛下……」朱文正認為皇帝是心軟了,畢竟柴匯是他的岳丈,如果皇后對皇帝產生了影響,讓皇帝做出了錯誤的決定的話,那麼對整個國家來說,這將是一個災難性的後果。作為外臣,雖然朱文正不能干預皇帝的家事,不過為了國家,他必須得把有些話說出來。「陛下,臣有話不得不說,所以在此,先請死罪,不管陛下愛不愛聽,就算陛下要讓臣去死,臣也要先把這些話說出來!」

朱祁鈺看了朱文正一眼,並沒有開口,他當然知道,朱文正是個忠臣,而且是絕對的忠臣,這麼多事情,都是朱文正安排的,而且他從中並沒有獲得半點好處,他是為了國家在做這些事情。

「陛下,臣認為,事情到了這一步,任何的軟弱,任何的慈悲都是有害的。不管陛下現在怎麼想,我們絕不能讓步。陛下為家考慮,這是有情,但是,作為帝國的皇帝,陛下首先是帝國的君主,然後才是一家之長,國家國家,以國為先,家為次,在兩者之間,陛下應該以國為重,以家為輕……」

「朱文正!」朱祁鈺此時也平靜了下來,「你的這些話都有道理,而且這麼多年來,朕無不是以國為重,以家為輕。朕也不是要在這個時候放棄,朕只是認為,柴匯會做出正確的決定的!」

「正確的決定?」朱文正這下有點不解了,不過當他注意到皇帝的神色時,也就放心了許多。顯然,皇帝還有自己的情報網,所以掌握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情況。

「對,柴匯應該會做出選擇的!」朱祁鈺長出了口氣,「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都是朕當初所沒有預料到的。當然,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不過,終究事情會有個瞭解,而且柴匯也不可能被判處死刑的,朕甚至不會給他定罪。現在,我們只需要稍微耐心一點,再等幾日,如果柴家主動投降的話,那我們就不需要再這麼咄咄逼人了!」

朱文正皺了下眉毛,這下算是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可是……」

朱祁鈺壓了壓手。「相信朕的判斷,柴匯會做出明智的選擇的。也許,你對柴匯不是很瞭解,不過朕對這個岳父是很瞭解的。這麼多年來,柴匯一直表現得非常的聰明,不過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柴匯也肯定認識到了他所犯下的錯誤。朕決定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自己做出選擇。現在,我們已經控制了大局,不管柴匯做出何種選擇,我們都可以確保最後的結果。當然,這個結果如果是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話,那我們為什麼不能接受呢?」

朱文正不開口了,從皇帝的這番話裡,他已經讀懂了一些信息。顯然,皇帝受到了皇后的影響,雖然這並沒有使皇帝改變初衷,改變態度。不過,皇帝卻在這個時候擺出了新的姿態來。當然,皇帝的判斷肯定是有依據的,如果柴匯真的在最後的關頭做出明智的選擇,放棄抵抗的話,那還會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當然,你的用心,朕是明白的!」朱祁鈺對朱文正淡淡地笑了一下,「從日本叛亂開始,朕就在考察你,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你的忠誠是不需要懷疑的,而且朕也相信,于謙向朕推薦的人,就絕不會有錯的。這次,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朕不可能戰勝柴氏家族,至少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戰勝柴氏家族。當然,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如果柴氏家族轟然崩潰的話,對帝國也不會有好處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平穩的過渡,我們要取得勝利,不過也要盡最大的努力維護帝國的利益。當然,朕相信,柴匯是能明白這個道理的,他也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陛下,那臣就不多言了,開始冒犯之處,還望陛下恕罪!」

朱祁鈺笑了起來,他拍了拍朱文正的肩膀。「你萬事為國家考慮,並無任何冒犯之處。畢竟天子也是人,是人就會有錯誤的,朕也需要你這樣的良師益友。好了,你今天就先回去吧,也許,這幾天,事情就會有個了結了!」

當朱文正走出御書房的時候,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他也為開始的莽撞行為感到擔心。畢竟觸怒龍顏絕不是一件好事,就算皇帝不會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不過那也得小心應付。同時,朱文正也知道,皇帝並不是完全依靠他的策略,皇帝就是皇帝,皇帝絕對不會受到任何一個人的左右!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2 21:44

第十二卷 國之根本 第五十六節 柴家的沒落
可以說,柴氏家族在整個帝國時代(大部分人都認為,朱祁鈺之前為舊明時代,而從朱祁鈺時代開始,大明正式進入了帝國時代)都是極為重要的,甚至可以說,柴氏家族的歷史就是一部微縮版的帝國歷史。從朱祁鈺時代前期的盛極一時,到後來的沒落,再到後來的數次起伏,柴氏家族,這個帝國歷史上最為有名的大家族,對明帝國所產生的影響是無法估量的。而很多人都認為,除了帝國的皇族之外,柴氏家族就是對帝國產生影響最大的一個家族了,其影響力,在歷史中的重要性,遠遠地超過了其它的任何一個家族!

在朱祁鈺時代的前十二年裡,是柴氏家族第一次輝煌時期。在其鼎盛時期,柴氏家族掌握了帝國近一成的財富,控制了帝國超過兩成的產業,其影響的範圍從政府到軍隊,到帝國的各個角落,甚至到達了世界的每一個地點。在這個時候,可以說,柴氏家族是非常榮耀的,其影響力也是極為巨大的。不過,這個輝煌的時期僅僅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當這個龐大的家族從巔峰跌落下來的時候,唯一的結果就是摔得粉身碎骨,遭到了幾乎毀滅性的打擊!

柴彪一案,正是徹底摧毀柴氏家族的導火索。通過這一案件,所牽扯出來的帝國內部的弊病,幾乎波及到了帝國的每一個角落。就算最後,皇帝下令終止了調查,不過已經被拋出來的政府官員,司法官員,以及其他的涉案人員已經近萬人,這完全比得上當年太祖皇帝時期的三大要案了。

正是柴彪一案,最終迫使柴匯做出了壯士斷臂的決定。也就在柴美嬌去找了柴匯的第三日,柴匯通過京城的三家報紙,公開宣佈。他將把自己手裡的所有股份拿出來,捐獻給帝國政府開辦的幾項慈善事業。並且成立柴氏慈善基金,為帝國的貧民提供幫助。

這絕對是轟動一時的重大新聞,這也是柴匯不得不做出的無奈選擇,他要自保,要保存柴家的命脈,他不得不這麼做。在這場鬥爭中,他已經徹底地失敗了,如果他還不求自保的話。那麼唯一的結果,就是逼著皇帝痛下殺手,徹底地剷除整個柴氏家族。當然,柴匯這一選擇是非常聰明的。而當時讓他做出這一決定的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

這就是柴匯對女兒的考慮。柴美嬌是柴匯唯一的女兒,柴匯只有這麼一個骨血,而柴美嬌成為了帝國皇后,這是柴匯最大的榮幸,可以說,當初柴匯帶著柴美嬌進京,並且讓柴美嬌接近皇帝,他就是希望能夠讓自己的女兒得到皇帝的好感,獲得成為帝國皇后的機會!換句話說,從當初柴匯支持朱祁鈺這個新皇帝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計劃好了,要讓女兒成為帝國皇后,那麼柴家就會成為帝國最大外戚。而這也是柴家能夠迅速發展壯大的最好途徑。當然,柴匯並沒有預料到,這也是柴家遭到滅頂之災的根源!

在整個家族無可避免地要被皇帝除掉之後,至少要失去家族的影響力之後,柴匯不得不做出痛苦的選擇。而這個選擇就是,放棄家族,保護好柴美嬌,以此來贏得皇帝的好感,從而保證皇后仍然是柴美嬌。顯然,柴匯的決定是正確的,如果繼續與皇帝鬥下去,那麼除了柴氏家族徹底完蛋之外,柴美嬌的皇后地位也將變得岌岌可危,甚至有可能被皇帝給廢了,畢竟當時有資格做皇后的絕不止柴美嬌一人,而且好幾個妃子都有野心呢。

顯然,柴匯的決定,最終雖然使柴氏家族失去了權勢,不過卻保全了家族,同時也消除了皇帝對柴家的顧慮,保全了皇后。這是柴匯當時唯一能夠做出的選擇,也是他唯一能夠走的路。

同時,柴匯還宣佈辭去了帝國內閣政府的職務,返老歸鄉。雖然這時柴匯才五十多歲,甚至比于謙還要小幾歲,退休的話,顯得太年輕了一點。不過,柴匯的這個決定也是非常聰明的。皇帝忌諱柴氏家族的財力,同時也忌諱柴匯在帝國政府內部的權勢。這兩點,他都必須都要放棄。

在宣佈了這個消息之後,柴匯就在京城附近購買了一座巨大的莊園,然後過上了逍遙快活的日子。當然,柴匯就算把手裡所有家族企業的股份都捐獻了出來,他仍然是帝國數一數二的大富豪,至少他絕不缺錢。同樣的,沒有了家族事務的煩惱,沒有了政府工作的壓力,柴匯完全成了一個逍遙快活的自由人,甚至可以將他之前有意克制的一些惡習給表現了出來,比如說,搜羅天下美女,這就成了柴匯生活中的主題!

柴匯的這些決定,迅速地就成為了帝國的頭號新聞。對於柴氏家族的沒落,帝國百姓自然有著不同版本的說法。不過,百姓對此的議論並不是很大,畢竟很多人都清楚地知道,這是柴氏家族與帝國皇帝的對抗,而對抗的結果就是,柴氏家族敗下陣來,帝國皇帝取得了一次輝煌的勝利,這是自帝國皇帝擊敗了寡頭商人集團之後,在對付國內地方,以及私人勢力方面獲得的又一個巨大的勝利。準確地說,其實柴氏家族本身就是商業寡頭,而這次的勝利,是對擊敗寡頭商人集團的一個補充!

對於柴匯的決定,朱祁鈺是完全能夠接受的,雖然這與他所預料的有些出入,不過,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柴氏家族完蛋了,也就失去了對皇權的威脅。當然,善後工作還是必要的。

在柴匯宣佈了這一消息之後,朱祁鈺也公開宣佈特赦柴彪,並且派遣外交官員前往日本,將柴彪領回帝國。因為有皇帝的特赦,所以柴彪的罪行都被免去了,而柴彪也將他所控制的家族股份給讓了出來,與柴匯一樣,去過著逍遙的生活了。

隨後,朱祁鈺宣佈特赦了一批柴氏家族的成員。這些人都被牽扯進了柴彪一案,其中很多人甚至是主謀。不過,既然已經特赦了柴彪,自然就沒有理由要對這些人治罪。當然,朱祁鈺並沒有放過那些涉案的官員。

因為柴彪一案牽扯面極廣,當時廣東一地的官員,就有八成以上被牽扯了進來,其中還有很多官員與南昌案有著關係。而對朱祁鈺來說,他可以特赦國丈家的人,不過,絕不可能特赦那些吃皇糧,還同時做著危害帝國利益的官員。另外,柴彪一案已經曝光,百姓極為關心。皇帝特赦外戚,百姓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柴家的人都是皇帝的親人。不過,在朱祁鈺推行廉政的時候,那些涉案官員是不可能得到百姓的憐憫的!

也正是在朱祁鈺的親自施壓下。柴彪一案得到了徹底的清查,當然,整個案件的調查,審判花費了兩年的時間,最後,涉案的三千多名官員受到了懲罰(還有一大批罪行比較輕的都放過了,畢竟涉案人員太多,根本就無法完全處理)。被判處死刑的就有數十人,而被判處徒刑的更是有上千人之多。罪名最輕的也被剝奪了官職,抄沒家產,並且終生不得被政府錄用!

除了柴彪一案之外,朱祁鈺所要做的另外一件重要的善後工作就是,對柴氏家族的企業進行改編,吸收。而在柴匯的帶動之下,柴氏家族的其他人員也都為了自保,紛紛出讓了手裡的股份。當然,並不是每一個柴家的成員都如同柴匯,柴彪,柴富這三人一樣,除了擁有家族資產之外,還有很多的其它的財物。所以,這些人只能通過變賣手裡的家族資產的辦法來獲得今後謀生的基礎!

為了處理這些柴氏家族的產業,朱祁鈺採用了三種辦法。

在所有股份之中,柴匯的那部分無疑是最大的,這也是最為麻煩的。當時,柴匯手裡掌握的柴氏家族產業的股份,其總市制達到了一億三千萬左右。雖然因為柴氏家族的動盪,這些股票的價值都下跌了不少。不過,在當時,帝國幾乎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拿出這麼多的錢來購買這部分股票!

名義上,柴匯是把自己的資產捐獻給了國家,並且成立了柴氏慈善基金。不過,實際上,這些股票仍然需要有人來認購。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朱祁鈺也在後來宣佈,將皇股公司也捐獻給帝國,並且成立了皇家慈善基金。最後,兩家公司合併,雖然仍然掛皇股公司的牌,不過實際上,大部分的產業已經是柴氏家族之前的那些企業了。也正是如此,在整場風波中,朱祁鈺是最大的獲益者,通過吞併柴匯控制的產業,朱祁鈺成為了帝國的頭號資本家,其總資產遠比其他的資本家高得多!

對於柴彪的這部分股份,朱祁鈺是讓政府拿出來公開拍賣的。畢竟柴彪手裡的資產也達到了三千五百萬左右,這也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夠買下來的。結果,葉子天與胡大名聯手買下了大部分的股份,反而是以紡織業起家的鄭夢秋沒有太多地涉足到這一領域內。

而對於柴氏家族其他成員手裡控制的產業,朱祁鈺是讓鄭夢秋,葉子天,胡大名幾人瓜分的。畢竟,這些人在這次的鬥爭中都為皇帝立下了汗馬功勞,他們理應得到好處。除此之外,朱祁鈺還留下了另外幾家產業,將其分給了朱文正等人。這下,朱文正等人也立即成為了資本家,其身價提高了不少!

可以說,善後工作,用軍隊的術語來說,就是瓜分戰利品的過程。柴氏家族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家族,其名下產業達到了近三億元的價值,這幾乎是帝國財富的一成了!顯然,這麼巨大的一個戰利品,就連皇帝本人也是吃不下的。而且,參與打擊柴氏家族的人員又有很多,這些人都在這次的鬥爭中立下了功勞,朱祁鈺是不會虧待那些幫助過他的有功人員的,也自然免不了要給這些人一些好處!

比如,葉子天的葉氏集團就從這次的鬥爭中獲得了在廣東地區發展的機會,並且成功地收購了幾家柴氏家族比較重要的產業,並且因此進入了軍械工業領域,為後來葉氏集團逐步成為帝國頭號軍火商奠定了基礎。

鄭夢秋也從中獲得了巨大的好處,他並沒有購買柴氏家族手下的紡織業,畢竟他的鄭氏集團就是以紡織業為主的,如果他再擴大紡織業規模,就要觸動帝國的反壟斷法律了。而借此機會,鄭夢秋獲得了柴氏家族的部分航海業,並且從此開始,為自己建立起了完善的商業渠道。

胡大名也沒有少得好處,他通過收購柴氏家族旗下的部分實業公司,正式成為了工業資本家,不再是純粹的商人了。當然,以胡大名的精明,他所收購的都是非常有前途的企業。比如,當時胡大名就買下了柴氏家族才起步的兩家橡膠製品公司。後來,胡氏家族的企業能夠製造出世界上第一輛汽車,並且成為全世界最大的汽車製造商,就與此有著極大的關係!

朱文正最後分到的股票價值超過了五百萬,另外錢廣入,于謙等人,也都分到了價值不菲的好處。當然,這些官員為了表示廉潔,都將這些資產投入到了新開辦的各項基金裡去,並不進行實際的商業操作,只是分取紅利而已!

完成了這一系列的舉動之後,隨著柴氏家族的崩潰,朱祁鈺也消除了這個心頭大患。在隨後的一年多時間裡,朱祁鈺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逐步消化掉這個大蛋糕。柴氏家族有著數百年的歷史,其根基極為雄厚,所以僅僅是吃下去是不夠的,要想防止柴氏家族東山再起,那就必須要徹底地抹掉柴氏家族的痕跡,將這些產業徹底地消化掉。也正因為如此,在接下來的一年多時間裡,帝國國內的經濟秩序是比較混亂的,並且因此而產生了帝國第一個工業整合浪潮,為了適應新的法律,適應新的經濟環境,各個企業都在這個大的浪潮中重新尋找著自己的定位,並且為未來的發展打下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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