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86 看似近,行時遠(上)
“你好歹說句話，你再這樣，我就找人過來給你跳大神了啊。”大偉用胳膊肘撞了撞王堅：“你說你，我以身犯險的過來跟你找線索，你就這么跟中邪似的，你讓我情何以堪？”
王堅沒有回答，只是從鼻腔里嗯了一聲，喝了一口手上的熱咖啡，然后吃了一口漢堡，表情漠然的坐在車上，身后的自由女神像在清晨時的霧氣中顯得若隱若現。
從洛杉磯到紐約，這之間的六個多小時，王堅沒有說一句話、沒有吃一口東西、沒有喝一口水，只是坐在那里發呆，閉著眼睛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尊雕塑，一直到踏上紐約的土地并在曼哈頓跟青幫下屬公司的人員接洽之后才稍微有了點反應。
而這反應也不過是冷冷的哼哼嗯嗯，根本不用短句，反正來回就是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往外蹦，還盡是語氣助詞。
“我說，你失蹤的那個把鐘頭，你到底干啥去了……”大偉幾欲抓狂：“你是被誰給打擊到了么？少年，不能這樣，你還得踏遍千山滌蕩魅魅魍魎呢，你這個川樣，別說干點什么了，你拉屎能自理么？”
王堅扭頭看了一眼大偉，用極輕的聲音說：“我去找沙諾娃了。”
“哦，去找啥！你再給我說一遍！去找誰了？”大偉就跟過電似的激靈了一下，然后表情驚悚的盯著王堅：“你去找她了！”
王堅點點頭，然后低下頭，玩著自己的手指：“我去跟她告別了。”
“阿西吧……”大偉捂住臉：“難怪你說要在洛杉磯落腳，合轍是瞞著老婆去會姘頭啊！”
王堅微微一笑：“嗯。”
“喂！你聽不出來我在諷刺你么？你這聲‘嗯’是個啥意思！”大偉雙手按著王堅的肩膀用力的搖著：“你理智一點啊！她是一碗毒酒，喝下去你死定了。”
“別說了，我在上飛機之前就已經放下了。”王堅歪著腦袋，習慣性的把頭靠在車窗上：“過去就過去了。”
“喂喂，你這樣哪里有一點放下的樣子，分明就是糾結到死好么？你好振作一點，這次可是你要來的，如果你再這么樣，我立馬轉身滾去約月月姐姐喝咖啡。”大偉啐了王堅一口：“對了，你去找她的時候，干了點什么沒？”
“她們在研究怪物。”王堅喝了。咖啡，頓了一頓：“很厲害的怪物。”
“然后呢！”大偉瞪大了眼睛：“有多厲害？”
“被我爆頭了。”王堅以一種陳述句的語氣把情況告訴給了大偉，似乎干這事的人并不是他，而現在他正在講別人的故事似的：“然后我跟她告了個別。”
大偉聽完，聳聳肩：“算了，我懶得問了，這活生生就是失戀啊。你絕對是人生的贏家。”
正說著話，前頭的司機轉過頭：“總裁，到了。
王堅輕輕點頭，然后拉開了車門率先走了下去。然后直奔紐約的唐人街，而他跟大偉走在路上，兩個人的表情和氣場如果配上背景音樂的話，那妥妥的是傳說中的黑超特警隊，而且隨著王堅的到來，沿途一直在等待他的那些青幫幫眾和門內的門徒們紛紛向他靠攏，不多一會兒，他的身邊就聚攏了大概四五十個人。沒有痞子樣的人，男男女女都是一副清爽干練的樣子，跟在他身后那氣勢可是不得了，別說那些不入流有著花里胡哨紋身的小幫派不敢靠近，就連周圍的巡警都只敢瞪著眼睛在旁邊對著對講機吱吱歪歪的交流著。
“讓四海、大圈，哦、竹聯的人三十分鐘內到祠堂，和字頭、聯字頭的在十分鐘內趕到！”王堅身邊一個助理打著電話，語氣相當不客氣：“跟他們說，他們可以試試扯皮。”
不得不說，以王堅現在的身份，他沒有任何去低調的理由。雖然別人幫他倒水他還是說謝謝，別人給他端茶他也得笑著點頭。可他根本不用去看誰的臉色，而現在他一個臉色的變化卻能讓別人心驚膽顫。
“清空一百米的范圍，跟周圍的警局打招呼，讓他們安穩一點。”
“給那些小幫派說一下，今天他們別做生意，不然后果自負。”
“讓所有在紐約的華人幫派頭頭過來旁聽一下。”
王堅只是往前走，而他周圍的助理卻一個一個的命令發布了出去，而在這些命令出去之后，原本被他們驚動的警車一輛一輛的開出了唐人街，而周圍一百米真的也沒有穿著警服的人和那些探頭探腦看熱鬧的人了，而大概在王堅進入祠堂之后的二十分鐘內，整個唐人街的街道兩旁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車，每一輛車兩邊都站著幾個社團成員打扮的人，他們互相可能不認識，但卻就這么滿滿當當的站了一條街。
周圍的居民見這一幕，紛紛的聚在一起開始討論了起來，討論是不是哪個重量級的教父來了，而實際上……王堅離教父的距離還是遠遠的，但是就影響力來說，他的影響力還是相當大的。
特別是這段時間執行全面回擊政策之后，誰都能看見青幫魄力和能力，而誰也都知道青幫這匹曾經都以為是瘦死的駱駝其實只是吃了減肥藥而已，反彈一下比原來更碩大。
其實大部分人其實都不知道青幫突然能從積弱變的強勢是因為王堅自己的門派已經實際掌控青幫了，也就是說傳統青幫已經灰飛煙滅，現在的青幫不過是一只碩大的肉雞。而在這股力量注入之后，也直接飆升為僅次于天堂之門的第二大主流集團，遠這拋開了第三五條街。
當然，洪門也是不可小覷，但那邊是非主流，完全走的是另外一條路線，跟天堂會的官方合作、青幫的化整為零都不一樣的一條非主流路線，非常隱蔽的旁門左道。
“現在大家都到齊了，我這里有一份計劃，你們看看吧。”王堅把手上厚厚一大疊的文件分發給在場的人，幾十個大大小小的老大人手一份：“給你們……三天吧，再見。”
急匆匆的把這一眾老大召集過來，只為了給他們看一份大概四十頁的鉛字印刷文件，而且這些老大還都小心翼翼的翻閱著，現場就跟高考考場似的除了翻頁聲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聲音，這是得多大的……
當然，王堅現在根本不用去考慮自己的語氣，對于他這種極端主義看來說，根本不用去考慮下頭人的想法，反正不出意外的話和天堂之門已經沒有了談判的余地，那么將來也就不在乎多掃掉一個少掃掉一個的問題了，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從祠堂里走出來，王堅朝自己的助手耳語幾句之后，就跟著大偉坐上車直奔向了時代廣場。
“等會千萬別說我去見了沙諾娃。”王堅在車上的時候小聲的對大偉說：“不想讓他們擔心。”
“你別傻了。”說完，大偉把自己的手機拿給王堅看，上頭赫然是天然二發來的短信“千萬別讓他知道我知道他去見了沙諾娃……”。
“這……”
“你這點智商。”大偉嘆了口氣：“她問我們昨天去哪里了，我說飛機在洛杉磯出故障了，航班延誤。
“別鬧了，私人飛機……”王堅捂著額頭：“我都知道。”
“廢話，你都知道，還以為她不知道啊？換乘飛機能花幾分鐘，你還有專用通道。”大偉撇撇嘴：“幫著騙老婆是哥們的義務，但是明擺著騙不過去的事，你就別難為哥們了。”
大偉搖頭嘆息道：“就當沒發生過吧。
說完，王堅剛要開口，他突然發現周圍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勁，他指著外頭說道：“你發現沒，我們沿路在被監視，后頭有輛車一直跟著我們。”
大偉回頭看了看，然后點頭道：“應該是天堂會的人，沒關系。當他們跟，我們這次就是得聲勢浩大，至于你小姘會干點什么，那我可管不著了。反正我們到這來就是惹眼鬧事的。”
“嗯。”王堅仰起頭：“隨便了。”
“好吧，隨便。”大偉也嘆了口氣：“你啊一身孽緣……”
轉了一個圈，王堅和大偉來到了帝國大廈的底下
“金剛在帶著女主角爬上過頂端，然后打完飛機又掉了下去，《西雅圖夜未眠》里山姆和安妮終于實現了《金玉盟》中，加里在々年前許下和蔻兒在帝國大廈相見的諾言。這里……見證了不少傳奇還有愛情，反正這里可以說是整個美國的傳奇了。”大偉仰起頭：“其實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我當時特別想變成這里的一盞燈，覺得太浪漫了。”
“是你太浪了。”王堅仰頭看著樓頂，微微笑著，因為他突然記起當初沙諾娃說過，有機會帶他到帝國大廈的頂上吃一頓午餐，午餐的內容是驢肉火燒、山東大煎餅和魚香肉絲。
雖然當時王堅嘲笑她沒有追求，還把她惹得發毛，追了王堅大半條街。可現在想來，其實真的是挺懷念的。
“走吧，他們在倒數第二層等我們，你是想像超人一樣從上頭跳下來呢？還是想像金剛一樣在上頭打打飛機呢？”
王堅呵呵一笑：“我想在上頭吃山東大煎餅。”
大偉怪怪的看了王堅一眼：“你這點追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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