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極品賬房 作者:天淨沙秋思 (連載中)

 
chmjxx 2012-9-27 02:36: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5 514564
GGbsuntr 發表於 2013-6-21 23:12
第三百九章 一戰成名

幽藍色的光芒,散發著讓人悚然的寒氣。


那一刻,清冷的藍色光芒,照亮了那老大驚恐絕望的眼睛。


“葉孤城?”老大嘴唇囁喏著,呆呆的說道。


幽藍色的光芒,那不是熒光,而是劍氣的顏色。


數遍江湖高手,能做到真氣外放的,唯有當年江湖第一劍客,葉孤城。


如今,在這東京,看到這幽藍色的光芒,老大第一反應,就是葉孤城來了。


“是西門吹雪!”阿貴魁梧的身影,從夜幕中走了出來。


聽到那老大的聲音后,冰冷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悅,皺著眉頭道。


“殺了他!”老大惶恐的眼神中,滿是驚恐。唰的一聲抽出了長劍,朝著身旁六個手下招呼了一聲,便身體一躍,沖了上去。


“殺啊!”其余六人見到老大率先動手,也不敢遲疑。當即抽出刀兵,撲了過去。


只是,當他們沖出去的時候,卻看到剛剛還神勇無比的老大,竟然突然停住了腳步,轉身就跑。


唰……


阿貴手腕一抖,閃爍著藍色幽光的劍鋒,閃電般的撩起。


一道彎月形的劍氣,嗤拉一聲,擦著青石板,在空中旋轉著,朝著那急速離開的老大沖去。


撲哧一聲……


藍色的光芒,清晰無誤的印入了那老大的身體。


奔跑中的老大,突然感覺到胸部劇痛。


彷彿被割裂了一樣。低下頭,卻看到了自己的下半截身體,逐漸遠去……


撲通一聲,老大的上半截身體,栽出去很遠。那顆滿是血污的頭顱,在地上咕嚕了很遠,掉入了墻角處,一動不動了。


其余六人看到武功最高的老大,竟然被這人一招肢解。


頓時駭得眼睛瞪得老大,看著那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的半截身體,鮮血汩汩流出。他們六人,額頭上的汗珠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


滴落的汗珠,迷住了眼睛酸酸的。眼睛里很難受,卻沒有人敢抬起手去擦拭、


整個巷子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還有的,就是六人沉重的喘息聲。


“上啊!”老大被干掉,老二就成了這六人的領頭羊。


驚疑不定的他,轉過頭,正好對上了西門吹雪那冰冷的眼神,低頭看了一眼,他那手里劍尖抵觸著地面,嗡嗡作響的利劍。上面,寒光迸射。讓人頭皮發麻、


老二心中悚然,深吸一口氣,眼里逐漸被瘋狂之色所取代。


他知道這個人是不會放過他們的。就像他們不會放過他一樣。


臉色沉沉,眼里神光閃爍,急轉的思索了一番后,老二唰的一聲,抽出長劍,大吼一聲,沖了過去。


翁……


如同后世千萬伏的高壓電,發出的聲音一樣。


老二愕然的看著一抹彎月形的劍氣閃電般的朝著自己飛來。


出于本能,老二急速的身體側倒。


唰的一聲耳朵跟似乎有涼風掃過。


老二伸手抹了一把,借著月色一看,竟然是滿手的鮮血。


而自己的耳朵,……


老二驚悚的回頭一看,只見那半只耳朵,竟然漂浮不定的在空中墜落。


老二心神一陣恍惚。


啊……


身后,兩聲慘叫聲傳來。


恍惚間的老二,回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老三已經被從頭到腳,被那劍氣砍成了兩半。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在他的額頭上,一道血線清晰之極。


而運氣稍好一些的老四,卻是被那劍氣的余威掃中。整個腹部被割開,內臟流了一地。此時,老四正蹲在地上,癡傻的哭著。手里忙不連跌的收斂著掉出來的內臟。


呼……


又是一道劍氣掃過,幽藍色的光芒,直接切入了老四的脖子。


癡傻的哭著的老四,聲音戛然一停。惶恐之極的眼神,變得渙散。


撲通一聲,好大一顆頭顱,撲通一聲,從老四的脖子上滾落,掉在了地上,滾到了一旁。


嚇得亡魂皆失的老二,吞了口口水,心中戚戚然。


突然間,脖子處一陣涼意傳來。


完,老二心里絕望的想著。


艱難的轉過頭,正對上了那雙冰冷如水的眼睛。


老二嘴巴張的大大的,想說什么,卻感覺,自己渾身都被對方那濃烈的殺氣包圍著。壓迫的自己無法開口。、


“大俠饒命……”


老二嘴唇囁喏著,開口恍惚的說著。


嘭的一聲,脖子處一陣酸痛之感傳來。接著,便是眼前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老二悶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人事不省了。


其余三人,手里持著長劍,站在原地,腿腳哆嗦著,看著眼前這個持著闊劍的魁梧男子。


見他轉過頭來,眼神冷冽的朝著自己張望過來。顫抖的最厲害的老六突然身體一陣抽搐,嘴角白沫吐出,撲通一聲后倒在地。身體急劇的抽搐著,嘴角白沫咕咚咕咚的流出。眼睛泛白。


過了一陣,終是不動了。


阿貴漠然的掃了一眼,微微皺眉,心中嗤笑道:呵呵,嚇死了?


還剩下兩個人,在看到阿貴那雙讓人害怕的眼睛,掃過來后。齊齊退后一步。


背靠著墻壁,老五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那朝著自己走過來的魁梧男子。


心中一陣悚然。


吞了口口水,四下里找了一眼后,正好看到老七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像是被嚇傻了。


老五看著老七的眼睛里,閃過一抹陰毒之色。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老七,對不起了!


心中暗暗道了一聲后,老五突然伸出手,一把將背對著自己的老七,朝著那魁梧男子推了過去。同時,他腳下用力一蹬,身體如燕子一般·輕盈躍起,朝著那墻厚跳過去。


五哥!


被推出去的老七,腳步不穩之下,一頭栽倒在地,抬起頭,驚駭的發現·自己竟然倒在了那魁梧男子的腳下。


老七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心里悲憤吶喊著。轉過頭來,看到那已經高高躍起,快要逃走的五哥。他眼里滿是絕望。


只是,一陣嗡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老七心中一驚,回頭一看。只見眼前的魁梧男子,正漠然的盯著躍起的五哥。嘴角似乎咧起一抹冷笑。


而他手中的那把劍,上面再次浮現出了幽藍色的光芒。


抬劍·出劍,收劍,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如閃電般一般迅捷無比,老七竟然連這人的動作都沒看到。


只是·一道藍色的幽光,再次從那微微顫抖的劍鋒上,迸射而出。


這幽藍色的光芒,撕裂空氣,發出嗡嗡的響聲,如同戰場上的鳴鏑一樣,朝著那躍起的五哥飛了過去。


撲哧一聲……


身在空中,正哈哈大笑著的五哥·在被那藍色劍氣穿過身體后·笑聲戛然而止。


整個身體,不可置信的斷裂成了三截。


嗤拉一聲·空中,月色下,那敏捷的身體,如同秋風掃過的落葉一樣,零落,肢解,血霧彌漫。


沙沙……


鮮血與殘肢斷臂,先後落下。噼里啪啦的響聲,那是殘肢斷臂掉在地上,發出的碰撞聲。霧狀的鮮血,零落而下,瞬間將地面染成了一片血紅。


銀色的月光,也不再撩人。


充滿了冷酷與無情。那萬道的清輝,就像是那長劍上,迸射出的劍氣一樣,鋒利的割裂著大地。


此時,風起、


樹梢猛烈的搖晃著,被風吹過,發出野獸一般的嚎叫。充滿了絕望和驚恐。


老七心神皆亡。癡呆的轉過頭來,剛想抬起頭,看看這劍客的表情。


只是,突然間,脖頸處一陣酸痛之感傳來,老七悶聲哼了一下,撲通一聲,倒在了那劍客的腳下。


風吹來,


夜空中的云層緩緩移動。那皎潔的月亮,不知何時,躲入了云層中。給那濃厚的云層,鑲上了一層青白色的邊緣。


漆黑的夜幕,徹底籠罩了這死一般寂靜的街道。


不知何時,四周已經聚滿了包圍過來的士兵。


他們舉著火把,圍在阿貴的四周。那熊熊燃燒的火光中,照亮了他們驚駭的目光,還有那慘白的臉色。


“這人是誰?”


“葉孤城吧?”


“不是,葉孤城沒有他這麼壯!”


“但是此人如果與葉孤城交手,怕也是技高一籌啊!”


“真是一條好漢!”


死一般的寂靜中,唯有火把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


那熊熊燃燒著的火光中,士兵們身上的鐵衣閃爍著寒光。驚恐的目光,凝視著場中那個一身勁裝,面色沉穩如水的劍客,低聲竊竊私語。


人群里,蕭大鵬掃了一眼四周,入目皆是一片血腥,與殘肢斷臂。


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濃濃的血腥氣,讓他這個當年廝殺沙場的武將,血脈噴張。


一陣猛烈的風吹過,四周的樹木猛烈的搖晃。天空中那厚厚的云層也移開了,月光重新灑落。


清冷的光輝中,那劍客傲然立在那里。


在他的手中,長長的闊劍,寒光四射。


蕭大鵬靜靜的盯著那劍客,深吸一口氣。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鋼刀。指著夜空。一字一句的說道:“阿貴,威武!”


片刻后,這寂靜的小巷中,聲音震天,地動山搖!。


“阿貴,威武!”
GGbsuntr 發表於 2013-6-21 23:14
第三百十章 大漠孤城日黃昏

夜色凄迷,寂靜無聲。


當看到那無人的街道中,公主殿下與那夫妻一同走進了寧王府后。傲立于塔樓頂出,清冷月色下的衣襟飄飛的劍客,微微一笑。


在他那低垂的劍鋒上,沾染著絲絲血跡。血跡沿著劍鋒·顆顆滾落。直到劍尖上的時候,凝成了一顆閃爍著瑩瑩光芒的血珠。


滴答一聲,這血珠承受不住力量。從劍尖上滴落下來,掉在了腳下的一片瓦片上,濺射成了一朵鮮艷的雪花。


習習的涼風吹來,劍客衣襟飄飛。如撒的月光下·清冷的銀輝,照在那秋水一般的劍鋒上,折射出一道道懾人的寒光。


“總算是結束了!”看到寧王府的大門關閉,那劍客,冰冷麻木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疲憊。長出一口氣后,將手中的寶劍插入了劍鞘中。


一路而來,死在他劍下的人,不下三十。這些人不知是從哪里出來的,竟然各各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而且,他們嗜殺冷血,殘暴無比。


饒是這劍客武功極高,一路上跟隨下來。歷經了十多次的廝殺,也不免覺得身心俱疲。


風吹來,如墨的長發,掠過刀棱一般的臉頰。露出了一雙,比那皎潔月色更為美麗朦朧的雙眸。


涼涼的晚風,帶來了清新的空氣,讓那縈繞著的血腥味,少了許多。


劍客望著塔樓下面那肅穆的王府大門,見那沉沉的夜幕下,王府大門兩側,昏黃的燈籠隨風晃動。


很溫馨啊!


劍客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如此的迷人。


定定的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劍客心中微微嘆了一聲;自己,也該走了,還有很多事呢。


轉身欲走,卻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吱丫的木門開啟聲音。


劍客停下腳步轉遼頭來一看。


那剛剛還是緊閉的木門,此時打開了一個縫兒。


那剛剛才脫離險境的書生,此時正鬼鬼祟祟的往外面張望。神色很是讓人覺得好笑,就像是貪玩的孩童一樣。


他,這是要做什么?


劍客目視著那門口處的書生,皺了皺眉心中不解的道。


徐徐的晚風中,燈火搖晃。那燈籠下映照在地上的光斑,也隨之晃動。


寂靜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偶爾有落花從那樹梢出零落·徐徐落下,輕輕的挺在地上,風吹來,那花瓣輕輕的抖動著。


如此查看了一番后,那書生終是將門打開了。


他手里端著一個木盤而那木盤上,擺放著兩碗滿滿的酒水。


那書生小心翼翼的端著酒水,走到門外。朝著四周,張望了一眼。或許是因為什么都沒有看到,過了一陣后有些失望的嘆了一口氣。


將木盤放在地上,自己端起了一碗酒。朝著劍客所在的閣樓上舉起片刻,正準備一口飲盡的時候,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然后,便見那書生,端著酒碗,思索了一陣后。竟然摸樣可笑的清清嗓子,唱起了一曲小調。


小調的曲子悠揚婉轉宛若百靈鳥的聲音一樣如果唱好的話,應該是很好聽的。只是由這書生唱出來,卻是一句也沒在調上。


不過,他的記性倒是很好,詞兒一句也沒唱錯。


那書生搖頭晃腦的唱著,自然驚動了府內的人。不多時,便看到門里,有人探出頭來,怪異的看著那書生。


“對酒當歌,明月幾何!”那書生被人發現如此糗事,竟然是臉不紅心不跳,轉過頭束,對身后那多人笑了笑,如是說道。


撲哧······


見那書生如此一本正經的掩飾自己的尷尬,塔樓上的劍客忍俊不禁之下,卻是笑了出來。


銀色的月光下,那劍客抿嘴笑著,嬌軀微微顫抖著,應該是被那書生如此的樣子逗樂了。舉手投足間,那一笑一顰,風華絕代。


是勸酒歌呢!


劍客聽著那書生跑調的歌聲,秋水般朦朧的眸子中,帶著一抹笑意,心里如是想著。


在那書生手里找了跟樹枝兒,指揮著眾人唱完曲子后,自己轉過身來,重新端起了那酒盅,對著浩瀚的夜空,撩人的夜色遙敬一下,然后,仰起頭,一飲而盡。


將酒碗放下,書生目光依然是不肯放棄的掃視著四周漆黑的夜色。但是,四周依然寂靜,了無蹤跡。


過了許久后,那書生終是放棄了。


他搖頭笑了笑,拱手對著無人的黑夜做了個揖。然后轉逐身后,對著身后目光愕然的眾人擺擺手,便要回府了。


塔樓上,劍客見那書生即將離去,心中也是幽幽一嘆。


目光聚集在那門前的木盤上,那清澈的反射著月光的酒碗。劍客笑了笑,正準備跳下去的時候。


卻見那臨進門的書生,突然間停下來,又是掃了一眼四周后。


真狡猾!


劍客嚇了一大跳,連忙止住腳步,居高臨下,兇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書生沒有收獲,這下可真是不再堅持了。只是,在臨進門的時候,突然伸出了手指,擋在嘴唇邊,巴茲的一聲,親了一下。


然后,伸出手掌,鼓起腮幫子,輕輕一吹。


塔樓上,那劍客,心有所悟,鬼使神猜的竟然伸出手,去接那看不見的東西。


察覺了自己的失態后,劍客臉紅了一下,嘴里罵了一聲作怪,惱怒的收回手,在衣襟上擦了擦。


木門吱丫一聲被關上,門口,燈火昏黃。


在塔樓上靜靜的等待了許久后,見那木門再也沒有開啟。


這時,劍客腳下輕點,輕盈若鴻毛一般,從那塔樓上飄然而下。


移開步,走上臺階。


看著那木盤上的那碗酒。劍客笑了笑,端起酒碗抿了一口后。


甜絲絲的,不是很烈!


是米酒呢!


劍客笑了笑,心里如是說道。


推開房門,柳青青與安康公主正坐在對面,笑著說著什么。


見呂恒進來,二女這才停下了談話。


安康公主不動聲色的將手從柳青青手里收回來,目光移到了一邊。


顯然,她不想看到這書生。


嗯,尤其是那書生那不斷朝著自己眨著的眼睛。


真討厭!


安康公主心里氣呼呼的說道。


一旁,柳青青看到安康公主如此的表情,然后轉過頭來,看看叔叔那訕笑的樣子。心里覺得這倆人有趣,掩嘴偷笑。


款款起身,走到了呂恒身邊。


伸手替呂恒拉扯著身上的長衫,細心的整理著,輕聲問道;“叔叔,看到外面那人了嗎?”


“沒有!”呂恒有些失望的搖搖頭攬住柳青青的腰,輕輕的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笑著說道。


“叔叔!”柳青青臉紅了一下,低頭嗔怪道。


“哈哈!”見這女子如此的嬌羞呂恒心里一樂。剛剛那絲失望的悵然,也不禁消散了很多。


女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本想說他幾句的。但是,看到叔叔那大笑的時候,眼里閃過的一抹遺憾之色。柳青青心里一慌,連忙抓著呂恒的胳膊,開口問道;“叔叔,這是怎么了?”


“呵沒有找到人有些失望!”呂恒嘆了一口氣,道了一聲后苦笑著搖頭。


“看你如此神色,難不成那劍客是個女人?”一旁,安康公主聽了以后,冷笑一聲。轉過頭來,看著呂恒嗤笑道。那眸中的鄙視神色,不言而喻。


“哈!”呂恒驚訝的看了她一眼,摸索著下巴,點頭搖頭道;“本來以為是個熟人,嗯,是女人。不過,即便是她,也沒有公主殿下如此規模啊!”


什么規模?


安康公主聽的云里霧里,轉過頭來,正好對上了呂恒那色迷迷的眼睛,正盯著自己飽滿的胸脯,像是品鑒著什么物件一樣·眼里滿是興趣。


“你!”安康公主下意識的抬起手,擋住了胸部。美眸噴火的盯著呂恒。


“公主殿下喜歡吃木瓜嗎?”呂恒收回了目光·端起了桌上的一杯清茶,抿了一口,淡淡問道。


“喜歡!”安康公主下意識的點頭,不過·話出口后,覺得氣氛不對。她板著臉,等了呂恒一眼,然后轉頭到一旁,冷哼道;“管你什么事兒!”


“難怪了!”呂恒掃了一眼安康公主,嗯,安康公主的胸脯·若有所悟的點頭,笑著說道。


“叔叔!”一旁,柳青青沒好氣的嗔怪道。見叔叔那臉皮超厚的樣子,她心里也有些氣惱。偷偷的抬起藏在桌面下的小腳,在呂恒的腿上踢了一下。


“咳咳,說正事!”轉眼間,呂恒變得嚴肅之極。


轉過頭來,看著安康公主,問道;“公主殿下應該知道剛剛一路相幫的那人的身份吧?”


“知道!”安康公主笑著點點頭,美眸好笑的看著渴求的呂恒,端起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后,開口問道;“可是,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呃······


呂忪一愣,這倒是沒想到。


正撓頭間,柳青青見叔叔如此好奇,心里不忍之下·只好上前拉住了安康公主的手,柔聲細語的哀求。


受不了柳青青對著書生的一往情深,安康公主不忍拒絕。深深的看了柳青青一眼后,微微搖頭嘆氣。


抬起頭,看了一眼那書生后,安康公主放下茶杯,悠悠說道;“秋風蕭瑟落葉下,大漠孤城日黃昏。”


淡淡的吟誦了一句詩后,安康公主笑著說道;“他叫葉孤城!”


看到那書生皺眉,思索著。安康公主冷冷一笑,加重語氣道;“葉孤城,是個男子!”
GGbsuntr 發表於 2013-6-21 23:17
第三百十一章 春光無限好


葉狐城?


呵······


難道真的會這么巧?


呂恒摸索著下巴,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微笑,眼中神色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樣的神色看在安康公主眼里,自是這書生又在動壞腦經。


聽八叔說,每次這書生露出這樣的表情,總是意味著某人要倒霉。而且,還是倒大霉。


“奸詐小人!”安康公主瞥了他一眼,冷笑著諷刺道。


“大胸女人!”呂恒狠狠的瞪了她胸部一眼,淫邪的笑著道。


“你·····,安康公主愣了半晌,突然指著呂恒,眼睛里噴火,氣憤的說道;“姓呂的,你再說一遍?”


“好男不跟女斗!”呂恒轉眼間,換上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眼中滿是正色的掃了一眼,安康公主因為憤怒,而波濤起伏的胸部一眼,撇嘴道。


你······


安康公主肺都快氣炸了。


你個王八羔子,剛剛還色迷迷的盯著本宮,現在,占盡了便宜,轉眼間,又說好男不跟女斗。顯得就像是本宮鼠肚雞腸·故意找茬似地。


奸詐小人,真是個奸詐小人。


安康公主眼中噴著怒火,氣的嬌軀顫抖,胸部越發的澎湃起來。


再說了,這胸部大,能怪本宮嗎?


從小到大,吃的比別人少,喝的也比別人少,可是本宮的胸部就是比別人的大。本宮又不是專門培養的。


你,你這偽君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刺兒,簡直,簡直氣煞本宮了!


安康公主怒火連連的盯著呂恒,氣的嬌軀顫抖不已。


而一旁的柳青青,則是好笑又好氣的看著呂恒。


見叔叔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勸解,將目光移到了一旁。柳青青看著這倆見面就吵架的人,心里幽幽一嘆。


哎·歡喜冤家!


房間里,如豆的燭火,輕輕搖曳,昏黃的房間里,忽明忽暗。


安康公主靜靜的盯著那書生,不知不覺間·心里竟是升起了一絲委屈。


從小到大,自己都是父皇寵愛的掌上明珠,宮中誰見了自己,都要行禮問好。誰敢有不恭敬的言辭,勢必會受到處罰。


而自己,也習慣了眾人的奉承。每天,喜笑顏開的欺負著別人,再這樣的環境中,慢慢長大。


可是·可是,眼前這個書生,怎么一點都不讓著自己呢。


不知不覺間,淚水盈滿了眼眶,清澈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滴溜溜的,一顆珍珠似地眼淚,順著臉頰潸然而下。


安康公主抬起袖子,擦掉了臉上的淚痕。抽泣著,仍然是不肯退讓,暴雨梨花似地一邊哭,一邊盯著呂恒。


那摸樣,就像是一個受了氣的小蘿莉一樣·眼淚汪汪的·甚是可愛。


呂恒不經意的轉頭間,這一幕·剛好被他看到。


都說,女人的眼淚,是男人的必殺器。這點,對呂恒尤為有效。


看到安康公主如此的凄然,呂恒的心,也軟了下來。


嘆了一口氣,從袖子里取出了手絹。正準備遞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這手絹是當初王婷芝送給自己的定情信物。呂恒對著安康公主訕訕一笑,將避塊手絹,又原封不動的裝了回去。


在安康公主越來越厲害的淚水中,呂恒臉上肌肉抽搐片刻。終是咬著牙,將手絹又掏出來,緩緩的站起來,走到了安康公主身前。


“哎,別哭了!”呂恒手中攥著那繡著鴛鴦的手絹,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緩緩的對安康公主說道。


“嗚嗚··…··”


不說還好,這一說,安康公主竟然伏在了桌子上,嬌軀顫抖著,哭出了聲音來。


“別哭了好不好!”呂恒一時間,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勸解。


轉過頭來,看看外面寂靜的夜色,呂恒心里慌亂之下,有些口不擇言;“你不要哭了,行嗎。萬一把警察召過來怎么辦·我,我沒帶身份證啊!”


撲哧······


正哭著的安康公主,被這書生如此慌亂的話,逗得不禁破涕為笑。抬起頭來,眼中的笑意,卻是掩飾不住。只是,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淚花依然在旋轉。


如此暴雨梨花的美女,當真是殺傷力強大,最起碼是五星!


見這書生有些呆呆的看著自己,安康公主心里的那絲委屈,再次泛上了心頭。


她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似地,坐在那里,嬌軀顫抖著,一邊抽泣著,一邊說道;“你,你欺負我!”


“是你欺負我好不!”呂恒一臉無語的看著她,心里苦笑不。


至于我,我只是去參加了個詩會,而且還是被武寧遠這家伙強行帶走的。你這人,卻帶著柳青青去捉奸。這,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你!”安康公主淚汪汪的看著呂恒,氣呼呼的說道;“你嘲笑我胸部大!”


咳咳······


正端著茶,平抑心情的呂恒,被安康公主這一句·嗆得頓時噴了出來。


“咳咳,這個,這個其實······”呂恒好不容易才緩過氣,哭笑不得的說道;“這個,其實不是嘲笑,胸部大,其實是你的優點!”


“什么優點,你說!”安康公主今天是豁出去了,挺直了胸膛,將那碩大的胸部脫穎而出,氣呼呼的看著呂恒道。


咳咳······


手感好?


咳咳,這個,堅決不能說啊。


這一說,就從調戲的成分,上升到了色情的地步。


呂恒心里如是想著,收回了目光后,悠然的品了一口茶,想了片刻,淡淡笑著說道;“嗯,蔚為壯觀!”


翌日清晨,外面鳥鳴聲陣陣,清脆悅耳,春風拂過那院落中的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太陽已經升起,溫暖的陽光,從窗欞中照進來,照在那床榻上,抱著枕頭香甜睡著的女子身上。


蓮藕一般的胳膊,晶瑩如玉。在這陽光中·顯得圓潤明亮。


女子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一樣,長長的睫毛上,依然掛著晶瑩的淚珠。隨著輕柔的呼吸聲,那睫毛上的淚珠微微顫抖著。


“不要欺負我!”


睡夢中,女子緊緊的抱住了枕頭,夢囈著,呢喃說道。


翻了個身,卻不知自己已經身處在床榻的邊緣。這一翻身·撲通一聲,連人帶被子一起滾到了地上。


只是······


那身上僅穿著一件薄紗睡衣的女子然沒有醒過來。


她抱著那繡著鴛鴦的枕頭,臉貼在柔軟的枕頭上,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著。


晶瑩如玉的肌膚瑩瑩發光,那臉頰上紅撲撲的顏色,讓人恨不得親一口。白皙修長的脖子,輕紗難掩下的波濤洶涌的雙峰,傲然挺立。


再往下,平坦的小腹,沒有一絲的贅肉。那圓潤緊繃的腿間,深深的凹陷進去·讓人浮想聯翩。


修長的美腿抱著被子·依然未曾落下。


呼呼的睡著,仿佛嬰兒一般。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聲聲男女的對話聲。


“叔叔啊!”


“好了,好了,我不添亂了好嗎?”


“君子遠庖廚!”


“嗯,很有道理,以后我就做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二世祖了!”


“二世祖?”


“嗯,就是每天拎著鳥籠,游手好閑,滿大街調戲婦女的小混混!”


“叔叔啊!”


“哈哈哈!”


男子囂張跋扈的聲音,顯得有些肆亢忌憚。


“來,小娘子,笑一個!”


“叔叔。你你!”女子似乎很驚恐。


“哪里跑!”


“咯咯!”


外面的院落里,陽光明媚。樹木青翠欲滴,清風徐來,帶來了春天特有的芬芳。


林木間,鳥兒嘰嘰喳喳的鳴叫著。在那院落的一側,一顆開滿了桃花的樹上,一對兒色彩艷麗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對唱著。


偶爾會輕啄一下自己的羽毛,然后,便再次靈巧的蒲扇著翅膀,嘰嘰喳喳的對唱起來。


鳥兒歡快的鳴叫聲,就像是呂恒此時歡快的心一樣。


面前,一身淺綠色裙子的柳青青,俏臉紅撲撲的,惦著小腳,靈巧的跑著、


身后,呂恒得意洋洋,快步追著。


二人在這院落里,宛如孩童一樣,開心的玩鬧著。


跑了一陣,女子不禁嬌喘吁吁,背靠在房門前,美眸如水瞪著那站在眼前,陽光般笑著的叔叔。


“叔叔不許進來!”


說罷,女子警告似的瞪了那書生一眼,便轉身開啟了房門。


吱丫一聲,房門啟開。


卻不是柳青青打開的,而是門里的人·迷迷糊糊的打開了。


“外面發生什么······”一身薄紗睡意,難掩這滿園的春光。安康公主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呢喃著說道。


陽光很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女子伸開雙臂,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頓時,那傲人的胸部,再也沒有任何拘束,挺拔出來。


清風掃過,輕紗飄揚。那輕紗下,兩座雪白的山峰,顫巍巍的抖動。雖然隔著一層輕紗,但呂恒仍然是看到了那山峰上,兩顆粉紅色的櫻桃。


“發生什么事了!”女子伸了個懶腰,甜甜的笑著開口問道。


話說出口,卻沒有人回答。


周圍那剛剛嬉笑的聲音,仿佛一瞬間都消失了。


“你們為什么不說······啊!”


安康公主揉了揉眼睛,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前方張望、猛然間,那討厭的偽君子,夜里做夢都被他欺負的可惡的人。此時,正站在自己面前。一只手摸索著下巴,臉上帶著微笑,兩眼直直的看著自己。


安康公主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竟然就穿著一件似有似無的睡衣,站在這里。渾身春光一覽無余。她面色一面,茫然的看了那書生一眼。


然后,頓時尖叫一聲。窈窕的身姿嗖的一聲竄進了房間里。


房門嘭的被關上,連那窗戶上的紙都在嗡嗡作響。


“你,你你·····


安康公主背靠著們,羞怒之極。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幾乎是不著寸縷的樣子。美好的身材在那輕紗的掩飾下,更顯魅惑。


想起那書生剛剛直直的眼睛,安康公主羞怒欲死。


“嗚嗚,你,你,我該怎么辦!”


安康公主心里糾結之下,捂著臉竟然哭了出來。


自己乃皇親貴胄,千金之軀。今天,竟然被那個討厭的偽君子看了身子。這,這可怎么辦啊?


門外,柳青青聽著房間里嚶嚶的哭泣聲,頭疼之極的揉揉太陽穴。抬起頭來,看著一臉正色的叔叔·心里氣惱。瞪了他一眼,開口問道;“怎么?”


“很簡單啊!”書生想了想,便邁步走上了臺階。


“你,你要干什么?”柳青青急忙伸出了雙臂,擋在了呂恒面前。


只是,看到叔叔眼睛再次發直,瞄住了自己。柳青青俏臉一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偷偷的退后一步。


叔叔這是怎么了,最近老是這樣······


柳青青想起翹臀上那一把,心里羞澀無限。


她不知的是,呂恒其實,哦不,是典型的男人。雖然瘦了點·但絕對是純爺們。


這都兩年多了,平日里作風正派,可謂是謙謙君子之風。但是,每天面前晃悠著一個天仙一般的美女,而且,這個美女還是自己的未婚妻。


時日一多,心里自然心癢難耐。


于是乎··…··


這一連串的事情就發生了!


柳青青看著叔叔依然目光平靜,皺眉想著。


她心里幽幽一嘆,轉過頭來,看著那緊閉的房門,聽著里面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哭聲,心里亂成了一團。


里面可是公主殿下啊,雖然平日里開玩笑歸開玩笑。但,人家畢竟是公主殿下,陛下的掌上明珠。


雖然平日里開玩笑的時候,公主殿下不在意。但是,今天可不一樣。


叔叔,竟然看到了人家的身子。而且,還一直在看,上下打量······


想到叔叔剛剛的眼神,柳青青心里既是氣惱,又是擔憂。


萬一被圣上知道了,那叔叔··…··


柳青青美眸中閃過深深的憂色,語氣也軟了下來,擔憂的問道;“叔叔啊,怎么辦?”


“好辦!”許久之后,呂恒微微笑了笑,盯著那房門,故意放大聲音,一本正經的沉聲說道;“待會我進去,脫光讓她也看一遍,我們算打平手!避樣行了吧?”


柳青青;“······”


“鬼才懶得看你!”房門里傳來一聲怒火連天的罵聲。


門外,呂恒聳了聳肩膀,對柳青青亢奈一笑。


呵,好像沒事兒了!
klcintw 發表於 2013-6-23 19:13

332 一片冰心在玉壺

  洛陽春日最繁花,紅綠蔭中十萬家。
  這兩句詩是后世,司馬光在七絕《洛陽春花》中,寫下的關于春暖三月,洛陽花開錦簇,人丁興旺的大都會盛況。
  如今,走在這詩詞中記錄的城市,呂恒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詩句中,描述的煙花爛漫,游人如織的盛況。
  雖然,牡丹會在昨日已經結束。但是,在這街頭巷尾,青樓酒館里,關于牡丹會的話題,越來越熱鬧。
  在這個文采燦爛的年代,詩詞的誘惑,似乎遠比那交yàn的百花要多得多!
  走在街上,隨處都可以聽到行來過往的學子們,搖頭晃腦的吟誦著最近傳誦最為響亮的詩詞。然后,興趣頗高的與眾人品評一番。推敲著詩詞中某些字眼的含義。
  「葡萄美酒夜光杯,玉飲琵琶馬上催!」花前柳下,幾個學子坐在那老農擺下的茶攤邊,一邊品著茶,一邊說著昨日的百花詩會。談論起百花詩會,就不得不說,昨日那橫空出世,如恒星般耀眼的江寧第一才子,呂恒。其中,一學子抿了一口茶,自然而然的吟誦出了呂恒昨日說出的那首《涼州曲》。
  「縱觀整首,唯有詞句乃是最佳!」那學子放下茶盞,砸吧著嘴,贊嘆道:「兩句詩,筆力透背。看似豪放,其實乃是無奈的豁達!哎,將我大周邊關將士,那整日枕戈待旦,但卻樂觀的精神表現的淋漓盡致啊!」
  「正是,做豁達語,倍覺悲痛!」身旁,一學子深以為然的點頭。
  「醉臥沙場君莫笑,呵呵,只耍是我大周的血性男兒,只會想著與這些豪放之士,共同舉杯暢飲。豈會嘲笑他們?」學子們,多是感性之人。
  當一學子吟誦出了第三句的時候。不禁悲從中來。抹了一把眼淚,戚戚然的說道。「古來征戰幾人回!哎,將士們苦啊!」
  「只是,聞這詩詞其中深意,怕是這呂恒,呂永正似乎對我大周對外用兵,似乎有些不以為然,甚至是懷疑朝廷的決策!」旁邊的桌子上,身穿錦袍的學子抿了一口就,冷笑著說道。
  「不然,粱兄此言差矣!」聽到隔壁桌子那粱山伯的言語之意,這桌子的學子立馬開口反駁:「縱觀整首詩詞,無不表達了詩詞作者的豪放,視死如歸的膽氣!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粱公子,試問。從古至今,誰能有如此豁達的心態?這才是將士們,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氣魄!」
  這學子慷慨激昂的陳述一番,將那粱山伯批得狗血淋頭。痛快淋漓的說完心中所想后,那學子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佩服的說道:「這首《涼州詞》比之大唐的詩詞也不逞多讓,稱之為七絕之首,也不為過!」「呂恒,呂永正!」那學子念道了呂恒的名字的時候,眼里滿是興奮的顏色,拳頭握著,深吸一口氣道:「從一介無名書生,如今橫空出世,成為當朝權臣。真乃我輩楷模啊!」如此贊嘆一番后,那學子轉過頭來,冷笑著對一旁臉色青白的粱山伯道:「粱兄剛剛那話,用心險惡,其心鼻誅啊!」
  「正是,比不過人家就詆毀,非是君子所為!」同桌的學子們,看似都是呂恒的鐵桿粉絲。此時,看到偶像受辱,立馬統一戰線,齊齊鄙視那粱山伯。
  「哼,本公子不屑與爾等辯駁!」被眾人圍攻,粱山伯臉色頓呈豬肝色。身旁,七八張嘴齊齊對他轟炸。搞得粱山伯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一陣下來,粱山伯也失去了繼續喝茶的心境,氣呼呼的一甩袖子,負氣而走。
  「來來來,我們繼續飲酒,不要被這等小人壞了氣氛!」見那粱山伯負氣而走,其余人哈哈大笑一聲,重新坐下,開始飲酒作樂。
  坐在一旁,身著便服的張文山,聽了這番談話后,笑呵呵的看著對面,正笑著的呂恒。指了指那身后繼續品鑒呂恒其他詩詞的學子,詭笑著問道:「如何?」「呵,被人如此夸獎,感覺還不錯!」呂恒看了張文山一眼,笑著點點頭,抬起手,品了一口茶。
  一旁,與柳青青小聲說話的安康公主,聽到這書生如此不要臉的言辭后,愕然的看著那臉不變色書生,詫異了很久后,呸了一口道:「真厚臉皮!」
  面前,柳青青見安康公主雖然與自己說話,但是那微微發燙的耳朵,卻一直是豎著。應該是聽叔叔與張大人的談話吧。
  此時,聽到叔叔一本正經的點頭接受贊美。安康公主如是一說。
  柳青青忍俊不禁,掩嘴偷笑。
  裝過頭來,看著與當朝權相笑談風聲,氣質飄逸,柳青青心里甜甜的,眸中神色流轉明媚。
  而聽聞此言,張文山搖頭哭笑不得。
  「嗯,的確實不錯,不過,永正啊,你……嗨!」張文山本意并非是想問呂恒被人夸獎自己的感覺,而是想問他能從這里看出什么。
  見這小子,得意洋洋的樣子,似乎是很享受這滿街的溢美之詞,張文山頓時無語。
  「你讓我怎么說啊?」呂恒自然知道張文山想問什么,只是一路行來,所聞所見,自己也頗為無奈。一時間,心里除了苦笑,還能說什么。
  「一首涼州詞,能品鑒出這么多的感情,呵」呂恒搖頭笑笑,抿了一口茶后,指著那些年過半百的學子,笑著道:「翰林院,呵,名不虛傳啊!」
  「嗯,是,啊?」張文山沒有反應過來,仍然是自顧自的點頭。不過,等反應過來后,張文山頓時詫異:「你怎么知道?」
  能不知道嗎?
  早晨的時候,在經歷過了那一番春光無限好的情景后。安康公主氣呼呼的對自己說,要不是父皇護著你,本宮立馬讓你變太監。哼,為了給你造勢,連平日里閑的發黃的呃翰林院都用上了。
  剛開始的時候,呂恒還有些不解。本想詢問一下細節的,但是那脾氣高傲的公主殿下,除了給了呂恒一個白眼后,就是一陣冷嘲熱諷。
  哎,誰讓自己惹禍在線。除了默默的接受忍耐以外,還能怎么辦?
  如今,聽到鄰桌那倆老人,滿口的之乎者也,文采斐然的賞析,呂恒那里還能猜不到他們的身份。
  換了個馬甲,難道就不認識了?
  「陛下對你寄望甚厚啊!」張文山嘆了一口氣,看著對面,這個年僅二十,卻顯得幾位老成的書生,心中嘆了一聲,開口沉聲說道。
  「呵,推手!」呂恒頗感無奈,只艉是笑著說道。
  從百花詩會的作弊,到現在大規模的渲染。皇帝發動的造神運動,已經是熱火朝天。
  剛剛張文山散朝以后,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自己。然后跟自己說著朝廷中,關于任命自己為太傅的反應。
  出乎意料的是,幾乎所有人在聽到皇帝的命令后,都是表示了贊同。就連安鵬等人,都是對這書生的詩詞,贊不絕口。
  如此一來,呂恒成功的被趕上架。
  正式踏入了大周的政治圈。
  哎,以后的日子啊!
  想起以后,再次走上了算計與被算計的老路,呂恒心中無辜之極。
  本想著躲避,卻沒想到,在命運的路上,再次相逢。
  「三日后,皇帝大宴群臣。到時,陛下將會正式任命你為鄭王老師。」張文山笑著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見呂恒笑著點點頭。
  「到時,你將成為大周朝廷最耀眼的明星。各派的拉攏必然是少不了的,甚至是脅迫威逼!永正,你……」后半句,張文山沒有說出口,但是意思卻明白無誤。
  他怕這個年紀輕輕的書生,受不了誘惑,墜入了深淵。到那時,敵方如虎添翼,而自己這方,卻是步步艱難,甚至是一敗涂地。
  倒不是張文山杞人憂天,而是在這么長時間中,他對著書生的手腕和心思,都感到極為的震驚。甚至是害怕!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呂恒離他遠去,轉入其他陣營。那到時候,整個朝廷的勢力對比,將會發生翻天地覆的變化。
  想到這里,張文山的面色也有些嚴肅起來了。注視了呂恒許久,臉色似乎是在掙扎。
  許久之后,他定定的看著呂恒,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洛陽故友如相問?」
  此言一出,周圍氣氛也安靜了下來。安康公主低著頭,手指緊緊的扣著衣襟,屏住呼吸,心里撲通撲通的跳著,仿佛鹿撞一樣。她極力的平抑著心中的期待,等待著書生的答復。
  呵,………,
  見張文山如此嚴肅期待的神色,呂恒不由的搖頭笑了笑。
  微笑著看著張文山,見他眼中神色忐忑而又不安。呂恒也不在作弄他。liáo起了長袖,端起那破舊桌子上的青花瓷茶盞。
  裊裊的熱氣,蒸騰而上。縷縷飄散在這柔順的春風中。
  清香宜人的茶香中,呂恒端著茶,看著張文山,微笑著點頭:「一片冰心在玉壺!」
  淡淡的話語,帶著讓人心安的魔力。在這寂靜壓抑的環境中響起。頓時將那空氣中繚繞的煩悶驅散而盡。
  張文山欣慰的點頭笑著,端起茶站,抿一口,看樹梢外明媚的陽光,心中舒暢。
  而一旁,安康公主聽聞此言后,心中也是一松。轉過頭來,看著那臉上帶著平靜微笑的書生,水汪汪的眸中,神色難明!!。
klcintw 發表於 2013-6-23 19:14

333 復蘇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大文學但是在這三天里,發生的事情卻是很多。有的被人連番炒作,呈越來越熱的趨勢,而有些東西,在這浮華滿眼的聲音中,被人遺忘。
  三天里,隨著有心之人的推動,加之大周對詩詞歌賦,偏執一般的追捧。
  呂恒,呂永正,這個從未在大周士子圈中出現的名字,橫空出世。以一種神兵天降的姿態,出現在了大周的文人圈中。那百花詩會上,書生把酒言歡,隨意吟誦出的佳句,成了這三天里,大周街頭巷尾最為熱道的話題。
  走在街上,不管是正在用功讀書的孩童,還是垂垂老朽的書生,見了熟人,都會拿著三四首詩來品鑒一番。
  仿佛,在這個時期,不會吟誦那幾首詩的,便不是讀書人一樣。
  于是乎··…··
  將進酒,杯莫停。茶館酒坊里,到處都能聽到被譜了曲子的將進酒,以各式各樣的版本流傳著。
  平日里,極為低調的呂恒,卻成了這幾天里,人人追捧的對象。
  聽著門外,熙熙攘攘的拜訪聲,正與叔叔下棋的柳青青,若無其事的放下一顆棋子,抬起頭,看了一眼對面那一臉平靜的叔叔,輕聲問道;「叔叔為什么不出去見見那些人?,,
  「他們長得不好看!」呂恒將一顆黑子放下,堵死了女子埋下的暗招。看著女子笑笑,輕聲說道。
  「叔叔··…··」女子笑了一下,捏著白子正準備繼續趁勝追擊。但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的棋子全部被那黑子包圍,整個棋局,隨著書生剛剛那一顆黑子的落下,轉眼間局勢一邊倒去。
  「真沒意思!」女子發現自己要輸,想了想后直接丟下白子。然后伸出小手在那棋盤上一抹,嘩啦一聲,棋子全部打亂。她一本正經的收起白子,然后偷偷的看一眼對面的叔叔。
  見叔叔正捏著黑子,還準備繼續下棋的樣子。大文學柳青青掩嘴偷笑,洋洋得意的說道;「避盤棋我贏了!」
  「唔!」呂恒依然是舉著棋子似乎沒反應過來。木訥的點點頭。
  「那叔叔說的做水粉的法子!」女子低著頭,漫不經心的說著。不過,那捏著棋子的秀手,卻是停在了空中,顯然是心中甚為期待。
  心里癢癢的撓著,女子淺淺一笑,抬起頭,看著將棋子丟下,然后整理黑子的叔叔輕聲叮囑道;「叔叔一定記住哦!!」
  話音落下,卻見呂恒抬起頭來,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眨眨眼,很不解的樣子。
  「叔叔忘了?」女子眸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低下頭,有些黯然的問道。
  「什么呀?」呂恒咳嗽了一聲,拿捏著語氣,笑著問道;「什么水粉啊?」
  「不知道!」女子低著頭,氣呼呼的收拾著白子,雪白的手脂有些凌亂,好幾顆白子拿起來了,卻又掉下。
  過了一陣心里黯然失望的女子賭氣似地見那白子丟在棋盤上。轉過頭去,低著頭俏臉上滿是苦楚,看著看著,眼淚都掉下來了。
  嗯,事情好像有點嚴重。
  不過,呂恒好像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此時,他正頗有興致的看著眼前,這哭的暴雨梨花一般的女子。
  清澈的美眸中,淚水打轉,盈盈欲滴。長長的睫毛上,掛著一顆顆閃亮的淚珠。那粉紅的臉頰上,兩行清淚滴滴答答落下。小嘴緊緊的抿著,很是委屈的樣子。那盈盈一握的嬌軀,隨著抽泣,輕輕顫抖著。偶爾有風吹進房間里,那女子額前如云的秀發,輕輕抖動著。
  好美呀!
  呂恒手托著下巴,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哭泣中的女子,沒心沒肺的想著。
  「你·····女子哭著,見叔叔不說話,反而還樂呵呵的看著自己,她心里更覺得委屈。
  想起昨日里,叔叔對安康公主那般態度,雖然說是調侃居多。大文學但叔叔那眼神,明顯就是那什么嘛······
  雖然妾身不說,依然笑著,但,心里很委屈的。
  難道,真的是新人勝舊人嗎?
  女子悠悠哭泣著,心里越想越亂,猛然間,這個念頭如瘋草一般在心間肆意生長。
  想起如今自己孤苦無依的生世,女子心中越發的凄涼。
  如果,如果叔叔真的不要自己了,那,那······
  那自己只有去死了!
  想著想著,女子那粉紅的俏臉,漸漸的浮現出了一抹蒼白之色,清澈如水的美眸,也變得失神起來。
  呃······
  反應過來的呂恒見狀,心知不妙,連忙收起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軟語相求道;「你,你,你看,你看,我這不是跟你開玩笑嘛?」
  女子似乎并沒聽見,哭的更厲害了。那顫抖的嬌軀,宛若狂風中的朵一樣·隨時都有可能凋零。
  呼······
  既然是這樣,只能出絕招了!
  呂恒心中定下,深吸了一口氣。將面前的棋盤推開,嘩啦一聲站了起來。
  一腳將屁股下的椅子踢開,然后繞迂桌子,大步的走到了女子的面前。
  在女子低著頭,嚶嚶哭泣的動作中。呂恒蠻橫無理的伸出了雙臂,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你······你!」腰肢被環住,女子尖叫一聲,哭聲驟然一停。她那含著眼淚的雙眸,瞪得大大的,驚恐的看著眼前這書生一臉的邪笑。
  隨著書生彎下腰,伸出雙臂,將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女子心中的驚恐,無限制的放大。最后,只剩下么茫然了。
  「叔叔!」
  如同夢囈一般的呢喃,宛若昨日的人生初見。
  這一刻,看著懷里,那女子櫻唇輕啟,眉眼如畫的嬌羞,呂恒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昏黃的陽光,古香古色的家具。還有那簡單的布置,一時間,呂恒仿佛回到了江寧的那個小院。
  清晨的陽光,美人的笑顏,還有那清風拂過,草枝上,顫抖的露珠。
  「我··…··」呂恒喉嚨發干,眼里滿是激動之色,看著女子近在咫尺的面容,干澀的開口說道。
  「叔叔!」女子低下了頭,那臉頰上的羞紅,遍布到了粉紅的脖子。心中應該是太過忐忑,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許多。向下看一眼,那微微開啟的領口下,雪白的凸起之物,急劇起伏著。
  呂恒定定的注視著那長裙下豐腴的胸部,妙曼的身姿。深吸了一口氣后,抱著女子,直接朝著床榻走了過去。
  懷里,女子美艷如花,靜靜的閉上了眼睛。微微顫抖的睫毛·顯示著她心中的忐忑與不安。
  大步走到床榻便,呂恒將女子輕輕的放下。隨手一扯,將身上的長衫脫去。俯下身子,在那女子微微輕啟的櫻唇上,深深一吻。
  手掌摩挲著女子那妙曼有致的嬌軀,漸漸的·伸進了女子的衣裙之中。
  當手掌從女子的領口伸進去,握住了那團柔軟堅挺的軟玉后,呂恒身體倒下,溫柔的壓了上去。
  輕紗的帷帳漸漸合上,帷帳內春情漸暖。
  「啊,叔叔!」一聲嬌喘,拉開了柳青青新的人生序幕。
  灑金房間里的陽光,溫暖的在地上投下點點斑駁。照在床榻邊,那從帷幔里掛出的肚兜一角,鮮艷明亮。
  春風得意放歌,濃情到處自暖。帷帳幾度春風,鳴金擊鼓再起。
  院子里,正跟著蕭大鵬等人吹噓聊天的阿貴,耳朵微微一動,很顯然,他聽到了房間里的動靜。
  將手里的樹枝兒,扔掉后。阿貴咳嗽了一聲,站起來,模索著下巴,想了想后,對著蕭大鵬道;「咳咳,這個公子之前曾說過,上次圍剿青城道的事情。當時,好像公子說,如果你蕭大鵬放掉一個,就光著屁股,在洛陽城裸奔······咦,人呢?」
  正摸索著下巴,嘿嘿笑著說著。一睜眼,卻發現,剛剛還在身旁聽著自己說話的蕭大鵬,眨眼間就消失了蹤影。
  阿貴愕然的撓撓頭,朝著門口張望一眼。
  只是,看到的,僅僅是一路絕塵,煙塵滾滾!
  靠!這么快!
  阿貴愕然的眨著眼,心里狂汗不已。嘴里罵罵咧咧的道了一番后,轉過頭來,那緊閉的房間里,依然有聲響傳來。呃·而且,很持久,也很猛烈!
  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響,讓阿貴頓時滿頭大汗。腳下再也不敢停留,追隨著蕭大鵬等人的步伐,狂奔而去。
  當然,臨出門的時候,阿貴沒有忘記關大門。
  而且,在跑了兩步后,阿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去。隨手撿來一塊木牌,抽出匕首,刷刷刷,刻上了幾個大字。
  將那木牌掛在了門口上后,阿貴細細端詳一番,嘿嘿一笑,轉身嗖的一聲溜掉。
  明媚的春光撩人興致,溫暖的陽光將一切都染得寧靜溫馨
  那靜靜地木門兩側,石頭雕刻而成的小獅子,樂的嘴都合不攏。門頭上,那掛著的木板,搖搖晃晃。木板上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清晰之極。
  「閑人免進!」
  大周慶元五年,驚蟄天,春光明媚的早晨,陽光灑下,那門口一側,石板的縫隙中,一個青翠的小草,迎風生長,如此的可愛。驚蟄天,萬物復蘇!
klcintw 發表於 2013-6-23 19:14

334 驚變

  不知不覺,已是日暮時分。
  火燒云將天空染成了一片金燦色。肅穆的山巒邊緣,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絲線。
  晚霞將整個洛陽城,染成了火紅色。城中,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停歇在路邊的茶攤,酒館中,享受著忙碌后的愜意,
  傍晚的風,徐徐吹來,帶著些許的涼意。街面上,耀眼的余暉中。寥寥幾人,從遠方行來,帶著一身來自北方的塵土氣息。
  他們行色匆匆,默不作聲的埋頭走路。遇到了不認識的路,也不向路人打聽。只是掏出懷里破舊的地圖看一眼,然后抬起頭,比劃半天,彼此商量一番,便定下來,繼續前進的方向。
  很古怪的人!
  路旁的茶客們,看到這三人后,面面相覷,心里狐疑不解。
  不過,看那三人身上都帶著兵刃,臉上神色雖然顯得有些疲憊,但那一雙雙的眼睛,卻是炯炯有神,顯然這三人不是好惹的人物。
  故而,路旁的看客們,也只是在心里猜測一下,這三人從何處來,到何處去,有何目的而已。僅僅是猜測,并沒有其他的動作。
  不久之后,那三人便在眾人的目光中,消失在了街頭盡出。
  偶爾有看客,朝著那方向張望一番,看到那方向似乎是通往寧王府的。
  他們心里僅僅是哦了一聲,也許有人會猜測,那三人去寧王府干什么,是不是寧王的舊僚等。不過,隨著日暮減下,茶攤老板開始收攤,這些人便紛紛結賬,然后各自離去了。
  小院依然安靜如初,桃花開過,那桃樹顯得有些寂寥。此時沐浴在淡青色的夜幕下,自憐自愛。
  樹下,安靜的屋子里,已經亮起了燈火。昏黃的窗戶,宛若這淡青色夜幕下的一顆星辰一樣,閃閃發光。
  房間里紅燭垂淚,輕輕搖曳的燭火,散發著似夢似幻的光芒。由那朦朦朧朧的燭火望去,那閉著的帷幔,安靜如初。
  偶爾有風吹進來,燭火搖曳,帷幔輕輕動了動。
  細微的縫隙,從中間打開。然后一只潔白如荷藕的手臂,探了出來、在床榻邊摸索了一陣等摸到掉在地上的肚兜時,緊了緊。然后快速的拉了進去。
  只是,不多時,帷幔呼啦一聲開啟,那肚兜又被扔了出來。
  「唔!」
  帷幔合上一聲嬌嗔,再次響起。
  輕輕抖動的帷幔中,傳來了女子嬌羞的聲音:「不要啦!」
  巴茲巴茲……
  「晚上了呢!」女子輕啊了一聲,再次說道。
  巴茲巴茲……
  「叔叔······啊!」本是柔軟的撒嬌,到了最后,突然變成了一聲讓人渾身酥軟的呻吟。
  接著,嬌喘聲再次響起。床榻從起初的微波起伏,到了后來猛烈的搖晃。
  帷幔中聲浪起伏不斷如春風拂過柳梢,柔軟羞澀。
  院子外面木牌依然高掛。門頭下,那盞熟悉的燈籠,散發著昏黃的光芒。木排上閑人免進的四個字,很清晰。
  而且,很顯然,這木牌自從掛上,就沒被取下來。
  昏黃的燈光下,阿貴蹲在門口,雙手插在袖筒里,吸著清鼻涕。夜風帶著涼意吹來,衣著單薄的阿貴,不禁抖了抖。幽怨的回頭看一眼,心中滿是凄涼。
  抬起頭來,看著那高掛夜空的明月。皎潔清冷。
  「十娘啊!」阿貴神色悠悠,長嘆一聲:「我好想你!」
  正走神間,阿貴突然聽到前方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剛剛還是憊懶傷心的阿貴,在聽到這聲音后,宛若曠野的野狼一樣,渾身汗毛乍起。眼神如電的掃視著前方。
  同時,手掌也按住了腰間的劍柄。
  腳步聲急促無比,而且很雜亂,應該不是一個人。
  阿貴盯著前方,那似乎有微弱光芒傳來的方向。屏住呼吸,聽著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
  一個,兩個,三個,五個。
  雜亂的腳步聲中,夾帶著沉穩。應該是氣息勻稱,下盤功夫不弱的樣子。
  從腳步聲辨別,應該是五個人,而且,還是五個好手!
  阿貴微微笑了笑,眼睛中精光閃閃,舔了舔嘴唇,很殘忍的樣子。
  前方那拱門中,微弱的光芒逐漸亮了起來。下一刻,便見兩個拎著燈籠的武士,腰挎著鋼刀,走進了拱門。
  那兩個武士進了院子后,只是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那站在不遠處的強壯武士。然后目光中帶著一絲震驚。
  很顯然,他們沒有想到,這院子里,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不過,這倆人顯然也是受過良好訓練的,雖然看到有人在,也只是稍稍詫異后,就站在了拱門兩側。
  阿貴瞇著眼盯了他們一眼,一招!
  暫且放過他們后,便獯續等待著剩下三人。
  當燈籠出現的時候,阿貴借著燈籠,看到了來人。
  呼……
  原來是王爺!
  來人,正是淮南王武寧遠,只是,今天這老頭的表情,似乎很嚴峻。眉頭緊鎖著,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偶爾抬起頭來,與身旁的更老的一個老人說著什么,兩人皆是一臉肅然的點頭。然后對視一眼,眼里滿是憂慮的搖頭。
  「這便是了吧?」另一個身著金燦華服的老頭,滿頭銀發。目光如電的掃視著這偏居一隅的院落。然后回頭對武寧遠大聲道。
  「呔,那老人,不要大聲講話!」公子和夫人還在里面休息呢,正干著不能被人打擾的事情。阿貴見這老頭如此豪放,虎眼一蹬,指著那老頭大聲呵斥。
  此言一出,全場靜默。
  武寧遠嘴巴張得大大的,愕然的轉過頭來,看著虎眼圓瞪的阿貴,心里駭得說不出話來。
  而那身著金色長衫的老頭,顯然也沒有想到,這天底下·竟然還有如此膽大包天之人,連自己都敢呵斥。
  至于站在門口的武士,顯然也忘了自己的職責所在。一時間,看著阿貴,眼珠子掉了一地。
  阿貴見眾人不再講話,滿意一笑。然后豎起手指·堵在嘴邊,看著那臉色抽搐的老人,回頭指了指木門,低聲說道:「我家公子在休息,小聲點說話!」
  一個粗狂大漢,如此神色,謹小慎微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好笑。不過,周圍人顯然誰也笑不出來。
  武寧遠看著阿貴·想沖上去揍他一頓,但是,卻看到身旁這位爺目光呆滯,顯然是被回過神的樣子。武寧遠只能是偷偷地摸著滿頭大汗,心里暗罵阿貴這小子沒眼力勁兒。
  而守在門口的兩個武士·依然木然。錯愕的看著阿貴。
  夜風吹過,微冷的感覺。那飄零的銀色頭發,掃過額前,癢癢的。
  身著金黃色長衫的老人,終于是回過神來。
  他那呆滯的臉色,瞬間被暴怒代替。擼起袖子,就要沖過來與阿貴打斗。胡子頭發狂抖這,哇哇大叫:「你這粗魯的家伙·好大膽子·唔,我日·放開我!老八。你個龜兒子!」
  且不管這位爺罵什么難聽的話,武寧遠都得忍著。只是,這龜兒子,卻顯得有些成色不足。
  你嗎的,老子是龜兒子,你不也是嗎?
  武寧遠伸出手,一只手堵住了這位爺的嘴巴,另一只手直接將他攔腰抱起,拖出了拱門外。
  轟轟烈烈的聲音,終于遠去。
  阿貴茫然的看著那拱門,撓撓頭,心中不解的說道:真是奇怪啊!
  正準備轉過頭,繼續蹲在門口看守的時候。卻見那身穿金色長衫的老頭呼的一聲沖了進來。
  「你這個……我靠,老八,我跟你拼了!」
  話音還沒有落下,就見隨后而至的武寧遠如影隨形的沖進來,然后蠻橫無理的將這老頭拉了出去。一邊拉,一邊還笑呵呵的勸解:「這么大年紀了,這是干嘛啊,跟一個后輩計較,也不怕讓人笑話!」
  如此嬉皮笑臉的說上一陣,武寧遠哈哈大笑著,將那老頭拉了出去。
  呼……
  緊張兮兮的阿貴,再次松下心神。
  只是,身后武寧遠接著響起的一句話,卻讓得意洋洋的阿貴,差點腳下不穩,一頭栽倒。
  「阿貴,告訴永正,皇帝來了!讓他快些到書房,有要事相商!」
  「放開我,我,我跟他沒完!氣死我了,哇呀呀!」
  聲音漸行漸遠,呆在里原地的阿貴,渾身已經被汗水濕透。兩股戰戰,幾欲摔倒。
  一陣冷風吹來,阿貴不禁打了個哆嗦。抬起袖子,擦掉臉上的汗。阿貴哭嚎著,像是受了欺負一樣,哇哇大叫著,在門外喊道。
  「公子,公子,救命啊!」
  鬼哭狼嚎的聲音,在這夜幕中響起。顯得凄慘無比。聲勢之大,引得歸巢的鳥雀齊齊振翅高飛。
  書房內,燭火通明。
  坐在椅子上的皇帝,手中捏著一份血書。眉頭緊皺,面沉如水。
  「看看吧!」皇帝深吸了一口氣,將那血書放在了桌子上,抬起頭來,對對面一臉平靜的書生道。
  呂恒放下茶盞,接過這白布上,看著有些觸目驚心的血書,掃了一眼后,神色也是嚴肅了下來。
  將那血書放在桌子上,屆恒目光悠悠,手指輕輕的摸索著茶杯。靜靜的思索著。
  輕輕搖曳的燈火中,血書上,開篇的幾個字,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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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 兄弟情,局勢

  血書上,高麗王造反五個潦草的大字,在這昏黃的燈光下觸目驚心。
  信,是從遼東幾經周折,送到東京的!信上,并不是很多,但言辭間,透露出的急迫感,讓書房中的三人齊齊感到了沉重的壓力。
  在江寧遭遇了失敗的東瀛人,并不死心。他們不甘就此失敗,從此蝸居與孤島上。幾經思慮下,東瀛的高層,決定將戰略重心從強壯的大周,轉移到了偏居一隅,力量稍顯薄弱,而且喜歡墻頭草作風的高麗。
  在多次接洽高麗王后,東瀛人以讓人難以拒絕的價格,得到了高麗王的支持!
  如果雙方合兵一處,聯合突厥人攻下大周的話。那么以黃河以南,太行山,武夷山一線為分界,東邊歸高麗,西邊苦寒荒涼之地,歸東瀛。北方,則是歸突厥。
  在東瀛人與突厥人的脅迫利誘下,昏庸的高麗王,終于決定鋌而走險。
  一個月前,高麗王突然下令,將境內的大周官員悉數抓獲。之后,駐守在鴨綠江一線的大周軍隊也遭到了高麗與突厥的聯軍攻擊,猝不及防的大周軍隊死傷慘重。短短三日,鴨綠江防線徹底崩潰。
  平盧節度使康洪雷,身受重傷。退居到長白山,重新組織防線,依然率軍拼死抵抗。
  目前,雙方僵持在長白山一代,戰爭呈現出膠著狀態。
  而且,隨著平盧節度使康洪雷病情加重。大周軍隊,儼然有潰敗的危險。
  昏暗的燭光下,氣氛格外的壓抑。
  房間里,唯有幾人略顯沉重的呼吸聲。武寧遠眉頭緊皺,端著的茶水早已涼了,但是他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目光中滿是憂色的說道:「而且,據可靠信息·遼東一帶的突厥人也出現了異動!哎······」
  「而且,為了不讓朝廷內外出現恐慌。這件事,到目前為止,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武寧遠抬起頭來,注視著呂恒,沉聲說道。
  聞言·正端著茶的呂恒,倒也沒有調侃武寧遠拉自己下水。只是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也表示理解。
  武寧遠站起來,走到那屏風前,將幕簾來開,露出了一張遼闊的大周疆域圖。
  他目視著那疆域圖,抬起手,指著東北一代的局勢·眼中滿是憂色的說道:「現在東北一帶,情勢岌岌可危。昨日文山已經前往了長白山一代,帶陛下安撫軍心。而且,在目前的情況下,駐守在西北一代的軍隊·是萬萬不能動的。我怕,突厥人在東北做出的動作,只是一個試探,或是一個欺騙!」
  武寧遠盯著地圖許久,隨手一指,在那雁門關一代敲了敲,轉過身來,沉聲說道:「他的目的·依然在北方!」
  「一旦我們調動北方軍隊·增援東北,那北方的兵力勢必空虛·一旦突厥人難下,到時候,我們拿什么抵抗?」武寧遠坐了下來,端起茶咕嚕一聲,狂飲一氣,沉聲說道。
  武寧遠將目前的緊急局勢介紹完畢后,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如果調動江南的兵員,到遼東。這一路上,千山萬水的。怕是到了,東北早就丟了!武寧遠心里如是想著,越想越是不安。
  房間里,燭火搖曳,光亮忽明忽暗。那昏黃的燈光,照亮了三人凝重的神色。
  「東北是一定要守的!」許久未說話的皇帝,在沉默了一陣后,終于是開口說道。
  「可是,陛下,沒有兵如何守?」武寧遠皺眉問道。
  「兵員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朕來辦!」皇帝笑了下,故作輕松的說道。
  「你能有什么辦法?」武寧遠也有些生氣了,自己這皇兄,從來都是這樣。
  自己快要被壓死了,還一臉的輕松。在外人看來,天底下似乎沒有什么事情能讓陛下皺眉擔心的。但是他卻知道,自己這皇兄,心高氣傲,從不肯低頭。當年他帶兵圍剿川蜀亂軍的時候,因為情報失誤,而差點導致全軍覆沒。他本人也被叛軍圍在了劍關一代,動彈不得。可是,這家伙在那里堅守了十多天,竟然一聲不吭。到后來,先皇派兵趕到的時候,發現這家伙竟然穿著一身明光鎧,手持大刀,親自上陣了。
  看著皇兄如今依然是這般樣子,武寧遠冷著臉,盯著他道:「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說啊,你現在有什么辦法?」
  被人如此訓斥,皇帝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抬起頭,好笑的看了武寧遠一眼。然后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微笑搖頭。
  「深宮住了這么多年,一直沒動彈,都快忘了自己當年也是一員武將了!」皇帝捋著胡子,呵呵一笑,靠在椅子上,神色很是悠閑。
  「你是想御駕親征?」武寧遠臉色一變,目光瞇起,看著皇帝,沉聲說道。
  「怎么,怕我比過你啊?」皇帝笑了下,斜著眼睛,看著武寧遠道。
  「武承乾,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武寧遠突然暴怒,啪的一聲,拍著桌子,站起來,指著皇帝的鼻子,大聲斥責道。
  「我武寧遠還沒死呢!」武寧遠氣呼呼的坐下,瞥了皇帝一眼,紅著臉,罵罵咧咧的說道。
  如此激烈的言辭,卻是讓一旁專心思索的呂恒,稍感詫異。看看武寧遠那眼中似乎有淚光閃現,呂恒心中疑惑不解。轉過頭來,再看看皇帝那憔悴的神色。呂恒眼神一閃,心里微微震動。
  難道,皇帝他……
  想到了事情的可能性,呂恒眼神閃爍,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后,心中微微一嘆。哎,多事之秋啊!
  呂恒在這里,心中復雜的想著。而武寧遠那里,情緒儼然有失控的樣子。
  倒不是他今天心情差,脾氣暴。而是,他看著眼前,神色憔悴的皇帝,不禁想到了昨日在御書房與皇帝的那番談話。
  昨天的時候,他進宮面圣,卻聽那太監說陛下睡下了。
  聽聞此言·武寧遠大為詫異。他是知道自己這皇兄的,平日里恨不得個時辰當兩個時辰來用。怎么今天,這么早就睡下了。
  目光狐疑的掃了那太監一眼后,武寧遠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果然,如同他猜測的一樣。御書房中·燈火通明。皇帝依然坐在那里,批閱奏章。
  「那太監說你睡下······這是什么?」武寧遠正說著話,卻聞到了空氣中一股濃重的藥味。在皇帝身前掃了一眼,當即就看到了那虛掩的茶杯,似乎是極為慌張,沒有來得及蓋上。
  「放下!」皇帝察覺到了武寧遠的目光,臉色一沉,盯著他道。
  不過,武寧遠豈是能被人嚇住的?
  看到皇帝這般陰沉的神色·他心中咯噔一下,看著那茶盞片刻,抬起頭來,與皇帝對視。
  「你病了多久了?」武寧遠雙手按在書桌前,神色顫抖著·開口問道。
  「退下吧,朕累了!」皇帝臉色平靜下來,看著眼前,八弟眼里深深的憂慮。他心里無力的嘆了一口氣,擺擺手,就要讓武寧遠下去。
  「告訴我,你病了多久……」武寧遠神色激動,一把揪住了皇帝的領口·大聲吼道。
  「朕沒病!」皇帝微微一笑·仲掉了武寧遠的手掌,整理一下龍袍。定定的看著武寧遠·笑著說道。
  「大哥!」武寧遠難掩心中的悲傷,看著面色蒼白的皇帝,低下頭,聲音戴上了哭腔。
  一聲大哥,讓面無表情的皇帝,眼里的冷漠驀然消失,他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垂垂老矣的八弟,心中顫抖不已。
  大哥……
  好熟悉,也好久遠的稱呼啊!
  皇帝眉角顫抖著,看著曾經風云天下的大周戰神,如今儼然是個老頭子,老淚縱橫的樣子,讓人心酸不已。心中激動難抑。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那書生曾經寫下的那首詩。看著眼前,垂垂老矣的八弟,皇帝終于是笑了,卻是笑的很辛酸。
  抬起頭來,看著失聲痛哭的武寧遠,皇帝臉上神色激動,搖頭笑笑。靠在龍椅上,閉著眼睛,笑著說道:「從當年你離京,到現在,怕是有三十多年了。這么多年了,還是頭一次聽你叫我大哥!哈哈!」
  見武寧遠熱淚盈眶,神色痛苦。皇帝站起來,繞過書桌,伸出干瘦的手,握住了武寧遠的手。長嘆一聲,搖頭道:「老八啊,朕不能病。你知道嗎?」
  「因為突厥,還是因為安家?」武寧遠眼神如電,沉聲問道。
  聞言,皇帝定定的看著他許久,輕輕的嘆了一聲氣,搖頭道:「外患如膚疾,內患才是致命的!」
  「誰?」武寧遠低著頭思索一陣,心亂了的他,什么也想不到。
  「山西!」皇帝微微一笑,轉過頭來,朝著北方張望一眼,眼中厲色閃爍。
  武寧遠聞言,身體驟然一陣。抬起頭來,看著一臉冷酷的皇帝,他失神的喃喃道:「是晉王!」。
  皇帝面色不變,閉上眼睛,坐下來后,微微點頭。
  書房中,燭火猛地一晃,房間里昏暗的燭光,驟然一暗。
  如今,看到皇帝依然是裝作鎮定,心知皇帝身體的他,此時,見到自己最后一個兄弟這般狀況,武寧遠心疼了。
  「嘖嘖,生氣了?哈哈!」皇帝看著武寧遠這般表情,不以為然的哈哈一笑。轉過頭來,看著神色平靜的呂恒道:「喏,永正看看,看看這老頭這么的暴躁,哈哈!」
  呂恒聞言,并沒有附和著打趣武寧遠。只是輕輕笑了下。
  端著茶盞,想了想后,呂恒淡淡的說道:「現在,是二月底,雖然是暖春,不過,怕是這樣的天氣過不了多久,就會再次變冷!」
  他如此絮絮叨叨的說著,好像跟眼前的事情,并無多大關系。
  但是出奇的是,皇帝與武寧遠并沒有打斷,而是靜靜的坐在那里聽著。
  武寧遠抬起頭來,目光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等待著這書生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
  憑他對呂恒的了解,一旦這書生開口,一定就有收獲,而且,還是很大的收獲。
  「冷鋒過境,北方的大氣高壓再次來臨。到時候,呵,海面上肯定會刮起西北風的!」呂恒一邊抿著茶,一邊說著這些后世的來的氣象知識。
  什么冷鋒,大氣高壓。聽的皇帝與武寧遠云里霧里的。
  二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茫然之色。
  「對了!」呂恒突然轉過頭來,開口問道:「目前,包括登陸的東瀛人,高麗王能指揮的軍隊,一共有多少人?」
  聽書生終于說到了目前的局勢上,武寧遠頓時神色一震,早有準備的他直接開口答道:「八萬之眾!」
  「那······」聞言,呂恒微微點頭,想了想后,看著武寧遠,再次問道:「那山東駐軍有多少?」
  「也有八萬余人!」武寧遠眉頭皺了皺,聽這書生的話的意思,像是要調動山東軍隊進入東北。可是,時日太短,而且以目前的局勢來看,怕是長途調兵支援,時間來不及啊。
  「那加上江蘇段鵬的軍隊呢?」呂恒眼神閃爍著,腦海里急速轉動著,語氣加重問道。
  「如果兩軍合為一處,足以有十二萬之眾!」武寧遠隨口說,轉過頭來,看著書生微微點頭,武寧遠不解的問道:「如果永正你是想調動這兩地的軍隊進入東北,支援康洪雷的話。這路子,怕是不行!」
  「從江蘇到東北,何止千里之遙。大軍行進,沒有三四十天,根本不夠。等他們到了,一切都為時已晚!」見呂恒不說話,武寧遠心里還以為這書生真是這么想的。他搖頭笑了笑,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是的!」一旁,皇帝接過了話茬,捋著胡子沉聲說道:「而且,大軍經過如此長距離的跋涉后,必然勞累之極。難以在短時間內形成有效的戰斗力。即便是倉促投入戰斗,對方以逸待勞,我們勝算仍然渺茫!」
  他說完這句話后,眼里閃過一抹狐疑之色,皺著眉頭,看著一旁搖頭晃腦的武寧遠,心中嘀咕不定。
  似乎,眼前這書生的表現,與八弟說那個算無遺策的軍師形象不太符合啊!甚至……是相去甚遠!
  二人在這里心里不解,那書生卻是微微≈笑,看了他二人一眼后,笑而不語。
  在二人那焦急的目光中,書生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輕輕的品了一口后,靠在椅子上,手中茶杯輕輕搖晃著。
  裊裊升起的熱氣中,書生的笑容神秘莫測。
  「誰告訴你們,說我要派兵增援東北了?」看到眼前這倆老頭,快要抓狂的樣子。呂恒微微笑了笑,端起茶抿了一口,笑著問道。
klcintw 發表於 2013-6-23 19:16

336 進宮

  原定于十五日晚的群臣宴就這么被這一個從東北而來的消息打斷。
  當日晚上,皇帝以身體不適為由,向群臣傳達了宴會取消的信息。雖然,借口足夠。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件事恐怕不會這么簡單。
  以目前鄭王的威望和聲勢,這次的鄭王老師的命令宴會。其實,就是一場關于帝師的封賞。
  以大周百年來,對帝師的尊敬程度來看,陛下的這個借口,似乎就顯得有些單薄了。一時間,朝臣紛紛猜測。各種各樣的謠言,在私下里開始傳播起來。
  猜測最多的,就是這位未來的帝師,似乎是因為犯了什么事兒,而惹惱了皇家。這才被皇家拋棄。
  隨著謠言的越傳越廣,波及面也越來越大,內容也從之前的單純而變的復雜起來。到了后來,在眾人的口中,這謠言已經傳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不過,東京中被這樣的謠言所覆蓋,也正中呂恒的下懷。畢竟,以現在的局勢,如果有這么一個謠言,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不去關注其他,倒是一件好事!
  這樣的話,在輿論方面,呂恒可以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從而來進布置接下來的動作!
  書房中,陽光從那窗欞中照進來,灑在地上一片耀眼的斑駁。桌子旁邊,銅爐中熏香裊裊。在那耀眼的光束中,顯得輕柔而又浪漫。
  書生靜靜的坐在書桌前,手中持著毛筆,專心致志的在紙上,做著三天來,最后的一次推演。
  這是一部關于對高麗作戰的計劃方針,三天前,開完會后。皇帝向呂恒提供了大量相關的資料,在結合這些資料,進行統計分析整理后呂恒開始策劃對高麗的作戰。
  三天時間,呂恒和武寧遠等人仔細商討,對這場即將進行的戰爭,做了無數次的推演。這份作戰計劃,也修改了無數遍。苛刻程度,讓武寧遠以及皇帝的智囊團為之咋舌。
  而且在看到這書生那天馬行空,卻又不是縝密邏輯的想法。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納悶不已。
  這個一臉人畜無害笑容的書生,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在面對著這份很有可能遭致數十萬人,人頭落地的作戰方針的時候。神色竟然是如此的鎮定。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只是,那書生不說,皇帝的智囊也不好問。畢竟來的時候,皇帝直接下令,一切聽那書生指示。不該問的就不要亂問。
  這些人中,唯有武寧遠對呂恒的事情知曉一二。見那些人震驚的目光,老家伙心里樂得嘴都合不住。
  轉過頭來,看看正端著茶,一臉平靜的思索著計劃中某部分細節的呂恒。見他神色定定偶爾會向其他人發問,然后再次陷入沉思的樣子。武寧遠心里大為爽快,端起茶抿一口,看著書生的目光中,異彩連連。
  連續兩天的不休不眠,直到昨天晚上計劃書基本成型的時候,那些人再也熬不住了。而鑒于作戰計劃已經基本成熟,呂恒也點點頭放他們去了。
  如今經過了一個晚上的最后修訂審核后,終于在今天早晨這份龐雜的作戰計劃,完全出爐了。
  看著三天里的辛勞成果,呂恒心里也是滿意一笑。端起茶抿一口,渾身的疲憊一掃而空。
  「公子,公子!」房外,傳來了阿貴氣呼呼的聲音。
  「進來!」呂恒停下了手中的書寫,將毛筆擱置在一旁,吹了一下紙上的墨跡后,笑著對門外說道。
  房門吱丫一聲打開,明媚的陽光中,阿貴的臉色卻不好看。
  進來后,阿貴氣的臉色都發青,站在呂恒一句話也不說。
  這小子,那天把皇帝呵斥了一頓后,嚇得屁滾尿流。連忙求公子幫忙。于是乎,呂恒借著那天皇帝期盼的心理,成功的擺了皇帝一道。
  事情處理的很簡單,就是呂恒把阿貴叫過來。然后阿貴撅起屁股,可憐兮兮的看看呂恒,再看看后面一臉猥瑣笑容,磨拳搽掌的皇帝。
  然后皇帝擼起袖子,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氣茶水后,哇哈哈的大笑一聲,抬起一腳,就踹在了阿貴的屁股上。
  然后……
  就看到皇帝得意的臉色頓時一僵,低頭看看自己的腳腕,嘴角抽搐著。
  等看到呂恒等人期待的目光后,皇帝哈哈大笑一聲,若無其事的擺擺手,便讓阿貴下去了。
  等談話結束后,呂恒很清楚的看到皇帝離去的腳步,有些怪異。
  嗯,好像是崴腳了!
  后來,呂恒問了一下阿貴,才知道這家伙,在挨揍的時候,竟然運氣抵抗。將自己的臀部,變成了頑石。
  呵,怪不得呢!
  聽聞此言,呂恒摸索著下巴,目光怪異的看著阿貴那磨盤一樣的臀部,心中咋舌,老虎的屁股啊!
  在公子那讓人毛骨悚然的目光中,阿貴臉上肌肉抽搐了一陣,最終不敵,落荒而逃。
  「又聽到什么消息了,說說唄!」呂恒一邊將寫好的案子,整理成冊。一邊轉過頭來,看著阿貴,笑呵呵的問道。
  「外面那些人實在是該死!」阿貴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們,他們說,公子您,您被……」阿貴很受傷,抬起頭看一眼公子,發現公子依然是那般平靜的笑容,他喪氣的說道:「他們說,公子你……」
  「說我被誅九族,挫骨揚灰了?」呂恒笑呵呵的問道,神色很輕松,似乎根本不在意。
  「嗯!」阿貴點點頭,心里依然糾結不已。
  呂恒轉過頭來,看到阿貴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那臉上的猙獰之色,似乎還沒有退去。心里想了想后,呂恒轉過身,指著椅子,笑呵呵的看著阿貴道:「跟人動手了?」
  「氣不過!」阿貴坐下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后,悶聲說道。
  「戰況如何?」呂恒看到阿貴依然生龍活虎微微一笑,頗有興趣的問道。
  「嘿嘿!」聽到公子這般問話,阿貴撓頭尷尬的笑了:「三個斷腿的,一個下巴脫臼的!」
  「不錯!」呂恒摸摸下巴,贊了一句。
  「嘿嘿!」阿貴撓頭笑笑,很尷尬。
  他沒有跟公子說今天他揍得是一群讀書而且,據聽說,那里面還有一個叫梁山伯的,好像是朝中某位大臣的兒子。
  本來,阿貴在聽了這個消息后,是想暗中跟蹤,把那個刮噪的家伙,徹底弄死的。也省的以后煩惱。不過,后來·在街上碰到了展雄。經過展雄對緩急輕重的分析后,阿貴才暫且放過了他。
  不過,阿貴也信誓旦旦的說,將來等公子控制了局勢,一定不放過那個大嘴巴。一旁·展雄摸索著下巴,目光兇光,陰笑著點頭。
  于是,這兩個暴徒勾肩搭背,開始密謀以后怎樣處理梁山伯那個大嘴巴。
  此時看到阿貴,坐在那里,一臉陰笑的樣子,顯然肚子里沒憋什么好事兒。
  不過·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呂恒也暫且放過了他。
  阿貴雖然直爽,但也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所以·也沒必要太過擔心。
  呂恒端起茶,飲盡杯中茶水后,站起來,指著那桌子上厚厚的一本手抄本,對阿貴道:」收拾東西,我們進宮!「
  「哦!」阿貴放下茶盞,連忙起身,走過來,將那一堆紙張包裹后,抱在懷里,像是抱著什么價值連城的寶物一樣。其實,說實話,如果這東西泄露出去,還真是價值連城,甚至說是價值抵國的。
  「公子,我們是要去當太監嗎?」阿貴臉色憂憂,欲言又止的問道。
  呃……
  正邁步走出房門的呂恒,聽到身后阿貴這么一說,差點岔氣。臉上肌肉抽搐了一陣,轉過頭來,看著阿貴陰險一笑:「你當,我不當!」
  「啊?」阿貴聞言,臉上苦的都快擰出水了。
  走在路上,阿貴才知道,進宮和當太監完全是兩碼事。
  一路陰霾的心情,終于開朗起來。想到,自己即將進入公子嘴里所言的,大周政治中心,權力集中地。阿貴嘴巴一咧,不由的笑了出來。
  對他來說,從小到大,還沒進過皇宮呢。
  一路上,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大內皇城,那肅穆莊重的紅墻大門,阿貴心情激動的難以言表。
  臉上始終帶著傻笑,樂呵呵的,見誰都是一臉諂媚的點頭哈腰問好,一副奸詐小人的樣子。
  走在前方的呂恒,聽著身后阿貴那滿嘴口水亂飛,說著自己如何如何激動的樣子。走了一陣后,實在是忍不住了。轉過頭來,眼中滿是無奈的看著阿貴。
  阿貴見到公子轉過頭來,皺眉看著自己,頓時低頭不語,乖寶寶一樣。
  見狀,呂恒心里的火氣,也消失的一干二凈。
  搖頭苦笑一聲,從懷里掏出了一塊昨天從皇帝那里討來的腰牌,隨手丟給了阿貴。
  阿貴忙不連跌的接過腰牌,含在嘴里咬了一下后,不解的問道:「唔,純金的,這是?」
  「從四品的帶刀侍衛!」呂恒一臉無語的說道,然后指了指身旁,那些目光怪異的巡防軍,苦笑著說道:「有了它,從現在到見了皇帝,除了皇帝,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禮!」
  「啊?」聽聞此言,阿貴眼睛發亮,舀著腰牌的手,顫抖不已。
  接下來,便看到下面一幕……
  「小子,看到這是什么了嗎?」
  「啊,大人好!」
  「嗯,去吧,小鬼,堅守職責!」
  「是,大人!」
  「小鬼,知道這是什么嗎?從四品的帶刀侍衛!」
  「大大大人!」
  「哈哈哈!不要緊張,哈哈!」
  阿貴,囂張的大笑一聲,揚長而去。在他的胸前,刻著大內侍衛四個大字的腰牌金光四射。
  身后,目光呆滯的城防軍軍人,看著那遠去的大漢,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珠子掉了一地。
  一腳踹上阿貴的屁股,這小子才安分了許多。
  到了城門口,在出示了腰牌后,順利進入大內、
  身后,阿貴鬼鬼祟祟的看了前方公子一眼,然后再次掏出腰牌,跟那守門的千牛衛又是炫耀一番。
  「知道這是什么嗎?」阿貴伸手搭著那十牛衛的肩膀,將藏在內衣里的胸牌掏了出來,在那千牛衛的眼前晃悠著問道。
  「呵呵,知道!」千牛衛看了那腰牌一眼后,微笑著點頭。
  阿貴臉上得意的笑容,頓時一僵。不解的看著這個心理素質如此良好的門衛,木訥的問道:「你,怎么知道?」
  千牛衛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從衣服下,取出了一塊一摸一樣的腰牌,然后在阿貴面前晃了晃:「喏,我們也有!」
  阿貴頓時一愣,低頭看看自己的腰牌,然后再看看那千牛衛的腰牌。雙方對比一番后,阿貴兇狠的說道:「我的是公的,你的是母的!」
  然后,在那千牛衛愕然的目光中,阿貴再次哈哈的笑著,囂張離去。
  「這個彪悍的家伙,是誰啊?」同伙見那壯漢離去后,不禁納悶的問道。貌似在大內當差的,都是心高氣傲之人,見過的大官不計其數。一個從四品的小官,根本不值得一看。
  怎么,自己這位平日里眼高于頂的兄弟,對這個莽撞的大漢,竟然如此的平和,甚至是……崇敬!
  「幾天前,天山七劍的事情,你知道吧?」那千牛衛目光熱切的看著阿貴,深吸一口氣,對同伴說道。
  「嗯,聽說,他們全部都死在了一個叫西門吹雪的人手里!」同伙心中敬佩不已,沉聲說道。
  天山七劍,在江湖上名氣很旺。而且,因為這七人嗜殺成性,極為殘暴。往往所到之處,雞犬不留。朝廷通緝了他們很長時間,但是因為這些人武功極高,而且又有人幫忙掩護,幾次抓捕都是無功而返。
  如今,一夜之間,天山七劍,全部殞命。這不禁讓人詫異,到底是誰,能有如此的本事。將這七個極為難纏的通緝犯,在幾招之內,就全部格殺。
  「他······」那千牛衛深吸一口氣,目光熱切的看著阿貴,沉聲說道:「他,就是西門吹雪!」。
klcintw 發表於 2013-6-23 19:17

337 你會送我嗎?

  帶路的公公,把呂恒二人帶到了御花園的時候,便停了下
  「進了門,就是御花園,公子沿著那路向前走個百丈,就是蘭若亭,陛下正在里面等著公子您呢!」公公手持著拂塵,謙卑恭敬的彎腰對呂恒說道。
  「多謝公公了!」呂恒笑了笑,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張百兩的銀票,說著就要塞給這公公。
  「哎喲,公子你可千萬別這樣!」公公看到銀票,非但沒有露出喜色,反而還是一臉的惶恐。急退一步后,連忙擺手拒絕:「小人即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收您的錢啊!」
  說完這話后,公公連忙離去。留下呂恒和阿貴面面相覷。
  「聽說太監都喜歡錢,可是這位公公好像挺正派的樣子啊!」阿貴懷里抱著一捆紙張,納悶不解的問道。
  「有些人的錢,是不好收的!」呂恒笑了笑,收回目光后,將那百兩的銀票,裝回到了袖子里,拍拍阿貴的肩膀道:「走吧,我們進去!」
  此時,乃是三月初,加之天氣暖和,御花園中一派花團錦簇的繁盛景象。
  入眼處,紅云鸀煙,遮掩迷醉。五彩的蜂蝶,在花叢間飛舞,偶爾有宮女的嬉笑聲傳來,卻被那紅云鸀煙遮住,倩影不知所蹤。
  御花園中,有假山怪石,水榭閣臺。順著那湖心上的拱橋,走過,橋下碧水悠悠,清澈見底。湖水中,色彩鮮艷的金魚,在湖水中輕輕游動著。風吹來,碧水上盛開的蓮花輕輕搖晃。那豐腴的荷花瓣上,晶瑩的水珠,燁燁生輝。
  抬起頭望去,只見拱橋的前方,一個身著金色華貴長裙·發髻如云,珠光寶氣的女子,正斜跨在那欄桿上,手里捧著一個竹籃子,正往湖水中撒著魚食。
  在她的下方,那碧水悠悠的湖水中·一群金色的魚兒,錦簇的聚集在那里。每每隨著那女子揚手,魚食紛紛揚揚落下,下面的魚兒都會格外的嬉鬧。
  此間,陽光明媚,湖水清澈。那湖面上波光粼粼,閃閃發亮。一身大氣奢華的女子,靜靜的坐在那里,嘴角噙著笑容·專心致志的看著下面成群游動的小魚兒。
  湖水折射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經過那金燦色的長裙,還有那發髻上的金簪玉佩,將這個女子裝點的如同瑤池仙母一樣。
  雍容華貴·氣質威嚴。
  只是,那嘴角,時而嘟起,時而淺笑。還是給這女子增添了一抹人性的美麗。
  呵,到底是皇家公主,嘖嘖,這一身的東西,值老鼻子錢了。
  呂恒站在拱橋上·身體靠在那橋柱子上·一手托著下巴,靜靜的看著前方那貴氣逼人的女子·砸吧著嘴,如此贊道。
  或許是因為衣著的原因,給這女子增添了一副可遠觀但不可驚擾的氣質,故而,呂恒一直站在那里,斜靠著欄桿,靜靜的關上,卻并未上前搭話。
  「這湖水里的每一條魚,我都能叫起他們的名字!」前方,安康公主一邊朝著湖水里,播撒魚食,一邊淺淺笑著說道。
  「喏,那條金色的!」安康公主將手里所剩不多的魚食,如仙女撒花一般,灑進湖水中厚,拍拍如玉的手掌,伸出纖纖玉指,指著那其中的一條魚,輕笑著說道:「她叫金鱗!」
  「還有那條藍色的,我叫她幽夢!」
  「對對,還有紅色的,叫紅云!」
  安康公主指著那湖水中,游動的金魚,一條一條的辨認,嘴角噙著笑容,很純真,也很溫暖。
  「那,那條白色的呢?」呂恒走了過去,跟安康公主并肩站在一起,指著那條懶洋洋一動不動的白色小魚,好奇的問道。
  「她生病了!」安康公主嘴角的笑容消失,神色有些黯然的說道。
  「對不起!」呂恒自覺失言,連忙道歉。
  安康公主笑了一下,輕輕搖頭。
  「能記住這么多,你倒是好記性啊!」呂恒看著湖水中,游動的小魚,轉過頭來,打趣安康公主道。
  「呵,看了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記不住呢?」安康公主悠悠一嘆,神色有些無奈。
  聞言,呂恒轉過頭來,看著這個附身趴在欄桿上,下巴輕輕的點在手掌之上,目光悠悠的安康公主,心中也不禁一嘆。
  暖暖的風吹來,輕輕趴在欄桿上的安康公主輕柔一笑。那垂在臉頰上的秀發,隨風舞動。如漫畫一般的浪漫唯美。
  「我要嫁人了!」安康公主笑了笑后,直起身來,端正的看著呂恒,艱難的扯出了一抹笑容。
  「你不是已經嫁了······哦不,嫁給誰?」呂恒知道,安康公主的往事。此時,挺安康公主說起自要出嫁,一時間腦袋沒轉過來,脫口而出。不過,話一出就發現似乎有點不對頭。
  安康公主早前就嫁過人了。不過,這件事在大周百姓中,說起來,也是一件憾事。當年,安康公主年方十四,生得容顏絕艷,美艷不可方人。當時,皇宮內的每個人,除了皇后,都對她極為的喜愛。
  在她十四歲的那年生日,皇后突然在生日宴會上,為當朝的國丈的兒子,也就是皇后外甥,向皇帝提親。
  那時候,皇帝依然需要皇后的勢力,來維持大周各派局勢的平衡。此時,聽皇后突然提起這件事,心里雖然不情愿,但也只能答應。
  于是,在安康公主那哭哭啼啼的哀求下,皇帝一狠心,就下了那道賜婚的圣旨。
  十四歲的安康公主,就那么嫁入了王家。
  不過,也許是上天垂憐這個自幼失去母親的小女孩兒,也或許是上天不睜眼。在安康嫁入王家的第五年,她的丈夫就因外出嫖宿,而死在了妓院。
  而那時,皇后已經去世。故而,外戚一派的權利,在皇帝多年的打壓下,開始急劇萎縮。聽聞此言,皇帝大為震怒。一道圣旨,將王家十幾口人送上了斷頭臺。罪名是,目無禮法,藐視皇權。
  在王家遭到重創后,身為王家遺孀的安康公主,被皇帝接進了宮中。
  也許是皇帝處于當年的內疚,這么多年來,對安康公主是百依百順,幾乎什么條件都答應。
  但是,也正因為皇帝的放縱和縱容,心若死灰的安康公主,開始變得有些放浪不羈。
  原本,清純的皇家金枝,變成了如今名滿東京的名媛。
  這么多年了,安康公主似乎也習慣了周圍人的異樣目光,呵,至少,當自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的時候,這些人依然要下跪。
  除了他!
  安康公主抬起頭來,看著眼前,一臉正色,連忙擺手解釋的書生,輕輕一笑。目光轉向了一旁。
  「聽父皇說,是吐蕃的格薩爾王!」安康公主從袖子里,取出了一把小豆豆,然后,一顆顆的往水里拋。
  那橋下的湖水中,小小的水花濺射著。叮咚叮咚。
  「聽起來,應該是個很威猛的人!」安康公主雖然是在笑,但這樣的表情,看在呂恒的眼里,卻是有些艱難。
  「你喜歡嗎?」呂恒轉過頭來,看了安康公主一眼后,目光望著前方那明媚春光下,紅云鸀煙的春色,淡淡問道。
  安康公主并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笑了笑,將一顆豆子扔掉水里,看著湖水中的魚群驚慌四散,笑著說道:「父皇需要吐蕃的援軍!」
  「那就是不喜歡了?」呂恒看著她,神色平靜的問道。
  「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安康公主做出一副好笑的樣子,歪著頭,看著呂恒。
  這樣的談話,讓人心中有些憋悶,難以排遣。
  突然間,呂恒很像抽支煙。
  可是,摸摸口袋,再看看自己如今的長衫,呂恒苦笑著搖搖頭。
  沒有了香煙,只能從地上拔起一根草枝,含在嘴里,過過嘴癮了
  清新的草木香氣,讓被日頭曬了許久的呂恒,腦海里清明了許多。
  「喜歡就嫁給他了,不喜歡就拒絕唄!」呂恒嘴巴叼著那根草枝,想了想,含糊不清的說道。
  安康公主聞言,臉上那捉黠的笑容,也消失了。她目光悠悠的看著眼前這書生,微微一嘆。
  目視著那前方,在花叢間嬉笑的宮女們,嘆氣說道:「如果一切向你說的這么簡單的話,當年,我就不會······」
  「當年是這樣,如今也是這樣!」安康公主神色帶著一抹苦笑,堅強的轉過頭去。
  只是,一旁,注視著她的呂恒,卻在她轉頭的那一刻,清楚的看到了一顆淚珠的滑落。
  「當年是這樣,至于現在嘛,可不一定嘍!」呂恒笑了笑,直起身,拍拍袖子上的塵土,看著安康公主道:「好了,我要走了,你爹還在等著我呢!」
  「屆恒!」
  身后,安康公主神色猶豫片刻,終于喊了出來。
  前方,那已經走出了很遠的書生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微笑著看著她。
  「出嫁那天!」
  安康公主美眸中閃爍著淚花,抬起袖子擦了擦后,嫣然一笑看著那遠方沐浴在眼光下的呼聲,巧笑倩兮的問道:「你······,會送我嗎?」。
klcintw 發表於 2013-6-23 19:17

338 釜底抽薪

  回頭看著那,陽光下,囡子美眸含淚,卻依然做出笑容的期待模樣。
  呂恒心里竟是一酸,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回答她。而是微微笑了笑,轉身大步嘲著與皇帝約定的地方走去。
  有的事情,不需要承諾,因為承諾在現實面前,就是個屁!
  屁大的事情,當然用不著去為它患得患失。唯一能起效果的,就是去做。
  呂恒一邊走,一邊想著一句後世很有名的廣告詞:山e比比。
  身後,囡子在看到書生轉過身的那一刻,那明澈的雙眸中,似乎有晶晶亮的光亮閃現,囡子芳心顫抖了一下,美眸中氤氳浮現。
  他,是真的嗎?
  暖暖的陽光下,囡子靜靜的站在那里,手指緊扣著衣襟,心中澎湃不已。
  走過拱橋,穿過一片青翠碧綠的竹林,那林間溪水潺潺,妙音陣陣。緩緩的風,帶著林間清新的空氣,讓信步走在期間的書生,心神明澈無比。
  抬起頭,看看那上空,隨風搖擺的竹子,嘩嘩的響著。一縷縷的陽光,從竹林間穿透而過。灑在臉上,暖融融的。
  呂恒深吸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很輕鬆的笑容。
  呵…原來,事情有時候到了抉擇的時候,一切看上去都真的很簡單了!
  前方林間深處,有一小亭,亭子四周掛著金黃色的絲綢,風吹來,絲綢隨風舞動,飄逸之極。
  亭子里,古琴聲幽幽傳來,伴隨著談話聲,在這林間,顯得雅致之極。
  沿著曲折小徑,走入這亭子中,看著坐在那檀香木的椅子上的兩個老人,見他們正談論著什么,呂恒走了進去,自是坐下。端起那石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沏了一杯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看著二位道:「二位倒是好雅興!」
  這話一出,頓時將亭子里的那絲僅存的愜意一掃而空口氣氛也變得有些不太正常。
  氣氛的轉變,呂恒自然能感覺得到。説那話,雖然似乎是平淡無竒,但其中諷刺意味卻極為濃重。
  畢竟,面前皇帝的臉色一直也不太好看。此時,聽到這書生明顯的挪揄口音,臉色更加的陰沉了。
  「永正!」一旁,武寧遠看到皇兄這般神色,心里突了一下,沉聲呵斥呂恒道。
  皇帝臉色沉沉,抬起頭來,看著一臉譏諷笑容的呂怕,抬起手制止住了武寧遠的話。眼睛瞇起,厲色閃爍:「讓他説!」
  聞言,呂恒漠然的掃了皇帝一眼,端起茶,抿了一口,隨意的撣著長衫,嗤笑道:「呵,我無話可説!」
  「呂恒,你知道你在跟誰説話嗎?「皇帝聞言,呼的一聲站起來,附身在呂恒面前,盯著這個膽大之極的書生沉聲説道。
  「我在跟一個父親,一個為了自己,不惜犧牲囡兒幸福的父親説話。怎么,受不了了?」呂恒轉過頭來,目光冷冽,這般氣勢,竟然讓皇帝一時間,都心神恍惚。
  「夠了,永正!」一旁,武寧遠見事件快要失控,他心里擔憂之下,連忙起來,呵斥呂恒道。
  「你回去吧!」武寧遠眼神閃爍,偷偷的對呂恒使著顏色,讓他離去。
  但是,這話顯然不管用。此時,呂恒正抬著頭,目光中滿是冷漠之色,定定的注視著皇帝。而皇帝,臉上滿是猙獰之色,眼中厲色閃爍,盯著這個竟然在氣勢上勝過自己一籌的書生。
  氣氛,突然變得劍拔弩張,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樣。那呼呼吹過的風,將亭子四周的紗布,攪擾的胡亂飛舞。
  竹林猛烈的搖晃,竹葉嘩嘩作響,偶爾有竹葉隨著風呼嘯而過,宛若鋼刀一樣的凌厲。
  逼近在呂恒面前的皇帝,在注視了這書生許久之後,終是眼中神色一緩。失神的坐下,顫抖著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長出一口氣後,靠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説道:「你碰到了安康了吧!」
  「哼!」呂恒冷冷的哼了一聲,顯然氣還沒消。
  這般的反應,讓一旁的武寧遠,再次大汗淋漓。
  「吐蕃特使,昨日到了東京!」皇帝臉上肌肉抽搐,拳頭緊緊的握著,冷笑著説道:「他們,要朕的囡兒!」
  「然後呢,然後你就答應了?」呂恒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笑著説道:「真是一個好父親啊!」
  「那你説怎么辦?」被呂恒冷嘲熱諷一番,心中憋悶不已的皇帝轉眼間,變得暴怒之極。衝過前來,一把揪住了呂恒的胸口,神色猙獰的吼道:「東北作亂,北方突厥虎視眈眈,就連朕的兒子,都陰謀篡位。嘲廷再也無法分出心思,對付吐蕃。一旦局勢失控,整個國家頓時土崩瓦解。你讓朕怎么辦?啊?」
  頭花白的皇帝,臉上肌肉菗搐著,眼中殺機崩現,盯著這書生。
  見他絲毫不懼怕,直直的與自己對視,皇帝心里幾番掙扎之下,一把將他推倒在地上,轉過頭去,冷冷一笑,目視著那猛烈搖晃的竹林,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朕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哈!」呂恒從地上爬起來,揉著自己酸痛的手腕,看著面前臉色陰沉的皇帝,哈哈大笑一聲,鄙視著説道:「真是個好借口!」
  見皇帝目光陰沉,呂恒冷冷一三天整合完畢的對高麗的作戰計劃。
  「那日,咱們商討的作戰計劃,大體的綱要基本上就是這樣了。」呂恒指著那作戰計劃,淡淡説道。
  聞言,皇帝與武寧遠神色一震,二人急忙擠在一起,打開了那作戰計劃。
  打開第一頁,皇帝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看著那作戰計劃上的一行大字,驚呼道:「什么?渡海登陸作戰?」是的,呂恒的作戰方針,就是渡海登陸作戰。大軍借西北季風。
  從山東煙臺一地,橫穿黃海,前往高麗。在仁川一帶登陸。插入敵人的後心!并且與東北防線的康洪雷所部,對高麗東瀛聯軍進南北夾擊!
  這樣的作戰計劃…,是呂恒參照後世的遠東戰爭所做。當初,雖然麥克阿瑟帶兵的美軍最後停止在那條緯線,并沒有取得想象中的勝利。
  但是,聯軍在仁川登陸的那一仗,如今看來,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這三天里,呂恒通過詢問皇帝的智囊團,并且與武寧遠等武將仔細推敲。得出的結論就是,大周軍隊,完全有能力進行跨海作戰。
  而且,大周的造船技術,也足以支持軍隊,實現跨海作戰!
  「八弟,你看!」皇帝眼中異彩連連,看著呂恒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個極品妖孽一樣,心中震撼不已。
  但是,他畢竟多年未曾領兵。此時,看到這份極為大膽的作戰計劃,心中雖然震驚,但也不至于倉促之下作出決定,唯一的法子,就是詢問武寧遠的意見。
  「這作戰計劃…!思維極為大膽,而且,鬼神莫測啊。一旦奏效,整個東北戰局將徹底被扭轉!」武寧遠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看眼前的書生,他哈哈大笑一聲,激動的説道:「老夫,沒有看錯人!」武寧遠雖然參與到了作戰方針的制定,但是,其實也就是提供一些山東地區軍隊的一些習性和戰斗力的數據,真正的作戰計劃,他也是一知半解的。只是,聽這書生一直在催促,造船,造大船。
  雖然不知這書生要干什么,但是武寧遠依然選擇相信。
  造船的命令在得到了皇帝的首肯後後,當天晚上就八百里加急,送往了山東防軍。
  如今,看到這渡海作戰的計劃後,武寧遠恍然大悟,原來,這書生一直催促著造船,打得竟是這樣的主意。
  「這么説可行?」皇帝激動的表情,不亞于武寧遠。見武寧遠點頭,這老頭當即興奮不已,抓起這厚厚的作戰計劃,激動的問道。
  「可行,絕對可行!」武寧遠點點頭,激動的説道:「山東地區的軍隊,多數都是水邊長大。通水性,渡海作戰沒有問題。而且,有了段鵬江蘇海防軍的加入,聯合後的大周軍隊,戰斗力明顯會提升。加上山東水師的規模,此次,渡海作戰計劃,完全行得通!」二人興奮地討論著計劃…的可行性。一時間激動不已。
  不過,在商討到了時間問題後,二人再次皺眉。
  「即便是渡海登陸作戰成功,那萬一雙方陷入僵持,時間一旦拉長,恐怕生變啊!」皇帝心中的熱情減去了許多,坐下來後,憂慮的問道。
  「時間不是問題!」呂恒想了想後,開口説道。
  哦皇帝涼下來的心,再次被點燃,轉過頭來,看著一臉平靜的呂恒,等待著他的下文。
  呂恒轉過頭來,看著同樣一臉不擔心的武寧遠,然後指著他,對皇帝微微笑著道:「問他!」在皇帝愕然的目光中,武寧遠嘿嘿一笑,湊到皇帝耳邊,眉飛色舞的説著什么霹靂珠,投石機,滑翔翼,震天雷的事情。
  還有什么威力甚大,如同驚雷一般的話語,聽的皇帝又是高興,又是激動。
  「皇兄知道了吧!」説完,武寧遠得意洋洋的自夸道。
  那些東西,都是呂恒托他,讓工部加緊制造的。其實,呂恒在這其中,除了那起先的圖紙,其余的只是個甩手掌柜。
  這一切武器從紙上到實物的行程,武寧遠功勞甚大。故而,武寧遠此時有足夠的功勞,夠自己得意的。
  説話完後,武寧遠捋著胡子,嘿嘿笑著,等著皇帝的夸獎。
  只是……,
  事情似乎有些不對。
  皇帝聽了,激動固然是激動。不過,這老頭臉色怎么這么陰沉。
  見到這番情況後,呂恒很明智的選擇閉嘴不言。坐在一旁,看熱鬧。
  「八弟,欺騙朕很好玩是吧?」皇帝看著臉色頓時一僵的武寧遠,嘴角掀起了一抹陰險的笑容。
  武寧遠臉色一僵,一臉的得意之色停滯在臉上。吞了。口水,驚魂不定的轉頭去看同謀的呂恒。
  卻見這小子,此時正優哉游哉的喝著茶,時而還鄙視的看自己一眼。儼然是跟皇兄一條陣線的!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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