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極品賬房 作者:天淨沙秋思 (連載中)

 
chmjxx 2012-9-27 02:36: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5 514557
qaz01232856 發表於 2013-7-9 03:55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驚世駭俗的小曲


   大周慶元五年八月,東京。

    金秋時節,秋高氣爽。蔚藍的天空,萬里無雲。陽光雖然依然吃烤,但,時不時吹來的涼涼的風,還是告訴了人們,夏日已經遠去,金秋來臨了。

    田野中,一片金黃。農民們在這霜降之前,連忙收割莊稼。看著田地裡,一年的收成,老農們喜從心來,樂的嘴都合不攏。

    洛陽街頭,行人熙熙攘攘,熱鬮之極。

    在那街邊,一處茶攤中,忙裡偷閒的呂恆,帶著柳青青三女,便來到了這富庶的東京街頭。

    在這街頭逛了一陣,買了些小的吃食後,四人便在那街邊茶社中,歇息了下來。

    此時,茶館中,人滿為患,人聲鼎沸,熱鬧之極。

    不過,細聽之下,便發現,茶館中的賓客們,多數聊的都是中秋節,由皇家親自舉辦的中秋會。

    這中秋會,據說是從聖武皇帝,也武則天時期就開始了,流傳至今,已經是有數百年的歷史了。

    不過,因為是皇家督辦。所以,能參與的人,基本上都是京中的權貴們。故而,這中秋詩會,也被那些沒機會參加的人,稱之為皇家詩會。

    但是,雖然參加的人群少了些。但是,能夠參與詩會的人,都是在大周文壇的執牛耳者。所以,即便是範圍縮小了,但是佳作依然不少。

    不過,雖然平民們沒有機會參加。但每每到了這個時候,全國文人墨客依然是聚集東京。吟詩作對。頗有些試與那宮中學術大家,一爭高下的氣勢。

    如此一來,本來是局限於皇宮之內的中秋詩會逐漸發展成了風靡洛陽城的一次頂級文壇盛會。

    每到這個時候,洛陽城文人墨客雲集,走在街上,坐在茶社中,都能聽到身旁的人在講述這件事情。

    而且,大周詩詞之氣,風靡全國就連那農田里耕作的農夫們偶爾也會吟誦上一兩句。文采不做評價,只為取樂抒懷而已。

    「呂大才子,怎麼,來一首?」

    能說出這番話的,除了安康公主這個惹禍精,別無他人。

    此時,坐在茶社裡聽到身旁的人,吟誦出各種各樣,奇思妙想的打油詩。安康公主忍俊不禁之下,一口茶水噴出來不懷好意的對呂恆道。

    「好啊,你想聽什麼樣的!」呂恆笑了笑整暇以待。

    雖然心中知道,今年的中秋詩會,一定會發生很多事情,甚至說整個朝廷都會發生更大的變動。但至少,現在依然平靜。

    忙裡偷閒的呂恆,恰逢今日三美陪伴左右。自是懶得去思索那些煩人的事情。

    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更何況,路早已鋪好,就等著去走了。

    如果因此事煩惱,豈不是辜負了眼前這良辰美景佳人心意?

    「真有?」安康公主驚訝的看著呂恆,驚呼道。原本,她也是閒得慌,無事生非之下及對一下呂恆。沒想到,他還真有。

    「那是自然!」呂恆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杯中香茶。放下後,一本正經的看著安康公主道:「承蒙公主稱在下一聲才子,自然要有了。要不然,豈不是辜負了郡主……博大的,嗯,咳咳,期望?」

    正瞄著安康公主飽滿的胸部偷看,卻不料被對方察覺。

    看到公主那噴火的眼睛,咬牙切齒的樣子。呂恆識趣的收回目光,半途改口道。

    見呂恆裝模作樣的將目光移向那門外,車水馬龍的街道。安康公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手指拖著下巴,眼珠子轉了轉,突然,眼中一亮道:「再過五天,便是中秋佳節了。你就以中秋為題,作一首詩,如何?」

    安康公主說完後,同桌正在互相交談,竊竊私語的柳青青和王婷芝,也停了下來。轉過頭來,眸中滿是期待之色的看著呂恆。

    她們很想看看,被人尊稱為大周第一才子的自家相公,能做出什麼絕世佳作來。

    「沒問題!」呂恆很爽快,當即點頭答應,沒有絲毫的遲疑。

    這般痛快的答應,倒是讓安康公主頗為詫異。

    要知道,這個傢伙,平日裡可是吝嗇的厲害。別說是讓他做首詩了,就是對對兒都不理會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吃大還丹了?

    正沉思間,就聽到一陣叮叮噹噹的敲碗聲。

    安康公主不禁狐疑的朝著門口望去,心中暗暗道,這是那個乞丐上來討飯了,怎麼跑到茶社了?

    往門口看了一眼,卻發現沒有人啊。

    再仔細聽聽,原來,這敲完的聲音,竟然是從面前。準確的來說,是從面前這書生那裡發出的。

    咳咳,原來,這書生是想用唱小曲的方法,將這詩詞唱出來。

    只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

    ……好丟人啊!

    安康公主偷偷的瞥了一眼四周,發現茶社中的很多人,都已經聽到了這裡的東京。此時,皆是一臉好奇之色的望著自己這桌。

    而對面,柳青青和王婷芝也是尷尬之極,俏臉紅紅的,低下頭,不敢出聲。

    心裡正糾結著,就聽到對面的書生,以一種很怪異的強調,唱出了第一句:

    「中秋詩會好耶!」

    一曲祭出,周圍注意的茶客們,頓時如遭雷擊,呆立當場。」中秋詩會真帶勁啊!」

    噗…···

    有正在喝茶的客人實在忍不住,噴了。

    「他會作詩詞啊!」

    書生沉浸在美妙的歌曲中,很有節奏的敲打著碗筷,搖頭晃腦的唱著。

    周圍,客人們瞠目結舌。嘴角口水,稀稀拉拉留下。匯成了一條消息,滴滴答答的沿著那桌子邊緣留下。

    「他會對對子!」

    書生的神情明顯很亢奮,在所有人呆滯的目光中,站起來,仰天長浩:「哇嗷,哇嗷!」

    客人們驚呆了,掌櫃的驚呆了,店小二也驚呆了。

    就連那站在舞台上的說書先生也驚呆了。

    嗖…···

    安康公主最先受不了了,放下茶杯後,掩面奔逃。

    那敏捷的動作,像極了一隻靈巧的小花貓。

    只是,她為什麼要捂著臉呢?

    難道自己唱得不好聽?

    呂恆望著門口一臉不解的撓撓頭,轉過頭來,看著對面,頭都快低到地上的柳青青和王婷芝。

    「呃……」

    花還沒說出口,就見王婷芝,嬌軀微微一顫。看也不敢看自己,低著頭,紅著臉。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站起來,蹦蹦跳跳的裡去了。

    呂恆一臉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木然的將視線投在了柳青青身上。

    「相公,妾身今日身體有些不適,就先回府了!」

    柳青青紅著臉,連頭也不敢抬起來。慌慌張張的說了一句後,微微一禮,忍著笑,走出了茶社。

    茶社中,只剩下了站在原地,神色詭異的呂恆。還有一干被五雷轟頂的賓客們。

    轉過頭來,掃視了一眼。

    發現眾茶客們,依然是那般瞠目結舌的樣子,看著自己。

    有一個茶桌的客人,或許是因為自己唱的太好聽,一時間沉浸其中,難以自拔。連手上茶壺中傾瀉而出的茶水,把褲子澆濕了都沒有察覺。

    「各······」呂恆笑著拱手,端起茶站,抿了一口。潤潤嗓子,準備繼續開場。

    結果剛說出一個字,就看到茶社中。剛剛還沉浸在美妙音樂中的賓客們,那看著自己崇拜的目光,突然間一變,彷彿是看到了鬼一樣。臉色驟然煞白。身體急劇的抽搐著,彷彿癲癇犯了一樣。

    有兩個人,還因為太過激動,當場眼睛一翻,昏厥在地。

    「救命啊!」

    短暫的寂靜後,賓客們齊齊發出一聲慘叫。驟然暴起,如潮水般,朝著門口衝出。

    一時間,茶社中,桌椅板凳被提到的聲音,響了一片。

    那站在櫃檯後的老闆,看到這一幕後,連如死灰。

    「真是沒耳福!」

    回去的路上,呂恆想起茶社中,那些被自己震跑的賓客們,不由的怒從心頭起,憤憤然的說著。

    身旁,三女看著呂恆那吃癟的樣子,掩嘴吃吃笑著。

    「笑什麼呀!」呂恆滿頭黑線,無語的問道。

    豈料,不問還好,一問,這三女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呂恆:「……」

    快回到府的時候,三女依然是笑的肚子疼,這讓呂恆極為的鬱悶。

    正準備說些什麼,大發雄威的時候。卻看到,柳青青止住了笑,揉著肚子,安慰黑著臉的呂恆道:「好啦,相公,不要生氣了!」

    「是啊,是啊!」安康公主猛點著頭,幸災樂禍的勸道:「不就是丟人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你臉皮那麼厚,還怕丟人?」

    這叫什麼話,是在誇我嗎?

    呂恆翻了個白眼,嘴唇動動,愣是被安康公主一句話頂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心裡鬱悶著,一直到了回家,這種心情更是鬱悶到了極點。

    因為,站在自己的大門口的洪胖子,看到自己帶著三女回來後,第一時間衝過來,抓著自己的手,死也不放開。眼裡冒光的問道:「永正啊,聽說你今天唱了一首驚天地泣鬼神的小曲兒,把所有人都嚇了個半死,是不是真的?」
qaz01232856 發表於 2013-7-9 03:59
《極品賬房》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金玉滿堂



  
       「我說洪大人,你今天一大早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聽小曲吧?」呂恆冷笑道:「如果你想聽的話,呂某從今以後什麼事兒也不幹了,天天去你家給你唱小曲!」

    此言一出,洪胖子頓時面呈菜色。

    「可別,呂爺。您還是饒了我吧!」洪胖子苦著臉,抱拳求饒道:「別人唱曲兒,咱的給錢。你唱曲兒,咱得掏命啊!」

    「靠!」看著紅胖子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呂恆無語。

    一席話說的,周圍的三女皆是咯咯嬌笑。不過笑過後,三女立即站在了自家相公一旁,展開了對洪胖子的圍攻。

    在我們家門口,損我們家相公。這還了得?反天了?

    安康公主一叉腰,柳眉倒豎,杏眼圓瞪,指著洪全,冷笑著道:「呀喝,洪大人,看不出來啊。你膽兒挺肥的,連當朝帝師都敢挪揄,膽子不小啊!」

    這丫頭,在皇宮裡長大,從小經歷的勾心鬥角之事數不勝數。手段之狠辣,讓人咋舌。一出口,就是一個犯上的大帽子,直接蓋了過去。嚇得洪胖子,咂舌不已,連話都不敢說了。

    洪全苦著臉,偷偷的朝呂恆投去求救的目光,那眼裡可憐兮兮的神色,不言而喻。

    見安康公主像個護小雞的老母雞一樣,刁鑽潑辣,連蒙帶嚇,把洪全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呂恆心裡除了感到好笑之外,也很感動。

    這個年代·禮法對女子的束縛,雖然不想後世的明清時代那麼嚴苛。但,也不是是大唐那般開放。

    在這時代,女子如果喜歡別人的話,膽子大的,可以托人送些禮物·比如說香囊了,詩詞之類的。

    但像安康公主這樣,還沒那啥呢,就開始護犢子。

    這般大大咧咧的作風,讓呂恆心裡真的很感激。

    此時,看到洪全可憐兮兮的樣子。呂恆於心不忍之下·只好出言打圓場。

    「咳咳·這個,安康!」呂恆走了過去,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輕的握住了安康公主的小手。目光清明的看著女子,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

    「呀·你,你想說什麼?」饒是安康公主膽大潑辣,這麼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拉住手,心裡依然是有些忐忑。瞬間羞紅了臉,低下頭′輕聲問道。

    身旁的人,被安康公主這前後天差地別的變化,駭得瞠目結舌。

    安康公主見到周圍人,那目瞪口呆的樣子。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有失淑女風範。頓時輕啊一聲,埋首在呂恆的胸前,羞得不敢抬起頭來。

    呂恆嘿嘿一笑,在王婷芝和柳青青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中·硬著頭皮,仲手······

    摟住了安康公主的小蠻腰,輕輕一帶,便把女子攬入了懷裡。

    二人緊貼在一起,安康公主那胸前的豐腴·緊緊的貼在呂恆的胸膛上,擠壓的不成形狀。

    呸!

    見呂恆這麼不要臉·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等違背禮法的事情。柳青青和王婷芝俏臉一紅,輕呸一聲,轉過頭去。

    唯有面前的洪全,頗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長噓了一口氣。抬起袖子,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然後笑呵呵的對呂恆豎起了大拇指。

    凹凸有致的嬌軀,溫軟在懷。

    安康公主紅潤的小嘴,吹出暖暖的氣流,縈繞在耳邊。

    感受著懷裡凹凸有致的嬌軀,呂恆無意之中,真的是沒有邪念之下。身體竟然起了反應。

    凸起的火熱,頂在了安康公主的小腹上,火辣辣的。

    已經人事的安康公主,在感覺到那頂在小腹上的壞東西後,頓時俏臉火熱,低下頭,羞得不敢抬起來。

    「你怎麼,這麼壞!」安康公主抬起頭,低聲在呂恆耳邊咬著耳朵說著。

    「嘿嘿,我又不是太監。你這麼一個大美女,在懷裡躲著,豈能沒有反應?」呂恆嘿嘿一笑,雙臂稍稍用力,把懷裡的安康公主摟得更緊了。

    「你,你,你不可使壞!」感受著那火熱,頂在了自己的雙腿之間。安康公主心裡一驚,連忙夾緊雙腿,戰戰兢兢的說道。

    豈料,剛剛那個時候還好。此時,安康公主那圓潤有力的雙腿,一夾。剛好,把那火熱夾住。

    呂恆頓時呲牙咧嘴,表情極痛苦,又享受。

    眼見這倆人越來越不像話,一旁的柳青青心裡既酸又惱火。

    看著這倆人逐漸動情,她還真怕,這倆人一時間腦袋發熱,做出什麼事情。

    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咳嗽了一聲。總算是,看到緊緊貼在一起的二人,有了鬆動的跡象。

    「我倆心心相惜,情不自……」見柳青青面色不善,呂恆嘿嘿乾笑了一聲。剛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結果對上了柳青青那紅紅的眼睛,心虛之下,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只能是在心裡說了。

    「妹妹,我······」安康公主更是羞澀難當,看著柳青青那嗔怪的目光,她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了!」柳青青眼睛紅紅的,瞪了呂恆一眼。然後伸手拉走了安康公主。

    「有什麼話,晚上再說!」美眸嗔怪的瞪了呂恆一眼後,柳青青惱怒的哼了一聲,拉著青嵐郡主翩翩離去。

    王婷芝嘟著嘴,惱怒的瞪了呂恆一眼。然後隨著柳青青與安康公主一起進了府。

    晚上再說?

    難道?

    呂恆摸索著下巴,看著進了府的三女,那嬌倩的背影。腦袋裡,竟然想起了自己家裡的那張大床。

    咳咳,這個!

    正意淫晚上春暖羅帳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洪全那討厭的聲音。

    「這個·我剛剛從御書房中出來!」洪全見此時此地沒有外人,便壓低聲音,一臉肅然之色,壓低聲音,對呂恆說道。

    聽洪全說起正事,呂恆也收起了剛剛的那點淫心。

    「還有呢?」鑒於洪胖子此人·小事往大了說,大事往海了說,以此凸顯自己偉大的毛病。呂恆也不給他機會,只是問事情本身,並沒有讓洪胖子得到炫耀自己功勞的機會。

    「咳……」

    被呂恆這一句不鹹不淡的話,嗆得半天沒回過氣的洪全·尷尬的笑了下。然後這才開始說·今日與皇帝的碰面。

    「陛下說,如今,太子行為乖張,已經不適合再在太子之位上呆下去了!是該另立太子了!」洪全低聲說著,神色極為謹慎的掃視著四周·生怕這番話被別人聽去。

    「然後呢?」呂恆點點頭,面無表情的思索片刻,轉過頭來,詢問洪全道。

    「然後,陛下詢問我,說是在什麼時候宣佈這個消息最好!」洪全笑了笑·咳嗽一聲,開始了自吹自擂。

    「經過我一番苦心勸說……」

    「是在中秋詩會的時候宣佈吧?」呂恆懶得聽洪全這傢伙自吹自擂,想了想後,直接開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偷聽?」洪全好奇的看著呂恆,小眼睛裡滿是疑惑之色。

    偷聽個屁,這事情我到哪兒偷聽去?

    呂恆白了洪全一眼·突然想到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轉過頭來,臉色極為認真的看著洪全,沉聲問道:「陛下有沒有說,要立鄭王為太子?」

    聽呂恆如此一說,洪全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當中的隱秘之處。

    是的·剛剛陛下在跟自己說的的時候,一直都是在說什麼時候宣佈旨意。但並未說·要立誰為太子。

    難道,鄭王也不穩?

    想到此處,洪全不禁額頭見汗,眼裡滿是憂慮之色。

    他,武寧遠,張文山,還有眼前的帝師,基本上都是鄭王一系的人。如果皇帝臨時變卦,立其他皇子為太子,那對他們幾人來說,無意識滅頂之災。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呂恆看到洪全這般驚恐的樣子,也知道他心裡想什麼。

    細細思索一番後,搖搖頭,否定了洪全心裡的驚懼和疑惑。

    「那,陛下為什麼不說,誰是皇儲?」洪全依然是憂心忡忡,不安的詢問呂恆道。

    「他說出這樣的話,是想讓如今京中的每個皇子都抱有希望!」呂恆走了兩步,抬起頭來,看著蔚藍的天空中,被風吹得如同絲線一般的雲彩。想了想後,回頭看著身後的洪全道:「他是想趁此機會,想看清楚,到底還有誰,參與了勾連一事。」

    「你是說,陛下放出了這個風聲,趁機攪渾這趟水?」洪全所有所思的問道。

    如果真的如帝師所猜測的那樣,皇帝的心思可真是太歹毒哦不,是太宏大了。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各個對皇位抱有幻想的王爺,想必在這兩天都會有所行動,或是拉攏大臣,或者是暗中佈置。

    總的來說,這趟渾水中,只有皇帝一個人能看清楚這水中的動靜和情況。什麼人參與了勾結,什麼人與藩王有罅隙。一目瞭然。

    等到了中秋詩會中,宣佈了太子歸屬以後。皇帝就會對這五天裡,上躥下跳的人,秋後算賬了。

    畢竟,他也不希望在自己百年之後,小武的皇位受到別人的威脅。

    能一網打盡,是最好的。

    即便有漏網之魚,也會被震懾,而不敢輕舉妄動。

    腦海裡,尋思著這件事。身前的呂恆,已經是轉過了頭,笑呵呵的看著自己。

    「洪大人,接下來的這五天,將會非常的熱鬧,你我拭目以待吧!」

    從呂恆家中出來後,洪全片刻不肯在街上停留,便徑直回到了自己府上。

    進了門,便吩咐下人,在門口高掛病假牌。

    上面寫著:洪某身體不適,五日內不見客。

    倒不是洪全太過小心謹慎,只是·這幾天是非常時期,自然要用非常辦法。

    而這避免與親王接觸的非常辦法,就是稱病在家。

    要知道,朝臣與藩王私交過密,可是大錯。搞不好,最後被他們連累·搞得家破人亡。

    洪全從官以來,小心謹慎,自然不會與那些蠢蠢欲動的藩王,有什麼私交。

    當然,除了鄭王!

    「老爺,發生什麼事了?」

    家中妻子·年輕的時候·是東京城怡紅院有名的清倌人,喚作彩蝶。洪全早年喪妻後,一直未續絃。直到兩年前進京,才在京中一買豆腐的小攤中,見到了當年自己的夢中情人。

    幾番接觸之下·洪全終於確定了彩蝶對自己有意思。

    後來的事情很簡單,武寧遠做媒,前來湊熱鬧的皇帝徵婚。三個人,在洪府舉辦了一個小型的婚禮,然後就送入洞房了。

    兩年裡,二人郎情妾意。恩愛之極。

    在朝臣中·洪全是首屈一指的大周好丈夫。

    而且,彩蝶因為生平的原因,極為珍稀現在得來不易的安定生活。故而,對洪全也是百依百順。二人生活甜甜蜜蜜,羨煞旁人。

    今天,彩蝶夫人,看到洪全一進門就坐在椅子上·呼呼的喝著茶水,面色凝重,一言不發的樣子。心裡忐忑著上千,詢問了一聲。

    「蝶兒,告訴你父親·還有你的親戚,嗯·還有咱們府上的那些人,手腳都乾淨點,這幾天不要亂收別人的東西,知道了嗎?」洪全想了想後,猶豫著說出了心裡的話。

    沒辦法,雖然自己那老丈人不是個東西,年輕時為了喝酒,把自己女兒賣入青樓。典型的人渣。但,無奈這個時候以孝為先。洪全也只能認了他。

    而這老東西,非但不感激。反而據聽說,這老東西每天在外面藉著自己的名頭,囂張跋扈,進了酒館喝酒不給錢,調戲小媳婦兒。

    讓自己丟盡了臉、

    後來,洪全撈了他幾次後,見這老頭不思悔改。便偷偷的告訴了京兆尹。

    只要別弄死了,其他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京兆尹聽了,不禁伸出大拇指讚歎洪大人高風亮節。

    在一次那老頭在街上調戲良家老太太未遂後,被京兆尹連敲了十大扳,打得死去活來,哭啼吶喊地的。

    從那以後,老頭再也不敢了。

    不過,竊玉偷香的毛病是改了,但那毛手毛腳的毛病更加厲害。

    偷偷收受別人的錢財的事情,反而越來越多。

    而這老頭拿了錢後,總是會回到家,然後鼓動自己女兒,給洪胖子吹枕頭風。替他辦事。

    而彩蝶是個明事理的女人,見父親年老,表面上只好答應。不過出了門,便把事情拋之腦後,忘了個一乾二淨。

    她知道官人的官職,自然不會給官人惹麻煩。

    而那老丈人在屢次不得逞後,竟然對胖子齜牙。

    結果後果可想而知,被逼急的洪胖子,當場翻臉,直接把他打入了刑部大牢。連哄帶嚇後,老頭差點被嚇死。

    回到府上,老頭除了每日幽怨的罵彩蝶不孝女,罵洪胖子心思歹毒以外,再也不敢惹事了。

    如今,京中局勢動盪。

    想起了老丈人貪財的毛病,洪全幾番斟酌之下,再次對彩蝶說出了這件事。

    彩蝶聞言,認真點頭。

    他知道,相公從來都不會危言聳聽。像幾年這樣嚴肅的,還是頭

    「相公放心,我這就去告訴他們!」彩蝶片刻不肯停留,說著就要往門外走去。

    只是,剛出門的時候。就差點與一個火急火燎,衝上來的家丁撞在一起。

    「對不起夫人,小的莽撞了!」那家丁見自己把夫人撞得差點摔倒,連忙跪下求饒。

    「沒事兒,起來吧!」彩蝶很寬容的笑了笑,對他說道、

    「胡三兒,發生什麼事情了?」坐在椅子上的洪全,看到火急火燎衝進來的胡三,心裡隱隱不妙,皺眉問道。

    胡三是他專門吩咐,去盯老丈人的釘子。此時,胡三這般大驚失色,顯然是自己那個老丈人又做出了什麼事情,而且,估計事情還很

    「老爺,您的岳丈大人,他,他……」胡三面露難色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婦人,吞吞吐吐的不敢說。

    「我父親怎麼了?」彩蝶臉色一寒,沉聲問道。

    「他……」胡三不知該怎麼說。

    「說吧!」洪全點點頭,示意他但說無妨。

    胡三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後,看著自家老爺道:「他,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千兩黃金,還有一顆這麼大的夜明珠!」

    胡三舉著拳頭,驚呼的說道。

    「什麼?」聞言,洪全臉色一變,唰的一下站起來。冷聲問道。

    胡三被老爺這氣勢嚇了一大跳,撲通一聲跪倒,點頭說道:「老爺是真的,小的剛剛從他老人家的房間裡出來。片刻不敢停留,就來告訴老爺了!」

    「爹爹!」身旁,彩蝶臉色一變,目光飄忽的喃喃說道。

    「老匹夫!」洪全氣的渾身都在哆嗦,咬牙切齒,目露凶光的罵道。

    「他這是要害死我洪府上下啊!」

    「相公,怎麼辦?」彩蝶手足無措,俏臉蒼白的看著洪全。

    「知道這錢是從哪裡來的嗎?」洪全深吸了一口氣,憂心忡忡的看著胡三道。

    「不知道!」胡三搖頭,心裡忐忑不安的說道。

    「媽的!!」洪全急得滿頭大汗,在大堂裡踱步走著。

    想了一會後,突然眼中一亮,對那胡三道:「你,你立刻去呂府,把這件事告訴呂大人,就說,老夫請他過府一敘!」

qaz01232856 發表於 2013-7-9 04:02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陽謀(求月票)



御書房中,安靜之極。

    千兩的黃金,和一顆璀璨的夜明珠,在這燭火的光芒下,顯得格外的顯眼。

    珠光寶氣,璀璨之極。

    呂恆,皇帝,還有洪全,三人圍坐在桌子前,摸索著下巴,看著這五千兩的黃金還有那顆碩大無比的夜明珠,一動不動。

    「洪愛卿,當真不知道這是誰送的?」皇帝戀戀不捨的從那夜明珠上收回目光,轉過頭來,詢問滿頭大汗的洪全道。

    這已經是第十次了,從下午,到傍晚。皇帝總是一副不相信的眼光,皮笑肉不笑的盯著自己。

    此時,再次聽到皇帝問出來,洪全都快哭了。

    「臣,當真不知道啊!」洪全苦著臉,對皇帝說道。

    上午的時候,洪全回到家,就聽到那胡三說,自己那個該死的老丈人,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就收了人五千兩的黃金,還有那數顆夜明珠

    當場驚得洪全天旋地轉,好不容易穩下心神。派人去請呂恆後。他便帶著家丁,前往東院,那老丈人所在的地方。

    進了屋,滿屋子的黃金,差點閃瞎了自己的眼睛。

    而自己那老丈人,正坐在炕上,一臉癡呆的笑容,嘴角流著口水,望著滿滿一炕的金元寶,眼裡都是金色的。

    憤怒之極的洪全,也懶得更他解釋。趕緊讓家丁帶人輕點這些金子。

    而老丈人見有人敢跟自己搶錢,當時就暴怒。張牙舞爪的跳起來,衝到了洪全眼前,就要抓破洪全的相。

    正在氣頭上的洪全,見這老頭還敢動手,那裡忍得住。當即揮起拳頭,朝著老頭的下巴就是一拳。

    撲通一聲,那老頭頓時被一記重拳ko,四仰八叉的倒在了炕上·一動不動。

    然後,洪全痛心疾首的看著自己的拳頭,嘴裡唸唸有詞的說著:「為什麼要逼我?」

    最後,經過家丁等人的清點後。這滿屋子的金子,竟然有五千兩之巨。連同,從老丈人炕洞裡搜出來的的五顆夜明珠,價值不可估算。

    聽到家丁的匯報後·洪胖子驚得滿頭冷汗。連忙家丁們,把金銀裝箱。

    就在這個時候,去而復返的胡三帶來了呂恆的話。

    呂恆的話很簡短,只有八個字:立刻進宮,主動上繳!

    於是乎,洪胖子片刻不肯停留·連忙讓人把那金銀裝好·送入了

    接下來,便出現這樣的一幕。

    三人圍坐在一堆珠寶前,眼裡閃爍著財迷的光芒,摸索著下巴。不斷點頭品鑒。

    皇帝伸手拿起了那顆最大的夜明珠,在龍袍上用力擦了擦·然後對著拉住,瞇著眼看了半晌後,將那夜明珠揣入懷中。

    見洪全苦著臉,無奈的樣子。

    皇帝心裡暗暗道,難道他真不知道?

    「算了算了!」皇帝擺擺手,大方的說道:「既然你主動上交·那朕就不追究了!」

    「謝陛下!」洪全感激涕零,抱拳道。

    「現在,我們討論一下,這些錢到底是誰的手筆?」皇帝指了指地上小山丘一樣的金子,咳嗽了一聲,轉過頭來,看著坐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盯著金子的呂恆:「呂愛卿!」

    叫了一聲,沒反應。呂恆看著金子的目光依然熾熱而堅定。

    皇帝滿頭黑線,咳嗽了一聲,繼續叫道:「呂愛卿?」

    汗,還是沒反應。

    一旁的洪全·頓時冷汗津津。

    實在是看不下眼了,只好出言提醒:「永正·永正,陛下問你話呢!」

    「哦啊!」回過神的呂恆,裝模作樣的恩啊一聲,然後正襟危坐道:「陛下是問,這些金子到底是誰送的,是吧?」

    「對!」皇帝臉色稍緩,點頭。看了一眼那小山似地金子,皇帝冷笑道:「哼哼,真是好大的手筆,以前魯愛卿還曾跟朕說過,說藩王門每個幾乎都是富可敵國。本來,朕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是大手筆!」

    「這麼多錢,他們反而瞞著不報,他們到底想幹什麼?」皇帝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聲色俱厲。氣勢逼人。

    呂恆笑了笑,彎腰撿起一顆夜明珠,朝著那珠子哈了口氣,然後學著皇帝剛剛的樣子。使勁兒的在衣服上擦擦,對著蠟燭照了半晌後,頗為喜歡的嗲點頭,將裝入了懷中。

    「你管他是誰送的,收下不就得了?」呂恆笑了笑,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對皇帝說道:「如今國庫空虛,現在藩王門既然這麼有錢,就當是他們孝敬您的了!」

    孝敬?

    他們肯孝敬朕才怪!

    皇帝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

    「他們不孝敬,你可以跟他們要啊?」呂恆笑了笑,很驚訝的樣子,似乎對皇帝沒有想起這個法子,感到很吃驚。

    「要?」

    皇帝瞪大眼睛,看著呂恆。

    「有什麼不可以嗎?老爹跟兒子要錢,天經地義。再說了,現在皇子們都成家立業了,封地富庶,富可敵國。孝敬老父親,不是應該的嗎?」呂恆點點頭,很認真的說道。

    「可是······」皇帝一時間,腦袋也轉不過彎來。

    「他們不給怎麼辦?」

    「禮部是幹什麼」

    呂恆突然發問,冷笑著問道。

    一旁,洪全眼睛一亮,驚呼道:「你是說?」

    「國家大義,民族存亡。孝道為先。在這些名義支持下,加上禮部明裡暗中的推波助瀾。那個皇子敢不掏錢?」呂恆冷笑著,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看了二人一眼:「國家社稷在前,誰不掏錢,誰不支持國家。就是民族的罪人!」

    真狠!

    一旁,洪全聽的眼皮直跳,。看著呂恆一手端著茶盞,眼裡閃爍著懾人的寒光。一股涼氣直竄腦門。

    轉過頭來,偷偷看一眼皇帝。

    只見,皇帝同樣面沉如水,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呂恆。

    該不會是發怒了吧。

    皇子們在怎麼說也是皇家的人。呂恆這麼算計人家,會不會踩了皇帝的痛腳。

    洪全心中擔憂之下,咳嗽了一聲,準備勸一下皇帝。告訴他,呂恆只是一時激動,還望不要見怪。

    剛剛準備開口的時候,就看到皇帝面色一變

    伸出手,啪的一拍大腿。眼裡滿是欣喜之色:「好主意!」

    呃…···

    洪胖子傻了眼,看著陛下那眉飛色舞的樣子,無限迷茫中。

    皇帝坐在那裡,激動的渾身發抖。

    仔細想了想,越發覺得這個法子真是陰損哦不,是絕妙。

    興奮中的皇帝,唰的一聲站起來,朝著門外大聲喊道:「來人,宣禮部侍郎覲見!」

    第二日一套由禮部連夜加班加點,編撰的完整的捐款方案正式出

    方案在一天內,由京中侍衛,派發到了各個藩王手裡。

    一時間,這道號召藩王捐款的方案,激起了軒然大波。

    藩王們心驚之下開始聚集在一起,商討對策。

    但是,隨著鄭王的率先表態,捐款一千兩黃金。藩王們還沒來得及結成的聯盟,瞬間瓦解。

    隨後,隨著京中越傳越響的捐款風潮,和越來越多藩王們的加入那幾個心中有牴觸情緒的藩王坐立不安之下,只好出血。

    到了最後,不知是那個缺德的傢伙,竟然搞起了捐款的排行榜。

    捐款前三名的藩王的名字,將會以告示的形式在大內皇宮門口,張貼出來供萬民敬仰。

    如此一來,藩王們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一樣。不捐也不是,絹的話,心疼不已。

    但是在第一期告示貼出,鄭王以千兩黃金的捐款份額高居榜首,這一舉措,不僅得到了京中百姓的誇獎擁護,而且得到了皇帝的嘉獎。

    其餘藩王看到鄭王名利雙收後,再也坐不住,他們這才想起來,此次進京朝拜天子,到底所為何事。

    無非就是為了那皇位。

    而想要爭奪皇位,沒有了百姓的擁護還有皇帝的首肯,是萬萬不能

    想清楚這點後,藩王們偷偷的隱瞞著對方,開始了爭相捐款,一時間,本是陰雲密佈的京中,卻呈現出了一片祥和景象。

    最後,隨著告示排名擴大到了十位。連那些看熱鬧的大臣們都閒不住了。

    幾百兩,上千輛的銀子。如同雪花一般,湧入了國庫之中。

    皇宮,御書房。

    皇帝看著戶部官員呈遞上來的奏折,高興的哈哈大笑,連嘴都何不攏。

    「呂愛卿,洪愛卿,快看看,三千萬兩,整整三千萬兩啊!」皇帝手裡拿著奏折,心中得意之下,仰頭哈哈大笑。

    「三千萬兩?」一旁,洪全驚呼了一聲,接過了奏折看了一眼,眼裡瞬間變成了銀元寶的形狀。

    「還真是不少啊!」作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呂恆在看到這個數字後,也是大吃一驚。

    聽戶部官員說,往年大周的年度的財政收入,也不過是數百萬兩白銀。遇到年景好的時候,或許能上到千萬兩。

    如今,僅僅是一道聖旨,一個方案,在短短的五天時間裡,就為國庫增加了三年的財政收入。

    這可是頂先皇以及自己在位期間從未有過的巨款。

    數目相當驚人啊!

    在呂恆和洪全看那奏折的時候,老懷開慰的皇帝,招了招手,把一旁的鄭王叫了過來。

    他捋著鬍子,含笑指著面前放在桌子上的方案,隨手翻著,對他說其中的奧妙之處。

    「讓人明知是個陷阱,還身不由己的往裡邊跳。」鄭王聽了一遍,便深得其意。小臉上滿是興奮之色,轉過頭來,看著皇帝道:「皇爺爺,這應該是叫陽謀吧!」
qaz01232856 發表於 2013-7-9 04:05
   正文 第四百章 將夜

夜,殘月。

    街道冷清,無人經過。

    晉王府外,黑衣鐵衛森嚴把守。

    清冷的夜色中,幾頂轎子沿著那無人的街道,飛快的朝著晉王府而去。

    在進了巷子,奔走在前面的管家,掏出了名帖。鐵衛大手一揮,放行。

    如此場景,在今夜,已經是第三次了。

    等那第三頂轎子進了王府後,守在門外的鐵衛門,目光如電的掃視了四周,發現沒有情況後,如潮水般,回到了府宅中。

    夜再次寂靜,殘月如雪。

    在晉王府對面,遠處的樹上。

    兩個渾身披著樹葉,隱藏在樹影中的黑影,一動不動。

    「晉王,平西王府首席幕僚,還有左僕射安大人!」阿貴收回了望遠鏡,低聲說道。

    「亂臣賊子!」身旁,臉上塗抹著油彩的展雄點點頭,看著緊閉的府門,眼神冷厲,冷哼一聲道。

    「府裡的兄弟可靠嗎?」阿貴想了想,開口問道。

    展雄笑了笑,點頭道:「沒問題!」

    二人說話的時候,晉王府的大門再次打開。幾個鐵衛出來看了一眼後,再次確認無人監視,這才把門關好,走了進去。

    「這幫兔崽子還挺小心的!」阿貴看著那幾個出來查看一眼,然後回去的鐵衛,冷笑著道。

    「可惜了這麼好的軍人!」展雄苦笑著搖頭,惋惜的歎了一聲。

    阿貴聞言,好奇的看著展雄:「你認識他們?」

    展雄點頭,回憶了一下,淡淡說道:「當年在北方跟他們聯手打過突厥人!」

    阿貴聽了·呆了片刻。

    望著那緊閉的府門,砸吧著嘴道:「如果是這樣,還真是可惜了!」

    「好啦,我們也走吧!估計,公子他們等急了!」阿貴抬起頭,看了一眼已到當空的彎月,仲手按了按展雄的肩膀·率先跳下了樹。

    府內·書房。

    燈火通明,氣氛凝重。

    「好一招陽謀!」

    坐在椅子上的晉王,眼裡冷厲之色閃爍,翻看著手裡的捐款方案,冷笑著道:「真是好手段!」

    「王爺請看看這個!」平西王的首席幕僚,是個叫章為的老者。此時,身穿一身黑色長衫·頭髮花白的章為,將手裡的一份捐款名單,送到了晉王手裡。

    晉王接過來看了一眼,眼神頓時一縮。

    名單上·各大藩王的捐款數目詳詳細細的記錄在上面,一字不差。

    而且·上面還附帶了最近一期的捐款排行榜。上面,鄭王的名字高居榜首,而且以紅字標出,極為顯眼。

    晉王看了一眼,便將那名冊扔在了桌子上,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安鵬,還有章為。

    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如此說來,此次皇帝冊立皇儲之事·我們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應該是這樣!」許久未發言的安鵬,捋著鬍子,點頭說道。

    「在這五期的排行榜上,鄭王獨佔其三!如今·鄭王在民間和朝堂中的聲勢已經無人能敵!」安鵬從桌子上取過了那名冊,苦笑著搖搖頭道:「明裡暗裡·雙管齊下,哎呀,年輕人好手段啊!」

    「哼,走狗罷了!」

    晉王知道安鵬說的年輕人是誰,除了那個被人稱之為多智近乎妖的帝師,以外,還能有誰。

    見晉王一臉慍色,安鵬也不惱怒。只是放下了那名冊,端起茶杯,一邊品著茶,一邊看著晉王道:「不知殿下有何打算?」

    打算?

    是啊,現在鄭王在皇帝的支持下,已經距離那寶座,僅僅是一步之遙。想必,在即將舉行的中秋詩會上,皇帝就會宣佈冊立鄭王為太子的詔命。

    到那個時候,所有在京中的藩王都將受到嚴密的監視,甚至有幾個人,比如.說自己,很有可能會被皇帝直接打入天牢,囚禁起來。

    如果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可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背著手,原地踱了幾步後。眉頭緊皺的晉王,突然轉過頭來,看著安鵬道:「回山西,是時候了!」

    「好!」

    聽到晉王終於下定了決心,安鵬鼓掌擊節。

    站起來,看著面沉如水的晉王,安鵬眼中帶著滿意的微笑道:「處事果斷,胸懷大志,殿下果然是帝王之才!」

    被安鵬如此誇讚,晉王只是笑了笑,依然很謙虛的對安鵬道:「安叔叔謬讚了,大事成功與否,還需叔叔多多幫襯。呵,還有······」

    晉王微微笑著,眼裡閃爍著二人都明白的神色,伸手指了指北方道:「北方的客人!」

    「放心!」安鵬笑了笑,背著手走到了桌子前,將桌子上扔著的名冊灑落地面,然後指著桌子上的地圖道:「只要雁門關一開,十萬突厥鐵騎,立刻南下。同時,我安家,也會在西北有所行動,牽制武寧遠所部,配合殿下進攻東京。到時候,突厥騎兵兵臨城下,殿下大事可成!」

    「好,既如此!」晉王被安鵬一番話說的也是激動不已,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抑下心情,目光尊敬的看著安鵬,拱手道:「那本王,就先謝過安叔叔了!」

    「不不!」安鵬笑意盈盈的看著晉王,搖頭道:「殿下的自稱應該改一改了,王爺已經是過去的稱呼了!」

    晉王愣了一下,隨後仰起頭哈哈大笑,伸手拍著安鵬的肩膀道:「那,朕,朕就謝過愛卿了!」

    「臣惶恐!」安鵬很配合,連忙做出恭敬的樣子,彎腰行禮道。

    二人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

    晉王轉過頭來,對章為道:「章大人,今天晚上,你與本王,咳,你與朕一起離開東京。你直接回山西,告訴七弟。讓他早作準備。只待大事一成,他就是朕的大司馬大將軍!」

    「臣,替我家王爺謝過陛下隆恩了!」章為誠惶誠恐,連忙跪下行禮道。

    「愛卿平身,愛卿平身,哈哈!」晉王一時間,紅光滿面,意氣風發。連忙上前,將章為攙起來,哈哈大笑著說道。

    「來來來!」開心之極的晉王,翻身走到桌子前,親自到了三杯酒,自己端起一杯後,對安鵬和章為道:「來來,兩位愛卿,今天就以此酒,預祝我們大事成功!干!」

    「干!」

    三人哈哈大笑著,杯子碰到了一起,對視一眼後,一飲而盡。

    在他們的身後,那絲綢的幕簾下。

    青嵐郡主望著外面三人,開懷暢飲的情景。

    美眸中,不經意的閃過了一抹憂色。

    「天底下,是沒有這樣的棋局的!」

    耳邊,突然再次回想起了,那書生那日的話。還有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

    同一時間,帝師府宅。

    夜色幽深,燈火闌珊。

    今夜,皇帝駕臨帝師府宅,與朝中重臣,秉燭夜談。

    書房中,燈火通明。

    寂靜的房間裡,只有阿貴和展雄嗡嗡的說話聲。

    呂恆,洪全還有兵部的幾位官員,靜靜的坐在那裡,一邊品著茶,一邊聽著阿貴和展雄你一句我一句的稟報。

    「哦,他們三人都在?」坐在主位上的皇帝面無表情,靜靜的聽著,等阿貴二人說完後,皇帝微微抬起眼皮,淡淡問了一句。

    「是的!」阿貴拱手沉聲肯定的回答道。

    皇帝低著頭,眼裡目光平靜,如此想了想後,轉過頭來,看著呂恆道:「你怎麼看?」

    「我覺得,他們要逃!」呂恆目光平靜,望著茶盞中升起的裊裊熱氣,眼睛微瞇,思索了一陣後,轉過頭來,看著皇帝道。

    「你是說,他們要動手了?」皇帝微閉的眼皮,不察的跳了下。睜開眼,目光冷漠的看著呂恆道。

    一時間,房間裡的溫度,彷彿瞬間降低了很多一樣。在做的人,除了呂恆以外,其餘人都感到了徹骨的冰寒。

    呂恆點點頭,目光閃爍,沉聲說道:「如今,局勢幾乎一邊倒向了鄭王殿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別的王爺,已經沒有了機會!而且……」

    呂恆定定的看著皇帝,放下了茶盞,沉聲說道:「而且,以安鵬的老謀深算,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而且,以晉王殿下的性格,同樣也不會坐以待斃!再加上,平西王幕僚的簇擁。他們三人此時聚在一起,除了商討動手的事情以外,我想不到其他!」

    聞言,皇帝神色定定的看了呂恆片刻,低下頭思索一陣,轉過頭來,看著一旁的洪全道:「洪愛卿,你認為呢?」

    洪全想了想,抱拳對皇帝道:「臣同意呂大人的看法!」

    「如今的局勢,對他們來說,已經是窮途末路。如果臣是他們其中之一的話,肯定會做出同樣的打算,所以…···」洪全猶豫了一下,沒有再說出來。

    不過,其餘人等皆以明白了洪全話中的意思。

    看來,那三人今晚聚在一起,除了商討謀逆之事以外,再無其他可能性了。

    在看看其他人,皆是一臉點頭贊同的神色。

    皇帝收回了目光,靠在椅子上,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那一刻,年老的皇帝,彷彿老了很多一樣。面色憔悴,容顏衰老。

    淒楚的坐在椅子上,孤寡老人一個。

    「陛下,要不,我們現在就……」兵部的一位大臣,思索了片刻後,突然開口,仲出手做了個下切的動作。冷聲說道。
qaz01232856 發表於 2013-7-9 04:07
    第四百一章初變(端午節快到了)

    皇帝聞言,蒼老的身體驟然一震。目光微微垂著,面無表情。只是,身旁的呂恆,卻敏銳的發現了皇帝在聽到此人的話後,拳頭突然間緊握了起來。

    其實,如果拋出心中所慮個人榮辱的話,這樣的處理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趁著對方羽翼未滿,沒有防備之極。一舉拿下,然後改斬的占,該流放的流放。只要控制好輿論,的確是省了很多麻煩。

    但是,如此迫一個垂老的老人,對自己的兒子痛下殺手,哎……

    難啊!

    呂恆本想附和,勸一下皇帝的。

    但是在看到身旁的老人,那極力掩飾的痛苦神,到了嘴邊的話,再次吞了回去。

    房間裡,寂靜無聲。

    唯有油燈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還有那時明時暗的燈光。

    眾位大臣,皆是面肅然,看著主位上的皇帝陛下,等待著他最終的拍板。

    「展雄!」

    許久之後,靠在椅子上,眼睛閉著的皇帝,無力的說出了兩個字。

    「是!」肅然站在一旁,全身戎裝的展雄上前來,單手撫,行了個軍禮。單膝跪地,等著皇帝訓話。

    「去吧!」皇帝顫抖著手,從懷裡掏出了早已寫好的手諭,扔在了地上,淡淡說道。

    「是!」展雄收起了手諭,站起來,大步朝著外走去。

    這時,突然在外,發出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地動山搖間,火光沖天而起。

    接著,便是驚天的殺喊聲,在府外大響起。

    房間裡的朝臣們,被這一聲石破天驚的巨響,還有那吵雜的殺喊聲,嚇得面發白,唰的一下站起來。驚魂不定的看著外。

    座位上的呂恆在聽到這聲音後,眉頭一皺。心中頓時一沉,糟了。

    轉過頭來,看了身旁皇帝一眼。只見,皇帝眼眸微垂,眼裡厲閃爍。面沉的可怕。

    很顯然,皇帝也想到了,這聲巨響,還有那殺上的死士,很有可能就是晉王派人幹的。

    就在這時,一個渾身鮮血的千牛衛,帶著滿身的傷痕,衝了進來。

    房間裡的大內衛,見一個渾身鮮血的猛士衝了進來,頓時大吃一驚,臉微變的同時,唰的一聲出了鋼刀,護在了皇帝面前。

    「張統領,發生什麼事了?」皇帝擺擺手,讓大內衛放下刀。身體前傾,虎目掃視著此人,開口問道。

    衝進來的壯漢擦手擦了擦滿臉的血污,喘著粗氣,抬起頭來,看著皇帝急切的說道:「陛下,有大批身份不明的死士衝擊府。臣請陛下立即回宮!!」

    「有多少?」呂恆皺了皺眉,開口問道。

    「不少於五百。戰鬥力極為強悍。臣,恐怕抵擋不住!」張統領拱手回禮後,再次勸皇帝道:「臣請陛下立即回宮!」

    「陛下,回宮吧!」

    朝臣們,聽到外有大批死士衝擊府,意圖行刺皇帝的消息後,面紛紛一變,對視一眼後,齊齊走到皇帝面前,懇求皇帝立即回宮。

    「朕,哪兒也不去!」皇帝冷笑了一聲,靠在椅子上,搖頭說道。

    「陛下!」朝臣們紛紛下跪,磕頭請皇帝立即回宮。

    「朕說了,朕哪兒也不去!」皇帝似乎是鐵了心,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

    「呂大人!」朝臣們見皇帝不為所動,只好把目光投在了呂恆身上。房間裡,貌似除了皇帝,就屬呂恆的地位最高,而且,他身為帝師,說話份量自然要重上一些。

    見大臣們把希望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想讓自己勸說皇帝。

    呂恆搖頭笑了笑,咳嗽了一聲,轉過頭來,看著皇帝道:「要不,你回去吧?」

    皇帝睜開眼,白了呂恆一眼後,繼續閉眼假寐。

    「咳,好吧,既然不想回去,那咱們一起出去看看,如何?」呂恆無奈的額頭,放下了手中茶盞,笑著對皇帝道。

    「呂大人,您怎麼能……」

    見呂恆非但不勸說皇帝回宮,反而慫恿皇帝涉身險地,朝臣們頓時大急,怒氣沖沖的看著呂恆。

    被這麼多憤怒的目光盯著,呂恆也感覺到頭皮麻煩。

    無奈之下,只好對他們托出底牌。

    「諸位大人不必驚慌,府內有雪狼營百餘官兵把手,還有五十多的千牛衛守護。安全得很。再說了,九提督片刻就會殺到。外那五百死士,很快就會變成五百死屍了!」

    笑著對各位大人解釋完畢後,呂恆轉過頭來,對站在口的展雄道:」展將軍,讓你的人行動吧!「

    「是!」展雄單手撫,眼裡氾濫著崇拜之,對躬身行禮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外面,隨著展雄一聲嘹亮的笛子鳴叫聲。

    便聽到一陣刀兵磕碰的聲音響起,嘩嘩的腳步聲在外響起。

    數百雪狼營的士兵,全副武裝,在眨眼間就完成了集結。

    看到大周第一銳部隊,出現在了外。朝臣們驚駭的練嘴都何不攏。

    「這,這是……」那個率先開口的兵部大佬,目瞪口呆的看著外,鐵衣寒光的士兵,指了指。轉過頭來,結結巴巴的看著呂恆。

    看到這位老大人如此震驚的表情,呂恆知道他想問什麼,無非就是,呂大人為何知道,今晚會有時發生。

    「總是要做些準備的!」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後,微微笑著說道。

    身旁,皇帝微微睜開眼睛,瞥了呂恆一眼,靠過來,壓低聲音道:「朕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有準備!」

    「那是自然,不打沒準備的仗嘛!」呂恆拎起茶壺,給皇帝滿了一杯後,笑著說道。

    在前幾日,皇帝頒布下諸王捐款的聖旨,大力為鄭王造勢後,呂恆就隱隱覺得事情似乎提前了,在觀察了一番晉王的反應後。呂恆果斷下令讓展雄直接帶著雪狼營入住了府內。以防不測。

    沒想到,晉王還真有種。還真的會直接派人襲擊自己的府宅。

    而且,不得不說,晉王的運氣還真是不錯。賭一把,都能賭到這麼大的局,連皇帝都賭進去了。

    皇帝老爺子是運氣不好,正好趕上了。

    「如此說來,朕是被你小子連累了?」事情一旦真正發生了,心中的擔憂和煩惱也隨之消失。

    剛剛皇帝還因為,是否要下達抓捕晉王的命令而煩惱。此時,見晉王率先撕破了臉皮,打破了平衡。他心中的那絲猶豫,也隨之消散。

    此時,聽著外面越來越大的喊殺聲,皇帝笑了笑,轉過頭來,看著呂恆。笑罵著說道。

    呂恆笑了笑,搖頭道:「怎麼能說是連累呢,老爺子你是老大,既然當老大,就要有替手下的人背黑鍋的覺悟!」

    皇帝正端著杯子喝水,猛地聽到呂恆這話後,不禁噴了出來。

    本想罵他一句的,不過,仔細想想,好像這句話雖然糙了些。但還真是有道理的。

    這麼多年來,皇帝跟外夷屬國打道。也經歷過不少事。

    比如說,上次突厥使臣前來。卻被義憤填膺的蕭大鵬帶著人,偷偷的把人家堵在驛站,揍了一頓。

    突厥使臣大怒之下,威脅皇帝出兇手。

    皇帝同樣是義憤填膺,保證一旦查出來,嚴懲兇手。

    最後,皇帝在天牢裡找了個死囚,當著突厥使臣的面,處死了那死囚。這才避免了一次兩國的衝突。

    雖然,事後,皇帝把蕭大鵬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是,在當時,他還是替蕭大鵬背下了那個黑鍋。

    如今,聽呂恆說,當老大就要為屬下人背黑鍋。皇帝仔細想想,還真的是在理。

    「有道理!」

    皇帝伸出大拇指,笑著對呂恆道。

    二人當著朝臣們的面,擠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著。

    其下,朝臣們,眼裡閃爍著好奇的光芒,看著這倆公然開小差的人,心裡滿腹狐疑。

    不過,更多的人,則是看到呂恆與皇帝如此好的。心裡那個羨慕嫉妒恨。

    在展雄帶人出去後,廝殺聲很快便平息下來。約莫過了一刻鐘後,房吱丫一聲打開,帶著一身血污的展雄,帶著凜冽的殺伐之氣,走了進來。

    「陛下,外五百叛軍全部被格殺!」展雄單手撫,沉聲匯報著戰果。

    看著展將軍一身的鮮血,雙瞳中殺氣不減的樣子,在做的官員們,頓時凜然。

    盛名之下無虛士,雪狼營,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僅僅是不到一刻種的時間,就已經控制了局面。大周第一銳之稱,果然不是得虛名。

    「有活的嗎?」呂恆想了下,開口問道。

    「回軍師,這五百乃是被人專訓練的死士,死不投降,所以……」展雄尷尬的撓撓頭,笑著說道。

    「沒有就算了!」呂恆不介意的擺擺手,笑著說道。

    本來,如果有活的話,呂恆還想撬開此人的嘴巴,詢問下晉王的逃跑路線。不過,死就死了。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晉王再跑,也只能是往山西跑去。只要大軍壓境。晉王依然在劫難逃。

    更何況……

    呂恆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帝。

    他的夜鶯,也不是吃素的!
qaz01232856 發表於 2013-7-9 04:09
正文 第四百二章 所謂伊人
   不過,反過來想想,不得不說。晉王他們這一手玩的的確很漂亮。

    在如此緊迫的局勢下,竟然還能想到,派兵襲擾,聲東擊西之計,以五百人的性命,為自己贏得出逃的時間。

    這一招,棄車保帥,玩的夠漂亮,也夠狠。

    看著滿身鮮血的展雄,呂恆搖頭輕歎,為那些門外,被格殺的五百死士感到惋惜。

    夜幕垂拱,星河閃耀。

    黃河邊北岸,晉王心有餘悸的站在岸邊,望著那腳下滾滾河水,面色猙獰。

    從東京連夜出逃,一路歷經慘烈廝殺,現在,回到了山西的他,身旁已經剩下不到五十人。

    洶湧澎湃的黃河,如野獸一般嘶吼著。夜幕下,那翻滾的江流洪水,拍打著岸邊,捲起千堆雪。

    夜風帶著黃河激盪而起的水霧,灑在晉王那張滿是血污的臉上,顯得猙獰可怖。

    「很好,真的很好!」晉王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

    身旁,渾身鮮血的鐵衛,肅然而立,一動不動。在他們的身上,那散發著濃重腥味的鮮血,已經被激盪而起的河水霧氣,打濕,洗刷殆盡。

    「武承乾,我們會再見面的,到時候,我一定會讓你臣服在我的腳下的!」晉王抬起頭,望著遙遠的南方。回想起一路,心驚膽顫的逃亡之路。晉王面色陰沉之極,握著拳頭,厲聲吼道。

    聲音激盪而起,但很快便被猶如雷鳴的黃河水聲衝散。消失在了這濃濃的夜幕中。

    在一旁不遠處,河畔的一塊大青石上。

    一身粉色長裙·宛若塵泥紅顏的青嵐郡主,靜靜的坐在那裡,面色平靜的望著眼前,聲勢震天,宛若凶龍翻滾的黃河。俏臉上不喜不悲,美眸神色淡淡。

    星空下,女子靜靜的坐在那裡·雙手抱著膝蓋·霧濛濛的眼睛,神色飄忽。

    夜風吹來,帶來了河中濃濃的濕氣。打濕了她那如雲的秀髮,

    彷彿是承受不住這夜風的淒冷,懷抱著膝蓋的女子,手上稍稍用力,嬌軀蜷縮在了一起。

    滴答·一滴露水,沿著鬢角的秀髮滴落而下,滑過如玉的臉頰,涼絲絲的·與淚痕交織在一起,難以分辨。

    「郡主·小心!」

    耳邊依然回想著自己的貼身侍女,從小到大的玩伴,那淒厲的叫聲。

    回想起羽箭射穿侍女胸膛的那一幕,青嵐郡主心頭隱隱一痛。

    侍女臨死前,那嘴角溢出的驚心動魄的鮮血,浮現在眼前,久久不散。

    望著河對岸,數百舉著火把的大周精銳騎兵,勒著戰馬,殺氣騰騰的樣子。青嵐郡主緊緊的閉上了雙眸·將俏臉埋入膝蓋間。嚶嚶哭了。

    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沿著臉頰往下滴落。竟是止不住了。

    「呂恆,呂永正,我青嵐郡主在此發誓·今生今世,與你勢不兩立!」

    青嵐郡主雙眸微微閉著·晚風吹過,那掛著淚珠的睫毛,輕輕顫抖著。睜開眼,望著對面,殺氣凜然的鋼鐵騎兵,青嵐郡主抱著膝蓋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心中不喜不悲,淡淡說道。

    夜風帶著濕氣撲面而來,被泥水沾染的長裙,輕輕隨風而動。

    青嵐郡主望著對岸,久久不肯離去的大周騎兵。鬆開了抱著膝蓋的手,緩緩的站了起來。

    「蒼鷹!」青嵐郡主深吸了一口氣,淡淡說道。

    「是!」身旁不遠處,一個身材魁梧,背著弓箭的武士走了過來,躬身行禮道。

    青嵐郡主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眸。秀手顫抖著,深入懷裡,取出了一個皺巴巴的信封。緊緊的握了許久後,青嵐郡主將那信封交到了蒼鷹手裡。

    「射過去!」

    說完這一切後,青嵐郡主再也不肯停留,轉身朝著身後前來接應的大隊軍隊而去了。

    身後,蒼鷹接過信封,毫不遲疑的將那信封綁在了羽箭上。

    嘿的一聲,吱吱呀呀的鐵胎弓,被拉弓如滿月。

    隨著蒼鷹手指輕放,箭矢發出一聲尖利的嘯聲,朝著對面的河岸激射而去。

    夜,呂府。

    書房中,燈火通明。

    呂恆獨坐書桌前,望著那油燈發呆。

    在他的手中,一張皺巴巴的信,被吹進房間裡的清風,吹得微微顫抖。

    昏黃的燈火下,信上的字跡,清晰可見。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風吹進房間裡,搖曳不定的燭火,瞬間熄滅。

    漆黑的夜色中,呂恆將那信封收起來,站起來後,背著手走到窗口邊。望著外面闌珊的夜色,心中輕輕歎息:

    呵,戰爭!

    信封上,幾滴淚痕,清晰可見。

    可想而知,當青嵐郡主拿出這封寫著詩詞的書信,還給自己的時候,是多麼的

    雙方從一開始就選擇了敵對,到如今,這種敵對的態勢明朗化。相互劍跋扈張,早已是命中注定。

    如果說,兩人認識的早一些,或許,今天的這種局面,可以避免。

    只是……

    哎,只能怪相逢恨晚,造化弄人了!

    呂恆搖搖頭,用腦海裡響起的一句電影台詞,安慰了自己一番後。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夜色闌珊。

    深邃藍的夜空中,繁星閃爍。宛若巨大的黑色天幕上,鑲嵌的明亮鑽石一樣,燁燁生輝。

    清風徐來,神智稍稍清醒了一些。

    「相公!」

    一隻柔軟溫暖的手掌,顫抖的握住了自己的胳膊。柔軟的聲音,讓呂恆心中的那絲悵然,瞬間減輕了許多。

    轉過頭來,明眸皓齒·宛若仙子的柳青青,穿著一身淡青色的長裙,亭亭玉立。

    夜風中,女子的秀髮在眼前胡亂飛舞著,靈動的雙眸中,滿是憂色。

    「沒事兒!」呂恆笑了笑,輕輕握住她的手·笑著說道。

    「花心大蘿蔔!」身後·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飄了過來。

    誰啊,這麼明目張膽的誹謗自己。

    呂恆轉過頭,卻見,在一旁的走廊中,安康公主手插著要,氣呼呼的看著自己。

    身旁,王婷芝笑著搖了搖安康公主的胳膊。

    見呂恆看過來·王婷芝嫣然一笑,對自家相公報以歉意的笑容。而安康公主卻是美眸一瞪,絲毫不退讓,與呂恆對視。

    「今天很漂亮啊·安康!」呂恆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眼·一身金色長裙,珠光寶氣的安康公主,摸索著下巴讚了一句。

    「啊······」安康公主頓時一呆,看著呂恆那含笑的目光,心裡一抖。急忙低下頭,打量了自己的著裝,臉上帶著一抹紅暈,欣喜的低聲說道:「這是青青妹妹幫我打扮的呢!」

    「尤其是······」呂恆笑了笑,伸出手指指著安康公主那挺拔的胸脯,色迷迷的盯著·一動不動。

    「你······」安康公主紅著臉,眼裡噴火的看著呂恆。

    見這傢伙非但不收斂,反而越看越得意。安康公主心裡顫抖之下,索性也放開了。雙臂環抱在胸前·用力一挺。

    豐滿高挺的胸脯,頓時被擠壓的不成形象。

    「尤其是什麼呀?」安康公主強作鎮定·昂起小巧的下巴,紅著臉,挑釁呂恆道。

    噗…···

    正端著下巴,色迷迷盯著安康公主的呂恆,見對方如此豪放,不禁一呆。

    轉過頭來,看到身旁的柳青青,還有安康公主身旁的王婷芝,皆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盯著自己看,一動不動的灼熱目光,讓自己頓時汗顏。

    「咳咳,沒什麼!」呂恆連忙收回了目光,咳嗽一聲,心虛的說道。

    「阿貴,還愣在那兒幹什麼呢,趕緊備車,進宮!」見安康公主得意洋洋的笑著,王婷芝和柳青青則是掩嘴偷笑。呂恆滿頭大汗之下,心裡發虛,只好把矛頭對準了一旁仰頭看天,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阿貴身上。

    「哦啊啊!」阿貴被公子訓斥了一頓,阿貴連忙上前道:「公子,三位夫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呂恆點點頭,嗯了一聲,再也不肯停留,倉皇逃竄。

    身後,三女笑顏如花,嬌笑不已,如花枝般顫抖著。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夜色撩人,洛陽街頭張燈結綵,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而來而

    路旁,花燈明亮。遠遠望去,宛若夜色中,花燈的海洋一般。

    才子佳人漫遊與這街道燈海中,偶爾在花燈前駐足,搖頭晃腦,吟詩作對,往往引得過路的小姐,美眸中異彩連連。

    「呂大才子,你也來一首唄!!」

    安康公主趴在車窗前,看到車外一處賣花燈的地方,幾個學子斗詩,輕輕笑了笑,回過頭來,美眸中滿是不懷好意之色,慫恿呂恆道。

    「好啊!」呂恆笑了笑,咳嗽一聲,清清嗓子,一本正經的開場:「中秋詩會好耶,中秋詩會真帶勁……」

    噗…···

    車廂裡,正端著茶盞抿茶的三女,再次聽到了這古怪之極的小曲後。頓時一愣,美眸齊刷刷的看著呂恆,臉上憋著笑,嬌軀顫抖著。

    然後,在呂恆搖頭晃腦,忘乎所以的吟唱中,齊齊將嘴裡的茶水噴

    瞬間,呂恆的吟唱聲戛然而止。

    抬起袖子,擦拭了一臉的茶葉,目光癡呆的看著一臉紅暈,擺手討饒的三女。

    「有仇不報非君子!」呂恆伸出手指,將臉上一片茶葉彈走後,嘿嘿一笑,雙手在空中徐抓著。

    狼叫一聲,撲了過去。
qaz01232856 發表於 2013-7-9 04:13
正文 第四百三章 拉郎配

車子在鬧市區,轟隆隆的扭動著前進。

    一路吱吱呀呀走過,留下女子們銀鈴般的笑聲和尖叫聲。引得路上的行人,好奇觀望。

    到了宮門口,臨時充當車伕的阿貴勒住馬匹,快要散架的車子才嘎吱嘎吱的停了下來。

    「公子、夫人,我們到了!」

    阿貴跳下車,恭敬的道了一聲。

    呂恆撩開車簾,整理了下皺巴巴的長衫,春風得意的從車子裡走了出來。四下裡觀望了一眼張燈結綵的皇宮後,利索的跳下馬車。

    然後,笑呵呵的對隨後走出來的柳青青伸出了雙臂。

    也不知道,一路上車廂裡發生了什麼。到了此時,柳青青那俏臉上依然帶著嬌羞的紅暈,見站在車子下的呂恆。對自己伸出了雙臂。她美眸水汪汪的瞪了他一眼,紅著臉,屈下身子,被他抱下了車子。

    接著,呂恆如法炮製,將三女挨個抱下車。

    只是,在抱安康公主下車的時候,也不知呂恆是不是故意。伸出的手,似乎抱的不是位置,稍稍高了些。

    安康公主頓時俏臉羞紅。但是看到下面這麼多人,也不敢聲張。只是紅著臉,一言不發,任呂恆將她抱下來。等到腳下沾地,慌慌張張的推開了呂恆,跑到了柳青青她們那裡。臉上帶著迷人的嬌羞紅,風情萬種的瞪了呂恆一眼。

    夜風徐來,清爽宜人。

    站在車子前的柳青青三女,俏臉帶羞,裙角飛揚,俏麗如月一般。

    三女宛若春日綻放的最嬌艷的鮮花一般亭亭玉立站在那宮燈之下,綻放出最美麗的一面。

    呂恆看著眼前,這春花秋月,美麗至極的三女。聽著身旁走過的同僚大臣們那羨慕的語氣,呂心中感慨萬千,自己的好運氣。

    能的其中一個,就已經是幸運之極。

    而如今三女皆圍繞在自己身旁傾心與自己。

    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幸運的人!

    此時,已是明月升空之時,明亮的圓月,高掛夜空,灑下明亮的銀色光輝。

    肅穆的皇宮,披上了一層淺淺的銀色光芒,憑空增添了一抹秀麗之色。

    宮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馬車。

    受邀參加今日詩會的官員們,滿臉春風得意之色,哈哈笑著,拱手對同僚行禮問好。

    而作為如今風頭正勁的呂恆自然成了眾多朝臣討好的對象。

    越來越多的官員,上來問好行禮。看著身旁越來越多面帶諂媚笑容的官員們。

    呂恆無奈之下,只好拱手,一一答禮。

    而站在一旁的柳青青三女,看著自家相公那無奈賠笑的樣子,忍俊不禁之下,咯咯掩嘴嬌笑。

    三位美女,如風擺柳,嬌艷之極,儼然成了這皇宮門口最美麗的風景線。

    一時間,三女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吸引的眾多官員們駐足側目。

    不過,看到安康公主也在其中,官員們雖然心中癢癢,但也不敢有非禮的舉止、。只是上前恭敬的對安康公主行禮順便詢問一下,這剩下的兩位佳人是何許人也可曾婚配。

    等安康公主一本正經的介紹了身旁,兩位絕色佳人的背景後。官員們頓時滿頭虛汗,這才知道,原來,這兩女竟然是當朝帝師呂大人的家眷。

    心裡僅存的一絲妄想也隨之飛灰湮滅,有的人更是後悔自己剛剛胡言亂語。

    然後,這些年輕的才子達官貴人們,眼珠子一轉,便開始了慷慨激昂的讚歎一番呂大人才高八斗,高風亮節。之後,又覺得不夠份量,便誇耀一番呂夫人傾國傾城的容貌。

    一時間,在眾多人的恭維之下,呂恆連同他的家眷,成了皇宮門口,最耀眼的明星。

    就在呂恆被身旁一干官員們,吵得頭昏腦脹之時。宮門口,大內總管帶著兩個太監,手執拂塵,慢慢的走了出來。

    見大內總管走出來,各位官員這才各回各位,排隊準備進入宮門。

    大內總管在宮門口掃視了一眼,看到了人群裡被人騷擾的不厭其煩的呂恆後,眼睛頓時一亮,連忙小跑過去,躬身行了一禮:「呂大人,陛下請您進去!」

    呂恆看著走過來的大內總管,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真是及時雨啊!

    對著四周的官員拱手,歉意的笑了笑後,便帶著柳青青三女,跟隨著大內侍衛,走進了拱門裡。

    三女中,除了安康公主,其他二人皆是第一次進入皇宮。

    不過,讓大內總管好奇的是,柳青青與王婷芝雖然是第一次進入皇宮,但並未像普通人一樣,表現的那麼惶恐不安,戰戰兢兢的。雖然說是有些緊張,但言談舉止上,依然是落落大方。

    這般的情景,看在大內總管眼裡,也不由的讚歎一番。

    果然是大家閨秀,名門風範啊!

    「呂大人真是好福氣啊!!」

    當看到安康公主在看著身旁呂大人那含情脈脈的目光的時候,饒是見多識廣的大內總管,也不由的艷羨,伸出大拇指,偷偷的對呂恆說道。

    呂恆看了一眼身後,文文靜靜的三女,笑著點點頭。

    走了一陣後,大內總管看了一眼四周後,突然壓低聲音對呂恆說道:「今日一大早,晉王在太原稱帝,國號大齊!」

    呂恆聽了,不禁好奇的咦了一聲。

    晉王造反是意料中的事情,只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稱帝。

    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

    這個時候稱帝,典型的腦殘做法啊!

    國家內憂外患,皇帝發表了幾次檄文。號召國民團結一致,齊心對外。

    如今,皇帝的號召初見成效,國家上下已經是快凝成了一股繩索。氣勢逐漸被挑動起來。晉王在這個時候突然宣佈叛離大周,如此做法,儼然就是與大周舉國上下作對。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出的主意。

    臉色平靜的思索了一陣後,呂恆淡淡詢問道:「陛下心情怎麼樣?」

    大內總管好奇呂恆的平靜,但因為自己的身份問題,也不好詢問。只是笑著回答道:「陛下……」

    偷偷的看了一眼四周,發現並無人注意這裡。大內總管臉上帶著一抹古怪之色壓低聲音道:「陛下心情很好!剛剛還讓奴婢送了一杯酒呢!」

    呵…···

    這老頭!

    呂恆搖頭笑笑,抬起頭來,望著前方已經越來越近的御花園,沉吟思索片刻,便明白了過來。

    也許在以前的時候,皇帝會念及父子之情,難以下手決斷。但是一旦放下顧慮,皇帝依然是那個殺伐果斷,傲氣凌雲的九五之尊。

    能在當年諸多皇子中,脫穎而出。靠的不僅僅是心智和謀略更重要的,還有手段。

    如今晉王突然稱帝,將他與皇帝之間和解的最後一絲可能性也消滅掉。

    痛定思痛的皇帝,終於再次散發出了王者的氣勢和風範。

    幾人漫步在這皇宮大內之中,一邊欣賞著張燈結綵,大氣恢弘的皇宮,一邊聊天說笑。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御花園的門口。

    守在門口的千牛衛,早已得到了皇帝的命令。見呂大人走來,便自覺的讓開了門。

    呂恆含笑對著兩個守衛點頭後,便帶著三女進入了御花園中。

    明月高掛夜空清冷銀輝宛若銀沙一般,從夜幕中灑落,給園中的一切披上了一層淡青色的光輝。

    嶙峋的假山,宛若披著銀色外衣的猙獰的神獸一般臥在隨風而起的碧水,一動不動。夜風徐來湖中漣漪點點。碧水中,迎著夜風綻放的荷花,輕輕搖曳。

    御花園中,秀麗的宮女,手持著宮燈,端著茶點,來回奔走著。

    見了進了園子的呂恆和安康公主等人後,路過的侍女們,連忙躬身行禮問好。

    如此一路走來,五人一路走到了那臨湖的燈火明亮之處。

    這裡是一個鋪著紅地毯,佔地面積很大的戲台。

    台上,衣著華服的戲子們,依依呀呀的唱著古老的昆曲。

    而台下唯一的觀眾,就是在眾多千牛衛嚴密保護下的皇帝老兒,哦不,是皇帝陛下。

    聽到腳步聲傳來,皇帝也沒有回頭,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後,指著身旁的椅子道:「坐下吧,一起看看!」

    呂恆依言坐下,看了身旁面色平靜之極的皇帝一眼,微微笑了笑,便將目光投向了戲台上戲子的表演當中。

    身旁,柳青青和王婷芝則是有些侷促不安。

    柳青青雖然之前曾在白馬寺見過一次皇帝,但那時候,她是事後才知道,那個老人家就是皇帝。此時,再次見到皇帝,她心中緊張之極,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王婷芝更是緊張,手指侷促的攪動著裙角,不知該怎麼辦了。

    安康公主見兩位妹妹這麼緊張,笑意盈盈的握了握她們的手,然後蹦蹦跳跳的跑到了皇帝的面前。

    「父皇,你怎麼也不看看女兒呀!」

    看著眼前明眸皓齒的女兒,皇帝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不過,在看到女兒那稍顯凌亂的髮髻,還有身上皺巴巴的裙子的時候。笑容頓時消失,皺眉道:「這是怎麼了?怎麼成了這幅樣子?」

    剛剛在馬車上,那荒唐的一路。讓安康公主髮髻凌亂,衣衫不整。此時,被父皇說起,安康公主心虛之下,輕啊一聲,像是受驚的小兔一樣,連忙轉過身去,整理自己的形容。

    「你們路上碰到歹人了?」皇帝轉過頭來,看到其餘兩女也是如此,皺眉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這話問的突兀,到底問誰呢?

    安康公主心虛,紅著臉不敢回答。

    而柳青青和王婷芝更是羞澀不已,不知該如何回答。

    可惡的是呂恆,這傢伙彷彿是沒聽見一樣,此時,正摸索著下巴煞有興趣的看著舞台上,幾個名伶的演出。

    嗯,現在唱的是西漢武帝討伐匈奴的曲目。

    皇帝轉過頭來,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裝糊塗的呂恆,冷冷一笑,沉聲問道:「呂愛卿?」。

    「哦,啊!」

    被皇帝猛然問起一直懸著心的呂恆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滿頭大汗。

    轉過頭來,看著皇帝眼裡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呂恆頓感頭皮發麻。

    眼珠子轉了轉,咳嗽一聲,點頭道:「陛下果然慧眼如炬,公主殿下的確是在路上遇到歹人了!」

    聞言皇帝眼中的笑意更盛,摸索著下巴,看了呂恆一眼。然後在呂恆心驚肉跳之下,竟然是端起茶壺給呂恆倒上了一杯茶。

    自己端起抿了一口後煞有興趣的問道:「哦,那你說說是哪裡的歹人,竟敢動我大周帝師?」

    「這個!」

    呂恆撓撓頭,尷尬的笑了笑,低下頭,心念急轉,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調戲人家女兒,被人老子發現了。

    現在人家老子發飆了,這該怎麼說啊。

    抬起頭來,看到皇帝瞇著眼睛,臉上笑容怪怪的樣子。呂恆心一橫索性來個坦蕩蕩,鏗鏘有力的說道:「這個歹人,其實就是我了!」

    一言既出,皇帝愕然。

    身後安康公主三女頓時嬌羞不已,嚶嚀一聲轉過頭去,堵住了耳朵。再也不敢聽下去。羞

    皇帝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看著呂恆那一本正經,臉不紅心不太哦的樣子,著半被氣的夠嗆。

    你,小子,夠狠啊!

    欺負老子女兒,被抓了個現行,竟然還一臉一本正經,無所謂的樣子。一

    有你這樣的嗎?氣死老子了!

    皇帝瞇著眼睛,臉上掛著冷笑,定定的看著呂恆。緩緩抬起手,對身後的安康公主淡淡道:「安康笑你先帶她們四處走走,朕有話跟呂大人說!」

    「父皇!」見父皇臉色不善,安康公主憂心忡忡的道。

    皇

    「趕快回去打扮打扮,身為皇族公主,你這樣成何體統!」皇帝虎目一蹬,直接把安康公主的身半句話給瞪了回去。

    「哦!」安康公主心裡慼慼,也不敢再說什麼。拉著同樣眸中滿是憂色的柳青青和王婷芝翩然離去了。

    不過,臨走時,那回頭瞪一眼的表情,還是讓皇帝為之氣結。

    真是女大不由娘,哦不,是不由爹啊!

    這還沒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皇帝氣惱的搖頭,心中悲呼。不過,嘴角掛著的笑容,卻怎麼看都覺得可疑。

    等安康公主等人離去後,皇帝又擺擺手把身旁的千牛衛等人驅散。—

    等院子裡,再無其他人的時候。皇帝這才緩緩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在呂恆心驚膽顫的目光中,皇帝很悠閒很平靜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下一刻,剛剛還平靜斯文的皇帝,突然像是換了癲癇一樣,頓時發飆,兩步跨到呂恆面前。伸出手,一把揪住了呂恆的領口,俯身上前,瞪著眼睛,盯著呂恆道:「說,你在馬車上對安康做了什麼?」

    此時,被皇帝揪住領口的呂恆,見皇帝霸氣外露,氣勢不凡的樣子。也不敢在裝下去了。畢竟,調戲了人家女兒,而且還被人他發現了。裝也裝不下去呀!

    呂恆連忙賠笑,看了一眼四周後,伸出手拳頭堵在嘴巴上,咳嗽一聲謙虛道:「見公主殿下很漂亮,在下一時間難以自控,就調戲了一把!」

    皇帝:「……」

    片刻後,皇帝暴怒,一把將呂恆拎起來,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你,你說什麼,你,竟敢調戲安康?朕的女兒?」

    「我靠,有話好好說啊!」被老頭一把把自己這個青壯年拎起來,真是沒面子。呂恆一邊扳著皇帝的手,一邊嚷嚷道:「幹什麼呀,謀殺啊!」

    皇帝依然是不肯鬆手,雙手揪著呂恆的領口,用力的往上提。

    「你說,現在怎麼辦?說啊!」皇帝湊在呂恆面前,滿嘴的唾沫橫飛,濺了呂恆一臉。

    「我倆心心相惜,情不自禁!」被皇帝如此拎著,自己的領口又窄。一時間,呂恆連喘氣都難了。著急之下,呂恆開始胡言亂語了。

    「相惜個屁,你說,怎辦?」皇帝不依不饒,盯著呂恆,暴怒著吼道。

    「娶!」呂恆仲出手,使出吃奶的勁兒,努力的把皇帝的手扮開。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急忙說道:「我娶公主當老婆!」

    暴怒的皇帝在聽到這話後,態度立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一臉猙獰暴怒的表情,剎那間被慈祥的笑容取代。

    輕輕的,無比溫柔的將呂恆放下來。然後鬆開揪著呂恆領口的手,細心的替呂恆把身上的長衫整理好。

    在呂恆愕然的目光中,皇帝伸出手,在呂恆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神秘兮兮一笑:「朕,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早這麼說不就沒事兒了嗎?」

    坐下來的皇帝伸出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抹了一把,看著手裡的汗漬,搖頭道:「看這一身汗!」

    呂恆:「……」

    看著坐在椅子上,面帶著詭異微笑,搖頭晃腦,欣賞著戲曲的皇帝。呂恆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被耍了。

    「老狐狸!」

    夜幕下,華燈上。

    夜空湛藍,圓月清輝灑下。恢宏的皇宮肅穆之極。

    御花園的湖邊舞台處,高朋滿座,觥籌交錯間,笑鬧聲不斷響起。

    身著艷麗長裙的宮女們,端著差點來回奔走著。溢彩的宮燈流轉著絢麗的光芒。

    平靜的湖水,倒影著湖邊那絢麗的舞台。宛若天上仙宮一般。

    在朝臣權貴們熱鬧的歡笑聲中,在左右簇擁下,一身龍袍的皇帝,面帶微笑的走來。—
qaz01232856 發表於 2013-7-9 04:24
正文 第四百四章 短歌行


    隨著鐘鼓聲響起,舞台上的名伶們在絲竹聲的伴奏下,登台演出。中秋詩會正是開始。

    宮女們如穿花蝴蝶一般,在那絢麗的宮燈光芒下,端著果盤珍饈美食,遊走於各個桌子間。

    等那琳琅滿目的珍饈美食,全部陳列於桌子上後。位於主位上的皇帝,先是讓戲子們退下,接著便讓禮部的官員上台去,念誦一遍祭月詞賦。然後皇帝帶領重臣,對著當空皓月行禮,行拜月禮。

    做完這一切後,皇帝才示意大家落座。朝臣們在拱手謝過皇帝賜宴後,便開始品嚐美食了。不過,也僅僅是品嚐些水果月餅之類的東西。對於那些散發著濃重香味的肉食,他們雖然眼饞,但也沒人敢動。

    畢竟,陛下還沒動筷子呢!

    台上,戲子名伶,吟唱著嫦娥奔月的戲曲,曲調婉轉,唱腔圓潤。唱念做打間,功夫之深可見一斑。

    每每唱到妙處,便見台下的皇帝點頭稱讚,此時,群臣們也隨之讚歎這曲調優美的唱腔。

    「妹妹,你看,你看!」安康公主和柳青青王婷芝二女,與皇帝嬪妃坐在一起。

    不過,她們的目光,卻沒有聚集在台上,而是齊刷刷的看著那與皇帝坐在一起的呂恆。

    而此時,呂恆卻毫無風度,絲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一邊欣賞著台上的演出,一邊手裡端著一個青花瓷碗,手指直接抓著裡面的四喜丸子,大口朵頤,吃的不亦樂乎。

    身旁,皇帝等人皆感到面上無光·裝模作樣的咳嗽,將頭偏向一方。做出自己與此人不認識的樣子。

    「呂愛卿,晚上沒吃飯?」實在是受不了了,皇帝咳嗽了一聲,皺眉問道。

    主要自己也沒吃,此時腹中早已是飢腸轆轆。無奈,自己是皇帝·要顧忌體統·被群臣看到,成什麼樣子。

    所以他無法像呂恆那樣無所顧忌,不顧一切的胡吃海喝。

    見呂恆吃的很香甜,皇帝嘴裡的唾液逐漸增多,不易察覺的嚥了口口水,哼了一聲道。

    「是啊,知道晚上這裡會有宴席·一直留著肚子呢!」呂恆含糊不清的說著,絲毫沒察覺皇帝話中的不滿之意,一邊吃,一邊點頭·目光還留在台上那精彩的表演中。

    見呂恆自顧自的忙著吃喝,絲毫沒察覺到自己話中的不悅。皇帝嘴角抽了下·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咳嗽一聲,加重了語氣:「要不要來點喝的?」

    「唔!」

    呂恆搖搖頭,仲手拎起了放在一旁從聚文樓裡取來的橙汁青花瓷壺,搖了搖道:「不用,有這個呢!」

    皇帝:「……」

    無奈之下,皇帝只好對呂恆身旁的洪全遞了個眼色。

    只不過,早已餓得心慌慌的紅胖子顯然會錯了意。

    看到皇帝對自己眨眼,洪胖子愕然了片刻,也眨了眨眼。

    隨後·見皇帝點頭。洪胖子頓時心花怒放。

    陛下真是聖明啊,知道自己餓了,竟然親自准許自己吃喝。臣感激萬分啊!

    洪胖子眼裡一喜,連忙拱手對皇帝道謝。

    之後·在皇帝瞠目結舌的表情中,洪胖子嘿嘿一笑·擼起袖子,當即伸手從盤子裡抓起了一隻色香味俱全的烤乳豬。

    雙手用力一撕,吧嗒一聲,那肥而不膩的烤乳豬,剎那間被撕成了兩半。

    洪胖子拿起豬頭的那一半,瞄了一下後,張開大嘴,直接對著豬嘴就咬了過去。

    撲哧一聲……

    滿嘴流油,唇齒留香啊!

    洪胖子腮幫子滿滿的,一邊咀嚼著乳豬肉,一邊眼裡放光的點

    「不錯,御膳房的東西,真是不錯!」

    「吸溜……」

    就在皇帝面色烏黑,強忍著暴怒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讓人厭惡至極的吸溜聲。

    皇帝眉頭緊皺,轉過頭來,一看,頓時傻眼。

    只見,身後的朝臣們,皆是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身旁兩側的呂恆,還有洪胖子。臉上除了震驚之極的表情外,更多的則是羨慕、

    甚至有幾個官員,很明顯的吞了口口水,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

    媽的,這幫狗官不會都是空著肚子來的吧?

    皇帝無語的收回了目光,心裡暗暗揣測道。

    咕嚕一聲,聞聲後的皇帝頓時滿頭黑線。

    咳嗽了一聲,抬起頭來,指著面前桌子上的美食,對身後一臉饑色的朝臣道:「眾愛卿請吧!」

    「謝陛下賜宴!」

    早已餓得頭昏眼花的朝臣們頓時感激涕零,齊齊站起來,躬身行禮後,再也不裝文雅,開始大肆朵頤,吞噬美食了。

    皇帝也不再拿捏,坐下來,吩咐身旁宮女倒酒端菜。自己也開始品嚐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

    場中氣氛到了一個**。

    伴隨著各個桌子吃飽喝足的騷客文人們,開始行酒令,作詩詞。今年的中秋詩會才漸入佳境。

    當然了,按照慣例。皇帝首先要做一手,供各位大臣朝拜參考。也作為本次詩會的一個基調。

    在朝臣們恭敬的請願聲中,皇帝一臉春風得意之色,哈哈大笑著站起來。抬起手朝著四周壓了壓,便看到四周的朝臣們的喧鬧聲頓時安靜下來,大家目光帶著期待之色,殷切的看著皇帝。

    皇帝端起酒盞,抿了一口美酒。微醺的他,有些站立不穩。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沉吟片刻。卻是搖頭苦笑。

    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數百朝臣才子。笑著道:「此情此景,朕,就以魏武帝,曹孟德一首短歌行作為本次詩會的開端吧!」

    「妙啊!」

    皇帝話音剛落,就聽到那在做的朝臣們,紛紛鼓掌讚歎。

    「陛下一語中的,真乃是聖明之君啊!」

    「魏武帝雄才大略,短歌行更是壯懷激烈,合情合景,詞賦甚妙-!」

    「然也,不過魏武帝雖然雄才大略,但與吾皇想必,仍是差了些氣度!」

    「.吾皇乃萬古明君,試問史上那個皇帝能比肩?」

    一時間,群臣們各出奇招,拍馬屁的手段花樣層出不窮,甚為壯觀。

    果然,好話人人愛聽,皇帝聽了這麼多人好言奉承後,也是老懷開胃。捋著鬍子哈哈大笑。

    不過,貌似賦還沒開始吟誦呢!

    突然想到這裡,皇帝也是不由汗顏,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場中的喧囂聲再次安靜下來。

    微醉的皇帝緩緩行了幾步,醉眼朦朧的看了一眼四周。

    華燈溢彩,流光波動。

    絢麗的宮燈光芒下,朝臣歡飲,氣氛融洽。

    抬起頭來,深邃藍色的夜空中,明月高掛,聖潔端莊。萬道清輝灑落人家,給這古老肅穆的皇宮披上了一層柔美的輕紗。

    襲上心頭的醉意,讓皇帝的眼前有些朦朧。

    看著眼前,這許多與自己一起從年輕到老的朝臣,如今已是滿頭華髮,皇帝不禁唏噓感歎,悲從中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短歌行的第一句,道出了人生無常,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般,難以挽留。

    此句一處,朝臣們深有感觸之下,也不免的面露唏噓之色,搖頭歎息。彷彿在感歎失去的年華,也在惋惜自己曾經的荒廢光陰。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皇帝悠悠吟誦著,英武的眉宇間,難掩歲月留下的痕跡。

    場中靜悄悄的,所有人在此時,都保持了安靜。大家看著滿頭灰白頭髮,身著龍袍的皇帝。想起幾十年前率兵征戰沙場的大皇子,如今已是垂垂老朽,心念所處,一時間也是慼慼然不已。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皇帝輕啄一口杯中酒水,神思飛揚間,雄姿英發,哈哈笑著說道。

    掃視著群臣中,那些年輕的面孔,皇帝的眼裡帶著一絲欣慰的笑容,緩緩道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此句一出,那些看到皇帝期待鼓勵目光的年輕官員才子們,皆是滿目的激動之色,一時間,身體劇烈顫抖,難以自制。

    皇帝對他們微微一笑,報以了鼓勵的目光。

    抬起頭來,望著夜空高掛的皓月,皇帝長歎一聲,背手吟誦:「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宴。心念舊恩。」

    到了這裡,皇帝的聲調陡然升高,語氣中難掩胸中長存的霸氣和對未來的渴望。臉上帶著的那抹緬懷光陰逝去的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堅定。

    皇帝目光如電的掃視著群臣,皇帝朗聲吟誦:「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念完了最後一句,皇帝深吸一口氣,眉宇間英武之氣逼人。端起了手中的純金酒盞,對那些已經站起來的朝臣道:「眾愛卿!請!」

    一句說完,皇帝端起酒盞,仰起頭,一飲而盡。

    「謝陛下!」群臣們躬身行禮後,皆是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啊!」

    身旁,呂恆端著空蕩蕩的酒盞,目光灼灼的看著背手而立,氣度非凡的皇帝,搖頭笑笑,心中頗為感懷的讚歎了一句。
qaz01232856 發表於 2013-7-9 04:27
正文 第四百五章 憶秦娥


    皇帝一曲短歌行後,奠定了此次詩會開創偉業的主題調性。

    作為帝師,大周第一才子,呂恆當仁不讓的被眾臣推舉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在群臣千呼萬喚的叫喊聲中,呂恆無奈之下,只好站了起來。

    四下裡掃了一眼,看到柳青青,王婷芝,還有安康公主,正坐在女賓的座位上,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美眸中期待之色,甚是殷切。

    呂恆笑了笑,伸出手朝著柳青青三女那裡招了招手。

    剛伸出手,卻看到安康公主俏臉一紅低下了頭去。

    呵,這小妞,沒看出來哈,害羞呢!

    呂恆心裡偷笑,收回目光後,卻看到身旁的皇帝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汗,原來自己剛剛跟安康公主她們打招呼,全部都被這老頭看在了眼裡。

    怪不得大大咧咧的安康公主,都含羞低頭呢。原來,是被老爸撞見了。

    抬起拳頭,堵在嘴上,咳嗽了一聲後,呂恆平靜下心情,不去看皇帝那挑刺兒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氣,原地踱了幾步後,微笑著點頭。

    眾臣看到呂恆這般表情,心裡皆是明白。

    呂大人,有了!

    呃,怎麼聽得這麼怪呢!

    眾臣們對視一眼後,眼裡皆是期待之色,轉過頭來,齊刷刷的看著呂恆,期待著他的佳作問世。

    呂恆緩緩走了幾步後,開口吟誦道:

    「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

    第一句,霸氣開頭。

    一個烈字,形容了凜冽西風的強勁和肆虐。後面一句,長空,大雁·白霜,還有那清晨中的一彎月。

    短短的幾個字,勾勒出了一副蒼茫的天地景象。也瞬間將群臣的心思,帶入了那西風凜冽,白霜漫步·夜空皓月的世界中。

    眾臣們對視一眼·眼裡皆是震撼之色。帶著深深的佩服之色,點點頭,目光灼灼的看著走在前面的那青衫才子,等待著他的下文。

    「霜晨月,馬蹄聲碎·金鳴聲咽;」呂恆走了幾步後,低著頭,淡淡的吟誦著。明亮的燈光中,他那平靜的臉上,帶著深深的肅然之色。

    或許,是想到了高麗戰場上·大軍挺近時,天地闌珊,恢宏的一幕。

    朝臣們聽到此句後,皆是捋著鬍子,微微點頭。

    若非經歷過沙場的人,是絕對寫不出這樣的詩詞的。

    憑此一句,也足以彪炳呂恆那傲視的軍功。呂恆·呂永正也足以對得起帝師這個稱號。

    坐在主位上的皇帝,看著七步成詩的書生,眼裡帶著深深的欣慰之色。

    雖然知道這小子才華橫溢。但,此時此景,吟誦出此等意境博廣的詩詞·饒是自詡文韜武略舉世無雙的皇帝,都不得不佩服這小子在詩詞方面的造詣。

    在眾人還沉浸在書生為他們勾勒出的蒼天白月·清霜佈滿沙場的場景中的時候,那定定站立在那裡的書生,深吸了一口氣,眸中閃過堅定的神色,沉聲繼續吟誦:「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此舉一出,不僅朝臣震撼不已,就連皇帝眼中都是異彩連連。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好大的氣勢啊!

    能做出此等詩詞的人,該是何等的胸懷啊!

    在朝臣們沉浸在這句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的詩詞當中的時候,書生輕輕歎了一口氣,伸出手,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水,品酌一口,臉上帶著一抹平靜的笑容,淡淡吟誦出了最後一句:「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話音落下,但那詩詞營造出的天空地闊,雄渾萬千的奇景與激盪人心的氣勢,依然讓朝臣們久久震驚,心中波瀾難以平息。

    現場,安靜的落針可聞。

    群臣才子們,眼裡滿是敬佩之色,望著那端著酒盞,臉上掛著平靜笑容的書生,心中宛若驚濤駭浪一般,難以平靜。

    而在女賓一側,在那些面色驚訝,竊竊私語的女子們當中,柳青青三女的表情,顯得格外的清晰。

    「相公啊!」

    柳青青心裡被甜蜜和幸福充斥著,望著那風波不驚,一身淡然之色的書生,美眸中滿是喜愛之色,櫻唇微動,輕聲呢喃道。

    「壞蛋!」

    安康公主俏臉微紅,甜蜜蜜看著那書生,心不由衷的說著。

    王婷芝看著兩女犯花癡的樣子,掩嘴咯咯嬌笑不已。

    「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皇帝率先站鼓掌稱讚。

    啪啪的拍著手,望著書生的眼裡,滿是欣慰之色。

    哈哈大笑著,伸出手攬著呂恆的肩膀,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欣喜之情,伸出大拇指讚道:「好詞,真他娘,哦不,果真是好詞啊!」

    隨著皇帝的開口,場中那寂靜的氣氛,頓時被打破。

    賓客們紛紛擊節讚歎,此首詞作的大氣磅礡,意境深遠。

    交頭接耳的品鑒一番,仍然是被詞中的意境所震撼。在看看那與皇帝勾肩搭背談笑風生的當朝帝師,諸位賓客們心中皆是讚歎之意。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皇帝砸吧著嘴讚歎了一番後,拍著呂恆的肩膀,稱讚道:「呂愛卿開了個好頭啊,有你這首詞做開頭,今日的中秋詩會,定是佳作雲集啊!哈哈!」

    皇帝不說還好,一說,下面那剛剛還吵吵咋咋讚歎的賓客們頓時鴉雀無聲了。

    帝師以這首大氣雄渾的憶秦娥開頭,瞬間就把詩會推向了**。下面的,還怎麼接啊。

    雖然在場眾人,皆自認為滿腹經綸。但剛剛想了想,不管是自己想到的,還是早有準備的。那寫詩詞,在這首憶秦娥前,皆成了糞

    如今,金玉在前。

    你讓他們這些人,如何拿得出手?

    「洪愛卿,當年你也是殿試頭名,狀元之才。怎麼樣,你也來一首?」皇帝興致勃發,哈哈大笑著,走到了洪胖子面前,笑著說道。

    洪胖子身體頓時打了個激靈,擦了擦鼻尖的汗,站起來,先是滿腹怨念的瞪了呂恆一眼。搞得一旁等著看熱鬧的呂恆很迷茫。

    我又怎麼了?難不成又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然後,洪胖子也不去管呂恆心裡怎麼想,只是苦笑著,硬著頭皮對皇帝道:「咳咳,陛下,這個,臣暫時還沒想到!」

    見其他朝臣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洪胖子尷尬之極。偷偷的看了一眼後,發現最數禮部侍郎王殿峰笑的最歡實了。

    洪胖子心裡暗罵一聲,王八蛋。低頭想了想,眼珠子一轉,心裡頓時一亮。

    「久聞王大人才高八斗,要不,王大人來一首?」

    王殿峰一臉愜意的笑容,頓時僵住。愕然的看著洪胖子。

    尼瑪的,你不會就不會,幹嘛把老子拉下水啊!

    此時,見皇帝將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王殿峰著急之下,連忙說道:「陛下,這個,臣暫時……好吧!」

    見皇帝眼珠子一瞪,王殿峰脖子一縮,下半句話也吞了回去。

    低著頭,苦苦思索著,心裡焦急萬分,走了幾步,喝了一大口涼茶後。王殿峰眼裡頓時一亮,拍手道:「有了!」

    「哦?」皇帝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驚喜的問道:「王愛卿快快道來!」

    王殿峰咳嗽一聲,正準備吟誦。突然尷尬的發現,自己腦海裡剛剛浮現出的一抹靈光,竟然消失不見了。

    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滿頭冷汗刷刷而下。

    「王愛卿快快道來,朕心癢之極啊!」皇帝哈哈大笑著,催促著王殿峰道。

    「臣忘了!」王殿峰臉上苦的都快擠出水了,結結巴巴的對皇帝說道。

    皇帝一臉的笑意,戛然而止。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後,便將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見皇帝如電的目光掃視過來,其他臣子們大氣都不敢出一下,趕緊低頭,做鴕鳥狀。

    生怕皇帝一時興起,點了自己的名。

    最後,皇帝掃視了一圈後。見百官皆是低頭不語。失望的收回了目光,重新頂在了洪全身上。

    剛剛還慶幸自己僥倖的洪全,見皇帝在此盯上了自己。頓時頭皮發麻。

    硬著頭皮,抱拳對皇帝道:「陛下,臣覺得,萬事皆是由低到高,正如積土成山一樣,皆要遵循規律!臣覺得,這詩詞,也理應如此!」

    皇帝摸索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偷奸耍滑的洪全。皮笑肉不笑的道:「哦,那洪愛卿有何建議呢?」

    洪全撓撓頭,仔細的想了想後,眼裡頓時一手。抬起頭來,笑呵呵的看著皇帝,拍手道:「比如,陛下您開個頭,我們做臣子的接?」

    皇帝一臉冷笑,頓時僵住。臉上的蕩笑,也冷卻了下來。

    眼裡凶光閃閃的盯著洪全,咬牙切齒,心裡惱火之極,恨不得拔了他的皮。

    你大爺的,朕要是會,還能用你說?

    你他娘的不會,竟敢把皮球體給朕?讓朕丟臉,洪胖子啊洪胖子,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但是,此時,見朝臣皆是期待的看著自己,皇帝心頭怒火有發作不得。

    自己身為一國之君,總不能失了面子吧!

    絞盡腦汁想了想後,皇帝眼裡一亮,得意的笑了笑。道:「既如此,那朕就開個頭!」
qaz01232856 發表於 2013-7-9 04:34
正文 第四百六章 臨行前上呂帝師


   「臣等洗耳恭聽!」

    眾賓客一聽皇帝要接下來開口,頓時齊聲頌揚。

    皇帝臉上掛著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哼哼了一聲,看著這些鬆了口氣的賓客,收回了目光,在原地踱了幾步,思索片刻,抬起頭來,清了清嗓子道:「那朕就出四個字吧……」

    「宏圖霸業!」

    這四個字一出,原本臉上帶著輕鬆愜意笑容的賓客,頓時表情一僵。

    錯愕的對視一眼,眼裡皆是無語之色。

    老爺子,您這,這跟呂大人剛剛的意思不是一樣嗎?

    宏圖霸業,就這四個字,即便有人會做,也不敢啊。

    除了您老人家,誰還敢口無遮攔的說什麼宏圖霸業?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皇帝摸索著下巴,嘿嘿一笑,掃了眾賓客一眼。見他們彷彿受驚了一般,紛紛低下頭不語。皇帝冷笑一哼,最終把目光再次集中在了洪全身上。

    豈料,洪胖子這才一點膽怯的意思都沒有,看到皇帝投來目光。他只是恭敬行了一禮′然後便悠閒的端起了酒盞。

    原地走了幾步,洪胖子將杯中僅存不多的酒水一口飲盡,帶著微微的醉意,搖頭晃腦,吟誦道:「天下風雲出我輩!」

    「好!」

    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一群賓客齊聲喊好。

    洪胖子頓時激動的臉色憋成了豬肝色。抬手拱拱手答禮。尤其是看到了身旁的呂恆,偷偷的對他伸出了大拇指,以示讚賞。洪全心裡更是得意。咳嗽一聲,繼續吟誦:「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上半首已經形成,眾賓客品評期間,皆是點頭稱讚。

    只是,這雄宏豪邁的詩詞中,卻似帶上了些許的愁緒和無奈啊。

    念到這裡的時候·洪胖子微微一笑,走到那桌子前,拎起了酒壺,對著壺嘴灌了一口。眼中的醉意更是濃烈。

    他腹中火辣之極,長噓一口氣,醉眼朦朧的念道:」宏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

    拎著酒壺·轉過頭來,看著在做的賓客,還有那些最近徹底安分下來的藩王。洪全目光中帶著期待,重複著念了一遍:」不勝人生一場醉啊!「

    聽完洪全所作的最後一句,眾賓客這才替他鬆了一口氣。臣子妄談宏圖霸業,是有悖禮法·更是有悖人臣之道。這種說辭·無論是好是壞,被皇家之人聽到,都免不了麻煩。

    如今,看到洪胖子巧借這首詩,規勸各個藩王拋棄心中不該有的念頭·然後歸心朝廷,為社稷貢獻。而且,取得的效果似乎頗為不凡。

    眾賓客們在感歎這首詩的大氣和英雄豪邁之餘,也不由的暗讚洪胖子的心思靈巧。

    最後一句,不管是從詩詞本身,還是其中所含的意思。諸位藩王·皆是心如明鏡。尤其是在看到了他們的父皇,當今的陛下,那期許的目光的時候。藩王們在經過了一番躊躇掙扎後,終是歎了一口氣。

    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的苦笑。

    自昨天,各個藩王通過暗中渠道的道的消息,說是晉王已經在山西太原稱帝。西北安家附庸承認晉王朝廷。到今天·朝廷大局已經是風雲變化後,塵埃落定之時了。

    如何站隊,站在那一邊,已經不是他們要考慮的問題了。他們要考慮的是,也是如今最迫切的事情。是如何能幫朝廷剷除叛亂。最次也不能讓皇帝對自己心存芥蒂。

    猶豫了一番後·各桌子上的大小藩王,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恭敬的舉起來。對皇帝道:「臣等定當全力支持陛下,輔佐太子,建立我大周不朽的宏圖霸業!」

    見藩王紛紛表態,歸心朝廷,皇帝哈哈大笑,感慨良久。

    邁步走到了頭髮花白,與自己同輩的魯王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欣慰的笑了笑。

    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水,跟魯王碰了一下。然後環顧四周,看著其他藩王道:「為了大周,為了社稷!」

    「為陛下!」

    藩王們齊聲說道。

    皇帝點點頭,端起酒水,一飲而盡。

    在朝臣賓客們紛紛鼓掌稱好,恭祝皇帝的時候。端著酒,讚歎皇帝英明神武的洪胖子趁著沒人注意自己,便偷偷的對呂恆抱拳拱手。

    「謝了!」

    呂恆淡淡笑了笑,拱手還禮。

    在一側的女賓那裡,安康公主在聽了洪全脫口而出的那首詩後,黛眉微皺,不解的搖搖頭:「好像在那裡聽過呢!」

    「笑傲江湖,東方不敗!」一旁,柳青青聞言,目光並未移開那書生身上。只是淺淺笑了笑,輕啟櫻唇道。

    「對對,就是那個死太監!」安康公主眼中一亮,拍手笑著說道。渾然不顧身旁的大內公公們呈菜色的表情。

    而王婷芝對兩人的談話,卻有些雲裡霧裡的。看到安康公主那眉飛色舞的樣子,心中好奇之下,便開口詢問:「你們說什麼呀,什麼東方不敗,笑傲江湖?」

    也難怪,這笑傲江湖,是前些時候王婷芝還沒有來到東京的時候。呂恆無聊之下,便在家中開辦了百家講壇。每日裡,學著單田芳的口吻和聲音,沙啞著聲音,為家中為數不多的觀眾免費說書。

    所以,王婷芝對這件事,並不清楚。

    不過,隨後等安康公主眉飛色舞的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王婷芝也被這件事當中的趣聞逗得咯咯直笑。

    《笑傲江湖》就是其中一個段子,聽過呂恆評書的觀眾,無不為令狐沖那俠肝義膽以及他和任盈盈的愛情所觸動。

    甚至有些觀眾,在聽到動情處。尤其是在呂恆講到,令狐沖中毒快死,任盈盈為他被囚禁於少林寺多年的時候。柳青青和安康公主二人皆是眼泛淚光。

    不過,這其中也有些個別腦袋長歪的。

    比如說,洪胖子。

    洪胖子自從上次湊巧來到呂府,聽到了呂恆評書。便一發不可收拾。每日下朝後,搬著凳子,准點來呂恆家聽評書。

    不過,洪胖子的欣賞水準,顯然別有一番風味。別人都是迷戀令狐沖的俠肝義膽,和任盈盈的一往情深。而這廝,卻執著於楊蓮亭和東方不敗的曖昧。

    聽到東方不敗死於令狐沖等人之手後,洪胖子一臉唏噓之色,痛苦萬分的喟然長歎:可惜了,這麼嬌艷一人兒。

    聽到洪胖子感慨萬千的樣子,府中的雪狼營將士們紛紛側目。

    而洪胖子依然自顧自的說著:「諸位難道沒聽見,評書裡說,東方不敗臨死的時候,令狐沖於心不忍嗎?如果他完全變成女人,那就沒任盈盈什麼事了!」

    汗,這能混為一談嗎?

    人家令狐沖和任盈盈,是男女之愛。而令狐沖對臨死前的東方不敗於心不忍,那是俠義心腸。完全就是兩碼事。

    「我就喜歡東方不敗,咋地了,有意見啊?」洪胖子被眾多人圍攻之下,當場撒潑。叉著腰,兩眼一瞪,嚷嚷著道。

    眾人:「……」

    書桌前,呂恆見下面失控,咳嗽了一聲。拿起醒木拍了拍,道:「肅靜肅靜!」

    如此這般,場中才再次恢復了秩序。

    不過,大家在看著洪胖子的目光,與先前已經有了明顯的不同。

    而洪胖子,依然是我行我素,期待著東方不敗的轉世重生。

    其實,讓洪胖子有這種想法的原因,其實就是因為,東方不敗的那首詩。

    也就是,那首一入江湖歲月催的詩詞。

    當時,洪胖子聽到了這首詩的時候,當即驚為天人。

    加上呂恆講故事的邏輯也有些問題,開始的時候,把東方不敗渲染成了一個國色天香,身懷蓋世武功的絕色美女,從而導致了洪胖子人生觀,審美觀的扭曲。

    即便到後來,東方不敗的身份解開,洪胖子依然是癡情如故,未曾改變。

    對那首詩,更是倒背如流。

    如今,聽到皇帝問起,洪胖子想也不想,直接脫口而出。

    真是沒想到,自己隨口說出的詩詞,竟然有了這麼大的反響。不僅陛下滿意,就連諸藩王都歸心了。

    呼······

    東方不敗,果然不是凡人啊!

    洪胖子看著賓客們的反應,一時間心情澎湃如潮,對那個謎一般的「女人」越發的感激和憧憬了。

    在皇帝的短歌行,呂恆的憶秦娥,還有洪全那首取得奇效的詩詞後,中秋詩會的氛圍也到達了最高點。

    隨後,隨著皇帝連續勸酒三杯。微醺的官員賓客們也放下了之前的緊張。

    開始借酒助興,吟詩作對。一時間,御花園中,才華橫溢,詩詞滿天飛。

    「永正,你來看看這首!」

    皇帝今日甚為高興,看著如雪片般呈送上來的詩詞,不禁的點頭,眼中讚賞之意越來越濃。

    當他翻看到了一首詩詞的時候,眼中頓時一亮,品評一番後。哈哈笑著,送到了呂恆手裡。

    「給你的!」

    皇帝擠眉弄眼的樣子,頗為搞笑。

    呂恆接過來看了一眼,倒也是驚詫了片刻,微微搖頭笑了笑。

    詩詞的題目,便是:「臨行前上呂帝師」,書名,乃是禮部黃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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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好人還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