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極品賬房 作者:天淨沙秋思 (連載中)

 
chmjxx 2012-9-27 02:36: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5 514558
qaz01232856 發表於 2013-7-9 04:36
正文 第四百七章 壓軸戲

   看到了黃鶴的名字,呂恆這才記起了那日曾在晉王府遇到的那個年輕官員。

    再看看,黃鶴的名字前那禮部的官職。

    呂恆笑著搖頭,歉意的拍拍自己的額頭。

    在晉王府的時候,呂恆曾經答應人家,要把他調到兵部的。只是這段時間,亂七八糟的事情,搞得人心煩亂。自己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

    再往下看,這這首頗有情調的七絕。

    感受著詩詞中,那款款的期待和濃濃的幽怨,呂恆不禁啞然失笑。

    詩詞曰:「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整首詩當中,充滿了一種清新的風情。

    黃鶴以一種很別緻寓意,巧借新嫁娘那忐忑期待的心理,道出了自己這些時日的擔心和憂慮。至此中秋詩會,陛下駕臨。黃鶴便將自己的心思和期待,藏於這首詩當中。一來是希望呂恆舉薦自己,而來,也是想問問呂恆對自己有何要求或者說是期待指點。

    呂恆放下這首詩,抬起頭來,朝著賓客中看了一眼。果然,在看到那較僻靜的地方,黃鶴正端著酒盞,心不在焉的跟身旁的人說笑聊天。然後時不時的轉過頭來,朝著自己這裡張望。

    此時,恰好遇到呂恆也在看他。

    黃鶴不好意思的對呂恆笑笑,拱手行禮。

    呂恆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然後招招手,讓身旁的宮女幫忙研磨。

    身邊的皇帝和洪全見到呂恆拿起了毛筆,眼中一亮。不約而同的靠了過來,探著脖子朝著呂恆手中的筆尖張望過去。

    見帝師動手作詩·最後,連那些藩王們都好奇的走了過來。

    在多人好奇的目光中,呂恆手持著毛筆,筆尖在紙上稍稍停頓片刻。微微一笑,便落下了筆端。

    行雲流水的小楷,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端莊,大方·而且不失瀟灑。

    在人們讚歎呂恆寫得一手好字的時候·那詩詞已經出來了。

    洪全捋著鬍子,望著那宣紙上,齊齊整整的小楷,搖頭晃腦的吟誦了一遍,「越女新妝出鏡心,自知明艷更沉吟。齊紈未足時人貴,一曲菱歌敵萬金。」

    點頭沉吟著品鑒一番後·洪全伸出大拇指,對呂恆哈哈笑著讚道:「一問一答,妙處橫生啊。問的妙,答的也妙·哈哈!」

    呂恆微微笑了笑,便將那紙上拿起來·交給了身旁的侍女手裡。然後指了指人群裡的黃鶴,對那侍女耳語一番後。這才轉過頭來,看著洪全,搖頭笑著道:「信手塗鴉而已了!」

    轉過頭來,見皇帝瞥一眼自己,含笑不語。

    呂恆笑了笑,隨手拎起茶壺給皇帝倒了一杯,端起來送到他面前,笑著道:「黃鶴,禮部的。不過·我覺得他呆在兵部更合適!嗯,最好是先上前線歷練一下!」

    皇帝笑著看了呂恆一眼,接過了他遞過來的茶杯,笑著打趣道:「沒想到·你也會走後門?」

    「哈哈,算是吧!」呂恆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頭道。

    「是當年想考武狀元的那個黃鶴吧?」談到正事,皇帝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想了想,肅然道。

    呂恆點頭:「是啊,此人在軍事方面頗有見解。放在禮部有些浪費了!」

    皇帝想了想,點頭道:「嗯,你安排吧!」

    「呵,好!」呂恆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目光已經移到了別處。呂恆笑了笑,淡淡道。

    二人對視了一眼,微微一笑。

    夜色撩人,嬉笑聲不斷。

    微微泛起波紋的湖邊,那絢麗的宮燈倒影在水裡,似真似幻,波光淋漓。

    酒過數巡,已經是微醉的臣子賓客們,則是稍稍有些失態。

    年來的,回憶起當年的崢嶸歲月。在看看如今自己滿頭華髮的樣子,不免的唏噓感歎。年輕的官員,則是悔恨前些時日,與佳人失之交臂。偶爾也有些人,在痛哭流涕,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吵雜的聲音中,游吟詩作對的,有唱歌的,也有哭訴的,一時間,場中嗡嗡的響成了一片。

    耳邊聲音吵雜,皇帝也不以為意。虎目含笑,看了一眼那些形態各異的官員們一眼,然後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微微沉吟片刻,突然轉過頭來,看著呂恆。

    「你認為鄭王怎麼樣?」

    雖然問的有些突然,但呂恆依然沒有失態。

    本來嘛,不管是從最近的風向,還是皇帝言辭間的意思。都表明了這中秋詩會,其實就是冊立太子的時間。

    皇帝此時說起這件事,倒也是正常。

    呂恆笑了笑,端著茶吹了吹起,斜著頭看著面色肅然的皇帝,笑著問道:「你不是早就做了決定了嗎?」

    皇帝笑了笑,轉過頭去,望著那在呆在藩王中,與各藩王談笑風聲的鄭王收回目光後,看了呂恆一眼,目視著前方撩人的夜色,神色淡淡說道:「這個決定有些沉重,朕也有些吃不消。所以,想聽聽你的意見。畢竟,一國之君關係的事情太多了。一旦稍有不慎,後果難以設想!」

    半天沒有聽到呂恆的回答,皇帝轉過頭來後,卻發現呂恆目光古怪的看著自己。

    「怎麼,朕說錯了?」皇帝皺眉,不解的詢問道。

    呂恆搖搖頭,然後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皇帝道:「我覺得,你這人很陰險啊!」

    「哈哈,你看出來了?」皇帝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著問道。

    呂恆無語,白了他一眼道:「你這人啊,自己怕被人罵,就拉著我當墊背!真不愧是皇帝!陰險,真是陰險!」

    皇帝笑了笑後,嘿嘿笑著看著呂恆道:「你少扯。就是我不拉你,你也逃不了。你是帝師,皇帝賢明與否。與你有直接的關係。所以啊,你小子也別在這裡裝好人。」

    見呂恆鬱悶不已,皇帝笑著搖搖頭,看著他,語重心長的說道:「再說了,我記得你以前說過,要替萬世開太平的。一個好皇帝是實現萬世太平的先決條件,所以啊,你要想實現你的理想和抱負,就得乖乖的跟老夫一起背這個黑鍋!」

    伸出手指,用力的磕了磕桌面,皇帝看著呂恆微微一笑,端起茶抿了一口淡淡道:「這就是宿命!」

    呂恆聞言,搖頭笑了笑。

    不可否認,皇帝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句句都在點上。

    在這個君權之上的年代,要建立一個太平盛世。各項政令就要通達無誤,而且必須保證吏治清明,俗話說治國其實就是治吏。所以,綜上條件,可以得出,世道的太平與否,皇帝的賢明是先決條件。

    所以啊……

    看看那被眾藩王簇擁其中,年紀輕輕,但處事手段很穩重的小武。呂恆笑了笑,轉過頭來,看了看皇帝,微微點頭。

    「他會是個好皇帝!」

    呂恆接過了皇帝遞過來的茶盞,接著杯中裊裊升起的熱氣,看了鄭王一眼,微微點頭,淡淡說道。

    「朕也覺得是!」

    皇帝笑了笑,舉著杯子,笑呵呵的看著呂恆。

    呂恆搖頭笑笑,端著杯子,與皇帝手中的青花瓷茶盞輕輕一碰。

    二人微笑對視一眼,舉起杯,一飲而盡。

    圓月當空,清輝灑下。

    天地間,一片清明的銀色。遠方皇宮披著銀色的外衣,肅穆端莊,而又不是典雅柔美。

    皇家御花園中,張燈結綵,熱鬮非凡。臨湖邊,華燈溢彩,笑語聲依然不斷。

    不知不覺間,中秋詩會已經是到了尾聲。

    在皇帝的授意下,禮部官員,還有翰林院的大儒們,開始上台評點此次詩會中湧現出的佳作。

    此次詩會,才子雲集,佳作頗多。

    翰林院的孔康蓮與眾多人經過一番評點後,終於從中評選出了十首佳作。

    而其中,呂恆的那首《憶秦娥》當之無愧的被評選為了本次中秋詩會的最佳作品。

    而作為頭名,呂恆也得到了一份很珍貴的獎品。

    百兩黃金,以及千匹布帛,還有其他從外夷而來的貢品。

    等頒獎完畢後,皇帝依然穩坐釣魚台,而群臣賓客們亦然。

    他們知道,今晚的中秋詩會即便是在熱鬧,也是開胃酒。

    此時,好戲才上演了!

    在賓客們肅穆的目光中,侍女公公們,開始忙著清掃詩會的狼籍。不多時,場中便已是清潔乾淨。

    而且,各位賓客的座次也經過了重新的排序。

    仔細看一眼,便能發現。現在,場中的排序,以及各位賓客站立的地方,完全是按朝議的規則執行。

    唯一不同的是,朝議在議事大殿。而現在,他們是在御花園。

    在眾多朝臣賓客們,肅穆的目光中,皇帝龍行虎步,坐上了那之高的龍椅上。而在他的身邊,鄭王緊緊跟隨。

    「吾皇萬歲!」

    看到鄭王站在皇帝身旁,賓客們眼裡神色震驚,對視一眼後,立即對皇帝跪拜行禮。

    「諸位愛卿平身!!」

    皇帝抬手,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人群,神色平靜,淡淡說道。

    「謝陛下!」

    朝臣們歌頌完畢後,紛紛起身站定。

    起身後的賓客們,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只是默默低頭,豎起耳朵,等著龍椅上的皇帝發話。

    一時間,場中寂靜無比,落針可聞。
qaz01232856 發表於 2013-7-9 04:40
正文 第四百八章 豈曰無衣


       看到台下的那百官肅然,默默等待的樣子。

    皇帝微微笑了笑,轉過頭來,看了坐在身旁的鄭王一眼,隨後對那禮部侍郎點頭道:「宣詔吧!」

    「是!」禮部侍郎躬身領命後,轉過身來,從那大內總管手裡,接過了詔書。面對朝臣,站直了身體。清了清嗓子後,禮部侍郎聲音明朗清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自登基至今四十載有餘,上承先祖庇佑,下君臣子民同心同德。朕時常不甚感慰,眾王公大臣近來頻頻諫言,朕年過花甲,雖龍體康健,但大周儲君之位未定,不足以平天下之大定。

    朕思慮再三,皇孫武錚,其素行孝道典範,心懷寬厚,秉性純良,敬重元老,勤習政務,文武兼備。無論論及長幼有序,抑或子以母貴,均乃大清儲君之不二人選.

    朕而今欽定此立儲詔書,昭告天下:今立大周皇太孫武錚,為吾大清皇太子,賜居東城皇太子府中。

    望其身先士卒,彰顯儲君寬厚賢德之為.勿負皇恩,勿違朕意!

    欽此!

    大周慶元五年八月十五日」

    隨著禮部侍郎,鏗鏘有力的宣讀,懸浮了多年的大周儲君,太子之位,終於塵埃落定。

    在朝臣們的恭敬的目光中,鄭王武錚在皇帝面前下跪,恭敬的抬起雙手,從皇帝手裡接過了太子印綬。

    隨後,皇帝牽著鄭王的手,並利於高台之上,眾臣目光之中。

    台下臣子齊聲跪拜,稱讚陛下賢明·太子仁德。

    一時間,恭敬洪亮的臣服頌揚聲音,迴盪在這御花園中,久久不肯散去。

    深藍色的夜空中,皓月高掛,明亮如玉。

    詩會結束後,多數人在謝過了皇帝恩典後·便滿腹心思的回去了。

    唯有各大王爺·六部官員,以及朝廷軍方元老,被皇帝留了下來。

    作為帝師,呂恆也自然被皇帝留了下來。

    嗯,雖然他很想帶著家人回去賞月過中秋。

    無奈,他也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比較緊急·所以,也只好對一旁的翹首等待的三女,攤開雙手,做了一個很無奈的表情。

    這般愁眉苦臉的樣子·引得柳青青三女掩嘴偷笑。

    那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風情,讓留下的眾位朝廷大佬·都一愣一愣的。

    看一眼玉樹臨風的呂大人,不由的暗讚帝師好艷福。

    隨後,留下的重臣們,在大內總管的帶領下,離開了御花園,沿著深深夜幕下,那長長的走廊,來到了御書房中。

    皇帝和鄭王去換衣服,其餘人只好在房中等待。

    閒暇之間,多數人便開始了向呂恆套近乎。

    如今·太子之位塵埃落定,鄭王一舉奪魁。等幾年後,陛下退位,眼前的這位書生·可就是名副其實的帝師了。

    到那個時候,呂恆在大周不論是權勢還是地位·將無人能及。

    一時間,御書房裡變成了菜市場。

    官員們不斷的尋找著話茬,遊走在呂恆身邊。

    尤其是藩王們,更是熱情。

    上前來,親切的拉著呂恆的手,死也不鬆開。曖昧的眼神,在呂恆身上流轉,嘴巴張的大大的,呂恆甚至都能看到他們嗓子眼的扁桃

    「呂大人今年多大了,婚配否?下官有以小女,年方二八,相貌秀麗,目前待字閨中……」

    「呂大人仙鄉何處?家中如何?家鄉父老生活如何?」

    「呂大人……」

    耳邊,嗡嗡的震盪著,官員們各式各樣的套近乎的熱詞,攪得人頭疼欲裂。

    不過,呂恆雖然心中好笑。但畢竟兩世為人,前世經歷過此類場面也不在少數。故而,面對著眾多人的恭維套近乎,他也能左右逢源,談笑間,將煩惱化之與五行,又不會讓人覺得是敷衍。

    突然,一個老頭橫插進來,雙手用力一把拉,將其他人推開。

    如一陣風一般,衝到了呂恆面前。老漢雙手叉著腰,昂著下巴,大聲道:「呂大人,有人欺負你沒,告訴老夫,老夫立馬帶人去抄了他家!」

    這老頭鬚髮皆白,此時,又是氣度風發,頗有一番氣勢。

    不過,老頭的做法,顯然讓他人很鄙視。

    「真是有辱斯文!」

    「什麼人啊,都不惜的說你,簡直就是個莽夫!」

    「什麼莽夫,簡直就是個匹夫!」

    「什麼匹夫,是個老匹夫!」

    被老頭推開,步履踉蹌的官員,費了老半天勁,穩住了身體後,紛紛指著這老頭。一時間,同仇敵該,白眼飄飛,口水亂濺,。

    只是,這老頭根本不為所動。臉不紅氣不喘的,依然是仰著頭,等著呂恆的回答。

    彷彿身邊數十張嘴的辱罵,根本進不了他的耳朵一樣。

    這老頭,呂恆知道

    他叫秦世虎,曾經是當年的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麾下的一員虎將。

    敢打敢沖,勇猛無比。在當年評定西南叛亂的時候,這老頭勇猛無比,帶兵連克數座城池。被先皇贊為下山猛虎。

    不過,在智謀上,就稍顯欠缺一些。說的不太好聽點,就是有勇無謀。

    十多年前,老頭帶兵巡守雁門一代,遭遇到了突厥騎兵的襲擾。

    面對著突厥人的謾罵嘲諷,老頭何時受過這等鳥氣。

    一怒之下,便帶著士兵殺了出去。結果,很不幸,中了突厥人的圈套。

    最後,不光士兵全軍覆沒,也導致了雁門的失守。

    京中的皇帝一怒之下,差點把他斬了。

    後來,還是武寧遠求情,皇帝才饒了他一命。

    不過後果也蠻嚴重的。這秦世虎被皇帝直接打入了冷宮,十多年未曾啟用過。

    如今,老頭賦閒在家已經是十多年了。

    據說,他每日裡養花釣魚,美其名曰修身養性。

    不過,據洪全說,老頭家裡的魚塘裡養的不是鯉魚也不是金魚,而是凶狠的鱷魚。

    這老頭,每天樂呵呵的拿著跟大魚竿,沏上一壺差,然後坐在池塘邊,逗鱷魚生氣。然後在鱷魚撲上來的那一刻,老頭揮起一旁的禪杖直接就把鱷魚敲暈過去。

    如此循環往復十多年,可見這老頭閒的多麼的蛋疼。

    看著老頭那熱切的目光,呂恆想也不用想,便知道這老頭想說什

    「呵不瞞秦將軍!還真有人欺負呂某!」

    呂恆微微思索片刻,笑著對秦世虎道。

    西北戰事即將爆發大周軍隊已經從各地陸續開拔。鑒於目前,大周軍隊當中青黃不接的將令,老一輩的將軍們,肯定會被再次啟用。

    這位當年被先皇讚譽為下山猛虎的秦世虎將軍,肯定是其中一員。

    故而,想到此處,呂恆不放給他個順水人情。讓老頭高興高興。

    果然,秦世虎在聽了之後,頓時暴跳如雷,叉著腰瞪著眼睛哇哇大叫道:「誰啊,是哪個王八蛋,敢欺負你?你說出來,老夫替你做主!」

    呂恆笑了笑看著秦世虎,目光停頓片刻。直至把老頭盯得渾身不自在的時候呂恆才笑瞇瞇的指著北方道:」突厥人!「

    呃…···

    秦世虎頓時啞火,嘿嘿乾笑著,撓頭道:」這個!「(

    這老頭在遇到突厥人前,一路順風順水。沒想到,到了聲勢正值鼎盛時期,被突厥人打了一耙。一下子從高傲的將軍,落魄成了賦閒在家的小老頭。

    突厥人帶給他的心理陰影,很難抹去。

    「怎麼!」呂恆趁機激他,打趣道:「怎麼連下山猛虎也怕突厥人?」

    秦世虎搖搖頭,歎息道:「非是老夫怕突厥人,而是······」

    老頭神色有些茫然,似乎是回憶起了多年前那慘不忍睹的一幕。許久之後,秦世虎長噓一口氣,看著呂恆,慘笑著道:「老夫是對不起那些當年因老夫一時失誤,而埋骨他鄉的士兵啊!」

    呂恆聞言,面色為之肅然。

    看著雖然是龍精虎猛,但已是滿頭華髮的老將軍,心中也不免有些唏噓。

    不過,見老將軍沉浸在往日的自責中,難以自拔。呂恆勉強笑了笑,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狠下心腸,刺激他道:「秦老將軍還說不是,呵…···,什麼對不起自己的士兵,豈非是自欺欺人?」

    「老夫說了,老夫不怕突厥人!」聽到呂恆那挑釁味兒十足的話,秦世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面色一變,凶神惡煞的盯著呂恆,壓低聲音嘶吼道。

    「那就為他們去報仇啊!」呂恆微微笑了笑,目視著窗外那清冷的月色淡淡說道。

    他沒有去看秦世虎那雙血紅的眼睛,他怕看到那雙眼睛,狠不下心來。

    「老夫也想!」秦世虎握緊雙拳,壓低聲音說著。

    只是,想歸想,想得再好也沒有用……

    這麼多來,自己何曾不想重新披掛上陣,為那些冤死他鄉的士兵報仇雪恨。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依然是個無官無職的老頭,一個等死的人。重上戰場,談何容易。

    看著秦世虎那掙扎的面色,呂恆也知道他心中的糾結和無奈。

    微微笑了笑,走到了了秦世虎面前。伸手按著老人家的肩膀,目視著他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淡淡的話語中,帶著讓人信服的堅定:「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秦將軍,回去準備吧!」

    看到抬起頭的秦世虎,眼裡那不可置信的驚喜。呂恆笑了笑,微微對他點頭。
todozoom 發表於 2013-8-31 19:35
第四百九章 王于興師


銀色光輝下的皇城,靜默如水,肅穆之極。


皇城內,身著黑衣的千牛衛,披著清冷的月光,手持鋼刀,在各個角落里巡邏著。在那殿門外很遠的地方,手持拂塵的內侍,如塑像一般站在外面,面色肅然。


御書房中,燈火通明。從窗戶中照出來的昏黃燈火,在這肅穆的夜色中,給這森嚴肅穆的皇宮,增提了一抹柔和的光芒。


御書房中,偶爾有低沉的談話聲傳出,但是因為隔得太遠,故而也聽不見其中的內容。


房間里,燈火搖曳。


明黃色的布置,在這燈火中的光芒中,更顯莊重嚴肅。


一身金色龍袍的皇帝,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神色微微有些凝重的看著平鋪在地上的地圖。太子武錚則是恭敬的站在一旁,并未坐下。


御前會議已經開了將近有兩個時辰了。


提議討論的就是晉王在山西稱帝的事情。其中關鍵就是,討伐。


但是如何討伐,才能保證最低的損失,并且在最快的時間里,平息叛亂,這是讓在座的各位都頭疼不已的事情。


山西位于中部,北御突厥,南保東京,乃是中原的大門,戰略位置極為關鍵。如果一旦給晉王喘息的機會,難保他不會一怒之下,將山西大門打開。將突厥人放進來。


而且,根據情報顯示,這種可能性極大。


所以,要想將事情的后果降低完美的方案,就是在極短時間內,平息山西叛亂。


可是,事情再次回到了圓點。


山西境內,地形復雜,多為山地。極易敵人的隱藏。


而且也不利于大規模的兵團作戰。


這樣的話,朝廷的大軍…就無法以橫掃的攻擊態勢,拿下山西。


如果分兵進攻的話,必然會戰線拉得很長,時間也會延長。


到時候…夜長夢多,誰知道會發生什么。


從昨天晚上,一直到凌晨。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情,但是迄今為止,都沒有形成一個統一的結論。


朝臣們各執己見,爭論的面紅耳赤。
todozoom 發表於 2013-8-31 19:36
第四百十章 修我戈矛

在基本的行動策略定下來后,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由于呂恒之前對晉王埋下的暗招,在此時發揮了關鍵性的作用。所以,一切都變得明朗起來。

有段鵬所部五萬余人,再加上河北守軍,共計九萬大軍,向西橫跨太行山,神兵天降太原府外,足以摧垮晉王依仗的那三萬余的精銳部隊。

而且,在當天晚上,洛陽城外的白云山大周武庫傳來了令人極為振奮的消息。

經過了數個月的試驗,大威力的無煙火藥,終于誕生。

有了這新品種的火藥,霹靂雷珠和迫擊炮彈的威力將得到質的飛躍。

有這兩件東西傍身,大周軍隊將橫掃天下,再無敵手。

而且,無煙火藥的出現,也真正的將大周帶入了這個世界熱兵器作戰的領先地位。

消息傳來的時候,百官情緒振奮之極,哈哈大笑的,難掩心中的激動。

幾個月前,火藥武器在高麗戰場首次亮相,便取得了驚艷的成績。

如今,更高一級的火藥出現,眾人對接下來的戰事,充滿了勝利的期望。

隨后,便是制定其他的作戰方案。

根據呂恒的作戰意圖。目前在四川西部的武寧遠,隨即北上,調至川陜一代,劍鋒直指長安城。目的就是牽制平西王,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另外,在雁門一帶的王五所部,則是向東北方向推進。與正在陰山東北方向的游擊將軍王功業,也就是自己的小舅子,做匯合之勢。目的,則是給突厥人造成大周會在河北一帶發動攻擊,直取他腹地的假象。讓他一時間首鼠兩端,難以顧忌。


以上的策略步驟,皆是為了段鵬所部打掩護,目的就是為了能讓他們,快速的進入山西,展開戰役。


在對方來不及反應之下,打他個措手不及。


至于說,黃河沿岸的那兩萬敵軍。有東京北營的一萬將士,足以達成牽制效果。


想必,以晉王和安鵬的謹慎,是絕對不會放開黃河這個口子的。


一步步的策略規劃,足以凸顯呂恒對整個戰局的把控能力。


看著這年輕的書生在沙盤上做推演認真到了苛刻的態度,朝臣們除了心悅誠服之外,也對呂大人的品行尊敬之極。


這一晚上,呂大人已經做過了不下三十多次的推演。往往是其中一個小小的環節,都經過了深思熟慮。


最后,在綜合了其他人的意見和建議后,最終的方案終于成形。


到了宮廷文案把方案整理成冊后,外面已經是天色漸白了。


在得到了皇帝的允許后,朝臣們這才散去。


唯有秦世虎還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著與皇帝并坐在一起的呂恒,哼哧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龍椅上的皇帝端起茶抿了一口,看了他一眼,笑著道:“秦將軍回去準備吧,明日一早,你就隨雪狼營啟程前往保定!”


秦世虎聞言,不禁一喜,急忙問道:“陛下,那臣擔任什么職務?”


“觀察員!”皇帝秀著剛從呂恒那里學來的名詞,笑著說道。


觀察員?


這是個什么官兒啊?


好像聽起來,沒什么權力啊!


秦世虎撓撓頭,眼里滿是不解之色。


“只看不動!”皇帝言簡意賅的替他釋疑。


“啊?”秦世虎那張老臉,頓時成了苦瓜。


只看不動,那還有個屁的意思啊。


見秦世虎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皇帝臉色頓時冷下來,目光不善的盯著他:“怎么,不滿意?”


被皇帝一聲冷哼,秦世虎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點頭,拱手行禮道:“滿意滿意,老臣滿意!”


“秦老將軍,讓你當觀察員,是想讓你盡快的熟悉熱兵器在戰場上的使用!”一旁,呂恒見秦世虎被皇帝一眼瞪得滿頭虛汗的樣子,啞然失笑。輕輕咳嗽了一聲后,便開口替他解釋道:“等你熟悉了霹靂珠和迫擊炮的應用方法,自然有你的用武之地!”


“真的?”秦世虎眼中一喜,急忙詢問呂恒。不過,話剛出口,就看到皇帝面色似笑非笑的樣子,秦世虎連忙低下頭,再次做鴕鳥狀。


“老臣沒有體會陛下的良苦用心,老臣有罪!”秦世虎低著頭,很誠懇的認錯。嘟嘟囔囔的話音,活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


龍椅上,皇帝看到當年曾經在自己麾下風光無限的虎將,如今已是垂垂老朽。在感嘆歲月無情之下,也難免唏噓。


“世虎……”


皇帝微微嘆了一口氣,走下了龍椅,走到秦世虎面前。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笑著說道:“朕知道,你是嫌這個官小,心里不服氣是吧?”


聽皇帝如此說,秦世虎頓時嚇了一大跳,連忙跪倒在地,搖頭道:“臣惶恐,臣萬萬不敢有此念頭啊!”


見秦世虎被自己一句話嚇得戰戰兢兢的樣子,皇帝笑著搖頭,彎下腰,伸出手,將他攙扶起來,目光中帶著歉意道:“朕知道,朕這么多年冷落了你。你心里有所糾結,也是在所難免的!”


秦世虎多年來,第一次聽到皇帝這樣的話。抬起頭來,看到皇帝眼里那深深的歉意,秦世虎心里酸楚之下,不禁眼圈發紅。


“此次平叛,說起來,是一次練兵。真正的打仗,在后面!”皇帝笑了笑,神秘兮兮的對秦世虎眨了眨眼,其中含意不言而喻。


“突厥人?”秦世虎抬起袖子,擦了擦紅紅的眼角,小聲的詢問。


皇帝微微笑著點頭,算是肯定了秦世虎的猜測。


“朕對你寄予厚望!”皇帝伸手,重重的在秦世虎的肩膀上拍了下。


“回去吧,好好準備!”皇帝笑著對秦世虎點點頭后,擺擺手,便讓他離開了御書房。


等御書房中,徹底安靜了下來。


皇帝久久望著門口,秦世虎離開的背影,虎目中帶著淡淡的滄桑之色,長須一口氣道:“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呵,尚能飯否?”


清晨,東方的天空,呈現出一抹艷紅之色。


因為時辰尚早,通往呂府的街道兩側,店鋪依然沒有開啟。褪色的酒旗斜斜的掛在那酒館門口,隨著清風的吹拂,懶懶的動上一下,然后便再次平息。


空蕩蕩的街道上,沒有一個行人。


青色的石板路上,依然沾著昨日夜里的霜霧。此時,晨光微露,那歷經百年的青石板路,反折射微弱的光芒。


路旁,那翠綠色的樹葉上,凝結著還沒有散去的露珠。晨風吹來,樹葉輕輕搖動。那上面的露珠也隨之擺動,搖搖欲墜。


漫步在這清晨的洛陽街頭,偶爾能看到路旁,一朵不知名的黃色小花,在這晨光中,默默無聞的綻放著屬于自己的嬌艷。


忽聞,前方有一陣大罵聲傳來。很吵雜,間帶著女子的哭泣聲。在這安靜的早晨,顯得格外的突兀。


聞聲望去,卻發現,自己不知在什么時候走到了怡紅院的門口。


此時,那怡紅院的門口,一個衣著不整的書生忙著整理自己的衣衫,而在他的面前一個布衣金釵的女子,蹲在地上,捂著臉,嗚咽的哭泣著。在女子的身邊,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孩童,滿臉淚花的蹲在女子身旁,目光如同仇人一般,看著那個男子。


那書生一臉的不耐煩,擺手喝上一句:“哭什么呀,趕緊走,還嫌丟人不夠?”


見女子依然蹲在地上,哭著不肯起來,那書生頓時大怒,伸出手指指著那身前,蓬頭垢面,布衣金釵的女子,氣急敗壞的罵道:“讓你呆在家里等著,你偏要來到這京城。都告訴你了,等我高中后,就回家接你。你這潑婦,竟敢在這里打鬧,辱我名聲。如此的不知好歹。當真以為我不敢休了你嗎?”


“你,你……”那女子慘笑一聲,站起來,指著書生的鼻子,道:“當年你落魄之時,我父親傾盡家產,幫你打通路子,才讓你省試高中。沒想到,我家落魄了,你翻臉不認人,還在外面取了妻子。你竟然是如此忘恩負義之人!”


女子才起袖子,擦干了淚水,慘笑著道:“我秦瀲一家算是瞎了眼。陳世美,你會遭到報應的!”


女子性格也是干練,一旦下定決心,就不再回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直接拉著身旁孩童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強兒,我們回家!”


“哼!”那書生,見自己妻子帶著孩子離去,竟然是沒有絲毫挽留之意。


冷冷的哼了一聲,便轉過了身去。


站在遠方街頭,呂恒靜靜的看著這一妻離子散的人間悲劇。


等看到那女子帶著孩子離去,而那書生卻是一改剛剛的怒目相視,笑意盈盈的拉住了一個從怡紅院里走出來的紅衣女子,細聲軟語的說著什么。逗得那女子咯咯嬌笑不已。那書生則是手上既不規矩的在紅衣女子的身上游走。


看到這一幕后,呂恒微微一笑,搖搖頭,轉身離去了。


呵,倒是沒想到,快殿試了呢!


嘖嘖,陳世美?


真是個好名字,過目不忘啊!


呂恒一邊走著,一邊笑著往家中而去。
todozoom 發表於 2013-8-31 19:37
第四百十一章 秋高

回到府上的時候,天空中已經是艷陽高照了。


陽光灑在了府邸朱門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那門頭正當中,御筆親題的呂府。閃爍著曳曳金光。


穿著一身不搭調官袍的阿貴,正坐在門口臺上,低著頭,捏著一根樹枝兒,百無聊賴的畫著圈圈。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阿貴連忙扔掉樹枝兒,抬起頭來,笑呵呵的看了來人一眼。便跑了過來。


“公子啊,你回來啦!”阿貴嬉皮笑臉的問著呂恒好。


呂恒點點頭,笑著道:”忙活了一晚上了,回家補個覺!!“


抬腳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一件事,伸出手指著府內,壓低聲音道:“夫人們起來了沒?”


阿貴搖搖頭道:“大夫人二夫人,還有公主夫人,昨晚一直等著公子您到深夜,現在還沒起來呢!”


鑒于跟公子關系好的女子,最后都成了夫人。所以,阿貴也不衾糊,直接把安康公主也算在了夫人行列里了。


聞言,呂恒臉色閃過一抹歉意,懊喪的拍拍自己的額頭,嘆氣道:“哎,忙的有些糊涂了,倒是忘記給家里捎個信!”


“夫人們說,要等公子您回來,大家一起過中秋!”阿貴低聲說著。


呂恒聞言,心里浮現起了深深的歉意。嘴唇動了動,本想說些什么。最終也只能是化為了一聲嘆息。


進了府中后,呂恒在通往小院的路口猶豫了一下,然后笑著搖搖頭,便直接朝著書房而去。


“公子,您不回臥室?”阿貴指著一旁的臥室不解的問道。


“不用了,我就在書房休息一會兒。讓她們好好睡吧!”呂恒看了一眼那安靜的小院,想了想后,搖頭道。


“哦!”阿貴點點頭哦了一聲。一聲不吭的緊隨其后。


等走到了書房所在的院落門口的時候,阿貴停下了腳步·欲言又止的看了呂恒一眼。吭哧半天,最終沒說出什么話來、。


呂恒剛走出一步,然后又覺得阿貴不對勁兒。剛剛一路上,說話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么心思、


挺下腳步,轉過頭來,看著門口外的阿貴道:“阿貴,你有心事?”


阿貴聞言抬起頭來,看著目光真誠的公子,憋了半天,還是點了點頭。苦著臉道:“公子啊·咱們是不是一直就要在這東京呆下去了?”


呂恒微微皺眉,笑著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阿貴伸手拉扯著身上寬達的絲綢官袍,苦著臉道:“這日子好悶啊,每天手癢癢的,連個打架的人都沒有,阿貴都快煩死了!”


呃…···


聞言,呂恒哭笑不得的搖頭。


看看阿貴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呂恒笑了笑·伸手拍拍阿貴的肩膀,微微沉吟后道:“明天,你就不用這么煩了!”


“要打仗了?”阿貴作為呂恒的貼身侍衛·自然知道一些內幕。看到公子這微微肅然的表情,阿貴頓時猜出個大概來。


呂恒笑了笑,點頭道:“是啊,要打仗了。


明天一大早,我們一起前往河北!”


見阿貴那欣喜的摸樣,呂恒也不由的苦笑搖頭。


哎,自己當初是想讓阿貴成為一頭下山猛虎的,可誰曾想,培養出來一個戰爭狂人。


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心中微微嘆息一聲,抬起頭·看到阿貴高興不已的樣子。呂恒想了想,定定的注視著阿貴,沉聲問道:“阿貴,公子有句話想問你!”


“公子,你說。”阿貴嘿嘿笑著撓頭。


“你跟著我,后悔過嗎?”呂恒微微想了想后·抬起頭,看著阿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


見阿貴腦袋搖的撥浪鼓一般,連聲說沒有。


呂恒抬起斷了他的話,道:“你先別急著回答,我是說,這種生活,你喜歡嗎?比起你以前的生活,你更喜歡哪種?”


呂恒問出這樣的話,其實也是給自己心中尋求一個答案。


當年在江寧的時候,雖然家中清貧,偶爾也會有人欺負。但,那時候的生活,悠閑自在。沒這么多需要操心的事情,也不需要向現在這樣勾心斗角。左右逢源。


想想當年,每日早晨,路過秦淮河的時候,那嬉笑著與自己笑談的姑娘們,呂恒心中很是懷念。


“當然更喜歡這樣的生活啊!”阿貴的回答很簡短,也很直接。


“呵,為什么呀?”呂恒愣了一下,笑著問道。


“吃的飽,穿得暖。還有錢寄給家里嗎,給十娘買首飾。家人們生活也很好。再也不用餓肚子了。前兩天,十娘還給我來信,說家里蓋新房子了。家鄉父老都很羨慕我呢!”阿貴撓撓頭,嘿嘿笑著回答道。


“而這一切,都是公子你給阿貴的!阿貴怎么會后悔跟著公子你呢。”說道后面的時候,阿貴已經是一臉的尊敬和崇拜。


說罷,見呂恒臉上帶著微笑,看著自己。阿貴心里又有些,忐忑不安。


公子問這話是什么意思呢,難道是阿貴那里做錯了?讓公子生氣了?


阿貴臉色大變,結結巴巴的問道:“公子,難道你不要阿貴了?”


呂恒在短暫的愣神后,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阿貴那誠惶誠恐的樣子,呂恒搖搖頭,笑著說道:“想什么呢。公子是覺得阿貴你說話,說的很有道理!”


“啊?”聽到公子這話,阿貴一時半會沒回過神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呂恒笑了笑,伸出拳頭在阿貴的胸膛上錘了一把,笑罵道:“別啊了,去告訴展雄,讓他別光顧著跟如花親熱。趕緊回來整軍,明天我們就要出發了!”


回到東京后,呂恒讓展雄給雪狼營的士兵們放了一個假。好讓他們回家看看家中父母。如今,假期已過。士兵們已經回京開始了恢復性的訓練。但長假后,戰斗意志上難免會有些懈怠。而現在,戰爭馬上就要爆發。部隊的戰斗力需要短時間內能夠恢復。索性這是雪狼營,恢復戰斗力花費不了多長時間。更何況·還有在路上的時間呢。


“是!”阿貴得到命令后,立即轉身離去。


看著阿貴消失在了視線中后,呂恒這才收回了目光。


想起自己剛剛那莫名的愁緒,心中不免的覺得可笑。


正如阿貴所言·現在的生活,吃得好,穿得暖。而且還有閑錢。比起當年在江寧的時候,被人欺負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倍。自己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真沒看出來,阿貴,這小子還有當哲學家的潛質!勸起人來·還一套一套的。


清風徐來,樹葉發出嘩嘩的響聲。


那風中的涼意,拂過臉龐,也讓人的神思不由得一清。


站在書房門口的呂恒,微微笑了笑,將心中的那絲愁緒拋之腦后,抬腳,便朝著門口走去。


剛剛仲出手·還沒等推開門。就看到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衣衫不整的安康公主,如云的秀發隨意披著。帶著一臉慵懶的倦容,揉著眼睛·出現在了門口。


此時的安康公主,僅僅穿著一件睡裙。薄紗的質地,掩藏不住那豐腴的嬌軀,還有那如玉的肌膚。


開闊的領口,清晰可見兩個圓潤的半球。而那中央的一道深深的溝壑,更是讓人不由得深陷其中。


睡眼朦朧的安康公主,伸出小手,掩著紅潤的小嘴,打了個哈欠后。又不滿足的伸開雙臂,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這一動作·將那寬松的睡裙,拉扯的嚴重變形。妙-曼的嬌軀,呈現出了完美的比例。被拉長的領口,春光乍現,艷光四射。


站在門口,一只腳還留在臺階上的呂恒·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宛若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的女子。視線穿過那朦朧的薄紗,女子凹凸有致的嬌軀,玲瓏畢現。


天啊,現在可是大早晨啊,陽氣正旺的時候。


安康公主演這一出,這不是要了我的命了嗎?


看著眼前這宛若最完美藝術品的女子嬌軀,呂恒情不自禁之下,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口水。


迷迷糊糊的安康公主,聞聲后,神思稍稍清醒了些。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眼前竟然站著一個人。,


“你回來啦!”剛剛睡醒的安康公主,應該是沒有發現自己身上單薄的衣物。只是隨意的哦了一聲,淡淡看了呂恒一眼后,就轉身回到了屋子里。臨進門的時候,還不忘隨手關門。


咣當一聲,房門被合上。


看著緊閉的房門,呂恒愕然。


真是……呃,好大條的神經。


不過在發現,門上那微微顫抖的窗欞紙張的時候,呂恒微微思索片刻,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房間里,背靠著門的安康公主,再也不復剛剛沉穩鎮定的樣子。


俏臉上羞紅似火燒,小拳頭拍著飽滿的胸部,心中宛若鹿撞。


“哎呀,羞死人了。這都第二次了!”


想起呂恒剛剛那熾熱之極的目光,安康公主心里驚慌不安,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完了,完了,看那家伙剛剛那眼神,估計全都看見了!這下怎么辦?怎么辦啊?”


等聽到門外那書生猖狂的大笑聲,安康公主心里慌亂之下,更是惱羞之極。


心里惱怒之下,也不管其他了。轉過身來,雙手用力拉開門。看著門口笑的前俯后仰的呂恒,美眸瞪得大大的的,氣呼呼的道:“你,你還笑?”


一聲怒喝,還真是起了作用。


書生倒是停下了笑,看著自己的目光也不像剛剛那么肆無忌憚了。


“等了好久了吧!”


清晨光芒灑在書生的肩上,浮現出了淡淡的光芒。在這溫暖的陽光中,書生的笑臉,竟然是如此的純真。


那清澈的雙眼中,溫柔的神色。讓安康公主,心如鹿撞。


“我,我……”


安康公主抵不過書生那溫柔的目光,紅著臉,低下頭,心里緊張之極,小手攪動著睡裙裙角,不知該如何作答。


見安康公主如此局促,呂恒笑了下。走上前去,伸出手抓住了安康公主那攪動著裙角的小手。緊緊的握在手心里,一只手緩緩伸出,撫上了她那紅紅的臉頰。


“你,你······”被這書生抓住手,安康公主心中,砰砰跳個不停。還沒等她回過神,就看到這書生伸手撫摸住了自己的臉。安康公主心里是既慌又亂,不敢去看書生那真誠而又溫柔的雙眼,頭低的更低了,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突然間,面前的男子欺身上前。一只手直接環住了自己的腰肢。


接著,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將自己帶入了他的懷中。


安康公主心里緊張之下,嬌軀頓時繃緊。不過,一股暖暖的氣流,吹入耳中。讓她不禁嚶嚀一聲,嬌軀一頓,軟在了呂恒的懷里。


耳邊,響起了書生那略帶戲謔的笑聲:“怎么,本才子就這么可怕?連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康公主都不敢看我?”


“誰,誰不敢啦!”懷里,安康公主軟弱無力,但強作鎮定,抬起頭來,勇敢的跟書生對視。


二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兩指,如今面面相對。更是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感覺得到。

眼前,明眸皓齒的女子,或許是因為緊張,也或許是因為羞澀,那俏麗的臉頰上,帶著一抹迷人的紅暈,美麗至極。櫻唇微微啟著,吹氣如蘭氣息,輕輕的拂過面部,讓人心中跳動不已。此時的她,強作鎮定的瞪大那雙美麗的眼睛,不甘示弱的看著自己。在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呂恒能夠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影子。

懷中,女子的嬌軀微微滾燙之極。微微顫抖著。隔著那薄薄的紗裙,呂恒的大手,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那如玉的肌膚。


溫香軟玉在懷,女子身上的香氣,充斥著感官。這融融的氣氛,淹沒了呂恒最后的一絲神智。


望著懷中,眼神逐漸變得迷離的女子。呂恒再也沒有猶豫,低頭對著那紅潤輕啟的櫻唇,吻了上去。


微風徐來,書房外,院子里的那顆柳樹輕輕搖曳。柔軟的枝條揮灑,樹葉嘩嘩作響。


暖暖的日光穿過樹梢,灑在那緊閉的書房門上,投下片片斑駁。
todozoom 發表於 2013-9-4 23:15
第四百十二章月圓


八月十六的晚上,夜空中沒有一絲的云彩。高品質更新深色的夜空中,一輪玉盤的圓月,鑲嵌在其中,散發著明亮的清輝。

沒有了風,院子里的柳樹,披著銀色的光輝,慵懶的樹立在那里。

小院中,幾個女子的嬉笑聲輕輕響起,如銀鈴般的笑聲,給這美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動人心魄的柔美。

柳下的石桌便,呂恒,柳青青,王婷芝,還有安康公主圍坐在四周,品茶,吃月餅,賞月聊天。氣氛融洽而又靜怡。

“相公啊!”

柳青青美眸瑩瑩的看著呂恒,素手輕輕托著下巴,大眼睛眨啊眨的。看著對面,端著酒樽,品酒的呂恒。如同夢囈一般,輕聲呢喃道。

柔柔的聲音,宛若甜甜的蜜糖一般、在這果香飄香的夜晚,讓人心神沉醉。


正端著酒樽,飲酒的呂恒,聽到柳青青這聲熟悉之極的撒嬌聲,心頭一蕩,手腕頓時一哆嗦,酒水撒了滿身都是。


抬起頭來,看著對面,一身鵝黃長裙的柳青青,美眸如水,泛著點點的漣漪。靜靜的看著自己。靜靜播撒出的美態,比那天上的明月都要美麗幾分。


色魂授與的呂恒,被酒水嗆得直咳嗽。


“咳咳,怎么了?”


一旁,安康公主和王婷芝,看到柳青青一聲呢喃,便將呂恒整成這樣,不禁掩嘴偷笑。美眸看著那咳嗽不已的書生,流露出了濃濃的情意。


柳青青淺淺一笑,伸出纖纖素手,捏起了一顆草莓。輕啟櫻唇,咬了一口。


如此的動作。看的呂恒心頭一蕩。


“做首詩唄!妾身想聽呢!”


“好!”呂恒點點頭,很認真的說道。


“真有啊?”


一旁的王婷芝和安康公主聞言。美眸中一亮,附身過來,滿是興致的看著呂恒。


“當然!”呂恒笑了笑,端起了酒樽小酌一口。放下金色的酒樽,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如春花秋月,桃李芬芳的三位絕色美女。


腦袋里突然想到了臥室里的那張大床,心頭一蕩。嘴巴無遮無攔之下,脫口而出:“一刻值千金,絕知此事要躬行!”


呃……


三女愣了一下,隨即品味出這兩句詩其中的意味。俏臉頓時羞紅。比桌子上那紅彤彤的蘋果都要嬌艷幾分。


“相公壞死了!”


“哈哈!”


呂恒見三女嬌艷可人。羞澀難抑的樣子。心里得意之下,仰頭哈哈大笑。


“相公啊!”柳青青美眸含嗔,俏臉微紅。看著呂恒。嘟著小嘴道。


“好啦,好啦,開個玩笑!”抵不過女子的柔情攻勢,呂恒立刻舉手投降。


伸出手拎起酒壺,將那杯中斟滿美酒,端著金色的酒樽。站了起來。原地走了幾步后,呂恒停下腳步。抬起頭來,看了看夜空中那高掛的明月,微微沉吟。


笑了笑,將杯中酒一口飲盡。淡淡吟誦道:“云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很好聽呢!”柳青青手托著香腮,美眸中含著濃濃的情意。看著眼前,這一身白衫,玉樹臨風的書生,輕聲呢喃道。


一旁,王婷芝看到姐姐如此摸樣,再看看那靜靜站在樹下,仰望明月的書生。想到他明日就要離開京都,前往河北,去打仗。心中不由一酸,美眸中竟是充盈了淚水。


一旁,安康公主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急忙伸出手,探在桌子下,推了推她。


王婷芝急忙低下頭,擦了擦紅紅的眼睛。再抬起頭的時候,已是笑顏如花的摸樣了。


只是,那眼角閃爍的淚光,在這明月的光輝下,竟是如此的明亮。


背對著三女的呂恒,雖然是仰起頭望著天空明月,一副翩翩才子的樣子。但其實,他是仰著頭,極力的平抑著心中的波瀾、。


下午的時候,三女齊心協力,把自己堵在了廚房外面,不讓自己進屋。


神秘兮兮的做法,自然引起了呂恒的懷疑。


把那守門的宮女威脅逼迫利誘一番后,呂恒這才得以進入小院。躡手躡腳的靠近了廚房外。屏息傾聽著房間里的動靜。


只是,原本心中所想的嬉笑聲并未響起,有的只是三女輕微的抽泣聲。


“亭芝妹妹,莫要哭了。相公明日就要去河北了,這一走,又不知道多長時間!你我姐妹,一定要讓相公好好的過個中秋,莫要讓他掛念家中!”柳青青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哽咽,但是卻堅定之極。


“安康姐姐,你……,哎,那是草莓,沒法剝皮的!”


柳青青楚楚的聲音,聞之讓人心酸無比。


“姐姐,你說,相公這次去河北會有危險嗎?”王婷芝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讓門外的呂恒無奈苦笑,感慨良久。


輕輕的起身,透過那窗戶的縫隙,朝里面張望。只見,堅強的柳青青,此時,早已是淚然雙頰,她凄美一笑,抬起欺霜賽雪的小手,擦去臉上的清晰明亮的淚痕,搖頭,堅定的道:“不會的,相公是文曲星下凡。有普薩保護,不會有危險的,一定不會的!”


“可是……”王婷芝捂著臉,嚶嚶哭著,聲音幾欲哽咽。


“沒有可是!”柳青青俏臉上,滿是堅定的神色,搖頭道:“相公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話音剛落,就看到一旁的安康公主撤掉了圍裙,冰冷著臉,朝著門口走去。


“姐姐,你這是做什么去!”柳青青連忙拉住了她,焦急的問道。


安康公主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沉聲道:“我去找父皇去!求他收回成命!”


“不行啊,安康姐姐,你冷靜點!”柳青青臉上滾落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一樣,潸然而下。她一臉搖著頭,一邊道:“你這樣做,會讓皇帝覺得。相公在推脫責任。這對相公不利啊!”


“那怎么辦啊!”安康公主失神的站在原地,嘴唇囁喏,無望的自言自語、


“等相公走后,我們一起去白馬寺,每日在普薩面前,為相公焚香三柱,祈求他平安歸來!”柳青青臉上帶著堅決信仰盲光,輕聲說道。目光朦朧的看著兩個姐妹,柳青青淺淺一笑道:“相公是上天眷顧之人,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伸出手握住了安康公主和王婷芝有些冰涼的手,柳青青美眸含淚,對她們說道:“今天晚上,我們一定要讓相公高高興興的,不使他心中掛念家中瑣事!”


“嗯!”


兩女抬手擦了擦眼淚,重重點頭道。


“呀!”安康公主頓時一驚,突然的尖叫,把兩個妹妹嚇了一大跳。


柳青青不解的看著她,問道:“怎么啦?”


安康公主擦了擦滿是淚水的眼眶,一臉擔憂的說道:“聽我父皇說,那青嵐郡主好像對相公有意思呢。萬一相公被那個妖精迷惑住,不要我們了怎么辦?”


“他敢?”抗議的可不止王婷芝,就連柳青青都是柳眉倒豎,面如寒霜。


“他要是敢不忘了我們姐妹,到時候,咱們就一起去山西找他去,給他演一出萬里尋夫!看他心疼不心疼!”柳青青氣呼呼的說著,仿佛呂恒真的干出了那等喪盡天良之事。


“哼,他要是敢,咱們姐妹一起上,閹了他!”王婷芝咬牙切齒的說著,深惡痛絕語氣,讓房間里的兩女不由得呃打了個哆嗦。、


“不行!”兩女齊齊開口反對。


“人家就是說說嘛!”王婷芝見兩個姐姐目光含慍,面色不善的樣子。嘻嘻一笑,求饒道。


房間外,靠著墻偷聽的呂恒,聞言,一股寒氣直逼后腦,渾身頓時冷汗淋淋。


好危險啊!


呂恒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驚出來的虛汗,心有余悸的偷偷溜走。


如今,明月當空,夜色靜怡。


呂恒舉杯邀明月,吟詩作對,神色看似瀟灑。但,其實心中卻是頗為感慨。


傍晚時分,三女在廚房中的談話中,那流露出的濃濃情意,讓呂恒感動不已。


得此一個,已經是莫大的福氣了。呂某何德何能,竟能同時擁有三個。


心中感慨良久,呂恒微微笑了笑,端起酒樽,對著明月敬了一番。仰起頭,將那金樽中,琥珀色的酒水,一飲而盡。


明月作證!


柳青青看著月光下,相公那微微顫抖的手,美眸中不受控制的充盈了淚水。


勉強的笑了笑,將心中的愁緒壓下。想起了相公剛剛吟誦的那首詩中,提到了空守廣寒宮的嫦娥仙子,她咬了咬嘴唇,抬起頭來,嫣然一笑,露出了比月亮更美的笑臉。看著相公,輕聲呢喃道:“相公啊,你說嫦娥真的再也看不到后羿了嗎?”


聽到了身后的女子略帶顫抖的聲音,呂恒勉強笑了笑,轉過頭來,走過來坐下。笑了笑道:“不會啊,他們每年八月十六都會碰面!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罷了!”


“嘻嘻,相公瞎說呢吧,傳說里沒有說他們十六會碰面呀!”柳青青咯咯一笑,看著呂恒問道。


呂恒笑了笑,抬起手,指了指夜空中的圓月,一本正經的解釋道:“俗話說的好呀,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嘛,現在他們正在幽會。有道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所以,在人們的心里,月亮就更圓了!”
todozoom 發表於 2013-9-4 23:17
第四百十三章火燒連營藏隱憂


秋至九月,天高氣爽。

河北平原,一望無邊。遠方,連綿的燕山如兇獸一般,橫臥大地,俯視著這片自古多兵禍的土地,亙古長存。

已是秋天,加之河北地處北方。氣溫比洛陽明顯低了很多,一路行來,可見路旁秋草枯黃,結滿白霜。

秋風帶著些許寒意,夾裹著勁道的草枝枯葉,迎面而來,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面容如鐵的士兵們,騎著戰馬,護衛著一輛布滿了灰塵的馬車,日夜不停的朝著前方行進。

嗒嗒的馬蹄聲,在這空曠的原野里響起,傳不了多久,就被那凌厲的風吹散。

“公子,要不要休息一下?”阿貴策馬到了車子前,沉聲詢問車里人道。

三天的日夜兼程,如今,這只隊伍已經是踏上了河北大地,距離保定已經不足二百里遠。但是考慮到車里,軍師的身體素質,無法與外面這些士兵相比。阿貴還是上前詢問了一句。

“不用!,”坐在車里,一直研究著行軍地圖的呂恒,在他的身旁,疊放著這三日段鵬傳送過來的軍報信息。聞言后,撩起車簾,對阿貴淡淡說道:“繼續走!”

正準備放下車簾,卻突然察覺天空中,日頭炫目,原來不知不覺已是正午時分。呂恒手搭涼棚,朝著前方那茫茫原野張望了一眼,轉過頭來對阿貴道:“傳令下去,加速前進,今天日落前,無比趕到保定府!”

“可是……”阿貴擔憂的看著呂恒那略顯疲憊的臉色,準備勸說的。但是看到公子那堅定的目光,最后只好答應:“是!”

擺正馬頭,阿貴揚起手中的鞭子,啪的一聲抽響,大聲喝道:“全軍加速前進!”


“是!”

三十余雪狼營士兵,得令后,立即策馬飛奔。

轟隆隆的馬蹄聲,在這茫茫的河北平原上響起,卷起一陣煙塵,朝著北方席卷而去。

搖晃的車廂中,呂恒將那畫滿了圈圈的行軍地圖扔在一旁,心里略有些煩亂。

靠在搖晃欲墜的車廂上,偏過頭,看了一眼,身旁那被大內文案整理成冊的作戰綱要。嘴里嘟嘟囔囔,罵了一句,事兒真多。

前日清晨,已經坐車出了城的呂恒,被后面追趕而來的大內總管叫住。神秘兮兮的塞給他一封皇帝的手諭。

打開來看了一眼,皇帝又在那作戰綱要上加了一條。

篇幅很短大,用詞也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但內容很扯淡、

通篇洋洋灑灑數千字,總結下來就一句話:晉王殿下是我兒子,不能死了。

尼瑪的,這什么命令啊!

饒是呂恒自認為修養良好,在看到這封手諭的時候,仍然是心里罵娘了。

任誰也知道,晉王是鐵了心的要造反。

人家都王八吃稱砣,鐵了心了。你這里還優柔寡斷。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更重要的是,如果被晉王察覺。他必然會有所依仗。到時候,打攻堅戰的時候,有所依仗的晉王必然會頑抗到底,死不投降,更重要的是,他死不投降也不會死。而自己這方,出于不能傷人的念頭,動起手來,難免束手束腳,最終的結果,就是造成己方士兵的傷亡。

如果沒有這道手諭,一切都好辦。

幾十門的迫擊炮,瞄準他的老窩,一陣狂轟濫炸。來個一鍋端,保證他雞犬不留,片瓦不存。

可是現在……&

哎,你個老年癡呆!

呂恒湊了一眼那大綱旁邊的手諭,心里實在是煩亂之下,隨手就將那手諭扔在了角落里。

奔馳中的馬車,搖搖晃晃。車廂里轟隆隆的響成了一片,吵得人心煩意亂。

撩開車簾,看到外面秋高氣爽,藍天白云下,金色的原野一眼望不到邊。遠方,如青色線條勾勒而出的青山,連綿不絕,寫意之極。

身旁,身披盔甲的勇士們,面沉如水策馬奔騰。黑發飛舞,意氣風發,好不快活。


呂恒深吸了一口氣,對車旁策馬小跑的阿貴道:“阿貴,給我找匹馬,不坐車了!”


夜幕時分,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車隊,終于嘎吱嘎吱的來到了保定府外。


十多天的急行軍,饒是那些雪狼營士兵,都累得夠嗆。對他們來說,辛苦的,不僅僅是趕路。更重要的是,他們要嚴密保護車中的軍師安全。一路上擔驚受怕的,再加上日夜兼程的趕路,說不累,那純粹是胡扯。


此時,望著那深深夜幕下,肅穆古老的城墻。這些鐵血漢子終于能松一口氣了。


早已收到了命令的,段鵬已經在門外等候,陪同他的,還有比呂恒先到的展雄,滿頭華發的秦世虎,呵,還有被皇帝派來,見識一番的鄭王,哦不,現在應該是太子殿下了。


“恭迎軍師(老師)!”


看到,在黑甲軍士們當中的那個青衫書生,段鵬咧嘴一笑,咚咚的小跑過來,接過了呂恒手里的馬韁,嘿嘿笑著道:“軍師,您可來了!”


幾個月不見的段鵬,貌似吃胖了不少。呂恒微微笑了笑,翻身下馬。伸手拍拍段鵬的胳膊道:“怎么樣,保定的火燒好吃嗎?哈哈!”


原本以為,段鵬在聽到火燒兩個字,會愁眉苦臉。向自己打倒苦水,沒想到,這小子聽到后,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道:“味道還行,就是吃多了容易肚子脹!”


呃……


好像與期望有所差距啊!


看到段鵬深以為然的點頭,呂恒不禁愣了一下。


心里尋思著,難道這其中有古怪?


當時在高麗的時候,呂恒一時興起之下,就跟段鵬閑聊了軍隊干糧的事情。因為自己前世喜歡驢肉火燒,所以,拐彎抹角的跟段鵬說,去了保定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火燒做成行軍口糧。


回到了東京沒幾天,呂恒就接到了保定來信。沒想到,段鵬還真想到了用火燒做干糧。而且,還成功了。跟著書信一起來的,還有新出爐的火燒壓縮干糧。


呂恒很新奇的捏起那油紙包,打開來看了一眼,竟是原封未動。心中好奇之下,便詢問三位夫人:“你們沒吃?”


三女鬼笑,唯有安康公主神秘兮兮的說道:“給你留著呢!”


呂恒當即感動至極,如果不是考慮到光天化日之下,影響不好,非要親她一下。


捏起一塊小小的方正干糧,看了一眼,嗯,還是烘烤的。如此做法,不至于發霉,有利于保存。


端詳了一番,將那小塊火燒干糧放入口中,輕輕一咬。


呃……,沒咬動。


稍稍用力,還是沒咬動。


最后,在三女那滿是鬼笑的美眸中,呂恒訕訕一笑,咳嗽一聲道:“有點硬!”


最后,用力一咬。


嘎嘣一聲。牙齒松動的聲音傳來。


接著,就看到三女指著自己的窘態,頓時大笑起來,如花枝招展一般。


呂恒看著手里,揉著腮幫子,低頭在看看那油紙包中的火燒硬塊。突然間,在那其中一個上,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可愛至極的牙印。


咦……


這是……

呂恒好奇之下,也忘記了自己剛剛的尷尬。伸出手,捏起那塊留著牙印的火燒。嘿嘿笑著,轉過頭來,看著咯咯掩嘴嬌笑的三女、

被呂恒這一看,笑的最歡的王婷芝,那俏臉頓時羞成了迷人的紅色。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再也不敢看呂恒。

哈哈……

呂恒心里樂趣之極,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如今,總算是見到了這火燒的始作俑者。

呂恒第一件事,不是詢問他,目前在軍事上準備的如何了。而是直接上來,就來了這么一句。

以他來看,段鵬吃了那么長時間,肯定會深有感觸、不說深惡痛絕了,最起碼也是面露痛苦之色。

沒想到,這小子只是皺了皺眉,說了這么一句不疼不癢的話。

呂恒眼珠子轉了轉,低頭略微想了想。抬起頭來,笑著對段鵬道:“一路上未曾吃飯,兄弟們都餓了。你們身上誰帶著火燒呢,拿幾個來!”

“有有有!”段鵬聞言,連忙點頭。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些,然后喲路轉過身去,對那些士兵們道:“誰身上帶火燒了,拿幾個過來!”

一聲令下,士兵們連忙翻兜。

不多時,一個老兵就捧著一大堆的火燒,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軍師,您請!”老兵在高麗戰場上見過呂恒,此時再次見到軍師,格外的開心。

呂恒笑著點點頭,率先拿起一塊,三下五除二的撤掉了外面的油紙包。還沒等他徹底打開,里面的火燒就碎成了幾塊。

好像真的不對啊!

呂恒抬起頭,狐疑的看了段鵬一眼。捏起一小塊來,放入嘴中。

嗯……

松軟嫩滑,香酥可口、果然味道不錯。

“怎么樣,好吃吧!”段鵬嘿嘿笑著,眼巴巴的看著呂恒道。

呂恒微微笑著點頭,拍拍手后。上前一步,搭著段鵬的脖子。用力拉過來,黑著臉,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好你個段鵬,竟敢戲耍老子,膽子不小啊!”

見軍師從未有過的生氣樣子,段鵬嚇了一大跳,苦著臉道:“軍師何出此言啊!卑將不知啊!”

“你敢裝?”呂恒用力的摟著段鵬的脖子,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說道:“兩個月前的時候,你給老子送過一包火燒對吧!”

見段鵬點頭,呂恒冷冷一笑,道:“那他娘的能吃嗎,差點把老子的牙齒都給蹦掉!你說,你是不是對老子不滿意?故意的?”
todozoom 發表於 2013-9-4 23:19
第四百十四章 保定府

“卑將冤枉啊”段鵬苦著臉求饒道

偷偷的看了一眼四周,見人多眼雜,段鵬直接拉著呂恒,走到了一旁。

“軍師,卑將知道,這行軍干糧乃是我大周軍事機密,故而不敢泄漏。但是部隊中人多眼雜,卑將私下里,竟然發現了晉王的人。所以,對于干糧的配方和制造過程,都是極為保密。派往東京的禮物,也是分成了三六九等。給軍師您的,乃是最好的一部分,跟送給陛下的一樣。軍師,您,您這不是冤枉卑將嗎?”

說到后面,段鵬那粗狂的臉上,滿是幽怨之色,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一樣,可憐兮兮的看著呂恒。。

對于段鵬所言的干糧保密的事情,呂恒并不以他這是小題大做。如果如今壓縮干糧在段鵬軍中得到了推廣,有利于長時間的野外急行軍。而且,也大大壓縮了時間。別看這點時間,在沒仗可打的時候,顯得可有可無。但是一旦到了戰場上,瞬息存亡的階段,這點時間足夠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

聞言后,呂恒欣慰的點點頭。

不過,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轉過頭來,看著段鵬道:“你是說,那壓縮的火燒,先是送到了皇帝那里?而且還是全部?然后皇帝檢查了,才送給其他人的?”

段鵬聽了,嘆氣道:“哪兒是送啊,兄弟們到了東京,就被大內侍衛給攔住了。人家說,遵皇命取這些東西,還拿出了御賜金牌。兄弟們也沒有辦法呀!”

聽到這里,呂恒總算是聽出了其中的緣由。

這東西,應該是被皇帝老二,給掉包了。

那些差點把自己牙磕掉的劣質干糧。應該是皇帝,故意派人送給自己的。

那些好的,肯定是這個老東西自己獨吞了。

靠,想到自己的門牙差點被磕掉,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呂恒翻了個白眼,心里無語至極,暗罵了一句老狐貍。

不過,雖然知道皇帝是在故意整自己。但說實話,呂恒還真生不起半點氣來。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安康公主。

自己去高麗的時候,安康公主就已經每日呆在自己家中,陪伴柳青青。而且,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來,二人關系不淺。更何況手眼通天的皇帝了。

等自己回來后,二人的關系進一步明朗化。

皇帝也好幾次隱秘的提醒自己,差不多點就那啥了。別光顧著自己舒服,老子還在這兒等著呢。

結果,等了很長時間,呂恒這里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像是忘了這件事一樣。

久等無果的皇帝,見這小子這么不上路,心里難免窩火。

老子的女兒,可是大周公主。不跟你那柳青青爭名分就不錯了。你小子偷吃完,還裝的干干凈凈的。一抹嘴,不認賬了。當真以為我武家的閨女好糊弄不成?

于是乎,皇帝苦思之下,終于偶爾妙計:一塊硬巴巴的干糧送去,差點磕掉了呂恒的門牙。

以此寓意警告呂恒,你小子如果想硬吃老子的安康,老子一定會崩掉你的門牙的。

想明白這點后,呂恒不禁腦門見汗。

心里長噓一口氣,慶幸自己在中秋詩會那日,答應了皇帝的威脅。

要不然,以這老頭的城府,搞不好送來的就不是崩掉牙的干糧,而是原子彈了。

轉過頭來,看到段鵬依然幽怨的看著自己,很委屈的樣子。呂恒咳嗽了一聲,誠懇的看著段鵬,柔聲道:“段將軍辛苦了,是呂某冤枉你了!”

一席話,聽的段鵬心中熱乎乎的,兩眼頓時充盈了淚光。

“軍師!”段鵬緊緊的抓著呂恒的胳膊,眼淚汪汪的看著軍師。聲音凄切,感動至極。

身后,一干人等看著這倆激情四射的好基友,見他們四目相對,情意綿綿的樣子,不由的一陣惡寒。

身后,氣氛詭異。熱戀,哦不,熱聊中的二人猛然覺得不對勁兒,身后這上千人馬,怎么這般安靜。

狐疑的對視了一眼后,轉過頭來,猛地對上了那上千只齊刷刷的眼睛。

“呵,我倆心心相惜,情不自禁!”呂恒略有羞赧之色,矜持一下,隨手揚起發髻上垂下的一縷長條,微微笑著道。

“然也!”段鵬羞澀一笑,翹起了蘭花指,勾起了自己耳鬢的一縷很久沒洗過的長發,巧笑倩兮的說道。

“嘔!”

數千人馬面色巨變,頓時吐得人仰馬翻。


進了城,已是暮色青青。


實行了宵禁,這邊塞的城池在這青色的夜幕中,稍顯落寞。黃土飛揚的街道上,行人罕至,只有大隊人馬行軍時,發出的金鐵交鳴聲。還有那戰馬轟隆隆,似響雷一般的馬蹄轟鳴聲。


因為戰事緊急,軍情刻不容緩。故而,一行人也不再停留,便直直往保定府衙而去。


戰事即將爆發,保定府作為最靠近山西的戰略中心,自然被征用為作戰指揮所。


進了屋,那胖乎乎的府尹文章大人,連忙吩咐下人上茶。


原本在保定這一畝三分地上,文章也是跺一腳,地皮顫三下的人物。


只是,如今這一屋子的人,非富即貴。帝師,太子,功勛老將,年輕俊杰。無論是那個都比他身份高。可憐文章那累得氣喘吁吁的,卻連一句話都搭不上。站在一旁旁,看著這群討論的喜笑顏開的京官,文章心里尷尬之極。


就在文章不知該如何自處的時候,被眾人如眾星捧月一般的帝師大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轉過了頭,微笑的看著自己。


“下官文章,見過太傅!”


呂恒自從進門,就讓段鵬鋪開了地圖,開始討論作戰的細節。故而,文章想行禮問好一下,也沒有時機。此時,見呂恒看過來,文章心中一凜,連忙整理形容,行禮問好道。


“文大人不用客氣,既然進了這個門,那我們就是并肩作戰的戰友了,這可是莫逆的交情!大軍即將開拔討伐逆賊,到時候,還望文大人在后勤補給上,多多勞心!”呂恒笑著點頭,拱手對文章道。


“能為大人和諸位將軍服務,這是下官的福氣!”別看文章偏居一隅,就在這保定不曾走動。但信息可是一點都不差。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這些人,可是大周目前最強大的實權派。如果能靠近他們,將來的路子,一定不用愁了。


呂恒點點頭,招招手,讓尷尬的站在人群外的文章加入了討論。


“文大人,到現在為止,糧草準備的如何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是作戰首先要考慮的因素。關系整個戰役能否順利進行的關鍵。在文章加入進來后,呂恒率先開口詢問他糧草的事情。


文章心中一凜,暗呼一聲好險。幸虧這段時間,自己沒有懈怠,要不然,今天可就完了。


看到眼前這年輕的軍師,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文章穩定了下情緒,沉聲稟報道:“回稟軍師,到目前為止,大軍所需糧草共計二十萬石。,已全部運入倉庫。隨時可以調用!!”


聞言,呂恒滿意的點點頭,笑著夸贊道:“干得不錯啊,洪大人!”


說話的時候,呂恒心中也深感驚訝。


這次行動的軍隊,所需的糧草,數額巨大,實屬罕見。沒想到,這個在大周官吏圈中,政績并不起眼的保定府尹,竟然如此干練。


回想起路上所見到的一副安定局面,呂恒心中微微贊了一聲。


保定地處戰爭第一線,如此緊張的環境中,依然能保持一副安定局面,這胖子功不可沒啊。


“軍師,怎……怎么啦!”被這年輕人如此盯著,文章心里忐忑不已,還以為自己辦砸差事了呢,心中一驚。結結巴巴的問道。


呂恒笑了笑,微微思索片刻,道::“文大人到這保定府多長時間了?”


原來不是自己辦砸事,呼,嚇死我了。


文章心頭一松,長出一口氣。恭敬的回話道:“到今年已是十年整了!”


“十年?”


這時間夠長的了呀,怎么會沒有提升?


呂恒看了文章一眼,皺眉不解。


見老師皺眉,身旁的太子小武伸手拉了拉呂恒的袖子,看了文章一眼后,壓低聲音對呂恒說道:“小武以前聽張文山爺爺說過,這文章好像跟安鵬不合!”


聞言,呂恒恍然。


怪不得呢,這塞北的保定府如此安康平和,看來這文章也是一方能臣。如果仕途順利的話,怎么會十年得不到升遷呢。

原來是得罪了權臣,被人打壓而不得志。

想明白這點后,呂恒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拉著小武,壓低聲音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么后。神秘一笑,伸手拍了拍小武的肩膀。

聽完呂恒的話后,小武眼里一亮,連忙點頭。

走到文章面前,咳嗽了一聲,帶著一絲威嚴道:“文大人,你在保定府的功勞孤已經了然。回京后,孤會向陛下稟明你的功勞。如果順利的話,文大人今年就可以掉入東京,任職六部了!!”

文章一聽,心中頓時一喜,激動之下,連忙下跪行禮道:“謝太子!”

“起來吧!”小武點點頭,很親切的伸手去攙扶文章道。

“哈哈,恭喜文大人了!”呂恒對小武點點頭,滿意的笑了笑,隨后,他走到了文章面前,拱手祝賀文章道。

文章為官多年,眼光自然不凡。他早已看清,自己能得到升遷,雖然是由太子所說,但,其實真正起作用的,乃是在這位當朝權臣。

此時,見呂恒親自向自己道賀,文章心中感激之極,想說些什么,但卻發現任何言辭都無法表達自己的心意,最后,只是目光中帶著感激,拱手對呂恒哽咽道:“呂大人!”
todozoom 發表於 2013-9-4 23:21
第四百十五章他鄉遇故知


后勤問題得到了保障,也讓即將出征的段鵬心中松了一口氣。拱手真誠的對文章道了聲道謝。

如此親切的態度,驚得文章又是一陣惶恐不安。

之后,隨著將軍們將文章接納其中,氣氛也變得融洽起來。

文章身為保定府尹,十多年中兢兢業業,治理地方。在關于地方地形,民俗方面,自然要比呂恒他們這些外來戶懂得要多。

而且文章做官清廉,頗受地方百姓愛戴,人脈極廣。有了他的獻言獻策。很多關于行軍路線,以及叛軍所在的信息,得到了更正和進一步的明確。

因為作戰大綱早已定下,所以,此時討論的,多是些戰術上的問題。

其中,最為關鍵的,就是如何能繞過太行山防線的敵軍,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山西境內。

段鵬皺眉,盯著桌子上的行軍地圖。伸出手指,在那太行山脈中劃了一道,抬起頭來看著軍師道:“卑將這些天已經派人探查過,倒是有一條路,可以穿過太行山,直達太原府。但是,以卑將所見,這條路上,叛軍肯定有所防備。加上山谷狹長,只要有數百人防備,那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局面。大軍如果要穿過太行山,怕是要耽擱不少時日!”

呂恒看著地圖上標注的線路,點點頭后,抬起頭,看著身旁的展雄道:“展將軍,你怎么看?”


“稟軍師,多年前,卑將曾經跟隨王爺來過這太行山中。這里地形復雜,易守難攻。而且,據段將軍所言,守在這里的晉王所部,數量不多,皆是軍中精銳。如果想走這條路,恐怕費時不少!”展雄目光灼灼的盯著地圖上的紅線,想了想后,沉聲說道。


呂恒想了想,彎下腰仔細的在那地圖上凝視著。片刻后,轉過頭來看了展雄一眼道:“雪狼營能不能打開這條道路!”


展雄略微思索,隨后沉聲應道:“能,但是需要時間!”


聞言,呂恒眉頭微皺

時間,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啊!


難道,穿越太行山,就沒有其他路了嗎?


手指輕輕的磕了磕桌面,直起腰來,目光有些凝重的望著那地圖上標注的路線。眉頭緊鎖。..


不經意間,呂恒突然看到了站在展雄身旁,秉著呼吸瞪大眼睛,望著地圖的文章文大人。


對了,我怎么把他給忘了呢!


呂恒想到這點后,苦笑著拍拍額頭。


轉過頭來,對文章道:“文大人,有什么看法?”


聽呂恒詢問自己的建議,文章頓時受寵若驚。不過看到那些武官們皆有不以為然之色,心里也知道,這些武將是鄙視自己文臣說武話。


忐忑之下,卻不敢開口說。


“文大人是當地的百事通,但說無妨!”像是看透了文章心中的不安,呂恒笑了笑,不介意的擺擺手道。


得到了呂恒的首肯后,文章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趴在那桌子上仔細的看了一遍后,胖嘟嘟的手指,突然指著紅線以北,大約五十多里處的地方。皺眉思索了片刻,直到確定了心中的答案后,這才轉過頭來,對呂恒說道:“呂大人,下官去年的時候,曾認識了一個往來于山西和河北的茶商!他說,在這里,還有一條路可以直接穿過太行山,到達陽曲郡!”


“哦?”呂恒本是無心之問,但沒想到有額外驚喜。聞言后,眼里一亮,急切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不僅呂恒眼里冒光,就連剛剛對文章露出不屑主色的武將們,聞言都是面色一震,滿是期待的看著這個相貌平平的胖子,等待著他的答案。


文章回憶了一番后,重重點頭,肯定的回答道:“真的,后來,下官還派人探查過一次。雖然沒有到達陽曲,但這條路肯定是通的!”


得到了文章的肯定后,呂恒心中大喜。


上前一步,雙手抓著文章的肩膀,欣喜的說道:“文大人啊,你可是幫我們大忙。這仗打勝后,我必定會稟明陛下,給你記首功!”


聞言后,文章搖頭像個撥浪鼓一樣,連忙拒絕:“大人切莫如此。能打硬仗,都是大人和各位將軍的功勞,下官什么都沒做,0怎敢貪功!”


人要知進退,要知道滿足。


自己今晚已經交好了帝師,以后機會多得是。何必搶這些將軍們的來之不易的功勞呢。


不行,絕對不行!


看到文章如此堅決的拒絕。呂恒心中非但不惱,而且,還非常高興。知進退,能知足。這樣的官員,可不多啊。


伸出手指,在文章那肥大的肚腩上捅了捅,只把文章痛得想笑不敢笑,憋得臉紅紅的。呂恒見狀,心里一樂,不由的哈哈大笑:“放心吧,是你的功勞,你就得接著。想退也退不掉!”


身旁,展雄段鵬等人,聽到這個消息后,也是欣喜之極。諸將一改剛剛輕視的神色,與文章熟絡的聊了起來。


看著被眾人簇擁在其中,忙得不可開交的文章。呂恒微微一笑,轉過頭來,對一直跟在身邊的小武道:“小武,你認為他不該獎?”


剛剛說要給文章記首功的時候,小武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并沒有逃脫呂恒的視線。那眼中的神色,似乎并不同意自己這樣的做法。


故而,等自己抽得身出來。呂恒笑了笑,開口問了一句。、


“學生不敢!”小武急忙低下頭,恭敬的說道。


“呵,小武啊,做皇帝有城府是好的,。不過,城府可不代表虛偽。你明白嗎?”呂恒的臉色有些嚴厲,話中已經戴上了訓斥的意味。


小武身體一哆嗦,嚇得面色發白。抬起頭來,看到老師那嚴厲的神色,心里戚戚之下,不敢隱瞞。,只好硬著頭皮道:“是!”


拱手恭敬的行了一禮后,小武猶豫著說道:“剛剛的時候,老師已經給了他很大的獎勵。現在又給他軍功。這……。”


“他本就是封疆大吏,一方文臣。如果有了軍功,會不會!”看著小武那欲言又止,一臉擔憂的表情。呂恒豈能不知他心中所慮,怕是想到了最近造反作亂的晉王了吧。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呂恒微微笑了笑,伸手按著小武的肩膀,沉聲說道:“為君者,當有容人之量。這個量,要比天下所有人都要大的多。而且,這個量不光指諍言和不好聽的話,更指的是能夠容忍臣子的功勞。只要你的度量足夠大,永遠也不會發生臣子功高震主的事情!你明白了嗎?”


小武聞言后,細細思索一番。眼里亮了許多。抬起頭來,目光中滿是尊敬之色的看著呂恒,拱手彎腰行禮:”謝老師指點!“


見小武懂事,呂恒心中也是甚慰。


一國之君,如果沒有容人之量,就難以聽進逆耳之言。長而久之,必然會養成教養跋扈,武斷的性格,成為昏庸暴虐之君。


這可不是萬民之福啊!


如今,看到小武能很快明白這個道理,呂恒心里也很高興。


在解決了行軍路線的問題后,接下來的事情相比較而言,就簡單的多了。


有了作戰大綱的指導,就是戰術細節上的事情。


在幾個月前,段鵬遵照軍師的意圖秘密進入河北后,就一直在想這具體作戰的戰術。


如今,幾個月過去,段鵬已經拿出了非常成熟的突襲作戰方案。


“咦,這樣的迅猛攻擊,倒是跟老夫當年的戰法,頗為相似。嗯,而且還更甚一籌。”一直跟一群年輕將令混在一起的秦世虎,在看到了這套作戰方案后,眼里頓時一亮,捋著胡子嘖嘖稱奇道。


“這種作戰思路是你小子想出來的?”秦世虎好奇的看著段鵬,驚訝的問道。


段鵬聞言后,臉色一紅。尷尬的咳嗽一聲,搖頭道:“老將軍抬舉段某了,這閃電戰的模式,乃是軍師提出來的!”


“是你想出來的?”秦世虎轉過頭來,看著呂恒,吐字如驚雷,驚訝之極的問道。


“咳咳,算是吧!”呂恒咳嗽一聲,厚著臉皮點頭答應道。

看著秦世虎那驚訝震撼的目光,呂恒心中卻有些汗顏:咳咳,對不住了,古德里安將軍閣下。

在所有的作戰方針定下后,各個將軍返回軍營,開始布置戰前準備。

秦世虎也跟著段鵬去了軍營,去一探那被人稱為神兵利器的迫擊炮和霹靂雷珠。

熱鬧的保定府衙,頓時人去樓空。一時間,偌大的客廳,顯得有些凄涼。

“呂大人,如若不嫌,下官帶呂大人在這城中走走。也領略一下,我塞北邊城的風貌?”文章親自端茶遞水,笑著問道。

呂恒謝過了他的茶水后,笑著搖頭,婉拒道:“文大人身居后勤官一職,諸事繁雜。不用陪呂某了。呂某和阿貴在街上隨意走走就行了!文大人有什么事,盡管忙去吧!”

文章點點頭,歉意的對呂恒笑了笑,便轉身小跑著離去了。

文章一走,房間里,只剩下了呂恒和阿貴主仆二人。

“公子,我們干什么去啊?”阿貴撓撓頭,笑著問道。

“走,去見個熟人!”呂恒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端起茶抿了一口后,笑著說了一句,抬腳便往門外走去。
todozoom 發表於 2013-9-4 23:24
第四百十六章 知是故人來


出了府衙大門,塞北干硬的寒風迎面吹來。讓人渾身一冷,不由的緊了緊身上的長衫。

不知不覺,一整夜過去。此時,已是清晨十分,太陽還沒有升起。東方天空浮現出了一抹魚肚白,那淺藍色的天空,啟明星高掛,閃爍不定。

保定府的清晨,不像江寧那樣,那么安靜。干爽的寒風中,帶著屬于北方人的豪氣和。

街道兩旁,那些個酒肆飯館也開了門,穿著厚厚棉衣的店小二,打開門版,拍打著上面的塵土。然后挺直腰桿,扯開嗓子,對著那街上的行人吼上一句:“開館嘍!”

聲音落下,那凍得哆哆嗦嗦的行人們,哈哈大笑一聲,隨著店小二走進酒館中。

北方人好爽,喜歡喝酒,大大咧咧的聲音中,帶著燒刀子濃烈的酒香和火辣。說出的話,也如烈火一般,暖人身心。

那些在文人墨客眼里被視為的淫詞穢語,粗此藍調。在這北方的風沙中,倒顯得格外的親切。

酒館中,酒香四溢,之極。而在外面,寒風凜冽。

二人在酒館中吃了些飯,填充了肚子,便走了出來。

走在這街道上,尤其經過那些看上去灰土氣十足的妓院門口。經常能夠看到,大老爺們被潑辣的婦人連踢帶踹的從溫柔鄉拉出來,衣冠不整的樣子,有的甚至光著屁股,哇哇大叫。

“北方民風彪悍,但也豪爽之極!”見阿貴像個呆頭鵝一樣,走在路上,聽到那些粗言穢語的打鬧玩笑話,愕然不已。呂恒笑了笑。為他解釋道:“粗話連篇,但也見真性情!”

“嗯嗯。”阿貴一邊點頭,一邊看著妓院門口,那夫妻干仗的壯烈景觀嘿嘿傻笑著。跟隨著公子,沿著寒風襲來的路上,向前而去。

二人先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在經過一家皮貨點的時候,阿貴也買了一些亮麗的皮貨,說是等回去的時候,送給杜十娘和妹妹。


看到阿貴那喜不自禁的樣子。呂恒想了想,也依然掏錢。北方盛產皮貨,只要你肯花錢,什么樣的東西都能買到。


二人買了一些突厥產的毛地毯。還有很多狐皮后。便交給了隨行的士兵,讓他帶回了府中。


等到那士兵離開后,呂恒才帶著阿貴走進了街對面的酒樓當中。


見了店。人聲鼎沸,吵雜之極。


食客們端著大海碗咣咣的捧著,酒水飛濺,酒香四溢。店小二端著菜肴,穿行游走與各個桌子中間,大聲唱喏著。


“客官想吃點什么?”


店小二態度十分熱情。一路跟著,笑呵呵的詢問道。


呂恒掃了一眼四周。見客廳中人滿為患,皺眉道:“有雅間嗎?”


“實在不好意思,馬上就是重陽佳節了。所以,往來的客商人也多,。雅間早已訂滿,客官您看,要不在這里跟人拼個桌子?”店小二一臉歉意的,鞠躬道歉。


從這兩位客人的衣著就能看得出來,這倆人非富即貴。那大漢,虎目寒光,走路沉穩,端的是有好武藝在身。再看看這年紀輕輕的書生,氣質不凡。肯定是有王公大臣的背景,一般富家公子肯定沒有這種氣質。


早已練就了一雙識人好眼的店小二,態度自然恭敬起來。說完話后,見這好看的公子皺眉。他心里想了想,拱手道:“那小人幫您問問掌柜的!”


呂恒微微點頭,拱手謝道:“多謝小二哥了!”說著,還從懷里掏出了一兩銀錠,交到了店小二的手里。


“您說哪里的話!”小二受寵若驚,連忙道謝。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銀子,見那銀子純度極高,銀光璀璨。心中驚訝,這可是上好的銀子啊。


仔細看了一眼這年輕的書生,見他氣質不凡,笑起來不怒而威的樣子。店小二眼里頓時一亮,拱手道:“客官請稍后,我這就去稟報我家掌柜!”


店小二離去沒多久,就再次走了出來。


在他的身后,跟著一個穿著一身灰色長袍的耄耋老者,


這老者,在看到站在門口的書生后,頓時一驚,揉了揉眼睛,發現人沒錯后,眼里頓時一亮。連忙上前,神色有些不知所措。


“呂……大人,小人……!”老者心里驚駭不已,此時,不知該如何行禮。一時間別叫之極。兩年前,歐陽府的碰面,至今還歷歷在目。當時,那書生一臉沉穩的笑容,就讓這老漢覺得此人絕非池中之物。如今,時隔兩年。他已是當朝帝師,大周權臣。


當真是世事無常啊。


“文叔,叫我永正就可以了!”呂恒見這老者驚慌失措的樣子,微微笑了笑,上前一步,笑著對他說道。


此人,乃是之前江寧歐陽家的管家,喚作達文西,如今是歐陽家在河北生意的負責人。


兩年不見,文叔老了很多。原本胖乎乎的身軀也消瘦了許多,那滿臉的皺紋,仿佛是這北地的風沙所劃,蒼老干枯。


看來,這兩年歐陽家的情況不太好啊!


“不敢,小人不敢啊!”見書生一如既往的和善,達文西卻不敢直呼其名。畢竟,對方現在已是朝廷重臣,自己只能仰望。手握權柄。地位不凡,自己跟人家比起來,這個一省掌柜的身份,簡直就是云泥之別。吞了口唾沫,達文西訕笑著道:“文叔小人實在是當不起,大人叫我達文西便可!”


呂恒笑了笑,也不再勉強他。抬起頭看了一眼二樓,笑著問道:“歐陽家主在里面?”


看到呂恒笑著瞅了一眼二樓,達文西心里驚了一下。


他怕呂恒誤以為歐陽家主擺譜而生氣,心里惴惴不安之下,連忙解釋道:“家主,身體不方便!所以,便小人替家主下來迎接大人!”


抬起頭,偷偷的看一眼呂恒的神色,發現書生并無生氣的跡象,臉上的笑容依然和善。達文西這才心中松了一口氣。側翼一步,讓開路后,達文西恭敬的對呂恒道:“大人請!”


“請!”


呂恒點點頭,朝著二樓的樓梯而去。


身旁,達文西亦步亦趨的跟著,跟呂恒介紹這兩年來歐陽家在山西各方面的事情。


“這兩年,晉王在山西境內增加了很多稅種,導致各大商戶怨聲載道。商戶們幾番請愿,無果之下,便想著進京告御狀!結果,由于事情敗露。被晉王所知。”說道這里的時候,達文西臉上滿是無奈苦澀的笑容,嘆了一口氣后,苦笑著說道:“晉王殿下派兵抓捕了很多商家,誣陷他們心存反意。呵、我們歐陽家也在其中!”


“后來呢?”呂恒皺了皺眉,思索片刻,開口問道。


“后來,晉王放出風聲說,用錢可以贖罪。只是,這數額,實在是大了些!”達文西嘆了一口氣,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但是,事情事關各大商戶家主性命,所以,我們被逼無奈之下,只好出錢贖人、。”


“后來,大人您派阿貴兄弟來到山西,我們這才知道晉王原來是要造反,那贖金就是他用來造反的軍餉!可惜,為時已晚了!”


“那,那你算過沒有,晉王此次拿到了多少錢?”呂恒想了想后,盯著達文西,開口問道。


“至少有一千萬兩白銀!”達文西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滿是憂色的呂恒,沉聲說道。


嘶,一千萬兩?


竟然有一千萬兩?


聽到這個數字后,呂恒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據他所知,大周一年國庫的收入,也不過百萬兩左右。晉王一同敲詐,竟然的來了一千萬兩白銀。


而且,如果呂恒所料不差的話。晉王必然會以資助叛軍為罪名,脅迫這些商戶,將這些戰戰兢兢的商戶綁上自己的戰車。人力物力,支持自己。如果照此下去,這仗可就難打了。


不說各大商戶的財力物力,就說各大商戶的軟實力都是非常驚人的存在。


各大商戶經營范圍極廣,在山西境內眼線頗多,即便是深山潛入,也難免走漏消息。一旦發生這樣的情況,那后果不堪設想。

正思索著,一行人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一處房門外。

達文西上前推開門,恭敬的里面的歐陽家主道:“老爺,呂大人來看您了!”

站在門口的呂恒,在看到房間里,那躺在靠窗的床榻上的歐陽家主的時候,眼里不禁一酸,心中凜然。

滿頭灰白頭發,形容消瘦之極的歐陽家主,此時,身著一身紫色絲綢長衫,坐在一個木頭做成的輪椅上。

窗外,清風吹來。

歐陽家主長衫被風吹得微微抖動,在那長衫下面,是一兩條空空的褲腿。

此時,形容瘦弱的歐陽家主,此時正激動萬分的看著呂恒。

“小人,歐陽克見過太傅大人!”歐陽家主掙扎著,想要從輪椅上下來,給呂恒行禮。只是無奈身子不便,年老體衰的他,差點摔倒在地。

呂恒見狀,連忙上前,攙扶住了他,急切的說道:“歐陽家主切莫多禮!”

看了一眼當年英姿勃發,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的歐陽家主,心中不免自責,深吸了一口氣,長嘆一聲道:“呂某對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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