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極品賬房 作者:天淨沙秋思 (連載中)

 
chmjxx 2012-9-27 02:36: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5 514549
todozoom 發表於 2013-11-7 21:45
第四百四十七章嘩變一


茫茫曠野,積雪覆蓋。


太陽照耀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原野上,黑壓壓的大軍急促的在平原上前進著。行進的整齊步伐,發出的雷鳴般的聲音,響徹這空曠的原野。


“全軍加速前進!!”


傳令兵騎著馬,沙啞著嗓子,喊著話。不斷的激勵著已經疲憊不堪的士兵:“兄弟們,加把勁兒啊。爭取到晉中吃午飯!”


“哎,兄弟。聽說那里的羊湯味道不錯啊!”埋頭行進的士兵們,苦中作樂。抬起頭來,詢問著身旁來回走動著的傳令兵道。


“切,扯淡吧。我怎么聽說,晉中的饃饃好吃呢!”傳令兵哈哈笑了一聲,大聲回答道。


“有多好吃,有女人的饃饃好吃嗎?哈哈!”士兵們抬起手,擦了擦胡子上凍著的白霜,哈哈大笑著道。


“草!你個淫棍!”年紀輕輕的傳令兵,臉紅了一下。沒好氣的罵了一聲,揮舞著鞭子,驅趕著戰馬繼續向前。


“哎,兄弟,童男子的味退咋樣啊!哈哈!”


“哈貽ˉ!”


一時間,粗狂的笑聲,頓時傳遍了整支隊伍。


那騎著馬,奔跑中的傳令兵,沒好氣的罵罵咧咧,臉皮被騷的紅紅


“將軍!弟兄們士氣很高啊!”副官劉三彪,聽到身后的士兵們哈哈的大笑聲,一臉激動的對王西讓道。


王西讓轉過頭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只是,眼里的那抹憂色,卻是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盛。


“雖然兄弟們士氣高昂,但從早晨到現在,一刻都沒有休息過了。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筋疲力竭了!”王西讓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聞言,副官劉三彪也是神色一暗。


王西讓轉過頭,看了一眼,雖然士氣依然高昂。


但已經明顯露出了疲態的士兵們。心中更是憂慮和著急。


出發前·軍師一臉凝重的叮囑他們,一定要在午時,到達預定地點,排兵布陣,阻擊晉中方面的援軍。


但是,此時,距離午時·已經不到一個時辰了。但是大軍現在距離預定地點,還有五十多里。


按照現在大軍的行進速度,到達指定地點,最少還得一個半時辰呢。


延誤了戰機,這該如何是好!


想了想后,王西讓眼皮一抖,狠下心,對副官劉三彪道:“劉將軍。...我們這樣做。我率先頭騎兵·即刻脫離大隊,前往預定地點,阻擊敵人。你帶弟兄們加緊趕路。務必在午時一刻。感到預定地點!”


劉三彪聞言·頓時一驚,急忙道:“這怎么行,騎兵一共不到一千,根本擋不住晉中方向的援軍啊。”


王西讓笑了笑,目光堅定的看著劉三彪道:“所以啊,我和那一千兄弟的性命,就系在了你的身上。你帶人趕到了,我們就能活下來。如果你小子去的晚了,那就等著給老子收尸吧!”


“將軍!”劉三彪大驚,連忙請命道:“您讓卑將去吧!您是主帥啊!”


王西讓哈哈大笑一聲·笑罵道:“你也知道老子是主帥,主帥不去,派你一個副官去。那兄弟們還以為讓他們去送死呢!好了·就這么決定了!老子和一千兄弟的命全在你手里了,你他娘的千萬別給老子掉鏈子!”


話音落下,王西讓抖動馬韁·轉過身來,朝著身后,吼了一句:“騎營,跟老子走!”


“是!”一千騎兵齊聲吼了一句,紛紛催動馬匹趕了過來。


“駕!”王西讓勒著戰馬,在原地轉了個圈頭,一甩手中的辮子,胯下戰馬嘶鳴一聲,如離弦之箭一般,及射而出。


身后,一千騎兵齊齊吼叫著,隨著王西讓,沖了出去。


大隊騎兵飛馳卷起的積雪,如同輕霧一般飛揚。隆隆的馬蹄聲,震顫著大地,朝著前方的血腥戰場殺去。


看著將軍帶著士兵們率先離去,留守的劉三彪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對士兵們吼道:“弟兄們雖然咱們沒有馬,但也不能總跟在騎兵那幫孫子后面,聞馬屁呀!跑啊!”


劉三彪一聲怒吼,翻身下馬,牽著馬,撒開腿,就朝著前方飛奔而去。身后,數萬大軍嗷嗷叫著,朝著前方絕塵而去的騎兵們追了過


不知何時,起了風。


寒風呼嘯而過,卷起的積雪,彌漫人眼。堅硬的雪粒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努力的睜開眼,朝著前方望去。只見,茫茫曠野也是一片凄迷的雪白之色。


大風卷帶著積雪,揚沙一般飛起,讓人分不清方向。


上萬的大軍,拖著疲憊的步伐。頂著凜冽的寒風,低著頭,朝著前方走著。從今天清晨,一直到現在,他們已經連續行軍了六個時辰了。一直沒休息過。到了此時,又困又累,饑寒交迫的他們,已是強弩之末。


“大人,休息一下吧,喝口水也行啊!”一個老兵攙扶著個被凍傷的新兵,走了幾步后。腳下一軟,二人同時倒在了地上。老兵扶著地面站起來,喘了口氣,哀求的對那奔跑在隊伍前后的傳令兵道。


轉過頭,看看自己的通向小家伙,此時已是發著高燒,說著胡話。再不休息,就不行了。老兵急得眼淚汪汪的,神情哀切之極。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啪的一聲。那傳令兵揚起的鞭子,狠狠的落在了老兵的頭上。頓時,一道血痕隱現出來。


“喝個求,一個時辰內趕不到太原府,你我腦袋全部都得搬家,還喝水,老子有泡尿,你喝不喝?”傳令兵收回鞭子,瞪著眼睛,兇狠的斥責那老兵。


“呀喝,還敢瞪老子,信不信老子現在就砍了你!”


見那老兵突然間,殺氣騰騰的盯住了自己。傳令兵頓時感覺到渾身一愣,不過隨后,見這老兵有低下頭,默不作聲的扶起了那小兵開始邁步前進。傳令兵再次囂張,揚起鞭子作勢要抽下去,嚇唬那老兵道。


老兵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氣扛起已經昏迷的小兵。踩著地上嘎吱嘎吱的積雪,迎著風雪,朝著前方走去。


見老兵不再叫板,傳令兵罵罵咧咧的收回了皮鞭。轉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眼神不善的士兵,嚷嚷道:“他媽的,看什么看快走!”


見那傳令兵騎著馬離去,身后,一群士兵死死的盯著他。


“怎么樣,要不要弄死他?”


“好呀,你說怎么辦?”


“嘿,一會兒不是要打仗嗎?打起仗來,死個人不是很正常嘛?”


“哈,好主意!”


聽著身旁的同袍冷笑的聲音那起初被抽了一鞭子的老兵,看了一眼那騎著馬耀武揚威的傳令兵,。搖搖頭嘆氣道:“還是算了吧


“哎,我說,老狼,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呀!”周圍的士兵們,看著當年曾經風云無比的兵王,如今老態龍鐘的摸樣,心里嘆氣不已。其中一個士兵,不甘心的問道。


老狼聞言,苦笑了一聲。轉過頭來,看一眼背上這年輕的孩子。


不經意的一掃卻發現他的臉色已經發青。連口鼻呼出的白氣都看不到了。


看到這種情況,老狼心中一驚。連忙停下腳步,放下這孩子。


伸出手指,在小孩兒的鼻子下試了試。


沒有了呼吸!


接著,老狼又伸出那鄒巴巴的手,伸入了小孩兒的衣服里。


只是試探了一下老狼整個人便變得面如死灰。身體一頓,眼神空洞的看著那孩子。嘴唇動了頓,卻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老狼,你咋啦?”一個士兵見狀,心覺不妙-,連忙上前問道。


“他死了!”老狼嘴唇動了動,沙啞著喪氣道。


士兵聞言,心中一驚。連忙蹲下去,去摸那小孩兒的脖子。


冰涼的感覺,讓他猛地收回了手。


士兵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嘴巴張的大大的。看著躺在地上,臉上已經開始結霜的孩子。嘴唇動動,突然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硎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會,怎么會,就死了呢!”


“嗚嗚,他死了,小王二死了,兄弟們,小王二死了!”士兵癱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捂著臉,哇哇的哭著。


一聲凄厲的哭聲,頓時讓周圍數百士兵聽到。大家聞聲后,連忙趕過來,圍成了一圈。


“怎么會這樣,小王二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咋就死了,咋啦這是!”士兵們茫然無神,看著躺在地上,眉毛上,臉上,都結滿了冰霜的孩子。嘴唇動著,神志不清說著。


“他死了!”蹲在地上的老狼長噓一口氣,伸出長滿了繭子的手,一把扔掉自己的帽子。雙手死死的扣著自己頭發,沙啞著聲音道。


死了,死了!


小王二,那個軍營里的開心果。平日里總是會偷個雞蛋,給大家吃的小王二死了。


這個消息,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傳到了整只隊伍中。


士兵們聞言,一時間如遭雷擊。臉上神情各異,有麻木,有驚愕,有遺憾,也有痛惜的。


小王二死去的消息,宛若濃濃的陰云一般,籠罩在了大軍的頭頂。一時間,士氣頓時低落到了谷底。


“你們他媽的干什么,還不快走?”傳令兵再次騎著馬,走了回來。見到一群士兵們停下不走,圍著一個小屁孩的尸體,哭哭啼啼的樣子。頓時大怒,舉起手中的鞭子,劈頭蓋臉的朝著那些士兵們的頭上抽去。
todozoom 發表於 2013-11-7 21:46
第四百四十八章嘩變(二)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鞭子硬生生的落在了老狼的臉上。

一道清晰的血痕,頓時呈現在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滴滴答答,熱熱的鮮血,順著臉頰,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滴落在了小王二那結滿了冰霜的臉上。

而老狼像是沒有察覺一樣,臉s平靜的可怕。緩緩的伸出手,幫小王二擦去了地落在臉上的血水。

“哎,這么小!”老狼長嘆了一聲,渾濁的眼里,閃過一抹深深的自責。嘴角扯起一抹痛苦的笑容,看著那已經死去的孩子,自嘲的笑著說:“我對不起你爹,更對不起啊!”

老狼深吸了一口氣,抬起臟兮兮的袖子,擦去了臉上的熱淚。揉了揉眼睛里。捧起了一團雪,緩緩的灑在了那渾身已經僵硬的孩子身上。

一捧,兩捧……

晶瑩剔透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下,遮蓋住了小王二的臉,遮住了那被凍的斷掉了手指的

越來越多的士兵們,含著淚,蹲了下來。捧起白雪,灑在了那小小身體上。


當那個由冰雪堆砌而成的墓冢形成后,老狼扶著膝蓋,緩緩的站了起來。低著頭,單手撫胸,對那墓中的孩子,行著最后的道別軍禮。

身旁,數千的士兵們,齊齊默哀。低頭行禮。

“你們,你們,這是做什么,對一個廢物……”傳令兵見事態似乎有失控的跡象,心里一慌,舉起了鞭子,朝著那些士兵的頭上落了下去。


啪的一聲。


老狼的臉上再次增加了一抹血痕,這道鞭痕深可達骨,汩汩的鮮血留下,滴落在了那破舊的盔甲上,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老狼伸出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水后。突然間,轉過了頭。眼中不含一絲感情的盯著這個騎在馬上的傳令兵。


那是一雙,傳令兵從來沒見過的眼睛。


yin冷,冰寒,不帶一絲bo瀾,更沒有一絲的感情。


被這眼神盯著,傳令兵渾身一顫,仿佛被草原上一匹餓極的孤狼,盯住了一樣。


心神震顫之下,舉起的辮子,也緩緩落了下來。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傳令兵膽怯的看著被士兵們尊為兵王的老狼,吞了口口水,緩緩的勒著韁繩,驅趕著馬往后退。


老狼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目光yin沉。沒有任何的言語,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身旁,數千的士兵,看到了老狼的眼神后,心頭一震。低著頭,對視了一眼后。緩緩的移動著步伐,站到了老狼的身后。


“弟兄們,弟兄們……”傳令兵見勢不妙,臉上擠出了一絲難堪的笑容。哆哆嗦嗦的套著近乎。


只是,不管他說什么,此時已經晚了。


因為,他看到了。那個一直在部隊中地位低調的頭狼,yin沉的盯著他。緩緩的抽出了腰刀。


嗡嗡……


刀刃出鞘,發出讓人渾身顫抖的聲音。刺眼的光芒下,那緩緩抽出的鋼刀,閃爍著奪魂攝魄的寒光。


“老狼大哥,老狼大哥……啊!”傳令兵嘴c魂哆嗦著,一邊后退,一邊擠著笑容,對邁步朝著自己走來的老狼,求饒。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老態龍鐘的老狼,突然間舉起了手中的鋼刀。腳下一點地,整個人登時凌空飛了起來,手中鋼刀直指自己的胸口,如同蒼鷹搏兔一般,朝著自己沖了過來。


一聲慘叫,鋼刀直入胸口。


老狼手中鋼刀用力一扭,鋒利的刀刃,直接將傳令兵的內臟攪成了粉碎。


傳令兵噴出一口鮮血,如同斷線的木偶一樣,直直的掉了下來。


“嘩變了,嘩變了,將軍,有人造反了!”就在此時,其余幾個騎著馬的傳令兵突然看到了這一幕。短暫的呆滯后,這些人突然間開始大喊。騎著馬,朝著隊伍前頭飛奔而去。


只是,還沒等他們走出一步。就被其他的士兵堵住了方向。


士兵們面syin沉的盯著他們,然后轉過頭來,看著老狼。


意思很明顯,等著老狼的決定。


“殺了他!”老狼的聲音如同金屬摩擦一般,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話音落下,那些已經將傳令兵壓在地上的士兵們,二話不說,舉起手中的鋼刀,直接揮落下去。


撲哧一聲,數顆好大的頭顱飛起。


鮮血噴濺而出,剎那間彌漫了視線。


整個天空,似乎都被這鮮血染紅了。


“造反了,有人造反了!”這里發生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其他的士兵。但是這些士兵們,卻沒有大呼大叫,而是低聲說著。竊竊s語,指著老狼身邊的這數千人,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大膽!”就在此時,一聲冷喝,伴隨著疾馳的馬蹄聲沖了過來。


為首的騎在馬上的將軍,看到地上那十幾句尸體后。臉s登時一變,抽出寶劍,居高臨下的指著老狼:“來人,給我拿下!”


話音落吧,便有執法隊推擠著上前。


“誰敢!”就在此時,那數千士兵突然開始移動,將那些執法隊,連同將軍都包圍了起來。數千士兵齊齊的舉起了長矛,馬槊。對準了包圍圈中的將軍和執法隊。


一時間,場中氣氛頓時一凝。劍拔弩張的氣氛,剎那間將所有人都籠罩在了其中。


“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看到這么多士兵,面沉如水的盯著自己,宛若生死仇敵一般。將軍心里也慌了。


吞了口口水,s厲內荏的指著那些士兵:“你們這是在造反,是要殺頭的,要誅九族的!”


話說完,將軍驚懼的發現,這些士兵聞言后,非但沒有放下武器,反而呼吸變得粗重了許多。很多人的眼睛,開始紅了。


“將軍!”就在此時,老狼說話了。


老狼拎著血淋淋的長刀,抬起頭來,冷冷笑著,盯著這滿臉懼s的將軍。緩緩的走了過來。


“你……”


看著老狼殺氣騰騰的樣子,將軍身體一哆嗦,陡然間,他突然一抖韁繩,就要扭轉馬頭,想沖出去。


只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被突然間砸向背部的一支長矛,打落下馬。


撲通一聲,將軍狼狽無比的摔倒在了地上,扶著地面,哇哇大叫著站起來。


剛抬起頭來,就看到了老狼已經走到了他的眼前。


老狼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口,歪著頭,嘴角一挑,獰笑著道:“再見!”


手上鋼刀用力向前一遞,撲哧一聲,鋒利的鋼刀,直接捅穿了盔甲。xxx了那將軍的胸口之處。


“……呃”將軍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張了張嘴,想說話。卻是一陣血沫噴了出來。


隨著老狼手中鋼刀一抽,那將軍眼里的生機頓時斷絕。整個身體,撲通一聲朝后倒在了地上。


做完這一切后,老狼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鮮血淋淋的長刀,苦澀一笑、


“老狼,我們怎辦?”身旁,一個士兵走過來,壓低聲音道。


老狼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感ji的對他笑了笑。


剛剛就是他,一記橫掃,將那將軍掃落下馬的。


老狼抬起頭來,看著身邊這數萬的兄弟們。看著他們那彷徨茫然的眼神,看看他們身上破舊的盔甲,單薄的衣衫。


老狼笑了笑,環顧著四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各位同袍!”


“弟兄們!”


老狼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想問大家一個事!”


見士兵們紛紛抬起頭,看著自己,老狼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一旁那冰雪的墳墓,慘笑著搖頭道:“你們說,咱們當兵是為了啥?”


聞言,士兵們頓時一愣,眼里皆是茫然之s,面面相覷。


“為了賺軍餉,娶媳fu兒!”


“我是被抓來的,我也不想當兵!”


“不知道啊,我爹是當兵的,所以我也只能當兵!”


“家里就我一個男丁,我不當兵,誰當兵啊!”


士兵們低著頭,想了想,漸漸的,有人開始出聲了。


聽著身旁竊竊s語的聲音,老狼微微點點頭,長出一口氣道:“我說一句吧,你們當兵,都想活著回去,是吧?”


“是啊,沒錯!”


“家里老娘還等著我呢!”


“對啊,沒命了還取個屁的媳fu兒呢!”


“家里就我一個勞力,我不回去,爹娘小妹都要餓死!”


士兵們聞言后,不約而同的點頭。


風吹過,雪掃過。


老狼看了一眼身旁的士兵們后,心中微微一嘆。


都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啊!


深吸了一口氣,老狼抬起頭來,單手指著地上那具尸體,沉聲說道:“大家都想回去,都想孝敬爹娘。但是,這狗日的卻要把我們都逼死。弟兄們,你們說,我們該咋辦?”


“殺了他!”一個士兵聞言,面s通紅,抽出刀ji動的吼道。


“對,殺了他,殺了他!”士兵們開始群情鼎沸,氣憤無比的盯著地上那具尸體,罵罵咧咧的吼著。


“老狼,你說吧,你要咋辦,弟兄們全聽你的!”身旁的士兵,轉過頭來,目光堅定的看著老狼,沉聲說道。


老狼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抬起手中的長刀指著南方道:“殺回去,奪下晉州。然后,我們向朝廷大軍投誠。只要我們待罪立功,朝廷非但不會殺我們的頭,反而一定會嘉獎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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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什么情況


“什么,什么情況?”

一聲炸雷版的響聲,在這晉州通往太原的要道關口響起,震得樹上的積雪都紛揚落下。

寒風吹過,飛揚的雪粒打在王西讓那張麻木的臉上。

他嘴巴張得大大的,呼呼被風往里灌著。但是他卻像是沒有察覺一樣,愣頭站在原地,傻眼看著面前這兩個衣著破爛,一臉苦笑的的叛軍,呆滯的問道。

原本應該是重兵把守的高地,此時,寒風呼呼而過,白雪紛飛中。只有兩個衣著破爛的士兵,吸著鼻涕,像是望夫石一樣站在上面,翹首張望,等待著遠方的駢頭歸來。

身后,數千騎兵也是同樣表情,騎在馬上,呆滯的看著高地上的兩個士兵。嘴巴張的大大的,任由寒冷的北風往嘴里吹著。


而兩個叛軍,則是一臉苦笑,撓撓頭,然后抬起頭來,繼續看著這位朝廷的大將。


“什么,什么情況?”王西讓愕然的問道。四下里掃了一眼,沒人啊。


“咳咳……”兩個叛軍士兵見這威武的將軍走了過來,對視一眼。單膝跪下,單手撫胸行禮道:“小人,見過帝師大人!”


“什么……別別,你們快起來!”王西讓嚇得臉都白了,連忙彎腰將兩個士兵扶起來。


“我不是,哎呀,日,老子是王西讓,不是帝師呂大人啊!”王西讓擺著手,謙虛的笑著道。


不過,被人稱為帝師,感覺不錯啊。


王西讓摸索著自己的絡腮胡子,心花怒放。


難道,老子長的就這么帥?


“您,不是呂大人?”士兵傻眼,看著一臉自戀的王西讓道。


“咳咳,當然不是。圣堂呂大人沒有本將的體格!”王西讓抬起胳膊,秀了一下自己飽滿的肱二頭肌。然后看到身后數千騎兵做嘔吐狀。這才訕訕一笑,收回了胳膊,咳嗽一聲,笑著回答道。


“那您是……”兩個叛軍士兵有些失望,不解的問道。


“我乃是河北軍統帥,王西讓是也!”王西讓昂首挺胸,意氣風發的介紹了一下自己。低下頭,看到兩個士兵對視間,那失望的神色。心里難免窩火,咳嗽一聲,神秘兮兮的對兩個士兵補充道:“我乃是呂大人麾下第一猛將!”


見士兵依然迷茫不解,甚至有些愕然。王西讓決定加一把料,咳嗽一聲,盯著二人,神秘兮兮的問道:“聽說過段鵬沒?”。


“聽過,當然聽過!”兩個士兵在聽到段鵬的名字后,連忙點頭回答。其中一個士兵,眼中異彩連連,毫不掩飾自己的崇拜之情道:“段將軍率領我華夏子弟,遠征高麗,打出了我華夏軍人的威風。小人們佩服的緊啊!”


“呵,小段啊!”王西讓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仰起頭斜四十五度,望著西垂的落日。謙虛的笑了笑,伸出大拇指指著自己,深沉的說道:“他,是我的小弟!”


“哇!”聞言,兩個士兵不禁激動起來。看著斜向上四十五度,眼神深邃,胡渣唏噓的王西讓將軍,心中頓時大喜。


他娘的,沒想到,咱們運氣這么好。竟然碰到了段將軍的老大。


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兩個士兵對視一眼后,皆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喜色。


“咳咳,低調,低調哈!”王西讓裝逼裝夠了以后,這才咳嗽一聲,對兩個士兵使著眼神。摸索著自己唏噓的絡腮胡子,嘆氣道:“本人一貫低調,所以,在大周軍中,自然不如我的小弟那么高調出名。不過,千里馬常有……”


“而伯樂不常有,這句小人聽過,大人您就是伯樂!”一個叛軍士兵連忙接著話茬,恭維王西讓道。


“咦,你是從哪里聽來的?”王西讓頓時好奇,好奇的看著這士兵道。()


這句話,可是大周著名的才子,韓愈說的。這小兵定是從哪里聽來的呢?


“回大人的話,說這句話的人,是,呵呵,是小人的叔叔說的。”士兵撓撓頭,很低調的說道。


“他,叫什么?”王西讓頓時傻眼,傻乎乎的問道。


“他叫韓愈!”士兵笑了笑,很靦腆。但是看在王西讓的眼里,卻是很陰險。


王西讓:“……”


尼瑪的,老子裝了半天。,竟然碰到了比老子更能裝的人。


“將軍!”這時,身后的一個騎兵看不下眼了,驅趕著馬匹走了過來。壓低聲音提醒了王西讓一句。


大人您別光顧著裝逼賣萌好不好,正事兒還沒辦呢!軍師怪罪下來,咱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哇。


“啊,對對對!”被這士兵一提醒,王西讓這才回過神來,咳嗽了一聲,盯著這倆如同乞丐一般,穿著露出棉花的棉襖的士兵道:“你們說,你是晉州軍隊的?”


“是的,大人!”兩個士兵行禮,沉聲回答道。


“那你們的人呢?怎么就你們兩個了?”王西讓抬起腳跺了跺腳下的高地,不解的問道。


這里本應是重兵把守,雙方你爭我奪的地方。怎么,現在一個人都沒有,咋這么怪異呢?


“弟兄們,弟兄們返回晉州了!”兩個士兵沉聲說道:“老狼說要為朝廷打下晉中,然后朝廷才會赦免我們的罪過!”


“什么罪過,當兵的有個鳥的罪過!”王西讓不解的眨著眼睛,愕然的問道:“你們不是晉王的人嗎,咋返回去攻打晉州了?這他娘的到底什么情況啊!”


兩個士兵聽了之后,苦笑著搖搖頭。臉上閃過一抹黯然之色,頓了頓,嘆氣道:“這事,說來話長了!”


“那就長話短說!”王西讓擺擺手,便讓身后的士兵,送過來一些酒水,和一些肉脯。一股腦的塞給這倆一臉饑色的士兵。看著他倆那不解的目光,王西讓笑著道:“一邊吃,一邊說!”


一個士兵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塞得滿滿的肉脯。笑著搖頭,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眶,深吸一口氣道:“晉王逼得我們沒有活路,我們嘩變了!”


王西讓一驚,上前一步,激動的問道:“什么?”


“我們嘩變了!”那士兵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堅定的看著王西讓道:“我們活不下去了,只能嘩變!現在,老狼已經帶著兄弟們殺回去了,說是要攻下晉州,作為弟兄們赦免罪過的本錢!”


“尼瑪的!”王西讓聽了之后,心中又喜又驚,思索了片刻后:“你們一共有多少人,晉州城有多少人防守?”


“我們有一萬三千余人,晉州城中還有近兩萬的軍隊!”士兵想了想,抬起頭回答道。


“草,那還攻個鳥啊!八倍的兵力,攻城又有些吃力。你們他娘的不想活了?”王西讓聞言后,臉色大變。眼中滿是擔憂的吼道。


“弟兄們想贖罪,所以……”士兵眼神一暗,低頭說道。


“贖個鳥罪!”王西讓罵了他一句,轉過頭后,對身后的騎兵道:“傳令兵,馬上回去傳令。告訴劉三彪,大軍不要停留,馬上向晉州城進發!其余人,跟我走,咱們立刻前往晉州!”


“是!”身后,千余士兵聞言,沉聲回答。


“將軍,我們是叛軍!”那叛軍士兵,見朝廷大軍竟然如此仁厚。非但不追究他們的某犯大罪,反而還生怕他們做無畏的犧牲。想起自己以往的遭遇,心里酸澀之下,差點流出淚來。


“叛個鳥!”王西讓瞪了他倆一眼,罵罵咧咧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對了,還有你們那一萬多人,就是老子的同袍了。同袍是啥,就是兄弟,知道不?”


“走!”王西讓罵完他倆后,直接轉過頭,一抖韁繩,大吼了一聲。胯下戰馬嘶鳴一聲,揚起馬蹄,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及射而出。


身后,數千騎兵,驅趕著戰馬,轟隆隆的踩踏著雪地。跟著王西讓而去。


“大人,大人,我們怎么辦?”身后,兩個叛軍士兵見到大隊騎兵離去后,如夢初醒,一邊追一邊喊著道。


“留在原地,等著劉三彪給你們加餐!老子部隊的伙食可不錯!哈哈!”前方飛揚的風雪中,傳來了王西讓的大笑聲。囂張而又跋扈。


“老狼,晉州城有兩萬人,咱們咋攻啊?”大軍原路返回,浩浩蕩蕩的朝著晉州殺去。


一路上,同伴不無擔憂的詢問者老狼道。


“有個密道!、”老狼想了想,冰冷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轉過頭來,眨著眼睛,對這個同伴道。


“啊?”同伴頓時傻眼:“密道?”


“對!”老狼笑了笑,摸索著下巴,奸險的嘿嘿說道:“而且,還是直通府衙的?”


“不……是……吧!”同伴驚訝的下巴都差點掉下來。但是看到老狼這如同狼一般狡猾殘忍的笑容,卻又覺得這是真的。


“什么不是,老子告訴你,還真有!”老狼鄙視的看了一眼同伴,轉過頭,望著前方冷笑道:“你以為那些官老爺,是真心實意,死心塌地的跟著晉王造反?”


老狼撇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給自己留條后路!”


“那,那這密道,你是咋知道的?”士兵好奇的湊上前來,壓低聲音道。


“撒尿的時候,不小心沖出來的!”老狼咳嗽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


士兵:“……”
todozoom 發表於 2013-11-7 21:47
第四百五十章寶劍


北風呼嘯,旌旗招展。

黑壓壓的大軍,兵臨城下。刀鋒遙指蒼穹,散發著懾人奪魄的寒光。整齊的隊列,結成了一塊塊的方陣。


雖靜默如水,但那無聲息見,凝聚而出的威壓和煞氣。如同實質一般,直沖云霄嗎,壓得城墻上的人喘不過起來。


段鵬騎在馬上,單手持著鋒利的鉤鐮槍,在陣前回來走著。時不時的舉起望遠鏡,朝著城墻上張望一眼。見那些城墻上的叛軍,臉色煞白,渾身顫抖的樣子。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抹冷笑與不屑之色。


“將軍,將軍!”這時,身后傳令兵急匆匆的趕過來,面帶著喜色,一路騎著馬狂奔過來,喊著段鵬道。


“何事?”段鵬放下了望遠鏡,轉過頭來,看著傳令兵道。


“軍師請您回中軍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傳令兵舔了舔嘴唇,嘿嘿笑著說道。


“好,我馬上就去!”段鵬點點頭,隨后對一旁手持著兩板斧,鐵塔一般的馬三道:“看著點,我去去就會!”


馬三聞言,貪婪的看著段鵬手里的望遠鏡,忙不連跌的點頭,頭也不抬,擺擺手道:“老大你就放心的去吧,這兒有我呢?”


早就眼饞將軍的這神奇的千里眼了,沒想到今日能一窺全貌哇。


段鵬聽了,頓時氣急,一瞪眼,罵道:“日,你小子會不會說人話。什么老子讓心的去吧,這他娘的什么屁話!”


一把將望遠鏡砸在馬三的腦袋上:“拿著,給老子好好看著。要是跑出一只蒼蠅,老子就閹了你!”


說罷,段鵬騎著馬,達達離去。


“啊?”馬三頓時傻眼,手捧著望遠鏡,心里拔涼拔涼的。


一只蒼蠅都不能飛出去?


這……


天啊!


馬三頓時如喪考妣,垂頭喪氣的呆在原地。


“馬將軍!”這時,身旁有一小兵湊了過來,轉過頭看了一眼,見段將軍已經離去。這小兵才笑著說道:“馬將軍,段老大是在逗你玩呢!”


“此言何講?”馬三彪愣了一下,傻乎乎的問道。


“將軍,這大冷天的,哪兒來的蒼蠅啊!您說,段老大是不是在逗您玩呢?”那小兵笑了一聲,擠眉弄眼的說道。


“哦!”馬三恍然大悟,黑黝黝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轉過身來,舉起蒲扇一般的大手,在那小兵的肩膀上一拍,哇哈哈大笑道:“招哇,我咋就沒想到呢,哈哈,還是你小子聰明!”


那身體略顯單薄的小兵,被馬三這一掌,拍的頓時跌坐在了地上。揉著肩膀,幽怨的看著馬三。


而馬三,卻早已忘了剛剛心里的擔憂。美滋滋的舉起望遠鏡,開始查探前方城墻上的動靜。


中軍大營,光線昏暗。


火盆中的炭火熊熊燃燒著,但是那逼人的寒氣,從帳篷的縫隙中滲透進來,依然是擋不住。


外面,寒風吹著。垂下來的帳篷門簾,微微抖動著。那縫隙中,隱約可見,外面天寒地凍的北國風光,還有那刺目之極的陽光。


風吹進來,那火盆中的炭火,一陣猛烈的搖晃。


帳篷中,一片寂靜。氣氛有些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


書案前方,已經是貴為太子殿下的鄭王小武,此時依然是緊張不已的站在那里,低著頭。偶爾抬起頭來,偷看一眼呂恒,眼里滿是畏懼。


“老師,我……!”小武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說說吧,你為什么認為,那些投降的軍人當誅?”呂恒從未露出過像今日一般的嚴肅。此時神色靜靜的看著他,淡淡問道。


“他們……”小武嘟囔了一聲,但是在看到了師傅那嚴厲的目光,心里膽怯之下,卻又不敢說了。


“你認為他們是叛逆?”呂恒將手里的奏折放下后,抬起頭來,看著他,沉聲問道。


“是,是!”小武咬了咬牙,點頭承認道。(7


聞言,呂恒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嘆了一口氣。


一旁的阿貴,看看公子,再看看未來的皇帝。嘿嘿笑了笑。心想,公子真是牛逼啊。把未來的皇帝訓得連頭都不敢抬,真是牛人啊!


不過他也知道,公子對鄭王非常關愛,而鄭王也對公子極為的尊敬,所以,現在雖然說是訓斥,但從一方面來說,何嘗不是傳道授業解惑呢。


呂恒站了起來,接過了歐陽若蘭遞過來的長袍,穿好后。邁步走到了小武跟前。


“小武啊!”呂恒看著眼前,低著頭的小武。淡淡說道:“抬起頭來!”


“老師!”小武依言抬起頭,看了呂恒一眼,又急忙低下頭,但依然不敢跟呂恒對視。


“走吧,跟我出去走走!”呂恒看了他一眼,見他這般樣子。微微笑了笑。接過了歐陽若蘭遞過來的披風,穿戴好后,率先朝著營帳外走去。


身后,小武步步跟隨。


一走出營帳的門,頓時一股寒風卷帶著堅硬的雪粒迎面撲來。


晴空萬里之下,江山如畫。皚皚白雪,將這世界裝點成一片銀裝素裹。前方,古老的太原城,在這一片雪白中,肅穆寧靜。


呂恒抬起手,指著前方己方的軍隊。道:“你看,這些軍隊。你認為他們是什么?”


轉過頭來,看著小武,見他目有不解之色,呂恒想了想,換了個方式,問道:“或者說,你認為軍人的職責是什么?他們在國家中,是一個什么樣的地位?”


“軍人……”小武聞言,低頭思索了一陣,沉聲說道:“軍人,軍人應該是保護國家,不受外族侵犯的利器,國之神盾!”


這話,呂恒曾經對他講過,沒想到,這個聰明的小家伙,竟然在此時拿了出來。


聞言,呂恒的面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伸出手,按著小武的肩膀,笑著道:“你認同這句話?”


“是的,老師!”小武點點頭,目光堅定的說道:“皇爺爺也跟弟子說過,這句話堪稱金玉良言!”


呂恒笑了笑,目光悠遠,望著那肅穆在陣前的軍隊,淡淡詢問道:“既然軍隊是國之利器。也就是說,軍隊是一柄鋒利無比的寶劍!對吧?”。


“是的,!”小武點點頭,回憶了一下道:“老師您曾經說過,軍隊是掌握在統治者手里,用來維護國家統一,防御外敵的一把寶劍。學生一直記得!而且,也將此言作為真理銘記在心!”


“既然你記得,那我問你。如果說,把軍隊比作了一柄絕世好劍。那么,現在你的皇爺爺,和你晉王叔叔之間的情況,就好比是兩個為了奪取國家這件重寶,而不惜生命,殊死搏斗的人。是不是?”呂恒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


“是的!”小武再次點頭,隨后,又咬牙切齒的補充道:“亂臣賊子,背棄祖先,背棄我華夏。也敢奢望國之重器。真是可笑!”


對于小武這樣的認識,呂恒也不以為意,聽了,只是笑了笑。心中暗自好笑,老皇帝可真是不遺余力的給小武灌輸,帝王心術啊。


“那你既然同意這個觀點,那么我問你。既然是搏命,那么總會有人受傷,或者是因此而喪命,甚至會連累無辜他人。你說,這是誰的罪過?”呂恒緩緩開口,語氣平靜之極。


“晉王的罪過,如果不是他,國家就不會造此大難,黎民也會安康幸福!更不會有無辜百姓死傷,背井離鄉!”小武握緊了拳頭,臉蛋紅撲撲的。望著那遠方的太原城,氣呼呼的說道。


“呵……,既如此,那你為何把戰亂之禍,歸罪于一把兵器身上,歸罪于這把寶劍之上。豈不是可笑?”呂恒見時機差不多,笑了笑,才把話題重新拉回到了原點之上。


見小武低頭思索,眼中神色,逐漸明亮起來。呂恒也知道,他理解了自己的話。也信服了自己話中的意思。


“二人搏命,不管誰是誰非,誰生誰死。兵器是沒有錯的。”呂恒伸手按著小武的肩膀,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沉聲囑咐道:“錯的,只是在掌握兵器的人!”


“恩師教導!”小武聞言,面色肅然,退后一步,拱手行禮:“弟子,謹記在心!”


呂恒笑了笑,擺擺手,示意他莫要多禮。背著手,望著遠方那秀麗的北國江山道:“還記得我以前在保定府的時候跟你說過的話嗎?”


“嗯!”小武點點頭道:“老師您說,為君者當心胸寬闊,莫要狹隘!”


呂恒點點頭:“是的。而且,還有一句話。一個好的皇帝,就是一個武功到了化境的劍客。”


“劍客?”小武還是頭一次聽到老師這么評價一個皇帝,心中好奇,連忙開口問道:“老師可否為弟子解惑?”


“好的劍客,為國為民!心懷天下,為利民蒼生著想。這便是劍客的最高境界。而江湖中劍客無數,但這數萬的劍客中,唯有皇帝,才能到達此種境界!也只有皇帝,才有這種手段和能力!”呂恒笑了笑,轉過頭來,看著小武道:“勇敢無畏,心懷天下。這就是,未來的絕世劍客,要做的事情!”


“呵……”見小武在思索著自己這番話,呂恒笑了笑,淡淡說道:“當然了,既然是劍客。必然是嗜劍如命。那么,你呢,未來的絕世劍客。此時,這只叛軍就是一把無主的寶劍,你難道就不想將這把寶劍,收入囊中嗎?”


“弟子!”小武心頭一震,眼中一亮,激動的連忙點頭,急切的說道:“想啊,想啊!老師,弟子明白了,弟子終于明白了!”


見小武一臉的喜色,呂恒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呵呵一笑,擺手道:“既然明白了,那你就去晉州吧。那把無主的寶劍在那里等著你呢。可千萬別被人搶走了。如果真是那樣,與這把絕世好劍擦肩而過,可就是你這個劍客的終身遺憾了!”


“好好好!”小武按耐不住心頭的狂喜,看著呂恒,忙不連跌的點頭道:“我馬上就去!”


“別忘了給這柄絕世好劍,找一個好的劍鞘!”呂恒叮囑了他一句后,擺手笑著道:“去吧!”


“是!”小武當然知道,老師說的劍鞘是什么。無非就是名義。


自己以大周儲君的身份,前去招攬這群鐵血之師,封他們為大周第五軍團。這樣的名義,這樣的待遇,這樣的劍鞘,應該足以配得上這把絕世好劍了吧!


小武心中狂喜,似乎已經看到了,這柄絕世好劍,已經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閃爍著多神攝魄的寒光。


“嘿嘿,劍客!”


小武翻身上馬,笑了笑后,舉起馬鞭用力一甩。


啪的一聲,鞭子凌空響起。


胯下戰馬嘶鳴一聲,如同一道黑色閃電般,疾馳而去。


身后,數百大內侍衛,簇擁著太子殿下,朝著晉州方向奔馳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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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攻其所不守也


“軍師!軍師,我來啦!”

呂恒剛剛回到帳篷,還沒坐下喝口茶。門簾就被撩了起來,段鵬興沖沖的跑了進來。

段鵬嘿嘿笑著,跑到呂恒身前,眼巴巴的看著呂恒,期待的問道:“軍師,有啥好事!”

“呵……,你怎么知道有好事的?”呂恒倒是頗為詫異,好奇的看著段鵬,笑著問道。

“嘿嘿,末將猜得!”段鵬撓撓頭,笑著回答道。

抬起頭,見軍師斜著頭,看著自己。眼中神色似笑非笑的樣子,段鵬連忙承認道:“傳令兵笑的嘴巴都何不攏,所以,嘿嘿,末將估計是好事!”


呂恒笑著搖搖頭,緩緩坐下來。接過了身旁歐陽若蘭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后,指著椅子道:“坐下!”


見段鵬坐下后,依然是那副眼巴巴的樣子。那目光,就像是等著發糖的孩子一樣。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這幅熾熱而又幽怨的目光,讓呂恒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放下茶盞,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后,笑著說道:“你猜得沒錯,的確是好事!”


呂恒笑了笑,隨后,從桌子上取出了那封飛鷹傳來的書信,扔到了段鵬懷里,笑著道:“剛剛王西讓所部傳回消息,說增援太原的那一萬叛軍投降了!現在,太子殿下已經前去安撫,那投誠的一萬兄弟們。而且,相信在明早之前,晉州就會光復!”


“真的?”段鵬聞言,頓時一喜。唰的一下,站起來,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軍報,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這件事,可真是這幾天來聽到的最大的好消息。如果,王西讓所部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晉州,那就等于給大軍北伐,提供了有一個后勤補給的基地。而且,只要守在黃河南岸的南營將士突破黃河防線,那么山西南部將連成一片,整個山西再次歸入朝廷統治之下,已是指日可待了!


呂恒微微點頭,端起冒著熱氣的茶盞,抿了一口后,笑瞇瞇的看著段鵬道:”王西讓兵不血刃,收復一萬叛軍。現在即刻便能拿下晉中。這可是大功一件。而且,這家伙現在已經命令他那兩萬軍隊趕往晉州。我估計啊,這小子這么雷霆風行,一方面嘛,是為了盡快拿下晉州。給大軍準備一個穩定的后方。二來嘛,呵……,想必也是心存跟你一比高低的打算。畢竟,你這一身的光環,實在是太耀眼了。所以啊,段鵬!”


呂恒吹了吹茶水,抬起頭來,看著段鵬道:“如果你不想被王西讓比下去,回來以后,像你炫耀。太原會戰,你必須要盡快拿下,而且還得打得漂亮才行!”


穿過迷霧一般裊裊升起的水汽,呂恒笑著詢問段鵬道:“怎么樣,段將軍,有沒有信心?”


呂恒的一番話,早就點燃了段鵬心中那爭強好勝之心。雖然不明白軍師說的光環是啥意思。但見呂恒滿是笑意中的目光中,帶著嚴肅與希望。段鵬心中頓時一震,渾身熱血沸騰。唰的站起來。單手撫胸,沉聲說道:“軍師放心,末將保證,明早寅時之前,拿下太原府!決不讓王西讓那鳥嘶小看了我們!”


呂恒聽了,微微點頭,眼中滿是期望之色,看著段鵬,笑著說道:“呵,既然如此。那呂某今晚就在此擺下酒宴,等你的好消息了!”


“好!”段鵬嘿了一聲,抱拳領命。


晴空萬里,日頭高掛。


狂風吹過,那蔚藍色天空中的流云,宛若一道道白色的輕紗一般,從這頭蔓延至那頭。


天空下,風卷起積雪,吹過地面,如輕霧般飄揚。遠方,如同水墨畫一般的山巒線條,在這紛揚的雪霧中,隱約可見。


前方,那飛雪籠罩中的太原城,雄偉高大,肅穆之極。


“段老大,我們咋辦”馬三騎著馬,拎著兩個門板大的板斧。看了一眼遠方的太原城,轉過身來,急切的詢問身旁的段鵬道。


馬三聽了段鵬說出王西讓他們拿下叛軍,此時已經正在晉州攻城的消息后,也是心急如焚。丟人事小,失節事大啊!如果讓王西讓那鳥嘶搶了先,指不定那家伙怎么嘲諷自己呢。想起王西讓那憨厚的臉上,露出的陰險狡詐的笑容的樣子,馬三心里就一陣的不爽。此時,又聽到段老大說,王西讓已經趕在了自己的前邊。馬三頓時坐不住了。


問了一聲,卻沒有聽到段老大的回答。心急如焚的馬三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卻發現段老大此時正眉頭擰著,眼睛瞇著,顯然是思索對策。


到底該怎么辦?


段鵬凝眉苦思,腦子飛轉,思索著破城之策。


就在剛剛,在中軍大營的時候。他還與軍師說起了攻城的方法。


當他問起這件事的時候,呂恒微微笑了笑,沉吟片刻,盯著他,淡淡道:“攻其所不守也!”


這句話是孫子兵法當中的,熟讀兵法的段鵬自然知道。但是,此時,面對著四面布防的太原城,根本就沒有防守的弱點所在,更無法去攻了。


到底哪里才是不守之處啊!


“你難道就不能創造條件,讓他放棄其中一點?”呂恒端起茶,吹了吹茶水后,淡淡道。隨后,見段鵬依然皺眉苦思。呂恒笑了笑,伸手指著營帳西北方向道:“別忘了,那七百傘兵還在城外高地候命呢!”


說完這番話后,呂恒笑了笑,便轉過頭去。跟歐陽若蘭說笑去了。


詢問未果,而且見軍師似乎有意考校自己。段鵬幾次張嘴,但卻不知該怎么問。思索了一陣,仍然是不得其解,最后,只好退了出來。


現在,看著前方那四面防守的太原城,段鵬回憶了一下軍師的話后,想一陣,突然眼中一亮。


攻其所不守,創造條件!


對啊,我他娘的怎么給忘了!


一路上,軍師一直都在強調那些新成軍的傘兵部隊。很顯然,軍師的意圖,就是想讓這五百千挑萬選的傘兵,充當奇兵的角色,打開僵持。


現在,四個城門防守嚴密,那么,也就是說,城中的防守會相對薄弱一些。如果自己創造條件,將城中的守軍吸引到了城門口布防的話。那城中豈不是……


腦海中一亮,計上心頭的段鵬轉眼間一改愁眉苦臉的樣子,喜笑顏開。


轉過頭來,意氣風發的對傳令兵道:“傳令,四門各位將軍,與天黑之后,開始對太原城進行佯攻。告訴他們,做的像一點。把攻城的器械都帶上!必要的時候,有所犧牲也在所不辭。但是,務必讓他們知道,即便是有犧牲,但他們要做的,也是佯攻!知道了嗎?”


“是!”傳令兵聞言,拱手沉聲答道。


領命后,傳令兵片刻不停,騎著馬離去。


“佯攻?”身旁的馬三一直等到傳令兵離去后,才一臉不解的問道:“干嘛要佯攻啊,我們直接攻擊不就行了?”


“你知道個屁!”段鵬沒好氣的訓了他一頓,然后這才責問道:“你知道那城墻上藏了多少弓箭手,藏了多少守城的東西嗎,你知道弓箭手都藏在哪兒,哪些東西都放在哪兒嗎?”


馬三聽了,還特仔細的想了想,隨后搖頭如撥浪鼓一樣道:“不知道!”


“這不就得了?”段鵬沒好氣的罵道:“我們做佯攻,一來可以麻痹敵人。二來,也可以試探他們的,呃,那個叫火力點!只要探測出來。在這么短的距離中,我們的炮兵就能完成精確打擊!拔掉了他們守城的弓箭手和物資后。就等于拔掉了老虎的牙。到時候,這龜縮在城里的孫子們,還不是任由我們宰割?”


“更重要的是!”段鵬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西垂的日頭。神秘一笑道:“更重要的是,如果四門吃緊,晉王一定會派城中其他的軍隊去支援四門的。到時候,城中內部防守空虛,就是我們那七百滑翔傘精兵大戰身手的時候了!”


“呵,攻其所不守也。真是一妙計啊!哈哈!”段鵬此時此刻,才徹底明白,軍師說的,創造條件,攻其所不守也,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百里之外,晉州。


日暮西垂,晚霞染紅了天空與大地。


紅色的晚霞,灑在那茫茫大地上。將整個世界染成了一片紅色。


干枯的樹林里,一萬多士兵聚在一起,蹲在那大坑周圍,看著正埋頭苦干,挖地不停的兄弟們,眼里滿是好奇之色。


“大家加把勁兒啊,快點挖!”彎著腰,站在坑里的老狼朝著手心哈了一口氣,舉起手中的半截馬槊,使勁挖了兩下后。對著身旁的士兵們喊道。


叮叮當當。


兵器敲擊在堅硬凍土上的聲音,格外的清脆。


正在挖坑的士兵們,滿頭大汗。舉起手中的刀兵,使勁兒的挖著凍得嚴嚴實實的土地。


有的士兵已經脫掉了上衣,在這大冬天,赤膊上陣。


一個光膀子的士兵,舉起手中的長矛,用力往下一扎。


叮的一聲,下面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咦,這是什么?”那士兵驚訝了一陣后,連忙丟掉手中的長矛,蹲下身子來。用手開始扒拉凍土。


“挖!”其他人見狀,面色一喜。,連忙湊上去,蹲下來,開始用手挖。


數十個人,齊心協力。三下五除二的將那土層挖開后,露出了一塊正方的石板。


“老狼,你看!”士兵們看到石板,心頭一喜。急忙轉過頭來,招呼正在喝水的老狼道。


老狼聞言,連忙將水囊交到身邊的士兵手里,然后湊過去道:“我看,我看!”


士兵們連忙讓開路,放老狼進去。


看到那整齊的四方石板后,老狼頓時大喜,哈哈笑著道:“就是這里了!”


老狼大笑之后,朝著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擼起袖子,上前用刀刃開始扣那石板的縫隙,轉過頭來,對身后的弟兄們道:“兄弟們,加把勁兒,把這石板扣開。里面就是通道了!”


“大家一起上!”士兵們聽了,連忙上去,開始用各自的工具,敲擊那石板的縫隙。


半個時辰后,數十個士兵喊了一聲號子后,齊心協力,用力往里一推。


轟隆一聲,那石板在推進去半尺之后,轟然倒地。


露在眾人面前的,則是一個五尺四方,漆黑無比的幽深通道。


“這就是通道?”一個士兵揉了揉眼睛,看著眼前這深邃的通道,不可置信的問道。


“是的!”老狼松了一口氣,笑著點頭,伸手指著那通道:“這條通道一直通道晉州縣衙外,三里遠的一處觀音堂中。”


當初發現這條密道的時候,老狼還帶著小王二進去走了一趟。所以,對這密道的出口所在,了若指掌。


不過,想到小王二此時,已是深埋黃土。老狼眼中神色一暗,低下頭,苦笑著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真的,那咱們還等什么,趕緊進去啊!”那士兵聽了,頓時一喜,低下頭就往里面走去。


“找死啊!”心里有些黯然的老狼,聽到這句話后,頓時一驚。連忙伸出手,一把將他揪回來,沒好氣的罵道:“想死不成?”


“怎么了?”那士兵看到老狼一臉責備的神色,不解的問道。


老狼瞪了他一眼,隨后轉過頭,看著幽深的通道,心有余悸的說道:“聽家鄉的老人們說,許久不打開的地方,里面有鬼。只要生人一進去,就會被鬼魂攝取魂魄,死不超生!”


“那咋辦?”那士兵聽了,臉都嚇白了,連忙退后一步,驚駭不已的問道。


“等等,等通通風,咱再進去!”老狼看了一眼這通道,笑了笑,擺擺手道:“老人們說,鬼的身體很輕,只要被風一吹就死了。所以,通一通風,等里面的鬼魂全死了,就沒事了!”


“哦!”那士兵聞言,恍然大悟,點頭哦了一聲。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那深洞,心里想了想后,嘟起嘴,朝著那洞口吹了一下。


“你這是干什么?”老狼茫然的看著這朝著洞里吹氣的士兵,不解的問道。


“將軍您不是說,鬼怕風嗎?咱這么多人,一起往里面吹氣,那鬼不是死得更快了嗎?”士兵搖頭晃腦的說道,宛若老學究一樣。


聞言,老狼摸索著下巴,思索一番,然后眼中一亮,贊許的對這小兵道:“有道理!”


轉過頭來,對著身后數萬士兵,招招手道:“來來來,大家一起往里吹氣!”


于是乎,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


那干枯而又密集的樹林里。那黑壓壓的士兵圍在那大坑旁邊,一百人成一組。在老狼的指揮下,輪番跳入坑里,瞪著眼睛,鼓足了勁兒,朝著那洞口吹氣。


半個時辰下來后,直吹得士兵們,眼睛發白,嘴巴干澀。


“老狼,這下可以了吧!”一個士兵累得眼睛發黑,有氣無力的問道。


“上!”老狼打了個手勢后,率先鉆了進去。


身后,長長的隊伍。如同入洞的毒蛇一般,齊齊鉆了進去。


半個時辰后,王西讓帶著大軍歷經跋涉,終于趕到了這里。


只是,舉目忘了一眼。只見清冷的月色下,曠野戚戚。唯有遠方那座城池肅穆在天地之中,其余,竟然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人呢?”王西讓揉了揉眼睛,嘴巴張得大大,愕然的看著眼前,不解的問道。


“將軍,那里有個洞!”就在此時,樹林里的士兵,騎著馬沖了過來。跳下馬后,跑到王西讓面前,指著一側的樹林,驚喜的說道:“好像是個密道!”


“密道?”王西讓頓時一驚,轉過頭,看了一眼夜色下那靜默如水的樹林。心中著急之下,拍了拍胯下戰馬,朝著那樹林而去:“走,過去看看!”


一行人,隨著王西讓到了樹林里后,。紛紛聚在了那洞口處。探頭探腦的朝著里面張望。


“地上還有大批的腳印,應該是老狼他們留下來的!”站在大坑外的劉三彪借著月色看著洞口處密密麻麻的腳印,分析了片刻后,轉過頭來,對王西讓說道:“如果末將所料不差的話,老狼他們應該是進了這密道了!”


“你是說,這密道,直通晉州城中?”王西讓皺眉思索,聽出了劉三彪話中的另一層意思。轉過頭來,看著劉三彪道。


“是的!”劉三彪點頭,凝聚目光,看著那腳印,笑了笑道:“而且,這密道的出口,應該是離府衙不遠!末將猜測,老狼他們應該是想直接抓捕縣令,然后逼守將投降!”


“可是……”王西讓聽了,非但沒有高興。反而是一臉的憂色道:“城里有兩萬守軍,而且,經過還是精兵。老狼他們這一萬人進去,豈不是自投羅網?更何況,那晉州的守將,未必會被老狼脅迫。他很有可能會直接下令殺掉那縣令。事后把責任都推給老狼,便可以撇清關系了!”


“那怎么辦?”劉三彪聽了,頓時一驚,抬起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擔憂的問道:“那老狼他們豈不是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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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破城


銀月高掛深藍夜空。

大地一片肅穆蒼茫,地上那已經消融的話不多的白雪,一片一片的,一直綿延到了遠方。

月光透過樹梢,灑在地上,一片片的斑駁。

王西讓背著手,眉頭緊皺,在原地走了兩圈后。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來,對劉三彪道:“劉三彪,立即傳令。全軍點起火把,給我把晉州城圍起來!”

劉三彪聞言,頓時一驚,連忙道:“將軍,我們不是要突然襲擊嗎。現在一點火,城里的守軍啥都知道了,到時候怎么發動突然襲擊啊?”

王西讓搖搖頭,轉過頭來盯著劉三彪,隨手一指那遠方銀月光下的晉州城,微微一笑道:“突襲是一定的,不過,不是我們。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聲東而已!”

聲東?什么聲東?


劉三彪想了想后,無意識的看到了那腳下深不見頭的幽深密道。耳邊回想著王將軍的話,眼里頓時一亮。


“我們聲東?他們擊西?”劉三彪指著自己的鼻子,然后又指著那鉆進密道里的一萬余的士兵。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不可置信。


“對!”王西讓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劉三彪的肩膀后。轉過身,對傳令兵道:“傳令兵!”


子夜時分。


月亮躲進了夜空中的一團云層之中,整個大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破舊不堪的晉州府衙中,依然是燈火通明。


因為入夜,天氣再次降下了溫度。那白日里,融化成水的冰雪。此時再次結冰。在成排的房檐上,垂下了一條條的冰凌。


昏黃的燈火照在窗戶上,映照出了兩個垂頭喪氣的人影。


“志遠兄,如今朝廷大軍已兵臨太原城下,依你之見。太原城能否守得住?”神憔悴的晉州知縣錢曉峰,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著坐在對面,一臉苦笑的程志遠。


“怕是很難啊!”程志遠搖頭長嘆一口氣,一臉的苦。端起冒著熱氣的茶盞,想喝一口。圣堂.但心情著實不佳。程志遠將手中茶盞放下,眉頭緊皺,望著那如豆的燭火,失神的說道:“那守城的王寶派出增援太原的一萬大軍,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恐怕,那只大軍早已投靠了朝廷!”


“哦?”錢曉峰聽了,頓時一驚。四下里掃了一眼后,連忙站起來,然后不放心似地將門緊了緊,之后這才坐下來,身體前傾道:“志遠兄也認為那一萬士兵已經嘩變?”


程志遠點了點頭道:“那李風持格暴虐,經常打罵士兵。士兵們是敢怒不敢言。現在,王寶把他派去增援太原。雖然是想著硬仗用拙將的道理。但是,他太不了解這個拙將了。這李風持豈止是拙,簡直就是蠢!兩個時辰內,一萬人從晉州疾馳太原,神仙也做不到啊。想必這一路上,李風持肯定會大罵士兵,從而督促士兵奮力趕路。但是,這群士兵早已對他懷恨在心,此時,朝廷大軍在前。壓力驟然增加。我如果是這群士兵的話,肯定會……”


程志遠眼睛微瞇,冷冷笑了笑。抬起手做了個下切的動作。


“殺了他?”錢曉峰看到程志遠這般動作,頓時眼皮一抖,心有余悸的補充道。


他與這程志遠,乃是世交。從祖輩到現在,關系一直都是非常好。程家乃是大唐程咬金的后人,習武風氣濃重。家中男兒皆是一把好手。


只不過,當年程咬金后人,反對圣武皇帝稱帝。兵敗被抓,差點被圣武皇帝誅滅九族。最后,還是當時權傾朝野的閣老狄公,出面求情。圣武皇帝才放了程家一馬。但是,卻規定程家后人,不得為官,不能科舉。只能為賤民。


自己十年前中舉,成了這晉州的縣令后,因手下缺人。便將這程家老三,招入了麾下。在這縣衙中,做了一個縣尉。平日里,執掌抓捕刑法一類。如此一來,也算是對得起兩家的世交。


百年時間,眨眼而過。程家已經從當初的國公,落魄到如今的草民。看上去,已是天壤之別。但是,此時此刻,看著程志遠那無畏的眼神,錢曉峰心中一驚,不由得贊嘆道:果然是將門虎子,縱使沉淪百年,但依然英雄氣概一往無前,霸氣十足啊。


“噓!”縱使知道外面無人偷聽,但錢曉峰還是被程志遠這句話嚇得不輕。四下里掃了一眼后,這才豎起了手指,擋在嘴唇邊,低聲噓道,示意他不要大聲,以免隔墻有耳,被人聽去。


程志遠笑了笑,端起茶壺,到了兩碗。自己徑直端起一碗,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口。將那破口的茶碗放下,朝著窗外張望了一眼。轉過頭來,雙掌壓在桌子上,身體前傾,目光灼灼的盯著錢曉峰道:“曉峰賢弟,你認為,到了這個時候。咱們這新來的皇帝,還能挽回敗局嗎?”
todozoom 發表於 2013-11-7 21:49
第四百五十三章  破城(二)


“是我!”

房門外,傳來了一聲沙啞的聲音。

接著,房門便被推開。一個腰挎長刀,臉上有一道疤痕的漢子出現在了門口。

寒風吹進房間里,燈火搖曳。那滲人的溫度,直接把錢曉峰凍得打了個哆嗦。


“你?”錢曉峰凝聚目光,張望過去。等看清楚了這來人的相貌后,頓時大驚:“老狼?”


城外,如星海一般的火把,將晉州城包圍的水泄不通。俯瞰過去,整個大地,宛若天空的星辰一般,星星點點。那熊熊燃燒的火把,連成了一片,如同潮水一般,沖擊著那個星海中,搖搖欲墜的孤島。


城下殺喊聲不斷,震耳欲聾。時不時的有冷箭飛來,嗖嗖的破空聲,在耳邊響起,驚得人一身冷汗。


耳邊滿是士兵們的哭泣聲和慘叫聲,守城的王寶,此時心煩意亂。探出頭,看一眼,城下那如洪水一般,沖擊著城防的朝廷大軍。見那密密麻麻的軍隊,不禁滿腦門的汗。


“這支軍隊,是哪兒來的?”王寶抽出刀,打掉一根飛來的羽箭后,連忙蹲下來,借用那高高的城垛,當著羽箭,氣急敗壞的吼道。


“李風持這個王八蛋,這點小事都辦不成!他到底去哪兒了?”身旁,一個中箭的士兵慘叫一聲,捂著冒血的胸口,倒在了王寶的身前。氣急敗壞的王寶一腳將這死去的士兵踹開,罵罵咧咧道。


“將軍,以在下所料,恐怕那李風持早已帶著那一萬人逃跑了!”身旁,面色慘白的謀士,捂著腦袋上的鐵質帽子,使勁兒的往下低著頭,大聲對王寶說道。


“放屁!”王寶罵了一句,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家人,都在這晉州城。要是他真的敢跑,老子就讓他全家滅門!”


“那,李風持到哪兒去了?”那謀士想了想后,突然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喜,一派大腿。然后腦袋短路的站了起來:“如果在下所料不……”


話剛說到一一半,突然停住。一股鮮血灑在了王寶的臉上。王寶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污后,抬起頭,正好看到了這謀士眼睛飛來的羽箭被射中,當即生機斷絕,倒了下去。


“草,老子還等著聽呢!這就死了?”氣急的王寶,一把將這謀士的尸體抓起來,往后一扔,直接扔出了城外:“真沒用!”


隨手從一個死去士兵的手里,取過盾牌后。


()王寶扶著城垛,緩緩站了起來。


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裝扮,太過吸引人。當他站起來后,那城下的弩箭,竟然全朝著自己招呼了過來。


密集的羽箭打在拿盾牌上,震得手腕一陣發麻。


“草!”王寶雙手握住盾牌,暗罵了一聲。然后一邊走,一邊踢打著蹲在城垛下,抱頭慘呼的士兵:“,都給老子站起來,射箭,射箭!”


被踢打的士兵,卻死也不起來,抱著頭,護住身上的要害住處。任由王寶的拳腳加在自己身上。


而有些士兵受不了之下,倉皇站起來,還擊。不過,還沒等他們站穩,拿好弓箭,就被一陣劈頭蓋臉射來的弩箭,射穿了身體。


撲通撲通,死人掉落下城墻,砸在地上的聲音不斷響起。聽的人心驚膽顫。


“媽的!”王寶扭頭看了一眼,見身后的那些弓箭手,越來越少,心中焦急之下,黑著臉,恨恨的罵道。


“將軍,將軍!”就在此時,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急促無比的呼喚聲。嗯?聽聲音,怎么像是李風持的親兵護衛的聲音啊!


王寶心里一突,轉過頭來,看到那士兵渾身鮮血的半跪在自己面前后,心里頓時出現了一種不妙的感覺。大步走過去,一把揪住此人的領口,拉到身前,面對面,猙獰的吼道:“李風持哪兒去了?”


“將軍,將軍!”那親兵跪在地上,哭訴著道:“步營的百夫長老狼帶兵嘩變了,李風持將軍被當場格殺。”


聽到這個消息,王寶如遭雷擊,當即呆立當場。


“什么?部隊嘩變了?”


王寶心里亂成了一鍋粥,低下頭,神色變化莫測,嘴唇囁喏著:“嘩變了,太原也完了!”


“將軍,將軍!”身旁的護衛,見王寶神色呆滯,面色慘白,獨自說著胡話。心里一驚,連忙上憂心忡忡的問道。


“那,那老狼呢,你們這一萬人哪去了?”突然間,腦海里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王寶臉色變得鐵青,轉過身來,盯著那因為力竭,而大口喘息著的士兵道:“他們沒去堵截王西讓,那去哪……”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城中東北方向,傳來了一聲巨響。巨響過后,一陣地動山搖的眩暈,迅疾如雷一般傳遞而來,站在城墻上的士兵們,站立不穩之下,竟然是被搖晃倒地。


一時間,士兵們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慘叫聲連連響起。


突然間,天空似乎明亮了許多,宛若一下子從深夜回到了落日前夕一樣。紅紅的顏色,似乎是火光,照亮了城墻,也照亮了每個人抬起頭的臉。


王西讓心里一跳,轉過頭來,朝著這光亮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在東北方向,沖天而起的火光,將夜空染成了紅色。而那高達數十丈的大火,更是將這夜晚照的亮如白晝。


“大人,大人,那是糧倉所在啊!”身旁,護衛們看到那大火后,頓時面色一變,眼中滿是絕望的對王寶道。


糧倉!


糧倉也被燒了!


是誰干的?到底是誰干的?


是錢曉峰,還是程志遠?


難道,是……


老狼的名字突然出現在了王寶的腦海里,宛若晴天霹靂一般,在腦海里炸響。登時將王寶,嚇得臉色慘白,面如死灰。


抬起頭,目光呆滯的看著東北方向,那沖天的大火。王寶突然覺得胸口一痛,鮮血不受控制的噴了出來。


“李風持誤我!”


王寶氣急之下,眼前發黑。單手扶著城垛,心中氣悶之下,仰天悲呼。


城下,五十米遠的地方。


王西讓舉著手中的望遠鏡,一直在觀察著城墻上的動靜。


見那些守城的士兵們被己方的數論齊射,壓得抬不起頭來。王西讓冷冷一笑。隨后收起望遠鏡,準備再讓士兵們佯攻一回。迫使對方再次露出馬腳。


“將軍,你看。那個頂著龜殼兒的,好像是個大官啊!”身旁,不斷打著哈欠的劉三彪,無意間,突然看到了舉著盾牌,游走在城墻上的那個烏龜。眼里頓時一亮,伸出手指著那烏龜,驚喜的對王西讓道。


王西讓聞言,再次舉起望遠鏡看去。


果然,鏡頭里,那烏龜似乎脾氣很暴躁。不斷的踢打著士兵。而在他走過的身后,無數士兵再次被羽箭射穿身體,跌落下城墻。


“好像還真是大官啊!”王西讓瞇著眼睛,一邊看著,一邊自言自語道。仔細看了一會兒后,發現那些士兵雖然知道,來自城下的弩箭密集無比,但仍然還是站起來還擊。這說明,那個頂著龜殼兒的家伙,還真的是個很大的官兒,而且,很有可能,還是這守城的將軍,王寶


想到這點后,王西讓心頭一跳,收起了望遠鏡后,轉過頭來,伸手指著走在城垛后面那個烏龜,對身旁的劉三彪道:“三彪,干掉他!”


“好嘞!”劉三彪朝著手心吐了一口口水,搓了搓手后。轉過身來,對身后的士兵招了招手。


得到了示意的士兵們,點點頭。然后轉身,從身后取來了一個三尺長,半尺粗,結實無比鐵桶。交到了劉三彪的手上。


身旁,王西讓轉過頭來,發現劉三彪懷里那個鐵桶,竟然是個迫擊炮后,頓時無語。


劉三彪嘿的一聲,將那迫擊炮扛在了肩上。伸出大拇指,豎在那迫擊炮前方,瞇著眼睛瞄了片刻。


舔了舔嘴唇后,對身旁舉著炮彈的士兵點點頭。


那舉著炮彈的士兵,動作麻利之極,上前去,一把將那迫擊炮彈推進了炮筒之中。然后,習慣性的蹲下了身子,捂住了耳朵。


轟……


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一條三米長的火龍,從那黑黝黝的炮筒中呼呼沖出。將這陣地,照的亮如白晝。


而那炮筒中的迫擊炮彈,則是發出一聲刺耳的呼嘯聲,拖著長長的火尾,如同一道劃過夜空的流星一般,朝著那城門上方,正中央的城樓落下去。


城下,城上的士兵們,突然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齊屏住呼吸,望著那拖著火舌的東西,徑直朝著發呆的烏龜落去。


轟的一聲……


炸彈爆炸,碎石飛揚。


沖天的火光中,那呆在原地,嘴里囁喏,癡呆一般說著話的王寶,瞬間被火光吞噬,渾身被炸成了粉碎。


“將軍死了,將軍死了!”


在士兵們驚愕恐懼的眼里,剛剛還是好好的王寶將軍,被炸的尸骨無存。目睹這一切的士兵們,當場崩潰,哇哇哭泣著,開始悲呼喊叫。


本來已是漏洞百出的城防,此時隨著士兵們士氣大敗,如同虛設。


城下,透過鏡頭看到這一幕的王西讓,微微一笑。將望遠鏡收好后,唰的一聲抽出鋼刀。指著前方,沉聲喝道:“全軍沖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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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破城(三)


濃密的陰云,將天空遮的一絲不透。圣堂黑壓壓的云層,被遮在后面的月亮,照亮了云層的邊緣。宛若詭異的藍色火焰一般。

夜空下,數以萬計的火把,如星辰一般,閃爍不定。

曠野上,如潮的大軍,殺喊著,不斷的沖擊著那宛若海中孤島一般的太原城,城墻上,斷枝斷臂,鮮血橫流。

“軍師,現在差不多了吧?”雖然是嚴冬之時,加之晚上氣溫下降。但段鵬的額頭依然是滲出了細微的汗珠。段鵬收回了望遠鏡,轉過身來,詢問呂恒道。


呂恒端著望遠鏡仔細看了許久,發現那城墻上雖然死傷慘重,但防守的一方,依然是有條不紊。


緩緩的放下望遠鏡,沉吟片刻,面色平靜的說道:“讓馬三帶人攻一次!”


“不是佯攻?”段鵬聽了,問了一句。語氣中帶著驚訝之色。


“不是!”呂恒搖搖頭,舉起望遠鏡看了一眼,道:“是動真格的!”


放下望遠鏡后,呂恒轉過頭來,伸手指著那堅固的城墻,沉聲說道:“傳令炮兵,掩護馬三所部攻城!”


“是!”段鵬聞言,二話不說,當即領命。轉過身來,對身旁舉著火把的傳令兵囑咐了幾句后。便見那傳令兵舉起雙手的火把,在空中打出了旗語。


“將軍,中軍命令,讓我們強攻!”看到中軍所處傳來的命令后,馬三身旁的傳令兵急忙說道。


“嗯!”馬三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煙熏痕跡,咬了咬牙。拔出腰刀,扯下了一條布條,將刀柄牢牢的綁在了手上。


“弟兄們沖吧!”馬三深吸了一口氣,沙啞著嗓子低吼了一句后,率先抓著一塊盾牌沖了出去。


“殺呀!”


身后,數千士兵頂著盾牌,扛著梯子,如潮水般沖出大軍陣營,追隨著馬三將軍,朝著前方那點燃了火把的城墻沖去。圣堂


夜幕下,數以千計的火把,如同閃爍著火光的潮水一般,洶涌著,沖擊著夜色中,那搖搖欲墜的孤島。


在馬三帶人沖出去后,大軍后面的炮兵,在胖子指揮官的一聲令下后,百門大炮齊齊怒吼,火舌吞吐間,大炮發射吞吐的煙霧,剎那間彌漫了陣地,遮掩住了天空。如同閃電一般的火光中,一顆顆炮彈呼嘯而出。


那拖曳著長長火尾的炮彈,如同夜色中,凄美的流星雨一般,劃過夜幕,朝著那遠方的太原城落了下去。


轟轟……


數百顆炮彈,準確無誤的落入了那城墻之上。火光沖天而起,被炸裂的碎石,夾帶著死人的殘值斷臂,在硝煙彌漫的爆炸中,雜亂無章的四散飛濺。


“趴下趴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守城的各個校尉,捂著頭上的鐵盔,一邊奔走著,一邊招呼著士兵們防守。


有幾個渾身鮮血的校尉,大聲吶喊著。在那飛濺的碎石間,來回走著。沖天的火光,照亮了他們那滿是血污的臉,眼中神色堅強無比。


不過,還沒等他們走幾步,就被落到腳邊的炸彈,炸成了粉碎。


“頭兒!”士兵們看到這一幕后,頓時眼角呲咧,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哇哇大叫著,起身沖過去。只是,沒跑出兩步,就被飛來的炸彈,炸的身體肢解。血肉橫飛。


“老大!”其余躲在城垛后的士兵們見狀,心頭一震,說著就要沖過去。


“都給老子躲好,想死嗎?”一個校尉擦了擦眼中的淚水,看了一眼那碎石飛濺,骨頭無存的地方,按著激動無比的士兵,猙獰的吼叫著。


“老大!”士兵們看著同袍們,一個個的被炸死,嗚嗚哭著,心如刀絞。


“哭什么!”校尉抬起手擦了擦眼淚,哽咽道:“殿下平日里對我們不薄,兄弟們知恩圖報,老子為他們感到光榮!”


城下,殺喊聲越來越近。震耳欲聾。


那捂著鐵盔,躲在城垛后的校尉,吸了吸鼻子,將弩箭一根根的壓進弩機好。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站起來,朝著城下沖過來的士兵扣動了扳機。


蹦蹦蹦……


一派弩箭齊射而出,除了為首的那個大漢揮著板斧將箭矢格擋開以外,其余的無名士兵全部中箭身亡。


“哈哈哈!”守城的校尉仰天哈哈大笑一聲,從身后再次摸出了一板弩箭,正準備壓進去的時候。那沖到了城下的大漢,看到身旁的士兵們紛紛倒下,悲呼怒吼一聲,突然將手中的板斧拋了上去。那鋒利無比的板斧,在空中劃破空氣,閃電般的砸向了那仰天大笑的校尉頭上。


卡擦一聲……


鋒利的板斧砍入了那校尉的頭顱中,鮮血橫飛間,那校尉的笑聲戛然而止,整個人被巨斧的力量,直接帶的倒飛了出去。


轟的一聲,那頭上砍著板斧的校尉身體橫飛一段距離后,轟然倒地。


城垛后的晉軍士兵,在看到剛剛還鼓勵他們活下去的校尉大人,眨眼間就死的不能再死。心里一痛。瘋狂的吼叫著,沖出了城垛,搭弓射箭,朝著城下射去。


黑黝黝的羽箭,如同成災的蝗蟲一般,密密麻麻的朝著城下如潮的朝廷大軍射去。


眨眼間,又是數百人如同割倒的麥浪一般,前赴后繼的倒在了血泊中。有幾個士兵,身上插滿了羽箭,但依然掙扎著,朝著前方沖鋒著。


翁……


又是一輪齊射,那些個悍不畏死的士兵,在扎在身上的羽箭的力量,帶的腳步一停,。再也支持不住。不甘心的倒下,成了那堆積如山的尸體中的一個。


鮮血匯成小溪,流入那被凍結的護城河上。將白色的浮冰,染成了鮮紅。


濃郁的血氣,彌漫在城下。濃郁不散。似乎就連那如墨的夜色,都成了鮮紅色。


“值得尊敬的對手!”呂恒收起了望遠鏡,面色肅然,沉聲說道。


夜風凜冽吹過,帶來了北國凍徹入骨的寒冷。


呼呼的風聲掃過,如墨的黑發,在這風中狂亂的飛舞著。


身上,棉布長衫,也承受不住這寒風的肆虐。呼呼抖動著。


寒風帶來了濃重的血腥味道,讓人聞之作嘔。但是,呂恒,以及他身旁的段鵬,還有那準備攻城的士兵。皆是一臉肅然,如水一般靜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軍師,發信號吧!”


段鵬穿過望遠鏡,看到了馬三箭頭中箭后,身體不受控制的搖晃了一下。心急如焚之下,哭訴著對呂恒說道。


“傳令,第二梯隊上!”呂恒像是沒有聽到段鵬的哭訴聲一般,聲音冷漠的讓人心中發寒。轉過頭來,目光平靜的對傳令兵道:“傳令炮兵,加大火力覆蓋!”


“是!”傳令兵昂首立正,再次搖晃起了手中的火把。將中軍的命令,傳達道各個參戰單位。


呂恒看了一眼,前方軍陣左側中的第二梯隊,開始向前沖鋒。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默念著,暗自祈禱:這次,應該差不多了吧!


今天的這番慘烈的戰斗,呂恒也是沒有想到的。


他原本以為,在大軍開始沖鋒后。城墻上的守軍很快就堅持不住,而固守在城中的晉王一定會將城中的精兵分配到各個城門口,加強防守。


但是,這些太原守軍的戰斗意志,和戰斗力,大大出乎了呂恒的意料。數輪的炮擊后,這些被埋在碎石灰燼中的士兵們,竟然沒有絲毫的敗退跡象。反而依然是死咬著牙,負隅頑抗,一步也不退。


從這些悍不畏死的太原守軍的戰斗意志來看,這兩萬的士兵,應該是晉王精心培養的嫡系部隊。對晉王有著絕對的忠誠。


已經佯攻了數輪,但守城的將軍顯然是個心志如鐵的狠人。即便是看到手下士兵被炮火炸成粉碎,也狠下心,不讓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弩箭手暴露出來。


當真正的攻擊開始后,這將軍也是有節制的組織著反擊。而且,在他的帶領下,守城的士兵們,依然是有條不紊。


“預備,放!”


透過望遠鏡,炮兵的胖子指揮官,看到了馬三所部慘重的傷亡。心里絞痛之下,轉過頭來,大聲對已經裝彈完畢的士兵們,再次下達了命令。


轟轟轟……


火舌吞吐,照亮了陣地。地動山搖的巨響中,硝煙彌漫。如同流星一般的炮彈,再次呼嘯而出。


劃過天際,留下了一條條清晰可見的紅色殘影。


炮彈再次如雨點一般,落入了城墻中。


劇烈的爆炸聲中,火光再次通天而起。


那飛濺的碎石中,彌漫的硝煙中,堅固的太原府城墻,再也承受不住這劇烈的打擊。城墻的一角,轟然倒塌。


彌漫的煙塵中,那垮塌的一角無異于給堅守太原城防守的晉軍重重的一擊。


而被壓制在城下動彈不得的馬三,在看到那垮塌的一角后,面色一喜。抄起板斧,回頭對身后僅剩下不到五百的士兵怒吼一句:“弟兄們,沖啊!”


穿過望遠鏡,看到了城墻上的守軍,終于開始出現了亂象。站在中軍處的呂恒,終于松了一口氣。


如此一來,城防被撕破。這般情況,晉王必須要采取措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防守城中各個要地的一萬精兵,往城門口調動了。


望著那魚貫而入的馬三所部,呂恒冷冷一笑,轉過頭來,對身旁的段鵬道:“段鵬,準備發信號吧!”
todozoom 發表於 2013-11-7 21:51
第四百五十五章破城(四)


嗚嗚……

攻擊的號角,在這夜空中響徹不停。

如潮水般的大軍,黑壓壓的朝著那城門的斷口處沖出,涌動著擠入了那終于被打開了一角的太原城。

殺喊聲震天。

隨著一股從城中而來的支援部隊及時趕到,兩股大軍如同山洪暴發的泥石流一般,沖撞在了一起。

那一刻,刀光閃爍,鮮血橫飛。

夜幕漆黑,隱藏在烏云后的月亮,給那厚重的烏云,染上了一層詭異的明亮邊緣。與這黑漆漆的夜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夜色蒼茫,寒風凜游。


太原城外的某處高地上,七百身著黑色夜行衣,目光激動閃爍的士兵們,居高臨下,遠遠的觀望著太原城內外,那如火如茶的戰局。


時不時的,將目光投向那個站在最前方,身材魁梧的大漢身上。目光熾熱而又期待。


夜風呼呼吹過,黑色的衣袍,隨風鼓動,發出撲撲的響聲。


嗚嗚……


一聲渾厚的嚎叫聲,突然間打破了這高地處的寧靜。由遠及近的聲音,頓時讓這七百勇士血脈噴張,渾身一緊。


“準備!”那站在高地邊緣的大漢,屏息傾聽了一陣后。轉過頭來,虎目掃了一眼這手下的七百勇士,沉聲說道。


命令簡短而又有力,剎那間,士兵們聞聲而動,紛紛將那早已打開了的黑色滑翔傘準備考,套在了身后。


自亮依然沒有出現,只是,那烏云邊緣的明亮邊緣似乎更詭異了。


大漢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天空中遮住了月亮的烏云。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來,淡漠說道:“起!”


那一到,大漢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劍一般,寒光逼人。


大漢話音落下,便雙手抓緊背帶,如同一只獵豹一般,弓下腰,開始朝著高地邊緣小跑。


身后,七百勇士一批一批的跟著大漢朝著那高地邊緣的懸崖蹦去。


在臨近邊緣的那一刻,奔跑在最前方的大漢,雙腿用力一蹬。縱身躍下了幽深不見底的懸崖。


身后,數百士兵面無懼色,一批又一批的跟隨者大漢的步伐,縱身跳了下去。


嘭嘭嘭……


那深不見底的懸崖下,輕微的傳來了幾聲砰砰的聲音。接著,借著微弱的光芒,便能看到,數不盡的黑色大翼,如同晝伏夜出的蝙蝠一般,從那深深的懸崖下面,飛了起來。..


這群數以百計的黑色大翼,趁著夜風,呼呼扶搖直上。直至飛到一個最高點后,隨著最前方的一個黑翼一個盤旋。數不清的黑色大翼,如同發現了獵物的鷹隼一般,閃電般的朝著懸崖下方,不遠處的太原城飛去。


馬三奮力砍到了一個敵軍將軍后,已是累得氣喘如牛。


抬起頭來,看著前方不斷涌現的敵軍,宛若阻擋不住的洶涌洪水一般,朝著自己這里壓來口


馬三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握住了斧柄。轉過頭來,咧嘴一笑,臉上的血污,順著那滿是煙塵的臉上留下。白森森的牙齒,此時在身后的兄弟們眼里,竟然是如此的可愛。


“兄弟們,上吧!!“馬三笑了笑,雙手握住斧柄,如一頭出籠的野獸一般。朝著那壓過來的敵軍沖去。


身后,士兵們將刀柄牢牢的綁在手上,一聲不吭,跟著馬三沖了上去。


身后,無數舉著火把,搖晃著鋼刀的朝廷大軍,如潮水般洶涌而至。


馬三一斧當先,左劈右砍。脊力驚人的他,將那把重達百斤的板斧,舞得虎虎生風。寒光閃爍之處,潑水不進。


短短幾個呼吸間,在他的腳下,已經陳尸無數。


流出的鮮血,眨眼間就被嚴冬的低溫所凍住。在那地面上,形成了厚厚的一層冰。


血水凍成的冰層!


“那個那板斧的是什么人?”敵軍陣中,一個騎在馬上,年逾三十,相貌堂堂的敵軍將領抬起手,指著那在陣前左圖右閃,無比厲害的大漢,眼里帶著凝重之色,轉過頭來,問身旁的副將道。


“馬三,段鵬手下的二號猛將,實力與吳正相當!”副將面色凝重,盯著人群里宛若魔王臨世一般的馬三,沉聲說道。


“間?”中年人聞言,驚訝的看了一眼身旁這眼高于頂的副將。心中頗感詫異。


身邊的這位,可是眼高于頂,而且,實力也足以配得上那傲氣的人。能聽到他如此慎重的評價一個對手,這還是頭一次。


“跟你比怎樣?——中年將軍笑了笑,轉過頭去,望著馬三,淡淡問道。


“卑將勉力一試!”那副將聞言后,沉聲回到了一句。便雙腿夾著馬腹,喝了一聲,便沖了出去。


雪亮的梅花槍,一抖,無數槍花宛若銀星綻放一般。劃出無數的虛影,讓人分辨不清,到底哪個才是實招。


一斧頭砍死一個敵軍后,馬三眼睛余光掃到此人的攻擊后,心頭一震。運足氣力,將手中的斧頭揮了出去。


寒光閃過,斧頭與那梅花槍的槍尖拼在一起,金鐵交錯間,帶出一連竄火星。


擦擦的金屬摩擦聲,突兀響起,極為刺耳。


“來得好!”


馬三興奮的吼了一聲后,再次揮舞著斧頭沖了上去。


斧來槍往,寒光交錯。密集的金鐵交鳴聲中,二人已過十余招。


隨著二人齊齊上前一步,奮力一擊。


當……


一聲震耳的聲音響起。


副將雙手握著長槍,橫在胸前。奮力架住了,馬三手里那把奪命的斧頭。


斧頭上巨大的力量,震得他雙臂發麻。胸中更是氣血翻涌。


副將深吸了一口氣,硬是把沖到了喉嚨里的血咽了下去。


眼中戰意凜然,盯著眼前殺氣騰騰的馬三,聲若炸雷贊了一句:“好功夫!——


如此喝了一聲后,副將雙臂用力一推。二人齊齊退后一步,突然分開。


馬三的腳步明顯有些哴蹌,穩住身形后。本想贊一句對方好武藝。但是張開嘴的那一刻,一口鮮血,不受控制的從嘴里噴了出來。


手里重達百斤的斧頭,再也拎不住,此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墅個人身體搖搖欲墜,幾番堅持下,終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殺啊!”副將身邊的士兵們見狀后,面色一喜,舉起長矛,如同一群餓狼一般,怒吼著沖了過去。


十幾把長槍高高舉起,朝著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馬三刺去。那抬手擦著嘴角鮮血的副將,張了張嘴,本想喊一聲慢著,但求勝的,在此刻卻占堊據了上風。動了動嘴唇,終是沒有說出來。


就在那十幾把長槍,快要刺入馬三身體的時候。


突然間,一道幽藍色的光弧電光火石般飛了過來。


那道半月形的幽藍色光芒,帶著讓人心寒的氣息,如同切豆腐一般,將那十幾把長槍的矛頭切斷,然后去勢不減,又直直的將那十幾人七耀斬斷。


撲撲你……


鮮血噴濺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那從斷腰間噴出的鮮血,瞬間迷住了人的眼睛。


卡擦幾聲,那些舉著半截長矛的士兵,眼睛睜的大大的,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腰間。然后,眼睛一閉,上半截身體齊整的與下身脫離開來。


鮮血彌漫間,一個滿頭黑發,身穿灰色棉袍的武士,手持一把泛著幽藍色光芒的闊劍,宛若戰神一般,傲立當場。


“高手!”


那副將額頭冷汗津津,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絕世高手,心中咯噔一下。


“你是……!”副將強壓心口的劇痛,站起來,緩緩的退后一步,長槍橫在胸前,眼里滿是驚懼之色。


只見,那武士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收回了目光。就在那副將,以為武士將要離去的時候。突然間,那武士猛地轉身。


閃電般的揮動手中長劍,眨眼間,又是一道半月形的劍氣,呼嘯而出。


幽藍色的劍氣,穿過人群,殺人如割草。在數十個士兵到底的聲音中,那橫著槍擋在胸前的副將,突然感覺到脖子一涼。


接著,搖搖欲墜見,他驚恐的看到了,自己那失去了首級的身體。


“殺!”


武士緩緩走過去,將那副將的長槍拿在了手里,單手持槍,遙指著遠方那敵陣中的中年將軍,淡淡的說了一聲。


身旁,數百將士聞聲,殺氣驟然攀升。齊齊跨步,往前踏出。


“擋住他……!”


被那灰袍武士盯著,中年將領渾身一陣冰冷,。


就像是被毒蛇盯住一樣。渾身戰票間,急忙退后一步,躲在了衛兵后面。驚恐的舉起馬鞭,指著那灰袍武士,厲聲喝道。


就在那中年將領喊出話的一瞬間,城中局勢驟變。


一聲爆炸聲,如同驚雷一般,在身后突兀響起。


劇烈的爆炸聲中,整個堅固的城防,都在顫抖。


年將領聞聲,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按住胯下驚恐不已的戰馬。轉過頭來,只看到城中王府的位置,此時,已是烈焰沖天。整個王府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中。沖天的火焰,將天空都染成了紅色,凄厲的慘叫聲不斷響起,宛若人間修羅地獄。

“完了!”

紅紅的火光中,那中年將領眼神恍惚,面若死灰,嘴唇動了動后。眨眼間,如同失去了全身形力氣。垂下身子,面若死灰的嘆氣。.
todozoom 發表於 2013-11-7 21:51
第四百五十六章破城(五)


當披頭散發的晉王被押解到了城門口的時候,中年將軍知道,自己這邊徹底完了。

看到那被百余人穿著夜行衣的黑衣武士,死死困在馬上的晉王殿下。中年將軍搖頭嘆息了一聲后,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在所有人都反應不及之下,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劃。

撲哧一聲,鮮血飛濺。

那自刎的將軍,眼睛一閉,從馬背上翻了下來。撲通一聲,倒在了滿地的血水中。


“將軍!”身旁,士兵們看到將軍自殺后,頓時悲苦成了一片。


王上被擒,主將自刎。失去了頭領的士兵們,士氣一瀉千里。在朝廷大軍不斷逼近的鋒芒下,這些士兵們,終于丟棄了手中的刀兵,跪在了地上。


接著,這些士兵們便被朝廷大軍壓了下去,等待處理。


等城門口徹底清理完畢后,呂恒騎著馬,在數十個武士的保護下,滴滴答答的走了進來。


一直走到了晉王身前,呂恒才拍了拍馬脖子,戰馬搖搖頭,打了個響鼻,停了下來。


“干得漂亮!”呂恒先是笑著夸了一句,傘兵大隊的大隊長。見對方撓頭嘿嘿傻笑,似乎有些靦腆。呂恒笑了,淡淡道:“回去給你慶功!”


隊長抬起頭,樂呵一笑,缺了一顆門牙。


身后,段鵬正一臉感激的拉著阿貴,諂媚的笑著拱手行禮。


“阿貴兄弟啊,感謝你的及時出手,要不然,段某這不成器的手下,就被人亂刀分尸了!”


阿貴笑了笑,然后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瓷瓶,交到了段鵬手里:”這是苗寨的療傷藥,給馬三服下,估計兩天之內就能痊愈了!“


“段將軍過譽了!”阿貴笑了笑,隨后恢復了那高手氣質,背手負立,淡淡道:“不過,你記住嘍,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得叫我西門吹雪!”


段鵬愣了一下,隨后嘿嘿一笑,道:“段某曉得了!”


聽著身后,阿貴與段鵬之間的對話。呂恒微微笑了笑,大戰過去,不論是將軍還是士兵,都有些疲憊了。放松一下,也無傷大局。


抬起頭來,看到馬背上的晉王,面若死灰。呂恒想了想后,擺擺手,對傘兵隊長道:“給殿下松綁!”


“是!”傘兵隊長領命后,從懷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將晉王身上的繩子割斷。


松綁后的晉王,動了動身子。伸出手揉了揉被綁疼的手腕,胳膊。搖頭長嘆一聲,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呂恒,苦笑著搖頭,拱手道:“呂恒,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呂恒微微點頭,道了一聲。然后從一個士兵手里要過了水囊,遞給了晉王。見他解下水囊,仰起頭灌了一氣。呂恒笑了笑,然后又遞給了他一份干糧。


見晉王吃的很香,呂恒笑了笑,緩緩說道:“慢些吃,等到了東京,還有很多好東西呢!”


晉王艱難的咽著干糧后,抬起袖子,擦掉了嘴角的水漬,含糊不清的說道:“什么好東西,是刀子吧?”


呂恒笑了笑,搖搖頭:“不是!”


“但愿吧!!”晉王嘆了一口氣,神色蕭索。


風吹過,帶來濃重的血腥味道。


雖然尸體已經搬走,但那地上流淌成河的血水,卻早已凍結成冰。此時,風卷帶著積雪飛過,經過那血水冰面后,那白色的積雪,都染成了紅色。圣堂


沒有了興致的晉王,將那水囊和干糧隨手扔掉。拍拍手,然后舉目開始朝著滿目瘡痍的四周望去。


這樣的動作,讓呂恒身后的那些士兵,面色一變,冷哼一聲,就要上前去揍這個不識好歹的家伙一頓。


段鵬一把抓住了他,瞪了他一眼。然后隨手將他扔到了身后。


晉王自然是看到了那士兵的眼神,只不過,此時的他,已經沒什么好怕的了。只是蔑視的看了那士兵一眼后,便開始四下著,朝著夜幕下的太原城墻看去。


入眼處,只見硝煙彌漫,煙塵滾滾。殘壁斷垣間,鮮血流淌成河。


那城門上的塔樓,早已被炮彈炸碎。此時,只剩下幾根木頭,還在燃燒著。冒出的青煙,裊裊升起,直上夜空。


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土地,發現胯下的戰馬竟然是站在了一處仍然沒有凍結的血水中。戰馬似乎很不習慣這片土地,抬起腳動了動。啪啪的濺起一汪血水。


想必是一場極為慘烈的廝殺吧!


再看看不遠處,地上的那把寶劍。


晉王眼色頓時黯然了下來。


那把寶劍,是三個時辰前。他才賜給那將軍的。沒想到,僅僅是這么一個動機不純的動作,卻換來了對方以身殉職的忠誠。


呵……,早知道,就早些給他了!


想起那自刎的將軍,在接過寶劍的時候,激動無比的神情。晉王心里,內疚不已。


“想什么呢?”呂恒微微笑著,詢問道。


夜風有些冷,加上飛揚的積雪不斷飄過,有些雪粒鉆進領口,讓人不由的打了個寒戰。呂恒緊了緊衣服,微微笑著,看著晉王。


“傳聞你有鬼神莫測的智慧,不放猜一猜?”晉王笑了笑,抬起頭來,戲謔的看著呂恒。


呂恒并不介意對方的譏諷嘲弄,聞言后,只是搖頭笑笑。轉過頭,看了一眼那插在血水中,明晃晃的寶劍。伸出手指著,淡淡的對晉王道:“你應該早些給他軍權的!”


剛剛攻城的時候,援軍遲遲未到。呂恒就已經有些懷疑了。


雖然從理論上推測,是晉王與呂恒的耐心的考校。但以晉王此人的心胸,怕還是懷疑手下動機不純的成分居多。遲遲未肯派出援兵,應該是怕自己手上最后一點自保力量,落入心懷叵測之人手中。


此時,又看到晉王那明顯有些遺憾的神色,這個答案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這你都猜得著?”晉王翻了個白眼,苦笑著道。


“瞎猜的!”呂恒笑了笑,隨口說道。


風吹過,身旁的火把忽閃忽閃,火光搖曳,忽明忽暗。


晉王的臉色,在這火光的照耀下,更是閃爍不定。


“當初,我曾讓人去江寧,想招攬你!”晉王斟酌了一下用詞,隨后又覺得此時此刻,自己這般謹小慎微,似乎有些不太合乎場景。笑了笑,自嘲一下。晉王抬起頭來,看著呂恒道:“你為何不愿效忠于我?”


呂恒想了想,認真的看著晉王:“很簡單啊,跟著你混沒前途!”


“呃……”晉王愣了一下,隨即啞然失笑:“這個答案,還真是……”


“你當時就預測到了本王最終會造反,而且還會失敗?”晉王不信邪的看著呂恒,好奇的問道。


“差不多吧!”呂恒點點頭,想了一下,淡淡說道:“你在山西的名聲不好,俗話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可是孔圣人說的!”


“是孟子!”晉王翻了個白眼,鄙視呂恒的徒有虛名。


“咳咳,口誤口誤!”呂恒臉紅了一下,訕笑著道。


晉王嘆了一口氣,深深的看了呂恒一眼。目光淡漠,望著遠方道:“其實,本王真的很欣賞你!”


“這個……”呂恒不知怎么回答,最后只是訕笑了一下,抱拳道:“謝殿下欣賞!”


“是真的,本王真的很欣賞你!欣賞你的才華,欣賞你的謀略,也欣賞你的淡泊名利。除了……”晉王淡淡的說著,話語頓了頓后,轉過頭來,定定的注視著呂恒,沉聲說道:“除了,女人緣!”


“本王實在是搞不明白,本王既有錢,又有勢力。可為何本王喜歡的女子,全都傾心于你?”晉王的情緒有些激動,盯著呂恒,咄咄逼人的問道,“你能告訴本王,這是為什么嗎?”


呂恒聳了聳肩膀,攤開手,一臉真誠無辜的樣子,撇嘴道:“人品問題!”


晉王:“……”


身后,段鵬聽到這番話后,不禁好奇。咳嗽一聲,壓低聲音詢問阿貴道:“阿貴兄弟,這個……”話說了一半卻見阿貴面色不善,段鵬這才想到了剛剛二人的約定,咳嗽一聲,連忙改口道:“西門兄弟,真的是這樣嗎?”


“那是自然!”被尊稱了一句西門吹雪后,阿貴顯然有些得意忘形。抱著胳膊,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家公子,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才高八斗,而且,心思善良,待人真誠。尊老愛幼,傳承道統,匡扶皇室。……”


阿貴搖頭晃腦,伸出手指,數著自己的手指頭,一個接一個的說著。到了最后,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擺擺手道:“反正,很多啦!”


晉王聽了,好奇道:“真的是這樣嗎?”


呂恒臉上有些發燙,咳嗽了一聲,依然是厚著臉皮承受了下來,點頭道:“還少了一些!”


晉王:“……”


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晉王眼中滿是無語之色。看著對面,這個一敗自己的書生。心中感慨頗多。


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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