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極品賬房 作者:天淨沙秋思 (連載中)

 
chmjxx 2012-9-27 02:36: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5 514550
todozoom 發表於 2013-11-7 21:31
第四百三十七章有沒有人曾告訴你


歐陽若蘭聞言,癱軟在雪地里的嬌軀,猛地一顫。

眼里滿是淚水,看著斜插在眼前,顫巍巍,閃爍著寒光的寶劍,心痛之下,雙眸微閉,眼淚簌簌而下。

伸出欺霜賽雪的皓腕,慢慢的去抓那劍柄。

咫尺之間,卻似天涯般遙遠。

風起,雪飛。

凌亂風掃過地面,卷帶著地上散亂的積雪。拂過臉頰。那白色的雪花,落在那如青絲版的秀發上,閃爍著瑩瑩的光芒。

歐陽若蘭的秀發上,睫毛上,還有那舊舊的僧袍上,落滿了雪花。凄美之極。

風揚起的積雪,紛紛落下。

無聲無息間落下。


周圍的尼姑們,全部都屏住了呼吸,看著平日里,喜笑顏開,開朗之極的小師妹。辛酸之下,已經有人嚶嚶哭了出來。


癱坐在地上,身上落滿了雪花的歐陽若蘭,緩緩的睜開了眼。兩顆碩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了那身旁的積雪中。


滴答……


淚水瞬間浸濕了積雪,朝著四方擴散。


驀然間,柔弱的歐陽若蘭,那垂下的柔荑,突然間抬起,朝著那劍柄抓取。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堅強無比的女子,竟然是將那雪亮的劍鋒,抹向了了自己雪白的脖子。


“慢著!”


在此時,呂恒終于開口了。


與此同時,一旁的莫愁師太,手中拂塵突然揚起。一道白色的霧氣,閃電般的擊中了歐陽若蘭手中的劍柄。


啪的一聲,鋒利的寶劍脫手,叮當一聲掉在了雪地中。


“我娶她!”


呂恒深吸了一口氣,注視著雪地里的歐陽若蘭,轉過頭來,看著莫愁師太那鐵青的臉色,沉聲說道。(《)


“你……說什么?”莫愁師太還以為聽錯了,錯愕的看著呂恒,再次問道。


呂恒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到了歐陽若蘭的身邊。彎下腰,在她嬌羞,驚喜,不信的目光中,將她攔腰抱起。轉過頭來,對莫愁師太道:“我娶她!”


再次確認后,莫愁師太臉色頓時緩和了許多。淡淡的看了呂恒一眼后,轉過了身去。


在身旁,小尼姑們詫異的目光中,只見平日里性格火爆的莫愁師太,展顏一笑,伸出拳頭做了個成功的手勢。


“布置新房!”莫愁師太一甩拂塵,對身旁的小尼姑吩咐了一句后,徑直走進了尼姑庵中。


“新房,在那兒啊?”小尼姑頓時傻眼,面面相覷,不知道師傅說的這新房,在那里。


“就是這尼姑庵!”房間里,傳出了莫愁師太,那掩飾不住的得意情緒。


“啊?”尼姑們傻眼。


風吹雪揚,顆顆雪粒灑落臉上,涼絲絲的。


有的鉆進了脖子里,讓人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


聽著尼姑庵中,傳來的莫愁師太的咯咯笑聲。外面,呂恒的臉色如喪考妣。垂頭喪氣的嘆氣,心中卻是哭笑不得。


很明顯,自己中計了!


其實,剛剛的時候,呂恒看到這姑侄二人這般的情況,心里就曾經懷疑過。但,即便知道是計策,但呂恒卻沒有賭的資本。


到了最后,只能答應。


如今,聽著房間里,莫愁師太那囂張無比的大笑聲。呂恒心中除了無奈,怎么還有沾沾自喜的感覺呢。


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羞澀不已的歐陽若蘭,呂恒嘴角一咧,露出了一般色狼的笑容。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呂恒直接低頭,朝著歐陽若蘭的嘴巴吻了上去。圣堂


報仇,一定要報仇。此時,先收點利息再說!


懷抱著歐陽若蘭柔軟溫暖的嬌軀,呂恒心里如是想著。


風吹過,雪漫飛。


尼姑們看到這一幕,羞紅了臉。捂著眼睛,透過縫隙,羞澀的看著。


而在山上,那路旁的亭子里,一位白須飄揚,身上著袈裟的老僧人,看到這一幕后,搖頭嘆息,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師傅!”一旁,法晶看到方丈非但沒有惱怒,反而帶著一絲笑容的樣子,心中好奇,猶豫了一下子后,開口問道:“他,就是師叔祖說的,那顆星?”


見方丈笑而不語,法晶和尚恭敬的再次問道:“師叔祖說的是真的?”


方丈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并且直接回答他,只是微微一笑,道:“法晶,過幾天,你去四川一趟吧。”


見法晶詫異不解,方丈笑了下,坦然道:“正如你師叔祖所言。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只有親身進入萬丈紅塵,去看三教九流,人間疾苦,才能感悟我佛真意!你聰明絕頂,悟性又高。缺的,只是歷練!”


“到了四川,去看看你師叔祖是如何播撒我佛真理的!相信你會有所感悟的!”


方丈說完這話后,便轉身,踩著那濕滑的臺階,朝著山上走去了。


留下了法晶和尚,一人站在這風雪吹過的亭子里,目光悠遠。


身在五臺山,呂恒自然不敢亂來。至于說莫愁師太說的洞房花燭夜,那純粹是扯淡。


菩薩位前。豈能如此。


雖然呂恒也想,但是想到自己的離奇遭遇。兩世為人的特殊經歷,呂恒還是覺得應該收斂點。


惹怒了滿天神佛,那可不是好玩兒的。萬一佛主發怒,再給自己來個穿越,直接傳到九幽空間,冥府地帶,那可完了。


故而,看著歐陽若蘭嬌軀橫臥眼前,吹氣如蘭,媚眼如絲的樣子。呂恒硬是壓下了小腹中的欲火,堪堪渡過了一晚。


翌日,清晨。


陽光普照大地,紅日染遍山頭。


山中寺院中,晨鐘響起,驅散了夜幕的黑暗,迎來了灑在寺院中的第一縷陽光。


晴空如洗,蔚藍深邃。紅日穿過天邊幾縷白云。金光萬丈。


寺院中,僧人的誦經聲緩緩傳來,伴隨著那讓人心神寧靜的鐘聲,寧靜而又肅穆。


尼姑庵外,陽光將山頭染成了一片紅色。


那地上開始消融的積雪,也被染成了一片金色。


穿好衣服,出了門,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呼出滿腹濁氣。


呂恒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手搭涼棚朝著遠方張望。


只見東方,旭日東升,光芒萬丈,好一派壯觀氣象。


收回目光后,朝著那一旁昨日被毀壞的竹林望去……


咦……


有兩個凍得瑟瑟發抖的人,正站在那里,一邊哈著氣,一邊聊著什么。神色似乎很焦急,還時不時的朝著這邊張望過來。


其中一人,打兩個噴嚏后。揉揉紅紅的鼻子,下意識的朝著廟門口看過來。


等看到站在廟門口的呂恒后,那漢子不自然的一笑,猶豫了兩步,走上前來點頭哈腰的對呂恒道:“公子,您出來啦!”


說著,阿貴掂了掂腳尖,往呂恒身后的廟門口張望。似乎在看什么人。


呂恒直接伸出手,拎著他的領口。把他拉到眼前后,伸出手,一邊替他拍著身上的積雪,一邊似笑非笑的盯著他,道:“昨天跑得很快啊!”


“嘿嘿!”阿貴撓撓頭,憨厚的笑了笑。


“公子洞房花燭夜,阿貴豈能壞了風景?”阿貴文鄒鄒的來了一句,抬起頭來,看著公子依然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阿貴頓時縮了縮脖子。,伸手拉了拉身旁的段鵬,對他使了個眼色、


迷迷糊糊的段鵬,被阿貴這么一扯,連忙點頭道:“對對對,我們昨晚什么都沒聽到!”


阿貴:“……”


呂恒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眼里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倆淫棍。


“那你們想聽到什么呢?”呂恒冷冷一笑,盯著段鵬道。


此時,段鵬也終于回過了神。被軍師這猶如實質般的目光盯著,頭皮不禁發麻。


咳嗽一聲,正準備說點什么的時候,突然見到廟門口一個穿著裙子,上身穿著紅色馬甲的女子出現在了那里。


晨光映照著積雪,播撒出一抹金色的光芒,映照在這女子的身上,宛若出塵的仙子一般。


段鵬眼珠子一轉,連忙錯過呂恒,對那門口的女子躬身,拱手行禮道:“夫人好!”


段鵬的一聲夫人,頓時讓歐陽若蘭鬧了一個大紅臉。


“不,不,不是啦!”歐陽若蘭連忙擺手,俏臉羞紅的辯解著。


“不,夫人莫要客氣。,只要公子一日,靠……你打我干什么?“段鵬口無遮攔的說著,冷不禁的被一旁的阿貴劈頭蓋臉的打了一把。這一巴掌打得很重,讓段鵬半天沒回過神來。


“瞎說什么,還他娘的秀才呢!”阿貴鄙視道。


咳嗽了一聲后,阿貴瞪了段鵬一眼,然后換上了一臉恭敬的笑容,對歐陽若蘭道:“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這個日啊……!”


啪……


話剛說出口,就被一旁早已按耐不住的呂恒,抬手就是一巴掌掃了過來。硬生生的蓋在了阿貴的后腦上。


“公子!”

阿貴頓時滿臉委屈,揉著后腦勺,幽怨的看著公子。

“瞎說什么呢?”呂恒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罵道,說話間,還偷偷摸摸的回頭看一眼,歐陽若蘭的臉色,見歐陽若蘭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呂恒微微笑了笑,轉過頭來,繼續惡狠狠的盯著阿貴和段鵬。
todozoom 發表於 2013-11-7 21:33
第四百三十八章咫尺天涯


晨鐘在群山之中響起,驅散了最后一縷青色。

陽光普照下,被積雪覆蓋的山巒,折射著美麗的光芒。

一道神奇的彩虹,在山巒間架起,那群山環繞中的五臺禪院,在這彩虹的絢麗下,宛若極樂世界一般。

“姑姑,你看!”

晨風吹過,歐陽若蘭額前的青絲隨風舞動。她那雙眸中,滿是癡迷之色,望著橫跨在禪院上空的那道彩虹,連連驚呼道。


“雪后彩虹,很多年都沒出現過了!”歐陽莫愁望著那絢麗的彩虹,輕聲呢喃道。


“好美啊!”歐陽若蘭靜靜的站在山巔,手托著下巴,看著那彩虹,輕聲呢喃道。


歐陽莫愁微微笑了笑,轉過頭來,、看著一旁,悶頭趕路的呂恒三人,笑著調侃道:“呂大人,傳聞你是大周第一才子,詩詞歌賦不所不精。如此奇景,難道你就不想賦詩一首?”


“不想!”呂恒搖搖頭,拒絕的很干脆。


“咯咯!”見呂恒這般憋屈的樣子,歐陽莫愁笑的嬌軀顫抖,宛若一只熟透了的桃子一般,粉嫩誘人。尤其是,那風韻俱佳的妙曼身姿,更是讓人眼饞不已。


“呂大人竟然會跟小女子生氣,這傳出去,天下人肯定會笑掉大牙的!”歐陽莫愁繼續調侃著呂恒,一路上,其樂無窮。


“誰敢泄露,呂某定會讓他嘗嘗某的手段!”呂恒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斜看著莫愁師太,淫邪的笑著。


“哦?”這般眼神,豈能嚇得住莫愁師太。見呂恒故意做出這般模樣,莫愁師太非凡不怒,反而笑的更歡了。美眸流轉,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上下打量著呂恒,捂嘴輕笑道:“但不知呂大公子有何手段?說來聽聽?”


被歐陽莫愁這么一眼掃過來,呂恒頓時覺得小腹中火氣往上沖。深吸了一口氣,呼進肺腑的并冷空氣,頓時讓神智一清。呂恒盯著咯咯嬌笑歐陽莫愁,咬牙切齒的蹦出四個字:“先奸后殺!”


“你……”聽到呂恒話語中,毫不掩飾的調戲意味。咯咯嬌笑著的莫愁師太,突然笑容一僵。俏麗帶怒的指著呂恒,杏眼圓瞪。


“怎樣,聽起來是不是很high啊?”得意之下。呂恒抱著胳膊,嘿嘿笑著。不小心之下,連英語都抖出來了。


見呂恒這般囂張的樣子,歐陽莫愁在憤怒片刻,反而笑了。她知道,自己越是氣惱,這小子就越囂張。


歐陽莫愁繃住的臉,驀然間,如春花般綻放。笑意盈盈的看著呂恒,小香舌舔了舔嘴唇。誘惑至極的拋了個媚眼。


“哦?那小女子就拭目以待了?”歐陽莫愁咯咯嬌笑著。盯著呂恒的某處,捂著嘴,笑的更厲害了。


尼瑪的,魔女啊!


呂恒來到這個時代。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天不怕地不怕,臉皮比自己還厚的女人。看到女子一點忌諱都不顧,盯著自己的某處,眼中戲謔之色越來越濃烈。頓時滿頭冷汗。


咳嗽一聲,連忙拉著一旁,嘿嘿偷笑的段鵬和展雄,忙不連的的朝著山下走去、。


身后,歐陽莫愁看到呂恒狼狽逃竄,笑的更止不住了。


“姑姑!”一旁,歐陽若蘭俏臉通紅。拉著歐陽若蘭的胳膊,輕輕搖擺著,嗔怪的說道、


“心疼了?”歐陽莫愁笑了笑,問了一句。見侄女紅著臉低下頭不語。歐陽莫愁苦笑著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后,這才對自己的侄女兒道:“姑姑是幫你殺一下他的銳氣,要不然,等你過了門,指不定這小子怎么欺負你呢!”


“哦!”歐陽若蘭乖巧的應了一聲。


站在山上朝著下方張望,只見那,山下平坦處,大軍扎營豎起的營帳。如同一朵朵的梨花一般,鑲嵌在大地上。


“姑姑。你看!”不知是發現了什么,歐陽若蘭頓時驚喜的指著天空驚叫道。


歐陽莫愁聞言。順著侄女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在那山谷上空,一個個士兵駕馭著顏色各異的怪模怪樣的翅膀,在天空飛著。


動作迅捷,但不失優雅。如同彩虹一般,漂浮在山空上空。


“這是?”莫愁師太看著呂恒,驚訝的問道。


呂恒笑了笑,淡淡道:“滑翔傘,利用空氣的浮力,借助一定的道具,就可以讓人飛翔在空中!”


聞言,莫愁師太先是詫異的看了呂恒一眼,笑著問道:“這是你旅大公子的杰作吧,能讓一個沒有輕功的人,飛在空中,倒是真的神奇!以后有了這滑翔傘,就相當于有了絕世輕功。部隊的戰斗力很定會大規模的提升!”


“師太好眼力啊!”呂恒聽到歐陽莫愁說出這番話,轉過頭來看著她,眼里滿是驚訝之色。


“不要我叫我師太,按輩分,你應該叫我姑姑!”歐陽莫愁風情萬種的白了呂恒一眼,掩嘴偷笑道。


“好吧,過兒知道了!”呂恒邪邪一笑,憋著笑,點頭答應道。


見呂恒露出招牌式的壞笑,歐陽莫愁也知道這小子沒憋什么好話。也沒有再去針鋒相對。只是白了他一眼后。目光淡淡的看著飛翔在空中的傘兵。


雖然歐陽莫愁面色淡然,但心里卻感覺二人的這種針鋒相對的感覺,有些怪怪的。尤其是,看到身旁的侄女,她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了一下。


見歐陽莫愁似乎懶得跟自己斗嘴,呂恒笑了笑,指著那些飛翔在空中的傘兵道:“姑姑,如果說,我以后會讓人造出一種木質結構的,能容納兩人,攜帶裝備飛翔的機械,你怎么看?”


被呂恒突然問起,歐陽莫愁心里晃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后,便很快恢復了平靜。想象了一下,漫天飛著的滑翔機。那與暴雨般的箭矢從天而降的場景。歐陽莫愁輕嘆了一聲,搖頭道:“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的話。那對敵人來說,這樣的軍隊簡直就是噩夢!從空對地的戰法,根本讓人無法防備!更別說是反攻了!一旦與這樣的軍隊遭遇,除了慘敗。便沒有第二種可能了!”


“不過,如果這樣的軍隊的主帥是個廢物的話。慘敗也是有可能的!”莫愁師太淺淺一笑,看了呂恒一眼,笑著說道。


對于歐陽莫愁的挪揄擠兌,呂恒絲毫不放在心上。而是手指著飛在天空中的這些人,對莫愁師太,也是對身后的段鵬道:“將來的戰爭,將來天空決定一切的戰爭。有了制空權,便將勝利的籌碼穩穩的握在了手里。而且,未來的戰爭對天空的依賴,也不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這幾個滑翔傘兵。這些傘兵僅僅是個開端!真正的天空之戰,那是科技與勇氣的對撞!導彈,戰機,空天武器,地對空,空對空。呵……”


呂恒忘情的說著,神采飛揚。直到,感覺氣氛不對,這才停了下來。轉過頭來,看到身后的幾個人,都是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呂恒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太超前了。苦笑著搖搖頭,拍著額頭道:“不過,這都是千年以后的事情了!”


千年以后?


聞言,段鵬差點暈死。看著軍師的目光,那叫一個幽怨。剛剛軍師描繪的那副藍圖,讓段鵬血脈噴張,身亡之際、。結果,還沒等自己詢問的時候,軍師就直接把這張藍圖畫到了一千年以后。


汗,一千年以后,世界早已沒有我了。


段鵬撇撇嘴,心里頭冒出了一句很哲理,也很押韻的明言來。


而歐陽莫愁卻是在短暫的驚愕后,很快恢復了平靜的神色。咯咯笑著,打趣呂恒道:“一千年以后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隨口瞎說,糊弄我們?”


呂恒笑了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猶豫了一番,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心中糾結了一陣,轉過頭來,看著眼中滿是戲謔之色,俏臉上帶著笑容的歐陽莫愁,伸出手指指著自己的腦袋道:“猜得!”


聞言,歐陽莫愁短暫的驚訝后,頓時爆發出一陣笑聲。前俯后仰,嬌軀顫抖著,宛若那枝頭熟透的水蜜桃一樣。紅艷,芳香。


“既然是猜測,那你不放再多猜猜啊。也讓我們開開眼界!”歐陽莫愁似乎對呂恒描繪的千年后的事情很感興趣,笑意盈盈的問道。


“姑姑想聽哪方面的呀?”呂恒笑了笑,開口問道。


“都可以呀,你隨便說說,反正也是猜測嘛,我們也不會當真!”歐陽莫愁笑了笑,白了他一眼道。


“好吧!”呂恒聞言,思索了片刻后,點頭道。


“一千年后,世界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人們在衣食住行方面,都有了極大的改善。住的,是那種用新式的材料建筑而成的好高的房子里面,每戶一層。就像是疊烙餅一樣!一千年后,人們出遠門,不會騎馬,更不會走著。而是會坐在一個會動的鐵房子里,百里的距離,半個時辰就可以到達。甚至,還有飛在天上的機械,就是我剛剛說的那種機械。千里的距離,眨眼時間就到!……”呂恒臉上掛著常人難以理解的笑容,語氣平靜的給他們講述著千年后的事情。心中如潮水般澎湃。


“千里距離,幾個時辰就到,天涯咫尺,也不過如此啊!”聽著這書生平靜的講述著,離奇古怪的事情。歐陽莫愁美眸中神色有些恍惚,輕啟櫻唇,夢一般呢喃道。
todozoom 發表於 2013-11-7 21:34
第四百三十九章深夜相談


回到軍中以后,呂恒立即進入中軍營帳,召集各級將令,召開軍師會議。

而隨行的歐陽莫愁姑侄為了方便,則是換上了一身道袍,與呂恒一同進入了中軍大營。

段鵬所部的士兵們,看到這種情況,則是見怪不怪。只是曖昧的笑了一眼后,便做出一副什么都沒看到的樣子。而王西讓所部的士兵,則是在打聽過一番,得知在高麗戰場的時候,軍師就曾經帶過夫人的消息后,也恍然大悟。

帳篷里,火盆中,炭火燒得正旺。

一身道袍的歐陽莫愁,坐在那里,慵懶的端著茶盞,小口抿著茶。美眸時不時的朝著那正與各級將軍們落實對太原作戰的具體方針的呂恒。靜靜的看一會兒,等那呂恒似乎有所察覺的時候,她便移開了目光。透過帳篷的縫隙,看著外面冰天雪地的壯觀景象。

如今,大軍已經到達了忻州五臺縣境內,距離太原已是百里之遙,快馬加鞭,一日可到。

為了保證最小的傷亡換取最大的成果,呂恒在臨戰之前,再次召集眾將,重申了前些時日制定的作戰方針。

具體辦法是,明日凌晨,大軍開始發動對忻州的攻擊。然后,兵分兩路。由段鵬所部攻擊太原城,而王西讓所部則是布防在太原各個官道口,阻攔增援太原的敵人。

至于說,具體的作戰計劃,則是由兩個就將軍給各自的副將偏將下達命令。畢竟,他們對自己的部隊了解的要清楚的多,知道什么人辦什么事。如果呂恒橫加干涉的話,搞不好畫虎不成反類犬。


方案落實,大軍開始拔營起寨。浩浩蕩蕩的朝著山外的忻州縣衙,開過去。


等到了山外的時候,已經是夜幕時分。


長途跋涉了一天的大軍,開始度過了太原之戰前最后一個安靜的夜晚。


為了隱蔽,軍師嚴厲禁止部隊燃火做飯。所以,在這天寒地凍的初冬時節,士兵們只能三五成群的擠在一起,啃著干糧。


或許是因為大戰降臨,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無聲息間的壓抑。


士兵們說這話,打著哈欠,漸漸入眠。


夜色籠罩了大地,蒼茫的天地間,再次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一輪彎月高掛夜空,撒下萬道銀輝,沐浴萬籟俱靜的人間。


遠方,層巒連綿的青山,在這銀色的月光下,變得朦朧不可見。只有那起伏的山梁,勾勒出了屬于水墨畫一般的淡淡痕跡。


遠方,那顏色淡淡的城池,幾家燈火,星星點點,閃爍不明。


青色的夜幕,銀色的月光,還有那星星點點的人家燈火。


一切,都是這么的安靜。也是這么的熟悉。


此時時刻,東京的雪,應該融化了吧!


坐在青石上的呂恒,手托著下巴,望著遠方的萬家燈火,目光有些飄忽不定。


“想什么呢?”身邊,一陣香風飄過,歐陽莫愁緩緩的從后面走過來。


細碎的腳步聲,以她的修為不可能出現。如此這般,只是為了讓呂恒知道,有人過來了。


坐在石頭上的呂恒,聞言后,并未回頭,只是微微笑了笑。


“你看,這夜色,多美!”呂恒指著遠方,那沐浴在青色夜幕下,銀色月光下的茫茫江山,神態安靜的說道。


歐陽莫愁笑了笑,出奇的沒有取笑他。只是抱著膝蓋,坐在了呂恒身邊。


“睡著了!”歐陽莫愁淺淺一笑,淡淡說道。夜風吹來,帶來了少許的寒意。她那寬松的道袍隨風而動,額前幾縷秀發隨風輕舞,淡淡的月色,灑在她那美麗的臉頰上,折射出了朦朧的光芒,很迷人。


“想什么呢,你還沒回答我呢!”歐陽莫愁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呂恒,再次問道。


“想家啊!!”呂恒笑了笑,聳了聳肩膀,大大方方的承認道。


“想家?”歐陽若蘭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取笑道:“是在想家中的美人吧!”


“呵……!”呂恒笑了笑,并未否認。


歐陽莫愁靜靜的看著他,月色下,書生的臉頰,棱角分明。那雙眼睛,明澈之極,煞是好看。


“好看嗎?”突然間,呂恒轉過了頭,故意擺了個思想者的造型,笑著問道。


偷窺被人發現,歐陽莫愁也不慌張。見呂恒像個孩子一樣,做出這幅古怪的造型,歐陽莫愁撲哧一笑,白了他一眼道:“臭美!”


作秀失敗,呂恒不禁有些喪氣。伸手拍掉身上雪片,抬起頭來,看一眼莫愁師太,隨意的問道:“聽若蘭說,你當年是為了逃婚,才到的五臺山?”


“若蘭這丫頭!”聽書生一句話抖出自己的老底,饒是心靜如水的歐陽莫愁都有些難堪。心中無奈的罵了一句后。抬起頭來,看到呂恒正滿是興趣的看著自己,歐陽莫愁倒也不否認,點頭道:“是啊!”


“為什么呀,對方可是西北安家,有權有勢!而且,那安氏遠是安家長孫,有房有車,哦不,是錢有地位,本人長的也不賴,典型的高富帥啊!”呂恒詫異的看著他,心中滿是不解。好奇的問道。


“高富帥?”歐陽莫愁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這般形容倒也貼切,的確是高富帥!”


“那你為何……”呂恒好奇的問道。


歐陽莫愁笑著搖搖頭,含笑的看著呂恒道:“在高富帥后面,你少加了一個字!”


“什么?”呂恒心中已經猜到,但依然是問了出來。


“花!”歐陽莫愁白了他一眼,有些氣惱他明知故問。


“大丈夫,三妻四妾……呃,這個,咱們換個話題!”呂恒本想說三妻四妾很正常,不過,看到歐陽莫愁那不善的目光,這才恍然大悟,自己惹了人家的逆鱗。這才連忙開口。


一天的行程下來,呂恒也了解到,這位甘愿將大好青春送給青燈古佛的歐陽莫愁,是個典型的女權主義。信奉著古代唯美的愛情傳說,也就是一夫一妻制度。


自己這么口無遮攔的說,什么三妻四妾,不是給人上眼藥嗎。


歐陽莫愁似笑非笑的盯著呂恒,見他咳嗽一聲,連忙改口,這才白了他一眼,不再追究了。


一時間,二人都有些無話可說了。靜靜的坐在那里,看著遠方銀色月光下,茫茫江山發呆。


夜風徐徐而來,清冷的感覺,讓人神智一清。


夜風拂過,歐陽若蘭伸出小手,撩起了額前被風吹散的青絲。目光中有些憧憬,有些渴望,淡淡的問道:


“你說,一千年以后,朝廷真的會規定一夫一妻制嗎?”


“嗯,應該會吧。”已經是深夜時分,呂恒明顯有些犯困,打了個哈欠,含糊的回答道。


“可是,為什么呀?”歐陽莫愁轉過頭來,美眸如星辰一般,一動不動的看著呂恒。


呂恒打了個哈欠,見歐陽莫愁目光不善,連忙伸手把哈欠堵了回去。揉了揉鼻子,緩緩說道:“這說來可就話長了,首先呢,隨著時間的推移。國家的經濟體制會發生變化。嗯,比如說,幾百年后,重商制度,將成為國家對外對內政策。而商業的發展,將拓寬商人的經商范圍。他們會將西方一些國家的理論,帶回到國內。給國內的一些體制造成一定的沖擊。而這些理論,其中就含有一夫一妻制!”


“那你的意思是說,現在出現在大周的那些藍眼睛的人,他們的國家都采取的是一夫一妻制?”歐陽莫愁像個孩子一樣,盯著呂恒的眼睛,高興的問道。


“除了王族,應該是吧!”呂恒下意識的回答道。不過,聽到了歐陽莫愁話中的驚喜,呂恒轉過頭來,古怪的看著她道:“你不會是想嫁給那些鬼子吧?”


“呸,你才想嫁給鬼子呢!”歐陽莫愁被呂恒一句話鬧個大紅臉,美眸一翻,沒好氣的罵道:“你這人,腦袋里一天都裝的什么呀?”


“呵……”呂恒笑了笑,打量著月色下,歐陽莫愁的美態,砸吧著嘴道:“主要是看你長得這么漂亮,如果嫁給那些外夷,心里總是有些怪怪的,就像是一顆好白菜被豬拱了一樣!暴殄天物啊!”


“你……”歐陽莫愁臉一紅,看到呂恒肆無忌憚的大笑。歐陽莫愁眼珠子一轉,咯咯笑著,香舌舔了舔嘴唇,誘惑道:“姑姑我要是你說的好白菜,那也只有你這頭豬能拱了!”


“咳咳……”


一句話,嗆得呂恒直翻白眼。猛地咳嗽。


見呂恒這番狼狽的樣子,扳回了一句的歐陽若蘭咯咯嬌笑,嬌軀如花枝般顫抖。


笑了一陣,歐陽莫愁突然停住了笑聲。那雙可愛的耳朵動了動,臉色微微一變。唰的一聲抽出隨身的寶劍,目光如電的朝著身后掃去:“誰!出來!”


一聲嬌姹,話音還沒落下,手上的寶劍就橫空一掃。


一道凌厲的白色氣流,從寒光閃閃的劍刃脫出,帶著凌厲的風聲,直接朝著遠方十幾米遠的幾塊大石頭掃去。


轟的一聲,石頭碎成了幾塊。


塵土飛揚中,躲在石頭后面的阿貴和段鵬,王西讓三人轉身就跑,狼狽逃竄的動作,格外的敏捷。
todozoom 發表於 2013-11-7 21:35
第四百四十章雪中情


歐陽莫愁手持著秋水長劍,杏眼圓瞪,面帶慍色的看著倉皇逃竄的阿貴三人,心里是又氣又羞。

本來,自己是晚上睡不著,想出來走走。無意中,碰到了坐在那里看星星的呂恒。二人這才說上了一些話。

本是無心的偶遇,現在被那三個人知道了,不知道傳成什么樣呢。

別以為這幾日在軍中,軍士們私下里傳言的軍師少老通吃生冷不忌的謠言她不知道。只是出于身份,不得說罷了。

此時,沒想到這三個家伙,變本加厲,竟然還來偷聽了。

歐陽莫愁粉面帶著慍色,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轉過頭來,沒好氣的瞪了呂恒一眼。櫻唇輕啟,正準備諷刺呂恒一頓的時候。卻沒想到,這個無恥的家伙,竟然先開口了。

“都怪你!哼!”呂恒學著歐陽莫愁平日里那風情萬種的樣子,嫵媚的白了她一眼,負手傲立,鼻孔朝天道。


“你………你說什么?”看著呂恒那副小人摸樣,歐陽莫愁差點氣得吐血。


歐陽莫愁沒想到這廝竟然會惡人先告狀,而且還告的這么理直氣壯的。一時間頓時愕然,美眸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著呂恒。


“哼!”一聲不夠,呂恒又來了一句,加上了一個鄙視的白眼。


這下,歐陽莫愁是反應過來了,氣的當即就拎起寶劍,朝著呂恒走去。


“哎哎,君子動嘴不動手啊!”呂恒見狀,心里一慌,也知道自己剛剛玩砸了。一邊退后,一邊擺手,急切的說著。


“老娘不是君子,老娘是小女子!”


歐陽莫愁豈能讓他這句話糊弄住。冷冷一笑,二話不說,拎著寶劍就沖了過去。


“我靠,我是軍中主帥!”情況緊急,呂恒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搬出軍師的地位,來壓人了。


豈料,歐陽莫愁冷冷一笑,盯著狼狽逃竄的呂恒道:“我不是你手下的兵!”


見最后一根稻草也救不了自己,連退幾步的呂恒。無望之下,轉身就跑。


身后,歐陽莫愁腳下輕點,身體如靈巧的燕子一般,躍起在空中,追了過去。


隨著歐陽莫愁腳下輕點,幾個跳躍后,歐陽莫愁一個帥氣的凌空翻,穩穩的擋在了呂恒逃跑的路線前方。


背對著呂恒的她,微微一笑。似乎有些嘲笑呂恒的自不量力。


悠閑的轉過身……


然后,美眸頓時瞪得大大的。


“你……”歐陽莫愁眼里閃過一絲驚恐之色,臉色大變,驚慌的退后一步。指著撲過來的呂恒道:”你。。你敢!……啊!”


撲通一聲,紛揚的積雪中,呂恒一頭裝進了猝不及防的歐陽莫愁的懷里。腳下一滑,二人徹底失去了平衡,身體朝著后面倒去,齊齊朝著山坡下滾落下去。


轟隆隆……。


滾落中,紛揚的積雪,打在臉上,迷住了眼睛。冰冷刺骨的感覺,加上那不斷的碰撞。讓呂恒腦袋有些發暈。


呂恒的懷里,歐陽莫愁則是俏臉發白。倉皇間,看了一眼下面漆黑的山谷。伸手不見無知的山溝,深邃不可見底。她心里冰涼。


此時,夜色凄迷,加之積雪飛濺,視力嚴重被阻礙。根本看不清這山谷到底有多深,是不是有懸崖。


二人就這么緊擁著,急速的在山坡上滾落著。山坡上,那豎起的碎石,干枯的草葉。此時確如刀片一般鋒利,轉眼間。就將二人身上的棉衣扯開,撕爛。


滾落中。山坡上一根長著倒刺的草枝,勾住了歐陽莫愁的道袍。刺啦一聲,那已經被化破了多處裂口的道袍,瞬間被撕碎。


布條被那倒刺留在了山坡上,一具雪白柔軟的嬌軀,如八爪魚一般,死死的勾住了呂恒的腰身。


饒是此時,性命危在旦夕。呂恒還是被眼前這乍現的春光,激得眼珠子瞪得老大,鼻血差點噴出來。


“不許看!”歐陽莫愁嬌姹一聲,心中慌亂之下,伸手就要推開這個抱著自己的書生。但是,書生卻不為所動,依然是瞪大眼珠子看著他。


“你當真……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風雪如狂,灌進鼻腔中。羞怒之下的歐陽莫愁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了。


“小心!”就在歐陽莫愁嬌羞難耐,心中羞憤欲死的時候,攬著自己腰肢的那雙胳膊,突然用力。耳邊傳來了書生冷靜如冰水一般的聲音。


這聲音,宛若那禪寺中的鐘聲一般,侵入人心。讓狂暴中的歐陽莫愁瞬間冷靜了下來。


“你……”歐陽莫愁嘴唇囁喏,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書生。


話音剛落,就感覺到一股出奇的巨力,將自己推了出去。


身體被這股巨力推動,滾落的速度猛地一滯。此時此刻,憑借著過人的修為,歐陽莫愁將這個機會穩穩的抓在了手里。雙臂猛地在地上一層,身體如鷂子一般,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騰空躍起。然后,穩穩的落了下來。


“咳,好身手!”身形剛剛穩住,不遠處的積雪里,就傳來了那那書生似乎有些疲憊的調笑聲。


風吹過,身上一陣冰涼的感覺。此時,歐陽莫愁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上竟然是不著寸縷。更為羞人可惱的是,自己的這般赤身的樣子,被這個衣冠禽獸看了個正著。


羞怒之下,歐陽莫愁連忙蹲了下來,小手捂不住渾身乍現的春光,一時間,心里慌亂之下。歐陽莫愁竟是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捂著俊俏的臉,嚶嚶哭了出來。


銀色的月光下,歐陽莫愁宛若天地初生,那墮落凡間的仙子一般,雖然不著寸縷。但卻宛若一朵清麗脫俗的蓮花一般,夢幻美麗。


月色灑在她那如玉的嬌軀上,反射著朦朧的熒光,嚶嚶哭泣的她,一顆顆明亮的淚珠順著那指縫滑落,如同珍珠一般,閃爍著銀色的月光。


好美啊!……


后背劇痛傳來,如同刀絞一般,渾身都在抽搐。呂恒卻像是沒有察覺一樣,臉上掛著一抹笑容。躺在雪窩里。心中沒有半點的褻瀆之意,只是靜靜的觀賞著那月色下,如玉的美人。


不知是不是剛剛把腦袋摔壞了,還是把寒冷的天氣把腦袋凍壞了。朦朦朧朧間,呂恒在這個適合于,突然想到了前世看過的一個小故事,那是一個人掉進了枯井里,下面有食人鼠,上面有毒蛇。而抓在他手里的那根快要斷掉的樹枝上,卻有著一個熟透的果子……


呼……


山風吹來,積雪漫飛。


卷起的積雪,紛紛揚揚灑落,如同輕紗一般,遮掩住了天空中的皓月。


一陣冰冷蝕骨的感覺襲來,那如玉的嬌軀猛地一顫。饒是歐陽莫愁內力深厚,但在這天寒地凍的初冬,也難以抵御著塞北的寒冷。


冰冷的感覺,讓她停止了哭泣。也讓她回過了神,想到了自己變成這般摸樣的始作俑者。抬起纖纖素手,擦去了臉上明亮的淚痕后。歐陽莫愁轉過了頭,美眸中神色冰冷,盯著那斜躺在雪地里的書生,神色淡漠。


秋風掃過,青絲如墨。


秀發在夜風散亂飛舞,繚繞過歐陽莫愁那俏麗如雪的臉頰,還有那雙不含任何感情的冰冷雙眸。


秀手隨意的在雪地里一抓,一截草棍被她那纖纖玉指夾在了手里。


修為到了她這個地步,足以做到飛花片葉殺人的效果。別說是一支草棍,就是一片葉子,在他的手里也能成為殺人的利器。


素手輕揚,運氣與雙指之中。歐陽莫愁那雙冰冷的雙眸中,滿是殺機。


她平生雖然大大咧咧,但心中依然冰清玉潔。而且,她向往古典傳說中的才子佳人故事。把貞操看的比任何人都重。


如今,不光被呂恒占了便宜,而且,還被他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所以,他必須死!


歐陽莫愁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氣后,閉上了雙眸,將心中另一種可能驅散出腦海。


素手輕揚,猛地一抖……


就在此時,一件破敗不堪的長衫扔在了自己的腳下。


“穿上吧!”書生的語氣有些軟弱發力,似乎是有些難以為繼了:“天冷了!”


聲音緩和平靜,不含絲毫的戲謔。


這般柔和平靜的聲音,讓心中已是一片死水的歐陽莫愁,那顆心不易察覺的顫了一下。


同時,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緩緩的睜開眼,看著扔在自己面前的這件已經不能稱之為長衫,滿是口子的衣服,歐陽莫愁低頭看了一眼。正準備收回目光的時候,卻借著清冷的月色,她清楚的看到了長衫上一片殷紅的血跡。

那鮮紅的鮮血,在這清冷的銀輝中,映照的觸目驚心。

歐陽莫愁心里慌了一下,連忙伸出手將那長衫拿在手里,借著月色看了一眼,只見那血跡竟然將整個長衫都染紅了半邊。

她心里一慌,眼里的殺機也隨之散去。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關切道:“你,受傷了?”

“沒事兒!”呂恒語氣越來越小,聲音也有些飄忽了。

“你,到底怎么了?”此時此刻,歐陽莫愁這才記起,在剛剛那一刻,這書生突然用力的推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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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凡心


很顯然,他是看到了什么,然后才做出的這番動作。

“你到底怎么了,說呀!”歐陽莫愁一時間,急得差點流出淚來。蹲在地上,隨手將那長衫擋在胸前,焦急的問道。

沒有了聲音傳來,只有呼呼的風聲,讓人毛骨悚然。

胡亂的穿好衣物,歐陽莫愁緩緩站起來,朝著前方張望。

在看到了那滿是荊棘,如刀般鋒利的碎石當中,書生渾身鮮血,面色慘白的躺在那里,一動不動。而在他的臉上,掛著一抹很平和的微笑,很迷人。

而在他右胸前,一個尖銳的帶血的樹枝,竟然是穿堂而過。鮮血沿著創口汩汩流出,瞬間就濕透了身下的積雪。

白色,紅色,觸目驚心!

看到這一幕,歐陽莫愁頓時呆住了。小手捂著嘴巴,眼淚不受控制的速速而下。


朦朦朧朧,有人在眼前來了又走,走了又來。還有人伸出手在眼前晃一晃,然后似乎很欣喜的又蹦又跳。


嗡嗡的聲音響起,不甚清楚。但還是能從只言片語中,聽出來,沒死,活著,這類的話。


然后,就看到一個似乎是穿著道袍,容顏模糊,但依然能看出很漂亮的女子,走了過來。朦朧的視線中,呂恒能夠看到她那雙眸中盈盈的淚光。


嘴唇被撬開,一股清涼入肺的藥湯,灌入了嘴里,順著喉嚨流入了胸膛中。


接著,便感覺到,一股似乎是薄荷味的刺激氣味瞬間傳遍了全身,嘔吐的感覺,直接從肚子里沖了上來。


神智清醒過來的呂恒,連忙扒開身上的厚厚被單,往床邊爬去、


哇的一聲。沖到嗓子眼兒的東西,一口氣全吐了出來。


“好了,好了,姑姑說,吐出淤血就能好了,嗚嗚嚇死我了!”穿著道袍的女子,此時看到她手里的那個痰盂里,黑乎乎的淤血后,高興的抹著眼淚,一邊哭一邊笑著說。


這吐完后。呂恒頓感渾身一輕。長出了一口氣,重新躺在了床上。


眼前的視線清晰了起來,呂恒轉過頭來,看著守在自己床邊,哭哭啼啼的歐陽若蘭,微微笑了笑。撐著疲憊的身體坐了起來。伸手替她拭去了臉頰上的淚痕,笑著說道:“都這么大了,還哭啊!”


“人家愿意!”歐陽若蘭抿著嘴,俊俏的小臉繃著,美眸含笑含淚定定的注視著呂恒。如此注視了一陣后。歐陽若蘭終是難掩心中這些天的擔憂,淚水簌簌而下。嚶嚶哭著,緩緩的靠近了呂恒的懷里。


“你知道嗎,三天前。姑姑把你送回來的時候,人家都快嚇死了!”歐陽若蘭那小巧的腦袋,埋在呂恒胸前,哭訴著,幾欲哽咽:“那個時候,你一身都是血,臉色白得嚇人!跟,跟……”


“跟死人一樣,是吧!”呂恒苦笑了一聲,替他補充道。


那個時候。自己在看到那片荊棘的時候,只是在想,自己滾進去最多也就是劃傷幾處。但是,沒想到的是。滾進去以后,才發現,不光有荊棘,而且還有如刀一般的碎石,更致命的是,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孫子,在那里邊樹了一根銷的尖尖的木頭。


至于說,在臨掉進去的那一刻。他用力推開了歐陽莫愁。心里倒也沒有浮現什么革命先烈,以及柳下惠等人的光輝形象。只是下意識的推開了她。只是想。一個人受傷,總比兩個人都傷了強。一個人傷了。另一個人還能想辦法,把自己弄回來,如果兩個人都傷了,那……


冰天雪地,月黑風高,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只能等死了。


如今,自己活了下來。也證明了自己當初的想法,是多正確。


呃……,雖然這傷重了些。


呂恒低頭看著,如同一個木乃伊一樣的自己,慘笑著搖頭,心中暗暗道。


“你還笑,你個死人!”歐陽若蘭見呂恒還傻乎乎的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發笑,心里氣惱之下,想伸手去擰他腰間的軟肉。但心里卻一酸,終是沒下去手。最后,她氣鼓鼓的瞪了呂恒一眼,低下頭,垂淚黯然的責備了他一句。


“好了,我這不是沒死嗎?”呂恒伸出手,微笑著,看著哭哭啼啼的歐陽若蘭。緩緩的伸出手,抹去了她那臉頰上的淚珠,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柔聲說道。


歐陽若蘭聞言,嬌軀猛地一顫,小手飛快的伸出,堵住了呂恒的嘴巴。嗔怪的說道:“以后不能說死!”


看著這小丫頭片子,依然帶著兩年前江寧的可愛,呂恒當真沒有在發笑,而是認真的點頭,定定說道:“不說了,以后也不會說了!”


得到了呂恒的保證,一臉認真的歐陽若蘭這才破涕為笑,羞澀的躲進了呂恒的懷里,聲若蚊吶一般,低聲說道:“我,我們都在等著你,平安回家呢。你一定要記住我們的話!”


我們?


呂恒耳朵一動,恰好把這兩個字聽了進去。


心中思索片刻,眼里驟然一亮。欣喜的抱著歐陽若蘭,定定的看著她,歡喜的問道:“你,知道了?”


歐陽若蘭嘟起嘴,哼哼道:“江寧人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嗎?而且,爹爹也告訴過我,說,你這個死人,有多討女人歡心。花心大蘿貝!哼!”


“哈哈!”被歐陽若蘭責怪,呂恒非但不惱,反而欣喜若狂。


小丫頭話中雖然帶著濃濃的酸味,但那幽幽的語氣,卻表明了,她已經知道了一切,而且,也接受了自己,包括自己的家人。


欣喜之下,呂恒伸出雙臂,將歐陽若蘭抱在懷里,狠狠的在她那粉紅的俏臉上香了一下。


“若蘭,俺真是喜歡死你了!”


“討厭!”被人偷襲,歐陽若蘭頓時面若火燒,羞紅之極。


嗔怪的推開她,美眸中依然是幽怨之極,幽幽說道:“要不是姑姑勸我,要我以你為重。你以為我這么好商量嗎?哼,要是依著我……”


歐陽若蘭,伸出小手,呈手刀的樣式,用力往下一切。嚇得呂恒臉色發白。


嘴角抽搐著,看著歐陽若蘭那小臉上的得意之色,呂恒心中喟然長嘆:哎,好好的一個養成小蘿莉,硬是被鬼見愁給教壞了。


念及此處,呂恒心里頓時憤憤然。


虧得自己花這么代價救她,她竟敢教壞我的小蘿莉,真是太卑鄙了,竟然給我下暗招!


“鬼見愁,哦不,你姑姑呢?”呂恒懷抱著歐陽若蘭,四下里掃了一眼,發現房間里并無他人,不禁好奇的問道。


眼前,再次浮現出了那月色下,出塵脫俗的女子形象。,揉揉的月色下,女子的肌膚反射著瑩瑩的朦朧光芒,讓人不由的心馳神往。


心中想著,卻半天沒等到歐陽若蘭的回話。


好奇之下,呂恒低頭一看,頓時大驚。


只見,懷里的歐陽若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是紅了眼睛,凄楚的樣子,讓人心痛憐惜不已。


“怎么了?”呂恒心中一驚,連忙問道。


“姑姑走了!”歐陽若蘭搖搖頭,淚水終是忍不住,流了下來:“昨天連夜給你配好這藥后,就一個人走了!”


“她走了?”聞聽此言,呂恒心中非但沒有半點高興。反而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長嘆了一口氣,轉過頭去,看著放在床邊桌子上,那散發著薄荷香味的瓷瓶。不知為何,呂恒心里微微一顫,伸出手,將那觸手可及的瓷瓶握在手里,緊緊握著。默不作聲。


“你,怎么了?”見呂恒神色凝重,歐陽若蘭美眸中滿是憂色,輕聲問道。


“呵……”回過神的呂恒,微微搖頭,深吸了一口氣后,低下頭,微笑著,看著歐陽若蘭,輕聲問道:“你知道不知道,姑姑去哪兒了?”


歐陽若蘭微微搖頭,凄然道:“我也不知道,姑姑是在半夜走的,誰也沒有驚動!”


“她……”呂恒張開嘴,想說些什么,卻發現嘴里干澀無比。竟然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低下頭,平靜如水的眼里,一絲悵然之色閃過。輕聲嘆了一口氣后,轉過頭去,目視著窗戶外,那明媚的陽光,淡淡道:“她,有沒有留下什么?”


歐陽若蘭搖頭:“沒有,姑姑走的時候,什么都沒帶走,什么也沒有留下!”


“她把你的衣服洗好,然后烤干,疊放好以后,就走了!”歐陽若蘭將放在床上的,那件已經被縫好的長衫,拿了過來,美眸含淚的看著呂恒道。


看著歐陽若蘭手里,這疊放整齊,散發著淡淡皂角香味的長衫,呂恒張了張嘴,目光一暗。

伸出手,勉強控制著胳膊的顫抖,接過來后,看了一眼。搖頭苦笑。

“若蘭,我渴了!”呂恒將這長衫放在面前,低著頭,低聲說道。

“你等等,我這就去!”歐陽若蘭聞言,連忙點頭,撐著床,下了床后,便跑了過去。

等那房門關閉,呂恒顫抖著手,從長衫的袖子里,取出了一方散發著檀香味的手帕。

展開來,那潔白的手帕上,女子娟秀的字跡,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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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西線


昏迷的三天里,軍隊的作戰計劃并未因此停下。

根據戰前的會議和部署,段鵬全權指揮了對忻州的作戰。

部隊按原定計劃,與三天前的凌晨,對依然沉睡中的忻州發動了攻擊。

經歷過了長時間訓練的滑翔傘兵,在忻州戰役中,閃亮登場。取得了輝煌的戰績,立下了汗馬功勞。

當日凌晨,夜色凄迷之際。

近五百名的滑翔傘兵,借著晨風,順利的落入了忻州城中。

接著,他們憑借著苦心練就的特種作戰本領,順利的解決掉了守門的官兵。打開了大門。

段鵬所部數萬大軍長驅直入,以是勢如破竹之勢,拿下忻州各個城門。并在所有人都沒反應之下,迅速包圍了縣衙。


一身戎裝的段鵬在數千精兵的護衛下,直接沖進了縣衙,將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知縣,拎了起來。


而負責外圍包圍的王西讓所部,則是在忻州縣外布下了天羅地網。一個人都沒逃出去。


三天里,部隊加緊修正,同時,各位將軍們,也急切的等待著軍師的蘇醒。


如今,軍師終于從昏迷中醒過來,全軍上下無不興奮。


聽著外面士兵們喜笑顏開的歡笑聲,呂恒將身上的棉衣裹緊了一些。端起茶抿了一口后,笑呵呵的看著站在眼前的段鵬,再看看,一旁有些拘謹的王西讓。


笑了笑,放下茶盞,指著椅子道:“別蹙著,坐下!”


“卑職不敢!”二將連忙搖頭,態度很堅決。


見他們誠惶誠恐的樣子,呂恒也知道,這二人為何會如此表情。


無非是怕自己責怪他們,擅自做主。


搖頭笑笑。呂恒含笑的看著二人,微微笑了笑,語重心長的緩緩說道:“還記得在出了保定府以后,我對你們說的那番話嗎?”


“記得,軍師對卑職寄予厚望!”段鵬猶豫了一下,抱拳沉聲說道。


“所以啊!”呂恒笑了笑,淡淡說道:“如今,看到你段大將軍,終于有了段大帥的苗頭。我也很開心!”


見段鵬和王西讓訕訕笑著,表情依然有些忐忑。呂恒搖頭笑笑。端起茶站,抿了一口。目光望向窗外那明媚的日光,靜默許久后,淡淡說道:“嘆年光過去,功名未立。將軍老去,機會方來!”


喟然長嘆一聲,轉過頭來,看著抬起頭,目光中有激動有疑惑的二將。呂恒笑了笑,也不去管他們能不能理解自己剛剛那番話中的意思。微笑著擺擺手。對段鵬說道:“好了,去準備一下吧。太原戰役就交給你們了!”


“啊?”段鵬頓時傻眼,轉過頭來,與王西讓面面相覷。眼里有驚喜,但更多的則是疑惑之色。


“啊什么呀,還不快去!”呂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笑罵道。


“是是!”段鵬見軍師神色不似發怒,更不像是作偽。心里一動,激動的連忙拱手領命。


看著二將高興的離去,呂恒心里也很開心。


想起當年武寧遠跟自己抱怨,國無良將,都是一群棺材瓤子在把持軍權的時候,老頭那個憋屈的表情啊。


如今。以段鵬為首的年輕將軍們突然橫空出世,不知道那老頭知道以后,該有多么的高興。


說起來,呂恒已經有很長時間。沒看到那老頭了。


聽說他已經率軍到了川陜邊境,也不知道老家伙,現在怎么樣了?


蔚藍的天空中,幾朵白云漂浮。一只展翅的雄鷹,在那蔚藍的天空中,翱翔著,盤旋著。


天空下,連綿的秦嶺。如同一把把的匕首一般,直插云霄。


秋風吹來。滿山的黃葉,隨風而起。隨之飄零。


樹葉拂動發出刷刷的聲音。響徹整個山谷。


山下,風吹草低,茫茫的黃草,宛若海浪一般起伏。一只狍子機警的在這草叢中流竄,突然間一陣風吹草動。那狍子宛若受到了驚嚇一般,嗖嗖幾下,鉆入了那草叢深處,消失了蹤影。


凄迷的荒草遍布原野,隨風起伏。搖晃的草枝間,隱約可見遠方那荒草凄凄的平原里,一頂頂的白色帳篷。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抬眼望去,便見一隊百余的騎兵,急匆匆的朝著那大營趕去。


馬蹄翻飛,如雷聲陣陣。轟隆隆的聲音,頓時打破了這原野的寂靜。隨著那營中號角吹響,一股肅殺之氣,彌漫在了這凄迷的草原之上。


一臉虬髯胡子的蕭大鵬騎著馬,還沒等胯下戰馬停下來。就翻身跳了下來。隨手將馬韁扔給一個衛兵后,陰沉著臉,問了一句:“王爺在嗎?”


那衛兵連忙接過馬韁,一邊用力的拉著這批性子火烈的戰馬,一邊點頭道:“王爺剛回來!”


蕭大鵬嗯了一聲,脫下了身上的披風,抖了抖土氣后,便徑直朝著中軍大營而去。


看著蕭將軍氣呼呼的離去,那衛兵心里不解,暗自嘀咕道:蕭將軍這是怎么了?怎么發這么大的火?


站在帳篷口,蕭大鵬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下胸中的憋屈后。抬起手,呼啦一聲,撩開帳篷厚重的門簾。


一身戎裝,頭發花白的武寧遠,正目光凝重的看著一份書信。這書信,是由獵鷹,從河北發過來的。


聽到帳篷門簾被撩起的聲音后,武寧遠放下了奏折,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愛將,呵呵一笑道:“哈哈,大鵬你來的正好?”


“王爺!”蕭大鵬氣呼呼的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王爺身邊,黑著臉不說話。


“這是怎么了?”武寧遠抬起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了蕭大鵬這怒氣沖沖的樣子,不禁愣了一下,笑著問道。


蕭大鵬張了張嘴,最后還是喪氣的低下頭,搖頭道:“沒什么!”


武寧遠臉上的笑容散去,花白的眉毛皺了起來。盯著他,沉聲道:“有什么話就說!”


“我……”蕭大鵬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老上級,張了張嘴。但卻不知怎么開口。


“你是因為,永正的命令生氣?”武寧遠想了下,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蕭大鵬,沉聲問道。


蕭大鵬搖低著頭,口是心非的說道:“這可是您說的!”


“哈哈!”武寧遠聞言,搖頭笑笑。輕嘆了一口氣后,語氣平和的問道:“你是不是認為,永正讓段鵬增援我們,是看不起咱們?是懷疑咱們的戰斗力?”


被武寧遠這么一點,蕭大鵬那火爆的性子,頓時被點著了。氣呼呼的將披風扔到一邊,喘著粗氣道:“這就是明擺的嘛,一個平西王,至于這樣嗎。咱們難道對付不了,干嘛還要派段鵬那五萬人過來?這明擺就是看不起咱們!”


武寧遠聞言。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


“難道不是?”蕭大鵬更惱了,唰的一聲站起來,嘴唇氣的都在發抖。


“不是!”武寧遠語氣很肯定。抬起頭來,盯著蕭大鵬沉聲說道。


見蕭大鵬一臉的不服氣,武寧遠站了起來。抬起手擺了擺,讓營帳里的幾個人出去。然后親自走到門簾口,看了一眼外面。發現四周皆是自己的親兵。這才放下了簾子。


走回到了桌子旁邊,武寧遠面色凝重的看著蕭大鵬,想了下后,才開口問道:“你以為,一個平西王,值得永正這么大動干戈嗎?”


“你以為。段鵬來陜西,就僅僅是為了幫我們消滅平西王嗎?”


“還有,你以為,我皇兄與永正畫下這么一大盤的棋局。調動了全國數十萬大軍北上,僅僅是為了幾個叛軍不成?”


武寧遠一連竄聲色俱厲的發問,讓蕭大鵬嘴巴張開又閉上,眼里的火氣,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深深的茫然。


雖然心里迷霧重重,但蕭大鵬還是從王爺凝重的臉色中,看出了端倪。恐怕此次行動的目的,真的不是平叛這么單純。


“那……軍師的意思是?”蕭大鵬似乎有些明白。但又不太清楚。斟酌了片刻,抬起頭來。看著武寧遠,小心翼翼的問道。


武寧遠看了他一眼。眼里滿是謹慎之色,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我皇兄的意圖,并非是叛軍,而是……”


“突厥?”蕭大鵬眼里一亮,驚訝的問道。由于心理激動不安,一時間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怪異了。


靜下心來想想,的確是這樣。將近五十萬的大軍,前部集結到北方。除了對付叛軍,就只剩下北方那只虎視眈眈的餓狼了。


聽到蕭大鵬一語道破天機,武寧遠那冷冷的目光終于緩和了下來,贊許的看著他,點點頭道:“是突厥!”


“竟然是突厥?”蕭大鵬嘴唇動了動,喃喃說道:“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嗨!”


心中懊喪之下,蕭大鵬抬起手使勁兒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氣惱自己腦袋笨的可以。


“所以,你現在應該明白。永正為何一定要讓段鵬所部,增援我們了吧?”武寧遠笑了笑,淡淡說道。


“卑將還是不明白!”蕭大鵬想了想,然后抬起頭,蹦出的一句話,差點讓武寧遠氣的昏過去。


“蠢貨!”武寧遠氣的眼前一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暴怒,抬起頭來,惡狠狠的盯著夏大鵬,沒好氣的罵道:“讓段鵬所部來增援我們,是為了讓我們盡快拿下長安,然后一路北上,威脅突厥人的左翼!到時候,大周的軍中的精銳,完全匯集與東西兩線。也就是說,此次對突厥作戰,東線的驃騎將軍王功業,還有咱們,才是真正的主力!你這個蠢貨,連這點都想不明白。腦袋里裝的什么呀,漿糊?”
todozoom 發表於 2013-11-7 21:38
第四百四十三章 散了


“將軍,您是說,我們是主力?”

同一時間,燕山北麓,陰霾的天空,愁云慘淡。曠野寒風如刀一般,呼呼掃過原野,風吹枯草低,如波濤一般起伏。

站在山巔之上,年僅二十的王功業,身披著厚重的盔甲。火紅色的披風,胡亂抖動著,隨風呼呼作響。

深吸一口塞北寒冷的空氣,目光凝聚,望著山下那茫茫的突厥草原。突然間,王功業握緊拳頭,挺胸抬起頭,仰天長嘯,意氣風發。

豪邁雄壯的聲音,回蕩在山谷間,久久不散。

聽到身旁副官的不解的詢問,王功業哈哈大笑一聲,轉過頭來,爽朗的笑著道:“那是自然,此次作戰,如果是剿匪的話。完全用不著我們。有了淮南王和王將軍他們,就足以平叛。但是,你想想,為什么我姐夫讓我帶領著五萬騎兵駐守在這里,而且,還在一個月前,送來了三萬匹的駿馬?”

“這……”副將想了想,拱手請教道:“還望將軍明言!”


“很簡單!”王功業笑了笑,伸出手指著山下那一眼望不到邊的草原道:“草原太大,我姐夫怕咱們那五萬匹馬,跑不動!”


“將軍您是說……”副將聞言,想了一下后,突然眼中一喜,抬起頭來,激動不已的看著眼前這位年紀二十的統帥。


“是的!”王功業氣度風發,猛地一揮手,身后披風呼啦一抖。


伸手指著那茫茫草原,橫擺了一個弧線后,目光如炬,閃爍著凜冽的光芒,沉聲說道:“我姐夫,是讓我們這五萬大周最精銳的騎兵,進行長途奔襲!目的,是直取突厥王庭!”


“突厥王庭?”副官聞言,心中驚駭之下,不可置信的說道:“從這里到突厥王庭,至少以后兩千里,來回就是四千里……”


“誰告訴你只有兩千里了?”王功業轉過頭來,眼中閃爍著凜然的戰意,沉聲說道:“突厥王庭,那只是我們的第一站罷了!”


“將軍,您是想?”副官看著身前,這位氣度風發的少年統帥,驚訝的嘴都何不攏,失聲問道。


王功業面色肅然,抬起手指著西北方向,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李林,你知道不知道,順著我指的方向,四千里外,是什么地方?”


李林副官沿著王功業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陰霾的天空下,風起云涌,煞是壯觀。目光凝聚,沉聲說道:”卑將知道,那是突厥人的圣山,狼居胥山!”


話音落罷,李林猛然驚醒,驚訝的問道:“將軍您是想效仿霍驃騎,封狼居胥?”


“怎么,你怕了?”王功業轉過身來,目光如炬,盯著李林道。北風呼嘯,夾帶著積雪和草葉,打在鐵衣上,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不不!”李林深吸了一口氣,眼里滿是崇敬的光芒,盯著這位讓自己心服口服的少年統帥,激動的說道:“卑將相信,將軍一定能達成心愿。卑將愿追隨將軍,開創我大周不世之功!”


“哈哈!”王功業聽了,仰天哈哈大笑。


風雪夾帶而來,寒風更緊了。


李林望著那仰天長嘯,黑發如墨般飛舞的將軍,心中激動澎湃,贊嘆道:“真是我大周好二郎,真是史上最偉大的少爺了!”


聚集目光遠望,茫茫草原,高低起伏。那籠罩在草原上空的陰霾天空,逐漸發生了變化。


風疾,云涌!


浩瀚藍天中,日頭明亮。


天空下,冰雪依然未曾消融。


北風呼嘯,寒風凜冽。


如霧氣一般的寒風,掃過曠野,卷帶起了迷蒙的積雪。


車轔轔,馬蕭蕭。


數萬大軍,宛若一條長蛇一般,綿延曲折,一路向南,朝著南方近在百里的太原府前進。


哈著白氣,悶頭前進的士兵們,有的身上還帶著血跡,手中的鋼刀,更是鮮血淋淋。


但是,歷經過了血戰的士兵們,非但沒有疲憊之色。反而戰意更是凜然。


就在剛剛行進途中,前方的斥候部隊,突然發現了一支千余人的叛軍,正朝著自己方向接近。


在得知了這個消息后,一路提心吊膽走著,生怕走漏風聲的將領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軍師在思索了片刻后,說出的一句話,卻一錘定音:“他們應該是湊巧碰上的!”


既然是湊巧碰上,而雙方都在峽谷中前進。那么,呂恒沒有別的選擇。


狹路相逢勇者勝。吃掉他們就是!


在打定了主意后,立即開始了布防。


大軍繞著山谷布下了伏擊圈。


不一會兒,那千余人的隊伍,便茫然無知的開進了伏擊圈。


隨后,隨著信號彈的發出。無數巨石滾落而下,轟隆隆的聲音,震天動地。那帶著萬鈞之力,滾落而下的巨石,帶起的濃厚雪霧,讓人毛骨悚然。


然后,埋伏在山谷兩側的弩弓手,萬箭齊發。


如暴雨一般的箭矢,鋪天蓋地,如成災的蝗蟲一般,朝著山下那驚慌失措,面無血色的叛軍射了下去。


連續三輪齊射,存活的人屈指可數。等弩兵射擊完畢,軍師這才下令,步兵沖鋒。


看著血流成河的山谷里,滿是叛軍的尸體。得到命令的步兵們不禁一愣,傻乎乎的對視。


這人都死了,還沖鋒個屁啊!


不過,軍師既然下令了,那還得沖啊。


一聲令下,數萬大軍搖晃著手里的鋼刀,怒吼著,從山坡上沖下去。


奔跑的步伐,卷起厚厚的積雪,整個山谷頓時陷入了一片朦朧的雪霧中。


刀光閃爍,鮮血凋零。


山谷中徹底陷入了一片寂靜后,大軍再次整裝出發。


出了曲折悠長的山谷,遼闊平坦的汾河平原已經近在眼前了。


太原府


灰暗壓抑的氣氛,籠罩在王府書房中。


坐在椅子上的晉王臉色猙獰,目光驚疑不定。在他的腳下,地上到處都是破碎的瓷碗,花瓶,還有那滿地的書信,密報、


“忻州失陷,這怎么可能?”看著手里這份剛剛得到的奏報,晉王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晉王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目光無神的喃喃著,失神的自言自語:“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此時的晉王,已經沒有了在東京的時候,那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瀟灑。此時的他,滿臉的胡渣,胡亂的瘋長著。頭上的帽子也因為驚慌,而掉在了一旁,頭發亂糟糟的,加上一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看上去頹敗無之極。在他的眼里,已經看不到鎮定,自信。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驚駭,失神,害怕。


“這是怎么回事兒?”


晉王失神片刻后,突然暴怒。,站起來,一腳踹翻了桌子,臉色猙獰,目光兇狠的盯著坐下面如死灰的兵部侍郎吼道。


“陛下,陛下!”身旁,剛剛榮升為兵部侍郎的謀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驚慌失措的道:“陛下,您得想個辦法啊。忻州失陷,呂恒的八萬大軍最遲明日早晨,就能兵臨太原城下。到時候,我們光靠太原府這兩萬的士兵,根本守不住啊!”


“怎么辦,怎么辦?”晉王驚慌失措的喃喃著,背著手,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心慌意亂的踱著布。


“要不要問問郡主殿下?”那兵部侍郎抓耳撓腮的想了一會兒后,突然眼中一亮,急忙開口道。


在從東京回來后,晉王召集各部商討作戰計劃的時候,青嵐郡主就曾經警告過得意忘形的晉王,說是呂恒此人,詭計多端,極善謀略。很有可能劍走偏鋒,以奇兵突襲太原城。一戰定勝負!


當時,青嵐郡主苦苦勸說,晉王將防守的中心放在太原府。并且,希望晉王將王城向北移動。如此便能在突厥人的庇護下,能獲得更大的自由空間。


但,當時青嵐郡主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卻被剛剛登基的晉王直接否決了。


他認為,如果朝廷對山西發動攻擊的話,必然是要突破黃河防線。而且,不光自己這么想,就連突厥使臣都這么認為的。


所以,他一再不顧青嵐郡主的苦苦勸說,將太原城的三萬精兵布置在了長治一代。以此來阻攔朝廷大軍的攻擊。


但是,此時,呂恒所部突然出現在忻州一代,頓時讓晉王慌了神。他這才意識到,當初妹妹的建議,是多么的明智。


此時,聽到這位慫貨兵部侍郎再次提起了青嵐郡主,晉王二話不說,連忙點頭同意。


“對對對!”晉王面色一喜,連忙點頭,對站在一旁,驚慌失措的大內侍衛道:“對對對,我妹妹,我妹妹肯定知道怎么辦!哈哈,朕怎么就把她這位女諸葛給忘了呢!來人吶,去請青嵐郡主過來,朕有要事與她相商!”


大內侍衛領命后,連忙離去。


不過出門的時候,卻與一個正沖進門的鐵衛撞在了一起。


那身材魁梧的鐵衛,將長相好看的大內侍衛撞了個仰面朝天。但看也沒有看他,腳下依然沒有停留,而是直接朝著晉王走了過來。


“陛下!”鐵衛深吸了一口氣,面色掙扎了一番后,撲通一聲單膝跪地,抬起頭來,看著這位與鐵衛越來越遠的王爺,聲音有些失落的說道:“郡主殿下走了!”
todozoom 發表於 2013-11-7 21:39
第四百四十四章 愛恨情仇


大殿中,突然變得落針可聞。


從大門中,照進來的那束明亮的光線,在這死一般寂靜的大殿中,顯得格外的詭異。


殿中,只能聽到殿中幾人沉重的呼吸聲,還有莫名的叮叮當當的聲音。


呼……


突如其來的一股狂風,將大殿的木門吹開。啪的一聲,巨大的風力,將那木門用力的甩在了門框上,門梁上方的灰塵,因為這震動簌簌而下。


寒風夾帶著蝕骨的寒冷,吹進大殿。火盆里的炭火,瞬間被熄滅。吱吱呀呀的木門在風中,一張一合,發出讓人徒勞無力的聲音。


“走了?”晉王聞言,身體頓時一震。眼前發黑,身體不由的朝著后面倒去。


“陛下!”那跪在面前的鐵衛見狀,頓時一驚,連忙站起來,攙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晉王。


“快快,扶陛下坐下!來人,快去請太醫!”一旁的兵部侍郎也反映了過來,連忙上前,扶住了晉王。看到晉王面如死灰,眼中無神的樣子。他心里一驚,急忙回頭叫人。只是招呼了一聲,卻發現并無人上前。空曠寂靜的大殿中,只有他的回音格外的清晰。


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只見空曠的大殿中,沒有一個人。唯有那高掛的鮮艷的絲綢布匹,在這肆虐的風中,胡亂的擺動著。冰冷的陽光穿過,那絲綢的影子,就像是一群惡鬼一樣,在扭動著,嘲笑著他們的不自量力。


那道格外明亮的光束,照在光潔的地板上,折射出慘白的光芒。讓人望之,頭暈目眩。


“不用了!朕沒事兒!”晉王面色慘白,無力的坐在龍椅上。抬起手擺了擺,淡淡說道。


接過鐵衛遞過來的參茶,抿了一口后。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心情,這才恢復了一些力氣。圣堂


抬起頭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看著這面色肅然的鐵衛,慘笑道:“她走了?去哪兒了?”


鐵衛聞言,眼神閃爍了下。張開嘴,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抬起頭來,偷偷的看了一眼晉王,一咬牙,拱手道:“卑職不知道!”


“大膽奴才,竟敢欺騙陛下!”那兵部侍郎挑出來,指著鐵衛的鼻子,嚴厲斥責。轉過頭來,拱手抱拳,眼里滿是殺機,冷冷的對晉王道:“陛下,青嵐郡主手里握著我們大批的資料。絕對不能讓她走出我們的視線!”


“你……”晉王聲音有些懶散,但難掩濃重的殺氣。抬起頭來,眼中殺機閃爍,盯著這鐵衛:“你知道,你在騙我?”


鐵衛冷冷的掃了一眼那挑撥是非的兵部侍郎,收回目光后,硬著頭皮,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卑職……真的不知!”


“好好好!”晉王盯著他,冷笑了幾聲,隨后扭過頭來,朝著殿外喊道:“來人!”


“是!”聲音落下,便有持刀的侍衛走進了大殿。


“推出去斬了!”晉王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抬起手擺了擺,冷冷說道。


“是!”得令的侍衛走上前來,左右將鐵衛押住。拉著他就往門外走去。


“陛下,陛下!”被拖著往外走的鐵衛突然間掙脫來開,說著就要往前沖。


“大膽!”一旁的兵部侍郎,面色一變,指著那快要掙脫出來的鐵衛,厲聲喝道。


“去你媽的,你這個奸臣,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會落成這番田地!”鐵衛掙扎中,直起一腳,踹中了兵部侍郎的小腹。


“啊!”被銅爐砸到的兵部侍郎,躺在地上,捂著滿是血污的臉,痛苦慘叫。


“來人,推出去斬了!”晉王面色鐵青,拍著龍椅的扶手,站了起來,指著那不斷掙扎的鐵衛,對侍衛吼道。


呼啦一聲,從門口再次沖進三個侍衛。這三人像是餓虎撲食一般,將那鐵衛死死控制住。一起用力,拉著他就往門外走去。


“陛下,陛下!”那頭發蓬亂的鐵衛,不甘心的嘶吼著:“郡主殿下是您妹妹,您不能聽信小人讒言,這樣對她!陛下,陛下!”


看著那曾經救過他命的鐵衛,被拖出去。消失在了外面那刺眼的陽光中,晉王眼里滿是冷漠之色。


收回目光后,無力的靠在了椅子上,閉著眼睛,淡淡道:“王愛卿!”


“是!”兵部侍郎掏出手絹,捂著臉上的臉上的傷口,到吸著涼氣回答道。


“你帶五百軍士出城,一定要把青嵐郡主攔回來!”晉王靠在龍椅上,閉著眼睛淡淡說道。抬起手,正準備讓兵部侍郎下去的時候,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深吸了一口氣,陰沉的補充道:“如果她不會來,就殺了她!”


“是!”兵部侍郎領命,捂著臉走了出去。


殿外,狂風肆虐。那被吹開了的殿門,啪啪的拍打著門框。


冷風灌進大殿中,蝕骨的寒冷。


凌亂飛舞的絲綢,在眼前毫無章法的揮動著。整個大殿,看起來,陰森詭異,宛若一座輝煌的墳墓一般。


“青嵐,是你逼我這么做的!”坐在龍椅上的晉王,緩緩的睜開了眼,望著門外那刺目的陽光,囁喏著說道。


俊秀的臉上,閃過一抹艱難的掙扎之色,睜開眼,眼里神色復雜之極。


晉王伸出手,痛苦的抓著頭發,低著頭,猙獰道:“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我是多么希望你不是我妹妹,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就可以。、”


“為什么!”晉王眼里彷徨無助的神色,一片茫然,渾身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的看著昏暗的大殿,瘋癲一般的笑著:“為什么,你會是我妹妹。而且,竟然還愛上了那個呂恒,為什么,難道我不夠好嗎?”


空曠寂靜的大殿中,唯有晉王沙啞的聲音,回蕩在其中。


寒風呼呼吹來,帷幔如撕扯一般的晃動著。


置身坐在龍椅上,目光空洞的晉王,形單影只。面色如灰。


晴空萬里,幾朵白云漂浮。明亮的陽光灑下,山青地遠。


天地一片明凈。


這幾日,太原的氣溫有了些許的回聲。地上的積雪也開始融化。那皚皚的白色中,逐漸露出了大地的顏色。偶爾可見,薄薄的積雪中,那枯黃的草葉,在這風中輕輕抖動著。


遠處,巍峨的太原城,在這天晴地遠中,顯得格外的肅穆。


噠噠噠……


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在安靜的曠野中響起。


官道上寥寥可數的行人,聞聲抬眼望去。只見一隊幾十人的隊伍,簇擁著一個蒙著面紗,穿著一身紫色長裙,身上穿著碎花羊毛馬甲的女子,騎著一片白色戰馬,從太原城疾馳而出。眨眼的時間,就沖了過來。


看著那騎在馬上,奔馳在雪野中,身著紫色長裙,宛若仙女一般的女子。行人們紛紛駐足側目,呆呆的看著,一時間倒忘了繼續前進。


“青兒,你把這個交給王將軍,讓他派人交給我哥哥!”疾馳中,青嵐郡主回頭看了一眼那遠去的太原城,久久的看了很久后,終是收回了目光。輕咬著嘴唇,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錦囊。隨手伸出,對身邊的侍女道。


“殿下,我是紅兒啊!”身著紅色馬甲的侍女,騎著馬,接過了錦囊。鼓著腮幫子,幽怨的看著青嵐郡主道。


青嵐郡主聞言,嫣然一笑。轉過頭來,看著眼前這個侍女。看到她淚眼朦朧的樣子,一時間,眼前有些恍惚,有些朦朧。


深吸了一口氣,絕美的臉頰抬起來,任由冬日的陽光灑在臉上。


甜甜的笑了笑,心中自言自語道:青兒,呵呵,青兒已經死在了對岸,死在了回來的路上。


想到青兒臨死的時候,躺在自己的懷里,那艱難的笑容。青嵐郡主心如刀絞。


一時間,淚水潸然而下,順著臉頰,滾落下來,滴在了疾馳而過的積雪中。


“呂恒,呂永正,是你,是你這個劊子手,殺了青兒。我恨你,我恨你!”青嵐郡主雙眸微閉,嘴唇動了動,心中劇痛的吶喊著。


曠野的寒風吹過,輕撫過那絕美的臉頰。吹干了淚痕。


微微閉合的眼睛,輕輕抖了抖。掛在那長長的睫毛上的一顆淚珠,在這明媚的日光下,閃閃發亮。。


“殿下!”身邊,叫紅兒的侍女。見到殿下凄楚的摸樣,心疼的厲害。猶豫了一下,終是開口叫道。眸中神色,擔憂之極。

“我沒事兒!”青嵐郡主微微搖頭。抬起握著鞭子的手,擦去了臉上的淚水。轉過頭來,明眸皓齒,嫣然一笑:“紅兒,出了這太原城。我就不再是郡主了。更不是殿下。你以后叫我姐姐就好了!”

“奴婢不敢!“紅兒連忙搖頭,倔強的說道:”殿下永遠都是殿下,奴婢怎么敢稱呼您姐姐呢!”

青嵐郡主聽了此話后,心頭一震,隨即慘笑著搖搖頭,目視著前方,深吸了一口氣,苦楚的笑著,淚水再次留了下來:“呵……,當初,青兒也是這么說的!”
todozoom 發表於 2013-11-7 21:40
第四百四十五章兄妹?


紅兒見殿下再次哭了出來,那凄楚的樣子,讓人心疼不已。圣堂正欲開口的勸說的時候,突然間,她看到了前方一顆落滿了積雪大樹上,簌簌的積雪落下,一個身披白色披風,蒙著臉的刺客,手持弩箭的人,瞄準了郡主。

這刺客,渾身雪白,隱藏與樹冠之中,竟然與那樹冠分別不出來。而在他手中把持的弩弓上,搭上的箭矢,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森冷的光芒。

“殿下……小心!”紅兒見狀,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的伸出手,推開了茫然無知的郡主。

話音未落,突然前方的樹梢中,發出了翁的一聲……

在這風聲呼呼的曠野中響起。那肆虐的寒風,巧妙的掩蓋了這弓弦震動的聲音。

騎在馬上的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只是在聽到了郡主侍女的呼聲后,才恍然驚醒。

嗖……

射出的弩箭,電光火石般射到了近前。


騎在馬上的紅兒,在用力推開了青嵐郡主后,自己已經是避無可避。驚恐的眼睛輕輕的閉上,心中一片空白,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就在此時,她的身體驟然被人拉到了一旁。


刺啦一聲,箭矢撕破衣服的聲音響起。


劫后余生的紅兒,睜開眼看了一眼,頓時心頭一震,淚染雙眸。


“殿下!”紅兒嘴巴張得大大的,卻是發不出聲音來。看著郡主按著的左臂上,一只鐵質的箭矢,齊根而入,鮮血不受控制的噴射出來,紅兒心碎之下,淚水簌簌而下。


“有刺客!”領隊的王寶義,見狀,眼睛頓時瞪得老大。第一時間抽出了軍刀,大聲招呼著士兵保護郡主。()


王寶義是以前王府的鐵衛頭領。在一個月前,他被晉王賜給了青嵐郡主,做起了青嵐郡主的衛隊長官。幾個月下來,這鐵血的漢子,也被青嵐郡主的聰穎,癡情所感動。更重要的是,晉王的親近小人,排擠老臣,讓他感到失望,心冷。從剛開始的不甘心,到如今,他情愿當這小小的衛隊隊長,誓死追隨青嵐郡主。這漢子的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在此時,對面的平坦的雪地,突然發生了驚人的變化。那平整的雪地中,一個個凸起,突兀的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看到此種情況,王寶義眼神一縮,面色沉了下來,大聲道:“有刺客,有刺客,保護郡主!”


聲音還沒落下,就看到那凸起的東西,突然一抖。積雪紛紛落下,露出了一個個身著白色皮衣的蒙面武士。


這些武士手中皆是端著軍用的弓弩,在他們露出地面以后,竟然是二話不問。端起弩箭,就朝著被士兵們層層保護的青嵐郡主射去。


蹦蹦蹦……


弓弩震動的聲音響起,一支支黑色的羽箭,發出凄厲的破空聲,眨眼間,就到了近前。


王寶義一邊揮刀,打掉了幾支箭矢。一邊招呼著士兵們,保護好郡主。


被士兵們保護在其中的青嵐郡主,看到這一幕后,明凈如水的眼里,閃過了一抹痛心之色,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些突然出現的刺客。她的眼里,瞬間充盈了淚水。


“啊!”突然,聲旁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痛呼聲。聞聲,青嵐郡主猛然驚醒。轉過頭來一看,發現自己的侍女,紅兒已經是被飛來的箭矢射到了肩膀。鮮紅的血花,從那紅色的馬甲傷口處,迸射出來,濺射在地上白色的積雪中,紅的觸目驚心。


青嵐郡主心痛的閉上了眼,右手按著左臂上的傷口,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王將軍,帶士兵沖鋒!殺了他們!”


是的,對方是弩兵。擅長的,只是遠距離的攻擊。一旦近身,他們便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中看不中用,只有挨宰的份了。


心中所念之下,王寶義嗷嗷怪叫著,揮舞著寒光閃閃的鋼刀,彎下腰,伏在馬背上,雙腿一夾馬腹。整個人如同一道閃電一般沖了出去。


“弟兄們,沖啊!”


一聲令下,二十多名的鐵衛,齊齊叫了一聲,伏在馬上,揮舞著鋼刀沖了過去。


戰馬疾馳,翻飛的馬蹄卷起千堆飛雪,凌亂的飛在空中。


轟隆隆的馬蹄聲,震顫著大地,宛若千軍萬馬的奔騰一般。


雙方相距不足百步,戰馬疾馳不到幾個呼吸。就沖到了那些面色大變,丟棄弩箭逃跑的刺客面前。


王寶義躍馬揚鞭,舉起手中的鋼刀,狠狠的披了下去。


撲哧一聲,鮮血飛濺中,一個好大的頭顱飛起在了空中。


撲通一聲,那逃跑中,腦袋被砍掉的刺客,撲通一聲倒在了雪地里。從斷勁流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大地。


疾馳中的王寶義絲毫不挺,左劈右砍。眨眼間,就有五個刺客,死在了他的刀下。


轉過頭來,看到其他的兄弟們,也在怒吼著,斬殺著那些亡命逃竄的刺客。舉手揮刀,落下。地上已經橫下了十幾句的尸體。


抬眼望去,見前方依然有五六個刺客,沒命的逃竄著。王寶義抬起腳,將一個被自己刺死的刺客,踹翻在地后。舉起手中鋼刀,嗷嗷怪叫了一聲后。


其他的鐵衛,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紛紛快速解決掉手中的刺客,然后舉著鋼刀就隨著王寶義,沖了上去。


飛馳的戰馬,轟鳴著大地,卷起了一陣紛揚的雪霧。轟隆隆的馬蹄聲中,三十余鐵衛瞬間就將那些逃跑的刺客,全部包圍在了其中。


這些被包圍住的刺客,拔出了長刀,背靠著背站在一起。眼里皆是恐懼之色,看著身前,這些殺氣騰騰的鐵衛,渾身顫抖不已。


見這些家伙還在負隅頑抗,王寶義猙獰的笑了一下。搖晃著手中的鋼刀,招呼著其他的兄弟。一邊吶喊著,一邊騎著馬,圍著這僅存的十余人打轉。


戰馬轟轟的踩踏著大地,三十余鐵衛,驅使著戰馬,一邊圍攏著,一邊不斷的壓縮著包圍圈。


這般的戰法,是王寶義從突厥人那里學來的。


當年,在戰場上的時候。他經常能看到突厥人,在和大周騎兵對戰的時候,采取這種群狼圍獵的戰術。


轟隆紅的馬蹄聲,不斷的震蕩著對方薄弱的心理,更重要的是,隨著包圍圈的轉動,縮小。士兵們親密無間的配合,手起刀落,便收割了數條人命。這般的戰法,更是打擊了對方的士氣。


聚成包圍圈的三十鐵衛,不斷的縮小著包圍圈,給與了圈中,十余人巨大的精神壓力。手起刀落,寒光閃爍間,鮮血飛濺。眨眼間,又有三個人被當場砍殺。


僅存的七個刺客,渾身濺滿了同伴腥味濃重的鮮血。看著這些戰斗力驚人的鐵衛,那殺氣騰騰的樣子。他們眼中的恐懼,越來越盛。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急劇顫抖。


“嗷嗷!”王寶義再次發出了讓刺客心驚肉跳的怪叫聲。


手中沾滿了鮮血的鋼刀再一次舉了起來,刺眼的太陽光下,那鋼刀閃爍著奪魂攝魄的寒光。


“王大人,王大人!”見身周騎著馬的鐵衛門,同時舉起了鋼刀。那被圍困在其中的刺客,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為首的那人,當即丟掉了手中的鋼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訴著道:“我們投降,我們投降!王大人,求你饒了我們吧!”


舉起刀,正準備落下的王寶義,在聽到了這熟悉的聲音后。頓時一驚。


“錢峰?草你嗎的,你是錢峰?”王寶義眼睛圓瞪,盯著這拉下了蒙面的刺客相貌,不可置信的吼道。


“草,你給老子解釋解釋,這是怎么回事兒,是誰讓你們來的!”王寶義心中憤怒之下,含怒出手。鋼刀在空中轉了個圈后,刀背朝下,用力的揮了下去。


嘭的一聲,刀背重重的披在了那叫做錢峰的刺客的背上。


卡擦一聲,肩胛骨斷裂的聲音響起,讓人聞之毛骨悚然。


“啊!”錢峰慘呼一聲,捂著血流不止的肩膀,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王寶義跳下馬來,沖過去,一腳踢在了錢峰的肚子上。


嘭的一聲,強壯的錢峰,竟然是被王寶義這含怒一腳,踹的直直滑出去十米多遠。王寶義臉色猙獰,持著刀大步追了過去。鋼刀一指錢峰的喉嚨,臉色猙獰,沉聲吼道:“說,誰讓你們來的?”


鋼刀架在脖子上,錢峰一動都不敢動,身體僵在原地。舉起手,連忙呼喊著,我說我說。


感覺到喉嚨處傳來的皮膚劃破的劇痛,驚恐之極的錢峰甚至都能感覺得到那刀鋒散發出的逼人寒氣。


“呵。除了我的兄長,尊敬的皇上,晉王殿下,還能有誰!”

就在此時,身后傳來了青嵐郡主那充滿了嘲諷,蔑視的聲音。

聞言,王寶義心頭一震。轉過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騎在馬上,手捂著左臂傷口的青嵐郡主,嘴巴張的老大。

“晉王殿下?難道真的是他?”

青嵐郡主美眸中滿是森冷之色,掃了一眼,癱坐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的錢峰。轉過頭來,看著遠方的太原城,冷冷一笑:“除了他,還能有誰?”
todozoom 發表於 2013-11-7 21:41
第四百四十六章本來模樣


“怎么可能,王上,他,他是殿下您的兄長啊!”王寶義驚駭的看著一臉平靜的青嵐郡主,不可置信的說道。

寒風呼呼吹過,漫卷的積雪,掃在臉上。冰一般的冷酷。而王寶義的心中,卻比這曠野中的冬雪,更為冰寒。

雖然嘴上說的不信,但是他畢竟曾是晉王的貼身護衛。對于晉王的性格,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呵……,兄長?”青嵐郡主笑了笑,美眸中閃過一抹決然之色,秀手勾起小指,將那被風吹亂的秀發,撩到耳際。搖頭輕嘆道:“或許是吧!”

兄長,呵呵……

青嵐郡主看了一眼,趴在地上,那一臉血污的禁軍侍衛頭領。凄美的笑著,搖搖頭。

兄長,應該是什么樣的?

應該是對自己的妹妹,百般呵護。生怕妹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關愛,幫助,祝福。就像是,就像是……

想著,想著,腦海里不由的浮現出了那書生的樣子。

那謙和的笑容,讓人心動不已的眼神,偶爾流出的噓寒問暖。總是讓人覺得臉上發燙。

他……

玉樹臨風應該就是他那樣的吧!


想著想著,青嵐郡主的臉上,漸漸的浮現出了一抹羞澀的笑容。仰起頭的瞬間,陽光灑在她那絕美的臉上,折射出燦爛的陽光。


這端莊的美態,竟是讓所有人都看的不由的一呆。


只是,轉念一想。腦海里,卻又出現了,那黃河岸邊,喋血的一幕。


青兒臨死前,那蒼白的臉色,無神的眼睛,還有嘴角那黑紅色的血絲,一直縈繞在青嵐郡主的心頭。


“殿下,小心!”


那聲驚呼,那奮不顧生的遮擋。


身后,那紛揚的積雪落下。


已經凍結的血水中,一個金燦燦的織繡錦囊,在那鮮紅的血水中,顯得格外醒目。


大殿中,光線更加的黑暗。


火盆中的木炭,早已熄滅,此時,已是一片冰涼。


雖然關上了門,但初冬的寒冷,仿佛沒有阻攔一樣,滲透到了這大殿中。站上一會兒,便覺渾身凍得發抖。


“陛下,這是在殿下留給您的!”兵部侍郎低著頭,生怕晉王看到他那躲閃的眼神。雙手捧著那沾血的錦囊。戰戰兢兢的說著。


坐在那龍椅上的晉王,聞言后,緩緩睜開了眼。漠然的眼睛,掃過那錦囊。在看到了上面的血漬后,目光微微一凝。


目光移到了兵部侍郎的身上,晉王敏銳的看到了他,那微微顫抖的身體。還有額頭上滲出的細微汗珠。


“她走了?”晉王聲音冷的比寒冰更甚,抬起頭來,眼睛里不含任何感情,也沒有喜怒哀樂。就那么直直的看著兵部侍郎,淡淡問道。


“是,是!”兵部侍郎吞了一口唾沫,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晉王聞言,臉上神色閃過一抹黯然。抬起頭來,眼里帶過一絲失望之色,歪著頭,看著兵部侍郎道:“你故意放走她的?”


“不!”兵部侍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急忙解釋道:“不是的,陛下。是那些鐵衛忠心保護殿下。臣派出的三十余人,皆無法阻攔鐵衛的攻擊!臣,盡力了!”


“愛卿不必驚慌,朕知道!”晉王嘴角一翹,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上下盯著這兵部侍郎道:“朕也知道,你曾經向我妹妹獻媚,希望博得美人一笑。但我妹妹卻拒絕了你。是吧!”


見兵部侍郎渾身一顫,眼中滿是驚恐。作勢就要下跪。晉王笑了笑,抬起手擺了擺道:“你放心,朕說這些,并無他意。只是說,以你的性子和心胸,對于此事一定是懷恨在心的。所以,呵,說別人故意放走青嵐也許有可能,但是,你不會,永遠都不會!”


“臣!”兵部侍郎擦了擦汗,感激的拱手對晉王行禮道:“臣,謝陛下!”


晉王搖搖頭,死灰一般的目光,看著這空曠的大殿,還有那從門縫中射進來的明媚日光。嘴角掀起一抹苦笑,搖頭道:“青嵐走了,哎,永遠的走了!”


長嘆一聲,充滿了不甘,也帶著一絲的歉疚。


晉王嘆氣后,低著頭,心中想到自己這些天做過的事情。突然覺得很好笑。


越想,越覺得有趣。心中茫然之下,竟然是笑了出來。到了最后,他竟然是笑的止不住了。


仰起頭來,哈哈大笑著,如同瘋癲一般。


“陛下!”兵部侍郎見狀,心頭一驚,連忙擔憂的問道。


“朕沒事兒!”晉王笑著回答,擺擺手后。看著兵部侍郎道:“你說,朕現在算不算是眾叛親離啊?”


兵部侍郎聞言,心頭一抖。低著頭,擦拭著額頭因為緊張而滲出的汗珠。眼神閃爍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算了,朕不為難你了!”晉王苦笑著搖搖頭,隨即將目光,再次投在了桌子上的那沾著血的錦囊上。


“來,讓我們看看,我親愛的妹妹,給我留下了什么妙計!”晉王笑了笑,伸出手拿過那錦囊,隨意的抽開了絲線。


從中取出了一張柔軟的絲帛。打開來看了一眼,晉王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烈。


“哈哈,真是好計策!”晉王看完之后,眼里那抹灰色頓時消失不見。拍著龍椅的扶手,擊節贊嘆道。


摸著胡子,贊嘆了一番后,晉王將那錦囊湊在鼻子前,深深的吸了一口上面傳來的淡淡的脂粉香味。然后,像是拿著珍寶一般,將那錦囊貼身收好。


“傳旨,命,晉中歐陽克所部,立即向太原靠攏。護衛京師!另外……”晉王宣布完這道命令后,語氣突然一頓。轉過頭來,看著兵部侍郎道:“另外,王愛卿。你即刻起身,戴上朕的信物,去突厥,請求突厥可汗,立即發兵雁門。如果攻下大周東京,朕……”


晉王神色猶豫了一下,眼神閃爍片刻后,終是下定了決心,咬牙切齒道:“愿奉突厥可汗,為我大周天子!”


去突厥?


聞言,那姓王的兵部侍郎,頓時身體一顫。抬起頭,眼中滿是驚慌之色,看著臺上意氣風發的新任陛下。


現在,北邊全部都是呂恒的部隊。自己這么出去,不是自投羅網,,找死嗎


這個廢物王爺,難道是察覺了某的事情。要借刀殺人不成?


心里掙扎著,不知該如何辦的兵部侍郎,一時間呆在那里,不知該如何回答。


許久沒有等到回答,晉王眼睛微瞇,眼里閃過一抹厲色,盯著這兵部侍郎,俯身上前,沉聲問道:”怎么,國難當頭之極,王愛卿難道你還有什么顧忌?“


“臣……”


兵部侍郎心頭一跳,看了一眼這殺氣騰騰的陛下,心頭一震。


低著頭思索了一陣,心里的求穩之心,終是戰勝了鋌而走險的念頭。咬了咬牙,兵部侍郎拱手行禮,彎腰領命道:“是!”


“既如此!”晉王開心的笑了笑,靠在椅子上道:“既如此,那就全靠王愛卿了!”


“臣不敢!”兵部侍郎難看的笑了下,隨后拱手道:“那臣,現在就下去安排了!”


說罷,兵部侍郎再次行禮后,轉身就朝著大殿外走去。


“王愛卿!”在他臨出門后的時候,身后再次傳來了晉王的聲音。


“陛下!”兵部侍郎轉過身來,躬身回答。


“你我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而且,傳國玉璽只有我武家的人知道在哪里。而突厥人,非常想要這傳國玉璽。所以……”晉王笑了笑,端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后,瞇著眼睛,看著兵部侍郎淡淡道:“所以,朕相信,你會辦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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