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1976 作者：yzmb(連載中)

第四十章 鐮刀的心思

   張倩雖然保證的好好的，不過葛素梅還是有點擔心，臨走的時候，再次喊醒張倩，“小倩，我和小芸出去了，你不要睡過頭。”

    張倩聽到葛素梅說她們要走之後，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做個揮手告別的手勢後，就立刻縮了進去，外面還是有點冷的，“路上慢點，那個昨天填的單子記得帶。”

    葛素梅看著閉着眼睛在說話的張倩，又好氣又好笑，“好了，你今天早點起來，昨天晚上又下雪了，路上的積雪要比昨天厚點。”

    張倩哦了一聲，“那媽，你要不就不要去縣裡了，去鎮裡吧，反正我們需要的東西不是很多。”

    葛素梅搖搖頭，不知道為何她心裡就是有這麼個念頭，今天一定要去縣裡，不去會後悔之類的念頭，所以早上起來，葛素梅看到那麼厚的積雪，還是決定要去趟縣城，反正這一路過去都是路況不錯，沒有啥險坡懸崖的，而且趙芸也說了，這些拖拉機手都是老把式了，在雪地上開脫粒機沒有問題，所以葛素梅決定按原計劃執行。“趁着積雪不厚，把東西買回來，不然再過幾天，雪多了，拖拉機也不會到縣裡去了。”就是去鎮裡也要步行了，到時候再看情況吧，不過也要等老張過來後，家裡有人看著張倩，葛素梅才有那個心思去鎮裡。

    張倩一想也是，“那讓司機大哥開慢點。”說完裹緊被子接着睡覺，反正自己還能睡兩個小時的。“家裡還有兩件軍大衣，媽一件穿上，一件到時候擋擋風也好。”要不是怕葛素梅不同意，張倩都想建議帶被子去的。

    葛素梅和張芸穿著嚴嚴實實的，手上拿個軍大衣就往拖拉機站那裡趕去，等到了那裡發現只有三四人在，而且那個開拖拉機的看到趙芸來了之後，“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本來是想開車了，不過想想還沒有到說好的點，就稍微再等等，不過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畢竟昨天又下雪了，有些人就不去縣城。“上車吧，我們馬上就要開車了。”

    趙芸衝著那個人微微一笑，“謝謝鐮刀大哥，昨天都說好的，怎麼會不來，而且這個天再下雪的話，預計隊裡不會再出車了吧。”

    開車的鐮刀大哥做好防護措施後，發動拖拉機，開始往縣城那裡開去，“是的啊，本來以為雪晚上，可以多跑幾天縣城的，沒有想到，會一開始就下這麼多。”

    拖拉機的速度上去了，那個冷風就撲面而來，葛素梅看到邊上幾個婦女都熟練的拿出擋風工具，比如有點破的棉被之類的東西擋在前面，而葛素梅也拿出那件備用大衣，擋在自己和趙芸的面前，這次由於連上葛素梅她們兩個人，拖拉機的車鬥裡只有六個人，所以還是比較寬敞的，大家可以半躺在車鬥裡。

    不知道是不是車上又是貨又是人，外加有被子的關係，葛素梅和趙芸把軍大衣往前面一擋，隨着拖拉機搖搖晃晃的節奏，葛素梅竟然睡着了，而趙芸也慢慢的入睡，畢竟昨天晚上回到房裡，還好好回味了下和葛姨交流來的中醫知識，到了半夜才睡着，今天一大早又起來。

    而邊上的婦女看到葛素梅發出的打呼聲，就大家靠攏點，勻出了一條棉被蓋在葛素梅和趙芸的身上。

    “張老師媽媽不容易，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裡。”

    “就是，上次還幫建設家接生，要不是她出手，預計建設家的這次就過去了。”

    “啊，建設家的兒子是她接生的？”這是某位消息超不靈通的大嫂。

    “我說你整天在家裡幹嗎，這麼重大的消息都不知道。”

    不靈通的大嫂這才明白過來為何這麼多人會對張老師的媽媽這麼客氣，“那建設家的可真是命大，要不是人家來照顧女兒，預計這事就懸了。”

    “那可不是，建設他媽現在是開心的不得了，說等孩子滿月了要讓張老師媽媽給起大名，說要沾點讀書人的仙氣。”

    “那肯定要的，畢竟人家出手救了兩條命。”

    慢慢的話題就轉了，變成那家的媳婦難產，慢慢的曆數這幾年附近村長難產的產婦，直說這次建設家的命大，還說如果村裡有這樣的接生婆該多好。

    “可惜啊，人家是城裡人，聽說也是來接張老師回老家生孩子才來的。”某個大媽感嘆道，“也不知道我家春妮有沒有這個福氣，最好是我家春妮生孩子的時候，張老師的媽媽還在這裡的。”這樣也能多個保障，畢竟這是頭胎。

    “你家春妮啥時候生啊。”

    “春三里吧。”唉，雖然現在下雪了，張老師肯定不會走，可估摸着最晚到四月份，張老師肯定要回去的，畢竟月份再大大，這麼一路顛簸回去，可不是鬧着玩的，偏偏女兒就在張老師回家鄉的那段時間裡，只能希望等張老師回老家之前，女兒已經發動了。

    “春妮身體壯實着，不會有事的。”某人安慰道。

    “其實難產的概率不高的，你就不要那麼擔心了。”

    “就是，我們換個話題吧。”

    鐮刀雖然在前面開着車子，可這群老娘們說的話，他可是一句沒有拉的聽了進去，其實他也知道這些老娘們的擔憂是多餘的，葛老師已經答應要幫村裡培養赤腳醫生，也許高桿子水平沒有，不過簡單的處理總能會點吧，而且村裡幾個接生婆，經過葛大夫的回爐改造，水平肯定能夠得到大幅度的提高，不過這話鐮刀可不敢說出來，畢竟這事還沒有公佈出來，再說了這群老娘們的嘴，不是鐮刀說，絶對是壞事的主，不要事情還沒有落實，可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了。而鐮刀也是家裡老娘和自己通氣的時候，他才知道的，雖然鐮刀開始有點排斥，後來聽老娘說，不光是教接生方面的事，還教簡單的中醫知識，這讓鐮刀很是開心，雖然開拖拉機挺吃香的，可多學一門技術同樣也重要。

第四十一章 車站

    葛素梅沒有想到自己在拖拉機上竟然會睡着的，而邊上的趙芸也呼呼大睡，臉紅撲撲的，越看越像一個紅蘋果。

    葛素梅稍微坐起來後，發現身上不知道啥時候多了條被子，蓋在自己和趙芸的身上，而且由於一邊是貨物，另外一邊坐的是人，把兩人蓋的嚴嚴實實的，怪不得沒有感覺到那麼冷，“謝謝，謝謝你們的被子。”雖然葛素梅不知道是誰貢獻出的被子，不過人只會在這部拖拉機上面。

    “沒事。”這會大家也不八卦，問葛素梅幫人家接生的事情，畢竟和對方不是很熟悉，又是從大城市來的人，這群老娘們心裡還是有點恐懼感。

    而葛素梅接着這個機會，問她們縣供銷社裡面的東西如何，再順道問下縣火車站到供銷社遠不遠的問題。

    “張老師媽媽，這個你不用擔心的，你不認識，不是還有趙芸認識嗎？”

    “哦對對，看我都睡糊塗了，我姓葛，夫家姓張，喊我張家的吧。”雖然葛素梅習慣了人家喊自己葛醫生，不過這裡女的只要嫁人了，都習慣喊X家的，或者某某媽，所以葛素梅也這麼介紹到。

    大家一聽葛素梅這麼讓大家喊她，就知道她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也沒有那種城裡人的清高，特別是她女兒張倩的遭遇，讓大家對她也抱有同情，就算是城裡人又如何，女兒還不是不給人甩了。

    不過農村人還是厚道的，不要看她們嘴上不把門，不過還是很有人情味的，就慢慢的和她說著縣裡供銷社裡面的東西，不過由於她們很少去縣裡供銷社買東西，一來那裡的東西是比鎮上的好，可價錢也是貴的，他們那裡會在那個上面多花錢，很難得才進去買一兩樣東西。

    等到拖拉機到縣城的時候，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鐮刀先把她們幾個放了下去，說好回去的時間和集合地點，畢竟現在很多人還沒有上班的，正好方便她們銷售東西，本來熱鬧的拖拉機一時間只剩下幾條棉被存在，而葛素梅看到他們沒有拿走棉被，覺得很奇怪。

    鐮刀幫她們把東西從車上拿下來後，發動車子準備離開這裡，“葛醫生，你準備去車站？”

    葛素梅那裡好意思麻煩鐮刀，本來自己不是隊裡的人，蹭順風車的，“不用了，他大侄子，你就在任何一個路口放我們下來就成。”倒不是葛素梅一定要拖着趙芸，主要是這個縣城，葛素梅真是兩眼一抹黑，上次能搭上順風車，也是她問了N個信，正好那個人是村裡的拖拉機手，才順手帶自己回來的。

    鐮刀本來就存了想在葛素梅面前留個好印象的想法，畢竟村裡可以決定學習的名額，可老師喜不喜歡你，那待遇肯定不同，這點鐮刀懂的，“沒事，葛醫生，我也沒有啥事，把你們放下，我也是找個地方休息下而已，就當為你們服務一把。”

    葛大夫看到鐮刀這麼堅持，也就不響了，既然不耽誤人家干正活，那就讓他跟着就跟着吧。“那行，那先送我們去車站吧，謝謝。”不知道奕冬和兒子有沒有到縣城了，如果能在今天到該多好。

    鐮刀一聽去火車站，“那好，葛醫生，你注意點。”然後就發動車子往車站開去。

    在經歷了漫長的坐火車之旅後，隨着火車的一聲長鳴，終於到達了張家父子這次探親之旅的終點。而張奕冬他們父子早就在韓文陽的提醒下，提前一個小時把包裹弄好，就等着火車進站。

    張旭看著慢慢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破舊的車站，就沒有好印象，連個車站都破成這樣，預計這個地方肯定不好，不過張旭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小旭，你跟着文陽先下去。”經歷了兩天的同座之旅，張奕然和韓文陽的關係也慢慢的好了起來，雖然有些話題在火車上不能多聊，不過兩個人還是交談的很愉快，而且兩人住的地方也不算遠，就約定有時間韓文陽去張家拜訪。

    張旭本來以為這個站是個小站，沒有想到下車的人還挺多的，“爸你先下去吧，我來傳遞行李吧？”這裡的站台停靠的時間不長，才十分鐘而已。

    “我在車上給你們遞行李，快點。”由於不知道這裡的情況，張奕然帶來的東西還挺多的，所以帶上火車是個麻煩活，下車也是個麻煩活。

    由於下面有兩個人接行李，而且大家早早的很多包裹放在靠窗的位置，所以很快，張奕然就把三個人的行李都從車窗裡傳遞了出去，還有兩個張奕然隨身帶的包包，他自己拎起來背下去，這個張奕然可是他的寶貝，除了上廁所不帶外，其餘時間雖然不是時刻抱著，可絶對不會脫離他的視線。

    等到張奕然下車沒有多少時間，列車就發動了，往北邊駛去。

    大家稍微鬆了口氣，調整了下後，再看看地上那一地的行李，都哭笑不得，這麼多可怎麼背回去。

    “張叔，我來幫忙背點。”韓文陽知道這麼多行李張家父子要背回去還是有點懸的，不過萬幸的是，這個時候應該要歇冬了，村裡應該有拖拉機拉著知青來縣裡，所以幸運的話能遇到本村的，不幸運的話遇到鄰村的，只要經過附近的，都是好事。“我們到了外面，到時候把行李歸置下，我去供銷社那附近看看有沒有回村的車。”

    張奕然明白韓文陽的打算，老實說如果沒有車，這麼多行李要自己背到女兒那裡還真是吃不消，特別是又下雪了，路上可怎麼走？

    三個人分工好，又是背，又是肩扛又是手提的，終於提着這麼多東西走到車站，而張旭把東西提到車站門口，人已經覺得很累了，坐在火車上不覺多，沒有想到一下車就覺得多了。

    葛素梅坐在電動車上，遠遠的覺得那個從車站出來的三個人中的兩人特別眼熟，可邊上那個年輕小夥子是誰啊，葛素梅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出是誰。

    當車子越來越接近火車站的時候，葛素梅終於認出來了，“奕然，奕然，是你嗎？”

第四十二章 巧

   張奕然剛走到門口，想放下東西稍微休息下順道看行李，就等韓文陽去街上看看有沒有回去的車子。

    韓文眼看看這裡還挺好的，“張叔，你就在這裡等等，我去看看。”這個位置挺好的，還擋風。

    張奕然點點頭，“那麻煩你了，小韓。”小夥子人挺好的，也熱心。

    “老張，老張。”葛素梅確認是自家男人後，立刻高聲喊道，至於邊上那個年輕人是誰，葛素梅也不管了，也許是路上認識的吧。

    張奕然一聽這個聲音，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畢竟老婆這次來是照顧女兒的，怎麼會到縣裡來，再說自己也沒有發電報給她，說啥時候到站，她怎麼會來接站的，所以張奕然只當沒有聽見這個聲音。

    張旭聽到了這熟悉的聲音，順着方向看過去，發現媽媽站在一部拖拉機上，沖這邊揮手，是媽媽，絶對是媽媽，激動的張旭對著張奕然道，“爸爸，是媽媽，是媽媽在喊我們，她站在拖拉機上面。”

    張旭沒有想到自己爸爸剛下火車，剛出車站，就看到媽媽，而且媽媽還站在一部拖拉機上面，乖乖，難道姐姐在這裡混的這麼好了？

    張奕然沒有想到連兒子都聽到了，還說的有板有眼的，就順著兒子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看，還真是葛素梅，“素梅，小旭，還真是你媽媽。”

    張奕然認出是葛素梅後，心裡那個開心啊，特別是葛素梅還坐拖拉機來的。

    韓文陽沒有想到這次回村會那麼幸運，張叔的老婆竟然會來接人，這讓他也鬆了好大一口氣，雖然這個時候有拖拉機來縣城，可來這裡的知青肯定不少，要找部肯帶自己三人回去的車，應該不多，可看看那部拖拉機真的好空，應該能坐的下大家吧。

    鐮刀本來還在疑惑怎麼葛醫生要來車站，沒有想到竟然會接到張叔叔的，要不是這段時間沒有電報沒有信過來，肯定不會知道到站的時候，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啥感應？

    葛素梅等到車子停下來之後，不知道從那裡來的勇氣跳下拖拉機，一把抱住兒子張旭，還好還好，自己來了，“今天可真巧，坐隊裡的車子來供銷社買東西，由於來的早，我就想到車站看看，沒有想到會真的遇到你們。”看來今天順着自己的心意來車站還是來對了。

    韓文陽就站在邊上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團聚，也不吭聲，等到他們三個人互相看夠了，張奕然才想起來，沒有給老婆介紹邊上的小夥子，“素梅，這是韓文陽，小韓，一路上我們多虧他照顧了。”

    “張叔，你客氣到，我們是互相照顧。”韓文陽很上道的說道，畢竟一路上也有個談得來的人，真是件好事。

    趙芸看到葛姨下車後，再聽他們說話的內容，外加和張倩張的很像的那個中年男人，就知道張叔，“張叔你好，我是張倩的舍友，那個我們要不找個地方坐下來，張叔他們應該還沒有吃早飯的吧。”這裡是車站，往來的人還是挺多的，不是個適合談話的地方。

    葛素梅一聽趙芸的話，連連點頭，“對對，我們找個地方，先上車。”自己真是糊塗了，丈夫和兒子肯定已經好久沒有吃上熱乎的飯了，先找個地方，讓他們對付兩口。

    鐮刀一聽葛素梅發話了，立刻幫忙把東西搬上車，而韓文陽注意到車鬥裡好幾條被子，看來這車上坐的人也不少，就有點遲疑，“張叔，那個我先走了，改明我去你那裡拜訪你。”

    張奕然很想和韓文陽說一起回去，可剛才搬行李的時候，他也看出了，預計到縣城裡來的人還不少，多三個人，又是這麼一堆行李，能坐的下嗎？

    鐮刀把韓文陽的行李往車上一扔，“沒事，三個人絶對可以擠得下。”他看得出張倩的爸爸和那個小夥子還是挺熟絡的，再說車上大家擠擠也就可以了，回去的時候沒有雞蛋啥，大家擠擠，東西放置在一起，絶對能行。

    韓文陽聽到拖拉機車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同志您了。”

    鐮刀拉著一車人來到車站附近的小吃店，“葛醫生我就不先進去了。”莊稼人不得萬不得已，是不會進去吃東西，要糧票要錢的，那裡吃的起。

    張奕然一把拉住鐮刀，“都到門口了，幹嗎不進去吃飯，你如果有事就算。”

    “就是，大侄子一起進去吃點熱湯也好，開了這麼久的車子，身體也冷了。”這個時代的人偷雞摸狗的挺少的，所以東西上蓋上破被子，大家稍微注意點門口，就成了，也不要把東西搬進去。

    張旭是抱著葛素梅說著他一路上在火車上的感想，“媽，這一路過來，樹都光禿禿的，還下雪，我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潔白的雪，踩上去軟軟的，“等回去後，我要堆個大大的雪人。”

    南方人很少會看到冰天雪地的樣子，特別是孩子，看到這麼厚的雪不激動才有問題的。

    “行，不過你可要注意保暖。”堆雪人，這也是小事，再說男孩子多動動也好。

    張旭一聽老娘同意，連連點頭，至於葛素梅提出來的意見，張旭才沒有去注意。

    一行人吃好早點，身上也熱乎了，再一看時間，供銷社這會也開門了，張奕然付完帳，回到位置上坐定，“需要買的東西多嗎？”

    葛素梅把昨天大家商量好的，寫有需要採購東西的紙頭拿出來，遞給老張看。

    鐮刀就坐在張奕然的邊上，眼睛一掃，嚇了一跳，我的媽啊，紙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只要多少東西，乖乖，村裡那些知青還說啥，張老師嫁給王強，是看中人家條件好之類的話，現在看來張老師家的條件也不差，就看張老師爸爸的這身做派。

    張奕然看了之後，從口袋裏掏出筆，在上面修改了下，“有些東西我添了點，有些我去掉了，路上我趁着火車停車時間久，下去買了點吃的。”主要是輪流下去走走，順道買些吃的，還有不知道這裡物資緊張不緊張，所以看到合適，女兒愛吃的都買了下來。

    葛素梅接過一看，做到心裡有數，就收拾好東西，大家往供銷社進發。

第四十三章 打劫供銷社

   東北的冬天還是挺冷的，特別是這個時候大家排隊的地方都在菜市場，至於供銷社門口，人到沒有幾個，這讓趙芸鬆了口氣。

    等到供銷社開門後，張奕然，葛素梅還有趙芸衝了進去，準備買東西，而韓文陽楞了會，想想自己也要採購年貨，順道就今天一起買了吧，省的跑來跑去的。

    鐮刀沒有啥要買的，知道這附近有個避風的地方，“那葛姨，我帶張旭找個地方休息下？”

    昨天一晚上張旭都沒有休息好，本來在列車上，凌晨五點張奕然起來後，就是換張旭睡覺的，可今天七點不到，大家就下了火車，激動的張旭也壓根沒有入睡，現在興奮的勁頭也過了，眼睛也要閉下來了，也提不起力氣去看那啥供銷社。

    張奕然一聽兒子不進去，要在車上休息，邊上鐮刀也看著，東西也就不拿了，用眼神示意兒子稍微注意下東西，就進入供銷社。

    鐮刀找了個地方把車停好，和邊上認識的別的大隊的拖拉機手低聲說著悄悄話，而張旭是蓋上被子開始呼呼大睡，當然這小子，不忘把老爸的寶貝抱在懷裡睡覺，這樣萬一有人來拿東西，自己一定能感覺到，張旭就在鐮刀他們的說話聲中慢慢的睡着。

    雖然葛素梅他們拿着單子，可葛素梅心想今年是一家四口的團圓年，要把這四年來的損失通通補回來，再加上女兒手上有空間，也不要擔心以後糧食不夠用，所以麼有些需要糧票才能買的東西，葛素梅下手都不客氣，花，使勁花，可勁花，讓身邊的的韓文陽大為側目，還有趙芸也是看的心驚膽顫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我的媽啊，張倩家好有實力，有錢也許是底子好，可全國糧票都這麼花，那可不簡單。

    張奕然看到葛素梅這麼大手大腳的買東西，雖然覺得老婆買的有點多了，不過他還是沒有出聲，買就買吧，而且女兒住在農村，他們那裡應該有點存糧吧。

    供銷社的人沒有想到這進來的四個人，竟然會買那麼多東西，都覺得很奇怪，再聽聽他們的口音，大家明白過來，這絶對是知青，而那對明顯是父母輩的人應該是過來看孩子的。

    “葛姨，時間到了。”趙芸看了看時間，發現都已經是九點了，立刻提醒道，畢竟九點半就要返回村裡的。

    葛素梅一聽啥，都九點了，感覺還沒有逛夠的，“哦，行，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好。”嘴上雖然說馬上就好，不過還讓營業員拿了幾樣自己看中的東西。

    韓文陽看看供銷社，覺得這裡東西都少了好多，多虧葛姨不大來供銷社，不然的花，要花多少錢。

    今天這番大採購，把葛素梅帶來的糧票，布票都花光了，至於錢也花的差不多了，“還好，不算很多，我還以為要把錢都花光了。”

    韓文陽提着東西走在前面，聽到後面葛素梅說的這話，差點跌倒的，我的天啊，這還算好，還不算很多，難不成要把供銷社搬空才算好嗎？

    張奕然提着東西往停車的地方走去，“你喜歡就成，我這裡還有糧票的。”

    “留着。”葛素梅換了個手拎東西，“過幾天到鎮上的話，我們再看看。”離過年還要段時間的，到時候再可以去的，至於縣裡，預計不會再來了。

    鐮刀雖然和邊上說著話，可他還是時刻注意時間的，突然看到視線裡出現的人，還有他們手上的東西，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我的媽啊，他們的戰鬥力也強了點吧，準備把供銷社準備搬空不成啊。

    鐮刀也不和熟人說話了，跑過去幫忙接過東西，“葛姨，你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其實鐮刀也有種想法，裡面應該也有趙芸和那個小夥子的東西吧。

    葛素梅嘿嘿笑笑，“大部分都是我的，除了小韓手上拿的一部分是他的。”雖然有點多，不過架不住家裡人多，以前家裡每到過年的時候，要採購多少東西，準備多少吃的，可之後家裡發生了那麼多事情，葛素梅也沒有了想打理的念頭，可以說這麼瘋狂大採購，葛素梅真的許久沒有了。

    鐮刀看看這麼多東西，覺得不可意思了，這，這，這。。。

    “難道來縣裡，一下子就買超了。”葛素梅笑了笑，“大侄子，我們可以回去了嗎？”回去讓父子倆睡覺，還要準備午飯，葛素梅覺得時間真的好緊張的說。

    張奕然走到車邊，把兒子張旭喊醒，畢竟有這麼多東西，兒子是絶對不能睡了，好不容易把張旭喊醒，讓他起來稍微運動下，清醒下，接下來大家五個人肯定要坐在車鬥沿那裡，車鬥裡要放東西。

    鐮刀看到大家把東西都歸置好後，和熟人道了個別，發動車子往說定的地方開去，等到了那個地方，那些大媽也給車上的東西嚇一跳，當聽到說裡面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張家的後，看向葛素梅的眼神就不同了，而且車上還多了三個大男人，都覺得很奇怪，這個點，怎麼會有人過來，而且還多了些被子鋪蓋之類的東西。

    “這是我當家的，這是我兒子，還有個是咱隔壁村的知青，和我家當家的一趟車。”葛素梅簡單的介紹道，還讓張旭從包裹裡拿了點家鄉的特產，“上次來的急，東西沒有帶，這些都是我家鄉的特產，嘗嘗。”

    對方客氣了下，就接過東西吃了起來，當然回報也挺好的，她們也沒有躺下，大家互相急急，坐在一起，最裡面放東西，大家一路上說著過年要準備的東西，葛素梅順道也問起這邊過年的規矩，而張旭隨着拖拉機一顛一顛，慢慢的又睡着了，葛素梅看到之後，把大衣搭在他頭上，省的冷風吹在身上，會凍感冒。

    而張奕然和韓文陽討論着一路經過的景象，“好大的雪，預計來年收成會很好。”趙奕然感嘆道，瑞雪兆豐年。

    韓文陽點點頭，“是啊，經過一個冬天大雪的覆蓋，病蟲都給凍死了，對莊稼來年的收穫有大好處。”在這裡，大家都期盼冬季的到來，那個時候大家就可以歇冬，待在家裡，不需要出工，不過景色也是單調的，“到了冬天，一點綠色都沒有，除了白色就是白色，入眼的東西都給大雪覆蓋了，張叔，你們那裡不是這樣吧。”雖然韓文陽沒有去過南邊，不過那裡冬天很少下雪。

    “嗯。”張奕然點點頭，“到了東西，我們那邊還有青菜，還有白菜，菠菜等一些蔬菜吃，就算樹葉上沒有綠葉了，可還是有綠色蔬菜吃。”

    “我們這裡冬天只有白菜。”韓文陽家以前也在北邊，不過沒有那麼北，所以還算適應，可現在他懷疑張家父子能適應這裡這個冬季就吃白菜燉粉條的生活嗎？

    雖然張奕然心裡做好了準備，可聽到韓文陽這麼說，也傻眼了。

    葛素梅看到男人這麼吃驚的樣子，決定不和他早早的揭曉秘密，等以後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第四十四章 閒話

    韓文陽本來打算等拖拉機開到岔道那裡的時候，自己就下車，自己提着行李回去就行了，步行回去也快的，沒有必要再到錢家莊。

    張奕然那裡會肯同意，這都到飯點上了，他回去還有飯吃嗎？這麼多天，他沒有回去住，他那個屋子肯定很髒了吧。再者說了這幾天父子倆也要多謝謝他的，“韓同志，你這是啥意思，去我家吃頓飯。”

    葛素梅也聽兒子說了點悄悄話，知道張奕然每天晚上躺在椅子底下的被窩裡睡覺，而兒子就是依靠韓文陽的被子，渡過火車開入東北後的旅程，雖然兒子身上有大衣，可東北的冬天到了晚上會很冷，特別是乾巴巴坐在那裡，就靠一條棉褲還有件棉大衣，哪裡抵得過那股陰氣，“就是，小韓，到我家吃頓飯，認個門，以後你來我家找老張聊天，也不用問人家路怎麼走了。”這一路上，葛素梅對韓文陽是比較滿意的，小夥子的談吐，還有學
   
    識，都挺好的，如果小倩沒有結婚，沒有娃該有多好，可惜。。。

    張旭也一把拉住韓文陽，“韓大哥，去我姐姐家坐會，吃頓飯再回去。”父母曾經教育過對自己有恩的，一定要回報。

    韓文陽也只能乖乖的坐在拖拉機車上前往張倩所在的村子。

    鐮刀的拖拉機開過拖拉機站都沒有停，還一直往前開，讓等在站裡的知青都傻住了，出啥事情了？怎麼車子都不停的？

    車鬥上的人也不知道鐮刀怎麼回事，這都到點了，怎麼沒有半點停下來的跡象。

    鐮刀是拋下一句，“等我十分鐘，馬上就過來。”然後就往前方開去。

    車上的人開着拖拉機開往的方向，大家就明白過了，是往知青點去的，想來也是，張家那麼多行李，讓他們拎過去，是有點多，所以那幾個大媽也沒有啃聲，以後指不定會不會麻煩葛大夫的，再說是坐隊裡的拖拉機，這麼一個現成的好人，誰都會做。

    等到了張倩他們這群知青住的大院門口，鐮刀停下車子，幫忙把東西搬下車鬥，“葛姨，我就不幫忙搬進去了。”然後就上車開着拖拉機往來的方向開去。

    趙芸和葛素梅提了點輕便的東西往家裡走去，回去要把炕裡生火，還要準備午飯，事情多着。

    至於剩下的行李也好辦，兩大一小的男人，都走幾趟就成了，而張家這樣的大動靜也讓很多貓在家裡的知青都看在眼裡，都在想，怎麼今天張家那麼熱鬧，來了三個陌生男人不說，還大包小包，有些感覺像是年貨，有些是被子行李之類的，難道是張倩家裡人過來一起過春節？

    可對張倩家裡有一定瞭解的人也有點疑惑，好像張倩父母只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張倩是姐姐，還有一個是弟弟，那麼那個青年男子又是誰？這讓大家感到很疑惑。

    可大家都不好意思走出去，後來有個和王強關係還算好的某位知青走了出來，幫忙搭把手把行李搬進張家，畢竟王強這事做的也不地道，可他平時也不好多出面照顧張倩，畢竟男女有別，不要看知青點的知青不是很多，可架不住嘴雜，現在多了幾個男人，自己去幫忙，應該沒啥問題。

    大家看到尤明出去後，都知道馬上就會有最新版的消息出來，就會知道來的三人是何方神聖，就又縮了回去，繼續聊天或者睡覺，寫家信的，當然也有人時不時的從窗口外外面看。

    “我的個娘啊，怎麼東西搬這麼久還有東西。”

    “就是，這都好幾趟了吧，這都是張倩他爸帶來的？”

    “不是吧，聽說今天趙芸和張倩媽去縣裡的供銷社買年貨了。”

    “不過有這麼多東西，才不像某人說張倩那樣。”

    “她的話，你還信？十句裡面九局有問題，不要看她穿的挺洋氣，說是上海人，可據說家裡條件一般。”某個消息靈通的女生不削的說道。

    大家一聽有新八卦聽，哪裡顧得上外面搬東西的張家，先聽某人的八卦為好，“條件一般，怎麼一般法啊，她不是經常能收到上海郵寄過來的包裹嗎？”裡面吃的穿的都有。

    “家裡孩子多，給她寄那麼多東西也是因為當初她是頂替她弟弟來到東北，而她弟弟頂替了她的名額去了上海附近的一個地方，總之比這裡好多的地方。”在知青眼裡，離家近的地方都是好地方，能年年回去過年，不像大家到了這裡，都沒有回去過。

    “美麗也不容易，一個弱女子到這裡來，這裡可是東北啊。”某個女的聽了之後幽幽道，畢竟家裡只有一個兒子的，下鄉去某個偏僻的地方，那麼家裡姐妹相對去較近地方的，很多人家都會讓兒子和女兒換。

    “是啊，這裡是東北，比起南邊來差好遠。”

    “是啊，所以美麗經常要求家裡寄這個，寄那個，你說你這是不是有點過分？而且她家的條件不是她嘴上說的那麼好。”這才是讓人鄙視的地方，誠然家裡這麼做，是有點過分，是個人都會有意見，大家又不是天上的菩薩，也不是聖人，更不是聖母。

    “是朱美麗自己寫信要求她家裡寄來的？”

    “是啊，要不是上次我遇到我同學，我都不知道她和朱美麗是同學兼鄰居的。”

    “她這麼做也不想想，萬一以後她回去，她父母會給她好臉色看嗎？”

    “回去？”有人冷哼道，“我們來了這麼幾年，有誰回去過，也就張倩好，一封信回去，她父母就不遠千里來看她。”

    “嗯，本來張倩媽媽想立刻帶張倩回去待產的，是隊長他們不同意。”

    “那是肯定不會同意啊，咱這裡好幾個產婦，都是要生之前幾個月才回去，有的直接就在這裡生的，回去生孩子的沒有休息多久，就又趕回來，家裡條件好點的，孩子留在家裡，讓父母照顧，不好的，直接帶著孩子回來。”

    這邊一群無聊人的說著朱美麗的八卦，順道說說張倩的家事，好不熱鬧，就差了點瓜子花生了，不然都能趕上茶話會了。

第四十五章 不能放棄希望

　趙芸回到屋裡，就和葛素梅投入的燒午飯的事情中去，所以也就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尤明的出現，如果看到的話，肯定不會尤明好臉色，反正在趙芸的想法裡，和王強關係近的都不是好人，他們肯定會從王強的嘴裡知道點風聲，可恨他們卻沒有稍微知會點。

　　張奕然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一個小夥子出來幫忙搬行李的，雖然三個人也能搞定，不過兒子目前的體力沒有恢復過來，也頂不上大用，可多了個尤明後，那個搬運速度就快了。

　　“同志，謝謝你。”張奕然從上裝口袋裏掏出包煙，就準備挑一根菸給尤明，謝謝他幫忙。

　　尤明揮揮手，示意自己不抽菸，剛想說點啥，趙芸出來準備招呼大家到張倩待的那屋坐會，看到尤明後，臉就拉長了，“怎麼過來替你那好兄弟打探消息？”那麼多知青在家，怎麼就他一個人出來表現啊，難道是來打探消息的？想到這裡，趙芸看向尤明的眼神就善了。

　　尤明看到張倩出來，就知道她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老實說尤明也覺得自己挺怨的，自己聽王強嘮叨過一會，說他家準備運作下，把他調回去，還有他父母不是很喜歡張倩的話，可那個時候尤明那裡會聯想到王強竟然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如果早知道王強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打死自己都要和張倩說這事，唉。

　　最後尤明蹦出來一句，“那個張叔，我先回去了。”說完就快速的往外面跑，攔都攔不住。

　　趙芸看到尤明走了之後，臉色稍微好看點，“張叔，外面冷，你和韓同志先到炕上坐會，暖和下身體。”

　　趙芸也知道自己剛才的態度不是很好，可她不認為做錯了，就指了指張倩的房間後，就回到廚房做飯。

　　張奕然雖然覺得趙芸這個孩子對待那個人態度不是很好，可沒有想到那個來幫忙的小夥子竟然都沒有反駁，就離開了，看來裡面有內幕，弄不好和那個殺千刀的傢伙關係還挺好的，也就沒有啃聲，和韓文陽還有張旭進入女兒的屋，等大家坐到炕上，都覺得特舒服，感覺身體不是那麼冷了，雖然說大家回來的時候，身上蓋了被子，而且也稍微運動了下，把東西搬到屋裡來，可身體裡的寒氣還在。

　　韓文陽坐到炕上，就看到炕上竟然有本高中的課本，就順手拿過一看，上面還有字，韓文陽覺得很奇怪，怎麼這個時候還會有人看高中課本的，韓文陽看到這本書，就想到很多事情，如果自己沒有下鄉的話，應該也要上大學了吧，可惜。。。，韓文陽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上的高中課本，決定不去想那麼多，就算想了又如何，自己家的成分，讓自己注定今世和大學無緣。

　　張奕然注意到韓文陽的動作，心裡一驚的，怎麼就忘記女兒會看高中的課本，唉，真是失誤，也沒有早進來看看的，“那個小倩說在這裡當老師，那個那個底子有點不夠，我就讓她媽過來的時候，帶了點書過來，讓她好好看看。”張奕然也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就是空話屁話。

　　韓文陽知道張奕然說的這話不是很正確，可他覺得也沒有大的疑問，畢竟這個年代看高中書又如何，還不是不能上大學。“可惜現在是知識無用論啊，學的越多就越反動。”這樣的國家還能有前途嗎？韓文陽再次覺得自己當初堅持留下來是不是錯了，如果當初自己聽了奶奶的話，離開這裡，是不是現在自己過的日子就大大不同，也許坐在大學的課堂裡上課，或者在實驗室裡做試驗，可惜這一切都只存在於夢裡，每次醒來都發現自己還在這寒冷的東北，乾著修地球的生活。

　　張奕然小聲的說道，“我相信我們的黨，我們的國家是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會有醒過來的一天。”再持續這麼下去，本來打好的底子都沒有了，人才更不要說了，唉。

　　張旭是靠在牆壁上聽著爸爸和韓大哥說著這沉重的話題，都有點昏昏欲睡了，雖然在特殊時期中，張家受到了撞擊，可張老師和葛醫生以前接下的善緣讓他們家受到的打擊不是挺厲害，要不是出現那個人的話，預計他們一家四口還會安靜的在南方老家安穩的生活着。而張旭因為年齡的關係，張家兩口子保護的更好，所以他雖然知道一點，不過還算是個孩子。

　　韓文陽也嘆了口氣，“是啊，現在的工農兵大學生都是些啥人，還有交白卷的上大學。”韓文陽對此也只能搖頭，交白卷的一看就是不學無術的人，這種人都能上大學，這個國家還能有前途嗎？

　　“越是到這個時候我們越是不能放棄希望，也許小平同志上台，會有新的天地。”張奕然心想一個從法國留學回來的人，從戰爭年代走過來人，他肯定會明白這個國家目前需要的是啥，也許正如女兒在信裡要求自己帶點高中課本過來一樣，不過張奕然始終不明白，怎麼女兒會有這麼深遠的眼光，小學知識能有多難，就算想學點東西，最起碼也是讓自己帶初中課本才對，不過這話張奕然是不會在韓文陽面前說的，要等女兒回來再問。

　　“張叔你的意思，也許會恢復高考？”韓文陽心裡反覆回味了張奕然的話，突然腦海裡蹦出這麼一句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也就解釋通為何這邊有高中的課本。

　　張奕然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又不是高層，再說就算是高層，現在的精力也不是放在這個上面。”四人幫剛除掉，要忙的事情肯定有很多，高考是絶對不會提上議程的，“不過我認為有準備的人，不管到任何時候都不用發愁的。”機遇降臨，就看大家有沒有做好準備。

　　韓文陽抱著剛入座時候，葛姨送來的開水杯，低頭不響，默默的想著心事，這可真的是在賭，在賭自己的將來，“賭了，我回去把我帶來的課本拿出來看看，反正現在歇冬。”知識放在自己肚子裡也是好事，再說了冬季貓在家裡也無聊的，“就是我不會的地方，也許要過來請教張叔一二，到時候要煩請張叔不吝賜教。”

　　張奕然看著韓文陽這類似賭徒的樣子，也不惱，畢竟這個時候需要的就是這個賭性，賭注下對了，那麼恭喜你，你會有個美好的未來，沒有賭對，也就過着目前的生活而已，“沒問題，反正我在這裡要待段時間，有不懂的地方就來問我吧。”

　　由於話題比較敏感，特別是剛才大家搬運東西的時候，那麼大的動靜，萬一有人來串門那？所以張奕然和韓文陽很快就轉換話題，聊起東北的冬天。
　　

第四十六章 想的遙遠了點吧

　　葛素梅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和趙芸知會了一聲，然後和在屋裡和韓文陽談天說地的張奕然說了一聲，就換上新大衣去接張倩。

　　張倩收拾課本後，也不等葛素梅來接自己，昨天張倩就和葛素梅說了，她會自己回去，不用來接她，可沒有想到剛走出學校沒多遠，就有個人冒着寒風往學校這裡走來，張倩定睛一看，“媽，媽，你怎麼來了。”不過張倩腳上的動作可不敢加快，還是小心為上。

　　葛素梅看到女兒喊自己，心裡一驚的，就怕這個丫頭看到自己興奮的跑過來，可沒有想到這個丫頭倒有點像媽樣子了，小心的挪着步子往自己這裡走來。

　　張倩走到葛素梅身邊，一把擁住她，“媽，你可以放心了，我早上一個人來學校，啥事都沒有，你就趁着這幾天在家裡好好睡個懶覺吧。”這麼一個來回也挺冷的，特別是張倩到了學校後，可以到學校裡好好暖和下，而葛素梅還要直接轉身回去，張倩想都可以想到一個中年婦女，穿著綠色的軍大衣，在空曠無人的田地邊上走過，她每天的任務就是在兩處房子中間奔波，一天幾個來回。

　　葛素梅看著女兒，沒有反對的點點頭，“早上我接送下，其餘時間我就不接送了。”老實說每天這麼來回，葛素梅也覺得冷的，可不接送她又不放心，特別是早上，天亮的晚。可現在好了，兒子過來了，以後這個艱鉅的任務可以交給他了。

　　張倩也就那麼說說的，她真的沒有想到葛素梅會一口答應的，今天好像太陽還是從東北出來的吧。

　　葛素梅看著女兒的頭抬得高高的，看著天空，覺得很奇怪，“你看啥啊，今天沒有太陽，天陰沉沉的，感覺又要下雪一樣。”上次下雪的之前，天也老陰了。

　　“看太陽今天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不然媽怎麼會答應不來接送我的。”張倩調皮的說道。

　　“調皮。”葛素梅裝裝樣子打了下張倩的頭，她那裡不知道這是張倩在苛她，“都要當媽的人了，還這麼調皮。”

　　張倩吐吐舌頭，緊緊的抱住葛素梅的手臂，“就算我以後當奶奶了，還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

　　“你啊，好了快點回去，回去還有驚喜等着你。”葛素梅想著早點回家，也可以讓張奕然早點看到幾年沒有看見的女兒，雖然他嘴上沒有問自己女兒如何，不過葛素梅明白其實他很想知道女兒的情況，嘴上說的再好還是要讓他本人看到女兒才是最好的，而且女兒張倩的情況真的不錯，雖然不是白白胖胖的那種，可臉上的血色絶對好，就算現在自己帶著張倩回老家，他們絶對不信小倩在東北待了三年，皮膚絶對的光滑，說到皮膚光滑，葛素梅想想自己好象皮膚也比以前稍微好了那麼一點。

　　驚喜？張倩心裡想著葛素梅今天怎麼會和自己說家裡有驚喜等着自己，“不會媽，你今天和小芸去縣城買到啥好東西了吧。”不然葛素梅不會這麼一臉的喜氣，張倩壓根就沒有想到這個驚喜竟然是本主的爸爸過來。

　　葛素梅搖搖頭，“不是。”

　　這讓張倩覺得很奇怪，不是買到好東西，那會是啥？最後張倩試探性的問道，“媽，你這次去縣城不會把我爸給接回來了吧。”要不然也不會如同少女，臉上帶著春色。

　　葛素梅沒有想到女兒竟然會猜到的，啊了一聲，“恩，你爸和你弟弟今天早上的火車到的。有人和你說的？”剛才回村的時候，應該很多人看到，指不定其中有人和張倩說這事。

　　“沒有，這麼冷的天，誰會來學校啊。”張倩沒有想到還有這麼巧的事情發生，葛素梅到這裡這麼久，就去過縣城兩次，一次是去拍電報，一次就是去採購年貨，沒有想到竟然會遇到張奕然的，你說這事巧不巧，“如果今天去縣城，不然爸他們還不知道要在路上耽誤多久。”又下雪的，能順順利利的走到鎮上就不錯了，還要到村裡真的很不容易，又是第一次來。

　　葛素梅笑了笑，“放心，你爸他們在路上遇到韓家莊的一個知青，就算我沒有去縣城，他們也準備看看有沒有順風車帶他們下來。”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張倩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還會遇到在附近村莊插隊的知青，“真的好巧，不過媽你不會一高興就沒有買年貨吧。”

　　葛素梅沒有想到女兒竟然會這麼說自己的，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媽我這樣的人嗎？你爸看過那張單子，覺得東西不多，反而多買了不少，這次過年，你和弟弟可以放開肚子吃了,恩，還有小芸。”

　　“媽，你還少說了一個人。”張倩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就是你的小外孫。”

　　“外孫？你就那麼肯定是男孩？”葛素梅對男孩女孩無所謂，不過她還是希望是個女孩子，這麼一來王家應該不會太感興趣，也沒有那個心思來奪孩子吧。

　　張倩搖搖頭，“我心裡覺得是兒子，有了兒子，我就好好培養他，讓他成才，我這輩子就滿足了。”張倩想想把一個孩子從一點點大的時候，慢慢把他養大，把他培養成人，肯定比前世談下最大的單子都有成就感吧，“等我老了，我可以慢慢的回憶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兒子培養起來。”

　　葛素梅聽到張倩這話，心都一蕩的，不會女兒對男人都喪失了信心吧，“其實，小倩，世上好男人還多的很，你總歸會遇到一個適合你，照顧你，疼你的男人。”自家女兒千好萬好，都是那個沒良心的人沒有眼光，可女兒為了那麼一個男人陪上她的後半輩子很不值，“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雖然我和你爸都會照顧你，可我們總歸走在你前面，到時候你的孩子也獨立了，你一個人會孤單的。”

　　張倩倒是沒有想的那麼深遠，就算找了個男人嫁了又如何，就能保證他能比自己走的晚，人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孤單的，孤單的走完這一生，一個人去陰曹地府，“可是媽，你認為那些好的男人，會願意當現成的爸爸，願意娶個有拖油瓶的女人當老婆嗎？”就算他本人不介意，可他家裡人會不介意嗎？張倩認為這很難，這個時代，還是婆婆至上的年代，與其頂着婆婆不滿意的臉色進門，日日看著她那難看的臉色過日子，咱還不如一個人自由點過日子，再說了孩子在那麼難堪的家庭，能成才嗎？

　　女兒的話，讓葛素梅徹底說不出話來，小倩說的沒錯，這個時代，女性離婚後再婚，世人的眼光，算了，與其讓女兒再次受人家的氣，還不如自家的，“那就不嫁，我和你爸一起幫着你把孩子拉扯大，我們老了，還有你弟弟幫襯着你。”萬幸還有兒子張旭，女兒這輩子不用發愁。“不過，你要保證如果以後，有個合適的家庭，他家不嫌棄你的，你也看得對眼的，就結婚吧，到時候孩子留在家裡，我和你爸幫你帶。”

　　張倩聽了葛素梅的話，真的有點想哭，葛素梅這是幫自己解決困難，如果孩子留在娘家，那麼自己也算沒有負擔，不會讓對方說三道四，“那弟弟娶了老婆後，肯定會有意見。”弟媳婦看到後，肯定會有意見，畢竟是蹭屬於她的錢。

　　葛素梅眼睛一瞪，“她有啥意見，有意見就分出去住，我給我閨女帶孩子還要她同意？”葛素梅都不敢想像兒子會娶那麼小心眼的媳婦進門，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預計自己要傷心死的，“我一定會給你弟弟好好把關的，亂七八糟的女孩子，肯定不會要她進門的。”好歹是有點名望的家庭，怎

    麼會要那樣的人家進門。

第四十七章 父女重逢

    母女倆個摟在一起說著悄悄話往家裡走去，很快兩個人就回到知青點。

    當張奕然在炕上聽到女兒那熟悉又陌生的說話聲後，立刻從炕上爬起來，穿上鞋子就往外跑。

    一跑到門外面，就看到一個穿著軍大衣，梳着兩個麻花辮的女孩子，擁着老婆的手臂往家裡走來，“比以前高了，比以前胖了，血色也比以前好看了。”張奕然細細的看著女兒張倩，從上到下掃瞄N遍，看到女兒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面黃肌瘦，心裡的一塊大石後就落了下來。

    張倩踏進家門，就看到一個穿著毛衣，高高的，瘦瘦的，帶著眼睛的中年男人一臉欣慰，一臉開心的站在堂屋裡看向自己。

    張倩明白那就是張奕然，這個身體的爸爸，張奕然打開自己的雙手，做了個環抱狀，張倩踏前一步，撲倒張奕然的懷裡，“爸，爸，我真的好想你。”

    張倩聞着張奕然身上散發出來的慈父的味道，又哭了，“爸，爸，我沒有想到你會到這裡來，我真的好想哭。”

    張奕然能感覺到，女兒撲在自己懷裡在哭，張奕然拍了拍張倩的肩膀，“不哭，不哭，都當媽的人了，懷孕的時候多苦，生出來的寶寶會很醜的，而且媽媽也會變醜的。”

    張倩聽到張奕然這話，噗哧笑了出來，“爸，你又在笑話我了。”張倩的腦袋在張奕然的胸口那裡蹭了蹭，把眼淚都蹭到他的衣服上，然後抬起頭，發現自己的臥室門口依靠着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一下子張倩的臉都紅了，在父母面前裝可愛也就算了，畢竟咱還是孩子，可讓一個陌生人看到了，這就有點怪，而且對方眼神裡傳來不明意味，這讓張倩覺得很不舒服。

    張奕然感覺到女兒突然停止了動作，腦袋看向自己的側邊，扭頭一看，原來是韓文陽出來了，“小倩，這是韓文陽，韓同志，一路上挺照顧我和你弟弟的。”

    張倩一聽就明白過來，原來這就是葛素梅嘴裡的好心人，雖然張倩很不滿意他的眼神，不過張倩還是很有禮貌的和人家道謝，“韓同志，謝謝你一路上照顧家父和家弟。”

    韓文陽本來以為自己看到的會是一個狀態不是很好的孕婦，畢竟以前可沒有少聽他們說王強家的媳婦很依賴他，啥事都要王強決定，家裡吃啥都要他決定，這讓韓文陽不是很喜，感覺是個事事依靠別人的人，所以聽到張旭說王強拋棄張倩，心裡雖然開始的時候有點驚訝，可也明白王強拋棄張倩，另選他人，對他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娶這樣的老婆回家真是個不小的負擔，感情好的時候還好，可感情一旦敵不過現實那？

    沒有想到今天看到本人後，徹底推翻了那些流言，啥依賴人家的女人，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看的，或者說是王強那個人好面子，對外說說的，張倩絶對不是一個依賴人家的女性，反而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母性的感覺，給人感覺是個很獨立的女性，王強啊王強，你知道不知道你到底錯過了啥。如果換做是自己的話，絶對不會因為父母的話，而放棄這麼好的人。

    張倩等了半刻，都沒有聽到韓文陽有任何的回答，心裡就有點不悅了，特別是他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韓同志，謝謝你一路上對我父親還有弟弟的照顧。”無奈的張倩只能加大說話聲。心裡在感嘆道，哎，小夥子年紀輕輕的，怎麼耳朵就不好了，成了個聾子，可憐啊。

    韓文陽那裡知道張倩把他歸類為聾子一類裡面，聽到張倩有點帶有怒氣的謝意後，他終於回過神來，發現張倩臉上帶著點嬌嗔，覺得她的臉真的像詩裡寫的那樣，面帶桃花，讓人想摸摸的感覺。

    摸摸？韓文陽立刻回過神來，真是的，自己怎麼會有這麼骯髒的想法，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客氣，其實一路上受張叔叔照顧才對。”

    葛素梅看到張奕然就穿了件毛衣，連件大衣都沒有穿，“好了，你們進屋到炕上說，我們馬上就開飯，吃好飯，小倩還要去學校上課。”葛素梅邊說邊用眼神瞪着張奕然，“奕然，你也快點進去，當你還三十歲啊。”

    張奕然看到老婆發飆，摸了摸鼻子，得，咱還是聽老婆的話，乖乖的摟着張倩回屋裡去。

    張倩回到自己那屋，就看到炕上有個躺在炕上的小男孩，這個不用說，絶對是本主的弟弟，張倩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發現小傢伙睡着了，膚色帶點小麥色，健康色，一看就是經常在外面的小男孩，眼睫毛長長的，就是不知道眼睛大不大，不過總體來說，還算是個正太，“弟弟睡了？”張倩拉過被子給張旭蓋上，也不管他身上還穿著外套。

    韓文陽知道剛才自己給張倩留下的印象不好，很想扭轉下張倩對他的看法，不過還沒有等他想出怎麼扭轉的辦法來，葛素梅和趙芸已經把飯菜端了上來。

    昨天建設逮到了幾個兔子，建設媽連夜就送了兩隻兔子過來，順道請教下如何幼兒的問題，其實張倩在邊上聽了，覺得建設媽是擔心過頭，其實雖然那個孩子出生的時候情況有點危急，可經過這麼多天的照顧，真的長的很不錯，如果不和你說的話，你壓根就看不出那個孩子是難產的娃，當然葛素梅還是特耐心的和建設媽說著如何護理孩子，當然最後的結果是皆大歡喜。

    沒想到昨天剛送來的兔子，今天就排上大用場了，葛素梅一邊端菜，一邊指揮張倩把張旭喊醒。

    張旭聽到有人喊他起來，不耐煩的揮揮手，“讓我睡覺，不要等我吃飯，好像說。”說完，翻個身接着睡覺。不過沒一會這個傢伙喃喃自語道，“這個聲音好像姐姐的聲音，我一定是在做夢，對，在做夢，姐姐在東北的。”

    張倩沒有想到這個孩子還以為是在做夢的，捏住張旭的鼻子，“今天可是有兔子肉吃，過會就沒有了。”張倩就不信這個孩子會對肉沒有興趣。

    果然不出張倩所料，張旭一聽有兔子肉吃，也顧不上睡覺了，蹭的立刻坐了起來，喊道，“有肉吃？有兔子肉吃？”那個眼睛立刻睜得大大的，

    一點都不像剛才還在睡覺的人，當看到炕桌上那盤紅紅的肉，立刻眉開眼笑道，“哇，這裡真的肉吃。”張旭都不記得上次吃肉是何時了，至少在火車上自己沒有吃到肉，就算在來家，吃肉也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張旭看著那盤兔子肉，使勁的嚥口水，好香啊，一聞這個味道就是媽媽的手藝。媽媽的手藝？張旭猛然想起來，自己已經到姐姐家了，那剛才喊自己的聲音應該就是姐姐，“姐姐姐姐，旭旭好想你。”

第四十八章 咱也要打兔子

    還沒有等張倩反應過來，身體就給張旭一把抱住，“姐姐，555，我終於來到這裡了，你不知道一路上我和爸爸有多幸苦。”這個孩子抱著張倩就哭了起來，說著路上的事情。

    葛素梅看到兒子這個樣子，心裡當然有點吃醋，不過葛素梅也明白，由於以前自己和老張工作忙，很多時候都是小倩帶著弟弟玩，他們姐弟的感情一向很好，“好了，小旭，你這樣抱著你姐姐，她會不舒服的。”

    張旭吐了吐舌頭，在張倩的懷裡蹭了蹭。

    張倩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關係，很有母愛的拍了拍小夥子的背部，“你一路上也累了吧，吃好飯，在姐姐的被窩裡睡會。”難為這麼小的孩子在這個時候從南邊一路火車往北，路上還要照顧人到中年的父親，晚上就守着一堆行李不睡覺，這對十來歲的張旭來說，也是個漫長的旅程。

    張旭聽到姐姐這麼說，感覺到自己真的好累，好累，“姐姐，這裡沒有咱家漂亮，這裡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過這裡可以打雪仗。”這是張旭唯一覺得比家鄉好的地方。

    打雪仗，小孩子就喜歡這個，張倩這會都忘記自己前幾天看到下雪那時候的歡喜勁，“下雪有啥好看的，走路不好走，只有白菜吃。”

    葛素梅在邊上盛飯，聽到女兒這麼說，笑了出來，“你還好意思說小旭的，不知道是誰前幾天出來看到下雪，臉都沒有洗，牙都沒有刷就出去了。”

    張倩聽到葛素梅這麼說，對她吐吐舌頭，一把摟住聽到葛素梅這麼說就笑出來的張旭，“不然怎麼能讓人家感覺我們是姐弟，對不對，弟弟。”前世的自己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那裡見過這麼大的雪。

    張旭笑着點頭道，“是的，是的，我們是姐弟，對了，姐姐，我們明天堆雪人吧。”要堆個大大的雪人，嗯，不對，要堆四個雪人，一個爸爸，一個媽媽，一個姐姐，一個自己，雪人手拉手圍在一起。

    葛素梅拍了下頭轉來轉去的張旭，“快點吃飯，你姐姐現在可不能餓着。”

    張旭給葛素梅拍了記後，發現連老頭子遞給自己的眼神都是反對，只能縮了縮鼻子拿起筷子乖乖吃飯。

    “好吃。”許久沒有吃肉的張旭吃了幾塊兔子肉後評價道，“媽，這裡還有兔子肉買？”

    張奕然是吃出味道來了，“誰打到的，”在老家那裡偶爾會有人養幾個兔子，也算是肉食的來源，不過是偷偷摸摸的，可剛才張奕然進門的時候，可沒有看到任何養兔子和雞的工具，也更加沒有地方養它們。

    “這個天，馬上大家都可以上山打兔子了。”在這裡生活了幾年的韓文陽是吃出味道了，不過一般來說這應該是男性知青去打的居多吧，可這家都是女人，誰會出面打兔子。

    葛素梅簡單的解釋了下兔子的來源，“那家真的很客氣，時不時送點兔子來，說給小倩補補身體。”葛素梅怕老頭子的倔脾氣又上來，讓自己以後不要收，就簡單的解釋了下，現在的情況就是女兒的身體要緊。

    張奕然那裡不明白葛素梅話裡的意思，這裡的人打兔子應該不難吧，再說了女兒現在特殊時期，老婆也不是白拿的，救過人家媳婦一條命的，“下次再送兔子來，就給人家錢，大家日子都不好過。”自家還有點底子在，而人家打了兔子完全可以放起來或者拿出來偷偷交易。

    “人家不收。”葛素梅不是沒有給建設家錢，可人家死活不收，逼急了，把兔子往家裡一扔，人就跑了，你說怎麼辦？

    張旭雖然老實的在吃飯，不過他可是把兔子如何來的原因弄清楚了，“那個爸爸媽媽，你們不要急，我也可以上山打兔子，到時候你們吃我打的兔子就好了。”張旭記得父親母親說過，人家送來的禮物不是那麼好收，可如果自己能跟着出去打兔子，那麼就不要收人家的，自己也能出去玩。

    張旭的話一出口，張倩首先笑出來，“我的傻弟弟哦，你會在膝蓋深的雪地上走路嗎？你知道那裡有兔子嗎？”真當兔子是那麼好打的，張旭本身就是個小不點，還打獵的，小心給人家當獵物打到。

    趙芸附和道，“就是，如果兔子真的那麼好打的話，知青都上去打兔子了。”以前知青不是沒有跟着老鄉上去打兔子，兔子是打倒了，可數量不多，你說張旭一個豆丁大的孩子，上山打兔子，那是好玩的啊，特別是第一次來東北，等雪下的深了，預計他連出門都有問題，一腳下去拔出來就困難了。

    張旭聽到張倩和趙芸這麼輕視人，兔子肉也不吃了，碗一推，不吃了，抗議她們小看自己。

    韓文陽看著撅着嘴的張旭，心裡就好笑，這個樣子，那裡還有半點一路上小大人的懂事樣，“你姐她們只是擔心你，你一個孩子沒有在北方生活過，你不知道冬天在這裡走路都很艱難，特別要去逮兔子的地方。”接下來韓文陽一邊吃飯，一邊和張旭說著他第一年到東北看到那麼大的雪，在雪地裡摔跤，還有為了逮兔子，從山上滾下來的趣事。

    張倩聽著韓文陽說這些，覺得這個人絶對趕得上說夜幕下哈爾濱的王剛，說的特生動。

    張旭就當在聽說書人講故事一樣，一邊聽一邊吃飯，聽到精采處，還會鼓掌，吆喝兩聲。

    葛素梅看著張旭的樣子，拍了下他的手臂，“你當你在聽故事書啊，你要從文陽的話裡，吸取點教訓。”葛素梅聽著韓文陽說著他在東北這幾年的趣事，心裡就挺酸的，這麼大的孩子，就應該坐在課堂上聽老師講課，那裡能在這裡修地球，作孽啊，還有自己兒子，聽到韓文陽說這些，只當有趣。

    韓文陽本意是想和張旭說下，到東北來，特別是冬天，真的不是鬧着玩的，可沒有想到這個孩子還以為好玩的，“我從鄉下跌下來沒事還算好的，有人還摔下山崖，摔死的。”對這裡地形不熟悉的，真的很容易出事，特別是到這個時候，漫山遍野的都是雪，大家在雪地上走久了，眼睛就會疲勞，踩空真的時常發生，幸運的在雪地裡滾滾，受個輕傷啥的，重的骨折甚至死去。

    張旭沒有想到還有這麼危險的事發生，一張小嘴張的大大的，“還有這樣的啊，那算了，我還是老實點吧。”自己真出事了，爸爸媽媽還有姐姐該多傷心，還有自己要當舅舅，要承擔起做舅舅的責任來，要幫姐姐一起把外甥養大，自己一定要像姐姐小時候照顧自己一樣照顧姐姐的孩子。

    張奕然把嘴裡的飯菜嚥下去，“所以平時就在這附近玩，等你媽把這附近的情況都帶著你走了一遍，你也熟悉，也可以一個人出去可以嗎？上山的話，沒熟人帶的話，不許出去。”

    張旭點點頭，開玩笑了，命可是自己的，自己一定要好好愛惜自己的生命。

第四十九章 好消息


　　這頓飯多了三個人，特別是韓文陽那說他在東北發生的趣事，讓張倩吃飯的速度慢了下來，後來還是葛素梅發現時間不對，“小倩，你快點吃飯，你下午還要去學校的。”

　　其實張倩也吃的差不多了，只是個韓文陽說的故事吸引進去了，聽到葛素梅這麼說，拿過手錶一看，我的媽啊，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上課了，張倩快速的把碗裡剩下來的飯快速吃掉，穿上大衣，“爸，小旭，那個我先去上課了，你們吃好早點休息。”

　　張倩下了炕後，想起來還沒有和那個說書先生說再見的，“韓同志，再次謝謝你一路上對家父和家弟的照顧。”再見咱就不說了，雖然你為人不錯，挺風趣的，可他那看人的眼神讓張倩覺得不舒服，這樣的人還是遠離點好，咱目前的身份，按以前的說法來，就是棄婦，咱絶對要老實本份點，不然眾人一口吐沫絶對能把自己淹死，自己的名聲也許還要越過這個小農村飛到廣闊的東北平原。

　　這個時代的娛樂活動沒有，八卦絶對是大家喜聞樂見想聽到的，張倩也不反對聽八卦，不過如果八卦女主換成自己，張倩就不樂意了，所以還是要保持距離。

　　張倩謝絶了葛素梅要送自己去學校的打算，也婉拒了弟弟要送自己過去，開玩笑了，他都剛來，送自己去學校難道過會自己還送他回來不成？

　　張倩前腳剛踏入辦公室，馬哲國看到了，就問道，“張老師，聽說你爸爸還有弟弟過來了？”

　　張倩不意外消息流通的速度，從十點多爸爸和弟弟他們坐在拖拉機回到村裡，不要說別人，就說同車去縣城的人，回來肯定要說這些消息的，張倩點點頭，“嗯，今天的火車剛到站，我媽媽還挺幸運的接到他們。”

　　馬哲國看著站在爐子邊上烤火的張倩，覺得她應該算是這群知青裡面，比較幸福的，當然要去掉王強那事，“你爸媽對你可真好，不遠千里來看你。”三個南方人以前從來都沒有來過東北，可以為了張倩的一封家信，分成兩批趕到東北來，這讓好幾年都沒有看到家人，只能在夢裡和家人團聚，每次想念他們，只能通過看全家照去想像他們現在樣子的馬哲國來說，真的很嫉妒。

　　校長端着茶杯走進辦公室，“好熱鬧，張老師你這幾天身體還好嗎？”

　　大家一聽是校長的聲音，心裡都一激動的，校長在這個點過來，有點過於敏感，當然大家心裡想的是，希望校長過來是公佈好消息的。

　　張倩也不烤火了，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身體還好，謝謝校長還有各位老師對我的關心。”好話還是要點點的。

　　校長看著大家那一臉激動中帶著期盼的眼神，“大家心裡也有點數了吧，我們再上三天，哦，不，連今天還有三天課程，我們就要放假了，明年恢復上學的時候另行通知。”

　　大家給校長的話都給弄暈了，雖然知道他過來是說放假的事情，可大家都以為最起碼還要上個五六天的課吧，沒有想到大後天就要放假了，這這通知也太急了點吧。

　　“校長，這，這也太趕了點吧。”馬哲國雖然也想早點放假，可這好像有點趕。

　　辦公室還有個兩位老師都點頭道，“是啊，有點趕。”

　　“好了，這次小張還有小孫沒有輪到買年貨假。”這裡資歷第三老的蘇老師盤算了下還有倆個人沒有休這個假的，蘇老師是明天，劉老師是後天。

　　“我那天就不去了，最後一天上課，我去買年貨也不算是個事情。”孫老師推了推他的眼睛，慢條斯理的回答道。他是單身知青，年貨買不買都無所謂，反正到時候學校會發年貨的，幾個村合起來，東西還是蠻多的，節約點完全可以過個年，沒有必要再花那個錢。

　　馬哲國一算還真是，“要不張老師最後一天下午不要來了？”

　　張倩搖搖手，“沒事沒事，我平時休息的也夠多的，就讓我站好最後一班崗吧。”還再堅持兩天，終於可以睡懶覺了，而且孫老師都沒有休假，咱一個平時休假夠多的人，還好意思說要休假嗎？

　　“小張同志就是好同志，總之大家要站好最後一班崗，還有隔壁幾個村的年貨明天都會送過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分。”校長表揚完張倩後，順道把大家最最關心的年貨說了出來，“雖然目前不知道有多少東西，不過數量和品種都會比去年來的多。”

　　大家一聽校長的話，都激動了，當老師為何會讓人家眼紅？第一就是因為老師的工作相對於修地球來說比較輕鬆，人家在太陽底下揮汗如雨的時候，大家都在教室裡教書育人，沒有太陽曬，沒有狂風吹，不會淋雨，二來就是這個年貨，二來就是這個年貨，由於學校是幾個村子合辦的，每到過年，各村都會按老師的名頭，每村都有年貨送來，所以老師的年貨要拿幾份。

　　張倩一聽就明白過來了，原來除了平時工作要比修地球好，到年底的話，福利都是大家的好幾倍，“今年可以過個大肥年了。”張倩感嘆道。

　　校長一聽張倩的話，驚訝道，“聽說張老師的媽媽去了趟縣城運了半車的東西回來，就算沒有年貨發，也會是個肥年吧。”

　　大家一聽都笑了，“年貨多也是應該的，畢竟張老師一家都過來過年了，張老師也算是全家團聚了。”就是那個王強走了，不然的話一家五口該是多開心的事情啊。

　　張倩點點頭，“是啊，我弟弟還鬧着說要堆幾個雪人手拉手的。”到時候堆在家門口，一定會經過的人感到很溫馨吧，不過這個工程好像有點大。

　　“幸福的一家。”呆了片刻後的馬哲國蹦出來這麼一句，“張倩你很幸福。”

　　馬哲國說完這話就拿起課本去上課。

　　幸福？張倩回味了下馬哲國的這句話，好像在一個月前，大家都在說自己是個不幸的女人，挺着個大肚子給人踢了，是個棄婦命，等到張家父母陸續趕過來後，大家的留言又轉變了，其實幸福就在自己手裡，現在的張倩也不想著回去不回去的問題，老天讓自己重生到這個年代肯定有老天的想法，也許就是讓自己承擔起張倩的任務，生下小包子，照顧好張家父母，讓張家小弟長大成人吧。“幸福要靠自己去爭取的，不會因為某個人的離去而改變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