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煉巔峰 作者:莫默 (連載中)

   
us22nY44o 2012-10-18 20:58:0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51 87826200
ccc1971 發表於 2020-9-1 19:51
第五千二百五十九章 連下殺手

    狂暴的勁氣四溢,天地偉力與墨之力碰撞不休,王城所在,乾坤顛覆,四極紊亂。

    兩族至尊在這百多年間雖多次在王城附近交手,可從未有哪一次如今日這般激烈。

    無論人族還是墨族,都能清楚感覺到,這一戰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讓墨族們驚恐萬分的是,縱然借助了墨巢之力,王主竟也處於下風之中。

    這讓所有墨族都難以接受。

    要知道借助墨巢之力,王主本身的實力可以再上一個臺階,可以說只要王主身處在墨巢籠罩範圍內,任何一個老祖都不可能是王主的對手。

    但如今,情況竟反了過來。

    墨巢沒有問題,這麼多年來,每一次大戰將起之時,墨巢附近都有最起碼兩三位域主或者八品開天留守,防備人族強者偷襲,順便擋下兩族至尊交手的餘波,免得損傷墨巢,同時無數資源傾進墨池,化作墨巢之力。

    有問題的是王主。

    王主傷勢太嚴重了,如今縱有墨巢之力的加持,依然不敵人族老祖。

    王主若亡,墨族安存?

    短暫的惶恐和不安之後,墨族大軍竟爆發出比之前更兇猛的氣勢。王主的頹然不但沒有讓他們丟失反抗的勇氣,反而激發了他們自強的本能。

    東西軍高層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項山和柳芷萍令下,大軍艦隊立刻將大部分力量轉向防守,與墨族鏖戰不休。

    玄妙的力量跌宕著,兩族大軍激烈交鋒,兩族至尊同樣打的虛空破碎。

    王主的狀態愈發狼狽,不過雖然處於下風,但借助墨巢之力,還是讓老祖感到無比棘手,幾次施展殺手都沒得逞,反倒被王主抓住機會反制了一次,險些重傷。

    這讓她不得不更小心地應對眼前的敵人。

    老祖知道,王主既是一族至尊,能與人族老祖平起平坐的存在,就不是那麼好殺的,只是這一次機會實在難得,是她隱忍籌謀了百多年才營造出來的局勢,若是不能得手的話,那就太可惜了。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稍作嘗試。

    一炷香後,激戰中的笑笑老祖總算找到一個機會,趁著墨巢之力周轉不濟的那一瞬間,一道神通朝王主印去。

    王主不察,被這神通狠狠擊中,瞬間被耀眼光芒掩蓋身形。

    不過與此同時,笑笑老祖也是悶哼一聲,嘴角有鮮血流出。

    這一次可不是假裝,以往她與墨族王主交手的時候,多次露出受傷的跡象,不過大多數都是她的偽裝。

    這一次是真的被打傷了,在她出手的那一瞬間,王主亦有殺招而來,笑笑老祖沒閃沒避,硬生生地吃了這一招,只為搶那一線戰機。

    光芒斂去,墨族王主的身影顯露出來。

    笑笑老祖眸中閃過一絲失望。

    那一擊神通沒能起到預期的效果,對手的狀態雖然愈發不堪,但還有一戰之力。

    繼續逼迫下去,只會逼著王主想辦法跟自己同歸於盡,到時候即便是她,也未必能夠保全自身。

    到此為止了!心中微微歎了口氣,百多年的隱忍圖謀,沒能在最後時候盡全功,確實遺憾。

    不過如今這結局,也不算差,最起碼,已經達成了項山自風雲關出發時制定的戰略目標。

    兩位至尊忽然極有默契地罷手不戰,直接影響到了正在交手的兩族大軍。

    墨族大軍或許還雲裡霧裡,但人族大軍對此情況卻早有預案。

    是以當笑笑老祖停手之時,人族的艦隊便開始後撤,礙於人族老祖在一旁虎視眈眈,墨族大軍壓根不敢追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族逞兇之後退走。

    少頃,人族大軍撤至數十萬里之外,諸多戰艦雖多有破損,可依然氣勢不減,隨時可以再應付一場大戰。

    大軍前方,便是老祖的身影,靜靜地站在那裡,既不出手攻擊,也不退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無聲的氛圍下,墨族極度壓抑,平白有一種大山壓頂的感覺,難受至極。

    時間悄悄流逝。

    過得片刻,墨族大軍騷動起來。

    無他,十幾座佈滿了法陣的乾坤世界,朝王城轟擊而來,到了此時,已經可以看到那些乾坤世界上法陣閃爍的光芒,只怕用不了片刻功夫,就要抵達王城。

    王城右側一直都有三成兵力佈防,沒有參與之前的那一場大戰,他們的任務一直以來都是攔截這些乾坤世界,百多年間從來不曾改變。

    而他們也做的很好,除了最初一次讓乾坤世界的碎片轟擊到了王城之外,剩下的每一次,他們都能將乾坤世界攔下。

    不過為此付出了許多代價。

    這些襲來的乾坤世界,有時候來的很快,幾乎與人族大軍同一時間抵達王城,有時候來的很慢,往往人族大軍撤軍了,乾坤世界才襲來。

    這明顯是人族的策略,利用這些乾坤世界而來牽制墨族的兵力,否則人數本就佔據劣勢,讓墨族聚兵一處的話就更難打了。

    這一次是來的最慢的一次!

    也不知是不是人族有意為之還是巧合,兩族大軍都已經罷手,兩族至尊同樣熄戰,這些乾坤世界才姍姍來遲。

    在沒有任何干擾的情況下,墨族想要攔截這些乾坤世界自然不是難事。

    是以在看到這些乾坤世界的同時,一直在右側佈防的墨族域主和八品開天們便開始行動。

    沖的最快的是一位墨族域主,然而他這邊身形方動,便驟然有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將他籠罩。

    下一瞬,似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腦海中爆開,讓他頭疼欲裂,身形猛地僵硬!

    這域主大驚失色,立刻明白自己遇到了偷襲,而且偷襲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靜靜地站在虛空中沒有動作,沒有言語的人族老祖!

    這域主搞不明白,人族老祖為何要催動神魂力量來偷襲自己,她的對手應該是王主才對。

    兩族至尊在這種默契的對峙下,一方驟然出手,另外一方肯定會有所反應的。

    是以他雖然失色,卻沒有多少驚駭,因為他覺得王主會來救他。

    然而他想錯了,王主身形屹立原地不動,只是靜靜地盯著人族老祖,看著她身形晃動,沖到那被秘術影響到的域主面前,輕輕探出一手,摘下了他的腦袋。

    那域主的頸脖處,墨血噴湧而出時,笑笑老祖已返回原地,手中捏著一個瞪大了眼珠子的腦袋,頗有些死不瞑目的味道。

    兔起鰩落間,一位強大的域主已然隕落。

    原本打算有所行動的其他域主和八品墨徒們,紛紛僵了下來,皆都如臨大敵,朝笑笑老祖這邊警惕著,生怕笑笑老祖對他們也痛下殺手。

    不過讓他們感到安心的是,在擊殺了那個域主之後,笑笑老祖並沒有其他動作,依然站在那裡。

    若非場中有一具噴血的無頭屍身,若非笑笑老祖手上還提著一個腦袋,所有墨族只怕要以為方才的一切都只是錯覺。

    墨族茫然!

    他們不明白人族老祖方才為何會忽然出手,明明已經罷戰了,卻又驟下殺手,這是何故?

    更讓他們不明白的是,王主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以王主的實力,想要阻攔人族老祖的動作應該不是難事,可他竟只是這麼看著,無動於衷。

    那十幾座乾坤世界襲來的速度越來越快,再不阻攔的話,只怕要來不及了,若讓王城因此受損,他們要面對的可就是王主的怒火了。

    是以雖然忌憚萬分,可在局勢逼迫下,域主和八品開天們不得不履行自己的任務。

    如方才一樣的情景再度出現。

    他們這邊才剛有動作,莫大的危機便將他們籠罩,讓他們瞬間身形僵硬,人族老祖的身影也驟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笑笑老祖重新現身,好似沒有移動過身子,但她的手上,又多出一個頭顱。

    墨族大軍陣營中,有域主隕落的動靜傳來!

    墨族強者無不驚駭欲絕。

    死掉的可是兩位域主級別的強者,人族老祖只是先後兩次出手,便輕鬆摘下他們的頭顱,這豈不是說,在沒有王主干涉的情況下,人族老祖縱然有傷在身,也是想殺誰便殺誰?

    他們無法理解的是,王主為何始終沒有反應。

    不過笑笑老祖先後兩次出手,也總算讓他們看出一點端倪。

    先後死在她手上的兩位域主,皆都是反應最快,行動最快的。

    如此有所針對,人族這位老祖無疑在透露一個很重要的資訊,誰敢動,她就殺誰!

    這是什麼意思?不讓他們去攔截乾坤世界,叫他們眼睜睜看著嗎?

    這未免也太過分了。

    “你夠了!”自從逃回王城便一直不曾言語的王主,這時終是忍不住,沉聲喝了一句。

    笑笑老祖扭頭瞧他,美眸中一片桀驁,驟然間身形再動。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先後兩次經歷讓域主和八品墨徒們對笑笑老祖的動作無比警惕,是以眼看她身影消失,俱都迅速凝神防備。

    大多數域主和八品墨徒相安無事,然而總有倒楣的。
ccc1971 發表於 2020-9-1 19:52
第五千二百六十章 我樂意

    甚至沒有任何交手的動靜傳出,等笑笑老祖身影再次顯露在原地的時候,她的手上竟是擒著一個域主。

    這一次是活的域主,而不是一顆腦袋。

    那域主雖然身形龐大,足有笑笑老祖數倍大小,但在那小手虛抓牽制下,竟也無力掙脫,只能苦苦掙扎。

    笑笑老祖美眸凝視神色溫怒的王主,光潔的下巴微微揚起,一臉挑釁之意:“我樂意!”

    這般說著,手上用力,天地偉力激蕩間,恐怖的壓力朝那被擒的域主擠壓而去。

    那域主的身形很快變得扭曲,似有密密麻麻的骨頭爆碎聲傳出,他的眼神驚恐,劇烈掙扎,目光望向王主的方向,哀求傳音:“王主大人救命!”

    王主眼中閃過掙扎之意,最終還是放棄了出手的打算。

    兩軍陣前,兩族無數將士矚目之下,那被笑笑老祖擒回來的域主,就這麼硬生生地被無形的偉力捏爆,屍血四溢。

    墨族無不憤慨,然而更多的卻是惶恐。

    人族老祖先後三次出手,斬殺三位域主,可見她的強勢,然而王主就眼睜睜地在一旁看著,始終沒有反應。

    這情況古怪到了極點。

    沒有哪個王主願意看到自己麾下域主被殺而不去救援的,這對他的威嚴可是有極大的衝擊。

    除非他無力救援!

    如此看來,王主所受之傷,比所有墨族域主想像的都要嚴重,所以縱然人族老祖接連斬三位域主,言語上也多有挑釁不敬,王主也只能忍氣吞聲。

    域主們再不敢動彈了。

    在王主不出手的情況下,他們這些域主縱再如何防備,恐怕也擋不住一個滿心殺機的人族老祖。

    域主們不動彈,他們麾下的屬軍也不敢妄動。

    所有人都只能靜靜地待在原地,如坐針氈。

    他們不動,那十幾座襲來的乾坤世界卻不會因此而停止攻勢,在那第三位域主身亡的十幾息後,一座座乾坤世界終於襲至。

    如此近的距離,若再不有所行動的話,那在王城右側佈防的三成墨族大軍必定要被這些乾坤世界轟個正著,到時候且不說他們死傷有多慘重,便是王城恐怕也難以保全。

    動是死,不動也是死!

    終於有域主忍受不住,抬手朝那乾坤世界襲來的方向打出一道兇狠秘術,出手之際,他更是全力防備著人族老祖。

    不過讓他感到驚詫的是,人族老祖這次雖有氣機將他鎖定,卻沒有再繼續出手。

    這讓他大喜過望,平白有一種撿了條命的感覺。

    而有了他這個先例,其他墨族也都紛紛效仿,霎時間,鋪天蓋地的秘術彙聚成龐大洪流,阻擋乾坤世界的襲擊。

    人族老祖依然沒有反應。

    墨族大鬆一口氣,在他們看來,只要站在原地,不去主動出擊,人族老祖應該就不會對他們痛下殺手。

    事實並非如此。

    老祖百多年的佈局,隱忍,一次次與王主交手大戰,每次都要裝著傷勢未愈的樣子,甚至還要壓制些實力,免得被王主看破端倪。

    想要欺騙一位王主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這百多年來,笑笑老祖過的可辛苦了。

    一次次戰鬥積累出來的優勢,一直被笑笑老祖藏著掖著,終於等到了這一次機會,全力爆發,有了將墨族王主斬殺的希望。

    若是沒有那從王城方向馳援過去的域主和數萬墨族大軍,此刻的王主恐怕已經成為她掌下亡魂。

    王主一死,整個大衍戰區將再無敵手,也將徹底為人族掌控。

    自古以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本可以開創出一個先河,結果卻被那幾位域主和數萬墨族大軍壞了好事。雖然那些域主啊,八品墨徒啊,數萬大軍皆都在極短的時間內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笑笑老祖的心情依然不美妙。

    沒能斬殺王主,死再多的域主和墨族也無濟於事。

    可以說,自那些域主們率領數萬墨族去馳援王主起,她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正是他們,讓她的百年努力功虧一簣,如今日這樣的機會,以後恐怕都不會再有了。吃了這樣一次虧,這個墨族王主日後定會對她百般提防。

    待到王主返回王城,一番交手之下,老祖便知,已經沒有希望再斬殺王主了,除非抱著跟他同歸於盡的決心。

    殺不了墨族王主,殺幾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來蹦去的域主泄瀉火總是可以的。

    王主不敢阻止,也無力阻止,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

    甚至……他心裡還希望笑笑老祖殺更多的域主。

    他雖不知笑笑老祖到底施展的是什麼驚奇秘術,能在一瞬間擊殺一位域主,並且接連擊殺了三位之多,但他卻知道,這秘術的消耗定然巨大,否則縱是一位人族老祖,也不至於做到取域主人頭如探囊取物的程度。

    他本身的實力能夠與人族老祖媲美,對這一點還是有些判斷力的,因為他本身也不可能這麼輕鬆地擊殺人族八品,除非施展每一位王主一生只能施展一次的王級秘術。

    然而那王級秘術一旦施展,本身也會在短時間內變得虛弱至極,弊端很大,所以王主們縱有這樣一道殺手鐧,也輕易不會動用。

    先前一場大戰,他雖重傷在身逃回王城,笑笑老祖也不可能毫髮無損,若多動用幾次那種秘術,導致力量枯竭的話,那他就可以一雪前恥。

    這些推斷沒法與麾下域主們說明,他更不可能號令域主們去挑釁笑笑老祖,只能靜觀其變。

    笑笑老祖沒再繼續出手了。

    她敏銳地察覺到了王主的心思,更何況,這個時候如果再繼續出手的話,那就等於是在逼王主跟自己拼命。

    畢竟王城若毀,王主必不會坐視不管,他如今最大的依仗,正是王城中的墨巢。

    在這場無聲的交鋒之中,兩族至尊頗有默契地各自退讓,各自隱忍,努力不將那最後的平衡打破,墨族為此付出的代價是三位域主的性命以及後續的麻煩。

    乾坤世界的襲擊聲勢浩蕩,墨族大軍雖奮力攔截,但因為之前笑笑老祖的阻擾,終究是讓他們錯失了最好的攔截時機。

    乾坤世界被打爆的時候,法陣的威能爆發,籠罩偌大虛空,更有那一塊塊大小不一的乾坤碎片,撞向王城。

    墨族死傷慘重,王城搖晃不止。

    看這局勢,單靠王城右側佈防的墨族兵力,竟是攔截不住這些乾坤世界的轟擊。

    硨硿號令之下,左側方才與人族交戰的大軍前去支援,所幸無論是人族老祖還是已經退走的人族大軍,都沒有任何反應。

    合兩股墨族大軍之力,費盡百般功夫,終於將所有的乾坤世界攔下。

    然而因此而隕落的墨族多達數萬眾,整個王城所在的浮陸,也被撞擊的支離破碎,體量幾乎少了三成之多,那王城之上的種種建築,更是倒塌殆盡,一片廢墟。

    唯有王級墨巢,安然無恙。

    因為自始至終,都有數位域主和八品墨徒守護在墨巢附近,不管外面打的多麼天昏地暗,他們都堅守著自己守護墨巢的任務。

    混亂逐漸平息。

    墨族大軍一片狼藉。

    笑笑老祖盯了墨族王主一陣,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譏諷笑容,這才轉身,口中低喝:“撤軍!”

    中軍驅墨艦上,項山神念傳音四方,聲若洪鐘:“撤軍!”

    人族艦隊徐徐轉身,朝駐地乾坤的方向馳去,身後是破爛的墨族王城和長呼一口氣的墨族大軍。

    這一戰,終於結束了!

    破曉戰艦上,楊開微微歎了口氣。

    在這一戰之前,他接到過來自項山的密令,若有機會,便直撲墨族王城,摧毀墨巢。

    墨巢本身是沒有多少防護力的,是以縱然那是一座王級墨巢,只要楊開能夠靠近,以他如今七品開天的力量,便可以隨意將之摧毀。

    因為他精通空間法則,所以這種事交給他是最合適不過。

    自大戰開始,楊開便一直在尋找機會,只可惜始終沒能有出手的機會。

    以他如今七品開天的力量,找機會瞬移到墨巢附近不難,可壓根就對付不了那幾個一直守護著墨巢的域主和八品墨徒,他一旦現身,不等他摧毀墨巢,自己恐怕就要死於非命了。

    自東西軍來到大衍戰區,先後已有百五十年。

    這麼多年來,東西軍與王城墨族八次交鋒,每一次都有不俗戰果。

    而今日這一戰,可以說是距離成功最接近的一次了,不過還是未能盡全功。

    因為笑笑老祖每次都在他小乾坤療傷的緣故,所以他能比尋常將士知道更多的高層情報,也知道這一戰的最終計畫。

    當他看到王主重傷逃回王城的時候,他便知道這個計畫沒能完全地實現。

    不過如今來看,結果並不算差。

    王城駐守的墨族大軍已經被打殘了,域主,八品墨徒死了最少有一半之多,若非王主能夠借助墨巢之力提升自身,如今的墨族王城,輕鬆便可推平,只可惜王主最終還是活著回來了,借助墨巢之力的加持,他依然有與笑笑老祖同歸於盡的本錢。
ccc1971 發表於 2020-9-2 20:05
第五千二百六十一章 這三個人,我晨曦要了

    笑笑老祖與楊開閒聊時說起過,兵出風雲關時,項山便已制定了大衍軍未來的戰略目標。

    那就是先將大衍墨族打殘,然後再去佔據大衍,如此,人族才有時間和精力休養生息,佈置大衍,否則縱然攻下了大衍關,沒有時間去佈置的話,墨族大軍來襲,人族如何自處?

    百多年的努力付出,一位位八品總鎮的隕落,眾多七品開天,六品,五品的陣亡,終於換來了今日的戰果。

    眼下項山早年制定的戰略目標已經達成,那麼下一步,應該就是收復大衍了!

    而這,也是大衍軍創建的最終目標。

    人族撤回駐地乾坤,休養生息。

    墨族卻沒辦法如此,尤其是王主,當他知道與自己交手百多年的人族老祖居然一直在藏拙之後,他就再不可能安心在墨巢中沉眠療傷了。

    因為他無法確定人族老祖如今傷勢如何,會不會趁著他沉眠的時候忽然殺過來,大鬧一場。

    為了防止這個意外發生,他就必須保持著清醒狀態,隨時以防不測。

    如此一來,他根本沒辦法好好療傷,只能借助墨巢的力量緩慢修養,但這樣的修養,根本無法與之前的效率相提並論。

    如果說沉眠在墨巢中,他的傷勢百年間能夠痊癒的話,那麼以眼下的狀態,便是千年,也無法痊癒。

    人族老祖,著實給他出了個難題。

    駐地乾坤中,東西軍歸來,不過這一次卻是沒有多少時間讓他們修養。

    上層傳令,此番歸來之後,在駐地乾坤停留最多十天,大軍便要兵發大衍關,與一直在大衍關外與另外一批墨族大軍糾纏的南北軍匯合,準備最後的收復大衍之戰。

    將士們等待這一天,已經百多年了。

    自加入大衍軍開始,每個人都以為這一次來大衍戰區,會在大衍關與墨族狠狠打上幾場,最後一決雌雄,看看鹿死誰手,可誰知道東西軍一來便直撲墨族王城,竟是在墨族王城這邊與墨族糾纏百五十年。

    從如今的戰果來看,高層的決策是沒錯的。

    眼下東西軍將王城這邊的墨族大軍打的支離破碎,再去收復大衍,無疑要更加輕鬆一些。

    此去大衍,最少一月路程,十日時間也是因為將士們方才經歷一場大戰,消耗巨大,確實需要休養。

    否則以東西軍高層的意思,從王城撤軍之時,就該立刻轉道大衍。

    休養之餘,大軍也在整編。

    自風雲關出發,東西軍三萬眾,八品開天六十人,陣容何其強大,百五十年的戰爭,如今還活下來的,僅有不到兩萬了,剩下一萬人,早已陸續隕落在墨族王城之外,如今連屍骨都不存。

    便是八品開天,都隕落了十多人。

    這還是每一次戰鬥,東西軍注重防守的結果,若是一心進攻的話,死傷只會更大更多。

    不過每一次大戰,人族固然有所傷亡,可墨族的傷亡永遠都是人族的數十倍,乃至更多。

    幾乎每一支小隊都有人員缺損,有的小隊更是整個隊伍都被打的全軍覆沒,如此,大軍重新編制就顯得很必要了,要不然根本沒辦法保證每一支小隊的戰鬥力。

    這樣的重新編制,之前也經歷過兩次。

    之前兩次並不關晨曦的事,晨曦力量之強,非一般的小隊可比,尤其是楊開的實力,便是領主當面也能一招擊殺,是以在混亂的戰場中,若論哪一支小隊人員傷亡最少的話,非晨曦莫屬。

    這一點,就算是側重防禦的老龜隊都比不上,老龜隊在第二次重新編制的時候,還補充了幾個隊員呢。

    晨曦之前一直都保持著全員無損的狀態,直到這一次戰役。

    這一戰是最後一戰,所以無論是兇險程度還是激烈程度,都與以往有所不同,縱然楊開一馬當先,殺敵無數,亂軍之中也無法護住所有人的安全。

    寧奇志重傷。

    祁泰初隕落!

    這是晨曦自創建以來,在與墨族爭鬥中隕落的第一個隊員,亦是一位七品開天。

    祁泰初算是晨曦的元老了,當年楊開從墨族腹地將他帶回,創建晨曦的時候選上了他,這麼多年來,一次次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經歷早已讓他與晨曦所有人密不可分。

    他的隕落讓楊開心痛不已,也讓所有隊員失了歡呼勝利的心情,其中幾個女隊員更是哭的梨花帶雨。

    祁泰初是一位老牌七品,性情溫和,指點後輩們修行時從不藏私,平日大戰時,對所有隊員都多有照顧。

    可以說在整個晨曦隊伍的七品中,祁泰初是有極高人氣的,其中一個女性六品,一直想與他結為伴侶,只可惜祁泰初似乎覺得彼此輩分有所差距,一直佯裝不知。

    縱是對生死之事早已看淡,可是當身邊的親密之人逝去的時候,還是不免悲慟。

    祁泰初也是晨曦唯一一個隕落之人,除他之外,那些五六品的隊員倒是安然無恙,破曉的強大防護和極強的機動力,足以在一場場戰事中保護他們的安全,除非破曉被打爆,真若如此,整個晨曦都要覆滅。

    此時此刻,一位來自中軍驅墨艦的七品開天站在楊開面前,開口道:“楊兄,這些名單你看看,晨曦這邊若有要補充的,知會一聲就行。”

    人員的補充大致上是高層拿方向,不過考慮到將士們或許有相熟之人,更希望能與熟識者並肩作戰,所以便有了這麼一份名單,優先讓各隊隊長挑選補充的人員,若是隊長沒有特別選擇,便由高層指派。

    楊開接過那名單,只是隨意撇了一眼,開口道:“晨曦只有一人隕落,不損整體實力,這一次可以不補充,優先其他隊伍吧。”

    那七品開天微笑頷首:“有楊兄護持,實乃晨曦眾人之幸。”

    說實話,每次人員補充的時候,都是他拿著名單去找一個個隊長確認,但這還是第一次找到楊開。

    換言之,百五十年的戰爭,晨曦第一次出現傷亡。

    這固然有晨曦是精銳小隊的原因,楊開個人的強大實力也脫不開關係,這讓他佩服不已。

    東西軍沒有哪一個小隊如晨曦這樣,這種事沒人比他更清楚,因為每一次的補充名單都是他來統計的,對各隊人員折損情況,他最為清楚。

    楊開緩緩搖頭,正要將手中名單遞還回去的時候,忽然動作一頓,開口道:“這名單上所有人都可以選嗎?”

    那人頷首:“軍團長有令,這裡的人員,優先幾支精銳小隊,只要在名單上的,你們幾位隊長看上的,在不超過各自小隊編制的情況下,都可以選。”

    又好奇道:“楊兄這是改注意了?”

    楊開沒說什麼,只是神念湧動,在手中玉簡的名單上留了記號,遞還回去道:“這三個人,我晨曦要了。”

    那人接過玉簡查探,微微頷首:“晨曦的編制一直不滿五十人,湊上這三位,正好五十,如此,我去下一處了。”

    言罷,抱拳離去。

    待他走後,楊開才轉頭沖馮英道:“我去去就來!”

    馮英頷首。

    楊開神念湧動,少頃後,朝一個方向掠去。

    一處荒山之地,一艘破爛戰艦橫亙,那戰艦上火光四濺,有煉器師和陣法師在上面忙碌不停。

    每一次大戰歸來,最忙碌的就是煉器師和陣法師們了,因為他們要修補破損的戰艦。

    只看戰艦的狼狽,便可知之前一戰的兇險,戰艦之上,四處可見碎肉鮮血,許多都是墨族的,還有一些是人族的。

    這艘戰艦的破損,也幾乎到了無法修補的程度,一旦到了這種程度,那就要徹底丟棄,因為修補下來花費的物資,還不如重新煉製一艘。

    戰艦附近還矗立著三道身影,個個浴血滿身,安靜地站在那裡,不言不語,與和在戰艦上忙碌的煉器師與陣法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三人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前方,目光無神,神情空洞。

    微風拂來,楊開現身在旁。

    抬眼望去,楊開眼簾眯起,雖然他也知道一場場與墨族的大戰兇險至極,許多隊伍被打的全軍覆沒,但在戰場之中,沒人有精力去關注這些。

    如今大戰歸來,親眼看著這戰艦破損的狀態,依稀可以看到那一道道身影圍繞著這一艘戰艦,浴血奮戰的英姿。

    縱是隕落,也不弱人族威風。

    矗立在這邊的三道身影,一人七品,一人六品,一人五品。

    安靜了片刻,那七品忽然開口:“洞天福地的弟子,我殺過不少。”

    楊開微微頷首:“見識過了。”

    當年在那血鴉洞天中,確實有不少洞天福地弟子死在這位手上,之後這位遁逃破碎天,麾下聚攏了一群人馬,也屢次與洞天福地的弟子為難,那一段時間,同樣有不少在破碎天歷練的洞天福地弟子死在他手上。

    可以說這位與洞天福地著實結下了不小的仇怨。

    “來這墨之戰場也非我本願,相對於被囚禁一生甚至被殺,本君自然只能選擇來這裡,與墨族爭鬥多少還有生還的希望,所以明王天的老頭子問我是要生還是要死的時候,本君毫不猶豫選擇了來墨之戰場。”
ccc1971 發表於 2020-9-2 20:06
第五千二百六十二章 兵不血刃拿下大衍

    這也是很正常的選擇,當年血鴉在破碎天被明王天的漁叟生擒,帶回明王天囚禁,不過或許考慮他一身修為來之不易,誅之可惜,便有意讓他來墨之戰場殺敵。

    畢竟墨之戰場不比別處,到了這地方,人族只有一個敵人,那就是墨族,往日的種種恩怨,沒辦法再繼續深究,明王天那邊更不擔心血鴉會逃。

    他除了浴血殺敵,力求自保,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楊小子,你可知當年你那一鬧騰,壞了本君佈置多年的心血?”血鴉忽然扭頭瞧了楊開一眼,似對當年之事還有些耿耿於懷。

    楊開咧嘴一笑:“當年若不壞你的好事,還有今日的我嗎?”

    血鴉緩緩搖頭:“也是命該如此,前世本君修為止步八品,大限將至時心有不甘,耗費一生心血以做佈置,若是一切順利,或許待本君重生復活時有望成就九品之資,然而人生不如意,十之九八,誰能想到有你這麼一個怪胎,壞了本君的大計!”

    楊開嘖了一聲:“壞人道途,不共戴天!”

    血鴉頷首:“每次見你本君都想弄死你!那些洞天福地的弟子來找本君麻煩,本君下手亦不會手軟,正好他們的精血可以讓本君的修為更加精進!”

    大衍不滅血照經是一門奇功,這門功法本身與大衍福地倒是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名字前面冠以大衍二字而已,與烏鄺的噬天戰法頗有一些異曲同工之妙。

    這兩種功法,可以說是楊開自修行以來,所接觸到的最神奇的兩大功法。

    不過在他看來,大衍不滅血照經還是要稍遜噬天戰法一籌,這兩種功法他都有所涉獵,再沒人比他更有發言權了。

    “本君的來歷,往日與各大洞天福地弟子之間的仇怨,他們應該都是知道的。”血鴉繼續說著。

    他口中的他們,指的應該就是原本小隊的隊員們了。

    “有人對本君橫眉冷對,有人暗地裡不屑本君人品,更有人明裡暗裡給本君使絆子,搶奪本君戰功。”血鴉語氣淡漠,明明在說自己的事,但彷彿又與自己無關,“又能如何?本君自修行本君之道,關旁人鳥事,若非墨之戰場環境特殊,本君又豈會與這些醃臢潑才一起並肩作戰。”

    他身旁的一位六品,一位五品聞聽此言,皆都沖血鴉怒目相視,目光噴火。

    血鴉無動於衷,眼簾低垂:“可笑的是,就是這些平日裡看不慣本君,暗地裡給本君找不自在的傢伙們,方才一戰竟捨身救了本君性命,本君活下來了,他們卻幾乎死個乾淨。”

    他轉過頭,看向楊開:“他們蠢不蠢?”

    不待楊開回答,他自己先沉聲道:“愚蠢至極!修行一生方有今日成就,性命若失,萬事皆休。”

    楊開平靜道:“確實夠蠢的。”

    “你也這麼覺得?”血鴉有些意外地望著他。

    楊開頷首:“為了旁人犧牲自己,難道不蠢嗎?”

    血鴉深以為然地頷首,好半晌才道:“這就是你早年與我說的,上了戰場,無關往日恩怨,俱是袍澤?”

    楊開失笑:“論年紀修為閱歷,你俱都長於我,又何必來問我?”

    血鴉沉默。

    楊開又站了片刻,這才道:“大軍還有八日便要發兵大衍,好生休息吧,到了大衍那邊,不知是否還要與墨族爭鬥。”

    言罷,閃身離去。

    值此之時,中軍驅墨艦上,項山與柳芷萍等人齊聚一堂,老祖也赫然在列。

    這一趟她與王主爭鋒,雖有受傷,不過傷勢不算嚴重,又考慮到大軍即將發兵大衍,便沒讓楊開落下小乾坤修養了。

    其中一位八品道:“八日後兵發大衍,大軍到時候應該可以重新整編完畢,除去三千煉器師,陣法師和煉丹師之外,大軍可用之人如今只剩下一萬六七左右,南北軍那邊的情況也不太好,前次為了阻攔大衍墨族援助王城,與五十萬大軍狠狠拼過一場,死傷慘重,大衍墨族如今雖說也不比當初強盛,但畢竟坐擁大衍關,三萬年的佈置不容小覷,此去收復大衍,怕是有一場硬仗。”

    其餘八品開天也都凝重頷首。

    雖說在大衍軍創建之初,眾人便知收復大衍註定會有巨大傷亡,可誰也沒想到,傷亡竟會超過預期。

    如今東西軍只是將王城這邊的墨族大軍打殘了,大衍關那邊的墨族還是需要處理的。

    柳芷萍聞言就一笑:“或許,大衍那邊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

    “嗯?”一眾八品皆都眉頭一挑。

    方才說話的那位急急道:“柳師姐此言何意?大衍關墨族難不成會將大衍拱手相讓不成?”

    話說完之後,自己倒是先愣了一下,露出沉思的表情。

    另有八品也意會到:“或許還真有這個可能。”

    墨族可以借助墨巢之力迅速傳遞消息,這一點人族已經知曉,所以王城這邊的戰事肯定已經傳到大衍關那邊去了。

    王主重創,險些被人族老祖斬殺,王城墨族死傷慘重,再無力與人族抗衡。

    如果東西軍這個時候大搖大擺地兵發大衍,消息再由王城墨巢傳遞到大衍關那邊,想必墨族會很驚慌吧?

    畢竟東西軍這邊,可是有一位人族老祖坐鎮的。

    縱然他們在大衍關佈置了三萬年,又有不少兵力囤積,但面對一位有人族老祖坐鎮的大軍,誰敢說能擋得住?

    待到大衍關破之時,便是所有墨族授命之際!

    站在墨族的立場上,若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丟棄大衍逃命去了,繼續留在大衍只是等死。

    想明白這一點,八品開天們都振奮起來。如此看來,之前在王城外的一戰便已是最後一戰了,收服大衍並不是什麼困難之事,只需做個樣子給墨族看行了。

    忽有一位八品似是想到了什麼,驚聲道:“不好!”

    柳芷萍笑吟吟地望向那位八品:“方師弟覺得哪裡不好?”

    那方師弟道:“大衍墨族可以通過墨巢得知王城這邊的消息,可是南北軍卻沒辦法得知,若是大衍墨族棄關而逃的時候,南北軍會不會誤以為他們是要繼續援助王城?到時候南北軍定要想方設法阻攔,註定又是一場大戰,以南北軍如今的兵力,若與大衍墨族再起戰事,只會平白增添傷亡。”

    有八品頷首道:“是及是及,得想辦法趕緊通知南北軍那邊才行,楊開呢?趕緊讓他過來,以他空間法則的神通,全力趕路的話,八日內理應可以趕至大衍關外。”

    想在八日時間內趕赴大衍,便是他們這些八品開天都不敢保證,除了精通空間法則的楊開,便只有老祖親自上陣了。

    老祖雖然受傷不重,可通報消息這種事哪能勞煩她老人家?

    這八品理所當然地就想到了楊開。

    整個東西軍七品開天數量不少,但能入得了這些八品開天眼的,卻沒幾個,楊開是最醒目的那一個!

    柳芷萍微微一笑道:“諸位勿慌,事實上早在這一戰開始之前,項師兄便已讓李星趕赴大衍,將消息告知南北軍那邊了,算算時間的話,李星如今應該已經與南北軍匯合了。”

    李星是項山的副官,七品開天修為,由他出面前往南北軍那邊通報消息是最好的選擇。

    眾八品微微一怔,皆都扭頭朝項山望去。

    項山輕輕頷首,表示確實如此。

    那方師弟佩服不已:“還是項師兄高瞻遠矚,竟早已料到此事,我等卻是走一步看一步,不及師兄萬一啊。”

    項山擺手道:“方師弟不必如此自謙,只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若方師弟來做這個軍團長,應該也是能想到的。”

    方師弟苦笑搖頭:“做不得做不得,諸多八品師兄弟皆在此,誰做這個軍團長都不能服眾,唯項師兄之能可讓我等信服。”

    眾八品皆都頷首。

    如果說項山這個軍團長最初的威信來自老祖們的指派,那如今便是他自身的能力了。

    每一處關隘都有四位軍團長,一百多處關隘便是四百多位,但才能可與項山比肩者,寥寥無幾。

    與此同時,南北軍駐地浮陸,有客遠道而來。

    驅墨艦中,通報之後得了允許,李星邁步入內,一眼便見得一位身穿儒士衣衫,羽扇經綸的八品。

    心知此人應該就是大衍北軍軍團長米經綸,當即躬身行禮。

    雖從未見過米經綸,但實際上他卻聽說過不少次,因為常年跟在項山身旁的緣故,這些年來,項山不止一次提起過這位米師叔,直言論謀略之道,米經綸絲毫不遜於他,甚至略有超出。

    李星是萬萬不信的,他這些年親眼見證了項山在行軍作戰上的種種部署,無不是高屋建瓴之作,在李星看來,項山在謀略上的才能近乎妖孽,這世上還能有人比他更厲害的?

    項山師叔如此評價,在李星看來是自謙的表現。

    殿內除了米經綸之外,還有一個一頭紅髮,臉色卻蒼白無比的八品。
ccc1971 發表於 2020-9-2 20:07
第五千二百六十三章 米經綸的推斷

    這一頭紅髮的八品應該就是南軍軍團長歐陽烈了,之前便聽說此人性烈如火,不過在十年前一次與墨族大軍作戰時,斬殺了一位墨族域主,結果自己也重創在身,險些命喪當場。

    看他模樣,似是十年都還沒恢復過來的樣子。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修為越高,受了傷恢復起來越是困難,尤其是到了八品這個層次。

    沒見老祖每次恢復傷勢都時日漫長?那王主自當年與老祖鬥法被打傷之後,傷勢便沒好利索過。

    除了這兩位軍團長之外,還有南北軍的數位八品總鎮。

    李星見了一圈的禮。

    歐陽烈躺在椅子上,不待李星開口便問道:“東西軍那邊如今什麼情況?對王城的最後一戰發動了沒有?”

    這些年來,東西軍和南北軍偶爾也會有些聯繫,不過因為路途遙遠,一個來回要花費兩月時間,所以交流的並不頻繁,只在一些重大抉擇時,會派人通報對方。

    今日李星過來,顯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告知,極有可能關乎對王城的最後一戰!是以歐陽烈有此一問。

    李星躬身道:“回歐陽師叔,弟子從那邊出發的時候,大戰未起,不過正在籌備之中,算算時間的話,如今應該正在交鋒,或者已經打完了。”

    米經綸微笑道:“那麼以你推斷,這一戰東西軍的目標能達成嗎?”

    李星頷首道:“能!”

    米經綸揚眉:“你既如此篤定,那就說明那邊局勢大好,這一戰應該是贏了。也是,有項師兄坐鎮統攬全域,墨族豈是對手。”

    歐陽烈撇嘴道:“東西軍那邊贏了,項山讓你過來做甚?”

    自始至終,歐陽烈對項山都有所抱怨,無他,東西軍在墨族腹地那邊攻城掠地,戰功赫赫,南北軍卻非要在這邊堵著大衍墨族,哪有東西軍跑到王城那邊肆意快活?

    李星回道:“項大人命弟子過來告知南北軍,警惕大衍墨族動向!”

    米經綸略一沉吟,頷首道:“確實該警惕,如果王城墨族大敗虧輸的話,消息傳到這邊,大衍墨族是坐不住的,如今的他們只有兩個選擇,死守大衍,或者棄關逃亡!”

    言至此處,米經綸會意道:“項師兄的意思是,若大衍墨族出關的話,我南北軍靜觀其變即可,不必攔截是吧?”

    李星略有些愕然,頷首道:“項山大人確實是這個意思。”

    歐陽烈道:“你覺得大衍墨族會棄關逃亡?”

    米經綸笑道:“要不然等死嗎?如果我沒猜錯,東西軍此戰之後,應該會在駐地修整一番,即可就會發兵大衍,而且是光明正大地離開駐地,有意讓墨族探查到動向,如此王城那邊的消息才會及時傳遞到大衍這邊。”

    說完望向李星,問道:“項兄後續是這般安排嗎?”

    李星佩服道:“確實如此安排,臨行之前,項山大人讓我轉達,大軍勝後,會修整十日,然後發兵大衍,讓南北軍注意大衍墨族的動靜,若是他們有所異動的話,那就說明東西軍大獲全勝,若是他們沒有動靜則反之。”

    來之前,還覺得項山對米經綸的評價有些過高,可如今看來,這位大衍北軍軍團長確實有其獨到之處,最起碼,心思是極為靈敏的,否則不可能這麼快就堪破項山大人的種種安排。

    歐陽烈皺眉道:“若大衍墨族真要逃走,咱們就放任不管嗎?”

    米經綸道:“雖有心卻無力,南北軍如今兵力不足,大衍墨族真要一心逃亡的話,我等不攔便罷,若是攔了,註定是一場血戰,到時候,將士們恐怕死傷慘重。”

    如十年前那一戰,沒人再想經歷了,那一戰,整個南北軍幾乎被打掉一半,一位位八品開天前仆後繼地奉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只為將大衍墨族攔截下來,就連南軍軍團長歐陽烈都險些隕落。

    有八品總鎮皺眉道:“大衍墨族如今數量不少,域主加八品墨徒最起碼還有二三十位,大軍二十五萬左右,這若是放任不管,讓他們逃回王城,與王城墨族匯合,日後也是麻煩。”

    米經綸微微一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換個方式想,大衍墨族若是逃走的話,那等於是將大衍關拱手相送,咱們不費一兵一卒將之拿下,又有何不好?至於以後……遠征一旦開始,王城又有何懼?”

    收復大衍,是為日後的人族遠征做準備,這是八品們都知道的事情,他們還知道,人族如今手上掌握著一種針對墨族的利器,這種利器其實已經研究出來了,只是數量不足,而且不方便提前暴露,所以收復大衍這些年一直沒動用過。

    但若是遠征開始,那這利器便有用武之地了,到時候攻克王城不在話下。

    李星望著意氣風發的米經綸,就如同望著另外一個項山,心道果然,玩弄謀略的高人們,思維方式都是站在的別人無法看到的更高處,這一點,米經綸與項山極為相似。

    “等等看吧,如果我所料不錯,十日之內,大衍墨族應該會有使者到來。”

    眾八品聞言愕然,不知米經綸為何會有這樣的推斷,李星同樣不解。

    兩族將士無數年打出來的血海深仇,碰了面哪次不是人腦子打成狗腦子,從來就沒有哪一族向另外一族派遣使者的先例。

    不過米經綸既然這麼說,顯然是有自己的判斷。

    原本傳達命令之後,李星是隨時可以返回覆命的。

    好奇心驅使之下,他留了下來,想看看這位備受項山大人推崇的米經綸軍團長的推斷是否正確,若真有墨族使者過來,那可就開眼界了。

    東西軍駐地乾坤,十日修整,大軍整頓完畢,缺員少人的隊伍都得到了補充,那些被打殘的隊伍自然也被編入另外的小隊之中。

    破曉之上,楊開屹立甲板,目視前方。

    大軍整裝待發。

    便在這時,三道身影從遠處急掠而來,各自身上的氣息都有所不同,一人七品,一人六品,一人五品。

    三人閃身立於虛空,為首一人與楊開四目相對,好片刻,才一抱拳道:“巽甲鎮風字衛第三小隊,隊員血鴉!”

    “文成鏡!”

    “章陽!”

    “奉命前來報到!”

    楊開頷首,凝聲道:“入列!”

    血鴉一閃身,領著那六品文成鏡,五品章陽立於甲板之上。

    中軍驅墨艦徐徐升空,一道洪亮聲音傳遍四方:“起航!”

    “起航!”楊開揮手下令,破曉之上,法陣運轉,緊隨艦隊,掠向虛空。

    一艘戰艦上,麻煩大師望著大衍關所在的方向,老淚縱橫。

    在這王城之外苦等百五十年,如今終於要趕赴先祖先輩們浴血奮戰之地,心情一時間難以自已。

    人族大軍忽然有此異動,王城外的墨族驚駭不已。

    要知道,十日前兩軍才交鋒過,那一戰王主被打的淒慘至極,墨族大軍死傷慘重,最後人族老祖還當著王主的面發威一通,接連斬殺了三位域主,王主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才十天過去,人族大軍又要搞事了嗎?

    域主們惶恐不安,大軍更是一陣騷動。

    不過讓所有墨族感到詫異的是,人族大軍這一次竟不是朝著王城而來,而是轉向朝個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所有墨族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人族大軍之中,那人族老祖強大的氣息。

    凝視人族大軍離去的方向,硨硿域主臉色不斷變換,他隱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意識到情況不妙,連忙前去進見王主。

    王主臉色蒼白,氣息虛弱,心情更是糟糕到極點。

    無他,十日前人族雖然撤兵,但人族那個老祖的氣機卻始終隔著虛空,與他若即若離,無時無刻不讓他警惕萬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哪還有什麼心思去療傷,更不敢去療傷。

    不過今日,他竟忽然察覺人族老祖的氣息漸行漸遠!神念湧動探查,很快得知真相。

    硨硿正是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

    不等他彙報,王主便道:“傳訊大衍,讓那邊的大軍撤離,返回王城吧。”

    硨硿聞言愕然:“大衍,不要了嗎?”

    王主緩緩搖頭:“人族老祖親至,大衍那邊守不住的。”

    硨硿本就猜測人族大軍是不是朝大衍方向去了,如今看來,確實如此,當即頷首道:“屬下這就傳訊過去,不過王主大人,大衍那邊還有一股人族大軍攔截,他們未必能有機會撤回來了。”

    王主緩緩搖頭:“人族不會再攔截了,你只管傳訊就是。”

    硨硿雖然不知王主為何會有如此推斷,但也只能照做。

    正要退下,王主又道:“讓大衍大軍繞道回來,可千萬不要在路上遇到了人族老祖!”

    “是!”硨硿領命而去。

    待他退下,王主才閉上眼睛,雙拳緊握。

    何等憋屈!

    空有龐大的兵力,佔據了地利的優勢,打到最後,竟讓人族笑的倡狂,反倒他這個王主,只能龜縮王城,壓根不敢再輕易露面。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是自己太過輕敵,他以為人族老祖跟自己一樣,每次都是傷勢未愈,可實際上人家早就狡猾地將傷勢養好了。

    屈辱啊!一生也無法洗刷的屈辱!
ccc1971 發表於 2020-9-2 20:07
第五千二百六十四章 大衍墨族有動靜了

    大衍東西軍自駐地乾坤出發,奔赴大衍關,此去若是一切順利,只需一月時間便可抵達大衍。

    十日的修整,大軍只能說具備了再戰和行動之力,並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受傷的將士們便在自家小隊的戰艦中調息療傷,那一個個陣法師,煉器師更是在一艘艘戰艦中穿梭來回,修補破損的秘寶,法陣,忙的不可開交。

    晨曦這邊,初來乍到的文成鏡和章陽很快便與其他隊員相熟起來,由馮英給他們安排了職務和任務,倒是血鴉,與四周眾人都顯得格格不入,隻身立于甲板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楊開不去管他,指望血鴉這傢伙能與其他人融為一體是不可能的,這傢伙的來歷,過往和性格註定了他無法做到這一點。

    不過如今的血鴉與往日已經有所不同了,這一點楊開能感受的到。

    往日的血鴉,或許只是因為受形勢所迫,被送到這墨之戰場與墨族爭鬥,而如今,他與墨族爭鬥的理由不單單只是形勢,還關乎道心。

    縱然受了原先小隊眾人的救命之恩,血鴉或許也不會感恩,只會覺得那些死去的人的做法太過愚蠢,但救命之恩畢竟是救命之恩,可以不感恩,卻不能不償還。

    這就是血鴉的道!

    艙室中,楊開查探完寧奇志的身體,叮囑道:“這些日子好好休養就行了,若再有戰事,切莫出手。”

    前次一戰,祁泰初隕落,寧奇志重創,傷勢極為嚴重,因為是傷在小乾坤,那一戰,若非楊開及時救援,他的小乾坤恐怕都要被打爆。

    真出現這樣的情況,隕落的就不單單只是祁泰初一人了。

    雖活下命來,可寧奇志的小乾坤也因此而變得破碎不堪。

    好在楊開手中有玄牝靈果。

    當年在碧落關那邊的時候,楊開便有意在自己的小乾坤中移植了一些玄牝果樹還有大量的煉製驅墨丹的藥材。

    這些東西都被安置在藥園中,而藥園裡有木珠和木露兩個小木靈打理,不管何種藥材都長勢良好。

    再加上小乾坤中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如今千年已過,早些年移植進去的玄牝果樹早已開花結果,楊開取下其中九成上繳,供將士們取用,自己只留了一成,以備不時之需。

    玄牝靈果是迄今為止,人族發現的唯一能修補小乾坤的靈果。

    寧奇志也因此撿回一條命,玄牝靈果功效雖然了得,修補起來也是需要時間的,在小乾坤徹底恢復之前,寧奇志是無法再輕易動手的,否則傷勢只會雪上加霜。

    聽了楊開之言,寧奇志連連點頭,卻沒有多少欣喜之意。

    祁泰初隕落了,整個晨曦小隊中,祁泰初,寧奇志再加上沈敖,皆都是楊開從墨族那邊帶回來的墨徒,平日裡這三位的交情也是最好,無數次在戰場上並肩作戰,同生共死。

    而如今,再沒人能與他和沈敖一同拼酒,談法論道。

    楊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一眼便看到了甲板上,形隻影單,形容蕭索的血鴉。

    不做理會,自會廂房打坐休息。

    推開房門,楊開眨了眨眼,默了片刻又把房門輕輕關上。

    耳畔邊傳來聲音:“進來說話!”

    楊開嘖了一聲,無奈只能再次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對著坐在自己床上的人影躬身行禮:“老祖!”

    誰也不知道笑笑老祖是什麼時候來到破曉的,不過老祖九品至尊的修為,若想隱藏自己行蹤的話,破曉上也沒人能察覺到。

    笑笑老祖斜眼瞧他,揶揄道:“怎地,特意把房門開著,是生怕旁人非議?”

    楊開斷然道:“不能,沒有!”

    笑笑老祖輕哼一聲。

    楊開關切道:“老祖傷勢如何?是不是需要找地方療傷?”

    笑笑老祖聞言擺手道:“暫時不用療傷,回頭等安穩下來了再說吧,之前一戰傷勢不算嚴重。”

    楊開奇道:“那老祖是有何指教嗎?”

    老祖忽然跑到自己這裡來,明顯不是要跟自己閒聊的。

    笑笑老祖也不跟他客氣,伸手道:“給我幾套空靈珠!”

    畢竟與笑笑老祖一起在小乾坤中生活了很多年,彼此間多有閒聊,楊開也曾談及自己的空間之道,看看老祖是否能夠指點一二。

    空靈珠這東西老祖自然知曉。

    楊開也不問她要空靈珠做什麼,當即取了幾套出來,遞過去。

    老祖接過,閃身便走。

    楊開只是眨了下眼睛,房間裡便已沒了老祖身影,唯有耳畔邊傳來老祖的話音:“叫你的人都輕鬆點,此去大衍不會再有戰事!”

    楊開聞言愕然。

    都以為大軍兵發大衍,是要進行最後的大衍收復之戰了,可聽老祖這話裡的意思,似乎這一趟能兵不血刃地將大衍拿下?

    墨族肯將大衍拱手相送?

    楊開眉頭微皺,心思變幻了一陣,很快想明白了關鍵所在,不禁恍然大悟。

    雖說如此一來有放虎歸山的隱患,但對如今的人族大軍來說,卻是好事,且不說南北軍那邊情況如何,東西軍這邊才剛經歷一場大戰,短時間內若是再經歷一場的話,損失恐怕不會太小。

    若是能兵不血刃地將大衍關拿下,就可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損失。

    至於老祖要空靈珠……

    楊開想了想,暗暗為那墨族王主默哀片刻。

    或許往後很多年,墨族王主都沒辦法安生療傷了。

    南北軍駐地,李星被安置在一處閣樓中,閣樓自有陣法籠罩,開啟陣法便可安心在其中修行,不受外界干擾,除非陣法被攻擊。

    不過此刻他卻沒有心情去修行,之所以在完成任務後沒有立刻返回東西軍那邊,就是想驗證下那位米經綸軍團長的猜測是否正確。

    同時,他也想知道東西軍那邊的戰況如何。

    雖說他從項山那邊得知了很多機密,知道這最後一戰東西軍想勝不難,難的是老祖是否能夠成功斬殺那墨族王主。

    但結果沒出來之前,誰也不敢保證萬無一失。

    想知道東西軍的戰況很簡單,只需看大衍墨族的反應就能知道了。

    所以李星一直在觀望大衍關的方向,想看清那邊的局勢,不過因為距離隔的太遠,而且他的實力只有七品,所以大衍墨族真有什麼動靜,他也是看不見的。

    就在他翹首以盼之時,一道身影化作流光,從大衍方向急促掠來。

    李星眼前一亮,心知這人應該是南北軍負責監視大衍動靜之人,如今趕回,肯定是有消息彙報。

    果然,那人歸來之後,即刻便上了中軍驅墨艦。

    李星有心去打探一番,又唯恐唐突,畢竟他並非南北軍將士,哪有資格隨意踏足中軍驅墨艦?

    等了許久,忽見先前從大衍方向歸來之人重新露面,李星連忙山前攔住去路,抱拳道:“這位師兄留步!”

    那人也是七品,抬頭瞧了一眼,認出他來,笑道:“是東西軍那邊過來的李兄?”

    李星忙稱是,再開口問道:“敢問師兄,大衍墨族是否有什麼動靜?”

    那七品略一猶豫,覺得此事也並非什麼機密,才開口道:“李兄所言不錯,便在方才,大衍墨族那邊忽然有些異常反應,似乎有些騷動,不過因為關隘阻隔,我等雖努力探查,也沒探明到底是什麼原因。或許真如李兄此前帶來的情報所言,東西軍大獲全勝,消息從墨族王城那邊傳到大衍,墨族才會如此不安。”

    李星振奮不已:“定然是了!”

    那七品笑道:“我也覺得是,所以趕緊回來彙報兩位軍團長,李兄,我還要再去監視大衍那邊的情況,就不與你多聊了,先走一步。”

    這般說著,抱拳離去。

    李星一顆提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大衍墨族有動靜了,這肯定是王城那邊失利的緣故。

    墨族在王城失利,那就說明東西軍之前的計畫得以實施,說明東西軍已經贏了。

    如此,他也無需再返回東西軍,因為根據原先的計畫,那邊大戰若勝,用不了多久,東西軍就會來此與南北軍匯合。

    他只需在此靜靜等候即可,正好驗證一下米經綸的猜想是否正確。

    那七品開天辭別李星,直奔大衍方向。

    沒到半個時辰,便來到一塊浮陸上,浮陸此刻還有另外兩位七品開天坐鎮,這兩位其中一個渾身魔氣翻湧,赫然是萬魔天出身,而另外一個看不出出身來歷,身穿一件青衣,但一身氣息卻顯得極為自然純正。

    此時此刻,這兩位七品開天一個左眼化作金色豎仁,正是催動了滅世魔眼的徵兆。

    而青衣七品也不知施展了什麼神妙瞳術,那雙眸竟化作琥珀之色,隱有華光流動。

    兩人各自端坐一處,目視大衍方向,窺探其中虛實。

    洞天福地人才濟濟,找兩個修煉了瞳術的監視大衍墨族動向自然是輕而易舉的。

    此三人一組,兩人負責監視,一人負責彙報,分工明確。

    過得片刻,那萬魔天弟子忽然輕咦一聲,與此同時,那雙眸化作琥珀色的七品也眨了眨眼睛,顯然都是有所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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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六十五章 舉白旗而來

    “有墨族出關!”那萬魔天弟子忽然開口道。

    “多少人馬?”方才返回的七品開天緊張詢問,墨族這些年每次出關都沒什麼好事,次次都是與南北軍大戰一場,然後被打回去,所以一聽有墨族出關,這七品自然緊張。

    那萬魔天七品道:“不多,數十而已。”

    身邊那青衣七品挑眉道:“如此來看,米大人的推斷無誤,這當是墨族的使者!”

    他們既奉命負責在此見識大衍墨族動向,米經綸自然也告知了他們監視的理由。之前他們如李星一樣不解,人墨兩族在這墨之戰場上血海深仇無法化解,見了面哪一次不是拼的你死我活,還從沒有一方向另外一方派遣使者的先例。

    都覺得這事不太可能會發生,可話出自米經綸之口,他們也不敢懷疑。

    眼下這一批幾十個墨族從大衍方向而來,明顯不是來找事的,那唯有使者可以解釋了。

    “依計行事?”萬魔天七品眉頭一揚。

    青衣七品頷首道:“依計行事!就是不知他們來了多少領主,若是太多的話,咱們可吃不下。”

    萬魔天七品咧嘴一笑:“放心,米大人說了,咱們就算動手,他們也不敢還手的,便是域主當面又如何?畢竟在他們看來,咱們如今還無法探知王城那邊的戰況。”

    另兩人一起頷首,旋即催動秘術,遮掩身形,隱匿氣息,同時傳訊回去,很快,便有數艘人族戰艦悄悄趕至,一併埋伏。

    那數十墨族從大衍方向出關,直奔此地而來,前後不過小半日功夫,便已抵達這浮陸碎片附近。

    到了這裡,這一隊墨族的修為已經一目了然了。

    數位領主,餘下皆為上位墨族,沒有域主坐鎮。

    看樣子域主也是怕死的,唯恐跑過來被人族強者不問青紅皂白給打殺了,所以派遣些領主過來探探風頭。

    沒有域主,一群埋伏在此的人族將士們安下心來。

    待到那一隊墨族便要經過這浮陸碎片的時候,數艘戰艦上,法陣嗡鳴,秘術秘寶之威齊發,劈頭蓋臉便朝墨族打去。

    忽然爆發的能量波動,巨大的危險驟然籠罩,讓這群心情本就忐忑不安的墨族驚駭不已,慌亂之下,四散而開。

    不過在戰艦威能的交織下,這群墨族依然沒能避免厄運,瞬間死了一小半。

    不等他們回過神,一艘艘人族戰艦已經顯露身影,更從那些戰艦上,躍出一道道人族七品的身影,對著他們一頓狂轟濫炸。

    為首一個墨族領主一邊狼狽躲閃,一邊高呼:“住手,我等不是來與人族為難的,我等是奉吽氐域主之命,前來與人族和談的。”

    聲若洪鐘,傳遍四野。

    人族將士豈會理他,純當他在放屁,看局勢正如米大人之前所料,這些墨族被攻擊了果然也不敢還手,只知躲閃,下手愈發狠辣無情。

    可憐數位領主,在之前數次與南北軍正面交鋒的時候都沒有隕落,頑強地活了下來,可以說是墨族的精銳了,可如今卻在這裡被打的抱頭鼠竄。

    一味的躲閃只會讓局面越來越糟糕,待到這些領主察覺局勢不免,想要再反抗的時候已經晚了。

    自人族將士們偷襲開始,前後不過一盞茶功夫,這一隊幾十個墨族便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那為首墨族臨死之前還在吆喝:“我們真的是來和談的!”

    自始至終,人族都沒有理他,讓他死的無比憋屈。

    縱然心裡清楚,他們確實是來和談的,但卻沒人對他們報以同情,因為這些墨族的手下,或許便沾染了某一位人族將士的鮮血和性命。

    大衍關,城牆之上,眾域主並肩屹立,舉目眺望。

    當看到那一隊幾十個墨族身死虛空的時候,域主們的臉色都極為難看。

    雖然知道派出去的墨族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可怎麼也沒想到,人族下手竟這般毫不留情。

    不過這局面也在意料之中,本是死敵的兩方,一方忽然要去和談,另一方又如何會輕易相信?自然是先下手為強,打了再說。

    正是有這樣的考慮,這第一次嘗試才沒有域主的身影,只是派遣了一些領主和上位墨族過去。

    局勢比想像中的更艱難!

    吽氐沉聲道:“如此情況,諸位可有良策,最起碼,要與人族那邊取得聯繫才有和談的可能。”

    若是沒辦法與人族那邊取的聯繫,派多少墨族過去都是找死。

    眾域主沉默,看方才的情景,人族見了墨族第一時間就痛下殺手,根本無法交流,哪還能取得什麼聯繫?

    王城大戰失利,王主重創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他們俱都大吃一驚,這百多年來,王城那邊一直有一股人族大軍來攻城,每隔二十年左右,雙方就會爆發一場大戰,這些事,大衍墨族是知道的,畢竟墨巢之間可以傳遞消息,極為方便。

    這麼多年下來,王城那邊雖每次戰鬥都有損失,可損失並不嚴重,王主與人族老祖的爭鬥也可以說平分秋色,誰也奈何不了誰。

    忽然間王城這局勢就急轉直下,讓他們實在難以理解。

    最後打探之下,方才得知是人族老祖這些年一直在隱藏自己傷勢恢復的痕跡,利用每一次給王主累積的傷勢,驟然爆發,打的王主逃回王城。

    那邊的人族大軍雖然撤回駐地,可王城那邊情況也不妙,讓大衍墨族這邊頗有些憂心忡忡,唯恐王城真被人族大軍給攻破了。

    緊接著,讓他們更加惶恐的消息傳過來了。

    人族大軍在那一戰十日之後,忽然全軍出動,離開了駐守百多年的駐地乾坤,直奔大衍關方向而來。

    這還得了?

    大衍關這邊本就有一支人族大軍堵在家門口,讓他們動彈不得,若再有一支大軍過來,大衍墨族哪還能有什麼出路。

    更何況,那支人族大軍當中,還是有人族老祖坐鎮的。

    可以說,當這兩支人族大軍匯合的時候,便是大衍墨族的末路!

    大衍域主們一片慌亂,好在王城那邊另有命令傳達,讓大衍墨族撤離大衍,吽氐縱千般不捨,為了自家性命,也只能放棄自己的地盤了。

    如何撤出大衍也是個問題,這些年來,大衍墨族只要稍有異動,便會讓那人族大軍百般提防。

    所以墨族這邊若是冒然走出大衍的話,極有可能會引起人族的誤會,到時候一場大戰是避免不了的。

    思來想去,眾域主覺得,還是與人族和談一下比較好,這才有派遣那一隊墨族出關的舉動。

    在他們看來,他們有情報上的優勢,因為他們知道王城戰事的具體情況,而人族大軍未必知道,如此便可利用這一點來做文章。

    否則人族大軍若是知道王城之戰,墨族失利,另外一支人族大軍正在與他們匯合的路上,他們未必就願意和談了。

    站在人族的立場上,將墨族堵在大衍,等援軍到來,一舉拿下無疑更好一些。

    所以和談之事必須要快,要趕在兩支人族大軍取得聯繫之前,否則萬事皆休。

    吽氐轉頭看向一群沉默的域主,暗罵一群廢物,關鍵時刻一點忙都幫不上。

    只能問自己的那八品墨徒:“周奇,你乃人族出身,這種情況下,你可有什麼好建議?”

    那喚作周奇的八品墨徒渾身上下墨之力湧動,頸脖上滿是膿瘡,隱有膿水流出,看起來噁心至極,而且此人身上有一股惡臭的味道,彷彿腐屍,那味道便是施法也隔絕不了,是以所有墨族都離這個周奇遠遠的,就連其他的八品墨徒也是。

    聽到吽氐問話,周奇躬身道:“回大人,屬下年幼之時曾於一座乾坤中遊歷,見得兩支人族凡人大軍爭鬥,失利的一方求和之時,會派遣一隊人馬,高舉白旗以做示弱,見得白旗,另外一方便不會輕易發起攻擊,屬下覺得,咱們可以效仿一二?”

    “舉白旗?”吽氐聞言愕然,這是什麼說道?

    有域主問自己身邊的八品墨族:“有這回事?”

    那八品墨徒沉思片刻道:“有所聽聞,不過每個乾坤都有自己獨特的風俗,並不是所有的乾坤世界都是這樣,不知此舉對那邊的人族大軍有沒有效果。”

    吽氐頷首道:“有沒有效果,試試便知,取白旗來!”

    一聲令下,當即便有墨族準備起來。

    不大片刻功夫,一杆白旗便被製作出來,而且唯恐人族那邊看不到,這白旗被做的無比巨大。

    少頃,又有一隊墨族從大衍出關,為首領主高舉那白色大旗,戰戰兢兢地朝南北軍駐地方向而去。

    那浮陸碎片上,兩位精修瞳術的七品第一時間看到了這一幕。

    萬魔天七品忍俊不禁:“墨族舉著白旗過來了,這打還是不打?”

    “管他什麼旗,來了便殺!”一支小隊的隊長摩拳擦掌,殺氣騰騰。

    “不妥。”那負責傳遞消息的七品開天擺手道:“上頭的意思,最終還是要跟墨族和談的,第一次咱們打殺了墨族使者,還可以說不清楚墨族來意,如今人家舉著白旗過來,再出手的話,恐要壞了上頭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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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六十六章 合適的地帶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之前打殺了那一隊墨族,稍稍占些便宜還無妨,若墨族使者三番兩次被打殺,絕了他們和談的念想,對人族這邊也沒有什麼好處。

    是以這七品開天言罷,眾人都紛紛頷首。

    “我去接觸一下。”那七品這般說著,主動從藏身地站出來,大喇喇地立於虛空之中,傲視前方過來的一隊墨族。

    遠遠地,為首的墨族領主便見到了這個七品開天,這讓本來心情忐忑不安的他驟然放鬆下來。

    之前那一隊墨族的遭遇,他看的清楚,是以在接到任務之後便唯恐擔心自己會赴了族人後塵。

    不過如今人族既然願意主動現身,那就說明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來意。

    如此看來,這高舉白旗還是有效果的。

    小半日後,一隊墨族在為首數位領主的帶領下,來到浮陸附近,人族只有那七品現身,其他的依然隱藏在浮陸碎片上。

    雖孤身一人,卻自有萬丈豪氣。

    墨族隊伍在距離那七品十萬里地停了下來,扛著白旗的領主扭頭示意了一下,他身邊一個七品墨徒上前一步,抱拳道:“敢問是哪位師兄當面?”

    前方七品開天凝視這個墨徒,微微歎了口氣,回禮道:“無想天,慕天縱!”

    若問話的是個墨族,他自不會這般客氣,可說話的卻是個墨徒,雖看對方的狀態是屬於那種無法救回來的,但畢竟根子還是人族,被墨化也不是他本身的意願。

    在戰場之上,遇到這樣的墨徒,任何一個人族將士下手都不會留情,因為死亡對這些墨徒來說,才是唯一的解脫。

    但如今這情況,也實在不適合擺臉色,這位墨徒,也曾經是人族的一份子,曾經在戰場上與墨族浴血奮戰過。

    為首的領主是個聰明的,自己不上前說話,反倒讓麾下墨徒來說,無疑極為明智。

    那七品墨徒頷首:“大衍,廉旭!”

    慕天縱不去廢話,開門見山道:“墨族高舉白旗,是何用意?”

    廉旭道:“回師兄話,墨族這邊有意和談,舉白旗而來,以示誠意。”

    “和談?”慕天縱聞言眉頭一揚,貌似一副極為意外的樣子,“兩族血海深仇無法化解,你覺得他們說要和談,我人族會相信嗎?”

    廉旭道:“師兄相信不相信沒關係,關鍵是上面的軍團長和總鎮們是不是相信。”

    言下之意,你還沒資格決定這件事如何處理。

    慕天縱深深地凝視他一眼,冷哼一聲。

    不得不說,墨族那邊讓墨徒來交流此事,確實比他們自己上陣要好的多,唯有人族才最瞭解人族本身。

    墨徒廉旭道:“百多年來,大衍墨族與師兄所在的大軍多有交鋒,雙方互有損傷,如今墨族被堵在大衍,人族也不敢輕舉妄動,對峙之下,空耗時間精力,墨族有意將大衍送還人族,就是不知人族這邊願不願意接受了。”

    慕天縱聞言,心中冷笑。

    明明是墨族王城大戰失利,大衍墨徒要棄關而逃,如今從這位口中說出來,倒像是墨族送人族一個大人情一樣。

    這是欺負南北軍不知王城戰事的情報嗎?

    果然一切都如米大人所料,墨族會在這一點上做文章,他心中清楚,表面裝著毫不知情,一臉意外:“墨族要將大衍送還人族?”

    廉旭頷首:“大衍本就是人族關隘,如今送還不過是物歸原主。”

    “墨族的條件呢?”慕天縱一臉意動之色,“總不可能白白送還吧,墨族不至於這麼好心。”

    廉旭微微一笑道:“墨族那邊自然是有條件的,不過這種事,你我商談了不算,唯有讓兩族的主事人聚首,才能有個定論。”

    慕天縱頷首道:“言之有理,既如此,你等稍後,我傳訊回去。”

    這般說著,取出傳訊珠,神念湧動,與駐地浮陸那邊聯絡起來。

    眾墨族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尤其是那扛著白旗的領主,總感覺暗中一雙雙目光盯著他,老不自在了。

    過得片刻,慕天縱抬頭道:“上層有令,墨族若願和談,便讓能主事的域主過來,軍團長與總鎮們自會與他好好聊聊。”

    廉旭對此似早有預料,只是微笑搖頭:“如此不妥,若是域主大人前來,軍團長和總鎮們忽下殺手,域主大人可未必能夠保得周全。”

    慕天縱冷哼道:“你也曾為人族,自知人族之言,一言九鼎!”

    廉旭道:“某亦知兵不厭詐!”

    慕天縱不耐道:“那你說怎麼辦吧?”

    “師兄稍等!”這般說著,廉旭轉頭望著那扛著白旗的領主,一番神念湧動,與之交流起來。

    慕天縱也不知他們在交流什麼,只見那領主不斷頷首,一副唯廉旭馬首是瞻的架勢。

    估計也是被暗地裡那一道道殺機搞的心慌意亂,這個時候哪還有心思思索什麼,自然是廉旭說什麼便是什麼。

    少頃,廉旭道:“某以為,兩族高層當選擇一個合適的地帶聚首商談,以防其中一方另有心思,師兄意下如何?”

    “什麼是合適的地帶?”慕天縱問道。

    廉旭道:“大衍關外,百萬里!”

    這個距離,幾乎可以說是大衍關法陣覆蓋範圍之內,廉旭這般說,也是要給人族那邊討價還價的,誰曾想,慕天縱竟一口答應了下來:“就依你所言,大衍關外,百萬里!”

    答應的如此爽快,倒讓廉旭一怔,驚奇道:“師兄無需請示上面?”

    慕天縱大包大攬道:“方才上層已經傳話,讓我全權做主。”

    事實上,他方才與駐地那邊聯繫的時候,米經綸便已對此有所預料,讓他只管答應下來便是,因為米經綸篤定,不管選擇在什麼地方和談,墨族都不敢輕易開戰的。

    如今讓一步,接下來和談的時候便可進一步。

    廉旭也不知該不該相信,不過話說到這份上,縱然不敢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三言兩語間就這麼決定了和談的地點,這是誰也沒想到的。

    尤其是那領隊的墨族領主,當他扛著白旗返回大衍的時候,依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將此行結果告知吽氐,吽氐等域主也極為意外,沒想到人族竟願意在距離大衍僅有百萬里地的地方和談,這需要何等強大的自信,還是說,人族另有安排?

    駐地浮陸上,中軍驅墨艦中,米經綸邁步走出。

    一群八品總鎮在後面吵吵嚷嚷,有叫著同行的,也有叫著把艦隊一併開赴過去施壓的。

    畢竟在和談之地距離大衍太近了,若是墨族那邊有什麼異動的話,人族會很吃虧很被動。

    米經綸任由他們叫嚷,等他們停住話頭才道:“無需旁人陪同,也無需艦隊開赴,米某孤身前往即可。”

    眼看八品們又要喧鬧,米經綸道:“放心,墨族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敢動手的。”

    歐陽烈不管他:“不管他們動手不動手,我隨你一同前往!”

    米經綸失笑:“你傷勢還未愈,一起前往有何用?”

    歐陽烈道:“傷勢已經無甚大礙,若真要拼命的話,老子現在也不弱於誰。”

    米經綸搖頭道:“留下養傷吧,你這脾氣跟過去,未必是好事。”

    歐陽烈伸手在嘴巴上一捏,含糊道:“我過去不說話總行吧?”

    “真要去?”米經綸望著他。

    歐陽烈哼道:“腳長我身上,我去哪你管得著嗎?”

    米經綸揉揉額頭:“罷了,歐陽兄要去便一同去吧。”

    這下八品們更炸了,米經綸孤身前往本就不妥,如今兩大軍團長一起前往,若墨族有歹意,豈不是要被一鍋端,到時候南北軍群龍無首可如何是好?

    眼看吵鬧不休,最終米經綸還是下了軍令,才讓八品們閉嘴不言。

    少頃,兩道身影沖天而起,直奔大衍關方向而去。

    駐地某處,李星怔怔觀望,心中佩服之情,如三江五湖之水在翻湧。

    墨族真要和談了!這是何等離奇之事。

    之前聽說此事的時候,他還不敢相信,之所以留下來,一則是因為無需再返回東西軍那邊,二則也是想驗證下這位米經綸軍團長的猜測是否正確。

    如今看來,這位米大人果真料事如神。

    常年跟隨在項山身邊,見識到了項山在軍略上的妖孽天賦,眼下又看到一個不遜于項山之人。

    人族大軍有如此統帥,對戰墨族何愁不勝?

    虛空中,米經綸與歐陽烈並肩而行,直撲大衍方向。

    初始歐陽烈還如他先前承諾的一樣,閉嘴不言,保持沉默。

    不過很快他便將自己的承諾拋之九霄雲外,開口道:“老米,有一事某有些想不透,不知你想透了沒。”

    米經綸笑道:“什麼事難倒了歐陽兄?”

    歐陽烈擺手道:“少來揶揄,打架殺敵我在行,動腦子這種事向來不是我強項,所以這事還得你給解惑才行。”

    “嗯,你說。”

    歐陽烈道:“觀墨族如今的反應,王城那邊的戰事應該是我人族大勝,否則他們沒有必要急著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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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六十七章 和談

    “不錯,項山師兄那邊的安排是光明正大從王城那邊發兵大衍,此事應該已經由王城的墨族利用墨巢將消息傳遞到大衍關了,他們想要活命,就必須保證在半月之內撤出大衍,否則便晚了。”

    雖說東西軍自王城趕來,要花費至少一月功夫,但墨族想要安全撤走的話,就必須打出半月的提前量,否則極有可能會在半道上遇到有老祖坐鎮的東西軍,這對墨族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那你覺得,墨族王主……死了嗎?”歐陽烈扭頭看著米經綸,他想不明白的也正是此事,心中雖有一些推斷,卻不敢太過肯定。

    “王主應該未死!”米經綸一口斷定。

    “何以見得?”

    “墨族要和談,便是要繞過我南北軍返回王城,王主若死,王城必定傾覆,那他們返回王城還有何意義?他們完全可以從大衍後方撤軍,繞一個大圈,往左方投奔風雲戰區的墨族,又或者往右方投奔青虛戰區的墨族,如今既然要返回王城,那就說明王主還活著。”

    歐陽烈聞言頷首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哈哈,看樣子老話說的不錯,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他一介莽夫,恬不知恥地往自己臉上貼金,搞的自己好像很聰明似的,米經綸微微笑道:“還有更明顯的一點。”

    “哦?哪一點。”

    米經綸抬手指著大衍關:“王城若毀,王級墨巢必定不存,大衍的域主級墨巢也會隨之湮滅,如今大衍的墨巢安好,便說明王城那邊墨巢無恙,墨巢無恙,王主便無恙!”

    歐陽烈一陣猛點頭:“是及是及,我正是這麼想的。”

    ……

    大衍關,眾墨族域主還在探討人族是否有什麼陰謀詭計的時候,便有領主急急來報:“有人族正在急速接近大衍,觀其威勢,乃是八品開天!”

    以吽氐域主為首,眾域主皆都一驚。

    吽氐道:“來了多少人?”

    那領主回報:“只有兩人。”

    “身後可有人族大軍蹤跡?”

    “人族大軍在駐地上按兵不動,並無異常。”

    吽氐簡直不敢信,連忙閃身掠向城牆,定眼觀望過去,果然見得那邊兩道身影化作流光,正急速朝大衍靠近過來。

    確實是八品無疑,吽氐能清楚地感受到來者身上八品開天的威勢。

    真的只有兩人?縱多年為敵,吽氐也不禁要贊一聲這兩位人族八品氣魄驚天。

    換他的話,是萬萬不敢這般行事的。

    之前那一隊墨族返回彙報情況的時候,他們都覺得人族同意在大衍關外百萬里和談肯定有陰謀詭計要施展,可如今看來,哪有什麼陰謀詭計,人家兩個八品就這麼過來了,倒是顯得他們太過小家子氣。

    一群域主見此情景,都有些進退失據,若人族真施展什麼陰謀詭計他們可以想辦法應對,可如今這情況,該如何應付?

    所有域主都望著吽氐,等他拿主意。

    吽氐沉吟片刻,沉聲道:“人族有此氣魄,我墨族就沒有嗎?哪位隨我上前迎客?”

    若有選擇的話,吽氐是絕對不願意離開大衍關的,可如今他是這地盤的主人,也是墨族這邊的主事人,他不出頭誰出頭。

    目光在一個個域主臉上掃過,眾域主皆都沉默,渾沒有自告奮勇者。

    吽氐心中一歎,知道域主們是上次大戰的時候被那些人族八品給驚到了,那一戰,一個個人族八品捨生忘死,完全不管自己的死活,也要拖著域主們同歸於盡,他當時雖然沒有參戰,而是坐鎮大衍,但事後也聽說了那一戰的悲壯,易身處之,若是親身經歷了那樣的一戰,對人族的八品恐怕也會如這些域主一樣忌憚吧。

    沒人主動出來,那就只能點名了。

    吽氐望向一個身形如人族的域主:“釹邑,你隨我一道。”

    那域主聞言一驚,完全沒想到吽氐會點上她,不過這般眾目睽睽之下,而且接下來要決定整個大衍墨族的存亡,自然容不得她退縮,只能硬著頭皮頷首道:“是!”

    “走吧!”吽氐一揮手,率先掠向城牆,朝前方迎去,那釹邑緊隨其後。

    待到距離大衍百萬里外,吽氐站定,靜候!

    釹邑上前一步,與他並肩而立。

    前方兩位人族八品的速度不快不慢,約莫還有小半個時辰才能趕至,不過那雄渾氣息已經可以清楚感知了,更能隱隱看到那隱藏在遁光之中的身影。

    釹邑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渾身一抖,驚詫道:“他居然沒死!”

    “什麼?”吽氐不解地望著她。

    釹邑指著前方兩道遁光中的一道:“那個氣息更加炙熱的,應該是一個一頭紅髮的人族,蟄舂域主便是死在他手上,他當時應該死了的,可如今看來,居然還活著。”

    蟄舂域主戰死的時候,釹邑就在附近,親眼看著蟄舂被那一頭紅髮的八品開天一劍斃命,但是緊接著那八品開天的氣息也凋零了,她以為那八品赴了蟄舂的後塵。

    如今才知,那八品居然沒死!

    感受到這熟悉的氣息,釹邑便不由回想起那一戰中,這個魁梧大漢兇狠到不要命的作戰方式,不由打了個寒顫。

    而聽她這麼一說,吽氐也不由更加關注那更加炙熱的一道氣息,他能察覺到,那氣息雖然雄渾,但似乎隱隱有些不穩,應該是傷勢未愈。

    如此看來,十年前那一戰此人雖然活下來命來,可受傷也挺嚴重的,否則不至於這麼長時間沒能恢復過來。

    人族啊……

    與人族爭鬥了這麼多年,吽氐一直沒搞明白這個種族的優勢在哪,修煉速度沒有墨族快,身體素質也沒有墨族強,更不能如墨族一樣,只要有墨巢和資源,便能源源不斷地孕育無窮大軍。

    可是這無數年來,墨之戰場上的局勢一直都如此焦灼,墨族從來沒有對人族形成過碾壓之勢。

    如果非要找一個優點的話,那就是頑強!

    不夠頑強的種族,是無法抵擋墨族的。

    小半個時辰後,兩道流光遁至前方,在距離吽氐和釹邑不足百里之地停了下來。

    這個距離可以說及其危險的,對域主和八品開天們而言,這簡直就是面貼著面,抬個手都能碰到對方的那種。

    這讓吽氐和釹邑都不由自主地緊繃起身子。

    流光散去,露出兩道身影,一人儒士打扮,羽扇經綸,一人一頭紅髮,身形壯碩。

    與吽氐和釹邑的緊張相比,遠道而來的兩位人族卻是風輕雲淡,那一頭紅髮的八品甚至看出了他們的緊張,更是輕蔑一笑。

    這讓吽氐不免暗暗惱火,如今他們兩位域主背靠大衍關,稍有異常,大衍關上的諸多法陣秘寶之威便可傾瀉而來,怕他個甚!

    反倒是來的這兩個人族,孤立無援,真要起了什麼衝突,對他們半點好處都沒有。

    這麼一想,神色放鬆下來,學著人族的模樣抱拳道:“吽氐!”

    釹邑緊跟著報上自己名姓。

    米經綸微微一笑,回禮道:“大衍北軍,米經綸!”

    “大衍南軍,歐陽烈!”

    吽氐微微一怔,彼此交鋒了這麼多年,他這才知道,人家大軍居然最開始就是以大衍命名的,可見他們要收復大衍的決心。

    “兩位先生大名,我雖未聽聞,但多年交手,也可知兩位謀略出眾,這些年,我大衍墨族可是吃了兩位不少虧。”

    米經綸微微一笑道:“我人族勢弱,自然只能以謀略取勝,戰場之上互為敵寇,下手也不會留情。”

    歐陽烈忽然悄悄傳音米經綸:“墨族也會拍馬屁啊?”

    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這話乃是範圍傳音,吽氐和釹邑自然聽的清清楚楚,一時間臉色有些掛不住。

    吽氐壓下心中怒火,繼續道:“不過我墨族雖然損失慘重,你等人族損失一樣不小,這些年來,咱們兩族也算誰也沒占誰的便宜,如今我墨族更坐擁大衍,你人族兵力不足,想要攻關怕是無能為力。”

    米經綸笑容不改:“攻關之事正在考慮之中,成與不成只有打過方才知曉。”

    吽氐皺眉道:“先生就不怕人族打的全軍覆沒?”

    米經綸羽扇一搖,含笑道:“我人族從不畏懼死亡,五品如此,六品如此,七品如此,便是我等這些八品,一樣如此,相信先前一戰,墨族已經察覺到我人族的決心了。”

    吽氐凝聲道:“雖未親眼見識,事後也有所聽聞,人族……確實了不起。”

    米經綸收了羽扇,開口道:“閒話少說,先前墨族使者前往我人族那邊,說是墨族有意和談?不知吽氐先生要怎麼和談?是在這裡與米某談論兩族將士誰更勇敢,誰更能捨身取義嗎?”

    吽氐道:“自然不是,既要和談,那便談談此事吧。如今我墨族坐擁大衍,人族兵力不足,難以攻關,如此僵持下來,無非是空耗精力時間,而且這大衍關本就是人族關隘,並非我墨族根基,是以眾域主仔細商討過一番,決定將大衍送還人族,不知人族這邊是否願意接收。”

    米經綸道:“我人族大軍遠道而來,便是為了收復大衍,墨族既要拱手送還,哪有不接收的道理?”
ccc1971 發表於 2020-9-2 20:10
第五千二百六十八章 人族的條件

    “那就好說了。”吽氐微微頷首,“大衍可以奉還人族,當然也是有條件的。”

    米經綸微笑道:“虧本買賣做不得,這個道理我人族還是懂的,有條件可以理解,至於答應不答應,且聽了再說。”

    吽氐道:“先生如此深明大義,實乃兩族將士之幸!”

    歐陽烈猛撇嘴,顯然是在說這墨族又在拍馬屁。

    吽氐只當沒看見,直言不諱道:“自三萬年前,我墨族攻佔大衍至今,為大衍也付出了不少心血,種種佈置暫且不談,便是一座域主級墨巢也貴重無比。我墨族若要撤軍,這墨巢是留不得了,這損失要算在人族頭上。所以大衍可以送還人族,但人族需得賠付我墨族相應的物資。”

    米經綸面含微笑:“可以理解,還有嗎?”

    吽氐一怔,渾沒想到這個人族竟這麼好說話,他本還等著人家來討價還價的,再聯合之前商討和談地點之事,墨族這邊要求在距離大衍百萬里地和談,人族那邊也是一口答應下來。

    如此來看,這個八品倒是個爽快人。

    “另外我大衍墨族幾次出關,皆都被你人族堵在半路,不得已一場場血戰,退回大衍,此番為了保證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人族大軍要往大衍左方或者右方,撤出十日路程,如此方能我墨族大軍才能放心離開大衍,先生以為如何?”

    “理所應當!”米經綸頷首,“那墨族要派人監視我人族大軍動向嗎?”

    吽氐頷首:“這是自然。”

    不監視人族大軍動向,誰敢保證他們就撤出十日路程,萬一又堵在前路,不是要重蹈之前的覆轍了。

    “墨族還有別的條件嗎?”米經綸笑著問道。

    吽氐還真不知該再提什麼條件,物資賠償算是給這些年戰死的墨族將士們一個交代,人族大軍撤離足以保證墨族不會被埋伏,這已經足夠了。

    別的條件也沒必要去提,總不能讓人族給予那些戰死的墨族將士們一定的撫恤吧,人族也不會答應這種無稽之事。

    是以他緩緩搖頭:“人族若是能做到這兩點,大衍關我墨族拱手送上!”

    米經綸呵呵一笑道:“吽氐先生是實在人,既是實在人,那咱們就說點實在的。方才吽氐先生已經說了墨族的條件,那麼現在我來說說人族的條件。”

    吽氐皺眉:“人族有條件?”

    米經綸道:“既是商議,人族為何不能有條件?”

    這話說的吽氐無言以對,抱著且聽一聽的想法,頷首道:“既如此,先生只管道來便是。”

    米經綸頷首,羽扇搖了搖,凝聲道:“我人族第一個條件便是墨族可以撤出大衍,但所有物資,包括且不限於關內的種種佈置,外加所有墨族身上攜帶的物資,全部都要留在大衍關!”

    吽氐一聽就有些炸毛:“所有物資留在大衍?”

    他沒聽錯?

    扭頭朝一旁的釹邑望去,只見釹邑皺著眉頭,一副不解的樣子。

    “是,所有物資!”米經綸頷首,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羽扇一指大衍關方向,繼續道:“這第二個條件,大衍關內墨巢留下,墨族不得將之摧毀破壞,更不能將之帶走。”

    “不可能!”吽氐當即叫出聲,這墨巢乃是他的墨巢,是他親自孵化出來的,若是落到人族手上,那往後墨族之間的消息傳遞可就沒有秘密可言了,更何況,人族秘術眾多,天知道他們能不能利用這墨巢做些什麼對他不利的事?所以這事他想都沒想便拒絕,就算帶不走墨巢,他也要將之摧毀,不會留給人族。

    米經綸似乎沒聽到一般,臉上笑容漸斂,凝視吽氐雙眸,沉聲道:“第三個條件,所有墨徒留下來!”

    吽氐這下倒是沒再動怒,因為憤怒到了一定程度,反而平靜了,眯眼望著米經綸,淡淡道:“米先生這是無意與我墨族和談啊。”

    米經綸正色道:“我人族誠意十足,否則便不會來此。”

    吽氐緩緩搖頭:“我看不到半點誠意。”

    “我人族大軍願意讓墨族安全撤離大衍,便是最大的誠意!”

    吽氐皺眉:“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米經綸一笑道:“非要我說個明白嗎?好,那我就說個明白!這麼多年來,與大衍墨族爭鬥的,乃是我大衍南北軍,另有東西二軍攻伐王城!十日前,王城一戰,墨族大敗虧輸,死傷慘重,王主重創。而今我人族東西軍已從王城方向撤離,最多一月功夫,便會前來大衍與我南北軍匯合,屆時我人族兵力倍增,更有老祖坐鎮,試問吽氐先生,你墨族大軍便是坐擁大衍,又將如何來擋?”

    吽氐大吃一驚:“你……你們知道王城那邊的事?”

    人族居然知道王城那邊的事,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他先前之所以提出那麼兩個要求,就是欺負人族消息傳遞不如墨族靈便,對他而言,墨族只要能夠安然撤離大衍,返回王城便已是幸事,提兩個要求會顯得墨族更強勢,人族答應不答應都無妨。

    誰曾想,人族居然知道王城那邊的戰事情況。

    怎麼知道的?要知道王城距離這邊,最起碼一月路程,而王城之戰結束才十日而已,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除非……人族對那一戰的結果早有預料,提前派人知會。

    “吽氐先生很驚訝?”米經綸淡淡一笑。

    畢竟是一位域主,驚訝只是片刻,很快恢復過來,有些惱火道:“那米先生之前還答應了我兩個條件?這是戲弄我嗎?”

    米經綸搖頭道:“我可從來沒有答應,只說且聽聽看,可以商量。”

    吽氐沉默。

    米經綸卻不給他思索的功夫,開口道:“東西軍一月之內能趕赴大衍,但不排除我人族老祖孤身行動,若真如此,只怕用不了數日功夫,她老人家便可從王城來到此間,到時候你墨族想走也難。”

    吽氐面色一驚,這事他還真沒想過,連忙道:“那位至尊與王主一戰絕非毫髮無損,亦是有傷在身,如今她恐怕在療傷吧?米先生又何必唬我?”

    米經綸搖頭道:“療傷之事不急於一時,收復大衍更加重要,我人族老祖可不像你墨族王主那樣惜命,作戰之時可向來都是身先士卒。所以,吽氐先生,墨族若想安然從大衍撤軍的話,還是儘快的好,最好三日內撤軍,否則我人族老祖親至,墨族想走都走不了了。”

    縱然明白面前這個人族八品言語中有恐嚇嫌疑,可吽氐還是被搞的心慌意亂,萬一人族老祖真的孤身跑過來,那墨族該何去何從?

    這些年從墨巢中得到的消息顯示,人族那位老祖雖是女性,可脾氣好像不太好的樣子。

    沒思量太久,只是片刻功夫,吽氐便開口道:“第一個條件,我墨族可以答應!”

    無非是些物資,丟便丟了,只要能返回王城,日後再去開採便是,所以吽氐答應的很爽快。

    “如此甚好!”

    “第二第三個條件,恕我不能答應!”

    米經綸淡淡地望著他:“若不能答應,那唯一一戰!”

    吽氐咬牙道:“若要戰,你們二位必定先行隕落。”

    米經綸淡淡道:“無妨,黃泉路上有你們二位相陪,也不算寂寞。”

    吽氐腸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就不該跟人族比什麼氣魄,只帶了釹邑一個域主前來,把所有域主都帶過來多好,打起來大家還可以一擁而上,以多勝少。

    如今這局面就尷尬了,真要在這裡打起來,兩個人族八品固然沒什麼好下場,可他和釹邑恐怕也難以周全,這些人族八品可是最擅長拉著別人同歸於盡了。

    眼見局勢僵持,一直沒曾開口說話的釹邑道:“兩位息怒,既是商議,那就心平氣和點,何必這般劍拔弩張,以我之意,大家各讓一步怎樣?”

    米經綸扭頭望她:“怎麼個讓法?”

    釹邑歉意道:“先生稍等片刻。”

    這般說著,當著米經綸和歐陽烈的面,與吽氐一陣神念交流。

    只見吽氐臉色變幻,好半晌才陰沉著臉頷首,顯得有些不情不願。

    釹邑這才轉頭看著米經綸,強擠出笑容道:“米先生,方才我與吽氐大人商議了一下,覺得那第二個條件,我們可以答應。”

    “聰明的選擇。”米經綸含笑以對。

    “答應第二個條件是我墨族的讓步,那麼第三個條件是否能夠作廢,作為人族的讓步?如此大家也可心平氣和,不動干戈。”

    米經綸含笑望她:“兩個條件答應其一,這確實是大家各讓一步,也讓米某無話可說。”

    釹邑聞言一喜,然不待她再說些什麼,米經綸便道:“這樣吧,墨族既有誠意,那我人族也不能咄咄逼人,方才米某所提第二個條件可以作廢,那墨巢隨你們處置,帶走也好,摧毀也罷,但是所有墨徒必須留下來,交由我人族。”

    釹邑傻眼,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她也沒想到米經綸會將條件這般變換。

    一旁吽氐更是臉色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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