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煉巔峰 作者：莫默 (連載中)

第五千二百八十九章 累了，休息會

    這段時間他也一直在觀察楊開小乾坤的情況，尋常時候他自然是查探不到的，不過因為要連結墨巢意志，所以楊開的小乾坤門戶一直打開著，任由墨巢吞噬自身力量，歐陽烈多少還可以看出些端倪。

    這幾個月下來，一般七品早就被吸的乾坤乾涸了。

    楊開小乾坤的力量卻依舊飽滿，完全不見減少，明顯是他圈養的那些生靈發揮了作用。

    如今楊開的小乾坤無虞擔心會被墨巢抽乾，神魂方面又有溫神蓮護持，便是王主親自出手也未必拿他有什麼辦法，所以安全方面，倒是不用太擔心。

    只是墨族那邊動用手段將他神魂困在那墨巢空間內，也不知他什麼時候才能逃出來。

    歐陽烈暗暗估計，短時間內局面怕是不會有太大變化了，他能做的不多，便是在這裡等待，監察楊開的狀態，若有不對，只能立刻上報。

    墨巢空間中，時間流逝，眨眼又是兩月。

    自將這墨巢空間封閉至今，差不多已有半年光景了，半年時間，無論是對域主還是八品墨徒來說，都不算什麼。

    尋常一次閉關修行，誰還不用個幾十上百年的，區區半年，不過彈指一揮間。

    然而對那萬姓墨徒來說，這半年可就有些煎熬了。

    舍魂刺無時無刻在磨滅他的神魂靈性，縱得另外兩位墨徒相助，也難挽頹勢，若是他神魂能夠回歸肉身，神體合一，對眼下的局面多少也是有些幫助的。

    可是墨族域主們多有顧慮，不敢輕易開啟這墨巢空間，生恐讓那人族給遁了，這種局面下，那萬姓墨徒又如何能夠神魂歸位，與肉身合一？

    再加上墨巢一直在吞噬他小乾坤的力量，讓他如今的處境愈發雪上加霜。

    自己小乾坤如今是個什麼情況，他不清楚，但若是小乾坤力量消耗太多，也會印照在神魂之上。

    在兩位同伴的協助下，強撐了半年時間，萬姓墨徒終於有些撐不下去了。

    神魂力量的劇烈波動跌宕而起時，六位墨族域主正在監視溫神蓮的動靜，扭頭望去，只見那邊萬姓墨徒的神魂靈體轟然爆開，化作點點螢光，消散在這墨巢空間中。

    “萬兄！”那耄耋老者悲戚呼喊，心生兔死狐悲之感。

    另外一個墨徒同樣表情哀慟。

    他們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可依然無法挽救同伴的性命，在進入這墨巢空間執行這趟任務之前，任誰也沒想到，局勢會發展成這個鬼樣子。

    六位墨族域主，四位八品墨徒的陣容，便是人族老祖親來，也能碰一碰了。

    可如今，兩個墨徒已經身死道消，那人族還躲在溫神蓮中沒有動靜，偏偏墨族這邊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吽氐的目光噴火。

    又損了一個！

    算上之前兩次的損失，墨巢之爭已經讓墨族這邊折損了足足兩位八品墨徒，一位域主，另有三位神魂重創，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這樣的損失，對如今的墨族來說，已經不算小了。

    大衍戰區的墨族在經歷一場場大戰之後，再不是數百年前那種家大業大的局面，無論是域主，還是八品墨徒的數量都比數百年前銳減了一大半。

    吽氐心中忽然產生一種疑問。

    付出這般大的代價，只為逼迫人族放棄到手的墨巢，值得嗎？

    若是計畫能夠成功，當然是值得的！

    可計畫進行到現在，諸多坎坷磨難，人族那邊只出動一人，便攪的他們進退失據，用人族的話來說，如今墨族已經有些騎虎難下了。

    付出的代價太大，這個時候放棄，讓他們如何與王主交代？

    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個人族解決掉，將溫神蓮奪下，如此，在王主面前才能有一個妥善的說辭。

    另一邊，兩個墨徒眼睜睜看著萬姓同伴神魂消散，身隕道消，悲傷之餘也不免為自己的處境擔心起來。

    他們雖然不曾受傷，然而神魂若是長時間不歸位，也是一樁麻煩，更不要說，墨巢還在吞噬他們小乾坤的力量。

    他們是八品不錯，但能堅持的了多久？

    一年？兩年？又或者是三年？誰也說不準。

    事實上，他們此刻已經平白感受到一絲絲疲憊了，雖然不太明顯，但那絕對是肉身力量消耗印照在神魂的緣故。

    眼下這一絲絲疲憊不算什麼，可若是放任不管，情況只會越來越嚴重。

    可他們只是墨徒而已，身為墨族的奴僕，這個時候誰又能給域主們進言，讓他們放棄這次計畫？

    域主們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兩個墨徒隱隱預感到了自己悲慘的結局，如今只能期望，那人族的境界跟他們的推測的一樣，並非八品，而是七品，或者六品。

    唯有如此，他們才能比對方堅持的更久一些。

    時間就在這種沉默中流逝。

    一年，兩年……

    墨族域主們毫無變化，依然是老樣子，但是兩個八品墨徒的神魂靈體，已經明顯暗淡了，神魂的波動也顯得虛弱至極，彷彿生病了一般。

    神魂自然不會生病，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唯有一種可能。

    他們在外的肉身快要堅持不住了，長達兩年時間，墨巢無時無刻不在吞噬他們小乾坤的力量，八品也抗不住。

    肉身的虛弱，印照在神魂之上，自然就出現眼下的局面了。

    忍了這麼長時間，那耄耋老者終於忍不住了，顫顫巍巍地來到吽氐身邊，躬身道：“大人，可否打開墨巢空間，讓我二人先行退下？我們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吽氐眼中一片掙扎的神色，老實說，他也不願在這裡平白再折損兩個八品墨徒，畢竟之前就已經折損過了。

    他也願意讓這兩個八品墨徒活下來。

    之前不打開墨巢空間，是怕楊開也趁機遁逃出去，如今自然也有這個顧慮。

    可現在不開不行了，不開的話，兩個墨徒定要死在這裡。

    他就搞不明白了，這個人族怎麼比八品墨徒還能熬？他之前的推斷應該是沒錯的，如果這個人族真的是八品，數千年來神魂有溫神蓮滋養，定然要比正常八品超出一大截。

    他既只表現出正常八品神魂的程度，那就說明他真正的修為不是八品，極有可能是七品。

    七品開天的小乾坤底蘊自然是比不上八品墨徒的，偏偏兩個八品墨徒都快堅持不住了，那人族卻毫無動靜。

    事已至此，只能先讓兩個八品墨徒退下，他們這些域主再留下與對方繼續耗。

    拿定注意，正要打開墨巢空間的時候，一直沒有動靜的溫神蓮內卻忽然傳來一道極為虛弱的聲音：“是及是及，速速打開墨巢空間吧，老子也快要堅持不了，咱們這次就算打平了，下次有機會見面再說。”

    還有下次？

    吽氐眼珠子一瞪，低喝道：“休得倡狂，任你有通天手段，此番定叫你死在這裡！”

    耄耋老者神魂顫巍巍的，仰天無語，若是肉身在此的話，必定老淚縱橫。

    僅有的一線生機，也被那人族給毀了……

    他默默地退下，與另外一個同伴尋了僻靜角落，收斂自身神魂的波動，儘量減少力量的流失。

    期望能比那人族堅持的更久一些。

    溫神蓮內，楊開還在說個不停：“這位域主，你這又是何必？那兩位明顯快要堅持不住了，你不打開墨巢空間，他們定要死在此間。我是無所謂的，殺了你們那麼多人，如今還能賺兩個一起陪葬，不虧。”

    “你們那邊的域主和八品墨徒數量也不多了吧，想想也是，一場場大戰下來，我人族傷亡都那般巨大，更何況你們墨族，這要是再死兩個，損失可就大了。對了，王主的傷勢怎樣？我人族老祖可有時常去探望他？大家都是鄰居，理當互相來往，你們就比較見怪，也不見登門來訪，好生無趣。”

    “別都當啞巴啊，我人都快要不行了，陪著說幾句話也不成？哎，想我一生修行，叱吒風雲，雖只七品修為，但墨族域主也是斬過那麼幾個的，可惜天妒英才，終究是要喪身此地。”

    “看在我都快死的份上，問你們個事，能回便回，不能回也就罷了。墨族的墨巢是分級的，一級是上一級的子巢，那麼王主級墨巢是誰的子巢？又是什麼孕育出了王主級墨巢？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很久，諸位可否為我解惑？若能告知，某死也瞑目了。”

    域主們緘口不言，不過聽這人族自言自語，終於確定一件事，他果然不是八品，只是個七品而已。

    雖說他有說謊的可能，但事已至此，說謊又有何意義？

    更何況，這個情況跟他們之前的推斷是一樣的，所有這個聒噪的人族定然是七品無疑。

    恥辱啊！

    若是八品攪的他們這般狼狽也就罷了，如今居然被一個七品搞成這樣，所有域主都不由生出一種恥辱感，若有可能的話，他們恨不得將楊開從溫神蓮裡拖出來，叫他嘗遍人間酷刑，如此方能解心頭之恨。

    楊開的聲音愈發顯得虛弱：“罷了罷了，你們既不願說，那就當我沒問，累了，休息會。”

第五千二百九十章 弟子去也

    穆南飛，大衍福地第一千六百五十三代弟子，入門之際便展現出與眾不同的修行天賦，得宗門高層看重，輔以名師悉心教導培養。

    他也是個努力勤勉的，修行兢兢業業，終不負長輩期望，入門八百載，直晉六品開天。

    晉升之日，本是天高任鳥飛，大展宏圖之時，然而宗門也在這一日突發變故。

    墨之戰場傳來消息，大衍關被墨族大軍圍攻，岌岌可危，大衍福地緊急調動人手前往支援。

    他清楚地記得那一日，宗門內所有開天境，不管修為高低，不管男女老少，無論是上品開天還是下品開天，皆都齊聚一堂。

    在眾多八品神君的帶領下，數萬大衍開天浩浩蕩蕩地從宗門出發，奔赴不回關，踏進墨之戰場。

    輾轉抵達大衍關，局勢比所有人想像中的都要惡劣。

    遠處虛空傳來劇烈的能量波動，那是大衍老祖正在與墨族王主爭鬥，然而以一敵二，又被敵偷襲重創在先，氣息已經虛弱至極。

    大衍關外，墨族攻勢如潮，將士們死傷慘重。

    根本來不及修整，所有從大衍福地支援而來的弟子在第一時間便投入了戰場中，對於這些從未與墨族爭鬥過的新人來說，這一場戰爭是極為殘酷的，許多人甚至剛踏進戰場便已魂飛魄散。

    穆南飛的伴侶，那個陪伴了他五百年的溫柔女子，便在這一戰中喪生。

    他殺紅了眼，徹底失去了理智，直至筋疲力盡。

    他已經忘記那一戰是怎麼結束的了，只知道當他醒來的時候，大衍關已經丟了，守關將士，自老祖始，全軍覆沒。

    除了他們這些被墨之力侵蝕，轉化為墨徒的。

    自那之後，一晃三萬年。

    當年的新晉六品，如今也已是八品，而且他這個八品，與尋常的八品墨徒不一樣。因為他是直晉六品的，所以他本身的極限便在八品程度，無需借助墨之力來突破自身桎梏。

    可以說，他是一位真正的八品開天，便是比起人族的八品總鎮們，也差不到哪去。單打獨鬥的話，域主們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三萬年的墨徒生涯，幾乎可以說是枯燥至極，直到人族大軍前來收復大衍關。

    如三萬前的血腥戰場再現，不過這一次露出頹勢的卻是墨族，人族收復了大衍，墨族死傷慘重，不得不龜縮王城，甚至連域主級墨巢都丟了一座。

    王主很憤怒，域主們感覺很羞恥，發誓無論如何也要讓人族主動放棄到手的墨巢，免得日後消息傳遞不利。

    在阻擾人族佔據墨巢這件事上，進展是很順利的，因為人族想要利用墨巢，就必須得心神勾連墨巢意志，在這墨巢空間內，墨族佔據絕對的優勢。

    先前幾位人族八品被打跑了，人族老祖過來一趟也無功而返，域主們都覺得人族束手無策了。

    直到忽然殺進來一個奇怪的人族。

    接連兩次出手，四位域主或死或傷，在所有域主都以為此人必死無疑的情況下，他居然第三次殺了進來。

    又有兩位墨徒因他而亡。

    域主們與他僵持，如今已有三年之久。

    那人有溫神蓮護體，是以便是域主們也拿他沒什麼辦法，只能期望他的小乾坤被墨巢吞噬乾涸，繼而影響他的神魂崩滅。

    但是三年的等待，穆南飛與另外一個八品墨徒已經先堅持不住了。

    在這生命彌留的最後一刻，兩個墨徒似心有靈犀一般，齊齊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這些年，他們到底在做什麼？為何就甘願淪為墨族的爪牙？為何就甘願對人族刀刃相向。

    這一生，罪孽滿身，又豈是一死可以洗刷的？

    無需言語，也無需商議，兩個八品墨徒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時刻，綻放出了一生中最耀眼的光芒。

    虛弱至極的神魂力量忽然在這一瞬間燃燒，彼此扶持著，化作一道驚鴻，朝一位墨族域主撞去。

    域主們根本不曾防備他們，他們所有的關注都放在了溫神蓮上，或者說是放在那藏身在溫神蓮的人族七品身上。

    這些日子以來，這七品時不時地便開口聒噪一陣，神煩！

    煩歸煩，讓域主們稍有期待的是，這傢伙的語氣似乎越來越虛弱了，有種行將就木的感覺，好像馬上就要死了。

    偏偏他還不死，始終倔強堅持著。

    域主們都被噁心的不輕，左右也是活不下來的，就不能乾脆一些嗎？

    兩個八品墨徒燃燒了自身最後的神魂之力，朝這邊撞來的時候，域主們根本沒反應過來。

    直到那驚鴻撞在了吽氐身上，吽氐才霍地扭頭，怒容滿面：“你等作甚？”

    若是正常的兩位八品墨徒這般聯手一擊，便是吽氐在毫無防備下也承受不住，然而他們太虛弱了，縱是燃燒了所有的神魂力量，這一撞也只等於在給吽氐撓癢癢。

    他甚至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驚鴻已散，彼此扶持的兩道身影重新顯露出來，不過此時此刻，穆南飛與另外一個八品的神魂靈體都黯淡無光，幾乎透明，而且正在急速淡化中，明顯馬上就要消散了。

    穆南飛卻在笑：“死得其所也，大衍的列祖列宗，弟子去也！”

    另外一個墨徒頷首：“同去，同去！”

    話畢，兩道神魂靈體終於徹底淡化，消散，彷彿從不曾顯於世間。

    域主們靜靜地望著這一幕，眉頭緊皺，心中雖都惋惜就此丟了兩個八品墨徒，可更讓他們感到好奇的是，這兩個八品墨徒在臨死前的反應……有些奇怪。

    沒給他們太多思量的時間，強大的神魂力量宣洩之時，一道極為危險的氣息驟然浮現。

    域主們大驚失色，扭頭回望，只見那溫神蓮不知何時已經打開，那攪和的他們痛苦不堪的人族就這麼站在綻放的花朵之中，氣機鎖定了一位域主，一道金光悍然打出。

    誰也沒想到這個人族會在這種時候暴起犯難，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他的狀態一點也不虛弱，那神魂靈體凝實飽滿，彌漫著逼人的威勢，就差熠熠生輝來彰顯自身的強大了。

    怎麼會這樣？幾個域主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縱有溫神蓮滋養修補神魂，肉身若是堅持不住的話又有何用？兩個八品墨徒的結局便是最好的寫照。

    可看這人族的架勢，三年時間的拖延彷彿對他的肉身沒有半點影響。

    這不可能！

    與之前出手攻擊不同，楊開這次沒有大喊大叫，劇烈的疼痛依然在衝擊神魂，彷彿整個人被撕裂了一般，他強忍著，只為發起這突襲的一擊。

    效果極為顯著。

    域主們的注意力都被那兩個墨徒的詭異舉動吸引過去了，再加上先入為主地以為他已經喪失了戰鬥力，誰也不曾防備他。

    第一道舍魂刺正中一位域主的神魂靈體，狠狠打入，那域主慘叫之際倒飛而出，遠遠拉開與楊開之間的距離。

    楊開哪還有功夫管他，第二道舍魂刺已經朝另外一個域主攻去。

    他本是想攻擊吽氐域主的，從之前的交流來看，這個域主的地位比其他域主要高一些，若能將他幹掉或者重創自然更有意義。

    只可惜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吽氐距離他稍稍遠了那麼一些。

    逼不得已，楊開只能選擇近一些更好對付的目標下手。

    第二根舍魂刺打出時，域主們的攻擊也朝楊開轟來。

    不過楊開完全不理會，如今他已祭出了溫神蓮護身，不像之前那樣毫無憑藉，豈會懼了這些域主的攻擊。

    狂暴的神魂力量轟在溫神蓮上，只蕩出一層層七彩漣漪便無功而返，反倒是楊開打出去的第二根舍魂刺，瞬間就突破了那域主的神魂防護，釘進體內。

    不過他的遭遇要比第一個域主好一些，因為他好歹有所防範，舍魂刺並沒有全部打進，還有一小半留在體外，乍一看上去，他彷彿被箭射中了一般。

    一樣的慘嚎出口，這域主跌跌撞撞朝後退去，神魂劇烈動盪。

    舍魂刺這東西，無論是煉化還是馭使，楊開都耗費了巨大的力量，威力自然非同凡響。

    它的特殊性導致了它的局限，任誰得了它，都只能將它當成一次性的殺手鐧，搞一次就不可能再使用了。

    楊開卻能反復使用，無非就是借助溫神蓮多修養一陣子罷了。

    又算得了什麼事？

    眼見楊開已經打出兩根舍魂刺，剩下四個完好無損的域主才鬆了口氣。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個人族頂多只能打出兩道那詭異的秘寶便後繼無力了，他是絕無可能再在短時間內打出第三道的。

    念頭沒轉完，讓他們驚恐的一幕便出現了。

    楊開張口之際，第三道舍魂刺化作金光已經打出。

    便在域主們心神有所放鬆的那一剎那！

    時機把握的剛剛好。

    這一擊比第二擊的效果還要好，舍魂刺直接打進第三位域主的神魂之內，消失不見。

    又是一陣驚恐哀嚎！

    整個墨巢空間內，神魂跌宕的氣息此起彼伏，有三位重創的域主的，有三位完好的域主的，也有楊開的，一片混亂。

第五千二百九十一章 各自退去

    平靜了三年之久的墨巢空間，在兩位八品墨徒最後的生命之光綻放後，驟然變得混亂不堪。

    神魂衝擊中，三個受傷的域主加上楊開的哀嚎此起彼伏。

    完好無損的另外三位域主紛紛凝神戒備，誰也不敢再有所掉以輕心，鬼知道這人族還能不能打出第四道那樣的攻擊。

    那秘寶也不知是何物，便是域主們也防範不得，幾乎可以說是打出必中。

    許久許久，域主們才稍稍放心下來，因為那人族似乎真的沒有再一擊的力量了，只看他的此刻的狀態就知道，他的神魂靈體似乎因為巨大的創傷而扭曲不斷，神魂光澤暗淡，彷彿秘寶失去了靈性。

    若非那溫神蓮護持，這樣的創傷足以讓他瞬間魂飛魄散。

    三位域主這才敢去查探另外三位同僚的傷勢，少頃，個個眉頭緊皺。

    如之前那幾位被打傷的域主們情況一樣，那秘寶有磨滅神魂靈性的功效，而且極為頑固，短時間內驅除不得。

    場面一下子變得棘手無比。

    吽氐的臉色更是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六位域主，四位八品墨徒，足足十位強者的陣容，埋伏在這墨巢空間，結果被人家一個七品開天攪和到現在，只剩下三活三傷的結果了，四個墨徒已經死的一個不剩。

    算算之前的那四位域主，墨族這邊已經足足有十一位強者，在這個人族七品手上或死或傷了。

    吽氐就想不明白，為什麼局勢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不過眼下已經不是與這人族七品糾纏的時候了，十位強者都拿他沒什麼辦法，剩下三個完好無損的還能怎麼辦？

    等那人族再修養恢復過來，將他們搞的全軍覆沒嗎？

    那可就太丟人了。

    心念動間，吽氐已萌生退意，別的不說，得先讓這三位受傷的域主神魂歸位療傷去，死幾個墨徒對墨族來說確實肉疼，可如今這局勢，再死幾個域主，就有些傷筋動骨了。

    然而那人族似乎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他這個念頭方才湧起，正哀嚎不斷的人族便咬牙切齒地傳音過來：“想跑了嗎？你等若敢打開這空間，我第一時間就遁走！”

    一句話搞的吽氐心情不上不下，別提多難受了。

    另外一位域主當即怒聲道：“小小人族休得倡狂，你區區一介七品，能堅持到現在已是萬幸，還能堅持多久？”

    楊開嘿嘿獰笑：“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不過最起碼能比那三位受傷的能堅持！要不要賭一把。”

    那域主冷哼一聲，不再廢話。

    如今這局面，擺在墨族域主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不管那三位受傷的同僚的死活，繼續跟楊開耗下去。

    三年時間已經過去了，這人族七品的肉身就算再能堅持，恐怕也已經到了極限。

    若是能在三位受傷的同僚局勢惡化前，將他的肉身給耗死，那自然最好不過。

    不過域主們擔心的是，這個人族七品另有手段補充肉身的消耗，否則他沒道理能堅持三年時間，若真如此，那繼續耗下去就毫無意義。

    還有一條路自然就是打開墨巢空間，各自退去。

    然而如此一來，墨族之前的種種努力和付出全都白費了，四個墨徒也等於白死了，這讓域主們如何甘心。

    三位完好的域主神念交流一陣，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抉擇。

    溫神蓮中，楊開勉力守護神魂的一線清明。

    接連動用三次舍魂刺，對他來說幾乎是在生死邊緣瘋狂試探，然而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估計下次再不會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以他如今七品開天的修為，真的對上墨族域主，了不起就是個全身而退的結局，想要打傷或者擊殺，還得看天時地利，更要運氣。

    然而在這墨巢空間中，前前後後折在他手上的域主和八品墨徒，已多達十一位，十二根舍魂刺用的只剩下一根。

    這可是能削減墨族高層戰力的最好機會，而且還不需承擔太大的風險，無論對他，還是整個人族來說，都是一件極為難得的事。

    所以他不願就此退去，他還想將最後一根舍魂刺用掉。

    若非如此，他哪有心情去刺激那幾位域主，如今的他，用生不如死來形容最好不過，便是溫神蓮的力量也難以撫平他神魂上的痛楚。

    縱是處境艱辛，他也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來關注域主們的動靜。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打開這墨巢空間，萬一打開的時候他沒能趕上，那可就真的要被一直困在此地了。

    似乎還有一件什麼事讓他感到困惑，不過在神魂劇烈動盪的情況下，他已沒有過多的精力去思考別的東西了。

    在他處境艱辛之時，三位完好的域主也在商討對策。

    沒有太多的分歧，簡單地一陣交流後，三位域主還是決定打開墨巢空間，因為就眼下的情況來看，那人族七品的肉身並無枯萎的跡象，否則方才他的神魂不至於那麼飽滿。

    三年時間，肉身都毫無變化，這人族七品定然有什麼特別的手段，能夠保證自己小乾坤力量的充實。

    再繼續耗下去，等他恢復過來，恐怕他們三位也要倒楣。

    再者說，另外三位受傷的域主也不能留在這裡，這對他們療傷無益。

    吽氐臉色難看，他幾乎可以想像，此番退去，當王主得知此間一切後會如何雷霆之怒。

    從大衍撤軍，放棄自己的墨巢還可以說是逼不得已，也有王主之命的原因，怪罪不到他頭上。

    但這一次事情的失利，恐怕要影響他在墨族那邊的地位了，然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既已有了商議，那就不再拖延。

    墨巢空間是利用特殊的手法封鎖的，解開也不難，域主們只需再施展那手法便可。

    不過在打開墨巢空間的時候，域主們留了個心眼，在一瞬間開啟，三位完好的域主帶著三個受傷的域主在同一時間遁出，緊接著再迅速封閉墨巢空間。

    他們期望那人族反應不過來，然後被封禁在裡面。

    不過結果註定讓他們有些失望，吽氐清楚地看到，當他們離去的時候，那人族七品也迅速遁走。

    整個墨巢空間一下子變得空蕩蕩，再無半點氣息。

    人族駐地浮陸，墨巢中樞所在，楊開悶哼一聲，醒轉過來。

    一直守護在旁的宮斂第一時間閃身而來，扶住了楊開搖晃的身軀，高呼道：“師尊，楊兄醒了。”

    歐陽烈長呼一口氣：“小子終於回來了，真是嚇死老子。”

    這般說著，大把靈丹不要錢似的塞進楊開口中。

    楊開連道謝的力氣都沒有，連忙煉化吸收。

    親眼看著他的狀態慢慢穩定下來，歐陽烈才鬆了口氣，給自己的徒弟打個眼色，招呼他走出了墨巢。

    “師尊有什麼吩咐嗎？”

    宮斂好奇問道。

    歐陽烈道：“你親自去一趟大衍關，彙報老祖，就說楊開平安返回。”

    宮斂應了一聲，迅速離去。

    望著自己弟子的身影，歐陽烈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不止是因為楊開平安歸來，還因為老祖。

    楊開神魂入墨巢空間，三年未歸，這事瞞不住老祖。

    都知道楊開在墨巢裡面肯定遭遇了什麼意外，否則不可能被困這麼久，但到底是什麼意外，誰也不知道。

    只猜測墨族那邊有手段將墨巢空間給封閉了，讓楊開沒辦法歸來。

    消息不知怎地傳到老祖那邊去了，老祖當即表示要親自往王城走一趟。

    慌的米經綸趕緊攔住。

    他知道老祖此去可不會像以前那樣只是遠遠地展露自身氣息，問候一下墨族王主是否安好，真叫她過去了，她肯定會動手攻打王城，借此給墨族施壓，看是否能助楊開脫困。

    然而即便是老祖，孤身攻打王城，也有受傷的風險。

    米經綸怎允許這種事發生，當即與老祖一番懇切商談，最後達成協議，等待三年，看事情是否有所轉機，若三年後楊開再不回歸，大衍軍將隨老祖一起出動，兵發王城！

    之所以定下三年期限，乃是因為米經綸從歐陽烈這邊得到的消息，楊開恢復神魂，大概是需要三年時間。

    按米經綸估計，楊開神魂一旦恢復如初，僵持的局面肯定會有變故。

    如今果然是這樣，三年期限剛到，楊開便神魂歸來。

    歐陽烈自然是連忙讓宮斂去通知大衍關那邊，免得那邊真的大軍出動，跟隨老祖發兵王城，那可就無法輕易收場了。

    有時候歐陽烈真的想把米經綸腦子鑿開，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彎彎繞繞的東西，為何總是謀有遠見，知常人所不知。

    不過他也不氣餒，對他來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最起碼，衝鋒陷陣便是他的長處，這一點米經綸學不來，而且……他比米經綸更有男子氣魄！

    楊開神魂歸位的消息很快傳至大衍關，秣兵曆馬的老祖當即表示要去王城走一趟，探望探望墨族王主，感謝這三年來他對自己手下大將的照顧。

    米經綸這下攔不住，也沒去攔。

    既然楊開無恙，那麼老祖出手自有分寸。

第五千二百九十二章 進不去了

    眨眼又三年，楊開神魂上的創傷終於恢復如初。

    接連數次的重創療養，讓他的神魂比起十多年前足足強了一成左右。

    如果說十多年前楊開的神魂力量堪比正常的剛晉升的八品開天，那麼如今他神魂力量的強度可就要比剛晉升的八品超出一截了。

    這種方式果然是修行神魂力量的捷徑，也是獨屬於楊開的捷徑，沒有溫神蓮護持，誰敢這麼乾等於是在自掘墳墓。

    不過再屢次經歷那種痛楚的情況下，楊開哪有心情用這種方式來修行，那簡直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除非有一天逼不得已，他要迅速提升自身的神魂力量才會考慮這種辦法，否則他再不會去想重蹈之前的覆轍了。

    十二根舍魂刺，十年時間，於墨巢之中三進三出，在他手下或死或傷的墨族強者多達十一位，這等戰績，放眼古今也是獨一份的。

    沒有哪個開天境在七品程度能做到這種事。

    楊開卻知，自己能做到，最大的依仗還是溫神蓮，倒也並非自己實力了得，是以戰果雖豐，他也不敢妄自尊大。

    太過小覷墨族，到時候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如今他在考慮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之前在墨巢空間中，最後關頭那兩位墨徒的反應有些令人奇怪。

    事實上楊開當時就注意到那兩位墨徒的反應不對了，但那個時候他無心多想，只是本能地把握住了出手的最好時機，一道舍魂刺打出，重創墨族域主。

    隨後三道舍魂刺之後，楊開神魂不穩，疼痛難忍，更無精力去思考別的事。

    如今神魂上的傷勢恢復，他自然又一次記起那兩個墨徒在生命最後時的奇怪動靜。

    種種跡象表明，那兩個墨徒在神魂將散之時，絕對是恢復了自身的本性，否則不至於會對墨族域主發起攻擊，只不過他們那個時候已經太虛弱了，縱是聯手，倉促一擊也沒對那墨族域主造成創傷。

    是什麼原因讓他們擺脫了墨之力的侵蝕，恢復了自身本性。

    思來想去，楊開隱隱覺得只有一個解釋。

    那兩位墨徒之所以會死，並非因為受傷或者別的緣故，而是因為小乾坤的力量長時間被墨巢吞噬，導致乾坤崩塌。

    墨之力侵蝕人族開天境的根本，便是侵蝕小乾坤，繼而扭轉人族的本性。

    被侵蝕的小乾坤都崩塌了，那被墨之力影響的根基便不存，故而他們在生命的最後，找回了自己人族的身份，悍然對一位墨族域主發起了攻擊。

    所以在臨死之前，他們才笑的那麼豪邁，那麼開心。

    對一個墨徒了來說，這樣的死亡方式，無疑是最幸福的解脫。

    他曾聽聞，當初墨族從大衍關撤離的時候，按照與米經綸的約定，丟下了上百位七品墨徒。

    縱是項山等人也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些墨徒，最終不得已請示老祖。

    老祖雖是女子，卻有果決之心，一拜之下，上百墨徒身死道消。

    那一拜，老祖似是動用了莫名的偉力，讓那上百七品墨徒短時間內恢復了自身神識的清明，讓他們得以以人族的身份，在大衍關內消亡。

    這是對曾與墨族浴血奮戰的將士們最好的尊重。

    那兩位八品墨徒的隕落，與大衍關內上百七品墨徒的情況雖不同，卻也相同。

    楊開心中甚慰，最起碼，那兩位死得其所，若是真的作為墨徒戰死在戰場上，那才真的是渾渾噩噩。

    他們最後的攻擊雖然沒有給墨族域主帶來任何一點傷害，卻給楊開的出手製造了良好的契機。

    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們也算是與楊開並肩作戰過了。

    腳步聲傳來，楊開抬眼望去，見是歐陽烈。

    這段時間歐陽烈時不時地便來查探一番，看看他傷勢修養的如何，也不打擾他，看一眼便走。

    每次過來，楊開的神魂情況都比上一次要好，縱有過兩次經驗，歐陽烈也不得不承認，在神魂療養這一塊，溫神蓮的作用簡直無懈可擊。

    身負此等天地至寶，還怕什麼神魂受創？

    “小子精神飽滿，印堂發亮，這是恢復了？”歐陽烈打趣一聲。

    楊開起身道：“沒什麼大礙了。”

    又躬身道：“有勞大人護法。”

    歐陽烈擺擺手：“小事爾！倒是有一樁事想要問你。”

    “請大人示下。”

    歐陽烈湊過來，一臉好奇：“這些年你在墨巢進進出出，搞了多少墨族域主？”

    楊開嘴角一抽，也懶得計較歐陽烈用詞粗鄙，老實道：“第一趟兩位域主，第二趟同是兩位域主，第三趟四位八品墨徒，三位墨族域主，加一起的話，總共十一位。”

    歐陽烈就聽的眼皮子直跳。

    想當年那一戰，他捨身搏命，于萬軍之中衝鋒陷陣，險些把自己性命搭上，才斬了一個域主而已。

    楊開這來來回回的，居然搞了十一個……

    完全沒法比啊！望著面前這年輕的面孔，歐陽烈心頭一歎，有種前浪要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的感觸。

    不過更多的卻是欣慰。

    後浪有出息了，他們這些前浪才能後繼有人。

    墨巢空間中的爭鬥具體怎樣，歐陽烈不知道，但這些年來，也從米經綸那邊聽到一些散碎情報，知道楊開能做到這種程度，似乎是借助了老祖賜予的一種奇特秘寶，再輔以溫神蓮。

    這種事，旁人壓根沒辦法效仿。

    楊開補充道：“可以確定的是，那四位墨徒都已經身死道消了，七位域主不知情況如何。”

    歐陽烈大笑一聲：“其中一位必然是已經死了的，前次聽你米師叔提過，老祖前往墨族王城探望那墨族王主的時候，正好感受到一位域主氣息消亡的動靜。而且死的應該也不止一位。”

    楊開頷首：“那弟子這些年的努力就不算白費，大人今日來的正好，弟子準備再去墨巢空間走一趟，還需大人護法。”

    歐陽烈神色一肅，語重心長道：“小子，事不過三，你這在墨巢空間進進出出，搞了墨族十一位強者，不能再搞下去了，容易出事，如今是咱們占了大便宜，墨族肯定要有所針對。”

    楊開搖頭道：“大人放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一趟或許不需要與墨族爭鬥了。”

    當然，若是真的需要他也不懼，還有一根舍魂刺他正想用出去呢。

    “怎麼說？”歐陽烈不解詢問。

    楊開道：“非弟子隱瞞，只是有所猜測，不敢斷定罷了，走一趟便知曉。”

    歐陽烈深深瞧著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抉擇，不知該不該放任他繼續行動。

    楊開道：“若是弟子數日內不回，那定然是在墨巢空間內遭遇墨族王主了，屆時還需請大人告知老祖，請老祖救命。”

    墨族域主拿他肯定是沒什麼辦法了，如今真要對付他的話，只有王主親自出手。

    然而王主這些年日子也不好過，一身傷勢不見好轉，還要隨時提防笑笑老祖的氣息壓迫，哪有閒心來對付他？

    所以楊開覺得，自己這一次過去，再遭遇襲擊的可能性不大。

    歐陽烈嘴角一抽：“你倒是不客氣，也罷，便允你去一趟，不過萬事小心，若有不對立刻退回，可不要再像上次那樣，數年沒有動靜。”

    “弟子省得！”楊開躬身應道，言罷，催動小乾坤之力，敞開小乾坤門戶，任由墨巢吞噬自身天地偉力，心神連結墨巢意志，以天地偉力為橋樑，準備進入那墨巢空間。

    須臾，歐陽烈好奇地瞧著他：“你做什麼呢？”

    楊開眨眨眼，扭頭道：“進不去了。”

    “進不去是什麼意思？”歐陽烈聽的一頭霧水。

    楊開道：“那墨巢空間進不去了！之前弟子心神連結墨巢意志，自然而然便感應到了那空間所在，隨意進入其中，如今那空間彷彿消失了。”

    “真假？”歐陽烈驚訝不已，“我來試試！”

    楊開也不阻攔，收了自身力量，讓歐陽烈親自嘗試。

    片刻後，歐陽烈露出訝然神色：“真的進不去了！這是為何？”

    楊開沉吟道：“如此情況，只有一種可能。”

    “什麼？”

    “咱們這座墨巢，被墨族剔除出去了，換句話說，墨族那邊斬斷了與咱們這座墨巢的一切聯繫。”

    “墨族能做到這事？”歐陽烈詫異的不行。

    楊開解釋道：“根據弟子的理解，墨巢空間的情況是這樣的，每一座墨巢都有自己的意志，不過並無思維，所以只能算是死物。墨巢的意志可以化作那詭異空間，以此為平臺，供下級墨巢在其中溝通，聯絡，互相傳遞消息。”

    “如大衍戰區這邊，王主級墨巢意志所化的空間，便是最高級的平臺，可以讓所有域主級墨巢意志進入其中，同樣地，咱們這座域主級墨巢的意志，也可以化作一個平臺，讓衍生出來的領主級意志進入，當然，咱們現在手上沒有領主級墨巢，無法驗證這一點。”

    “域主級墨巢與王主級墨巢是下級和上級的關係，前者是由後者衍生孕育而來，後者恐怕有完全的掌控力和支配力，如果後者有心將與前者徹底斬斷聯繫的話，未必就不可能，否則沒辦法解釋眼前的情況。”

第五千二百九十三章 孕育子巢

    歐陽烈聞言，默了半晌，開口道：“就好比一個老娘生了一群兒子，其中一個兒子帶著咱們這些惡客去家裡搞風搞雨，結果老娘發怒，把那個兒子逐出家門，斷絕了關係。”

    楊開哭笑不得：“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歐陽烈嗤道：“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偏跟米大頭一樣，說話彎彎繞繞，沒得把人給繞糊塗了。”

    楊開爽快道：“是弟子考慮不周。”

    歐陽烈一擺手，欣然道：“如此說來，墨族已經徹底放棄咱們手上這座域主級墨巢了？”

    楊開頷首：“應是如此！”

    歐陽烈大笑一聲：“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早在當初米經綸要求墨族將這墨巢留下的時候，便有意借助此墨巢來打造人族的情報網，只不過即便是他，當初也沒料到墨族那邊會在墨巢這件事上針鋒相對，毫不退讓。

    結果搞的束手無策。

    楊開這邊出馬，十年光景，竟讓墨族主動放棄了墨巢，這下子，米經綸的初衷可以達成了。

    楊開也有些意外，他出手只是想對付那些墨族域主，沒想到到頭來，連這墨巢也一併徹底奪了過來。

    那王主級墨巢雖然徹底斬斷了與人族手中域主級墨巢的聯繫，但域主級墨巢並沒有因此而枯萎，究其根本，這一層聯繫可以斬斷，王主級墨巢意志所化的空間可以拒絕域主級墨巢意志進入，但彼此之間上下級的關係卻永遠也是無法斬斷的。

    換言之，只要墨族王城那座墨巢不被摧毀，人族手上這一座域主級墨巢就會平安無事。

    “米大頭若是知道這邊的消息定要欣喜，我且去知會他一聲。”歐陽烈說著便離去了。

    待他走後，楊開再將心神沉浸，敞開自身小乾坤的門戶，連結墨巢意志。

    雖說進不去王主級墨巢意志所化的墨巢空間了，但連結眼前的墨巢意志還是沒有問題的，而且也不用再防備可能會有的襲擊。

    沒了干擾，楊開輕鬆將整座墨巢掌控，心神動間，彷彿墨巢便是他的化身一般，墨巢的種種能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他畢竟也是有過很多次經驗，且不說眼前這座墨巢，便是之前在墨族腹地，他便連結過不少墨巢意志，是以對此並不陌生。

    只不過那個時候他沒心情搞別的東西，所以對墨巢的功能也沒有太多探索，如今不一樣了，人族要利用這域主級墨巢建立自己的情報網，自然是瞭解的越清楚越好。

    須臾，楊開大致摸清了這墨巢的種種能力。

    閃身來到墨池所在，大把大把的資源投入其中，暗暗控制墨巢吸收煉化這些資源的力量。

    墨池是每一座墨巢極為重要的地方，也是墨巢力量的來源之處，無論什麼樣的資源投入其中，都能很快化作墨巢的養分。

    利用這些養分，墨巢可以孕育出新的墨族，可以衍生出自己的子巢，甚至彼此間傳遞消息，維持自身意志所化的空間，都是需要能量支援的。

    楊開當然不會催動墨巢來孕育墨族，他要先搞一個子巢出來。

    他的小乾坤需要一座子巢，讓虛空道場的弟子們早日熟悉墨族的特性。

    人族籌建情報網更需要大量子巢，同時也要驗證他方才與歐陽烈所說的猜想。

    看看作為更高一級的墨巢，是否能夠斬斷與自身子巢的聯繫，這般斬斷之後，還能不能重新恢復。

    如果不能恢復，對人族來說自然是好事，那意味著人族日後可以放心大膽地使用這座墨巢。

    如果可以恢復，那就要小心謹慎了，因為誰也不知道墨族那邊什麼時候會突然恢復彼此聯繫，窺探人族情報事小，若是忽然對坐鎮墨巢的人族將士發起攻擊就事大了。

    在他的控制下，墨池中的大量資源很快被煉化，所有能量都朝四周的肉壁處聚集。

    很快，那肉壁某處便鼓起一個肉瘤來。

    只瞧了那肉瘤一眼，楊開便有些不忍直視，無他，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那肉瘤之中孕育出來的並非自己想要的子巢，而是一個墨族！

    初次嘗試以失敗告終。

    楊開也不氣餒，不等那墨族完全孕育出來便將之滅殺，再動手嘗試。

    接連失敗了數次，有氣息闖入墨巢之中，正是得知消息趕來此地的米經綸。

    不止他一人，項山，柳芷萍這兩位軍團長也都來了。算上歐陽烈的話，可以說大衍四大軍團長齊聚此地。

    可見上頭對墨巢這邊的重視。

    楊開不得不中斷自己的嘗試，上前見禮。

    基本的情況，眾人已從歐陽烈那邊知曉，此刻見了這邊情況，心知楊開應該在嘗試催化子巢，項山當即開口問道：“進展怎樣？”

    楊開搖頭道：“試了幾次，沒有成功。”

    項山頷首：“墨族那邊既能孕育出子巢，沒道理咱們不行，幾次不行就再多試幾次，一事不煩二主，墨巢的事既然由你解決，那就由你來催化子巢。”

    “弟子遵命！”楊開應道。

    柳芷萍鼓勵道：“好好做，此事做成，我親自向老祖給你請功。”

    楊開謙遜一聲：“弟子分內之事，不敢居功。”

    米經綸笑道：“十年間或殺或傷墨族十一位強者，這等潑天大功若是不賞，也顯得我大衍軍制度不明，好好想想吧，有什麼想要的，等此間事畢，一併提出，不過分的話，都可以滿足你。”

    楊開也沒什麼想要的，無非就是想要一座子巢而已，之前諸多動作也是為了這個目標。

    不過米經綸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再囉嗦，當即道謝一聲。

    項山又問了一下這些年來楊開在那墨巢空間中與墨族域主們的爭鬥過程，楊開自是事無巨細，一一告知。

    聽的幾人眉頭直跳，便是歐陽烈也如此。

    他雖然知道結果，卻沒有問過楊開詳細的過程，如今才知，楊開那一套打法實在是太無賴了些，換他們是墨族域主也抗不住，除了放棄這座墨巢，根本沒有好的解決辦法。

    對楊開來說事不過三，對墨族那邊來說何嘗不是如此，是以在楊開三進三出墨巢空間之後，那邊果斷放棄了。

    他們可沒有太多的域主和八品墨徒繼續折損下去。

    大衍關還在修整之中，軍團長們也挺忙，將這邊的事交給歐陽烈和楊開之後，項山等三人很快便離去了。

    歐陽烈是個甩手的，所以催化墨巢子巢這事還得落在楊開頭上。

    他也當仁不讓。

    不過為了此事，關內那邊很快徵調了一大批資源過來，畢竟楊開出力，總不能資源也讓他一併出了，沒這個道理。

    有了這些資源的支持，楊開更是放心大膽地嘗試起來。

    一次次的失敗，讓楊開終於把握住了規律。

    心神連結墨巢意志的時候，他可以控制整個墨巢，借此調動墨池的力量的輸出方向。

    墨巢肉壁那無數瘤坑，是孕育墨族的地方，若是讓墨巢的力量湧入這些瘤坑，自然會有的新的墨族誕生。

    不過若是將所有力量凝聚在墨池內，不讓其流出，當能量聚集到一定程度時，便能衍生出子巢。

    楊開也是失敗了好多次才找到這個辦法的，他之前一直在尋找孕育子巢的位置，有鑒於那些瘤坑是孕育墨族的溫床，他以為子巢也是從某一個瘤坑孕育出來的。

    最後才發現不對，子巢是從墨池裡直接孕育而成。

    既找到了辦法，那事情就簡單了。

    在投入了大量資源的前提下，楊開控制著墨巢的力量不斷在墨池內凝聚，待到某一刻，那墨池之水翻滾著，似有什麼東西正要冉冉升起。

    楊開感知之下，清楚地察覺到，那赫然便是一座嶄新的子巢。

    池水被分開，一個通體漆黑，彷彿未綻放的花骨朵分流而出，一如當年他在紮古領主那邊見到的子巢。

    楊開小心翼翼地取下，長呼一口氣，大功告成。

    不過算了算孕育這座子巢花費的物資，他也不禁暗暗咋舌，怪不得那些擁有自己墨巢的領主們都將這東西看的及重，而大多數領主都空有領主的實力，卻無屬於自己的墨巢。

    想要孕育出一座子巢，花費確實不小，只有極少數的領主才有這個資本。

    這才只是領主級子巢而已，可以想像，想要孕育出一座域主級墨巢的花費只會更大，恐怕要以幾十倍上百倍來算計。

    歐陽烈得訊而來，望著楊開手中那一朵都沒有巴掌大的子巢，嘖嘖稱奇：“墨巢剛誕生是這鬼樣子？”

    “確實如此，弟子之前在一位領主手中見過一次，與此物毫無差別。”

    “接下來要如何做？”歐陽烈問道。

    楊開道：“這墨巢雖然孕育出來了，但孵化它同樣需要大量資源，弟子有意將之安置在小乾坤中，且做觀察，若是一切順利的話，再孕育旁的子巢，以供籌建情報網之用。”

    “妥！”歐陽烈頷首，楊開不懼墨之力侵蝕，所以將墨巢安置在小乾坤中也沒什麼關係，換做旁人肯定沒膽子幹這事。

第五千二百九十四章 祈拜日

    人族對墨巢這東西的瞭解實在太少，許多方面都半知半解，就比如說這一次，若非楊開孤身闖入墨巢空間，借助溫神蓮和舍魂刺讓墨族域主損失巨大，人族也不會知道，墨巢空間居然還可以封閉的，上級墨巢居然還能斬斷與下級墨巢之間的聯繫。

    墨巢乃是墨族的根本，若是能將墨巢的秘密全部挖掘出來，那人族日後對付墨族或許要少吃很多虧。

    大衍軍手中這一座域主級墨巢就顯得尤為珍貴。

    小乾坤中，楊開將那一座領主級子巢尋了一個合適的地方安置，再以自身天地偉力將這附近偌大一片區域封為禁區。

    如此一來，生活在小乾坤中的所有生靈，無論是人族還是小石族，都不可能靠近這一座墨巢，便可避免它遭到不必要的破壞。

    人族還好說，縱然不經意來到這附近，面對這詭異的東西怕也不會妄動手腳，小石族就難說了，這個種族靈智低下，行事全靠本能，天知道它們看到墨巢會是什麼反應。

    孵化墨巢並不困難，當年他親眼見著紮古領主孵化自己的那一座墨巢，所以對這事多少有些頭緒。

    事實上，當他將那領主級墨巢帶進小乾坤的時候，他便察覺到這墨巢有了一些異常。

    根據他這麼多年對墨巢的認知，幾乎可以認定，墨巢是一種活物，並非死物，因為每一座墨巢都有屬於自己的意志，只是那意志沒有思維罷了。

    既是活物，那自然會有本能。

    墨巢的本能便是吞噬各種各樣的能量，化作自身養分，尤其是天地偉力，對墨巢來說簡直就是世上最可口的美味。

    楊開小乾坤之中，自然不缺天地偉力，到了這地方，墨巢會有反應也不奇怪。

    沒去壓制，任由它吞噬吸收著。

    隨著自身天地偉力的瘋狂流逝，那不到巴掌大小的墨巢以肉身可見的速度擴張著。

    而且或許是因為楊開一身天地偉力足夠精粹的緣故，這一座墨巢的成長速度，遠甚他當年在紮古那邊看到的速度。

    小乾坤中短短不過數日功夫，墨巢便已成長到一人高。

    又過數日，已有數丈。

    再數日，如高樓，需抬頭仰望。

    一月功夫，小小墨巢擴張至巍峨巨物，雖然它還可以繼續成長下去，但在楊開的感知下，再如何成長，它也不可能如之前那般迅速猛增了，頂多只是一點點地增加著。

    到了這個程度，基本已經差不多了。

    楊開控制著自身的天地偉力，涓涓往內灌入，那如巨大花骨朵一般的墨巢在舒張收縮之際，濃郁的墨之力湧出，朝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若是楊開不加以限制，這墨之力註定會擴散至整個小乾坤，到時候必定要生靈塗炭，所有人族和小石族怕都要化作墨徒。

    不過這裡是他的小乾坤，他一念之間便可主宰一切。

    之前以自身偉力封禁的偌大區域，便是墨之力擴散的極限位置，這裡，也將是他圈養的墨族，活動的範圍。

    及至這整片區域變得適合墨族生存，楊開才停止動作，接著開始利用墨巢孕育墨族。

    小乾坤中，如今的虛空道場繁榮昌盛，選自整個虛空大陸的精銳武者彙聚一堂，個個都是天賦出類拔萃者。事實上，天賦若是低了的話，也進不了這虛空道場。

    道場擁有比大陸任何一家宗門都要豐沛的修行資源，優渥的修行環境，還有大量藏書，更有許多常人無法接觸到的機密。

    整個虛空道場在數千年的運轉後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一套機制。

    道場的精神源頭，自然是道主楊開，傳說整個虛空大陸都是他的小乾坤所化，所有人都是生活在他的小乾坤之中。

    不過道主雖讓人敬仰，卻也只是傳說中的人物。

    道場明面上的主事人，是場主和執事們，場主和諸多執事的修行資質未必比道場的弟子們要好，他們的未來也比不得道場的弟子們，但勝在年紀夠長，閱歷夠足，皆都是來自虛空大陸各個頂尖勢力的帝尊境，乃是成熟穩重之輩，負責處理道場中的一些繁瑣之事。

    尋常時候，場主和執事們也不會去管理道場弟子們的修行，說實話，很多時候他們也管不了，因為無論是天賦還是如今的實力，他們與一些道場弟子都有差距。

    他們所能做的，更多的是一種生活上的照顧和後勤的協助。

    不知從哪一年起，道場多了一個習俗，每一年的最後一天，道場弟子都會在場主和執事們的帶領下，焚香祈拜道主楊開之像，祈求來年道場弟子們武運鴻通。

    那是一座巍峨巨大的雕像，便屹立在虛空道場正中央的廣場之上，據說是出自第一任虛空道場的場主之手。

    因為那一任場主，都親眼見到過道主真容的。

    每一年的這一天，也是道場最熱鬧的一天，只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纏身，又或者閉了死關，一般道場弟子都會到場。

    這一日，又是焚香祈拜之日。

    數千弟子在場主和執事們的帶領下，按部就班地焚燃天香，跪地叩拜。

    弟子們在期待接下來數日的熱鬧，因為每次祈拜日後，都是弟子們下場切磋較技的時候，也是檢驗這一年所學成果的時候。尤其是對那些入選道場時間不久，實力不高的弟子來說，這幾日可是需要好好把握的，因為他們可以找那些前輩們討教修行上的問題。

    尋常時候這些實力強大的前輩們都在閉關，想找都找不到。

    同時，道場的坊市也會開啟，供弟子們在其中淘選自己鍾愛之物。

    焚香祈拜如今已然成了虛空道場的一個重大節日，連帶著整個虛空大陸都受此感染，在這一日凡俗中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一切都如往年，波瀾不驚。不過就在祈拜儀式進行到最後關頭的時候，忽有一股不正常的力量波動跌宕而出。

    廣場之上，所有人都霍然抬頭，仿佛受到了某種指引，朝那雕像望去。

    入目所見，心潮澎湃。

    無他，那本是死物的雕像雙眸，此刻竟熠熠生輝，靈韻十足，整個雕像仿佛都要活了過來。

    那雕像雙眸掃視之下，所有人都感覺自己正被靜靜地觀望著。

    人群瞬間騷動。

    這是道主顯身了嗎？

    莫說那些普通的道場弟子，便是場主和執事們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就在眾人不解間，一道神念在所有人的腦海中炸開，傳遞出一道訊息。

    “虛空世界，有墨滋生，危害巨大，放任不理，必會生靈塗炭，大陸崩滅，道場弟子當為天下之表率，斬墨除邪，責無旁貸。”

    同樣的言語，來回循環了三次，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雕像已無半點異常。

    安靜了片刻之後，弟子們喧嘩起來，或三五成群地交流，或神念湧動穿梭。

    大多數道場弟子都是帝尊境，自然可以猜出方才定是道主借那雕像傳訊，幾乎可以說這就是道主的指引。

    但是虛空大陸有墨滋生？

    墨族之事道場這邊也有一定程度的瞭解，知道道主如今所處的環境，正在與墨族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而且從虛空世界走出去的武者，也將與道主並肩作戰，隨時都有隕落的風險，若不做個這個覺悟，是沒資格踏出那一步的。

    但他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虛空世界竟也會出現墨這種東西。

    是道主在外間的戰鬥不利，導致小乾坤被墨侵蝕了嗎？

    沒人知道答案，但道主方才傳達的訊念，明顯還殘留著一道指引，指引著某個方向。

    道場場主與幾位執事簡單地商議一陣，決定順著這個指引前去一探，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須臾後，三道身影沖天而去，朝道主指引的方向而去，剩下的執事們安撫著眾多弟子。

    約莫數日後，從道場出發的三道身影頓住身形，凝視著遠處那墨色的虛空，那邊的虛空似乎被墨汁浸染了一般，有無比邪惡的力量在翻湧，居中那位年紀老邁的場主凝聲道：“虛空大陸，日後再無安寧了。”

    只遠遠觀望，便能察覺到那邊墨色力量的邪惡，若是親身對陣，又該是何等光景。

    左邊一位執事若有所思道：“虛空世界自道場出現以來，便承平已久，弟子們的修行缺少坎坷磨煉，眼下這情況或許是改變的機會。”

    虛空道場出現之前，大陸上還有不少爭鬥，各大宗門爭搶地盤，人才和資源，每每都會大打出手，屠宗滅派是常有之事。

    可以說，那個年代，虛空大陸上的武者修為雖然普遍較低，也沒有太多天資出眾者，但逞勇鬥狠者卻是比比皆是。

    但虛空道場出現之後，整個大陸的武者都將重心放在了道場上，都以自家弟子被道場選拔為榮，誰還去關心細枝末節的小事？

    沒有大規模的爭鬥，是好事，因為這樣就能少死很多人。

    也是壞事，所有武者都在順境之中成長，缺少了生死之間的感悟和磨礪，這樣的弟子，便是修為再高，若真遇上什麼大事，恐怕也難以委以重任。

第五千二百九十五章 修整

    許多年前，道場的一些高層便看出了這一弊端，只不過沒有合適的辦法去解決，總不能挑個由頭讓道場弟子們自相殘殺吧？

    各大宗門之間縱然有些齷齪，經由道場弟子出面說和一番，也就化干戈為玉帛了。

    畢竟如今每個大宗門都或多或少有幾個弟子在道場中修行。

    墨的滋生或許能解決這個問題。

    老邁場主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說，眼前局面是道主有意為之？”

    那執事忙擺手：“道主什麼想法，我這等小人物可不敢妄加揣測，我只是就事論事。”

    老邁場主略一沉吟，不再多說，確實如這個執事所言，墨的出現對虛空大陸來說，未必就是壞事，道場弟子日後可以借助這邊來磨礪自身。

    那說話的執事左右觀望一眼，道：“此地亦是適合阻擊之所，若是能在此建立一道防線，以道場弟子為主力，各大宗門為輔，當可阻攔墨的蔓延，護虛空世界凡人安寧。”

    老邁場主微微頷首：“善！”

    有了決議，三人留下一人監視那邊墨的動靜，剩下兩人急速返回道場，緊接著，整個虛空道場的力量都被調動起來。

    道場弟子來自虛空大陸的天南海北，他們一被調動，其身後的宗門力量同樣也跟著動了起來。

    須臾不到一月功夫，空曠荒野之地便出現一座巍峨城關，遙對墨色所在。

    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這邊城關剛剛建好，便有大批長的奇形怪狀，渾身墨色籠罩的怪物攻襲而至。

    虛空大陸的武者與墨族無數年的爭鬥，就此拉開了帷幕，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墨族，儘管這些墨族都只是一些上不得檯面雜兵。

    激戰中，道場弟子們表現優異，殺敵無數，然而大意之下，總有不小心被墨之力浸染者。

    被墨之力浸染之人皆都失去了本性，與墨為伍，為虎作倀。

    直此之時，道主又傳下令諭，賜下驅墨丹的煉製之法，以此對抗墨之力，這才化險為夷。

    數次大勝，道場弟子有意反攻，以絕後患，然而那墨之力籠罩之地危機從生，讓人舉步維艱，反攻之計只進行到半途便夭折，不得不重新退回城關，養精蓄銳。

    時間流逝，一晃數年已過，楊開徐徐睜開眼睛。

    自家小乾坤中的情況已經算是穩定下來了，由他自身小乾坤供應能量，那領主級墨巢便能源源不斷地孕育新生墨族，待到這些墨族成長到一定程度之後，便會去攻襲人族的城關，以此磨礪道場弟子。

    眼下這些墨族的實力不算多高，畢竟成長期太短，道場那邊可以輕鬆解決，不過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多實力高的墨族出現，相信那邊應付起來也會變得更加困難。

    不過楊開此舉主要是練兵，讓道場弟子提前熟悉墨族的種種特性，自然不會讓事態發展到失控的地步。

    所以無論墨族這邊如何成長，都將有一個極限，不可能出現超越道場的力量。

    如此做法，對他是有不小負荷的。

    畢竟墨巢吸收的力量，乃是他小乾坤的天地偉力，楊開本已準備好大量的資源，以供墨巢煉化使用。

    不過很快他便發現，自己有些多慮了。

    墨巢孕育墨族，道場弟子殺傷墨族，這本身便是一個生死輪迴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小乾坤居然也能滋生出大量的天地偉力。

    雖然比不得被墨巢吞噬的消耗，總好過一味的付出。

    如今的情況是楊開的小乾坤有付出，也有不小的回報，兩者雖未持平，不過比楊開最初的預計要好很多。

    再輔以一些資源給墨巢煉化吸收，他小乾坤中天地偉力的損失便可以忽略不計了。

    而小乾坤內如今的情況，就相當於一個微型的墨之戰場，看樣子自古以來，人族在對抗外敵這件事上，始終有著難以言喻的默契。

    他也沒有詳細指點道場那邊該怎麼做，可道場的做法與墨之戰場的人族如出一轍，建造城關，以城關為憑，對抗外敵入侵。

    自身小乾坤的事就此告一段落，楊開相信，下一次再有弟子從小乾坤中走出，將會與之前走出來的那些擁有不一樣的精神面貌。

    那是殺伐！廝混墨之戰場，不通殺伐可不行。

    他很期待。

    這數年時間，他也將人族手中這一座域主級墨巢研究透徹，借助它的力量孕育了一些領主級子巢。

    歐陽烈將之送往大衍關，米經綸那邊已經安排人手，在不同的地方將之孵化，試驗情報網一事。

    結果很順利，那一座座領主級子巢，可以輕鬆地借助域主級墨巢的空間彼此聯繫，無論距離多遠都不受限制。

    這個距離到底有沒有極限，人族暫時還不清楚，此事還有待驗證。

    不過關於墨巢空間封閉，上級墨巢切斷與下級墨巢聯繫之事，這邊已經試驗清楚了。

    此事是由楊開親自著手的。

    因為這幾年他一直坐鎮在域主級墨巢中，要試驗這些東西自然要他動手施為。

    當人族的強者勾連那幾座領主級意志進行交流的時候，楊開發現自己縱然不刻意查探，也能夠全盤感知。

    因為他們交流所在的空間，便是他坐鎮的域主級墨巢意志所化，他可以洞悉其中的一切。

    楊開更可以催動墨巢意志，將那墨巢空間徹底封鎖。

    就如他當初在墨巢空間中遭遇的情況一樣。

    同樣地，他也可以針對某一個領主級意志，將其與自身的聯繫遮罩，或者徹底斬斷。

    遮罩的話，是可以恢復過來的，若是徹底斬斷，那就不可逆向恢復了，等於永遠割捨了彼此間的聯繫。

    用歐陽烈的話來說，便是老母親將逆子趕出了家門，永遠不許其再進門。

    這些試驗的結果對人族而言，是極為寶貴的。

    若是之前便知道這些情報，楊開也不至於被困在墨巢空間三年之久。

    不過如今楊開也搞不明白，墨族的王主級墨巢那邊到底是遮罩了自己坐鎮的域主級墨巢，還是徹底斬斷了。

    若是後者自然最好不過，以後大家互不相干。

    若是前者的話，那就要小心一些了，萬一墨族那邊重新恢復了聯繫，極有可能會即可發起攻擊，讓坐鎮墨巢的人族強者吃個悶虧。

    所以坐鎮域主級墨巢的話，還需得小心謹慎，隨時以防不測。

    大衍關，晨曦庭園之中。

    楊開不在的這許多年，晨曦分配到的這個庭園被幾個女性隊員打理的花團錦簇，處處飄香。

    庭園之中更有小橋流水，頗有田園意境。

    此刻，後院之中，太師椅上，笑笑老祖慵懶地躺著，眯眼曬著太陽，一副愜意至極的樣子。

    楊開便苦著臉站在一旁。

    他是奉命回來修整的。

    墨巢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了，該摸清楚的都已經摸清楚了，墨巢的種種性能他已傳授給了過去接替他坐鎮的那一位八品開天，由那位八品坐鎮其中，也沒什麼讓人不放心的。

    不過楊開估計，以後坐鎮墨巢之人，恐怕要輪值。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跟他一樣，可以無視墨之力的侵蝕，八品開天修為雖然強過他，但在抵擋墨之力侵蝕這件事上，他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所以坐鎮墨巢之人，隔一段時間就要換一次，頻率會很高。

    既有八品接手，楊開也樂得輕鬆自在，果斷返回關內。

    這些年大衍重建之事他一直沒有參與，基本上一直在因為墨巢的事跟墨族糾纏。這十多年過去，再回大衍，發現已經完全變了個樣。

    整個大衍關，處處透著一種肅殺的氛圍，這一點，墨族佔據的時候是不曾擁有的，這個時候的大衍關，才重現人族重器的一絲風範。

    人族的關隘，只有在人族手上，才能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大衍關的重新修整還在繼續，沒有百年時間是無法周全的，畢竟整個關隘有太多的陣法，秘寶需要重新規劃佈置。

    其實楊開有些搞不懂為什麼要這麼做，如今大衍戰區的墨族已經元氣大傷，根本沒有能力再來攻關，大衍關佈置與不佈置並沒有太多區別。

    以眼下的局勢來看，只要人族這邊不放鬆警惕，大衍墨族休想有恢復過來的一天。

    而且，若他估計沒錯，人族的遠征應該為時不遠了，到時候，人族大軍主動出擊，大衍關的種種佈置又能用在何處？

    不過他雖疑惑，但高層既然這麼做，定有自己的道理，他還沒有自大到要質疑的程度。

    返回晨曦的庭園，恰好整個晨曦的隊員都在輪休之中。

    先前整頓大衍關，晨曦眾人一直在忙碌，最近兩個月才得了空閒，不過再有一個月便又要去幫忙了。

    彼此一番閒話，楊開忽然想起一物，連忙取出。

    卻是當年他前往風雲關那邊報訊，得風雲關那位老祖賜下的黃牛肉。

    本就是準備給隊員們煮湯喝補補身子的，這些年一直在墨巢那邊忙碌，也不得空閒，今日正好是個機會。

第五千二百九十六章 強塞的賞賜

    說是補身子，其實也沒這效果。

    不過是普通的黃牛肉，晨曦這邊最差也是五品開天，便是風雲關老祖賜下之物，既無靈性，也不過是一口吃食而已。

    不過好歹也是老祖親自賜予，象徵意義大過實際，趁著大家都有空閒，楊開便取出來雨露均沾了。

    只道這是風雲關老祖賜物，沒說別的，晨曦一群人自然是期待萬分。

    馮英領著幾個女性隊員親自打理牛肉，烹煮熬湯，沈敖等人則搬來長桌圓凳，擺上果盤，取來美酒，準備大快朵頤。

    在這墨之戰場中，難得有這樣大家齊聚一堂，共聚休閒的日子，眾人自然都倍感珍惜。

    便是還在養傷中的寧奇志，也被扶了出來。

    多年修養，寧奇志的傷勢已經大為好轉，應該用不了多少年便可完全恢復了。

    晨曦隊員們在那邊舉杯豪飲，高談闊論，好不自在。

    老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完全是聞香而動，也不知老祖這鼻子是怎麼長的，這邊煮湯的肉香傳過去，她便施施然跑過來，準備分一杯羹了。

    自然沒人敢不歡迎，老祖親至，對晨曦所有人來說都是莫大榮耀。

    唯有楊開，愁眉苦臉地站在老祖身邊，抬頭仰望那懸掛在半空中的一輪大日，感覺自身小乾坤的力量，就跟泄閘的洪水一般往外流逝。

    “苦著個臉給誰看呢，不過是叫你弄點陽光來曬曬，又有什麼打緊！”笑笑老祖眼皮都不抬一下，不滿地嘀咕道。

    楊開咂嘴道：“可是老祖，維持這神通法相，弟子消耗很大啊。”

    那懸掛在半空中的大日哪裡是什麼真的大日，完全就是楊開的神通法相，金烏鑄日罷了。

    那大日之中，金烏正在嬉戲啼鳴，也不知道在開心個什麼，與主人的愁眉苦臉形成鮮明對比。

    笑笑老祖喜歡曬太陽，這還是在他小乾坤中養成的習慣。

    在獵戶夫婦膝下承歡的日子，獵戶便親手為她打造了一把籐椅，大大的籐椅將小小的人兒完全兜住，讓她可以坐在院子中這般悠閒自得。

    作為教書先生的楊開，無數次看到笑笑老祖在自家院子中這般愜意。

    獵戶夫婦終究是凡人，百五十年的壽限，化作黃土一捧。

    百多年時間，在笑笑老祖輝煌的一生中，不過是彈指一瞬間，但楊開卻知，那一段時間的生活，對笑笑老祖來說極為重要，無論時間如何流逝，她恐怕都不會忘記百多年的點點滴滴。

    關鍵時刻，馮英前來救場，牛肉湯煮好了，盛了一碗端過來。

    楊開親手接過，恭敬遞給老祖：“您老用膳。”

    笑笑老祖這才睜眼，坐直了身子，接過大碗仰頭喝起。

    楊開趁此機會趕緊收了自己的神通法相。

    笑笑老祖喝著湯還瞥他一眼，楊開裝沒看到。

    不過幾息功夫，一碗肉湯便喝個乾淨，老祖毫無形象地拿自己人衣袖抹了抹油膩膩的嘴巴，撇嘴道：“忒般小氣。”

    楊開掏了掏耳朵。

    笑笑老祖道：“說那老頭子呢。你好不容易過去一趟，他就給你這東西？”

    楊開道：“那還能給啥？我也不敢開口討要啊。”

    笑笑老祖指點他：“下次有機會見他，找那頭上一角斷了一截的老牛，割一刀肉，那肉大補，吃一口勝過你百年苦修！”

    說話間，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楊開連忙閃身遮擋，這模樣被晨曦隊員看到了，只怕威嚴蕩然無存，老祖不在意形象，他得幫著維護，心累。

    “那牛……有講究？”

    笑笑老祖道：“就那一頭，老頭子養了很多年了，靈性著呢，其他的都是那頭老牛的牛子牛孫，老頭子經常拿出來賜給下面人，你們偏偏當成什麼好東西，感恩戴德的。”

    楊開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日見風雲關老祖的時候，確實有一頭老牛頭上一角斷了一截。

    笑笑老祖口中的很多年，只怕都要以千年萬年來計算了。

    那怕是一頭強大的牛妖……

    楊開把頭搖成撥浪鼓：“不敢不敢。”

    且不說他是不是那牛妖的對手，真要在那牛妖身上割一刀肉下來，風雲關老祖豈會跟他善罷甘休。

    笑笑老祖想吃那牛肉，卻來慫恿他，好沒道理。

    正說著話，一聲大笑忽然從外間傳來：“好濃的肉香，楊小子，這是知道有客登門，提前有所準備了嗎？”

    隨著聲音的傳入，徐靈公大步而來，身後跟著自己的兩個弟子，青奎和蘇映雪。

    豪邁而來，抬眼見得老祖，徐靈公頓時收斂笑容，如小媳婦見公婆一般，恭恭敬敬來到老祖面前行禮：“您老萬安！”

    說話間，給楊開打個眼色，那意思在問老祖怎麼在這。

    楊開回個眼神，那意思是說老祖來討吃的。

    徐靈公心領神會，表示我明白了。

    笑笑老祖貪嘴的事，整個大衍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其實他今日過來也沒別的事，只是之前攻打墨族王城一戰中，他受傷不輕，奪回大衍之後前幾年一直在療傷，後面楊開在處理墨巢的事，彼此一直沒照面。

    今日聽聞楊開回了大衍，便過來見一見，誰曾想碰到笑笑老祖。

    這就有些不自在了。

    笑笑老祖雖說平易近人，沒什麼架子，但畢竟是老祖，整個大衍，除了楊開敢在她面前沒個正行，誰還敢如此放肆。

    也不與楊開敘舊什麼了，在沈敖等人的招呼下，帶著兩個弟子入席，與晨曦隊員喝湯拼酒，很快融入其中。

    這邊笑笑老祖又喝了一碗肉湯，咂咂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楊開再去盛第三碗的時候，老祖攔住了他。

    “事不過三，這東西兩碗就夠，再喝第三碗就沒什麼意思了。”

    楊開很想說，您吃糖葫蘆肉包子的時候怎麼沒見說事不過三？

    笑笑老祖似有所察，皺眉道：“你在想什麼？”

    楊開果決道：“啥也沒有。”

    老祖輕哼一聲，開口道：“墨巢空間，孤身一人獨鬥墨族強者，以七品之身或殺或傷墨族域主八品墨徒十一位，功勞巨大，說說吧，有什麼想要的？不過分的話，我都滿足你。”

    這事米經綸之前跟楊開提過，不過楊開如今哪有什麼特別想要的。

    戰功的話不缺，這麼多年與墨族爭鬥，一次次浴血殺敵，積攢的戰功可以說極為豐厚了。

    他也不想再去修行別的洞天福地的不傳之秘，萬魔天的兩大瞳術已經足夠讓慢慢消化，秘術這東西，貴在精而不再多。

    修行資源更是不缺，如今人族這邊就沒有誰缺少修行資源的。

    “可別說什麼都不想要。”笑笑老祖直接截住了楊開的話頭，“米大頭說的不錯，如此潑天大功，你不要賞賜，大衍軍這邊也得有所表示，否則便顯得賞罰不明，制度不善，今日我正好在這裡，把這事順道給辦了。”

    楊開哭笑不得，這還有強塞賞賜的。

    不過米大頭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歐陽烈這麼稱呼，老祖居然也這麼稱呼。

    楊開就忍不住：“為何這麼稱呼米大人？”

    老祖慢悠悠地道：“這人思維浩瀚如海，腦袋能不大嗎？項大頭也是的。”

    楊開伸手扶額……

    這下好了，大衍關不但有米大頭，還有項大頭了。楊開嚴重懷疑這稱謂是從老祖這裡開始的。

    “還沒說呢，你到底要什麼賞賜，我親自過來一趟，總不能讓我空手而歸吧。”老祖催促道。

    楊開正想說沒啥特別想要的，忽然抬眼看到那邊一道曼妙身影端了一碗肉湯放在苗飛平面前，未語先羞，霞飛雙頰，柔聲道：“苗師兄喝湯。”

    苗飛平客客氣氣地：“多謝師妹。”

    那人兒擺手道：“師兄客氣了。”

    楊開頓時把手一指：“阿彩出身我的小乾坤，修有空間之道，我有意好好培養她，日後若我分身乏術，她也可替我處理一些空間之道上的事，請老祖允阿彩加入晨曦，成為我晨曦隊員。”

    聲音不大，但阿彩又怎會聽不到，一時間怔在當場，詫異地望著楊開。

    自晉升開天之後，她便與其他同樣出身楊開小乾坤的武者被分配到了各個隊伍中，不過她卻時常會來晨曦這邊幫忙做事。

    今日有好處，馮英自然不會忘記喊她一聲。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會忽然遇到這樣的事。

    加入晨曦自是她夢寐以求，然而晨曦在接收血鴉三人之後便已滿員，大軍自有制度，不可能輕易破例，所以阿彩也知道，除非日後有與晨曦溶編的機會，否則她永遠也不可能加入晨曦。

    但這樣機會一旦到來，便意味著晨曦和她所在的小隊都出現了重大傷亡和減員。

    這是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的。

    楊開忽然這麼說，讓她又是驚喜又是有些無措，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笑笑老祖也意外的很：“哦？你這是打算收徒嗎？倒也可以，這些來自你小乾坤的小傢伙們，大多都有你道法的痕跡，由你親自教導的話最合適不過。”

    楊開搖頭道：“收徒不必了，閒時指點一二便可。”

第五千二百九十七章 一口肉湯喝出來的八品

    自己那三個弟子他還沒拎清，又豈會再收旁的弟子。

    對他來說，弟子有三個已經足矣，他這一生，精通大道有三，正好三個弟子每人得一傳承。

    說來也是慚愧，對這三個弟子，他還真沒盡到當師傅的責任，也就他們生活在小乾坤的那段時間，悉心教導過一番。

    自放他們出了小乾坤後，莫說教導，便是連面都難見一次。

    也不知道這三小如今怎樣了。

    不過想來以他們三人的資質，又生活在星界這樣一個開天境搖籃中，日後成就不會差到哪去。

    老祖略一沉吟道：“晨曦五十滿員，按道理來說是不可再收人的，不過你既然開了這個口，那便破例一次吧，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多謝老祖！”楊開躬身道。

    那邊阿彩也欣喜交加地道謝，老祖這金口一開，那就意味著從今以後她便是晨曦的人了。

    老祖擺手，意味深長地瞧著楊開：“這偌大功勞就換了這麼個條件，值得？”

    楊開一笑道：“功勞是死的，人是活的，比不了。”

    老祖微微頷首，起身道：“乏了，回去睡覺。”

    這般說著，一晃身消失不見。

    “恭送老祖！”眾人齊齊起身。

    老祖這邊一走，氣氛變得更加熱鬧活絡起來，眾人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狂飲不止。

    閑語間，徐靈公得知那肉湯竟是風雲關老祖賜下的黃牛肉烹煮而成，先是一愣，緊接著若有所思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望去。

    徐靈公一身氣機忽生不太正常的波動，滿院喧鬧在這一刻化作驚奇和振奮。

    徐靈公端著手中酒杯，咧嘴一笑：“我道這肉湯喝起來怎地有些不對勁，原來竟是老祖賜物，功效果然非同凡響，今日得此機緣，某也不能負了老祖一番美意，這便去晉升八品，諸位且等好消息。”

    言罷，一口飲盡杯中酒，沖天而去，一身氣機鼓蕩不休。

    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嘖嘖稱奇。

    楊開取出這黃牛肉讓馮英等人煮湯的時候，並沒有說太多，只道了這東西的來源。

    晨曦等人其實也挺期待的，畢竟是老祖賜物，說不定有些非凡的效果。

    不過方才笑笑老祖喝了湯之後那一番言語，眾人聽在耳中，哪還不知那黃牛肉不過是普通之物，根本沒什麼奇特的功效。

    只不過風雲關那位老祖養的好，肉湯香濃罷了。

    徐靈公後來的，沒聽到老祖言語，不知此間虛實，驟然聽聞這是老祖賜物，竟是因此得福，也是奇了怪哉。

    徐靈公兩個弟子將眾人表情收入眼底，青奎不解地望著楊開道：“楊兄，什麼情況？”

    楊開笑道：“沒什麼，徐公晉升八品，此等機會難得，我且去護法。”

    說話間，也沖天而去。

    與其說是護法，不如說是觀摩更準確一些，因為在他動身的瞬間，大衍關內，一道道身影皆都沖天而去，不乏八品開天的存在。

    他們都感應到了徐靈公氣機的浮動，意識到這是有人要晉升八品了，縱無人知會，也會主動前去護法。

    更多的是七品開天，他們中的許多人，也是有資格踏出這一步的，放眼墨之戰場，七品晉升八品雖不說是千年難得一遇，卻也不常見，難得遇到了，自然是會趁機觀摩，印證自身，如此，日後輪到自己晉升的時候，也算有前車可鑒。

    晨曦眾七品也緊隨離去。

    七品之下沒動身，他們的目標暫時是晉升七品，所以徐靈公此番動靜對他們沒有什麼用，過早接觸這些，對他們修行沒什麼好處。

    馮英與楊開並肩而行，神念傳音道：“那肉……有玄機？”

    楊開失笑：“有個屁的玄機，老祖都說那不過是普通之物了，你我也喝了那湯，可曾感受到什麼玄妙？”

    馮英搖頭。

    楊開道：“這怕是徐公的機緣。說起來，徐公晉升七品也有不少年頭了，也該到了晉升八品的關頭，前次攻墨族王城一戰，他受傷不輕，生死之間定然有所感悟，此番聽聞那肉是老祖賜物，先入為主之下以為那是什麼神異之物，心裡怕是有些暗示，便跨出了這一步。”

    這是楊開的猜測，不過應該很接近真相，若非如此，根本沒辦法解釋徐靈公為何會忽然就感應到了突破的契機。

    這並非老祖賜下之物的功勞，而是徐靈公自己的機緣到了。

    虛空之中，徐靈公隻身屹立，一身氣機如潮水一般翻湧不定，在做晉升的最後準備。

    距離他數千萬里之外，一位位八品嚴陣以待，隨時以防不測，雖說徐靈公晉升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們也幫不上太大的忙，但稍微的一些指引還是沒問題的，關鍵時刻或許可以讓徐靈公化險為夷。

    在更週邊，則是一群七品遠遠觀望。

    便是老祖，也在大衍關中將目光投以這個方向。

    收復大衍之戰，大衍軍的八品傷亡近半，如今有七品突破的徵兆，她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開天境的晉升與帝尊境之前不同，帝尊境之前，每一個大境界的晉升，都會有天地之力的洗禮，那是來自外界的風險。

    但開天境體內自成小乾坤，每突破一品境界，都是自身小乾坤的昇華，所有的危險都來自內部，可以說比起之前更加兇險，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

    時間流逝，徐靈公那邊的氣機浮動愈發猛烈，其身所在，小乾坤若隱若現，整個世界都在擴張和收縮間不斷變換。

    那小乾坤中，有其一生修行之道的具現演化，演繹種種奧妙。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小乾坤的體量也在徐徐增長著，這種增長註定會突破七品的極限，跨入八品行列。

    這一次晉升耗時不過月餘，算得上時間極短了，而徐靈公也不愧是老牌七品，底蘊雄渾，根基扎實，整個晉升過程雖不說順風順水，卻也波瀾不驚。

    可以看的出來，他為了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很多年。

    每一個有意晉升八品的開天境都會如此，否則臨陣磨槍，誰又敢保證萬無一失？

    當某一刻，八品威勢轟然席捲之時，一聲長嘯響徹虛空，那嘯聲之中滿是欣喜之情。

    這一日，陰陽天徐靈公，於大衍關外成功晉升八品。

    這是三萬多年來，大衍關中第一個晉升的八品開天，極具意義。

    護法月餘的八品總鎮們齊齊上前道賀，徐靈公咧著一張嘴，四面寒暄，與眾八品稱兄道弟，正是人生得意時，又何須收斂謙遜。

    老祖的神念也收回大衍關中，不過楊開卻感覺到一抹微弱的空間力量波動，在大衍關內一閃而逝。

    頓時嘴角一抽，意識到老祖這是動用了空靈珠。

    意欲為何，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這是人族有喜事，老祖去墨族王城報喜嗎？也不知那墨族王主煩不煩她。

    “走吧。”楊開招呼一聲晨曦眾七品，此番觀摩，對眾人來說都有收穫，最起碼，七品們知道日後自己晉升八品該如何去做，要面對些什麼。

    這是及有用的，可以少走一些彎路。

    回去路上，眾人七嘴八舌，唯獨馮英沉默不語。

    楊開也沒太在意。

    直到返回庭園，馮英才忽然道：“隊長，我要閉關了。”

    楊開聞言瞧她，有些驚喜道：“有所感悟？”

    馮英頷首。

    楊開眉頭一揚：“好事，既如此，那便莫要耽擱，速去閉關要緊。”

    馮英也不遲疑，即刻回了自己的住處，開啟陣法，隔絕內外，閉關潛修。

    一口肉湯喝出徐靈公這個八品就已經足夠讓人意外的，如今看來，極有可能喝出兩個八品來。

    楊開都有些懷疑，那老祖賜下的黃牛肉到底是不是有什麼神奇功效了。

    不過他也喝過那肉湯，根本沒察覺有什麼奇特的，便是笑笑老祖也說了，那不過是尋常之物。

    歸根結底，機緣這東西，是在是有些玄妙無常，對眾多晨曦隊員來說，那肉湯不過是香濃的美味，但對徐靈公來說，卻是突破的一份契機。

    觀摩徐靈公的晉升，又成了馮英的契機。

    機緣機緣，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楊開不知自己的機緣在何處，但他卻知，如今對他而言，縱有機緣在眼前，他也難以把握，因為在七品開天這個層次上，他的沉澱還不夠。

    唯有將七品這個境界打磨的足夠圓潤，積累的足夠充實，才有機會去晉升八品。

    他有旁人難以比擬的優勢，小乾坤中無數生靈的繁衍生息，生老病死，無時無刻不在給他提供力量，世界樹子樹更有淬煉之效，讓他小乾坤的天地偉力比任何七品都要精純。

    這種精純，現階段來說，是他的實力碾壓眾多七品的根源，同樣的一份力量，他能發揮出來的威力是等閒七品的數倍，實力自然就更強大，放長遠了看，在他晉升八品的時候也會提供莫大助力。

    他不知自己要多久才能晉升八品，但估計最少也是以千年來算計。

    開天境的晉升，從來都是這麼漫長，沒有太多捷徑可走。

第五千二百九十八章 去不回關

    大衍關的修整如火如荼，身為一位大師級煉器師，楊開自然也不得閒，奉上命與其他煉器師聯手煉製各種大型秘寶，再配合陣法師們，以這些秘寶為陣眼，佈置在大衍關各處。

    如今大衍的空間法陣已經修補完善，許多來自外界的消息都可以通過空間法陣傳送過來。

    身為七品，他沒有太多資格接觸什麼機密情報，不過許多來自各處關隘的捷報都是上頭有意要宣傳的，自然會鬧的人人皆知。

    捷報無數，墨之戰場人族的頹勢似乎在一夜之間盡去，大多數戰場上，墨族與人族的交鋒都以大敗而告終，少有一些持平者，也不妨礙大局。

    整體上來看，墨族似乎氣數已盡，一處處戰場上，人族高歌猛進，許多戰區都如碧落關一般，在逼近墨族王城的方向上建造了前線大營，壓縮墨族的活動空間。

    這是僵持了無數年格局的改變，在這其中，驅墨艦，驅墨丹，虛空陰陽鏡皆都發揮出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若是有心將這幾樣助力聯繫在一處，那麼便可看出，這幾樣東西背後都有一個人的身影。

    微末之力卻撬動了偌大的墨之戰場，放眼古今，也獨此一人。

    楊開的日子過的很充實，可以說整個大衍關數萬將士的日子都過的很充實，平日忙著修整關隘，輪休時才有時間稍稍修行一二。

    原本預定百年時間，大衍關可修整完畢。

    但事實上足足花了將近兩百年，原定計劃才徹底完成。

    如今的大衍，與墨族當初佔據的大衍已經完全不同了，耗費大衍軍數萬將士近兩百年光陰，數之不盡的物資，龐大的精力，如今的大衍已盡複三萬年前的猙獰風範。

    可以說比起任何一座人族關隘，大衍都不會差到哪去。

    憑藉如今的大衍關，再輔以大衍軍三萬將士，便是墨族元氣盡複，也休想再攻克大衍。

    更不要說，墨族如今只能龜縮在王城附近，根本不敢輕易前來冒犯。

    兩百年間，笑笑老祖時不時地就去滋擾一番，攪的墨族王主不得安寧，這麼長時間下來，他的傷勢不但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有些惡化。

    不得不說，這恐怕是所有墨族王主當中遭遇最淒涼的一位了。

    大衍關修整完畢，但將士們心中還憋著一股勁，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大軍遠征的到來。

    遠征之事最初是機密，只有人族的高層知曉，然而這些年下來，在高層有意無意地宣傳下，底層將士們也知道了人族未來的出路。

    墨之戰場存在的時間太久了，久到根本無法回溯源頭，在這無數年間，三千世界的精銳開天境們前仆後繼地踏入這個戰場，與墨族爭鬥，一代又一代，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捍衛著人族家園的防線。

    這無數年來，人族又損失了多少人才？

    這樣的局面總不能一直持續下去，每一代人都在努力，想要改變，想要以絕後患。

    然而無能為力。

    如今，整個墨之戰場的格局被打破了，人族再不是被動防守的一方，他們擁有了主動進攻的資本。

    若是有那麼一場戰爭，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墨族，那麼所有墨之戰場的人族將士都可以為此付出一切。

    為此，必須要有一場遠征，而且是所有人族關隘的聯動遠征，唯有這樣，才有機會將墨族一網打盡。

    否則一旦某一個戰區的墨族逃之夭夭，必定後患無窮。

    這種上百個人族關隘的聯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問題，必定要各方籌謀，統一行動，這個準備週期最少也要以百年計算。

    麻煩大師煉製的破邪神矛輔以楊開的淨化之光，將是這一場遠征中，人族最大的依仗！

    所以楊開如今很忙，特別忙！

    在大衍關修整最後十年的時候，便開始陸陸續續有大量的破邪神矛通過空間法陣運送到大衍關，交由他手，由他親自封印淨化之光。

    這種事完全沒辦法讓其他人幫忙，因為淨化之光只有楊開一人可以催動。

    在大衍軍收復大衍關的這些年，一百多處人族關隘便已經在大批量煉製破邪神矛了，三四百年的積累，數字恐怖的有些讓人難以想像。

    如今這些破邪神矛全都輸送到了大衍關，所以在楊開面前呈現的，便是小山一般的破邪神矛，他要做的，便是不斷地催動淨化之光，將淨化之光封印在那一件件破邪神矛之中。

    周而復始地重複一件事是極為枯燥的，楊開也不知自己到底施展了多少次淨化之光，只知道自己小乾坤中，黃晶和藍晶的數量在不斷地減少。

    值此之時，他無比慶倖當年在混亂死域那邊帶出來足夠數量的黃晶和藍晶，否則這個時候材料用完了，他都不知該去哪裡尋找。

    他在封印期間，依然隔三差五地有破邪神矛從別的關隘送過來。

    直到數年之後，這個數量才有所減少。

    再過數年，楊開才將所有的破邪神矛處理完畢。

    沒有仔細計算過，但楊開能感覺的到，經由自己之手，封印了淨化之光的破邪神矛，少說也要以千萬來計算，他小乾坤中的黃晶和藍晶消耗的只剩下最後半成左右了，可見消耗之巨。

    破邪神矛分有兩種，一種是可以對付領主的，一種是可以對付域主的。

    前者煉製更加簡單一些，需要封印的淨化之光也更少，數量也更多，足有九成。

    後者只有不到一成。

    不過已經足夠了。

    千萬破邪神矛，分散往上百處關隘，每一處關隘可以分得近十萬，這樣的數字如果還不能在遠征中奠定勝局，那人族也沒必要再與墨族爭鬥什麼。

    大衍關中，笑笑老祖的寢宮，楊開奉召而至。

    前段時間他將破邪神矛的事情處理完畢，便一直在閉關修行。

    遠征為時不遠，他也迫切地想要提升自身實力，唯有實力足夠強，才能在即將到來的大戰中發揮自己的作用。

    不過還沒閉關幾日，便接到笑笑老祖傳訊。

    見得老祖，發現果然如傳聞中一樣，老祖的心情似乎不太美妙。

    最近這些年，笑笑老祖前往墨族王城滋擾的頻率愈發頻繁，雖然每一次都趁興而去，趁興而歸，但不知怎地，老祖的心情就是不太好。

    楊開來此，便陪著小心：“老祖召喚，不知有何吩咐？”

    老祖道：“沒別的事，讓你去一趟不回關。”

    “不回關？”楊開聞言驚訝的很，“去那做什麼？”

    不回關的大名他自然是早有耳聞，這雖是人族的最後一道防線，卻是由龍鳳兩族親自鎮守，其中不乏其他強大的聖靈。

    據楊開所瞭解到的情報，當年在聖靈祖地，龍皇鳳后合力，以自身性命為代價，輔以聖靈十六件聖物，將那墨色巨靈神封印在封墨地後，龍鳳二族便離開了聖靈祖地，鎮守不回關。

    這麼多年來，再沒有回過聖靈祖地。

    不但如此，上古那些人族大能還在聖靈祖地週邊佈置了無數禁制，隔絕內外，防備那墨色巨靈神逃脫。

    當年楊開和夏琳琅被晟陽神君追殺的時候，誤入那一片禁區，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繼而進入聖靈祖地中，那裡也不見龍族身影，更沒有純正的鳳族留存，只有青鸞，鵷鶵，鸑鷟，鴻鵠這些鳳族的分支。

    無數年過去，祖地的祖靈之力消磨著墨色巨靈神的力量，終於將他化作一具死屍，為此，聖靈祖地的祖靈之力也消耗巨大。

    楊開去了祖地，解開了封魔地的封印之後，祖地的祖靈力才有所恢復，變得更加適合聖靈們生存。

    如今，蘇顏，祝晴，扇輕羅等人便在祖地中修行，她們都有聖靈本源，在那地方修行必定能獲得極大的好處。

    數百年前，他奉項山之命，與大衍軍分別，前往大衍關尋找南北軍的路上，便遙遙感應到了不回關的存在。

    因為他金聖龍本源之力，而不回關中有龍族的龍潭封鎮，任何一個身負龍族本源者，實力只要足夠強，便能感應到龍潭所在的位置。

    他當時生出的感應，便是自身龍族本源與龍潭之間那斬不斷的聯繫。

    據說，龍潭乃是龍族本源的起源之地，正是龍潭孕育出了龍族的一道道本源，繼而誕生了龍族。

    早些年，楊開初入三千世界時，無時無刻不想找到龍潭，或許是冥冥中自身本源的牽引，唯有找到龍潭，他才能知道龍族的修煉方向。

    不過這些年隨著自身的強大，這個心思也就淡了。

    卻不想，在這種時候，老祖居然要他去不回關一趟。

    他不知其中是否有什麼深意。

    “去了便知，無需多問。”老祖應付道。

    楊開遲疑道：“可是老祖，遠征在即，我這個時候若是離開……”

    老祖嗤道：“遠征之事不用你來操心，你小小一個七品，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便是錯過了又有什麼打緊？”

    楊開被懟的無言以對。

    許是老祖覺得語氣重了，又解釋一聲：“遠征還在籌備中，你只要不耽擱太久，總是能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