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煉巔峰 作者：莫默 (連載中)

第五千二百六十九章 固所願也

    把墨巢留下來其實也沒有太大的關係，到時候只需上報王主，讓王主大人控制王級墨巢，切斷與大衍這一作域主級墨巢的聯繫，便可保證墨族的消息交流不會洩露。

    至於人族會不會利用這墨巢施展什麼秘術來針對他吽氐，那也是以後的事，更何況，這種事發生的概率不高。

    但墨徒們卻不能留下。

    如今大衍墨族兵力雖然不少，可強者數量已經不多了，上次一場大戰，無論是域主還是八品墨徒都死傷慘重。

    大衍墨族要從大衍撤軍，返回王城的話，這一路上那些墨徒的力量不可或缺，若真將墨徒交給人族，誰敢保證人族不會另起心思，真若如此，墨族哪什麼抵擋？

    這等於是在自掘墳墓。

    墨族又不傻，怎會答應這種條件，可以說，墨徒之事乃是墨族的底線，絕不可能將所有墨徒交出去的。

    眼見吽氐和釹邑沉默不語，大有要談崩的架勢，米經綸微微一笑道：“兩位是否要再商議一下？”

    釹邑牽強一笑：“米先生稍等。”

    又一陣神念交流。

    明顯可以看出，吽氐臉色憤怒，不情不願，釹邑亦是愁眉苦臉。

    許久之後也沒個結果，歐陽烈等的不耐至極，一雙眸子不斷在吽氐和釹邑之間來回掃視，仿佛在看從哪裡下手比較合適。

    這無聲的壓力讓兩個域主都有些心慌意亂。

    眼前這位紅髮男子可是斬殺了蟄舂的強人，如此近的距離，此人若是暴起發難，他們兩個可沒把握擋下來。

    反倒是一直與他們商談的米經綸，神色淡然，似等上百年也不會無聊。

    兩位墨族域主當然不會讓他等上百年，他們比人族更加著急，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那位人族老祖會不會孤身趕來，若真如此，從王城到此間，也只需三五日，墨族必須趕緊拿出一個方案，然後迅速撤走。

    片刻後，兩位域主終於商討出一個結果來，還是由釹邑開口道：“兩位久等了。”

    米經綸微微一笑：“這是有決定了嗎？”

    釹邑頷首道：“還是如方才所言，第二個條件，我墨族可以答應，作為我墨族的讓步。但是第三個條件，我墨族只可答應一半！”

    “怎麼說？”米經綸微微挑眉。

    “如今我墨族中的墨徒，只有七品與八品兩種修為，七品數量要多一些，八品墨徒的話，如今只有十幾位了。”釹邑解釋道：“所有七品墨徒，可以交還人族，但是不包括八品。”

    言罷，接著苦笑道：“算上第二個條件，我墨族已經讓了一大步了，人族若是還不能答應的話，那就真的沒辦法談了。”

    米經綸沉吟不語。

    墨族不交出八品墨徒的原因，他心知肚明，如今墨族強者不多，撤退路上還要仰仗那些八品墨徒的力量，把八品墨徒也交出來的話，墨族可沒有什麼安全感，萬一人族大軍追擊過去，他們拿什麼抵擋？

    事實上，米經綸雖然提出了那個條件，卻從未指望過墨族真的能答應下來，這是一條底線，也是他的試探，墨族不可能答應的。

    再繼續逼迫，只會讓大好局勢變得惡劣。

    是以略一沉吟後，他便頷首道：“墨族的誠意米某看到了，既如此，那就這麼說定了。”

    見他答應下來，吽氐與釹邑皆都鬆了口氣，來的這兩位八品，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紅髮八品雖然氣勢淩人，眼神兇狠，但遠不如這個看似溫和的男子給他們的壓力大。

    三言兩語間便讓他們進退失據，這已不單單時修為的問題了，而是能夠把握人心。

    “墨族想要何時撤軍？”談妥之後，米經綸又開口問了一句。

    釹邑不再開口，只是望著吽氐。

    吽氐道：“大軍整頓需要時間，短則兩日，長則三日，墨族大軍自會撤出大衍。”

    也不敢久留。

    米經綸頷首：“既如此，米某回去之後便讓大軍撤走，到時候必定不會攔在貴方返回王城的路上，貴方需要派人監察動向嗎？”

    “此事我自會安排，就不勞米先生操心了。”吽氐淡淡一聲，也不知心中轉過什麼念頭，忽然開口道：“這大衍本是人族關隘，人族丟失三萬年之久，如今兩位先生遠道而來，若不介意，不妨入內一觀？”

    主要是自見面開始便被米經綸在言語和氣勢上壓迫，吽氐心裡多少有些不服氣，這個時候提出這種建議著實是不安什麼好心的。

    他倒沒想要把米經綸和歐陽烈兩人怎麼樣，畢竟商談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要大家安分守己，墨族可以撤軍，人族可以兵不血刃拿下大衍，雙方皆大歡喜，若是再平起波瀾，對大家都沒好處。

    如此建議，只是想出一口心頭之氣，若這兩個人族沒膽子進大衍，只會顯得他們怯弱，就算有膽子進大衍，只怕也是時刻提心吊膽，醜態畢露。

    誰曾想，聽他這麼一說，米經綸竟是露出欣喜之意：“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吽氐當即就有些發懵。

    這……怎麼真的答應了呢？

    然而作為一位域主，話都已經說出去了，也只能履行邀請，哈哈一笑道：“米先生真乃爽快人。”

    米經綸就道：“正好可以看看大衍裡面的諸多佈置，數一數七品墨徒的數量，待貴方撤軍的時候，我希望大衍內的一切都能完好無損，所有七品墨徒皆都留下。”

    “那是自然。”吽氐心中的苦有些說不出來。

    大衍關城牆之上，一群域主和八品墨徒眾目睽睽之下，驚愕地看到，吽氐釹邑在與那兩個人族八品商討許久之後，竟有說有笑地一起朝大衍關掠來。

    什麼情況？

    域主們懵了。

    人墨兩族能夠和談，這本就是開創歷史先河之事了，以前可從未有過類似的事情，如今竟還把臂言歡起來了？

    若不是知道一個八品不可能這麼快就被墨化，域主們怕是要以為那兩個人族已經被轉化為墨徒了。

    百萬里地，很快便掠過。

    吽氐特意將米經綸與歐陽烈帶到了域主和八品墨徒們聚集之地，給域主們介紹道：“這兩位乃是人族大軍的米先生與歐陽先生，諸位這些年相比都多少領略過這兩位的手段了。”

    域主們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盯著米經綸和歐陽烈，無聲地施壓。

    米經綸微微一笑：“得見墨族諸多英才，米某榮幸至極。”

    歐陽烈就沒這麼客氣了，一雙眸子始終在人家域主身上的要害處打轉，看的好幾個域主怒火叢生。

    歐陽烈渾然不覺，盯的越發厲害。

    兩人孤軍深入墨族強者聚集之地，一個談笑自如，一個毫無畏懼，單是這份氣魄，便讓吽氐感慨不已，易身處之，沒有哪個域主能如這兩個人族一般表現。

    下馬威沒有半點效果，吽氐也覺得索然無味，對眾域主道：“兩位先生遠來是客，準備遊覽大衍，諸位各自忙去吧，我自會陪同。”

    域主們這才三三兩兩撤離。

    待所有域主走後，吽氐才道：“米先生想看什麼地方？我雖是墨族，可在這裡也坐鎮了三萬年，對大衍一切可以說比人族還要熟悉。”

    米經綸笑道：“這些年辛苦吽氐先生了，隨便走走看看吧。”

    吽氐伸手示意：“如此，這邊請！”

    城牆之上，吽氐與米經綸並肩而行，歐陽烈與釹邑便緊隨其後，釹邑有些不太敢靠近歐陽烈，有意無意地落他身後，搞的好像一個婢女般亦步亦趨。

    走沒多久，吽氐便後悔一時起意邀請這兩人族來大衍參觀了。

    主要是米經綸將城牆上的種種法陣和秘寶的佈置批的一塌糊塗，作為一個資深八品，在原本的關隘便是軍團長之位的米經綸，對關隘中的種種佈置自然是極為熟稔的。

    人族在各自關隘中的佈置可以說一環扣著一環，縝密無比，如此方能保證在抵禦敵人時，這些佈置發揮出相應的作用。

    墨族經營大衍雖有三萬年，可諸多佈置卻是一塌糊塗，看似中規中矩，實際上連一半效果都發揮不出來。

    人族關隘若是都這般佈置，早就被墨族給攻克了。

    吽氐能怎麼辦，他也很無奈啊，墨族這邊缺少人族的種種特殊人才，無論是陣法還是秘寶煉製方面，都差人族一大截。

    就算效仿大衍關之前的佈置，也只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不可能真如人族各處關隘一樣，將大衍經營的銅牆鐵壁。

    連忙引著米經綸和歐陽烈掠下城牆，在關內走動起來。

    米經綸毫無顧忌地神念湧動，查探四方，明顯是在查看關內的所有佈置，細數七品墨徒的數量。

    吽氐也不以為意，都是說好的事，米經綸當著他的面這麼做，總好過暗地裡偷偷摸摸。

    很快一行四位便來到了關內中心處。

    此地有一座廣場，也是大衍的校場。

    每一處人族關隘都有自己的校場，巨大無匹，特殊時候可以容納數萬開天齊聚一堂。

    那域主級墨巢便紮根在這廣場處。

    巍峨巨大的墨巢前方，有一塊巨大玉碑矗立。

第五千二百七十章 老祖呢

    整個大衍因為墨之力充斥的緣故，幾乎可以說是一片墨黑，然而在這墨黑的世界之中，卻有一抹雪白點綴，無比的顯眼，無比的嬌豔。

    米經綸與歐陽烈同時駐足，怔怔地盯著那一方巨大玉碑。

    英靈碑！

    每一座人族關隘的校場之上，都有這麼一座英靈碑，碑上無字，然則若是神念沉浸其中，便可見得內裡蘊藏了無數人名。

    那皆都是在每一座關隘對應的戰區中，與墨族爭鬥戰死的將士姓名。

    兩位軍團長的神色肅穆起來。

    一旁，吽氐也望著英靈碑開口道：“我墨族入住大衍之後，大衍佈局，建築有諸多改動，唯有這塊玉碑我命人保留了下來，亦控制著墨巢之力，不讓墨之力侵蝕分毫。兩族雖是死敵，交鋒無數年，但人族的勇猛和悍不畏死卻讓我墨族敬佩，有此玉碑，亦可時刻提醒我等，人族的強大和不屈，只可惜，三萬年承平，墨族似乎喪失了與人族爭鋒的勇氣和本能。”

    一聲歎息，道盡戰敗的無奈。

    玉碑前，米經綸與歐陽烈兩人神色肅穆，深深一禮。

    那玉碑中的無數人名，皆都是早年間在大衍戰區與墨族抗衡戰死的先輩們。

    良久起身，兩人又轉向吽氐，躬身一禮，這一下就連一直不懷好意盯著吽氐的歐陽烈也沒有任何排斥之意。

    吽氐為之愕然：“兩位這是何意？”

    米經綸正色道：“多謝吽氐先生保留這英靈碑。”

    吽氐意外道：“我只是想鞭策麾下墨族罷了，並非為你人族保留。”

    米經綸道：“如此足以。”

    戰死者身家性命不保，或許連能記住他們音容的袍澤也都一同戰死了，若是連名字都沒了，那該是何等可悲之事。

    英靈碑的存在，留住了他們的名字，最起碼，三萬年後的來者，還能通過這英靈碑，知道他們這麼一批人，在大衍戰區付出過自己的一切。

    看過英靈碑，米經綸與歐陽烈似乎失了繼續遊覽大衍的興致，當即便提出告辭，吽氐自不會多留，親自送他們出關。

    大衍關前，米經綸道：“吽氐先生儘管放心整頓，米某此番回去之後，即可便會下令讓人族大軍往左方撤離，給大衍墨族騰出前往王城的通道，亦可保證，絕不會在大衍墨族撤離的路上，動任何手腳。”

    這番話說的誠懇至極，吽氐覺得應該米經綸會有如此態度，是跟那英靈碑有關係。

    目送兩個人族八品的身影消失，吽氐立刻返回大衍，整頓大軍，準備撤離事宜。

    而在墨族探子的查看下，人族大軍果然很快便離開了駐地浮陸，往左方遠去，騰出通往王城的道路。

    探子沒有立刻回去，而是遠遠綴著人族大軍，米經綸雖在吽氐面前一再保證，但墨族那邊也是不敢完全相信的，有探子遠綴在人族大軍身後，人族稍有異動，他們都可以很快探知，迅速彙報大衍方向。

    不過這一路行去，人族大軍並無任何異常，一直在往左方撤離，不斷遠離大衍關。

    而大衍墨族在不到兩日的整頓之後，便急急出關，先是直奔王城方向，急行兩日，然而迅速轉道右側，繞過一個大圈。

    不敢再直行下去了，大衍東西軍從王城方向進發而來，再直行下去，早晚要碰面，到時候面對有一位人族老祖坐鎮的大軍，墨族可無力抗衡，所以只能轉道繞圈。

    如此方能保證自身的安全。

    南北軍方面，按照與墨族的約定，一直撤軍至距離大衍十日路程的位置方才停下，也不做修整，掉頭朝大衍方向開赴。

    又十日，終於返回大衍關下。

    望著這一座丟失了三萬年之久的人族關隘，將士們百感交集。

    三萬年前，大衍被墨族攻克，大衍關中，上至坐鎮老祖，下至普通將士，除了被墨化者，餘者皆戰死，無一例外。

    這一直都是人族心中的痛，一般情況下，也無人會提及此事，所以如楊開這樣來墨之戰場年月不久的，在此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人族有關隘被攻克的先例，此事他還是從一位墨族域主口中聽聞的。

    然而今日，大衍終於被收復！

    南北軍為此付出的代價可謂巨大，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敢保證墨族有沒有留下什麼埋伏，人族並沒有大軍進關，而是派遣了一部分人進去查探情況。

    很快，消息傳來，關內並無異常，不但關內一切保存完好，校場之上還留了許多七品墨徒。

    如此看來，墨族那邊還是很遵守約定的，事實上他們也不敢不遵守，面對南北軍和即將到來的東西軍的雙重威脅，他們如今只祈禱人族守約才好，哪敢自己破壞約定？

    大軍入關！

    第一個要做的事便是處理墨巢。

    這東西矗立在大衍關中，無時無刻不在散發墨之力，將整個大衍搞的鬼氣森森，不將墨巢處理掉，大衍關永遠也無法恢復原樣，將士們也無法在大衍內安然生存。

    處理的方法當然不是摧毀，否則米經綸也不會特意讓墨族將這墨巢留下來。

    墨巢這東西雖是墨族的專屬，可這玩意用來傳遞消息實在是太過靈便了，若是人族能夠加以利用，在未來遠征的時候絕對能發揮巨大作用。

    所以對人族來說，這一座域主級墨巢可是寶貝。

    幸虧大衍關本身是一件巨型的行宮秘寶，墨巢縱是在此紮根數萬年，也沒有辦法與大衍關融為一體，若是出現如其他墨巢一樣，紮根在某個乾坤，與整個乾坤融為一體的情況，那還真的只能摧毀了。

    米經綸等人耗費了不小的力氣，才將整個墨巢從大衍移出，安置在南北軍之前的駐地浮陸上。

    至於之後該怎麼做，那就要等與東西軍匯合之後，請示老祖了。

    暫時只是派遣了幾支小隊看管那墨巢。

    那些被墨族域主們留下的七品墨徒數量不少，足有一百多位，原本他們也不止這麼點人，但在歷年來的大戰中，每一次墨徒都有大量傷亡，如此百多年，死的便只剩下這麼些人了。

    數量上沒錯，一個不少，之前米經綸在吽氐帶領下遊覽大衍，他也確實如自己所言，暗中清點了一下七品墨徒的數量，如今一個不落全都在這。

    吽氐似乎還生怕這些七品墨徒給人族帶來什麼麻煩，所以在臨走之前，將這些七品墨徒的修為全都封禁了起來。

    要不然，他們也不可能安穩地留在校場上，恐怕早在人族進關之前逃之夭夭了。

    如何處置這些七品墨徒也是讓人頭疼的事，米經綸暫時讓人看管著他們，一樣等老祖過來再請示。

    大軍忙碌至極。

    墨巢雖然被八品們移走了，但整個大衍關還是充斥著濃郁墨之力，將士們只能想辦法將關內的墨之力處理掉。

    好在這種事大家都輕車熟路，往年每一次與墨族大戰之後，人族將士們都要打掃戰場，其中便包括處理戰場上遺留的墨之力和由墨之力凝聚的墨雲。

    這些東西可以給墨族提供極好的爭鬥環境，但對人族來說卻是一種障礙，不將之清除的話，恐怕每一座人族關隘外都會被墨之力籠罩。

    為此，人族專門研究出了一種類似漁網的秘寶，這玩意沒別的用處，便是將墨之力當魚兒網走，然後丟棄到虛空深處。

    忙忙碌碌十來天左右，大衍關內的墨之力終於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便在這個時候，有探子來報，大衍東西軍一日後即將抵達大衍。

    算算時間，正好是東西軍從王城撤離一月功夫，也是該抵達大衍了。

    米經綸與歐陽烈領著眾多八品總鎮，親自出關相迎。

    歐陽烈滿心不樂意，這架勢搞的好像東西軍在外辛苦征戰，南北軍在家安居樂業似的，實際上，南北軍這些年過的也極為辛苦。

    然而考慮到老祖在那邊，歐陽烈即便不情願也只能跟著去了。

    遠遠地，便見得東西軍的艦隊徐徐掠來，細數了一下艦隊中戰艦的數量，米經綸等人都微微歎了口氣。

    只看這些戰艦的數量，便知東西軍這些年也是損失不小。

    待到艦隊靠前，眾人面朝那驅墨艦所在，齊齊躬身行禮：“恭迎老祖！”

    沒有回應。

    驅墨艦上，幾道身影掠下，卻是以項山和柳芷萍為首的諸位東西軍高層。

    彼此一番見禮，眾人之間許多都是只曾耳聞大名，未曾見過面的，此番想見，自是一番客套。

    “老祖呢？”閒話過後，米經綸好奇問道。

    項山略有些尷尬：“不知道。”

    米經綸詫異極了：“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老祖不是應該跟東西軍一起行動的嗎，東西軍沒道理不知道啊。

    “米兄稍等片刻，我已喚人過來，或許能問清楚老祖去向。”項山道。

    柳芷萍在一旁苦笑道：“事實上，我們也不知老祖何時不見的，都以為她隨軍前行，直到方才才知老祖並不在軍中。”

    這就挺尷尬的。

第五千二百七十一章 老祖的去向

    老祖不在軍中的事，東西軍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不過老祖畢竟九品至尊修為，雖說如今有傷在身，但她若是想靜悄悄做什麼事，便是項山等人也休想有所察覺。

    想要探明老祖動向，如今只能問一個人了。

    不多時，一位七品開天應招而來。

    米經綸一瞧，卻是個熟面孔，乃是上次來南北軍這邊通風報訊的楊開，對這個七品，他可是記憶猶新，與大衍墨族的第一場血戰，便是他領著南北軍的兩支精銳小隊，在戰場中殺進殺出。

    那兩支精銳小隊都戰至無力，結果他孤身一人，以神通法相開道，依然在戰場上馳騁不停，切割墨族大軍陣營。

    可以說，那一戰中，這個七品立下了不小的功勞，為大軍破局製造了很大的機會。

    楊開此時也是迷茫至極，他本在破曉之中修行，忽得軍團長召喚，也只能趕緊過來，至於要做什麼，卻是一頭霧水。

    見得軍中高層皆在，連忙行了一圈的禮，問道：“諸位大人找我何事？”

    項山看著他道：“你可知老祖動向？”

    “笑笑老祖？”楊開愕然，找自己過來是問老祖動向的？怎麼會問到自己頭上呢？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破曉之中修行的。

    “笑笑？”一群八品都為之一怔，這個名字他們還是頭一次聽說。

    各位老祖名諱如何，基本上沒人知曉，便是八品開天們，也知之不詳，畢竟老祖們存活的年月太久了，或許老祖們馳騁墨之戰場的時候，八品都還沒出生。

    除非那些活了很大歲數的八品才有可能知道一些老祖的名諱，卻不會輕易提及，更不要說告知旁人。

    陰陽關這位老祖的名諱，鮮少有人知曉。

    所以聽楊開這麼一說，眾人都挺詫異的，老祖這名字……有些太敷衍了啊。

    楊開哦了一聲，解釋道：“百多年前有一天，老祖忽然說日後自己的名字便是笑笑了，這其中有一個讓人悲傷的故事，不談也罷，不過……老祖不在軍中嗎？”

    項山道：“若在軍中，問你作甚。”

    “我也不知道啊。”楊開一臉無辜。

    項山皺眉道：“老祖這些年在你小乾坤中多次療傷，就數你與老祖接觸最多，難道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可尋嗎？”

    南北軍經歷千辛萬苦，收復大衍，東西軍經歷千辛萬苦，打的墨族王城破碎，如今兩支大軍終於匯合，在這節骨眼上，老祖丟了……

    說出去怕是要滑天下之大稽。

    楊開正待搖頭，猛地想起什麼，恍然道：“我大概知道老祖去哪了。”

    柳芷萍急道：“去了何處？”

    楊開道：“若我沒猜錯的話，老祖應該是回墨族王城那邊去了。”

    “回王城？”柳芷萍一怔。

    “是這樣的。”楊開解釋道：“之前大軍從駐地撤離，進發大衍的時候，老祖過來找我要了幾套空靈珠，就是此物。”

    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一套空靈珠來。

    “此物一套有兩枚，乃是我自己煉製的小玩意，算是一種空間秘寶吧，這兩枚空靈珠之間有空間之力勾連，所以只需將其中一枚安置在某處，持有另外一枚者催動力量灌入其中，便可挪移過去，有點類似空間法陣的效果，不過相對於空間法陣來說，更加方便攜帶。”

    他說話的時候，項山等人拿著空靈珠把玩查探。

    柳芷萍皺眉道：“老祖要空靈珠做什麼？你又何以斷定她去了王城？”

    楊開道：“這些年老祖與墨族王主爭鬥，讓他一直沒有辦法安心療傷，最後一戰老祖本意是想將之斬殺，以絕後患的，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功成，雖未將之斬殺，然也將之重創。如今這情況老祖應該不會希望他好生療傷，不過大衍關距離墨族王城不近，便是以老祖的修為，從大衍趕過去恐怕也要數日功夫，借助空靈珠的中繼就不需要這般費時了。”

    眾八品立刻會意。

    對如今的人族來說，王主重創在身，讓他沒辦法好生療傷也是一種優勢，而想要保持這種優勢，老祖就必須時不時地去騷擾一番，不指望能將王主怎麼樣，只需在王城附近露點氣息出來，王主恐怕都要被驚嚇不輕。

    想要做到這一點，借助空靈珠這玩意是個極好的選擇。

    柳芷萍若有所思道：“你是說，從最開始老祖就考慮過，不讓墨族王主好生養傷？”

    “應該如此了。”

    老祖的去向已經明瞭，肯定是借助空靈珠跑王城那邊施壓去了，一念至此，柳芷萍忽然覺得那墨族王主有些可憐，墨族的療傷很大程度上需要在墨巢之中沉眠的，一旦被打斷，那療傷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想像一下，墨族王主正在沉眠中，老祖便跑過去找麻煩，他哪還有心思去療傷。

    老祖如此做，明顯是有目的的，她是在為日後的人族遠征做準備！

    項山的專注點卻不在這方面，查探了一會空靈珠後問道：“此物可否拿來用做大軍突襲行進？”

    既然借助空靈珠可以迅速移動，那麼在某些時候，這些玩意或許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比如在與墨族爭鬥時，原本只有一隊十幾人的隊伍，示敵以弱，結果大戰起時，忽然冒出來百十個，便可打墨族一個措手不及。

    “或許吧。”楊開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項山不再追問，而是將那一套空靈珠給收了起來，也沒還給楊開的意思。

    既已確定了老祖去向，眾人便不再糾結此事，大軍繼續朝大衍關方向掠去。

    至此，大衍軍自風雲關與青虛關出關，歷經百五十年左右，兩路大軍終於在大衍匯合。

    發兵之時，兩路大軍總共六萬人馬，八品開天百二十位。

    值此之時，兩軍彙聚，只剩下三萬出頭，八品七十位左右。

    餘者，皆戰死！

    ……

    虛空中，一支墨族大軍正奔赴王城。

    這一支墨族大軍正是從大衍關撤離的那一支，以吽氐域主為首，數量不少，足有幾十萬，域主和八品墨族加起來也有二十多位左右，算是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了。

    為首的吽氐域主此刻心情有些五味雜陳，一來丟失了自己的領地，那畢竟是他經營了三萬年的地方，如今不但對人族拱手相送，還把自己的墨巢給搭進去了。

    雖說領地墨巢這東西，日後還會再有，但遭遇這種事，他也是墨族獨一份了，倍感屈辱。

    二來，從大衍關撤離這一路，可以說是心頭惶惶。

    他倒不怕米經綸那邊起什麼麼蛾子，與米經綸接觸雖然不多，他卻知這個人族不傻，過度為難墨族的話，對他麾下的人族大軍也沒好處。

    所以他一直就沒擔心過大衍南北軍會對其不利。

    他擔心的是在路上偶遇大衍東西軍和人族老祖！

    為此，在撤出大衍兩日後便改變了行程，根本不敢直線行軍，而是繞了一個大圈，避開了從王城撤回的人族另外一支大軍。

    這還沒完，吽氐號令之下，墨族大軍更是急速行軍，只為早點趕回王城。

    否則的話，在繞過一個大圈的前提下，一月時間根本沒辦法從大衍關奔赴至此。

    遠遠地，看到巍峨王城，吽氐的眼眶濕潤了，縱然那王城顯得破破爛爛，也依然給他一種安全感。

    他甚至能從王城之中感受到王主的氣息。

    到家了！

    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與他一樣想法的域主數量不少，只有在看到王城的時候，他們一直緊繃的心情才得以放鬆下來。

    變故就在一瞬間。

    一道強大到讓域主們都膽戰心驚的氣息，驟然在虛空某處出現。

    儘管許多域主從未感受過人族老祖的威勢，也能瞬間推斷出，這氣息是屬於人族老祖級別的。

    吽氐面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僵硬，扭頭朝氣息來源之地望去。

    百萬里之外，一道曼妙身影顯露出來，不是笑笑老祖又是誰。

    如楊開所言，借助這一路留下的幾枚空靈珠，笑笑老祖在極短的時間內順利返回墨族王城附近。

    她也沒太多想法，就是不想讓墨族王主好好療傷，她要用這種方式告訴那位王主，日後她會時不時地過來探望一番，希望他不要嫌棄才好。

    這倏一露面，原本打算直接朝王城攻過去的，誰知忽然察覺百萬里外大群生機聚集。

    扭頭望來，正好與吽氐四目相對。

    意外之喜！

    笑笑老祖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推斷出這一支墨族大軍的來源，然後她很開心地撲了過來。

    若是墨族都躲藏在王城之中，她還真不好下手，王主借助墨巢之力依然能與她鬥上一陣。

    可這些墨族，身處虛空，距離王城還有一段距離，根本沒辦法躲避，王主更不可能為了他們跑來支援。

    墨族大軍瞬間混亂，一群域主和八品墨徒聯手抵擋一陣，雖能勉強自保，卻難擋笑笑老祖屠戮麾下大軍的神威。

    是役，人族老祖與墨族大軍在虛空中狹路相逢，斬墨族大軍十萬眾，域主一名，八品墨徒三位，餘者倉皇逃進王城。

    王主震怒，嘔血不止！

第五千二百七十二章 老祖一拜

    老祖歸來了，在東西軍與南北軍匯合不過半日之後，中軍驅墨艦上便傳出老祖的氣息。

    她顯然是借助驅墨艦中的乾坤大陣，直接從墨族王城那邊返回的。

    誰也沒去問此行結果怎樣，但任誰見了她，都知道她心情不錯。

    不過如今大衍關這情況，也沒辦法讓老祖的好心情維持太久，尤其是當項山親自領著老祖來到校場上，面對那百多位七品墨徒的時候。

    這些墨徒自墨族大軍撤離時便一直盤膝坐在校場上，沒人說話，沒人憤怒，所有墨徒都知道，自己這些人是屬於被拋棄者。

    “讓楊開做了試驗，找了個七品墨徒帶出去，雖利用淨化之光驅散了那墨徒體內的墨之力，但結果並不如人意，墨之力消散之時，那墨徒的小乾坤也崩塌了，就此身死道消。”項山輕聲在老祖身邊說著。“老祖，這些人已經救不回來了，該如何處理，還請老祖定奪。”

    老祖望著那百多號人，微微頷首：“我明白了。”

    這般說著，邁步上前。

    眾目睽睽之下，笑笑老祖站定身形，美眸掃過眾多墨徒，旋即，雙手抱拳，深深一禮。

    這一拜，拜的是這些墨徒本性未失時為人族所做的貢獻。

    他們如今雖是墨徒，或許在之前與南北軍的戰事中屠戮過人族的將士，但那非他們本意，只是被墨之力影響了思維。

    當他們還是大衍關將士的時候，也曾為了這一座關隘出生入死，也曾為了守護人族後方的安寧浴血奮戰。

    他們如今雖是墨徒，卻當得起九品至尊這一拜。

    一拜之下，似有神妙的力量將校場籠罩，在那力量的影響之下，本來面無表情的墨徒們表情漸漸有了變化。

    許多墨徒的眸子變得清澈許多，露出微笑。

    也有墨徒重重歎息一聲，閉眸端坐。

    更有墨徒淚流滿面。

    那一瞬間，所有墨徒似都找回自己丟失了三萬多年的本性。

    這一拜，久久未曾起身。

    待老祖起身之時，校場之上百多位墨徒，已生機喪盡，不過所有墨徒都走的很安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們是作為人族死去的，這對他們來說，已是莫大恩賜。

    “送葬吧！”老祖吩咐一聲，轉身離去。

    項山恭送。

    ……

    整個大衍關百廢待興，處處可見將士們忙碌的身影。

    墨族佔據大衍三萬年之久，在大衍關內有諸多佈置，可以說如今的大衍關，除了整體框架沒有變化之外，剩下的全都變了。

    比如說那些住所，墨族的身形各異，有大有小，不過很多墨族的身形都要比人族高大的多，原本屬於人族將士的住所就不適合他們了，在墨族佔據大衍關之後，風格粗狂，造型巨大的建築比比皆是。

    人族奪回大衍，這些東西自然不會再保留，是要重新建造的。

    還有安置在關隘城牆上的陣法，秘寶，有用者拆除留下重新煉製，無用者直接摧毀，都是需要重新佈置的。

    不過此事不急，如今大衍戰區的墨族被打的元氣大傷，估計短時間內是不會來滋擾大衍的，人族這邊有充裕的時間來進行種種部署。

    這也是項山最初制定戰略的時候，沒有將第一目標放在大衍關，而是盯上墨族王城的原因。

    如今效果就體現出來了，墨族被打殘了，人族這邊就可以安心經營大衍關，不用擔心墨族會來搞風搞雨。

    整個大衍多有變動，唯一保存不變的建築，便是議事大殿了。

    議事大殿本就巨大恢弘，所以墨族佔據大衍之後，並沒有對其進行改動。

    此時此刻，大殿內，麻煩大師跪倒在那骸骨王座前，痛哭流涕。

    那骸骨王座乃是三萬年前墨族攻陷大衍之後，借助一位位人族強者的遺骨煉製而成，用在這骸骨王座上的遺骨，每一根最少都是七品開天的。

    骸骨王座巨大，可想而知那一戰大衍關隕落了多少上品開天。

    三萬多年前，麻煩大師才入門不久，那時的大衍福地也算強盛，有師兄引領，師尊照拂，修行無慮。

    忽有一日，整個福地似遭遇了什麼大事，強者紛紛出動，便是四五品的開天境也不例外。

    待到最後，整個大衍就剩下小貓小狗三兩隻了，幾乎所有的開天境都離開了宗門。

    那個時候麻煩大師只知宗門遇到了什麼麻煩，卻不知到底是什麼事。

    那些師兄師姐，師長們，那一去便再沒回來過。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麻煩大師才從各個管道，探知當年之事的真相，大衍關破，整個大衍福地的強者齊去支援，結果全軍覆沒。

    三萬年時間過去，大衍福地也漸漸沒落，被後來者所取代，但麻煩大師心中一直渴望著能踏上祖輩們征戰之地，渴望著有朝一日能將大衍收復。

    這一日終於到來。

    整個大衍關數萬將士，又有誰能體會他此刻的心情？

    也正是那一戰，讓人族意識到了一宗守一關的弊端，在此之前，每家洞天福地都是負責守護一處關隘的。

    大衍關丟失之後，人族針對墨族的策略才有所改變，一處關隘中，往往彙聚了幾十上百家洞天福地的強者，這般混雜可讓各家將士取長補短，更容易發揮自身的力量。

    自那之後，人族關隘再沒丟失過。

    另一邊，一處大殿中，楊開正在穿梭來回，忙碌不停。

    柳芷萍邁步而入。

    楊開抬頭見禮：“柳大人。”

    柳芷萍微微頷首，開口道：“這邊情況如何？”

    楊開回道：“比想像中要好，墨族這邊似乎有意借助此地的空間法陣突襲人族關隘，所以佔據大衍之後，並沒有對此地的法陣進行破壞，反而有意修補，不過功夫不到家，修補的亂七八糟。”

    這一座大殿，幾乎每一處關隘都有，也是一處處人族關隘的重地，因為這裡是傳送大殿，佈置了與外界關隘連通的空間法陣！

    每一處關隘正是借助了這些空間法陣，才能與彼此聯繫溝通，否則在這廣袤無邊的墨之戰場上，關隘與關隘之間的距離往往都是以年為單位計算的，訊息來往實在不方便。

    大衍關的空間法陣損壞很嚴重，但可以看的出來，這不是墨族所為，應該是人族弄的。

    換句話，三萬年前，守護此地的大衍將士意識到大衍可能會被攻陷的時候，便出手破壞了這裡的空間法陣，免得墨族借助法陣生事。

    不過出手之人亦有分寸，只是破壞，並沒有完全摧毀，顯然他也能想到，日後人族會重新奪回大衍的，到時候肯定要對法陣進行修補，若是直接摧毀了，以人族如今的本事，未必就能佈置的出來。

    墨族佔據大衍之後，也在想辦法修補這法陣，只是這種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修補的，三萬年的努力也不見成效，反而將這裡搞的一團糟。

    整個大衍軍中，精通空間法則的也只有楊開一人，乾坤大陣他能佈置，沒道理修補不了這個空間法陣。

    所以大軍入關之後，楊開便接到命令，第一時間趕到這裡來了。

    他甚至懷疑，當初笑笑老祖點名讓他隨軍，一是方便自己療傷，二來應該就是因為這空間法陣了。

    聽楊開這麼說，柳芷萍也鬆了口氣。

    若是這邊的空間法陣徹底損壞無法動用的話，對大衍來說還真有些麻煩，最起碼，消息傳遞不出去，沒辦法與別的關隘溝通的話，就無法在遠征時進行聯動。

    如今既能修補，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不過我需要一些幫手和一些材料。”楊開道。

    柳芷萍頷首：“當下以修復此地法陣為首要任務，你有任何要求只管提。”

    楊開頷首，也不跟她客氣，取出一枚空白玉簡，往內灌入神念，交給柳芷萍道：“材料都在上面，大軍物資儲配應該有的，至於幫手的話，隨意調幾位陣法師過來就行了。”

    柳芷萍接過玉簡，查探一番，頷首道：“半日內人和材料都給你送過來。”

    沒用到半日功夫，數位陣法大師便趕來了，同時還有人送來了他所需要的材料。

    陣法師們個個都德高望重，修為雖有高有低，但每一個都活的夠久，在戰鬥之道上他們或許不如楊開，但在佈置陣法這事上，一百個楊開也比不得他們。

    不過唯獨這空間法陣，諸位大師們接觸的不多，沒辦法，這玩意講究天賦，精通空間法則在空間法陣佈置上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他們雖然都研究過各自關隘的空間法陣，可是頂多也就窺個皮毛。

    所以一聽要到這邊來協助楊開修補空間法陣，陣法師們都熱情至極，踴躍報名，結果差點沒打起來。

    最後還是這幾位，仗著自己輩分聲望足夠高，搶了這個差事，讓一群後輩幽怨之餘，徒歎奈何。

    雖是一群德高望重的大師，卻都沒什麼架子。

    楊開更不跟他們客氣，當仁不讓地指揮起來，給他們分派任務，此地法陣可以勾連遠在億萬裡之外的人族關隘，自然是複雜至極的，關鍵之處楊開可以親自出手修補，其他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就是讓這些大師們發揮能力的好地方。

第五千二百七十三章 成了還是沒成

    人族一處處關隘的誕生，要追溯到很古老的年代，無數年下來，一代代人在原有的基礎上擴建，終於形成了如今的規模。

    雖有擴建，但每一處關隘的核心位置還是不會做太大變更的，一來這些位置重要至極，稍有變化便牽一發動全身，二來也是人才的沒落，無力變更什麼。

    比如空間法陣所在的大殿。

    這座大殿透著極為古老的氣息，遺留的是上古大能之士的手筆，其中奧秘已非如今這個時代的武者能夠隨意窺探。

    三千世界中，一處處大域的乾坤殿也是如此，都是遺留自上古大能之士。

    所以當初有幾處大域的乾坤殿破損之後，洞天福地才無力修補，任由荒廢，直到楊開出手，借助乾坤殿中的乾坤大陣，參悟空間之道，由此在空間之道上的造詣水漲船高。

    乾坤殿中的乾坤大陣，還有關隘中的空間法陣，都屬於同一個時代的產物，彼此多有相似之處。

    楊開能佈置乾坤大陣，修補此地的空間法陣自然是沒有問題。

    所需的不過是時間和精力罷了。

    忙忙碌碌，足足半年之後，才算大功告成。

    大殿中，幾位德高望重的陣法師聚集一處，望著站在法陣中央的楊開，一位禿頭大師吆喝道：“楊小子，這次成不成啊？”

    這位陣法大師修為不俗，足有七品開天境界，按道理來說，理當不會有凡人之疾，卻不知怎地頭就禿了。

    楊開沖他豎起大拇指：“肯定成！”

    另外一位胖成球一般的陣法大師聞言就猛撇嘴：“上次你就是這麼說的，上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差點沒把這地方給毀了，楊小子，沒把握的事可千萬不要做啊。”

    這半年期間，修補法陣多有坎坷，數次修補完畢，催動法陣運轉時，總會在一些出人意料的地方出現問題，這些問題有時小，有時大。

    小問題還無妨，不會有什麼損害，可若是出現大問題的話，極有可能會導致整個法陣的崩潰。

    上上次便是如此，法陣催動之時，整個大殿憑空出現一個吞噬萬物的黑洞，差點把所有人給吞進去了。

    幸虧楊開出手及時，催動空間法陣將那黑洞抹平，否則這幾位大師搞不好如今還在虛空夾縫中流浪。

    所以如今每次楊開催動法陣運轉的時候，幾位大師都會離的遠遠的，唯恐出現什麼問題。

    “這次絕對成！”楊開篤定道。

    之前幾次確實出現了一些問題，不過在查明原因之後也都做了修補，這一次他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了，若再不成，那這些年的空間之道可就白修煉了。

    法陣一處處角落的凹槽中，堆滿了各種屬性的能量晶體，這些東西每一塊都貴重無比，是利用特殊的手法，從那一份份修行資源中提取出來的。

    之前項山部署的傀儡大軍，便利用過這些能量晶體。

    不過那些傀儡，每一具頂多只需要指甲大小的晶體便可運轉很久，然而為了這次的傳送，安置在法陣中的能量晶體，何止上百份？

    正因為消耗巨大，所以一處處人族關隘的空間法陣才不會隨意動用。

    神念湧動，再做最後一番檢查，確定並無遺漏之後，楊開才催動天地偉力，連結腳下大陣。

    法陣嗡鳴，一道道紋路被點亮，很快貫穿連通，那安置在凹槽中的能量晶體，也在迅速消耗著。

    在幾位陣法大師緊張的關注下，法陣中央處，虛空扭曲起來。

    那禿頭大師眉頭一揚：“有戲！”

    之前幾次嘗試，可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景象，如今空間扭曲，說明空間之門正在被打開，如此便說明法陣運轉無虞，這是即將成功的徵兆。

    虛空扭曲的愈發厲害，隨著能量的不斷消耗，法陣中央的空間之門隱隱有要成型的跡象。

    然而似乎總是差上那麼一點，始終無法真正成型。

    眼看著那些能量晶體即將被消耗乾淨，若是在此之前，空間之門無法徹底成型的話，那麼這一次嘗試便又告失敗了。

    幾位陣法大師不禁屏住了呼吸。

    然而等了許久，那空間之門也依然扭曲著，眼看著佈置在大陣中的能量晶體即將消耗完畢，楊開忽然邁步上前，探手朝那不斷扭曲，無法定型的空間之門抓去，一陣搓揉，空間法則湧動之下，彷彿在搓麵團一樣。

    這一幕直把幾個德高望重的大師們看的目瞪口呆。

    讓他們更加驚詫萬分的是，楊開這看似莽撞的舉動，竟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空間之門竟真的成型了。

    緊接著，楊開一步踏入其中，與此同時，法陣能量也消耗完畢，空間之門化作螢光消失不見。

    一同消失的還有楊開的身影！

    大師們愣住了。

    因為法陣運轉而能量紊亂的大殿逐漸平息，大師們面面相覷一番，那禿頭大師們：“這是成了還是沒成？”

    胖大師更關心另外一事：“楊小子跑進去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要不要彙報軍團長？”

    ……

    你一言我一句，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不過很快，大師們便決定將此事彙報上去，因為如今這事他們已經無法解決，唯有讓上層來拿主意了。

    很快，項山柳芷萍等人便趕赴此地，問明情況之後也都一籌莫展，最後只能繼續上報老祖，同時等待楊開的消息。

    以他空間法則之能，縱然這次嘗試失敗了，應該也能找到回來的路，更何況，他是主動踏入那空間之門的，或許他有自己的想法。

    與此同時，楊開的身影正在虛空夾縫中艱難穿行。

    他也有點搞不明白之前的嘗試為何會出現問題，按道理來說，他的修補在經歷幾次失誤之後已經很完美了，之前催動法陣的話，空間之門完全可以順利打開。

    但事實上，虛空之中似有什麼干擾，讓空間之門無法徹底定型。

    雖在他的協助下，空間之門定型下來，但不找出這個問題所在的話，日後將士們也無法安全借助空間法陣來往其他關隘。

    想要找出問題，只能自己親身上陣。

    他不擔心會回不去，沿路留下自身的虛空道標，若前方無路，原路返回即可。

    隻身沖入這虛空夾縫，楊開發現這一次的傳送果然有問題，前方似有一股無形之力阻礙著他的前行，以他精通空間法則的能力都如此，其他人更不用說了，若是前來，或許寸步難行。

    一路前去，找不到原因，讓楊開心中愈發疑惑。

    可是這一次傳送也不能說完全失敗，因為他能感應到，前方與大衍關空間法陣勾連的目標。

    這一次嘗試，他將傳送的目標定位在距離大衍最近的風雲關中，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會直接傳送到風雲關的空間法陣處。

    因為能感應到前方的目標，所以傳送是成功的。

    可前行之路阻礙重重，又是不成功的表現，矛盾至極。

    與此同時，風雲關空間法陣所在的大殿處，以東軍軍團長袁行歌為首，數位軍團長與八品總鎮齊聚，面色凝重地盯著法陣中央。

    那裡有一道正在扭曲變換的空間之門，已經持續了大半個時辰了。

    每次有別的關隘將士傳送來此的時候，法陣中央都會有空間之門打開，但基本上都是很快開啟，很快關閉。

    如今日這般情況，是前所未有的。

    所以鎮守此地的將士們在發現問題的時候，立刻上報，風雲關高層也不敢怠慢，趕緊前來查探。

    眾多八品觀望之下，這空間之門一直存在著，卻始終無法定型。

    等了許久，也不見其他動靜，袁行歌扭頭問道：“可能查探到是哪一處關隘要傳送過來？”

    一位先來一步的八品總鎮緩緩搖頭道：“定位模糊，查探不清。”

    袁行歌微微皺眉：“如果這空間之門一直無法定型，結果會如何？”

    那八品道：“最壞的結果無非是傳送失敗，傳送者被放逐在虛空夾縫中，空耗一生。”

    “這邊可能幫的上忙？”北軍軍團長天路問道，“雖不知為何會出現這種問題，但明顯對面的傳送出了問題，這邊如果能幫忙的話，或許可以助來人一臂之力？”

    那八品搖頭道：“難，傳送之事牽扯空間之道，風雲關中沒有修行此道者，貿然插手，唯恐只會讓局面變得更糟糕。”頓了一下，他補充道：“如今這情況，只能期望來人吉人自有天相。”

    “那就等等吧。”袁行歌蓋棺定論。

    天路湊過來，小聲道：“要不要上報老祖？”

    袁行歌默了片刻搖頭道：“不必了，老祖修為雖強，但在此事上未必有辦法。”

    真把老祖找來若沒辦法解決，臉面上也不好看。

    就在幾人說話間，那無法定型的空間之門似乎扭曲的更加厲害了，眾人一驚，連忙定眼查看。

    下一瞬，一雙大手忽然自虛空探出，往左右一分，彷彿撕裂一層屏障，緊接著整個人從中竄了出來，叫嚷道：“總算出來了！”

    話落之後，抬眼就看到一位位八品定眼望著自己，楊開連忙行禮：“見過諸位大人！”

第五千二百七十四章 老祖與老牛

    三萬年前，大衍關破之時，有人族將士出手破壞了空間法陣，免得墨族借此生事。

    墨族佔據大衍之後，並沒有摧毀空間法陣，而是在想法修補。

    所以大衍關的空間法陣的基本框架還是沒問題的，楊開親自出手，大半年時間的修補，基本大功告成。

    當其催動法陣，將方向定位在風雲關中的時候，可以說那空間法陣便已正常運轉，打開了一條從大衍關直通風雲關的虛空通道。

    只不過這一條通道與正常的情況有些不太一樣，楊開這一路傳送而來，阻礙重重，若非他身負空間法則，恐怕還真沒辦法來到這裡。

    不容易啊！

    這一露面，見得諸多八品盯著自己，心思只是一轉，便明白了到底是什麼情況。

    大衍關的空間法陣傳送方向定位在這邊，這邊肯定會有一些跡象的，驚動了這邊的高層。

    所以才會有這麼多八品聚集此地。

    其中幾人楊開感覺面熟，上次在風雲關駐留的時候，他應該遠遠見過這幾位的英姿。

    袁行歌微微頷首道：“你是哪一關的人？此番傳送出了什麼問題，何以耗時如此之久？”

    楊開抱拳，沉聲道：“大衍，楊開！”

    一言出，全場譁然，所有八品都變了臉色。

    天路驚聲道：“大衍？你從大衍而來？”

    “大衍關那邊情況如何？”

    “你既是從大衍傳送過來，大衍關是不是已經收復了？”

    ……

    一位位八品接連發問，可見心情之切。

    自百五十年前，大衍東西軍在風雲關創建，南北軍於青虛關建軍，兩路軍馬從兩個方向奔赴大衍戰區，左右夾擊，兵指大衍墨族，意欲收復大衍關。

    一百多年來，大衍戰區那邊情況如何，收復大衍之事進行的怎樣，無人知曉。

    每一座關隘都在等大衍的消息，每一個人族將士都在翹首以盼。

    雖知道大衍軍兵強馬壯，幾乎是任何一座關隘的兩倍兵力，但深入墨族的地盤作戰，沒有屏障可依，誰也無法斷定他們最終是成是敗。

    這一等便是百五十年。

    今日竟忽然有七品出現在空間法陣中，自稱從大衍而來，讓風雲關這些八品們如何不激動？

    “你果真來自大衍？”袁行歌凝聲問道，此事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

    楊開回道：“千真萬確，大人可隨時查證。”

    旁邊忽有一位八品開口道：“楊開，這名字……你莫不是那個能催動淨化之光的楊開？”

    “正是！”楊開頷首。

    眾人恍然大悟。

    放眼整個墨之戰場，七品數不勝數，但若說有誰能讓幾乎所有關隘的八品都記住名字的，恐怕也只有楊開一人了。

    淨化之光的出現，讓人族第一次擁有了對抗墨之力的辦法，而作為催動淨化之光的人，楊開之名自然也廣為流傳。

    只不過真正見過他的人，並不多，再加上他方才提到大衍二字，讓眾人的關注點都集中在大衍上，一時沒在意他的名姓。

    既是那個能催動淨化之光的楊開，那定然來自大衍沒錯。

    因為袁行歌知道，此番出征大衍之際，老祖點名讓這個楊開隨軍前行，似乎他的存在有助於老祖療傷。

    他雖搞不明白一個七品如何助九品至尊療傷，但既是老祖點名，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大衍收復了？”袁行歌問道。

    楊開回道：“半年之前，大衍東西軍與南北軍在大衍關匯合，成功收復大衍！”

    “好！”有八品振奮出聲，等了百五十年，終於等到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了，餘者亦都是喜不自禁。

    “大衍軍……傷亡怎樣？”天路問道。

    楊開痛聲道：“如今駐守大衍關的將士總數在三萬三千左右，八品七十有餘。”

    聽到這個數字，眾人都沉默下來。

    大衍軍的情況他們是瞭解的，百五十年的戰爭，幾乎被打掉一半，可見傷亡之慘重，要知道，這個數字幾乎是一整個正常關隘的力量了。

    但所有人都情況，這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大軍遠征大衍，沒有關隘可依，墨族占盡天時地利，能在百五十年間成功收復大衍，不付出點代價又怎麼可能做到？

    如今只願，逝者安息。

    袁行歌微微頷首：“你既從大衍而來，說明那邊的空間法陣已被修補好了，此事重大，我需得派人前去查證。”

    楊開頷首道：“這是自然，只不過這個空間法陣……似乎有些問題。”

    “什麼問題？”袁行歌問道。

    楊開將自己之前遇到的問題簡單說了一遍，“不過具體問題在哪裡，弟子卻沒有查出來。”

    袁行歌默了片刻道：“試試便知。”他們之前也是看到這邊空間之門的異常的，知道楊開所言不虛。

    當即吩咐這邊準備傳送，目標定位大衍關。

    守護此地的將士都是熟手，輕車熟路地佈置好所需物資，很快，一切準備妥當。

    在袁行歌的示意下，法陣很快被啟動。

    紋路點亮，大陣嗡鳴，隨著物資的急速消耗，一道空間之門被迅速打開！

    “咦？”楊開一臉茫然。

    在他想來，從大衍傳送至風雲關出了問題，那麼從風雲關傳送至大衍肯定也是一樣會出問題的，但就眼前的景象來看，這一次大陣運轉竟沒有任何阻塞，那空間之門很正常地就被打開了。

    那負責此地法陣的武者上前檢查，前來彙報：“法陣運轉正常，已與大衍那邊成功勾連。”

    “我看看。”楊開說著話，已竄上法陣之中，催動空間法則，神念湧動一番查探。

    片刻後，讓他更加茫然的事出現了。

    在他的檢查中，這一次確實沒有任何問題，讓他倍感疑惑。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那之前又是怎麼回事？

    “我親自去一趟大衍吧。”天路開口道，他乃風雲關北軍軍團長，無論是身份還是實力都足夠，親自前去查探情況正是合適。

    袁行歌頷首：“那就有勞天路兄了。”

    天路不再多說，轉身踏入那空間之門，很快消失不見。

    袁行歌沒在原地等待，只是望著楊開道：“你隨我來。”

    便在方才，他接到了一道神念傳音，那是來自風雲關老祖的傳音，顯然是老祖也關注到了這邊的動向，有什麼話要問這個從大衍過來的楊開。

    楊開自無不遵。

    跟在袁行歌身後，一路掠去，很快便到了風雲關一處極為偏僻的角落，這種位置幾乎可以說風雲關的犄角疙瘩，平時不注意的話，便是常年生活在風雲關的將士都很難關注到這裡。

    此間沒有太多建築，反而像是一處田園所在，一片青山綠水之境，有幾頭悠閒的老牛正在山腳邊吃著嫩草。

    倏一踏入此間，楊開便意識到這裡並非真正的風雲關，而是有上品開天落下了自身小乾坤。

    眼前所見的一切，皆都是這位上品開天小乾坤中的景象。

    整個小乾坤，給人一種怡然自得的感覺，難得的是，他從風雲關踏入這小乾坤，竟沒有半點突兀之感，一切都顯得極為自然圓潤，彷彿這小乾坤已化作風雲關的一部分。

    袁行歌在那幾頭吃草的老牛面前站定，沖著一頭老牛躬身行禮：“老祖，人帶來了。”

    楊開直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風雲關老祖怎麼會是一頭牛呢？這是化身嗎？說起來，他還沒見過風雲關老祖，雖說上次駐留風雲關的時候，也曾感受到這位老祖與墨族王主之間爭鋒的威勢，但那只是遠遠感受而已。

    偏偏那老牛低頭吃草間還吐口人言：“是這小子啊，我有印象，上次陰陽關那丫頭跟我提起過。”

    他口中的陰陽關的丫頭，應該就是笑笑老祖了。

    同為老祖，輩分也可能有巨大差別的，這位風雲關老祖明顯比笑笑老祖更加年長。

    楊開不敢怠慢，連忙對著老牛躬身行禮：“大衍楊開，見過老祖。”

    一張皺巴巴的臉忽然自牛身後探出，似笑非笑地瞧他一眼，將手中的嫩草遞給老牛，慢條斯理地喂著。

    楊開尷尬的不行。

    他以為老祖便是那老牛，誰知人家竟是藏在牛身後，這事鬧的。

    “大衍收復乃是喜事，當傳知人族各處關隘，舉族共慶。”老祖開口說道，“不過老夫對這些年大衍軍與墨族爭鬥的事比較感興趣，喚你過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這些年大衍軍都遇到了什麼事，你隨便說說。”

    “是！”楊開恭敬回道。

    老祖雖然說是隨便說說，楊開卻不敢真的如此。

    當下將大衍東西軍從風雲關外出發沒幾日便遇到了一支墨族大軍的事說起，談及項山故意放走一位墨族域主打草驚蛇，又在行軍路上不惜耗費資源煉製數萬傀儡大軍，待在接近大衍關時將這些傀儡放出，干擾墨族注意力引蛇出洞，大軍卻直撲墨族腹地直搗黃龍。

    隨後東西軍駐守墨族王城外，借助一座座乾坤世界不斷攻襲王城，笑笑老祖與王主拼至兩敗俱傷，於他小乾坤中療傷修養，卻屢次佯裝傷勢未愈，讓王主放鬆警惕，如此百多年，不斷累積優勢，最後一戰險些將墨族王主斬殺虛空之中。

第五千二百七十五章 建議你煮湯

    又說起南北軍為阻攔大衍墨族撤回王城，與墨族大軍血拼數場，戰死者眾。

    再談起東西軍從王城撤離，大衍墨族惶恐不安，與南北軍和談，如此大衍軍兵不血刃拿下大衍。

    一樁樁，一件件，楊開盡自己所能，將這些年大衍軍的遭遇說的詳細完整。

    說完之後自己也覺得有些回味無窮，百多年的征戰中，東西軍的項山，南北軍的米經綸，這兩位將自身在軍戰中的謀略才能施展的淋漓盡致，若非他們兩位坐鎮兩處運籌帷幄，便是大衍軍再多一倍兵力，也休想在百五十年間收復大衍關。

    袁行歌默不作聲，不過心緒如何就無人知曉了。

    老祖聽完亦是連連點頭：“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楊開不敢居功，抱拳道：“弟子不過一馬前卒，是諸位前輩們嘔心瀝血，殫精竭慮才有今日之局面。”

    老祖笑望了他一眼，顯然很滿意他的謙遜。

    不過老祖明白，或許眼前這小子自己都不清楚，他的到來，給整個墨之戰場帶來了怎樣巨大的變化。

    且不說那淨化之光可以驅散淨化墨之力，便是如今每個關隘正在籌備煉製的大量驅墨丹，亦是由此子在探索一處秘境時尋得，還有如今各大軍中一艘艘驅墨艦，哪一艘沒有此子的手筆？

    如今人族將士們開採資源也變得簡單輕鬆，那是因為有虛空陰陽鏡的存在，再不用過以前節衣縮食的日子了。

    若是沒有這些助力，人族拿什麼來收復大衍，未來人族又拿什麼來遠征？

    可以說，眼前的青年修為雖然不是很高，但似乎是能夠改變整個墨之戰場格局的關鍵點，對待這樣的人物，便是九品至尊也不會小視，因為很多時候，在這樣的人物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況下，能以小力撬動大局，足以影響一族的運勢。

    老祖沒有再問什麼，他喚楊開過來，僅僅只是想瞭解一下這些年大衍軍征戰的情況，如今既已知曉，自然不會再多費口舌。

    老祖繼續拿著嫩草喂青牛，仿若山間老農，絲毫不顯威勢。

    袁行歌領著楊開告退。

    臨別前，老祖送了楊開幾十斤牛肉，算是讓他奔波一趟的酬勞，牛肉很新鮮，血水還沒乾涸，彷彿現宰的一樣。

    退出老祖的小乾坤，楊開拎著那幾十斤血淋淋的牛肉，一臉期待地問袁行歌：“大人，老祖這牛肉……有什麼講究嗎？”

    當著老祖的面，沒好意思問。

    如今出來了，也顧不得那麼多，不問清楚心裡不踏實。

    袁行歌若有所思了一下，開口道：“口感很不錯？”

    楊開臉都黑了：“大人，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擠眉弄眼一陣，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老祖這牛肉，吃了之後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效果？”

    袁行歌道：“你也見得老祖餵養的那幾頭青牛了，可見它們有什麼神異的血統沒有？”

    楊開想了一下，搖頭道：“那不過是尋常的青牛。”

    袁行歌斜眼看他：“那你在期待什麼？”

    楊開頓時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又不死心道：“這牛肉便是老祖養的那些牛身上的？”

    袁行歌答非所問：“我建議你回去煮了喝湯，老祖養的牛，牛肉都很柴，不怎麼好吃。”

    一副他很有經驗的樣子。

    楊開哭笑不得，望著手中那幾十斤血淋淋的牛肉，歎息一聲，默默收起。

    好歹這是老祖送的東西，回頭煮了湯，給晨曦小隊的隊員們補補身子，這些年征戰，大家也挺辛苦。

    重返空間法陣所在的大殿，那些八品還在等候，並沒有急著離去。

    袁行歌道：“天路兄還沒回？”

    有八品搖頭道：“暫時沒有音訊。”

    袁行歌頷首，又看向楊開：“你怎麼辦？在這裡等？”

    楊開抱拳道：“弟子此來是試驗空間法陣效果的，如今既已成功，也該返回大衍了。”

    袁行歌道：“既如此，那你去吧。”

    吩咐守護此地的將士們準備好傳送的物資，很快，楊開站在法陣中央，啟動大陣，空間之門打開時，身影消失不見。

    他本還提防著再遇到剛才的事，然而這一趟卻是順利至極。

    很快，楊開的身影便顯露在大衍關的傳送法陣上，一群陣法師圍聚過來，詢問之前的情況。

    楊開將自己的遭遇簡單說了一下，但也搞不清楚原委。

    “方才可有人從風雲關過來？”

    那禿頭大師道：“來了，自稱是風雲關北軍軍團長天路，如今項山軍團長他們正在接待。”

    胖大師問道：“楊小子，那咱們這個空間法陣到底修補好沒有啊？”

    楊開皺眉道：“應該算是修補好了。”

    “那方才是怎麼回事？”

    楊開略一沉吟：“或許是兩地虛空通道久未開通，有所淤塞？被我親身入陣，疏通一番便好了？”

    聽他這不確定的解釋，大師們都很無語。

    不過除了這個解釋，也沒別的解釋了，畢竟也就是第一次楊開傳送的時候出了點小問題，隨後無論是天路從風雲關過來，還是楊開從風雲關回來，都一切順暢。

    單看這一點，這空間法陣算是修補好了的。

    法陣修補完畢，自是要上報。

    楊開親自去尋柳芷萍報告此事，柳芷萍自然不吝稱讚，即可著手安排將大衍收復之事，傳遞往各處人族關隘。

    這種天大喜訊自然是要趕緊告知整個人族，畢竟如今所有將士們都在關注此事，消息越早傳出去越好。

    很快，一枚枚烙印著笑笑老祖氣息的玉簡便通過傳送法陣，傳送往人族各大關隘處。玉簡之中通報了大衍收復的消息。

    傳送法陣每動用一次，耗費的物資都不少，視傳送的武者修為高低，物資消耗也有所不同，整體來說，修為越高，消耗自然也就越大。

    可若是只是傳送玉簡之類的東西，那消耗就很小了。

    所以大衍關如今的物資儲備，也是能夠支持傳送玉簡這種事的。

    只不過每一座人族關隘都要傳送一枚玉簡過去，需要的時間著實不短。

    足足數日功夫，大衍這邊的空間法陣循環開啟了百多次，將一百多枚玉簡送了出去。

    在此期間，楊開全程守護在法陣旁，檢測法陣的狀態。

    所幸一切順利，每一次法陣開啟都沒有異常，所有玉簡也都被順利送出。

    如此來看，大衍的空間法陣是真的修補成功了。

    另一邊，捷報傳出，人族各處關隘歡騰不已，三萬年的屈辱今日終於洗刷，多少人放下了心頭執念。

    高層更是清楚，大衍已經收復，那麼距離人族遠征已經不遠了，皆都暗暗準備起來。

    事實上，早在人族準備收復大衍之前，就已經在籌備遠征之事，麻煩大師弄出來的破邪神矛，便是遠征最大的利器，為了雪藏這一利器，大衍軍在收復大衍的時候都沒敢輕易動用，就怕消息走漏，讓墨族有了警惕之心。

    若是動用破邪神矛的話，大衍軍也不至於損失如此慘重。

    值此之時，虛空之中，楊開領著晨曦的一票七品開天急掠，尋找合適的位置。

    如今晨曦陣容強大，雖在百年征戰中隕落了一個祁泰初，但隨後又補充過來一個血鴉，所以晨曦的七品開天，依然有八人之多。

    如今把這些七品拉出來，倒不是要找墨族的麻煩。

    大衍墨族如今都躲在王城那邊休養生息，誰敢輕易跑到大衍關這邊來？

    把他們拉出來是讓他們幫忙護法的。

    自從碧落關出發至今，已有百五十年，小乾坤時間流速是外界四倍之多，換言之，小乾坤內已過了近七百年了。

    這斤七百年來，在虛空道場修行的弟子出現了一個井噴式的提升，積攢了足足十位有資格晉升開天境的小傢伙。

    這放在以前可不怎麼常見。

    只能說世界樹子樹的反哺，對小乾坤的影響越來越大了，所以虛空道場的弟子才會成長的這麼快。

    之前與墨族征戰，楊開也不方便將他們放出來晉升，如今大局已定，便沒了之前的諸多顧慮。

    足足十位武者晉升開天，楊開一個人可守護不過來，便將晨曦的七品們全都拉了出來，讓他們一對一去守護，以晨曦七品如今的眼界實力，給小傢伙們護法還是沒問題的。

    不多時，選定一處虛空，楊開左右查探一番，確定沒有什麼問題，這才大手一揮，虛空扭曲間，面前憑空出現十位帝尊。

    這些人有男有女，各占一半，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看著年輕，朝氣蓬勃。

    武者看著年輕，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養顏有術，修了什麼養顏之道，二是成長速度快，只有成長速度快，在修為有成時，歲月才不會留下太多痕跡。

    眼前這些帝尊，明顯都是後一種，因為有世界樹子樹的反哺之力，他們自出生便展現出與眾不同的修行天賦，在修行路上一日千里。

    而且既然能夠凝聚道印，那就說明他們的根基也沒有問題，否則凝聚道印這一關可是過不了。

第五千二百七十六章 新秀源源

    十位帝尊原先都聚集在虛空道場之中，早就接到了楊開的神念傳音，讓他們準備好了一切。

    他們中的一些人，等待這一日已經很多年了。

    在如今的虛空道場中，帝尊之後能晉升開天不再是秘密，整個虛空世界是道主的小乾坤世界也不再是秘密，道場之中，甚至還矗立著楊開的雕像，供弟子們日夜膜拜。

    甚至就連墨之戰場的事，楊開也有意透露了一些給道場的弟子們，為的就是讓他們有所選擇。

    一旦踏出開天這一步，那麼就只能投身墨之戰場，與墨族爭鬥。

    若是不願與墨族爭鬥，那就只能留在他的小乾坤中，止步帝尊。

    眼前這十位，既選擇晉升開天，那麼就已經做到了與墨族爭鬥的心理準備。事實上，基本上所有可以踏出這一步的帝尊境都是這樣的選擇，武者自踏上修行之路起，便一直在往高處攀登，去看那更燦爛的風景，沒道理駐足不前。

    乍一從楊開的小乾坤出現在外界，多多少少有些不適應，這與實力根基無關，乃是整個天地大環境的改變。

    不過畢竟都是帝尊，很快穩住心神。

    下一瞬，眾人齊齊露出驚喜之色，恭敬行禮：“弟子見過道主！”

    虛空道場中，楊開的雕像惟妙惟肖，弟子們日夜膜拜，對這副面孔自然無比熟悉，而且，在出發之前，他們就預感這一次會見到道主本人，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這可是道主，整個虛空世界都是道主的小乾坤，他們在虛空世界中出生，修行，成長，從某種意義上來，是道主賦予了他們一切，之前只是精神上的膜拜也就罷了，如今見了活人，心情更加不同。

    可以說，道主對他們來說雖不是親生父母，卻也差不到哪去了，所有虛空世界的生靈，都可以說是道主的孩子。

    馮英等人雖然驚奇，但畢竟早已聽說此事，只是都好奇地打量著出現的十位帝尊。

    唯獨一個血鴉，把眼珠子都快瞪爆了。

    血鴉加入晨曦至今，一直顯得不怎麼合群，與其他人根本不做交流，此番若非楊開出面把他拉出來，他只怕也是不肯答應的。

    他雖在墨之戰場廝混了一些年月，但對楊開的底細卻是毫不知情，是以見得這些帝尊，不免震驚。

    “你的小乾坤有生靈？”血鴉驚聲問道。

    若非如此，根本沒辦法解釋這些帝尊的來源。

    楊開瞥他一眼：“有什麼稀奇的嗎？”

    血鴉難以置信道：“你就不怕與人爭鬥時，小乾坤動盪，導致生靈塗炭？”說完之後，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你有乾坤四柱！”

    唯有如此，方能保證小乾坤的安穩，方能以七品開天的修為，在體內小乾坤豢養生靈。

    楊開沒有解釋什麼，他之前確實有乾坤四柱，不過如今那天地泉已經割捨出去，由丁耀煉化了，取代天地泉的，乃是世界樹子樹，既有乾坤四柱的功效，也有許多乾坤四柱沒有的功效。

    這沒必要去炫耀，倒不是不信任血鴉。

    “你把這些帝尊弄出來做什麼？”血鴉皺眉問道，“此地雖無墨族，但墨之戰場可不是他們該停留的地方。”

    這等兇險之地，便是下品開天來了，也只有死路一條，各大洞天福地往這邊輸送人手的最低要求是六品開天！

    如今各處關隘中的五品，皆都是從六品七品跌落下去的。

    所以他不知楊開把這些帝尊弄出來想做什麼。

    馮英笑道：“血鴉師兄不妨看看這些小傢伙們的狀態。”

    血鴉皺眉，凝神觀望過去，很快吃驚：“他們都要晉升了？”

    “可不單單只是晉升這麼簡單。”馮英微笑搖頭。

    血鴉這時也看出一些端倪了，不禁動容：“他們的道印都煉化了六品資源？”

    好歹也是七品開天的修為，前世更是八品神君，仔細查探的話，總是能發現一些端倪的，面前這十位帝尊，身上隱有六品資源遺留的氣息，明顯是在凝聚道印時所留。

    “正是！”馮英抿嘴微笑。

    血鴉詫異的不行，扭頭看著楊開：“怎麼培養的？”

    六品開天，對他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如果是有資格直晉六品的，那可就不同了，這樣的人才放在任何一家洞天福地，都是精銳弟子的檔次，日後有望成就八品的。

    他前世也不過是這個修為。

    一個兩個也就算了，一下子冒出來十個……

    這明顯是培養的方法有什麼獨到之處。

    楊開本不想解釋太多，不過血鴉既然問起，也只能道：“血鴉兄可曾聽聞我星界的世界樹的子樹？”

    血鴉回憶了片刻：“有所聽聞，據說那子樹擁有神妙之力，可反哺那一界的生靈。”他從血妖洞天逃出之後，便立刻去了破碎天，在破碎天待了一些年月，最終被明王天的漁叟生擒，在破碎天的那一些日子，他確實聽說過世界樹子樹的事，不過並沒有太多關注，知道的也不多。

    楊開頷首：“正是如此，如今我小乾坤中便有一棵。”

    血鴉不禁張大了嘴巴，久久無言……

    這傢伙，什麼運氣？世界樹的子樹都能弄到小乾坤去，人族高層也允許他這麼做？

    兩人這邊說話的時候，那十位帝尊中的一個女性卻是一臉驚喜地望著面前一人。

    此行晨曦總共來了九人，八位七品，一位六品。

    六品不是旁人，正是苗飛平。

    苗飛平乃是除了楊開三個弟子外，第一個從楊開小乾坤中走出來的開天境。

    所有敢於踏出晉升開天這一步的道場弟子的名字，都會留在道場之中，供後來者敬仰。

    苗飛平的大名，排在第一位！

    將苗飛平帶過來不是為了別的，主要是作為第一位走出虛空世界，晉升開天的先驅，他的存在應該能增加後來者晉升的信心，而且苗飛平自己也要求跟過來看看。

    那女性帝尊，如今盯著的，正是苗飛平。

    被如此目光盯住，苗飛平自然也有所感應，他不免有些疑惑，自己雖然名姓留在道場，卻不像楊開那樣有雕像矗立，道場弟子就算知道他這個人，也不至於一下子就認出來的，畢竟按虛空世界的時間計算，他離開道場已經足有一千多年了。

    四目相對，那女性帝尊似乎也覺得自己這樣盯著人家有些突兀，不免歉意一笑。

    苗飛平點頭示意。

    便在這時，楊開開口道：“你等皆為道場弟子，俱是虛空世界資質最出色者，相信這些年在道場生活多少有些明白外界局勢，如今爾等既敢於踏出這一步，自然也沒人會阻你等道途，不過事先說明一點，墨之戰場中兇險萬分，踏出這一步之後，可就沒辦法再回頭了，我再問你等最後一句，可願晉升開天，為人族出一份力，便是戰死沙場也毫無怨言。”

    “我等願意！”十人齊聲道，事實上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人會說不願意。

    楊開對此也心知肚明，頷首道：“爾等既出自我的小乾坤，那便與我一脈相連，日後戰場之上，若是叫我知道有誰貪生怕死，抗命不遵，連累袍澤者，休怪我出手清理門戶！”

    十人再次恭聲應著。

    楊開這才屈指一彈，十道流光分別朝十人打去：“此乃天元正印丹，可助你等晉升，各自服下煉化吧。”

    眾人聽命，取了靈丹塞入口中服下，盤膝煉化。

    一枚靈丹煉化用不了多久，很快十人便依次睜眼。

    楊開沖苗飛平點頭示意，他上前一步，開口道：“我姓苗，叫苗飛平，相信諸位對這個名字不會太陌生！”

    十位帝尊瞬間都眼前一亮。

    怎麼會陌生，作為走出虛空道場晉升開天的第一人，苗飛平的大名在道場中可以說是僅次於道主楊開的。

    面對楊開，他們或許還有些緊張忐忑，但面對這個與他們同根同源的先驅者，更多的可就是親切了。

    “見過苗師兄！”那女性帝尊也是個嘴甜的，連忙盈盈一禮。

    其他諸人也有學有樣。

    苗飛平笑呵呵地伸手虛拖：“晉升開天不是難事，尤其是你們出身道場，根基穩固，晉升之時只需謹守心神，穩紮穩打，自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更何況，隊長……道主還賜了天元正印丹，這東西在你們晉升時最少可提升一兩成的成功率，可是這世上最好的晉升靈丹了。”

    一番話說的眾人信心大增。

    苗飛平又講了一下自己晉升時遇到的問題，讓眾人心裡有數。

    “諸位前輩會為你等護法，祝諸位晉升順利！”

    言罷，退回楊開身旁。

    楊開扭頭示意：“各自領一個去吧。”

    馮英等人等了半天，聞言自是毫不含糊，各自催動力量，裹住一個帝尊掠向遠處。

    很快，楊開面前就只剩下三人了。

    一下子照看不了十人晉升，照看三人還是沒問題的，正要將他們分散開，苗飛平主動請纓道：“隊長，我負責一個吧。”

    楊開轉頭看他：“可有把握？”

    苗飛平笑道：“如今我也是六品，給人護法還是沒問題的。”

    楊開頷首道：“那你負責一個。”

    “是！”苗飛平應道，目光在剩下三人中轉了一下，本想選其中一個男子，不過在對上那個女性帝尊的目光後，不知怎地就改了注意，微笑道：“這位師妹隨我來吧。”

第五千二百七十七章 弟子小彩

    八位七品，一位六品，給一群帝尊境晉升開天護法，確實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尤其是這些出身道場的弟子個個都根基扎實，道印堅穩，再加上有楊開賜下的天元正印丹相助，可以說這一番晉升大多都平平穩穩，偶有一兩位也只是有驚無險而已。

    苗飛平負責的那個女性帝尊，在晉升時就有些心緒起伏不定，多虧苗飛平及時出手相助，才化險為夷。

    陰陽五行之力在體內交匯融合，開天闢地，鑄就小乾坤。

    虛空之中，不斷傳來一道道乾坤初誕的氣息。

    須臾數日後，來時九位開天，歸去已是十九位！

    新晉者個個都喜不自禁，從帝尊至開天，可以說實力上的一種飛躍，如果晉升的只是下品開天，這種飛躍還不明顯，但這十人，晉升的可都是六品。

    回去之後只要安心修行，穩固境界，待到熟悉了自身力量，可以說實力比起之前何止百千倍的增長？

    這在一點上，天道是不公的。

    那些資質出色，天賦優秀者，往往能在晉升開天這個過程中，遠遠將同齡人拋開。

    資質愚鈍者，便只能在開天境的底層摸爬滾打。

    然而這蒼天之道，何時又公正過？

    將十位新晉的六品開天交由馮英帶回大衍關，請示上面如何安置。

    一般來說，這種新晉的開天境，在短時間內是指望不上的，因為他們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來穩固自身修為，熟悉那暴漲的力量，否則與敵交手時根本發揮不出應有的實力。

    這個時間短則數年，長則無定數。

    好在如今大衍戰區無戰事，這十位新晉者有足夠的時間去做這些事，這也是楊開一直壓著他們，沒將他們放出小乾坤的原因。

    之前與墨族爭鬥血戰，放他們出來也只是添麻煩。

    歸去路上，十位新晉者都圍聚在苗飛平身邊，七嘴八舌地問一些問題。

    主要是苗飛平跟他們同根同源，一樣都是從虛空世界而來，彼此間沒有太多隔閡，反而天生有一種親切感。

    面對馮英等人就不同了，縱然馮英等人表現的再如何和藹可親，他們也依然有些拘謹。

    苗飛平也樂意將自身的經驗傳授給這些後輩們，事實上，早些年在碧落關那邊的時候，那些從楊開小乾坤中走出來的開天境，他也是不吝指點的。

    基本上只要是從虛空世界走出來的開天境，都承過苗飛平的人情，他這個先驅者做的也極為稱職。

    面對眾人的詢問，苗飛平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忽然換了個大環境，忽然又獲得了比之前更強大的力量，新晉者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去瞭解。

    十人當中有九位都是如此，唯獨一個，一直默不作聲，卻是專注聆聽。

    這一個正是之前苗飛平負責的那個女性帝尊。

    默默了聽了許久，這個女子似是忽然有了什麼決定，陡然加快了一點速度，來到領頭朝大衍關趕去的馮英身邊。

    馮英有所察覺，扭頭望來，含笑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太適應？”

    女子搖頭，悄悄傳音道：“馮師叔，我方才聽苗師兄說，這邊都是以小隊為單位與墨族爭鬥的？”

    馮英頷首道：“不錯，小隊是我人族大軍最基礎的部分，也是最基本的編制。”

    女子期期艾艾道：“那……那我能加入你們小隊嗎？”

    馮英略有些詫異，還真的從未有人與她提過這樣的要求，事實上，這些年從楊開小乾坤中走出來不少開天境，每一個都是六品開天打底，少數七品起步。

    不過楊開只是負責將他們帶出來，其他的就不做理會了。

    倒不是嫌麻煩，只是避嫌而已。

    畢竟日後還會不斷地有更多的人走出楊開的小乾坤，長久以往，楊開這一脈的力量必定會積攢的極為龐大。

    若是這些人聚攏在一起的話，搞不好就會凝聚出一種排外的氛圍，這種事在墨之戰場是不被允許的。

    在這個殘酷的戰場上，不論出身，不論地位，上了戰場便是同生共死的袍澤。

    楊開對此事早有防範，是以以前在碧落關那邊，小乾坤中走出來的武者，他基本都交由軍團長們處理，自己並不過多插手。

    如今大衍關百廢待興，所有人都在忙碌不停，若非如此，他這一次也不會親自領著晨曦的七品來護法。

    只看晨曦如今的配置就知道了，從虛空世界走出來的武者那麼多，唯獨一個苗飛平被楊開留在晨曦中，其他人都打散在各鎮各衛中了。

    這還是因為楊開與苗飛平早就相識的原因。

    若是楊開真有意去聚攏屬於自己的力量，如今整個晨曦，都將是六品和七品的陣容，而且絕對是以他為尊，號令既出，莫敢不從的那種。

    是以聽這個女子提出這樣的要求，馮英第一個反應便是楊開應該不會同意，畢竟如今晨曦的編制已經是滿員五十人了，也無需去吸收新人。

    不過她也是個蕙質蘭心的，眼看女子提這個要求的時候臉色微紅，再結合之前偶然間見到的一幕，隱隱有所猜測，並沒有一口拒絕，而是問道：“為什麼想要加入我們小隊？”

    女子如她預料的那般回答：“道主賜予我們所有，如今弟子修行有成，想留在道主身邊盡一份力。”

    這女子定然是個不善於撒謊的，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飄忽，根本不敢直視馮英。

    馮英就笑：“當真？”

    女子不住頷首：“當真！”

    “那你發個誓！”

    “啊？”

    “開個玩笑。”馮英笑了笑，解釋道：“每一支小隊的編制都有人員上限，晨曦是特殊小隊，上限五十人，如今正好五十，你若想加入晨曦……除非哪一場大戰，晨曦出現減員才有機會。”

    女子一聽，連忙擺手：“那弟子還是不加入晨曦了，師叔就當弟子方才胡言亂語，不要上心。”

    “不過……”馮英見她表情真切，心頭一軟，又開口道：“若是由隊長親自去請求軍團長的話，或許可以破個例？”

    女子怯怯道：“還是不要麻煩道主了。”

    她是從來不願給旁人添麻煩的，自小便是如此！

    馮英看了看她，問道：“你叫什麼？”

    女子回道：“弟子小彩。”

    馮英頷首記下，又囑咐道：“修行上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問我。”

    小彩恭聲道謝。

    與此同時，原大衍南北軍駐地浮陸上。

    空間扭曲時，楊開的身影從中一步踏出，附近幾個值守的開天境瞧的驚奇，忍不住打量他幾眼，認出身份，皆都前來打招呼。

    將那十個新晉的開天交給馮英後，楊開便直奔這邊而來了。

    不為別的，只為此地墨巢。

    之前大衍墨族撤離之時，那域主級的墨巢被留了下來，楊開也不清楚具體情況，只不過聽聞這是米經綸軍團長給墨族域主提的要求，墨族那邊儘管不情不願，也只能答應。

    不得不說，墨巢被人族留下，簡直就是神來之筆，楊開不知道當時米經綸是怎麼想的，但在得知域主級墨巢被留下後，心裡不禁給米經綸道了聲讚。

    若說人族有什麼地方不如墨族的，身體素質是一方面，成長週期是一方面，最大的不足，便是資訊的傳遞了。

    墨族的資訊傳遞實在是太便捷了，借助墨巢之力，便是不同戰區的墨族之間，資訊來往也是瞬息之間。

    同一個戰區的就更不用說了。

    在這一點上，人族差墨族太多，如今人族關隘與關隘之間傳遞消息還算方便，動用空間法陣便可，然則大軍在外征戰之時，想要傳遞消息，就必須得派人去跑一趟。

    之前楊開還奉命來大衍關附近搜尋南北軍的位置，那李星副官同樣奉命來南北軍傳遞過消息，從王城那邊過來一趟便是一個月時間，幸虧他不需要回去覆命，否則又得跑一個月。

    何其浪費時間。

    若是緊急軍情需要傳遞，便是耽誤幾個時辰，都可能會誤了大事，更不要說動輒數日一個月的路程。

    米經綸應該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會強勢要墨族將墨巢留下，他明顯打著利用墨巢的主意，來籌建人族這邊的情報網。

    不過這種事真要搞起來，還是很有難度的。

    墨巢如今確實已經在人族手中了，而且還是一座域主級墨巢，檔次足夠，但大衍收復已有大半年時間，至今米經綸構思中的情報網也沒能著手實施。

    楊開之前一直在大衍關與諸位陣法師修補空間法陣，對這邊的情況不太清楚，此番過來，只是想搞一座領主級的子巢放進自己的小乾坤，借此孵化墨族，讓道場弟子們早日接觸練手，免得真晉升開天上了戰場，對墨族還一頭霧水。

    早在碧落關的時候，他就有這樣的想法了，只可惜縱然他當時將一座子巢挪移進自身小乾坤，待外界的更高一級墨巢被摧毀時，那子巢也隨之毀了，讓人徒歎奈何。

    關鍵是，外界的墨巢還不能留，否則墨族早晚還能奪回去。

第五千二百七十八章 拿這玩意沒什麼辦法

    如今情況不同，大衍墨族元氣大傷，連王主都重創在身，而且笑笑老祖還會三不五時過去探望探望他，讓他連療傷的機會都沒有。

    這種情況下，一座域主級墨巢落在人族手上，就大有作為了。

    整個墨巢在大衍關收復之後就被挪移到了這邊，由陣法師們出手佈置法陣，隔絕內外，免得墨巢之力擴散開來，畢竟墨之力這東西擴散開，對人族也有些麻煩。

    是以如今的浮陸上的情況一目了然，巨大墨巢處理在浮陸中央處，由陣法隔絕，週邊不存半點墨之力，人族將士們是可以自由活動的。

    如今坐鎮此地的，乃是大衍南軍軍團長歐陽烈。

    雖說不怎麼擔心墨族會跑過來搶走墨巢，但凡事總得以防萬一，這邊就需要強有力的武者來坐鎮，軍團長是最好的選擇。

    之所以是歐陽烈，也是他主動要求的，反正他也在療傷期間，在大衍關內，還是在這邊都沒有區別，兩地距離也就小半日路程。

    南軍臨時軍府司便設在這邊，楊開來到此間，得了通報，邁步入內，見得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的歐陽烈正在訓斥自己的弟子。

    “你這個憊懶貨，讓你去大衍關討些酒水都磨磨蹭蹭，真不知道你長這兩條腿是做啥的。”

    宮斂垂眉耷眼站在歐陽烈面前，任由歐陽烈唾沫星子亂飛也是無動於衷，顯然是早就熟悉這情景了。

    等歐陽烈訓斥完了，宮斂才懶洋洋地道：“師尊，米師叔說了，你有傷在身，不易過度飲酒，叫我看著你，好好修養方是正道。”

    歐陽烈把眼珠子一瞪，鼻孔都快朝天了，桀驁道：“米師叔米師叔，到底老子是你師尊還是米大頭是你師尊？”

    拿手戳著宮斂的腦袋：“從小就教你要聽師尊的話，你倒好，老子說什麼都不聽，米大頭說什麼你都聽，明天我就把你逐出門牆，你去找米大頭拜師吧。”

    可憐宮斂堂堂七品開天，被歐陽烈如小孩子一般訓斥著，楊開看的眼皮子直跳。

    而且……米大頭是什麼鬼東西？米經綸的腦袋也不是特別大啊！

    師傅教訓弟子，場面過於激烈，楊開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觀望的好，正要退出時，歐陽烈忽然扭頭望來，彷彿才看到他似的：“楊小子來啦？”

    楊開只能硬著頭皮抱拳：“見到歐陽大人！”

    又轉向宮斂：“宮師兄！”

    宮斂回了一禮。

    歐陽烈笑呵呵地走過來，一把攬住楊開的肩膀，親熱的不行：“來的正好，關內那邊傳消息過來，說要你來佈置一座傳送法陣，這邊材料都準備齊全了，你看看在哪裡佈置比較合適。”

    楊開來這浮陸，為墨巢是私心，另外還有一樁公事，項山要他幫忙在這邊佈置一座空間法陣，方便關內和這邊來往，自然會提前知會歐陽烈的。

    “哪裡都行，歐陽大人覺得哪裡合適，我就佈置在哪裡。”楊開陪著笑。

    歐陽烈唏噓道：“我那弟子要是有你這麼聽話就好了，整天給人找堵，你說氣人不氣人！”

    楊開能說啥？只當耳旁風了。

    歐陽烈忽然壓低了聲音：“有酒沒？”

    不等楊開回答，歐陽烈淩厲眼神便瞥了過來：“可別說你沒有，老子知道你的小乾坤中圈養生靈，要啥有啥。”

    那眼神有殺氣，彷彿楊開口中蹦出半個不字，便管殺不管埋了。

    楊開歎了口氣，勸解道：“歐陽大人，你傷勢未愈，還是不宜飲酒的好。”

    歐陽烈撇嘴道：“少跟米大頭一樣跟我說教，與墨族百五十年征戰，老子忍了百五十年，如今打贏了還不許喝酒慶祝，哪門子道理？休得囉嗦，取酒來！”

    這般說著，摟著楊開的胳膊上一用力，楊開頓時感覺自己骨頭有些錯位……

    須臾，一處空地上，楊開忙碌不停，佈置著空間法陣。

    一旁，歐陽烈坐在一堆酒罈子中央，開懷暢飲，喝一罎子便叫一聲爽，心情美滋滋。

    他身邊不遠處，宮斂幽怨地看著楊開，搞的楊開都不好意思跟他目光對視。

    佈置空間法陣這種事對楊開來說不要太簡單，材料準備齊全的情況下，沒用到半個時辰便已佈置妥當。

    大衍關那邊也早有一座法陣與此地遙相呼應，楊開親自入陣傳送檢查一番，確定沒有問題，這便交付使用了。

    歐陽烈此時已飲至酣處，臥地斜坐，手掌輕拍膝蓋，高歌不休。

    還別說，歐陽烈長的粗狂，歌喉卻很不錯，楊開雖不知他在唱啥，但那歌聲中卻自有一份豪邁意境。

    來到歐陽烈身邊，楊開抱拳道：“歐陽大人，空間法陣已經佈置妥當了。”

    “恩，辛苦了。”歐陽烈有酒在手，脾氣好的不行。

    “另外弟子還有一樁不情之請。”

    “講！”歐陽烈半眯眼，說不出的逍遙自在。

    “弟子想取一座子巢，安置進小乾坤，用做小乾坤中一些弟子的修煉。大人應該也知道，弟子小乾坤中走出不少六品七品開天，他們在踏入墨之戰場之前，從未接觸過墨族，若是能在他們成長之期多面對墨族，對他們日後真的上了戰場也有好處。”

    歐陽烈聞言頷首：“不錯，不過這事你與我說沒用，我就是個看門的，此事你還得征得老祖同意才行。”

    楊開回道：“老祖那邊已經同意了的，說讓弟子過來找你。”

    歐陽烈忽然嘿嘿一笑：“老祖同意也沒用。”

    楊開啞然：“弟子不解。”

    歐陽烈伸手一指身後被陣法籠罩的巨大墨巢：“因為咱們現在拿這玩意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什麼意思？”楊開聽的更迷糊了。

    歐陽烈往嘴裡灌了口酒，這才指揮宮斂道：“帶他進去看看吧。”

    宮斂應了聲是，對楊開道：“楊兄隨我來。”

    “有勞！”

    跟著宮斂朝墨巢行去，半道上，楊開苦笑道：“宮兄勿怪，我也是逼不得已。”

    說的自然是歐陽烈要酒的事。

    宮斂擺手道：“師尊執意如此，楊兄反抗不得，我知道的。其實師尊如今傷勢已經穩定，少飲無事，米師叔只是怕他貪杯，所以才叮囑我多看著點。”

    楊開唏噓一聲：“宮兄也不容易啊。”

    宮斂呵呵一笑：“師尊於我有養育教導之恩，如今宮某修行有成，也能獨當一面，自該回報師尊恩情，這點小事算不得什麼。”

    說話間，已經入了墨巢內部。

    對墨巢這東西，楊開自然是熟悉無比的，他進出過很多墨巢，其中有領主級的墨巢，也有域主級的墨巢。

    墨巢能夠彼此連結傳遞消息這事，還是他打探出來的，在此之前，人族對此事一無所知。

    可以說，放眼整個人族，恐怕就沒有比他更熟悉墨巢的。

    “米師叔要墨族留下這墨巢，本意是想借助這墨巢打造一個屬於人族自己的情報網，若是能如墨族那樣利用墨巢，日後咱們人族彼此間的消息傳遞就方便多了，楊兄也知道，各處關隘之間的距離實在太遠，而且大戰若起，一支支大軍之間的聯繫也不容易，此事若是能成，對日後的遠征將有極大助益。”

    楊開頷首，深以為然。

    “如今這邊墨巢的情況是這樣的，投入資源沒有問題，那墨巢自有吸收資源能量的本事，不過在吸收了資源之後，所有被吸收的力量都被自主轉化為誕生新墨族了，根本無法用來催化子巢。”

    “什麼原因？”楊開皺眉，他也沒見過更高級的墨巢催化子巢是什麼樣子的，但在他想來，此事應該不難才對。

    “因為我人族如今沒辦法控制這墨巢。”宮斂解釋道，“楊兄或許知曉，想要控制墨巢，就需得將自身神念連結這墨巢意志，將己身與墨巢化作一體，方能控制自如。”

    “不錯！”

    “麻煩就麻煩在這裡，連結墨巢意志不是問題，問題是墨族那邊早有埋伏，我人族一旦連結了墨巢意志，瞬間就會遭遇十多位域主力量的襲擊，那是神魂力量的較量，單打獨鬥，我人族八品自是不懼，然而如今我人族只能如果孤身上陣，墨族那邊卻可借助不同墨巢，群起而攻之，沒有哪個人族八品能支撐的住，之前嘗試過的幾位八品總鎮，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楊開恍然大悟。

    這事他經歷過，曾經他連結墨巢意志，打探高級墨巢的位置的時候，便在那詭異空間中被墨族的領主們的神念圍攻過。

    好在他有溫神蓮守護，縱是以一敵多，也打的墨族領主落花流水。

    眼下人族遇到的情況跟他當年遭遇是一樣的。

    墨族那邊肯定知道人族會連結墨巢意志，是以早早就有十多位域主埋伏在那詭異空間了，一旦發現人族的神念闖入，立刻群而攻之。

    這般情況下，哪個八品能抗的住？若非之前那幾位八品撤退的及時，恐怕就神魂消散，身死道消了。

    宮斂繼續道：“老祖親自出手過一次，不過那些域主們應該是察覺到了老祖的威勢，在老祖神念進入那詭異空間的時候，他們便主動退去，讓老祖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