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超能力]惡魔養殖者 作者:微風妖來坊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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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key1270 2012-10-27 15:09:5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 1038739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6:54
第四章

  在加百列的掩護下,我們一路上沒有被任何人發現,順利地退回地表,並將昏睡的夢體送回伊織的寢室。

  將夢體安置於床上後,有好一會,我就這麼佇立在床邊,低頭俯視著她和伊織如出一轍的臉龐。

  「我就在屋外等你。」加百列見狀,悄悄地飄出了窗外。

  我伸出手,輕輕撫摸夢體的面頰,她的呼吸平穩,看起來不過是個睡得極為香甜的少女罷了。

  自出生以來,夢體一直承載著伊織的意識,不需也無法發展自己的意志。但在伊織本體消滅的現在,夢體失去了主人,變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空殼,她有可能就這麼永遠沉睡下去,或者是某一天突然醒來,一邊對伊織留在腦中的記憶感到無比困惑,一邊發展出另一個嶄新的人格,但最後結果到底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我離開之後,黑格尼爾和住在這兒的生物會變成什麼模樣?如果我們失敗了,露希法會把黑格尼爾完全摧毀嗎?我站在夢體床邊,胡思亂想了好一會。

  突然,歐汀的符文再度從視角的一隅浮現,那歪歪扭扭,像是水面倒影的線條朦朧地流動在事物的表面上。

  (對了……歐汀的符文……現在正是將它完成的時候……)

  如果有什麼方法,可以保證夢體的未來免於露希法的威脅,恐怕就是這個最後的符文了。

  (歐汀的第二十四個符文……最後一個符文……連歐汀本人都不解其意的最終神秘……)

  從未有人教導過的知識緩緩從腦海深處涌現,象徵著這是依格爾計劃的一部分,他預先埋藏在我體內的行動準則。

  我伸出手,在夢體的額上,沿著歪扭的幻象,描繪出這最後一個符文,修正了幻象歪斜的構造。

  夢體抽搐了一下,符文閃耀著微弱的金色光芒,漸漸沉入了她的體內。

  同樣的金色漣漪以伊織的夢體為中心,迅速朝四面八方擴散,這個景象只有我和加百列看得見,黑格尼爾的住民無法察覺。

  過了一會,地面開始晃動起來,先是輕微震動,接著開始劇烈的上下顛簸,顯然最後的符文已經抵達了黑格尼爾的中心。

  從此刻起,黑格尼爾將完全脫離露希法魔力的掌控,順應符文發展出另一套獨立的生命系統,由我一手打造的夢境將在極短的時間內不留痕跡地從地表上消失。「祝你好運。」我對著依舊沉睡不醒的夢體說道,接著喚出飛虎,躍出了窗戶。「御影,你準備好了嗎?」在外等候的加百列立刻湊上前來,問道。我往天空望去,今日的太陽比往常更為燦爛耀眼,但太陽的四周卻圍繞著濃厚的黑影。

  「沒什麼好準備的,我們走吧。」

  駕著飛虎,我和加百列一起朝太陽的方向飛升。

  送中,我回過頭,望見妖亟島逐漸陷入地中,塵埃滔天,新的陸地和山峰卻不斷從大海底下隆起。我們不斷的往上飛升,當黑格尼爾成為背後的一個遙遠黑點時,我們才總算抵達了太陽的位屋。

  美其名是太陽,其實只是一個大洞而已,而那些圍繞在太陽周圍的黑影,則是為數三十萬,負責監視黑格尼爾的地獄第七軍團第三師。

  「你們這麼快就來啦?」率領著三十萬蠢動不已的兵力,鎮守在太陽洞口的師團司令,魔爵夏克斯,乘著一頭鱗色暗紅的三頭龍,朗聲笑道:「我還以為你會多花點時間和你的小朋友溫存一下呢!」

  「廢話少說!夏克斯!」我喝道,「快帶路吧!露希法應該交代過你了!」

  「哼!」夏克斯面露不悅,冷冷答道:「你能拿陛下名號壓我的時間,也只剩現在了,好好享受啊!」

  細劍一揮,刺眼的寒光照耀在所有惡魔的身上,陣陣咆哮此起彼落,黑壓壓的軍勢有如密密麻麻的蜂群,漸漸從太陽洞口的周圍散開。

  「跟我來!要是走丟了被吃掉,我可不負責!」夏克斯調轉龍頭,筆直朝著洞口飛去,我駕著飛虎,與加百列緊跟在後,隨著三頭龍呼呼作響的尾巴,一路前行。

  背後陣陣呼嘯,夏克斯的大軍像一群群饑餓的蝗蟲,或飛或爬,虎視眈眈地尾隨在後。

  隨著隊伍不斷的深入,空洞內部的筋膜逐漸轉變成紅色,表示我們正逐漸接近地獄的核心,進入了有血液流動的區域。

  為了將黑格尼爾和其他惡魔的勢力範圍隔絕,露希法創造了一個用筋膜構成的巨大囊體,將黑格尼爾整個包覆起來,只留一個洞口對外聯絡。對黑格尼爾上那些對外界情況完全無知的居民來說,這個白色的筋膜囊泡就是天空,從大洞中灑落的光芒就是日光。

  山脈大小的骨頭不時從筋膜內部探出頭來,看起來雖然壯觀,但這其實是露希法體內最為細小的骨頭,過了這麼多年,露希法的身體現在到底發展到什麼樣的地步,早已無從想象。

  「加百列,這幾千年來,你都被關在什麼地方?」我問道。

  「我不曉得那是什麼地方,但露希法關住我的時間只有一百餘年,我很快便逃出了她的控制。」加百列答道,「剩下的時間其實全都用來尋找你和莉莉絲的所在,地獄太過廣大,才用了幾千年便找到你們,可說是天父的庇佑。」

  「原來如此……」我點頭附和。

  (加百列在這個時間點上找到我,絕非偶然,想來這也是依格爾計劃的一部分……)

  「加百列,如果米迦勒真的復活了……也打倒了露希法……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天父的光芒將照耀整個宇宙,」加百列充滿信心地道,「天堂將取代地獄,將黑暗永遠驅逐。」

  加百列講得抽象,但光這樣我根本無法想象到底戰勝露希法後會發生什麼事。

  (依格爾的指令是要我將一切都合而為一……天堂想必也包含其中……但我該如何完成他的要求呢?)

  正想要問得詳細一點時,前方帶路的夏克斯一劍插在坐騎三頭龍中間那顆頭的頸子上,三頭龍立刻發出凄慘的悲鳴聲。

  「停止!」夏克斯轉身大喊。

  我和加百列固然停下,後頭的三十萬大軍也跟著靜止下來,惡魔們的爪牙相碰,發出千萬如言聲響。

  仔細一看,我們已經穿過了大洞,來到了筋膜外部。

  「天啊……」望著眼前驚人的景象,我不禁嘆出聲來。

  如果人能把自己縮小,進入其他生物的體內的話,看到的大概就是我現在目睹的景觀吧。

  在我們上方的天幕頂端,一顆藍色的星星眨也不眨地懸掛其上,但它散髮的光芒卻能觸及地獄的每一個角落。

  除此之外,沒有一個地方和我記憶中的宇宙相同。

  充滿了炙熱氣體的浩瀚空間裡,厚重的心跳聲微微迴盪。

  怪物般巨大的髒器和血肉凝聚成一團一團葫蘆狀的組織,看起來就像是很多顆大小不一的球體被肌肉綁在一塊,它們朝視野的四方開展,形成一幅壯闊的遠景,牢牢坐定在天空的裡側,動也不動。

  (那些是……行星嗎?被露希法的身體吸收的行星直接成為了她的一部分……)

  黃綠色的大股煙塵不時從巨大組織遠在天邊的表面噴出,不知從哪迸出的細小黑點隨即像蚊蟲樣地撲了上去,將那些氣體轉化成凶猛的烈焰,但由於距離天高地遠,看起來只像是一抹走失了的晚霞。

  儘管這是幾千年來我第一次離開黑格尼爾,但和露希法的身體……亦即地獄自身真有相同感覺的我,立刻便了解眼前景象代表的意義。

  露希法正在「消化」那些被她收納於體內的行星,準備將其轉化成員備空氣、清水,能供給生物棲息的大地。

  (露希法說她要創造新宇宙這句話,並不是在開玩笑……她大可選擇以魔力創造幻界這類省時省力的法子,不用花上千萬年的力氣,去改造這些龐然大物……她是真的打算要將宇宙完全改變……)

  此時,我終於真正理解了露希法的目的。

  (將整個宇宙都納入自己的體內後……露希法的身體就等同宇宙……而她便會名符其實的成為這個宇宙的主宰者……她的意志就是宇宙的定律……)

  我不禁搖了搖頭,這實在太瘋狂了,比依格爾重建地球的理論還要瘋狂,就算露希法是不壞不滅之身,但要取代整個宇宙,還要將為數萬兆以上的行星、恆星、甚至無形的星雲、星塵等等都改造成能讓她的子民安居的所在,那可不是幾百億年就可了事的。

  而露希法取代宇宙的方法,還是用自己的肉體去和宇宙中的天體碰撞,用血肉去消耗高熱的恆星、腐蝕性的氣體行星、絕寒的液態行星等等……

  (難怪露希法要將自己的意識移出體外了,如此痛苦的折磨,就算是她也無法忍受……)

  「看夠了沒?你們兩個!」夏克斯沒好氣地吼道,「不快點上路,再過兩千年也到不了陛下指定的地點!」

  我把眼光從天邊拉回,只見夏克斯坐騎面前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條寬敞的隧道,隧道內的空間是扭曲的,那模樣我以前看過,是露希法在自己體內開設的捷徑。

  「快滾進去!」夏克斯指著隧道入口,喊道。

  我望了加百列一眼,駕著飛虎,衝進了隧道之中。

  在一陣令人頭暈目眩的不快感下,我和加百列就像是隨波逐流的落葉,被洶涌的波濤一股腦地捲入漩渦之中,過了一會又在別的地方給吐了出來。

  從隧道中墜出,我們落在一塊寬敞光滑的水晶平台上,平台的樣式和天堂的禮讚平台幾乎一模一樣。

  天上依舊高掛著那顆藍色恆星,只是距離似乎比之前近上許多,露希法體內的巨大組織、髒器等現在都落到了遙遠的下方,從高處望去,就像是許多團彼此糾結的腦漿,而黑格尼爾藏身的那個筋膜囊泡如今身在何處,根本無法辨識。

  「這裡是……」我環顧四周,這兒的天空是深藍色的,飄著黛黑色的雲朵,雲天顏色相近,幾乎難以分辨,除此之外空盪開闊,不見有其他惡魔的身影。

  只是不知怎地,我見到那些黑色的雲,心頭便浮現一陣不好的預感。

  「這裡是地獄最上層的謁見台,最接近陛下寶座的地方。」夏克斯從隧道開口落下,他的三頭龍現在只剩一顆頭了,「你該感謝陛下慈悲為懷,連你這種不人不魔的貨色,她都不吝讓你來到寶座之前!」

  「哦?那麼像你這種純種惡魔,她就會開心的讓你來嗎?」我冷笑道,在無數惡魔之中,能和露希法直接對話的惡魔捆掉我以外,只有三個人,剩下的所有惡魔只能單方面的接受露希法派下的指令,別說是面了,連聲音都聽不見,夏克斯當然也不例外。

  「……」夏克斯臉色一變,收起了輕蔑的微笑,若無其事地道:「我已經把你送到指定的地點,陛下給我的命令就只有這樣而已……」

  瞬間,夏克斯的身影變得模糊不清,我下意識地將光索編織成墻,擋在身前,但還是來不及。

  散髮冰冷光芒的銳利細劍穿過了光索的縫隙,刺進了我左邊的腹部,好像針穿豆腐一樣從背後透出。

  「嗚啊!」我不禁慘叫一聲。

  焰聲轟隆,一道旋轉的火雲從側面逼來,夏克斯好整以暇地退回原地,躲過了加百列以單手施放的神劍華烙伐。

  「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夏克斯,你不用這麼著急。」加百列瞪著夏克斯。

  「哼,你是什麼東西,時間到了沒是你說的算?」夏克斯冷笑,兩隻眼睛散髮寒光,在我和加百列臉上左右掃視。

  「當然不是我們說了算,不過也不是你說了算。」我吁了口氣,感到傷口迅速復原,「露希法可沒有說你可以先動手吧?有膽子你再砍我一劍如何?」

  夏克斯聞言大怒,背後的漆黑羽翼拍打得啪啪作響,但他卻退得更遠了,顯然剛才的舉動已經受到露希法的責備。

  只見他隔著好一段距離,沒好氣地道:「……陛下有令,你們兩個沒準備好之前,她不會見你們。」

  「什麼?」我愕然道,「我們早已準備好了,她還想要等什麼?」

  「是嗎?我看你不如問問你旁邊那位只剩一半的天使長吧?」夏克斯冷笑幾聲。

  「加百列?」我聞言,轉頭望向只剩下上半身的蒼發天使長,「你還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

  加百列沉默半晌,最後開口道:「御影,我還無法確定你是否質的擺脫了露希法的控制……我也不敢大膽地認為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是因為我的努力奏效之故。」

  雷下之意,加百列擔心我其實仍和露希法沆瀣一氣,但這也不能怪他,換做是我,我也不會相信自己,畢竟接受了露希法的力量之後,若非有依格爾的介入,我和夏克斯其實沒什麼太大的不同。

  「我確實保留了一點:喚醒米迦勒還有最後一個重要的步驟。」加百列續道,叼但以現在的狀態,完成那個步驟之後,我勢必將因此而毀滅。」

  「………原來如此,那個最後的步驟,就是自我犧牲吧?」

  加百列所書並無虛假,我想起了當初菠法葉和尤理耶將他們的力量注入我體內時的情況,兩人確實都在不久後便煙消雲散了,而加百列現在的處境可說比當時的兩位天使長更加惡劣。

  「不過……你該不會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才在貪生怕死?」我皺眉道。

  「如果我只是那樣的人,也無須浪費力氣妨礙你耽溺於美夢之中了。」加百列嘆道,「我擔憂的是,是否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露希法掌心中翻滾,她是否只想利用我們來獲得最高天使米迦勒的力量罷了?」

  「這個問題只有露希法可以回答你。」我道,「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的話,就完成那最後一個步驟吧。事到如今,沒有什麼好保留的了,難道你以為憑我們兩個能對露希法造成什麼威脅?」

  「你說的對。」加百列思考了一會,用堅定的口吻道,「我順從天父的指示來到這裡,不能到了最後關頭還來質疑天父的安排。」

  加百列將左手的華烙伐拋在地上,他的胸口前有一股光明聚集,而他的身體在光明的照耀下,卻顯得越來越模糊。

  「我的力量已經非常衰弱了。」加百列嘆道,「我和蒞法葉還有尤理耶不一樣,無法強迫他人接受我的力量,御影,你自己將它取走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毫不猶豫地道,幽影如蛟,無聲無息的撲向加百列,將蒼發的天使長掩沒在漆黑的泥漿之下。

  當加百列的波動開始迅速減弱之時,我同時感到一股強烈的脈動從意識深處傳出,那就像是劈落在空盪山谷的雷電,夾帶著無數回音,在山頭和山頭間來回奔馳。

  (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幽影底下出來了……)

  幽影底下氾濫出耀眼的光流,漆黑的泥漿和燦爛的光波水火不容地上下翻滾著,那股異常的力量好像要從體內迸開一般,在我的意識之中橫衝直撞,幾乎令人心神崩潰。

  「願天父看照我等……」加百列最後的一句話,聽來極為微弱。

  隨著加百列的消失,那股莫名的力量開始撕裂我的意識,感覺就像是有另一個人要從我的身體內部鑽出來一樣。

  「啊啊啊啊!」我高聲叫喊,兩手用力抓著腦袋,極力抑制幽影的騷動,強行遏止那股失控的力量。

  (住手……你到底是誰?我不是你的敵人!)

  我朝著心中吶喊,而出人意料的是,那股力量竟然回應了我。

  「唔……你不是敵人?那誰是敵人?」帶著稚氣的嗓音反問道。

  (……什麼?)

  回過神來,暴亂的幽影已經平息下來,在腳下展開成一光滑的圓形。

  漆黑的泥漿與清澈如雪的光流截然二分,不同的兩種顏色在我的眼前形成一幅美妙的幾何對稱圖形,就像是一雙渾然天成的勾玉,完美地彼此鑲合。

  (這圖案我以前在哪裡看過……是太極?)

  聲音的主人飄浮在幽影構成的太極中心,她身上的鎧甲一體成型,宛如肌膚的延伸,幾乎像是為了襯託身體曲線而設計的一般,那潔白的表面好比精緻的陶瓷製品,又光滑有如浮動的水銀,不時散髮著鮮紅的火光。

  (熾天使之鏜!)

  「回答啊?誰是敵人?」穿著熾天使之鏜的少女,和我的距離只有一臂之遙,「我好想殺人喔,快告訴我敵人是誰?」她揮舞手中燃燒著熊熊烈焰的銳利長劍,不斷問道。

  聽見這熟悉的語氣,我望著她的臉,難掩驚訝,只見少女背後的異色羽翼散髮著火星般的磷光,雖然頭髮變成了紫色,但她毫無疑問就是……

  孟一罪?」我顫聲道,「你醒了?」

  星罟罪?誰啊?好熟悉的名字……」喜罪歪過頭,接著好像忽然懂了什麼,喜上眉梢地喊道:「啊,她就是敵人對吧!好!叫做喜罪的傢伙,快給我出來!」

  然而,附近只有一臉錯愕的夏克斯而已。

  「哈!你就是喜罪!」喜罪的視線一和夏克斯對上,她便高喝一聲,身子電閃,化成一道紫電,衝向魔爵。

  「他媽的臭小鬼!把你老子當成什麼了!」夏克斯亦大喝一聲,細劍朝著喜罪攔腰一斬。

  喜罪不閃不避,直接一頭往夏克斯的劍尖撞上。

  翻滾的火光取代了細劍的寒光,在空盪蕩的平台上製造出一道渾濁的血肉斷裂聲。

  下一瞬間,夏克斯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份別往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翻滾,將腰部一斷為二的傷口噴出黑色的血以及黃綠色的煙霧。

  「什……」夏克斯驚愕無比,連話也說不出來。

  別說是他,就連在一旁觀看的我亦是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喜罪竟然能凌駕於夏克斯之上。

  (是加百列的關係嗎?他的力量喚醒了喜罪……還大幅增強了她的魔力?)

  就在我驚疑之際,只見喜罪將雙手的火焰劍分別朝夏克斯的上下半身擲出,不知從何而來的銀白鎖煉系著劍柄,把一雙長劍變成了金鉤。

  (鎖煉……狂信者?)

  我下意識地呼喚幽影中的狂信者,但只赫然發現它和熾天使之鏜、萬音號角一齊消失了。

  (喜罪她……把我的魔素道具奪走了?)

  被一分為二的夏克斯在空中被金勾貫穿,喜罪嬌喝一聲,鎖煉一抖,金勾就像是天女散花一般,蛻變成無數利刃,竟就這麼將夏克斯碎屍萬段。

  我望著夏克斯的腦袋從空中咚地一聲墜下,滾了好幾圈,才在平台的一角停下。

  「……呸!」余命筒存的夏克斯吐了一口污血,冷冷地道:「雜碎,這就是你們最後的武器?」喜罪的出現雖然讓夏克斯大吃一驚,但似乎沒有對他的態度造成多大的影響。「咦?剩一顆頭還會說話?」喜罪見狀,收回鎖煉,提劍便欲往夏克斯臉上刺去。「等一下!」我出聲制止。句……為什麼?」喜罪望了我一眼,神情困惑不解,但並非因為我不讓她給夏克斯最後一擊,而是因為自己不知為何無法違背我的命令。

  「我還有些話要和他說。」我走到夏克斯的頭顱旁邊。

  「還有什麼話好說?」夏克斯冷笑道,「還不快點動手?」

  「麻煩你告訴露希法,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哼,這點小事,用不著我來通知陛下。」夏克斯嗤之以鼻,「你該不會以為光憑那個臭丫頭就可以對陛下怎麼樣吧?」

  「我的確不這麼認為。」我道,撿起夏克斯的腦袋,往平台邊緣走去,被喜罪亂劍剖開的傷口還隱隱發燙。

  夏克斯怒道:「喂,臭雜種!你想幹什麼?要殺就快殺!別隨便亂提!」

  我道:「我突然想到,現在你已經不需要再監視我了,要是不殺你,就讓你一直在露希法的體內飄蕩,她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會想起有你這號人物來。」

  「什麼……」夏克斯此時才露出驚恐的表情,「住手!我幫你跟陛下說就是了!」

  「不,你說得對,露希法根本不需要我們對她說什麼,這是她的宇宙,沒什麼事情逃得過她的眼睛。」我笑道,信手一扔,讓夏克斯的頭顱朝著平台下方的萬丈深淵落下。

  「死雜碎……我要詛咒你……我要永遠詛咒你!」夏克斯的咒罵聲隨著距離越拉越細。

  「……你是誰啊?」待夏克斯的怒吼完全聽不見後,喜罪提著火焰劍,一臉不解地往我身邊靠近,「為什麼我要聽你的話?」

  (怪了,這也是因為加百列的力量影響嗎?)

  「……你什麼都想不起來嗎?」我奇道。

  「起來什麼?是我在問你話耶,你到底是誰?」喜罪臉上的困惑很快轉變成警戒,「你最好老實告訴我,否則……」

  「別想太多,我們不是敵人。還有,剛剛那個人叫做夏克斯,不是喜罪,喜罪是你的名字。」

  「哦?是這樣的嗎?難怪我覺得剛剛那個名字聽起來還不錯,給那傢伙用真是太浪費了,原來是我的名字,哈哈……」喜罪聞言,笑道。

  「等一下!你還沒回答我,你不是敵人的話,那是什麼?」喜罪突然收起笑容,怒道,「別故意岔開話題啦!別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我是你的父親。」我苦笑道,「不用著急,想要敵人的話,很快就會出現你怎麼殺都殺不完的敵人了。」

  「真的嗎?太好了!」喜罪笑得無比開懷,手舞足蹈,但很快又板起臉來,「等等!你又岔開話題!你說你是我的父親,那父親又是什麼?」

  「呃……你連父親是什麼都忘了?」

  「我……我才沒忘……父親就是朋友的一種吧!……不對?」喜罪邊回答,邊觀察我的表情。

  「哼……哼!我根本沒有父親!」定是你想騙我!」喜罪大窘,一氣之下,怒道:「看我怎麼宰了……」

  話才說到一半,突然間,喜罪的身體整個靜止了下來,她的視線從我的肩頭往後穿過。

  在我來得及反應之前,整個人便陷入不知從何而來的高熱,兩眼都給烤熟了,什麼都看不見。盲目之中,我只感到一陣天搖地動,像是暴風突然降臨在平台上一般。過了好一會,身體才完全復原。「喂!你幹嘛都不說話?」耳朵才剛恢復,便聽見喜罪焦急地問道。

  我眨了眨剛完成再生的眼睛,視野漸漸清晰,只見一枚高大的塔盾像堵墻一樣擋在我和喜罪身前,盾的表面還冒著惡臭黑煙,四周的地面閃閃發光,平台的表面似乎被驚人的熱量燒成了晶亮的玻璃。

  「發生什麼事了?」我問道。

  「不知道,突然一顆火球就這樣從那邊飛了過來。」喜罪嘟著嘴道,「臭東西,我救了你耶,你該說什麼?」

  「原來是你救了我啊,」我看著那枚高大的塔盾,想必是熾天使之鏜的一部分,笑道:「真是謝謝你了。」

  「哼……哼!」喜罪轉過身去,一邊掩飾臉上的得意,一邊把那枚快要有三個人高的塔盾輕鬆舉起,往右邊一轉。

  砰然巨響,有什麼東西撞上了喜罪的塔盾,力道之大,我被強大的衝擊震得往天上彈,整個人昏頭暈腦,不知上下,甚至連自己跌回地上了都不知道。

  「到底是誰啊!有膽子就出來!」喜罪挪開塔盾,對著平台外的幽暗夜空大喊。

  仿佛是回應著喜罪的要求,平台正上方的天空突然像是彩繪玻璃一樣,分裂成許多五顏六色的小碎塊。

  這些碎塊像萬花筒般地緩緩旋轉,最後聚集成一幅鮮明的畫像。

  畫像描繪一名膚色湛藍的男子騎著大象,在火焰中奔馳,火焰底下是千萬人的白骨堆積而成的大地。

  (第七軍軍團長,裂地魔王剎帝利!)

  一個陌生的名字迅速流進了我的腦海之中,告知我即將面對的敵人身份。

  畫像的中央破裂開來,畫像裡頭的白骨和火焰頓時宣泄而出,傾倒在平台上。

  眼見白骨焰流逼近,喜罪將塔盾一橫,平插在地,將焰流一分為二。

  再往天上望去,四周的幽暗天空變得和畫像的夜空一樣,被火焰和鮮血染成了猙獰的紅色,畫裡的顏料從那破洞中不斷往外擴散。

  最後,一個人影從破洞裡落下,墜勢極為驚人。

  轟然一聲,他落在白骨焰流的中央,激起一圈滔天的滾燙漣漪,連腳底的平台都為之撼動。

  「本王乃地獄第七軍團統帥,噬地天使魔王剎帝利!」從白骨火巢深處悍然而立的魔王有著人的形體,象的頭部,膚色鐵青,一開口便像有千萬人齊聲吶喊一般,聲震四方。

  「聽說有一自不量力的蠢貨打算挑戰我等,就是你嗎?」剎帝利喝問,他高大的身軀就像是屹立在火海中的鐵塔,每說一句話,白骨焰流便像是畏懼他的聲音似地往四周散溢。

  「沒錯,就是我!」藏身於塔肩後方的我探出頭,使盡渾身力氣喊道,「露希法人呢?」

  「竟敢直呼陛下的名諱!」剎帝利大喝,他兩眼皺裂噴火,高舉象鼻,一雙彎曲的象牙鋒利如刀,「你看來有點面熟,莫非就是那個叫做阿劫瑪諦的東西?」

  「沒錯!」我再次大喊,但我的聲音連剎帝利的餘音都比不過。

  「不知感恩的下賤畜生!」剎帝利大步跨來,每一步都讓我和喜罪在地上一彈,「本王聽聞,陛下特地創設一國,只為了讓你在其中醉生夢死,極盡享樂之事,如此優過,以地獄之廣大,亦無二人!你膽敢恩將仇報!」

  隨著距離拉近,剎帝利的身形亦越顯高大,轉眼便成了一個身長超過二十公尺的高大巨人。

  「喜罪,動手吧!你想怎麼料理他都行!」我喊道。

  「哼,不用你說,我也不會放過他的!」喜罪道,兩腳踩在塔盾緣上,屈膝一縱,筆直飛向剎帝利的象頭,兩人體型相差懸殊,看起來就像飛蛾撲火一般。

  剎帝利見狀,一掌往喜罪打去。

  轟然一聲,爆炸般的衝擊從剎帝利的掌心底下碎裂開來。

  「喔?小小一隻蒼蠅,竟然有這等力氣?」剎帝利兩眼圓睜,面露驚奇。

  「哼……哼……你這頭臭大象……等著被我剁成肉醬吧!」相對於剎帝利的從容,用雙劍對抗魔王右掌的喜罪卻是顯得十分吃力。

  「有趣,本王就陪你玩玩!」剎帝利昂鼻大笑,左手往地下一揮,「你們去殺了那個不知感恩的畜生!」

  只見焰流中飄浮的無數白骨,一根根重新拼了起來,竟成了無數的骷髏兵馬,以虛浮但卻極為敏捷的腳步朝我奔來。

  我展開光索,擊退第一波白骨士兵,但緊接著第二波第三波源源不絕地涌上,沒一會,我的四周便被白骨兵馬團團包圍了。

  「啊……你行不行啊?」喜罪見狀,驚道。

  豈料這麼一分心,剎帝利立刻將喜罪重重打在地上,她墜進炎流裡,激起一團火花。

  (喜罪!聽得見我嗎?不用管我,你專心把那頭大象幹掉就好了!)

  (誰管你了,少自作多情!只是你死了我會很麻煩而已!還有……別在我頭裡面講話!)

  聽見喜罪以念音回覆,我暫時安下心來,但四周的白骨士兵不知疲憊,攻勢毫無衰竭跡象,我使盡力氣也頂多隻能自保,難以突圍。

  「怎麼了,小蒼蠅!你不玩了嗎?」剎帝利笑道。

  「誰是小蒼蠅,藍色大象!」遠遠聽得喜罪喝道,她似乎已經從火流裡出來了,「準備受死吧!」

  「哈哈哈!這話有趣,你連本王的一隻手都敵不過,要怎麼讓不死之身的本王受死?」剎帝利發出高亢的象鳴,接著平台轟然一震,我和周圍的白骨士兵都被震上了半空。

  我及時喚出飛虎,本以為這樣便能擺脫那些討厭的白骨士兵,沒想到這些傢伙竟然三兩成群,把幾個人份的骨頭拼湊成一隻白骨大鳥,照樣在空中朝我猛攻。

  (喜罪,你打得贏他嗎?)

  (當、當然打得贏啊!你瞧不起我嗎?)(誰敢瞧不起你了?那我問你,你的力氣比得過他嗎?)(唔……這個就……這傢伙的蠻力倒挺大的,跟剛剛那個瘦瘦的差很多……)(那就別和他比力氣了,想想有什麼其他辦法能對付他吧。)(那……那當然了……)(不過……該怎麼辦啊?)

  (狂信者在你那邊,你應該知道用法吧?還有一個叫做萬音號角的,就掛在你的腰上,不曉得有什麼用,全都試試吧!)

  一邊對付緊咬不放的白骨人鳥,我一邊以念音和喜罪對話,其問她又被剎帝利打落火海達五次之多。

  「小蒼蠅,你沒別的招術了嗎?」剎帝利開始感到厭煩了,「本王開始覺得無趣了,看來還是快快宰了你們兩個,回去處理正事才好。」「吵死了……等一下看我怎麼宰了你……」只見喜罪歪歪扭扭地從火海里飛起。突然,一輪金色的光環出現在喜罪的臉部前方。伴隨著悠揚的天使歌聲,喜罪身前的金色光環不斷擴張,最後甚至超越了剎帝利的龐然身軀。

  滿天的亡骸戰士都停止了動作,噗通噗通地墜回了火海,恢復成無數白骨,甚至連剎帝利本人都呈現靜止狀態。

  驚喜之餘,我立刻甩開糾纏在光索護網上的白骨人鳥,飛至喜罪身邊,只見她一臉茫然,手裡金光閃閃的,是萬音之號角。

  主一罪!這是萬音號角的力量嗎?」

  「唔……我只是吹了一下而已,」喜罪困惑地看著眼前那輪依舊擴張不已的光環,「怎麼聽到這個聲音大家都不動了?」

  「我也不曉得,但這是個好機會,」我道,「你不趁機對付那個一道嘲笑你的大塊頭?」

  「啊!沒錯!」喜罪回過神來,「這傢伙剛剛把我打到地上好多次,看我不把他碎屍萬段!」

  喜罪右手一翻,將萬音之號角放回腰際,重新取出火焰劍。

  豈料喜罪的手才放開號角,眼前的巨大金輪便嗡地一聲化成了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歌聲亦戛然而止。

  「啊啊!」剎帝利猛地醒轉,他張口咆哮,吐出有如巨木的火柱,逼得我們狼狽閃避。

  一股強烈的風壓將我和飛虎吹得東倒西歪,好不容易重整態勢,卻見到喜罪被剎帝利緊緊抓在手裡。

  「小蒼蠅,你為什麼會有米迦勒的號角!」剎帝利怒道,句把號角給本王!」另一隻手扯住喜罪的手臂,眼見要將她活生生的扯裂。

  「危險!」我驚道,幽影朝喜罪卷去,想要將她收回,卻發現她已經不容於幽影之中了。「好痛!啊啊!」喜罪發出慘叫。「放開……「放開我」!」只見喜罪的話語化成金色的光柱,筆直地打進了剎帝利的額間。雖然型態有所不同,但那種將金屬物打入他人腦中的景象,我再熟悉不過了。(狂信者……是狂信者?)象首巨人的雙臂緩緩垂了下來,手掌松脫,喜罪立刻從剎帝利手中逃開。

  「可惡……該死的大象!看我宰了你!」喜罪盛怒之下,掄起雙劍便往剎帝利臉上揮去,豈料他渾身堅硬無比,連喜罪的火焰劍也砍不動。「別急著殺他,喜罪,」我飛至喜罪身邊,「你叫他先變小點。」

  「叫他變小?他又不會聽我的話?」

  「會的,你剛才不就用狂信者叫他放了你?」

  「唔……「把你的身體變小」。」

  喜罪半信半疑,再度使用狂信者發出指令。剎帝利哼了兩聲,龐大的身軀漸漸縮小,最後變得和我差不多大。(狂信者竟然對他有用……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喜罪,再下一個命令,命他臣服於我。」我道。

  「為什麼?要臣服也是臣服於我才對!」喜罪卻道,「喂,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主人」!」

  這回剎帝利沒有輕易屈服,狂信者的金柱遲遲無法進入他的額間,喜罪直連續下了好幾道類似的命令,強行將狂信者灌入剎帝利體內。

  「屬……屬下聽命……」剎帝利用遲疑的口吻道。

  「哈哈!你看到沒有!他現在聽我的話了!」喜罪拍手笑道,「早知道這麼簡單,一開始根本不用浪費力氣跟這大塊頭打架了!」

  「嗯,沒想到狂信者竟然連魔王都能控制,這樣一來,或許我們還有點勝機。」我道。

  本來,狂信者對一定程度以上的魔物是沒有用的,但如今喜罪獲得三大天使長之力,連帶地似乎使得狂信者也跟著提升了威力。

  (只憑我們兩人和露希法對抗可說足以卵擊石,但如果我們能夠以狂信者控制露希法手下的魔王,說不定還能有點機會……)

  接著,喜罪令剎帝利解除滿地火海,我們重新降回平台表面。「好,現在他不會反抗了,可以開始想要怎麼殺他了。」喜罪笑道。「別殺他,我們還需要他來替我們打仗呢。」我苦笑道。

  「哎晴,又不能殺了,你每次都這樣。」喜罪不滿地揮舞手中長劍,然後歪著頭道:「嗯……大塊頭的樣子怪怪的耶?」

  只見剎帝利雙手緊抓著那顆象頭,一對招風大耳顫抖不已,本就鐵青的臉色現在更是藍的發紫,顯得極為驚恐。

  「……茲伯大人……請原諒小人……」剎帝利嘴裡迷迷糊糊地咕噥,簡直像是在說夢話一般。

  曾幾何時,一股令人渾身不快的細微波動取代了剎帝利明i張膽的魔力,籠罩了我和喜罪。

  「唔……好噁心的感覺喔……」喜罪面露不快,「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身上爬一樣……」

  我抬頭上望,受剎帝利魔力籠罩的赤色天空,此時已經恢復成原本幽藍空洞的模樣,看不出有什麼異狀。

  (嗯……不對……那是……)

  雖然難以察覺,但天上的黛黑雲朵正以極緩慢的速度改變著形象,那一塊塊深淺不同的黑藍就像是無數細小光點的聚合體一般,變化之細微,肉眼幾乎無法觀察。

  (原來……他早就已經在這裡等我們了……我竟然完全沒發現!)

  孟一罪,待會不論是誰,一看到人出現便盡全力攻擊!」我感到自己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在他出現的一瞬間要是無法決定勝負,我們就輸定了,

  「嗯?誰會出現啊?」喜罪反問道,之前她比我先一步掌握到剎帝利的魔力,現在面對遠為強大的惡魔,卻毫無警覺。

  「啊啊!畢艾爾茲伯大人!請饒了小人一命!」幾分鐘前還不可一世的剎帝利突然高聲喊叫起來,還夾雜著幾聲象鳴。

  (雖然你是暫代阿查傑爾第七軍軍團總司令的職位……但你這個代理也未免乾得太不稱頭了……)

  一股有如細蚊的聲響,輕輕貫入我和喜罪耳中,那不是念音,而是真的有人在說話。

  (在陛下的眼前上演這種不入流的鬧劇……這不是把我這個推薦你登上大位的人臉也丟光了嗎?我看你該好好休息一會了……)

  「誰?誰在我耳朵旁邊說話!」喜罪又驚又怒,但四周除了我和剎帝利外,再無他人。

  「不……大人,請再給小的一次機會……」剎帝利渾身黑汗如豆,顫聲道。

  (都已經被人用狂信者控制了……還想要什麼機會?放心吧,我很快就宣讓你解脫,否則等你做出背叛陛下的蠢事來就太晚了……)

  在那蚊蠅般的聲音消失之後,剎帝利便放聲慘叫,千萬人份的嗓音同時哀嚎起來,聽了令人無比戰慄。

  只見他的身體浮出許多大小不一的血泡,血泡中許多黑影蠕動,大如拳頭小如米粒,體型有長有扁。啪啦啪啦地,血泡同時應聲而破,只見各種蛇蝎毒蟲、水蛭肥蛆,及無數我無法叫出名字的怪物,紛紛從剎帝利的身體各處破蛹而出,開始蠶食裂地魔王的鋼鐵身軀。

  眨眼間,剎帝利剛強的鐵青身軀已經被毒蟲吃得千瘡百孔,化成一灘血肉糜漿,只剩顆象頭在腐臭的血水中滾動,但很快地,連那顆頭也被吃了個精光,鱗色虹綠的爬蟲還在剎帝利的眼窩裡進進出出。

  「噫……噫噫!」喜罪似是受不了眼前的恐怖景象,躲到了我的身後。

  主一罪!打起精神!」我喊道,「你不想變得和那個傢伙一樣吧!」

  「嗯……嗯……」喜罪點頭,但她的臉上完全看不見剛才的霸氣,顯然那人還沒出現,便已將喜罪銳氣挫盡。

  「振作一點!」我用力搖晃喜罪的雙肩,「我們兩個要同心協力,才能……」

  「哇!你的手!」喜罪突然往後退開,指著我的左手大喊。

  低頭一看,我不禁傻眼,只見我的左手五指化成了五條赤蛇,它們扭過頭來,咬嚙左手手臂,手肘以下已盡皆呈現紫黑水腫的狀態。

  (不快點截斷左手,我的身體會被毒液全部融化!)

  我回過神來,光索往自己左肩卷去,喀啦一聲,將左臂硬生生扯斷,我咬著牙,儘管痛不欲生,卻仍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你……你不要緊吧?」喜罪怯生生地問道。

  「你注意敵人出現了沒就好,別在意我……」我咬牙道,左肩的傷口沒有復原,我必須用光索將傷口燙熟才能停止出血。

  「敵人……敵人在哪?」喜罪不安地環顧四周,但平台上空無一人。

  「哇……哇啊!」突然,她猛地振翅一飛,口裡驚叫:「好多…好多蟲!」

  同時,我亦感到腳底一軟,難以站立,整個人往地上跌去。

  啪啦一聲,只見眼前無數黑藍蠢動,頭臉手腳上爬滿了奇形怪狀的蟲子,它們細長繁多的腳肢就像是紡織機一般地動個不停,整個平台會幾何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蟲池了。

  我掙扎著起身,喜罪連忙將我拉上半空。

  「怎麼會突然跑出這麼多蟲子來?」喜罪難掩驚恐,「好恐怖喔……」

  「別分心!注意四周!」我喝道,一邊把身上的蟲子拍去。

  但我的喊話似乎無法解除喜罪心中的畏懼,她緊縮雙肩,膽怯地望著天上那些像變形蟲一樣不斷擴大縮小的黛黑雲朵,顯然已經失去了戰意。

  「別怕,喜罪,他就是要你感到害怕!」我道,「你要是怕他就輸了!」「他……你說的他是誰啊?」喜罪際道:曳就是他把這邊變成這樣的嗎?」「我們的敵人叫做畢艾爾茲伯,」我道,「但是惡魔們都叫他做蒼蠅王。」「蒼蠅王?」喜罪聽得眉頭緊鎖。

  「我不喜歡那個名字,總是讓我在別人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吱吱喳喳地,一道由無數細微聲響拼湊成的嗓音遙遙說道,「沒想到你這麼沒有禮貌,阿劫瑪諦。」

  「哇啊!」喜罪又是一聲驚叫,她突然放手,讓我從半空摔下。

  但我很快便明白是什麼讓她這樣了,我的右手變成了一頭巨大的烏腳蜘蛛,生滿鋼毛的嘴鉗還滴著透明的毒液。

  我一咬牙,把最後一隻手也給絞斷,失去雙手的我無法保持平衡,甚至也來不及召喚飛虎,便這麼墜進了蟲堆裡。

  但我沒有墜進蟲堆,一雙有力的手將我接住了。

  一股異常的暈眩作嘔之感,伴隨著深入骨髓的膏肓之痛,在瞬間席捲了我。

  「啊……啊……」我想要逃開,但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要碎開一樣,一動便痛不欲生,腦子裡更陷入高熱,完全無法思考。

  「好久不見了,阿劫瑪諦,」穿著雪白西裝的男子將我緩緩放下,任憑我倒臥在蟲堆裡,「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吧?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蒼蠅王……」我氣若游絲地道,用雙腿不斷推擠,但四周全都是蟲,想逃也沒地方逃,更何況我已經不剩半點力氣了。

  「啊啊啊啊!」喜罪怒吼著從上方衝下,鮮艷的火焰劍往白衣男子腦門上刺去,他躲也不躲,身體化成無數漆黑蟲子,轉眼消失無蹤。

  「喝啊!」喜罪大喝一聲,熾天使之鏜散髮出刺眼的光波,將四周蠕動的爬蟲吹散,也將我從病痛的深淵救出。

  「哈……哈……」我一邊喘息,一邊奮力站起。

  「小心……他就在這裡,」我道,「你看到的東西,全部都是蒼蠅王……」

  「全部都是他?什麼意思?」喜罪又驚又疑。

  「我們上了他的當了……看到天上的黑雲的時候,我就該發覺的……」我甩去額上的冷汗,「這裡是蒼蠅王畢艾爾茲伯的體內!」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6:54
第五章

  「體內……」喜罪一聽,臉色更差了,「我何怎麼會進到敵人肚子裡的?」

  「蒼蠅王……畢艾爾茲伯的本體是無數的蟲子。」我道,身體逐漸復原,兩隻手也長了出來,「早在剎帝利之前,他就已經將我們團團包圍了,那些黑雲就是他的化身。」

  「把人說得和害蟲一樣,你們人類可真是比惡魔還不知禮數。」一身潔白的蒼蠅王又從蟲海中悄然而立,他的長相乍看之下和普通人沒有兩樣,一頭短短的黑色卷髮顯得光滑油亮,但越看卻越令人毛骨悚然,那副身軀之下似乎隱藏了什麼難以想象的恐怖東西。

  我和喜罪不禁都閉上了嘴巴,本能地往後退開,下意識地想和畢艾爾茲伯拉開距離。

  「讓我問你一件事,阿劫瑪諦,我們幾乎沒有見過幾次面……」蒼蠅王面露微笑,道:「你怎麼講得好像你很懂我一樣?」

  「在我少數的清醒時間裡,」我回答,「聽過不少次夏克斯談到有關你的事情……」

  「哼,所以是夏克斯這個混球在背後中傷我了?」畢艾爾茲伯笑得更開了,「等我和你們的事完了,或許去找他聊聊吧?」

  「你……你別得意,別以為我怕你這些蟲子!」喜罪一邊用火焰劍清掃腳底源源不絕的毒蟲,一邊壯著膽子說道,「待……待會看我怎麼宰了你!」

  蒼蠅王將頭一轉,往喜罪臉上望去,接著兩顆眼珠子突然一翻,變成一團漆黑的腹眼。

  一股難以描述的惡寒瞬間席捲了我,身旁的喜罪亦是一驚,整個人都縮了起來。

  「小朋友,你知道我奉陛下之命,前來參與你們的約會,最期待的是什麼嗎?」畢艾爾茲伯問道,他的嗓音帶著一股像是蚊蟲振翅的嗡嗡聲。

  「誰……誰管你啊?」喜罪喊道。

  「我最期待的是能再見到偉大的米迦勒一面,」蒼蠅王高聲道,「我想看看隔了這麼久,他是不是還能打贏我?」

  「但是誰知道……」畢艾爾茲伯誇張地聳了聳肩,「出現的竟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孩,就看她拿著米迦勒的武器狐假虎威,背後那個無知的人類竟然還以為僅憑這點單薄的力量,就能夠挑戰萬能的陛下,看了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你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蒼蠅王收起臉上的表情,一張臉宛如雕像般毫無情緒可書,晶亮的復眼更增恐怖。

  (糟了!他要出手了!)

  「動手!」我大喊,但喜罪完全愣住了,傻傻地看著我。

  「快動手啊!喜罪!現在不動手就來不及了!」我用顫抖的嗓音喊道。

  「喔……喔!」喜罪回過神來,雙手火焰劍往地上一插,熾天使之鏜綻放出燦爛的光輝,熾熱的焰光以喜罪為中心,像龍捲風一樣朝四周席捲。

  「……真是慘不忍睹。」在一片風火咆哮之中,只聽見蒼蠅王的無奈嘆息。

  「哇啊!」喜罪慘叫一聲,她四周的毒蟲突然變成了鮮紅如火的毒蝎,它們完全不懼火焰,排山倒海地將喜罪壓倒在地。

  「還看別人,擔心自己吧?」又一道冷笑在我耳邊響起。

  腹中一股撕絞劇痛,我低頭一看,只見腰際的肉像是沸湯一樣,無數水泡在肉裡滾動,裡頭的畸形怪物體型雖小,口中卻長滿利齒,一瞬間,剎帝利最後的模樣在腦海中浮現,我完全無法反應,眼睜睜看著綠油油的蟲子將我攔腰啃斷。

  我痛得死去活來,但卻叫不出聲,因為畢艾爾茲化冰冷的手掌鉗住了我的臉,將我的頭骨扣得吱吱作響。

  咚地一聲,我被他重重擲在喜罪身旁。

  「你……你沒事吧?」喜罪又驚又怕,整個人已經完全失去戰意,將我抱在懷裡,淚流不止。

  (別管我……有熾天使之皚,他傷不了你……)

  我雖想以念音促喜罪繼續戰鬥,但腦袋再度被灼熱的瘟毒侵襲,連集中心神都難以辦到。

  「什麼是最理想的生命型態?」立於不敗之地的畢艾爾茲伯突然說道。

  已神智昏沉的我無法回答,喜罪著急地嘗試要恢復我的傷勢,自也沒空搭理他。

  「仔細聽,不然我立刻讓你們變成一堆蒼蠅!」蒼蠅王怒道,這一怒,我好像被人扔進了冰河深處一樣,頓時將我凍醒。

  「回答啊,阿劫瑪諦!」畢艾爾茲伯指著我,「你有膽子說我的本體是無數的蟲子?回答我的醋同題!」

  「我……我不知道……」我道,喉嚨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卡住,一咳之下,竟吐出一團蟲卵。

  「不知道?」蒼蠅王仰頭大笑,腹眼在淡淡藍光的照耀下,反映出肥皂泡一般的虹彩,「哈!跟我想的一樣,你這個愚蠢的人類!」他大步走來,但整個人卻像是在蟲海之中滑行,根本看不見他的腳跟。「你想……」喜罪奮而起身,打算再度和畢艾爾茲伯拼鬥。「滾開!沒你的事!」蒼蠅王不屑地啐道。

  只見他手一橫,一股強大的衝擊透過喜罪傳達到我的身上,我倆的幽影像是被巨石攪亂的池水,激起陣陣波濤。

  在我了解他做了什麼之前,喜罪身上的熾天使之鏜和萬音之號角,甚至連狂信者都被畢艾爾茲伯給奪走了。

  「啊啊!」喜罪恢復成原來的天魔模樣,她的白色幽影迅速和我的黑色幽影合而為一,蒼蠅王似是將她打回了我的意識之中。

  「好痛……好痛……」喜罪口中喊叫,只見她雙翼斷折,手和腳的末端都消失了,恐怕是在失去熾天使之鏜的時候,被蒼蠅王一併奪走。

  「……喜罪……」我驚恐萬分,一時之間嚇呆了。

  「別以為你沒有肉體,我就拿你沒辦法。」畢艾爾茲伯冷冷地道,「沒了米迦勒的裝備,你根本不堪一擊。」指尖點向喜罪。

  眼見他就要痛下殺手,我終於回過神來,幽影一卷,將失去大部分力量的喜罪收回。

  蒼蠅王見狀,只是冷笑了一下。

  「回答我的問題,阿劫瑪諦,」蒼蠅王笑道,「等你有了正確的認識,懂得如何尊敬高貴的惡魔之後,我們才繼續下去。」

  「繼續什麼……你想殺我就動手吧……」我道,一邊用雙手推動僅剩的上半身,一邊感受到胸腹裡充滿了異常的觸感,我不願去想象那是什麼東西。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畢艾爾茲伯不耐煩地道,「如果你想死得痛快,就快點回答我!」

  「我已經說了我不知道!」我喊道。「愚蠢……填是愚蠢……」蒼蠅王憑空坐下,翹起了二郎腿,「那就讓我好好教導你吧。」

  「最理想的生命型態,是最能適應外界環境變化的型態,」畢艾爾茲伯長篇大論起來,「如果空氣中充滿了硫酸,它就要學會如何呼吸硫酸,如果大海全都是水銀,它就要學會如何不在其中溺死。」

  「那什麼樣的生命能適應所有的外在變化?宇宙漫無邊際,沒有一個環境是一樣的。」蒼蠅王自唱自贊地道,「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變得和宇宙一樣,充滿無窮的變化。」

  畢艾爾茲伯猛然站起,一把扣著我的腦袋,重重往地面一壓,壓死了不少蟲子。

  「我是畢艾爾茲伯,地獄第二軍軍團長!」蒼蠅王怒吼道,「我的身體是由無數的微小粒子構成的,每一個粒子都是我,也都不是我,我的變化無窮無盡,就和這個宇宙一樣!你這個無知的下等生物竟然說我是蟲子!哈!」

  「看看你這個一無是處的肉身變成什麼樣了?」畢艾爾茲伯冷笑道,「我希望你不會覺得變成蒼蠅幼蟲的餌食太過屈辱,不過我覺得給你這種待遇就已經非常足夠了!」

  說完,蒼蠅王站起身來,四周的蟲子本來都長著瑩綠的甲殼,但現在全都變成又大又白的肥蛆,它們一隻一隻的爬到我身上來,小口小口的啜著我的皮膚。

  「放心,不會痛的,它們的唾液裡充滿了麻藥,你什麼都感覺不到。」畢艾爾茲伯柔聲道,「如果一切順利,在你的頭骨被這些小寶貝的消化液給融化之前,你都不會死。」

  說完,蒼蠅王的身影便消失了,只剩下我被越聚越多的巨大白蛆掩埋。

  (結束了嗎?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就連取得米迦勒裝備的喜罪,在蒼蠅王畢艾爾茲伯面前,也是完全不堪一擊,遑論是遠在他之上的露希法了,這場戰鬥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任何勝算。

  (依格爾……難道這就是你的安排?)

  依格爾沒有出現,我的問題只在我自己心中空虛地迴盪。

  「啊啊啊啊!」猛然間,宛如烙鐵般的滾燙劇痛在我全身各處同時傳來,我痛得從地上彈了起來。

  一張猙獰的面孔,看起來像是蒼蠅和蜘蛛的綜合體,三角形的頭部上有著巨大的藍黑色復眼和鮮紅的左右顎骨。

  「幸運的畜生,」蒼蠅王去而復退,他恨恨地道:「陛下為何對你此仁慈!」

  說完,畢艾爾茲伯便消失了,伴隨著一道由無數蟲子構成的漆黑風暴,呼嘯而去。

  我站在空無一物的平台上,手腳完好,仿佛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從蒼蠅王的語意推斷,他解除我的痛苦是因為露希法的指示,但等了許久,露希法的身影並沒有出現。

  「露希法!快現身吧!你不是要殺了我嗎?」我對著空盪的平台喊道。

  話才出口,我立刻便感到腳底一陣劇烈搖晃,一個不穩,便跌坐在地。

  (平台在動……它在往上升!)

  加速度產生的壓力讓我站不起來,連抬頭上望都得使盡吃奶力氣。

  只見那顆高高懸掛在地獄中心的藍色光球現在裂了開來,露出隱藏在光球內部的巨大門扉,平台正以驚人的速度筆直衝向那扇門,兩者之間的距離出奇之近。

  「露希法的心臟……」我不禁喃喃自語。

  風聲呼嘯,平台撞進了巨大門扉之內,迎面撲來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茫茫雲海。

  平台爬升的動作戛然而止,我整個人被慣性筆直往上拋,一瞬間失去了重量感,在雲絲裡穿梭,不知哪兒是上,哪兒是下。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厚雲霧中,我就這麼飄蕩著,直到我的腳踏上了一道寬敞的台階。

  (台階……這裡是哪兒?)

  突然,刺眼的日光從正前方的雲霧深處灑出,驅走了附近迤邐的雲朵,將四周的景象照耀得一清二楚。

  腳下是黃金打造的廣場,在左右兩邊的地平線後方,像山一樣大的黃金寶座兩兩成對,共有六對,整齊分列。

  在我的正前方,日光的發源處,則是一用不知名的金屬打造的潔白寶座,不論大小、外觀,皆最為雄偉壯麗,有如山脈主峰。

  轟隆一聲,左首最末的寶座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人影,激起漫天煙雲。

  聲響未息,接著是右首最末,然後是左首倒數第二、右首倒數第二,如此連串,轉眼間十二張寶座都坐滿了人。

  他們有的渾身燃燒著硫磺火焰,有的血流不止,有的手腳皆成黑炭,但共通點是每個人都低下頭來瞪著我看,而我在他們的面前,就像是螞蟻一般渺小。

  「……蒼蠅王!」我赫然發現,畢艾爾茲伯就坐在左首第一張寶座上。

  仔細一瞧,連給畢艾爾茲伯化成蟲糧的剎帝利也已復活在場,他坐在右首的第四張寶座上。

  寶座上的魔王們雲一不發,只是瞪著我。

  (啊……這十三張寶座上坐的,是地獄十二軍的軍團長!這裡一定就是地獄的中心,泛魔寶殿了!原來泛魔寶殿位在露希法的心臟之中!)

  我恍然大悟,將目光轉向中央那張最為華麗的潔白寶座。

  (那麼中心的這張寶座,想必就是露希法的了……)

  突然,十三車團長一齊轉頭,望向露希法的寶座。

  一顆燦爛明星從天上緩緩降下,其光芒甚至蓋過了寶座本身散髮的日光。

  一個比軍團長還要大上兩倍的人物,緩緩從寶座上浮現出來,正是萬魔之長——露希法。

  宛如星辰化身的她一身潔白,飄揚的發絲由日光凝聚而成,斜倚在寶座上的模樣,活脫是一尊受到萬人敬畏,巨大無匹的莊嚴神像。

  十三車團長同時站起,散髮的氣勢瞬間將整座寶殿的雲霧都吹散了。

  露希法不發一語,只是右手一舉,十二個巨人便同時坐回原位。

  然後,露希法將目光移向了我,似乎她只要這麼一看,我便會失去所有力量。

  「……結果很明顯,御影。」露希法開口道,「你輸了。」那聲音就像是天地同時發出的一般。

  (不……我還沒……我還沒認輸……)我開口,但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根據我們的約定,」露希法接著說道,「你的意識現在是我的了。」

  (不……我還沒輸……)我用力揮舞雙手,深恐他們根本看不見我。

  無與倫比的絕望迅速席捲了我,我感到自己正迅速失去力量,低下頭來,我赫然驚見自己的幽影正被撕裂成十二道漆黑的支流,分別往十二軍團長的寶座底下滾去。

  「現在我要將你分成十二等分,分配給在場的十三車團長。」露希法不帶情緒地道,「他們會各取所需,而你將同時品嘗十二種無邊痛苦,你將成為蛆蟲的餌食,你會被火焰吞噬,被冰霜凍結,被利刃分屍,被亂蹄踏死,被百萬幽魂凌遲,你最愛的人會在你的眼前不斷重複遭受殺害和侵犯。」

  「從現在起,你將活在地獄之中。」露希法最後說道,獸這是你自找的,御影!」

  露希法用力在寶座的扶手上一拍,人便消失了。

  十二軍團長站了起來,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但我已無暇理會。

  (我的身體……我要裂開了……啊啊!)

  恐怖的撕裂聲在耳邊響起,有的遠有的近,兩個完全不同的影像在眼前重複,我的身體被活生生地扯成十二塊,而我不但沒有死,卻還能同時體驗到這十二個部分的不同痛苦。

  「哈哈哈哈!你是我的了,阿劫瑪諦!」我聽見蒼蠅王發出嗡嗡嗡的笑聲。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突然裂開了?喂!喂!回答我啊!)

  喜罪的悲鳴不斷響起,想必幽影之中的情況也是慘不忍睹。

  (抱歉……喜罪……我已經……沒有辦法了……他們太強了……)

  就我失去所有希望的這一刻,一道鮮明的記憶突然浮現。

  「御影先生,如果你可以把失去的一切全部買回來,你願意付出多少代價?」依格爾如此間道。

  「你問我願付出多少去把失去的一切買回來?別笑死人了,我願付出多少?我願意付出全部!全部!不管你要我的什麼東西,手腳眼耳也好,心念意志也好,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不會猶豫的!」我喊著回答。

  (依格爾他騙了我……我明明已經付出了一切……但還是無法扭轉敗局啊……)

  「不……你還有所保留……」

  一道似曾相識的低沉嗓音,從意識的深處緩緩傳來。

  (誰?是誰!你是米迦勒嗎?)

  但那個聲音沒有回答。

  (我還有所保留……?)

  在將加百列納入體內後,曾有一股力量想要奪取我的身體,但那時我加以抗拒,稱後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失去記憶的喜罪。

  (那個時候,如果我不加以抗拒的話……)

  「我們沒有時間了,阿劫瑪諦,你必須下定決心,這是我們完成使命的最後機會! 」

  「啊啊啊啊!」我用殘缺不全的嘴巴大喊。

  (你要什麼通通拿去吧!這次我不會反抗了!)

  一股不同於露希法的力量開始從內部拉扯,將我四分五裂的軀體和幽影一個一個地從十二軍團長手中奪回。

  「誰?是誰想獨占他?畢艾爾茲伯?是你嗎?」軍團長們嘩然怒吼。

  「我什麼都沒做!該問的是你們這些貪婪有如豬狗的笨蛋才對!」蒼蠅王高聲反駁。

  「他就快要恢復了,別讓他復原!」軍團長們同時起身,無數大手鋪天蓋地的往我身上伸來。

  「啊啊……啊啊啊啊!」恢復原狀的我並沒有得到解脫,幽影化成洶涌的光流,再度試圖從內部撕裂我的身體。

  但我這次沒有反抗,我放任那股力量奪走我的幽影,奪走我的手腳,直到我的身體僵直發硬,脖子以下都變成了石頭。

  魔王們的巨掌發出雷鳴般的轟隆聲,將我頭頂的天空遮蔽,黑壓壓地落了下來。

  就在他們即將要把我化為粉碎之時,洶涌的光流聚集起來往上衝擊,反而將魔王們的力量彈了回去。

  「什麼?」、「是什麼人!」魔王們發出驚訝的叫聲。

  泛魔寶殿動搖了起來,雲霧煙塵咆哮著從黃金寶座的底部熊熊滾出,似乎有不少魔王被剛才的衝擊給震倒在地。

  「畢艾爾茲伯、阿斯塔羅絲、薩達納吉亞、路西佛傑、雹爾雷狄……還有不少老朋友……」被深埋在我意識底端的聲音,如今就在我耳邊響起。

  「我們終於見面了,夥伴們,大戰即將結束。」

  擊倒眾魔王的光流凝聚起來,成了一個人形,緩緩降落在我的身邊。

  那人有著一頭紫色長髮,渾身赤裸,修長的手腳末端隱約難辨,背後沒有翅膀,只有兩團隱約的雲氣環繞。

  「喜罪……喜罪?」我驚道,她長得和喜罪一模一樣。

  「喜罪已經不在了,阿劫瑪諦。」和喜罪有著同樣面貌的人如此說道,「你可以先用……對了,先叫我歐梅加好了。」

  「歐梅加?你不是米迦勒?」我又是一驚,問道。

  「你比較喜歡米迦勒嗎?」歐梅加笑道,「不過光靠他可沒辦法救你喔?」

  「所以……你可以救我嗎?」

  「那端視你對救贖這兩個字的定義為何。」歐梅加回答,她給人的感覺和在幽影中差異頗大,恐怕是因為吸收了喜罪的關係。

  「先幫我把身體復原吧……」我道,身上能動的地方只剩下眼珠和嘴巴,「這樣我根本無法動彈……」

  「你再也不需要動了。」歐梅加卻如此回答。

  突然,歐梅加伸出右手,擋下了什麼東西,接著只見火光沖天,大氣震動,十二軍團長都已經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將我們包圍,他們的影子讓四周都陷入黑暗。

  「你是誰?小東西?」畢艾爾茲伯低頭瞪視,冷冷問道,「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們的名字?」

  下我當然知道你們的名字,因為我看著你們從天父的寶座下誕生,又看著你們跟隨路西華利墜入地獄。」歐梅加答道。

  「膽敢直呼陛下名諱!」畢艾爾茲伯震怒,蹲下身子,一拳重重揮來。

  歐梅加伸出左手,竟然就這麼擋下了蒼蠅王有如巨岩的拳頭。

  「我好像有幾件東西寄放在你那裡,麻煩先還給我吧。」歐梅加朗聲道。

  只見她背後的雲氣化成光索,刺進了畢艾爾茲伯體內,接著猛然抽回,將之前被搶走的熾天使之鏝、萬音號角,以及狂信者一舉奪回。

  雷光閃耀,歐梅加穿上了熾天使之鏜,蔓延的光索在背後織成了兩對蝶翼。

  「你……你究竟是誰?」蒼蠅王難掩驚愕,厲聲問道。

  「畢艾爾茲伯,你又是誰?」歐梅加反問,「你們忘了自己被創造出來的理由了嗎?」

  「快打倒她,要是被陛下知道,我們會遭到嚴厲處罰的!」畢艾爾茲伯對其他魔王喊道。

  餘下的軍團長均高聲附和,同時出手,攻擊歐梅加。

  歐梅加好整以暇的取下腰間的萬音號角,置於嘴邊。

  號角中傳出的不是禮讚天父的優雅歌聲,而是雷霆萬鈞的天使大軍,數以千萬計的潔白幻影乘著海嘯的光流,席捲了十三車團長。

  天使們衝進了魔王的體內,十二軍團長的軀體隨即鼓漲如球,耀眼的光從他們的口鼻之中溢出。

  「哇啊啊……這是……住手……快住手!」畢艾爾茲伯喊道。

  接著,就在同一個瞬間,十二軍團長的身體像氣球一樣地破了開來,無匹的洶涌光流朝著寶殿外奔去,轉眼之間洗盡了輝煌燦爛的庭柱屋梁,以及十三車團長的黃金寶座。

  光流散去,泛魔寶殿變成了一長滿荊棘雜草的廢墟,看起來隨時都會傾頹倒塌。

  唯一不變的,只有露希法依舊屹立不搖的潔白寶座。

  回過神來,我發現歐梅加的身邊多了十二名天使,他們面貌各異,手持長劍盾牌,恭敬地半跪在歐梅加的腳邊,潔白的甲胄閃耀著燦爛的光輝。

  我花了好一會,才醒悟過來,他們就是原來的十二軍團長!他們從魔王恢復成天使了!

  「夥伴們,起身吧。」歐梅加道,暮旭是我們最後一仗了,勝利之後,等待我們的是永恆的休息,你們終於能放下重擔了。」

  十二位天使點點頭,緩緩起身,張開寬大的雪白羽翼,往上空飛升。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怎能將魔王恢復成天使?」我不禁問道。

  「別著急,你遲早會知道的,我的名字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歐梅加微笑道,「這是我們的最後一仗。」

  從歐梅加的微笑中,我感到一抹難以忽視的不安。

  「最後一仗?等等,依格爾跟我說,戰勝露希法後,他宣讓所有人再次重生……」

  「……她來了,不要說話,我會保護你的。」歐梅加仰頭上望,制止了我繼續提問。在露希法寶座上方的天空裂了開來,深紅色的火焰從縫隙中爆發,一只有著七個頭的巨龍撞碎了空間的裂縫,衝向了半空中的十二天使。

  宛如黑雲的惡魔大軍接著從空間破洞裡涌出,源源不絕,好似永無止境。

  一道金色雷電直接劈向歐梅加,歐梅加只來得及取出塔盾。

  轟然一聲,連米迦勒的塔盾也擋不住露希法的雷電,黃金光刀擊破了塔盾,截斷了歐梅加的右手。

  歐梅加將焦黑的塔盾擲到一旁,撿起右手,重新接回肩上。

  「連熾天使的裝備都擋不住……天父恐怕做夢也沒想到路西華利會變成現在這個怪物吧?」歐梅加臉色不變,笑道。

  咚咚咚咚!十二天使轉眼間全落回了地上,個個羽翼斷折,身受重傷。

  七頭龍緩緩降到了我們的面前,其中一顆戴著王冠的龍頭朝我們滑來,露希法便坐在那王冠之中。

  「依格爾是從哪找來你這個怪胎的?」露希法瞪著歐梅加,「就算是米迦勒也無法讓惡魔「復信」,你是什麼人?」

  「路西華利,你沒有見過我,」歐梅加回答,絲毫不懼,「但我認識你已經很久了。」

  請續看《惡魔養殖者》第二十四集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6:55
第二十四集

內容簡介:

  露希法吞噬了一切只為創造一個惡魔世界,但千算萬算,他卻忘記了御影日陰所在乎的一切已不存於這個世界,想與御影日陰聯盟的他,最終仍敗於依格爾的計劃之下?

  「灌溉生命之芽,讓其成長茁壯,最後開花結果。」

  用人類的意念灌溉生命之芽──依格爾給御影的最後一項任務,便是運用索魂鞭,收集靈魂中所攜帶的意念,再將其灌溉予生命之芽;直到生命之芽結出五顆以上的果實。

  而這項作業得持續四十六億年,不得間斷!

  為了依格爾所許諾的另一個世界的未來,長達四十六億年的艱苦旅程,便這麼開始了…

第一章

  「我在天堂裡從沒見過你這號人物!」露希法道,只見她信手一揮,一道金色雷電劈出。

  這次歐梅加來不及閃避,露希法的雷電貫穿她的左肩,半個身子就這麼給蒸發了。

  「歐梅加?」

  雖然我幸運地沒有被雷電擊中,但仍不由得心驚膽跳。

  「別緊張,阿劫瑪諦。」歐梅加神色自若,面對眼前的劣勢,完全無動於衷。

  「你究竟是什麼人?」露希法見狀,亦顯得相當詫異,「沒有哪個天使在我面前不會感到畏懼的。」「確實,你的力量十分強大。」歐梅加笑道,「但一個人不會因為他的右手充滿力量就畏懼自己的右手吧?」露希法臉色一變,「你是說……你的位階高於我嗎?你想要主宰身為萬魔之長的我?」怒道。

  「我沒有那種東西。」歐梅加回答,「我沒有位階。」「那就給我消失吧!」歐梅加的出現似乎讓露希法感到相當不安,她高聲一喝,金色的雷光便立刻傾盆而出。

  幾乎全身石化的我動彈不得,只能看著翻滾的金光吞噬四周一切。

  隨著狂怒的雷電散去,我的視野亦恢復清晰,只是哪兒都看不到歐梅加的身影。

  (不……不會吧!她被露希法消滅了嗎!

  我無法靠波動來判斷歐梅加是否仍倖存,因為打從一開始我就無法感覺她的波動,是以不知她是生是死。

  「哼,大話講完就溜了?」露希法環顧四周,冷冷地道,同時命令身後源源滾出的惡魔大軍將恢復天使身分的十二軍團長牢牢壓製住。

  (逃走……那麼歐梅加沒死了……

  我暫時放下心來,只見露希法從龍冠中輕輕飄落,來到我的面前。

  「御影啊,看看你現在這副德行,連轉個頭都辦不到。」露希法笑道,「或許你現在後悔聽信依格爾的話了?」「隨你怎麼說,我不會再服從於你了。」

  我回答,「你想殺我的話就趁現在,否則等歐梅加回來,恐怕死的是你。」

  「哈哈……哈哈哈!」露希法捧腹大笑,「你這笨蛋,不管那個叫做歐梅加的是什麼東西,她都不可能贏得了我的!

  「御影,你忘了這裡是那兒了嗎?這裡是物質世界啊!」露希法道,「在意識宇宙,她有可能是比我更強大的惡魔,但在這裡,歐梅加不可能勝得了我,就像月亮永遠勝不過太陽一樣!你看,她現在不就棄你不顧,自己逃走了嗎?」我抿著嘴,沒有回答,但我相信歐梅加並不是逃跑。

  「御影,我的仁慈是有限度的。」露希法收起臉上笑容,「只要你願意像過去一樣和我合作,我可以免除你的懲罰。」「哼,你這麼偉大,我犯了什麼錯必須被你懲罰?」

  我冷笑道。

  「你還是執迷不悟。」露希法似乎仍不願放棄,接著換了另一種口氣,說道:「好吧,御影,你大概被依格爾信口開河的好處給衝昏了頭,但我問你,如果你按照他的命令,真的打敗了我,接下來等著你的會是什麼?」「真正的未來,依格爾會重新創造一個的地球……」

  我道。

  「去你的未來,等著你的只有毀滅!」露希法厲聲道,「如果我死了,誰能遏止迎終送斷陣的擴大?你最後只會消失在灰色的虛無裡!」「不……你連迎終送斷陣都看不到,因為只要我一死,依靠我而生的一切魔物都會毀於一旦,連你也不例外!」我聽了不禁一凜。

  (迎終送斷陣……對了……迎終送斷陣被露希法從黑格尼爾內部引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了……

  「你終於聽懂了嗎?」露希法見到我的臉色變化,顯得相當高興,「不論依格爾和你說了什麼,那都只是為了讓迎終送斷……」「讓迎終送斷陣獲得解放的手段罷了。」

  我道,「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

  露希法的表情僵了下來,金色的雙眸裡閃耀著真正的怒火。

  「你明知如此,還願意協助依格爾?」露希法將我整個人擒了起來,好像我是一尊紙鎮還是什麼東西。

  「當然了,我才不在乎宇宙變成什麼德行。」

  我道。

  「御影!」露希法喝道,「我可以原諒你被依格爾的花言巧語所矇騙,但是如果你……」「如果我是明知故犯的話……你就無法原諒我了?」

  我道,「露希法,你和我有一個決定性的不同點,你有太多東西必須保護,但我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閉嘴!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的心血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嗎!」露希法怒道。

  鏗地一聲,我被她重重擲回地上。

  「到此為止,你太讓我失望了,御影。」露希法的嗓音變得冰冷無情,「我要送你回地獄,讓你永遠活在痛苦之中。」說完,露希法轉身,走向那十二名被牢牢壓製的天使,準備再度喚醒他們體內的惡魔。

  就在此時,泛魔殿突然失去了光輝,四周忽然間暗了下來。

  「啊啊!」露希法驚叫一聲,只見她按著胸口,整個人竟軟綿綿地跪了下來,甚至得用手撐在七頭龍的腦袋上才能讓自己保持平衡。

  惡魔們見狀,驚慌地聒噪起來。

  「閉嘴!我沒事!」露希法重整態勢,重新站起,但她身上的金色霞光明顯比之前遜色不少。

  在露希法一喝之下,惡魔們立刻安靜下來,一片幽暗裡,這片寂靜顯得極為詭異,連平時難以察覺的露希法心臟的厚重脈動聲,現在也聽得一清二楚。

  「那傢伙……她把阿查傑爾怎麼了……」露希法喃喃自語。

  (阿查傑爾……原地獄第七軍軍團長……

  阿查傑爾乃是最受露希法信任的惡魔,在肉體於現實世界復甦的同時,露希法就將自己的身體交給阿查傑爾代為管理,而其肉身的所有痛苦也都由阿查傑爾一併承受,在地獄之中,阿查傑爾可說是露希法以外最重要的惡魔。

  惡魔們突然陷入了混亂,牠們又跑又跳,不斷放聲大叫,螢紅的眼珠子像是千萬隻發光的蒼蠅在黑暗中狂亂飛舞。

  「什麼?」露希法面露驚愕,抬頭上望。

  我雖然也想抬頭,但頸子化成岩石,動也動不了。

  「那是……阿查傑爾!」露希法大怒,「放開他!你這隻礙眼的臭蟲!」雙手一展,數十道雷電將四周照亮得有如白晝。

  露希法的雷電似乎擊中了什麼,渾濁的爆炸聲在半空中此起彼落。

  過了一會,瀑布般的岩漿從天上傾盆而出,將地上的許多惡魔都變成了火球。

  只見一渾身散髮鮮綠火焰的巨人墜落於地,他半身是岩漿,半身卻是赤裸肌膚,背後的翅膀亦是一半滴著熔岩,一半被雪白羽翼覆蓋。

  「阿查傑爾,你沒事吧?」露希法飛躍至阿查傑爾的肩膀上,「那來路不明的怪物把你怎麼了?」「啊……陛下……」阿查傑爾抬起頭來,緩緩開口,嗓音宛如刮過峭壁的寒風,「那個人……她有奇怪的力量……我使盡全力才勉強保持住對您的忠誠……」「辛苦你了,我現在就讓這個污穢的東西永遠消失!」露希法難掩憤慨,對著我視線外的某處不斷擲出雷電。

  但奇妙的是,露希法的攻勢不斷減弱,臉色亦越顯黯淡,好似有什麼東西在限制她的力量。

  而之前被惡魔們壓倒在地的十二天使,此時全都掙脫了束縛,以耀眼的威光將四周的惡魔全都驅散。

  情勢在短短數分鐘之間便完全逆轉過來,惡魔們雖占有數量的優勢,但見到阿查傑爾和露希法的窘狀,個個戰意低落,紛紛退到了阿查傑爾身後。

  「總算是讓你安靜下來了,露希法。」歐梅加的身影再次進入我的視野之中,她率領著十二天使,降落在露希法和阿查傑爾的面前,「重新回到自己體內的感覺如何?

  你的身體這麼大,想必是萬感雜陳吧?」「你……」露希法緊緊按著自己的胸口,「你到底是誰……」(原來如此……歐梅加把阿查傑爾和露希法的身體分開,露希法現在必須自己承受肉體的痛苦了……

  在喝下露希法鮮血的時候,我曾經體驗過一次那種痛苦,那種痛苦宇宙中除了阿查傑爾以外,無人能夠忍受,就算是露希法本人也不例外。

  露希法強忍痛楚,右手凝聚力量,擊出一道雷電。

  歐梅加伸出左手,只見露希法擊出的雷電在空中轉了個彎,被歐梅加的掌心給吸收了。

  「嗚……」露希法驚訝之餘,身子一軟,倒在阿查傑爾肩上。

  「陛下!」阿查傑爾連忙以巨掌將露希法保護在自己手心之中,同時一臂朝歐梅加等人揮去。

  歐梅加左手一甩,將剛才吸收的雷電重新擲出,輕易地將阿查傑爾手肘以下全部截斷。

  阿查傑爾慘叫一聲,手臂的創口裡噴出鮮紅的岩漿。

  四周的惡魔們見到露希法似乎落敗的模樣,均是嚇得魂飛魄散,像一群無頭蒼蠅般往遠處奔逃。

  歐梅加率著眾天使,朝阿查傑爾的另一隻手飛去,顯然是想要奪取掌心中的露希法。

  豈料就在歐梅加等人抵達之前,阿查傑爾的手掌卻碎裂了開來。

  「啊啊!陛下……請息怒!」阿查傑爾吶喊道。

  雖然只是連眼皮都來不及眨的短短一刻,但所有人都不得不在這一刻停下所有的動作,我們似乎本能地預測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因為露希法的心臟就在此時停止了跳動。

  (露希法讓自己的肉體靜止了……她殺死了自己的肉體?

  伴隨著恐怖的咆哮,黑色的波紋在空中散開,像是墨池裡的漣漪一般,接觸到那圈漣漪的人,不論是天使、歐梅加、阿查傑爾,甚至連我們所在的泛魔寶殿,全都在瞬間化為粉碎。

  凄厲的悲鳴持續了好一段時間,黑色的波紋才緩緩消逝。

  在破壞的中心點,我看見了露希法,只是她的模樣和之前完全不同。

  露希法身上的鎧甲滴著烏黑的瀝青,背後的翅膀羽翼黏著焦黑,整個人像是沐浴在業火之中一般,被紫黑色的火焰團團包圍。

  「可惡……可恨!」露希法怒吼,「我辛苦了幾千年的心血……今天全被你毀於一旦!」

  「給我滾出來!我知道你還在這裡!」露希法盲目地揮擊,讓致命的黑色漣漪在四周交織成無數的細小網絡,本來已經開始再生的天使和阿查傑爾,很快又再度被化為粉碎。

  轉眼之間,露希法的心臟便被她自己給徹底摧毀,無情的黑色漣漪迅速擴散到了心臟外頭的空間,朝著遠方的行星串奔去。

  「給我滾出來!」露希法發狂的怒吼聲成了眼前這片死亡空間的唯一聲響,「我要殺了你,將你徹底毀滅!」望著發狂的露希法,不知為何,我竟感到一絲悲哀。

  依格爾正在奪走露希法的一切,就像他過去用同樣的方式對付我一般,我也曾經像露希法那樣拚命的掙扎,但結果卻輓救不了任何東西。

  因為沒有人能夠反抗依格爾,我花了很久的時間才真正完全理解這一點。

  (但我不會同情你的,露希法……你要為伊織的死付出代價!

  「看仔細了,這就是天使的力量遭到誤用的結果。」歐梅加的聲音突然在我身旁響起。

  「歐梅加?你沒事嗎?」

  我無法轉頭,是以只能一邊瞪著前方,一邊發問。

  「當然了,天使是死不了的。」歐梅加回答,「只是現在我們來不及再生,所以看起來像是死了一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露希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要怎麼制服她?她真的會把一切都毀滅的。」

  「毀滅嗎?毀滅其實也是我們的一部分,露希法做的事情就某個面向來說也算是天使的存在意義之一。」歐梅加緩緩飄進了我的視野之內,她的模樣和之前又有不同,她的身體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座被光流填滿的水晶塑像,散髮著清澈的波光,和被黑炎覆蓋的露希法可說是完全相反。

  「差不多是該讓一切結束的時候了,阿劫瑪諦。」歐梅加轉過身來,「你就在這兒好好看著我們吧,我的任務完成之後,接著便輪到你來完成自己的任務了。」「我的任務……那是什麼?」

  我不禁問道。

  「依格爾告訴過你了吧?」歐梅加回答,「我們的任務內容是相同的,只是形式不一樣而已。」說完,歐梅加便像一縷清煙般地朝著露希法飄去,黑色的波紋直接穿透她的身體,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你!你在這裡!」露希法一發現歐梅加,便立刻衝了上來,一拳往歐梅加臉上揮去。

  歐梅加亦同時揮出左手,兩人的手臂竟然就這麼融合在一起。

  「什……放開我!你到底是什麼怪物!」露希法大驚,但無論如何也無法將自己的右手取回。

  「看來先對付阿查傑爾這個決定是正確的。」歐梅加笑道,「不然你的意識體太過完美,我根本無法侵入呢。」「滾開!」露希法一腳往歐梅加腹上踢去,但只是讓自己的腳也和歐梅加融合,露希法遂顯得更加驚慌了。

  「不!我在這個宇宙是無敵的!你不可能勝過我!事情不能這樣!」露希法厲聲喊道。

  「露希法,你搞錯了一點。」歐梅加道,同時,兩人之間的融合部位亦不斷增加,「我並沒有比你強,我也沒有勝過你。」「我只是來提醒你,你是為了什麼而被創造出來的。」「你……你在說什麼?」露希法的嗓音轉為驚恐,「不要再靠近我了!不要進來!啊啊!」歐梅加的臉和露希法的臉就像是映照在水面兩側的月光,在一瞬間失去了彼此的界線,兩張臉孔同時扭曲起來。

  接著,歐梅加的身體和露希法的身體化成了一黑一白的兩道光流,一邊旋轉,一邊收縮,最後凝聚成了一個金色的光球。

  (到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在片刻的死寂之後,金色光球碎裂開來,無窮盡的潔白光潮從中狂奔而出。

  強大的壓力衝撞著我的意識,甚至連時間的流動都隨之減緩,這個感覺我已經體驗過很多次了。

  (這是奇跡……歐梅加利用露希法發動了奇跡嗎?

  突然,就在一瞬之間,高昂的讚美歌聲有如雷鳴般,從前後左右的每一個角落響起,不知從何而來的燦爛光輝和飄舞花瓣填滿了幽暗的宇宙。

  我用力眨了眨眼,這是失去行動能力的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天使……天使……全部都是天使!

  放眼望去,目光所及全都是身著白衣的天使,他們張著潔白的羽翼,手持火把,口中不斷歌頌。

  很明顯的,歐梅加施放的奇跡讓所有的惡魔全都恢復成了天使。

  「兄弟們!」一道爽朗的嗓音從光流的中心響起,「我們長久的等待就要在今天結束了!」我瞇著眼往聲音來源處望去,那兒太過明亮,我只能依稀看見一個巨大的人形輪廓。

  「藉由我們的犧牲,老朽的宇宙將在此刻迎接新生!」那道聲音接著說道,「回到我的懷抱裡吧!兄弟們!」「我乃最後的天使長,重生之奧緋德!」巨大天使朗聲道,「在我的名下,你們要獻出天父託付給你們的生命之光,如同偉大的天使長菈法葉、尤理耶、加百列、以及路西華利一般!」(奧緋德……海迫就是歐梅加真正的名字……

  說完,天使們圍繞著奧緋德,形成一道氣勢壯闊的白色漩渦,魚貫不停地進入奧一緋德胸口的空洞之中,天使們行進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每個人都變成了一道光,全都集中於奧緋德的體內。

  當所有的天使都進入體內後,奧緋德的身體停止了發光,我這才終於看清這高大巨人的面貌,他有著菈法葉的碧發,露希法的臉孔,穿戴著米迦勒的鎧甲,手持加百列的天平和尤理耶的長劍。

  「願主保佑萬物!」奧緋德如此唱道,「以天父之名,萬物將於死後重生!」奧緋德張口吁氣,一團朦朧的雲霧在他面前成形,不久便凝聚成另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一邊散髮強烈的波動,一邊將四周漂浮的物質捲入,我也被吸引過去。

  奇妙的是,望著那宛如銀河般散髮微弱光霞的漩渦,我感到異常的平靜,彷彿只要進入那兒,過去一切的痛苦和悲哀都會隨之獲得解脫。

  伊織、佳奈,以及過去許多與我密切相關的人物、關於他們的記憶、長相,都像破碎的沙漏一般,從我千瘡百孔的腦海中迅速流失。

  (啊……我已經累了……讓我休息吧……

  我緩緩閉上雙眼,打算讓自己回歸安靜的睡夢之中。

  「御影先生,你的工作還沒正式開始,怎麼就先打起瞌睡來了?」一道乾涸的嗓音響起,那是一道能夠喚醒我記憶中所有痛苦的聲音。

  「依格爾!」

  我猛然驚醒。

  只見一顆灰色的球體正從我眼前橫過,四周的物質塵埃只要一碰到它,便立刻回歸虛無,消失無蹤。

  但在那球體之內,卻站著兩個人影,一高一矮,正是依格爾和凱瑟琳!

  (雖然縮小了不少,但那確實是迎終送斷陣!

  迎終送斷陣停在我和奧緋德之間,奧緋德似乎完全沒有發現依格爾就在眼前。

  一股惡劣的預感涌上心頭,我知道依格爾他們絕非只是為了喚醒我而來。

  「沒想到能在物質世界裡親眼目睹這一幕,還真是壯觀啊。」依格爾道。

  此時,奧緋德的目光移動到了迎終送斷陣上。

  「依格爾,你果然來了。」奧緋德停止了吹氣,迎終送斷陣的大小大概和他的手掌差不多。

  「當然,奧緋德,根據我們的約定,」依格爾回答,「我得請你在這兒消滅。」「你果然還是要犧牲這個宇宙嗎?」奧緋德問道,「儘管現在我已經有足夠的力量讓這個宇宙獲得重生,你的態度還是堅持不變?」「能獲得重生的,充其量也只有眼前這一個宇宙罷了,但要是你按照我們的約定,至少會有五個宇宙獲得新生。」「殺一人而救五人,救一人而殺五人,本質上並無差異。」奧緋德又道,「生命的價值不是用數字衡量的。」「生命的價值難以衡量,所以我只能用數字來理解。」依格爾道,「時間寶貴,我不想和你繼續這永無止盡的爭辯。」「這真是太令人遺憾了。」奧緋德嘆道,然後繼續吹氣。

  依格爾則轉身面向凱瑟琳。

  儘管隔著不知多遠的距離,但我仍清楚看見凱瑟琳舉起了她的右手。

  在迎終送斷陣的中心,那五根被深藍色絲綢手套包覆著的手指緩緩張了開來。

  喀啦一聲,清澈的藍色水晶封住了奧緋德和他面前的漩渦。

  凱瑟琳的手指接著握成拳頭,像是想要壓碎什麼東西。

  叮噹一聲,藍色水晶在一瞬問布滿裂痕,水晶先是破碎成無數的小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縮成一粒細小的光點。

  而奧緋德,那個融合了露希法、菈法葉、加百列、尤理耶,以及不知幾十億天使的巨人,就這麼幹乾淨淨地消失無蹤了。

  渦旋的雲霧散去,四周迅速陷入冰冷,空氣快速流失,真空正逐漸入侵這個失去主人的體內宇宙。

  我的腦袋陷入了一片空白,直到依格爾和凱瑟琳的身影伴隨著迎終送斷陣來到眼前,我才回過神來。

  「雖然比我預想中晚了一些,不過你還是完成了我們的約定。」依格爾微微欠身,「感謝你的努力,御影先生。」一股揮之不去的怒火在我早已化成冰冷岩石的胸口裡默默燃燒,這宇宙的一切都只是依格爾達成目的的道具,我除了為自己的遭遇感到憤怒之外,完全無能為力。

  「你夠了吧!」

  我道,「我不想聽你廢話,告訴我接下來我要做什麼!」

  「接下來……」依格爾卻道,「露希法,你要不要先露個臉啊,接下來的事,跟你也有關係。」「你在說什麼,露希法她已經……」

  我正欲反駁,卻見到一輪幽影緩緩從我身體的裂縫中溢出。

  (幽影?我的幽影應該全都讓給了歐梅加才對啊?

  「果然瞞不過你啊,長鼻子怪物。」只剩半個身子,羽翼焦黑斷折,模樣狼狽不堪的露希法緩緩從幽影中浮現出來。

  「你……你沒死?」

  我大驚不已。

  「你是白痴啊,御影?」露希法落魄的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的笑意,「伐要造毛了,你還活得下去嗎?」「不愧是地獄之王,即使面對最終天使奧緋德,也能想辦法讓自己逃悅天聿,幸病乾透。」侈桔爾攀掌笑道。

  「你的稱讚真是讓人五內俱焚,可以麻煩你閉嘴嗎?」露希法瞪著依格爾,一個個恨不得能將他大卸八塊的表情。

  「但露希佉,你不是已經被歐梅加給……」我依舊難以相信。

  「你真是笨得可以!」露希法咬牙道,用僅剩的右手用力掐住我的嘴巴,「想到我辛苦建立的一切全都因你而毀,我真想現在就殺了你……」「你要是殺了御影先生,我的計劃就會化為泡影了,我強烈建議你不要這麼做。」依格爾咧嘴而笑。

  「哼,要是殺了他,我也沒地方可去了!」露希法放閑我的嘴巴,喝道:「你這笨蛋,我要是真的發狂,怎麼你在那一團混亂裡會從頭到尾都沒事?」我一聽,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露希法早就知道自己敵不過歐梅加……所以才會演出那一場暴怒發狂的戲碼……真正的用意是要趁機躲入我的意識之中!

  「長鼻子,告訴我,那個歐梅加……她到底是什麼人?」露希法問道,「自從開天闢地以來,我在天堂從沒見過這號人物,她憑什麼能將我們如此擺弄於指掌之中?」「露希法,你先想想,歐梅加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吧。」依格爾卻道,「然後我相信你很快就能理解了。」「我當然知道歐梅加是什麼意思!」露希法立刻喊道,「歐梅加是「終結」之意,但可沒有一個天使是被創造出來要終結所有天使的!」「那麼,露希法,你們天使被創造出來的目的是什麼?」依格爾反問,「你們坐在天堂裡,觀察地上的人類的目的又是什麼?」「不知道。」露希法理直氣壯地回答,「我要是知道,就不會選擇向米迦勒他們發動戰爭了。」「這正是你之所以不知歐梅加的原因。露希法,歐梅加就是你們失去的目的。」依格爾道,「歐梅加沒有身體,她被賦予的任務是在世界無可救藥之時,喚醒天使,將一切毀滅,然後重新建立一個新的世界,這才是你們真正的使命,因為天使是神的工具,體內蘊藏的生命之光,並非是為了讓你們擁有不死之身,而是要用來讓死亡的世界重新獲得生命。」「所以,我沒辦法戰勝歐梅加,就是因為我憶起了自己的真正使命?」露希法嗤之以鼻,「別開玩笑了,要是真的如此,我怎麼還能在這裡?」「但是被你捨棄的大部分自我顯然都被歐梅加說動了,露希法。」依格爾笑道,「然而,儘管只剩下些微的力量,你最後還是成功抗拒了歐梅加,或許自詡為永恆反逆者的你,該因此引以自豪?」「哼,隨便你說吧……反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人能反抗你了!」露希法恨恨地道。

  「很好,那麼,請兩位注意聽好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依格爾續道。

  露希法瞪了依格爾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後沉默不語的凱瑟琳。

  我這時才注意到,凱瑟琳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漆黑的輪廓,在依格爾背後宛如一片隨風飄搖的鬼影,讓人看得一陣心寒。

  依格爾往我的下方望去,一顆約有十尺大小的隕石便飛了過來,停在我和露希法身旁,隕石上的凹洞形狀恰好足以將我僵硬的身體固定住。

  依格爾接著輕輕打響手指,我們眼前的空間立刻出現了一道兩個人寬、一個人高的方形裂縫。

  裂縫的另一頭,無數的影像以飛快的速度轉過,看起來就像是壞掉的錄像帶不斷地重複播放。

  「御影先生,你知道這是什麼吧?」依格爾問道。

  「我知道,這是連接現在和過去的裂縫。」

  我望著正前方的「過去」,「快告訴我該怎麼做!」

  「御影先生,你身上有一件魔素道具能夠讓你觸摸到過去,而不致被強大的時空障壁給毀滅。」依格爾回答,「但你一直弄錯了那件魔素道具的用法。」「我弄錯了用法?你到底是指什麼?」

  我著急地追問。

  「當然是索魂鞭了,你這個笨蛋。」露希法低聲道,「靈魂是不受時空拘束的,能擷取靈魂的索魂鞭當然也不受時空拘束。」我立刻心念一轉,從微弱的幽影內部,果真召喚出了索魂鞭。

  或許是因為歐梅加已經把應屬於她的力量都取回的緣故,索魂鞭恢復成原本的模樣,鞭身漆黑,鞭尾則作滴著鮮血的手掌形狀。

  「御影先生,我們先來試試看,請你從這裡頭找出伊織小姐的記憶吧。」依格爾道。

  我小心翼翼地將索魂鞭探入通往過去的裂縫中,血手才穿過縫口,突然整個人被一陣莫名暴風席捲,不但耳邊風聲凄厲,同時又似有無數看不見的利刃,試圖刮削我的精神,意識一下子便陷入恍惚。

  (不……不行!這樣我會死的!

  大駭之下,我使盡力氣將索魂鞭抽回,耳邊咆哮的風聲戛然而止,眼前景象卻毫無一變化,暴風似乎只在我意識中怒吼而已。

  「依格爾!」

  我顫聲道,「這是不可能的,我的意識只要一進入過去,就會馬上被吹散的!」

  「可惡……長鼻子妖怪……」此時,露希法卻怒道,「你該不會……是故意讓我留下來的吧?」「正如你所料,露希法。」依格爾答道,「就算有索魂鞭,但御影先生一人並無法忍受時空障壁的衝擊,這就是你為什麼能倖免於難的原因。」「你……」露希法怒眼圓睜,表情猙擰,氣憤之至,兩痕黑淚滑下臉頰,接著又大笑起來,「哈……哈哈!原來你從一閞始就設計好了,我也不過是你眾多棋子之一而已!」「你們在說什麼?」

  我不解道。

  「老妖怪要我保護你,免得你的意識在索魂鞭進入過去的時候被時空障壁打成粉碎。」回答我的是露希法,「換句話說,就是要我做你的「外衣」。」「哈哈……堂堂地獄之王……如今竟淪落到如此地步……」露希法又笑了起來,但嗓音充滿苦澀。

  我這下恍然大悟,原來露希法得以倖免於難,其實也只是依格爾諸多設計之一罷了。

  「你還真是物盡其用啊,依格爾:;:」

  我不禁嘲諷道。

  「謝謝你的誇獎,御影先生,我個人十分討厭浪費。」依格爾笑道,「那麼,兩位,請試著找出過去的伊織小姐吧。」我望瞭望漂浮在眼前的露希法,她呸了一聲,緩緩歸入幽影中,同時,一個明顯相異於我的人格出現在我的意識之中。

  「慢慢進去,現在我變成這個樣子,無法完全抵擋時空的衝擊。」露希法在我腦海中說道。

  我依言,將索魂鞭緩緩送入時空裂縫,有了露希法的掩護,這回衝擊明顯地比之前小上許多,暴風的聲音減弱到只剩雜音的地步。

  (伊織……伊織!

  呼應我心中的呼喚,索魂鞭在深不可測的過去之海中,迅速擷取到了伊織的意識,當我感覺到伊織的思緒時,簡直是欣喜若狂。

  「你在磨蹭什麼!快點出來,我快撐不住了!」露希法卻催促道。

  我聽見耳邊風聲越來越大,連忙將索魂鞭抽回。

  回到現實的索魂鞭,末端血手分成了七隻,分別握著七個拳頭。

  突然,七個滴著血的拳頭被七顆小小的藍色水晶封住,接著叮噹幾聲,依格爾將七隻血手從索魂鞭上截斷。

  「依格爾!你想幹什麼!」

  我大驚,怒喝道。

  「御影先生,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啊?」依格爾臉色不改,答道,「我若不先獲得這些記憶,又該如何將其歸還給新生的伊織小姐呢?」「哼,話都是他在說的,我們又拿他沒辦法,天知道是真是假。」露希法在我耳後冷冷笑道。

  「你會信守你的諾言吧?」

  儘管知道這個問題沒有一點意義,為求心安,我還是再度問道:「新的地球上……伊織她們……真的會獲得新生吧?」

  「是的,御影先生。」依格爾用篤定的口吻回答,「此刻,新的地球已經開始成形了,你不需擔心。」我恨恨地咬了咬牙,這個宇宙之中,沒有東西能保證依格爾會遵守諾言,而失去一切的我,只能選擇再度的相信他。

  接著,我和露希法用相同的手法,用索魂鞭穿越過去,將和我有所聯繫的人的記憶盡可能地擷取出來,交給依格爾。

  「這樣就行了,御影先生,材料非常充足。」依格爾最後笑道,「你所牽掛的人物,會一個不少地在宇宙的另一端等待你。」「現在,該來辦正事了。」依格爾收起臉上笑容,道。

  化成黑影的凱瑟琳舉起了右手,將封滅歐梅加等眾天使後,所產生的光球召喚到我們的面前。

  光球輕輕落在我的眼前,一株細小的翠綠嫩芽座落其中。

  「樹苗?」

  我望著光球內部,奇道。

  「這是魔素道具,生命之芽。」依格爾道,「因為其精神性太過龐大,人類的意識無怯與其融合,所以御影先生無須將其納入幽影之中。」「你要我做什麼?」

  「灌溉它,讓其成長茁壯,最後開花結果。」依格爾道,「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凱瑟琳突然又舉起右手,我們眼前的時空裂縫隨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扇用紅漆描繪著奇妙紋路的漆黑門扉。

  「生命之芽的養分是人類的意念。」依格爾續道,「本來,以意識宇宙中的意念集合體,亦即魔物,來灌溉生命之芽是最為迅速確實的辦法,但通往意識宇宙的道路已經被封閉了,所以御影先生必須用最原始的手法來給予生命之芽所需的養分。

  「這扇門後通往靈魂的起源之處,所有的靈魂都由此而生,亦由此而終,御影先生要做的,便是運用索魂鞭,收集靈魂中所攜帶的意念,再將其灌溉予生命之芽。

  「四十六億年內,御影先生必須持續這項作業,不得間斷。」「四十六億年……」

  我低聲重複,完全無法想象那到底是多久的時間。

  「不過,在正式開始之前,有一件事我必須和御影先生確認。」依格爾又道。

  「確認什麼?」

  「和御影先生締結的契約,我們會確實遵守。」依格爾回答,「四十六億年後,御影先生會得到你應得的東西,但是相對的我們也要得到我們應得的東西。」「四十六億年後,如果生命之芽沒有結出五顆以上的果實……」依格爾用強調的口吻,緩緩說道:「我們會在御影先生的面前,將新生的地球和上面所有的人全部消滅,當然,你和露希法也會步上相同的命運。」依格爾這番話讓我驚訝極了,因為這怎麼聽都是在威脅我。

  地球被藍色水晶包覆住,然後在悅耳的叮噹聲裡消失無蹤的影像,鮮明的從我腦海中竄出。

  然而,依格爾的威脅卻讓我感到相當安心,因為這表示生命之芽的結實成果是我唯一可以用來對抗他的籌碼。

  「是嗎,這可真是好消息。」

  我笑道,「終於有你們無汰控制的東西了。」

  「我們本來就有很多無扶控制的東西。」依格爾道,「生命之芽只是其中一項罷了。那麼,請您開始工作吧。」我身下的隕石開始移動,遠離依格爾和凱瑟琳所在的迎終送斷陣。

  「四十六億年後,我們會在新的月球上見面,御影先生,希望到時你不會讓我們失望!」

  依格爾一邊揮手告別,一邊說道。

  儘管我感覺不到強烈的加速度,但隕石移動的速度顯然是越來越快,一轉眼,迎終送斷陣便消失在滿是塵埃的幽暗真空裡了。

  「四十六億年都不得間斷……」

  我喃喃道,望著眼前那扇緊閉的黑色門扉。

  (我撐得了那麼久嗎?

  「讓你撐下去就是我的工作。」露希法在腦中回答了我的疑惑,「快點開始做事吧,你這個瀨惰蟲!」(露希法,你為什麼要幫我?

  「幫你?我現在比較想殺了你呢!你這個愚蠢到極點的笨蛋!」露希法怒道,「我沒有警告過你,叫你不要聽信依格爾的謊話嗎?看看你把我們兩個弄成什麼德行!

  「只是我現在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所以我不會殺你!現在快點做事,我可不想幾十億年後和你一起死在依格爾的手下!」在露希法的催促下,我將索魂鞭探向了那扇漆黑的門扉。

  一接觸到索魂鞭的血手,不知用什麼做成的漆黑門扉便隱然消去,露出了門後的靈魂起源。

  雖然視野被四角形的門框給侷限住了,但我仍然可以看見門後無數的人魂,一邊散髮著微微的鮮紅熒光,一邊波形擺動。

  人魂像海浪般起起伏伏,朝著同一個方向緩緩推進之時,波形亦不斷收縮,似乎有一個中心,是所有靈魂的歸處。

  「進去吧。」露希法道,「注意別把靈魂帶出來,你只要擷取它們帶著的意念就夠了。」我小心翼翼地讓索魂鞭探入門內,不過出人意料的是,當索魂鞭進入門後時,並沒有類似時空障壁的精神衝擊產生。

  我挑了一個離門口最近的靈魂,一把將它抓了起來,一個靈魂只帶有一個意念,所以相當輕易便能將其擷取出來。

  一股強烈的恨意立刻沿著索魂鞭傳回了我的意識之中,強烈到我甚至誤以為那是我自己的恨意。

  「別發呆!快把那東西交給生命之芽!你想讓自己發瘋嗎!」露希法厲聲喝道。

  我回過神來,連忙收回索魂鞭,將血手中的無形意念轉移到生命之芽的光球裡,但吸收了意念之後的生命之芽,完全沒有任何改變。

  「區區一人的意念要是能讓生命之芽有所改變,那個長鼻子也不會要我們為他當幾十億年的苦役了。」露希法道。

  (露希法……從靈魂裡擷取意念的時候,都會像剛才那樣通過我的意識嗎?

  「沒錯,你要是不想讓自己發瘋,就別握著一個意念太久。」露希法回答,「靈魂裡帶著的意念,都是一個人生命的總結,同樣身為人類,你是沒辦法不受影響的。」(那麼……恐怕也不能一次擷取六、七個靈魂的意念了……

  「當然了,光一人份就這樣了,還想一次七人?你的意識只會變得支離破碎而已!」露希法道,「一次只拿一個靈魂的份,這樣我還可以在裡面幫你!現在趕快繼續吧!」(好,我懂了。

  下定決心,我再次將索魂鞭探入門內。

  長達四十六億年的艱苦旅程,便這麼開始了。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6:55
第二章

  到底經過了多久的時間,我已經無法計算了,瀕臨崩潰的次數,一樣也無法計算,究竟有多少人的無奈和痛苦透過我的身體進入生命之芽,我則是放棄了計算。

  甚至,連自己到底是生是死,我都已經無法肯定了。

  在宇宙輻射數十億年的拷打下,我的身體早就變成了一團散沙,在浩瀚的真空中消散殆盡,只剩一顆頭還掛在隕石的角落上。

  要不是露希法不斷在腦海中喊著我的名字,我恐怕就和我的身體一樣,早就化成宇宙中的細微塵埃了吧。

  但,這讓人覺得永無止盡的折磨卻突兀地劃下了句點。

  有一天,我所乘坐的隕石撞上了什麼,強烈的衝擊力將我彈向半空,通往靈魂起源的門和生命之芽都消失了,只見滿天星海在眼前化成無數歪扭的霞光,我感到自己被重力往下吸引,墜了好久,才終於落回地面。

  「御影!睜閞眼睛!我們到了!」露希法驚喜地大喊。

  我有好一會都無法理解她在說什麼,直到她喊了第四遍,我才回過神來。

  (到……到了哪裡?

  「月球啊!」露希法喊道,「我們到了!結束了!」後腦的石塊突然鬆動起來,我的頭便這麼往下滾,由於身體其它部位早已化成煙塵,所以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減緩移動的速度,就這麼一路滾到了斜坡的底端。

  側躺在一片石礫中,我看見一顆半圓形的藍色星球,靜靜地倘佯在漆黑的真空之海里,表面覆蓋著汪洋大氣。

  (那……那難道是……

  「那是地球,御影!你該不會連自己為什麼在宇宙漂流都忘了吧?」露希法道。

  我張閞嘴巴,放聲大喊,但是冰冷的真空裡什麼都喊不出來。

  在無數意念的衝刷下,曾經搖搖欲墜的記憶,如今又再度復甦了。

  (伊織……佳奈……對了!對了!

  (我是為了……我是為了讓她們重生,才一路忍受過來的!

  (伊……伊格……依格爾……依格爾人呢!

  「好久不見了,御影先生。」一道陌生的嗓音穿過真空,在我的耳中響起。

  我感到自己被人從地上檢了起來,放在一顆約有半個人高的石塊上。

  一個身穿深藍西裝的人物,臉色蒼白如蠟,睜著一對沒有眼皮的銅鈴大眼,還有一根又大又長的鷹勾鼻。

  在他身後,站著一個黑色的人形輪廓,看起來像是女性的輪廓,她的臉上歪歪扭扭地浮貼著七個紅色的眼睛,在寂靜的真空中顯得無比詭異。

  (你……你是依格爾?

  由於太久沒有見到他,我好一會才肯定眼前的人是依格爾。

  「當然了,御影先生,如果你的記憶沒有被四十六億年的時間給衝垮的話,你應該記得我為什麼會在這兒等你。」依格爾回答,生命之芽的光球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的手上。

  (伊織……佳奈她們……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心緒像是一鍋煮沸的滾水,在長久飄泊,如今已是衰退有如冰冷真空的腦中翻攪個不停,讓我感到無比難受。

  「她們平安無事地在你眼前那顆藍色的星球上生活,雖然和過去有些微出入,但基本而言每一個人都和你認識她們的時候一樣。」(讓我……讓我見她們!我已經按照約定,灌溉了那個玩意這麼久了!快讓我去見伊織她們!

  「別急,御影先生,你見不見得著她們,端視你這段期間工作的結果而定。」依格爾道。

  他舉起手中的光球,仔細端詳裡頭的生命之芽。

  無與倫比的恐懼襲上心頭。

  因為這幾十億年來,不論我如何努力,都無法讓那細小的樹苗產生一點變化,當然也沒有結出任何果實。

  (不……不……這是你的陰謀詭計!我一路上從來沒有休息過啊!一定是那個東西本來就長不出果實!

  恐懼和焦躁席捲了我,讓我陷入幾近瘋狂的狀態。

  (讓我去看伊織!依格爾,你聽見沒有?……露希法,你快點幫我!

  「你別鬧了,憑我們兩個這副德行,還能做什麼?」露希法低聲道。

  「安靜!」依格爾喝道,我和露希法只能噤聲。

  「我的權力只及於這個宇宙的因果,所以無法預知這株生命之芽的未來發展,它看起來似乎一點都沒有成長,但是凱瑟琳……你應該看得見吧?」依格爾小心翼翼地將生命之芽遞給了身後的凱瑟琳。

  黑影般的女人伸出右手,接過了生命之芽。

  然後,凱瑟琳臉上的眼睛讓出了一個位置,那兒出現了一道像是嘴巴的破洞,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我們卻都聽見了她的話語。

  「七個……未來……」凱瑟琳用那虛無的嗓音說道,「還要再三個……才能開花……」「七個?有這麼多?」依格爾一聽,鼓掌笑道,「你聽見了吧?御影先生,你順利完成了我們的約定,生命之芽現在蘊含有七個果實的能量了!」「要是再有十億年,說不定你就能真的讓生命之芽開花結果呢。」依格爾面露惋惜地道,「只可惜這個宇宙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說完,只見凱瑟琳緩緩將手探入光球內部,用漆黑的指尖觸碰生命之芽,綠色的嫩芽立刻枯萎了。

  凱瑟琳將枯萎泛黃的嫩芽從中撕開,露出其內部宛如豆莢的組織。

  閃耀著潔白光芒的豆子緊密地埋在莢床裡,一共有七粒。

  「這就是生命之芽的果實,宇宙之卵。」依格爾表情愉悅,緩緩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宇宙之卵……那就是宇宙之卵嗎?那是只有天父才能碰觸的東西啊!」露希法驚道。

  「正是如此,但可惜這個宇宙的命運即將終結,無法產生繼任的創世神。」依格爾道,「這些宇宙之卵將透過凱瑟琳,傳遞給其它的創世神,兩位長久以來的努力將在別的宇宙裡開花結果,唯一的遺憾,是你們無法親眼目睹自己的心血結晶。」依格爾說時,凱瑟琳將宇宙之卵一顆一顆地檢起,慢慢放入她臉上的裂縫裡。

  隨著凱瑟琳吞下宇宙之卵,她的身體逐漸起了變化,她的頭部像氣球一樣往上方迅速膨脹,當半徑達到約十公尺左右時停止,接著朝四周迅速擴展,變成一枚又大又寬的黑色碟子,將我們全都遮蓋其下。

  原本在凱瑟琳臉上的七顆眼睛,現在就在那顆碟狀的腦袋下方自由移動,而她的嘴巴變成了一道足以橫亙碟狀頭顱的狹長裂縫,那難以形容的模樣,讓我毛骨悚然。

  「那個女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露希法語帶厭惡地道。

  但依格爾對凱瑟琳的變化顯得完全不以為意,依舊面帶微笑。

  凱瑟琳緩緩吁了口氣,四周的地面隨即劇烈震動起來,似乎連月球都因此而戰慄。

  「如果那真的是宇宙之卵,這個女的可是吃下了相當七個宇宙的能量啊……他們到底是哪來的怪物……」露希法在我的腦海里顫聲低喃,隨即再不言語。

  凱瑟琳的七顆眼睛一齊望向依格爾,從依格爾的反應看來,她似乎感到相當滿意。

  「您能這麼說,真是令我感到光榮無比。」依格爾恭敬地彎腰敬禮。

  (依格爾……可以了吧!快讓我去見伊織!

  「御影先生,不用著急,凱瑟琳已經認可了你的犧牲,」依格爾笑道,「我個人也要向你表達謝意。」「感謝你在這段漫長時間的奉獻,我和凱瑟琳的任務已經圓滿達成了,托御影先生的福……」依格爾緩緩嘆了口氣,「我總算可以把監督者的重擔從肩膀上取下,享受平靜的安眠了。」(你想怎麼樣都不關我的事……快點……快讓我回去……

  「但我相信你一點都不在乎這些,所以現在,在漫長的痛苦之後,御影先生,你將獲得真正的報酬: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依格爾對著我打開了手掌。

  「慢著,你想幹什麼!必露希法大駭,「依格爾,這和我們一開始講的不一樣啊!」「永別了,御影先生,祝你有個美好的未來,這一回,我們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依格爾咧嘴而笑,他身上的西裝和臉上的蒼白肌膚,在真空中有如棉絮般飄散開來。

  在空洞的軀幹之中,僅有一片虛無。

  接著,冰藍水晶將我的頭顱給封住了。

  我最後見到的景象,是完全失去人形的凱瑟琳,化身成一團渾沌的黑色雲霧,逐漸將四周吞噬。

  叮噹一聲,依格爾打響了他的手指,然後,他僅剩的部分也消失在凱瑟琳之中。

  在視野完全消滅的瞬間,一道道熾烈如火的記憶衝進了我的腦海。

  (這……這是什麼……

  御影神宮……伊織的家……我的家……儘管記憶中的景色每一幕都是我所熟知的地點,記憶本身卻讓我感到相當的陌生,因為那些事件都是我從未體驗過的。

  (這是誰的記憶?我的嗎?但我應該沒有這種記憶……

  「誰……是誰?是誰在我腦子裡說話!」一道膽怯的嗓音喊道,不是露希法。

  「哇啊啊啊!」

  強烈的衝擊讓我好一會只能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衝擊的源頭來自我的全身各處:空氣從鼻子滲入肺部的感觸,肌膚接觸在木頭地板上的感觸,聲音穿入耳朵裡頭的感觸,光線流進眼睛理的感觸,血液在體內脈博的感觸,還有心臟在胸膛裡噗通跳動的感觸。

  「啊……哈啊……」

  我用力喘息,直到整個胸口都因此發疼為止。

  「我……我活過來了……」

  我緩緩從地上坐起,身體能夠自由活動的感覺是如此陌生,一時之間,我還難以適應。

  「你……你是誰!在我的身體裡做什麼!」露希法的聲音不知怎地變得既纖細又膽怯,而且聽起來像是個男的。

  (什麼你的身體,這是我的身體吧?露希法,你幹嘛突然裝出這種奇怪的聲音?

  「我……我不叫做露希法!」那嗓音用充滿恐懼的口吻回答:「我是御影日陰!這是我的身體!你……你快把身體還給我!」我一聽,整個人都楞住了。

  「有關上周四開始的星辰消失現象,美國太空總署及天文學總會的科學家們今日發表聯合聲明,根據聲明指出,星辰消失的現象有可能是宇宙中心的空間受到強大重力的影響,導致周圍光線產生扭曲而……」

  網絡電視的聲音從書桌上的筆記型計算機裡傳來,我聽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你……你說什麼?你是御影……日陰?

  「對……對啊!」腦中那自稱是御影日陰的嗓音喊道:「我……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妖怪……但、但是大婆婆她……可是御影神宮的住、住持神官喔!她……她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一個滿頭白髮,身材嬌小卻嗓音如雷的老太婆的形象立刻浮現在我眼前,我從沒見過她。

  (就算你這麼說,但聲音抖成這樣,我一點也不怕。

  「嗚嗚!」另一個我哀嚎一聲,「把……把身體還給我啦……」(……你說你叫御影日陰嗎?

  「嗯……」另一個我膽怯地回答,「你……你是什麼妖怪?」(少妖怪、妖怪的亂叫,告訴你,我才是真正的御影日陰!

  「什、什、什麼!」另一個我尖叫起來,「你……你的意思是說……你是我的前世?」(你是連續劇看太多啊!誰是你的前世!我是真正的御影日陰,你只是替我保管這個身體的代理人罷了!他媽的,這是依格爾給我的驚喜嗎?

  (……但是仔細想想,新的身體裡,理所當然會有新的人格……不過這個問題晚點再說,當務之急是趕快見到其它人……尤其是伊織!

  我緩緩站起,見自己身上穿著制服襯衫和長褲,可能是正準備要去上學吧?

  (不過……這房間好像比之前更小了……或許是因為東西多了不少的關係。

  環顧四周,我的房間看起來和以前差不多,鋪著木板地的狹小空間裡擺著一張單人床,一副桌椅,兩個衣櫃,剩餘的地方則被各種雜物凌亂填滿,僅留下一條走道從床邊通往門口,門口還被旁邊的衣櫃門給擋住了。

  「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前世,拜託你把身體還給我啦……」另一個我邊哭邊道,「今天我不能遲到……不然……」我無視「自己」的聲音,信手將衣櫃的門給甩了回去。

  衣櫃門碰地一聲扣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孔。

  穿著淺藍色水手服的她雙手插腰,染成茶色的頭髮在肩膀上略微卷起,用充滿挑釁的眼神瞪著我,臉上浮著淡淡的訕笑之意。

  「嗚……佳奈……」另一個我見到自己的妹妹,竟然發出怯懦的悲鳴。

  「你還在混啊?今天也想放伊織鴿子?你還真有……嗯?」

  佳奈笑道,但她沒法把話說完。

  因為我已經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了。

  「哇哇!你……你在幹什麼!」我像是要把佳奈塞進自己體內一般,雙手將她緊緊摟住,佳奈的雙峰依舊豐滿,陣陣心跳透過那對傲人尤物,傳進了我的胸口。

  「佳奈……佳奈……」

  我低聲呼喚,渾身發熱,種種回憶一齊涌上心頭,頓時百感交集,兩眼淚濕。

  「這……這是什麼?我和佳奈竟然……這是真的嗎?」另一個我似乎被這些記憶嚇得大驚失色,在後腦杓裡喊個不停。

  「你……你在幹什麼……」

  佳奈扭動身體,想要掙脫我的擁抱,「快放閞我……不然小心我……」

  佳奈表情羞怒,充滿困惑,似是無法理解我為何會做出如此舉動。

  「佳奈,你不記得了嗎?」

  我不禁問道。

  「記、記得什麼……你才趕快給我放手……別以為你是我哥哥就可以這樣得寸進尺……」

  佳奈脹紅著臉,壓抑著嗓子道。

  我再也無法忍耐,低下頭去,銜住了佳奈豐滿的脣。

  另一個我驚呆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嗯嗯!嗯……嗯嗯!」

  佳奈用力扭動身子,但我一點都沒有將她放開的意思。

  她的脣逐漸熱了起來,我吮著她,將舌尖慢慢深入,一邊聽著她火熱的喘息,一邊撬開佳奈光滑的皓齒。

  然後,幾乎在同一時間,佳奈的身子軟了下來,她的舌尖柔柔地被我吮住。

  我摟著她的腰,將她的下半身往自己的胯下推去,堅硬的火熱橫亙在我倆之間。

  佳奈的眼神濕潤起來,烏黑雙眸裡充滿驚愕和困惑,似乎無法理解眼前發生了什麼。

  我沿著她的下頦,慢慢吻向佳奈的頸子,她的身上有著淡淡的花香。

  「啊……啊……不要!」

  突然,佳奈猛然將我推開,接著頭也不回地往一樓的方向奔去,幾乎用跳的下了樓梯。

  「佳奈?你怎麼跑這麼快……佳奈?」

  另一道熟悉的嗓音從樓下傳來,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佳奈!你不吃早餐了嗎?佳……真是的,這個孩子!」

  砰地一聲,玄關被重重甩上,佳奈顯然衝出了屋外。

  「天啊……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竟然那樣……跟佳奈……」另一個我顫聲道。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正急著奔下樓梯,但我很快又停下了腳步。

  因為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物竟然出現在家裡。

  「啊,小日!你知道你妹妹怎麼了嗎?」

  根據另一個我的記憶,眼前這位面露不悅,正用責難眼神瞪著我的女性,就是我在這個世界的母親,「她氣急敗壞的衝出去……你們該不會又吵架了吧?」

  「嗚……不……不是我的關係啊,媽媽……」另一個我低聲道,畏縮膽怯的語氣讓我感到相當不悅。

  仔細打量,眼前的女性雖穿著樸素,卻有一頭長及腰際的美麗秀髮,發梢挑染成顯眼的綠色,面貌溫柔之中,卻又帶著幾絲令人難以抗拒的嚴厲,看起來不到四十歲。

  「菈……菈法葉?」

  我上看下看,除了多了幾絲歲月的痕跡以外,怎麼看她都是菈法葉。

  (新的母親不是喜久子……是菈法葉?

  「喜久子?」另一個我奇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媽的名字?大婆婆從來不跟人講這件事的!」(你到底在說什麼?你媽到底是菈法葉還是喜久子!

  「菈法葉……誰是菈法葉啊?小日,你什麼時候認識外國朋友了?」

  系著圍裙的菈法葉皺眉道,「你們都這麼大了,不要一天到晚吵架。我叫你整理房間,你整理了沒?快點把早餐吃一吃,伊織差不多要來找你了。」

  (喂,她到底是誰?

  「她是我媽啊,你知道佳奈卻不知道我媽嗎?」(那……那她是喜久子嗎?

  「哦……喜久子是我的生母啦,我也沒見過她。現在的媽媽是我的養母。」另一個我回答,但我越聽越迷糊了,我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養母?

  「菈……媽!」

  我開口問道,「你……你的名字是什麼?」

  菈法葉一聽,睜大了兩個眼睛,一臉困惑地望著我,「小日,你還沒睡醒?」

  「突、突然忘記了,再跟我講一次吧?」

  我苦笑道。

  「睡到連媽媽的名字都會忘記,你也太會睡了吧?」

  菈法葉雖然感到奇怪,還是回答了,「媽媽的名字叫芳葉,妹妹的名字叫佳奈,你的名字叫日陰……你的名字是大婆婆幫你取的,如果是媽媽取的,才不會取這麼陰暗的名字。」

  「喔,我想起來了!哈哈……」

  我傻笑著搪塞過去。

  (新世界的我是養子……那佳奈也是領養的嗎?

  「不是啦,佳奈是媽媽親生的,只有我是領養的。」另一個我回答。

  也就是說,新的世界裡,佳奈的母親變成了菈法葉……御影芳葉;而我的母親還是喜久子。

  「別站在那邊發呆,快點過來吃早餐!」

  芳葉抓著我的手,把我牽到餐桌旁坐下,「昨天晚上你又在幹什麼?我不是叫你早點睡嗎?一定又在打電動了對不對?」

  (依格爾他……到底做了什麼樣的安排,讓菈法葉變成我的母親?

  一邊享用熱騰騰的早餐,一邊聽著芳葉不斷在耳邊嘮叨,我感覺自己好像突然回到了黑格尼爾裡的夢國一般,享受著睽違已久的日常生活,內心不禁也溫暖起來。

  (對了……那時我交給依格爾的記憶裡,有關菈法葉的部分,全都以夢國裡的為主,菈法葉原本的記憶反而沒有擷取……或許是因為如此,依格爾才會安排菈法葉成為我的母親……

  「吃飯就好好吃飯,幹嘛一直瞪著媽媽看?」

  坐在身旁的芳葉被我瞧得臉色微醺,略顯羞赧,「小日……你今天感覺好像有點不一樣耶……」

  「怪了,媽媽幹嘛臉紅啊?」另一個我奇道。

  我放下碗筷,轉過身去,順手摟住芳葉的腰,輕輕往她脣上吻去。

  事出突然,芳葉完全來不及反應,就這麼讓我吻著,她微微發燙的脣上帶著淡淡的米香。

  「@$%︿&米!」另一個我驚得語無倫次。

  有好一會,芳葉完全沒有反應,只是睜大眼睛,微碧的眸子水汪汪地凝視著我。

  「小日!」

  就在我的舌頭試圖滑入芳葉的口中時,她用力將我推開,「你……你快遲到了!伊、伊織在外面等你!」

  接著,滿臉通紅的芳葉迅速離開餐廳,躲進了廁所裡頭。

  「你……我……你……」另一個我還沒從震驚之中恢復過來。

  (吵死了,你沒事就多看看我的記憶吧。

  說完,我便喚起有關菈法葉的記憶。

  「哇……這……這是我媽?」另一個我驚嘆幾聲後,便沒了回應,大概是看得入迷了吧。

  我站起身,走向玄關。

  佳奈和芳葉都提到伊織的名字,若是我所料不錯,就算在這個世界,伊織也一樣每天會和我一起上學。

  (伊織……伊織,我終於又能見到你了!

  壓抑著欣喜欲狂的心情,我迅速穿上鞋子,走出玄關。

  就在我推開大門的那一剎那,時間彷彿停止了。

  在對角的圍墻角落,站著一個美麗的人影。

  她烏黑的長髮用可愛的紅色髮飾扎成馬尾,黑色的短外套下是白色的襯衫和紅色的蝴蝶領結,成套的短裙和絲襪襯托著她苗條勻稱的美腿,這個景象在一瞬間和我記憶中無數的類似影像結合,並得到一個結論。

  「伊織!」

  我放聲大喊,連自己到底是怎麼過去的都不知道,轉眼來到了伊織面前。

  伊織轉過頭來,見到是我,那雙細長的眉毛微微上揚,笑了起來。

  「糟了!她笑了!」另一個我不知為何,用悲鳴般的口吻喊道。

  (伊織……我……我好想……

  眼眶一熱,我情不自禁地張開雙手,上前欲擁。

  伊織臉上笑意不減,身子一轉,突然一個黑色的四角物體介入了我倆之間,接著咚地一聲,我被什麼東西重重打在臉上,頓時眼冒金星,雙腿一軟,橫倒在地。

  「嗚啊……」另一個我又發出小動物般的悲鳴。

  「你膽子很大嘛,御影日陰。」

  伊織開口時,我根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前天,你連續兩天不來接我?請假要在事前一個星期提出,並經過我的允許才可以!你這沒用的奴隸,連這點規矩都無法遵守嗎!」

  我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伊織,她臉上的微笑被冰冷的怒火所取代,帶著細微紫暈的美麗眸子筆直地瞪著我。

  「哇哇!對不起!掛胡原諒我,主人!」另一個我在腦海里大喊。

  「伊織?」

  我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問道,「你在說什麼?」

  「哈?」

  伊織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你是被車撞了還是怎麼樣?」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伊織。」

  「誰準你直接喊我的名字的!」

  伊織一怒之下,掄起書包往我頭上砸來,想來剛剛把我打倒在地的就是她手上這個黑皮書包。

  「啊……不能躲啊……」另一個我慌張道。

  我一個翻身閃過,心中更加困惑了。

  (伊織怎麼會有這種反應?莫非是另一個我之前和她吵架了?

  「伊織,住手!是我啊!」

  我喊道,「之前是我不對,但你也用不著這樣吧!」

  「對啊,對啊!都是他不對!」另一個我在腦中附和。

  「你……你那是對主人說話的口氣嗎?」

  豈料伊織一聽,反而更加生氣了,可愛的臉蛋都通紅起來,兩手抓著書包,呼呼呼地朝我揮來。

  我左躲右閃,伊織的動作很大,剛才會被打到完全是因為我毫無防備的關係,但只要拉閞距離,基本上她根本打不中我。

  (怎麼會這樣,伊織到底在生氣什麼?

  「伊織……冷靜一點……我們好好談吧!」

  「閉嘴!不準你叫我的名字!」

  伊織怒道。

  然而,伊織終究是女子,體力有限,很快便無以為繼的停了下來,只見她把書包拋在地上,大口喘氣,長髮散亂,額上滿是汗珠。

  「不準……不準躲……」

  伊織喘道,恨恨地瞪著我。

  眼前的伊織讓我整個人都慌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她變成這樣?

  (伊織的記憶我收集得最為詳細……理論上,她應該是恢復得最為完全的人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莫非依格爾……他又欺騙了我……

  思及此處,我心中便是一陣惡寒。

  「……」另一個我似乎有話想說,但卻沒說出聲。

  「哈……哈……」

  伊織精疲力盡地跪坐在自己的書包上,轉眼整個人都汗濕了,看來她剛才揮舞書包是真的用上全力。

  「伊織……你不要緊吧?要不要去我家喝點水……」

  我湊上前,道。

  「不要過來!」

  伊織扭過頭去,「既然你不聽我的命令,那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了!連你的聲音也不想聽到!」

  伊織的話語就像是利劍一般,刺穿了我的胸膛,讓我僵在原地,連動都不能動。

  說完,伊織站了起來,撿起書包,緩緩朝學校方向走去,頭也不回。

  我呆站在地,目送著伊織遠離,想追上去,又畏懼她口中的無情話語。

  (喂!

  「哇!乾……幹嘛?」(伊織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從我高一認識她以來,她一直都是這樣啊……」另一個我回答得支支吾吾,「不過……一開始她人還蠻好的,而且對我不錯……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她就越來越討厭我……不知不覺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聽你說話真是浪費時間!讓我看你的記憶!

  「哇!不要……別亂看我的記憶……哇啊!」我閉起眼睛,閞始搜尋「自己」有關伊織的記憶,由於我們共享同一個身體,所以彼此的記憶之問可說沒有任何阻礙。

  根據「自己」的記憶,第一次遇見伊織是在高中一年級的時候,天生麗質的她在那個時候便已成了眾人的目光焦點。

  那個時候的「自己」因為某種原因,對女性抱持著某種難以克服的恐懼,根本不敢直視伊織,自然也沒有想要和她產生更進一步關係的意圖,然而之後的發展卻令人難以相信。

  「居然會有人主動說要當我的女朋友,還是個大美人,我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出於未知的原因,兩人變成了男女朋友的關係,但僅維持了大約半個學期的時間,接著便急轉直下,很快地變成了和現在差不多的狀態,只是雙方一直沒有分手。

  (如果依格爾確實讓伊織恢復記憶,那這根本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接下來呢?她後來為什麼會用現在這種態度對待你?

  「不知道。」另一個我低聲道,「我一開始也覺得是不是我哪裡惹她生氣了,可是每次鼓起勇氣問她,都只讓她更加生氣……」「後來,伊織漸漸地就不準我叫她的名字,然後又這樣又那樣的……」令人難堪的回憶潮水般涌了出來,大都是另一個我這兩年來遭到伊織無情對待的慘痛經驗。

  例如,另一個我不能用名字來稱呼伊織,必須稱她為主人,又或者當伊織發出指令時,不論什麼場合,另一個我都必須遵守,類似的規矩隨著時問而不斷增加,管束的範圍也越來越細,幾乎讓人覺得伊織是在精神虐待另一個我。

  「不過最近我已經快受不了了……和伊織在一起越來越難受……如果她真的那麼討厭我,那我們分開應該會比較好……但她好像完全沒有要和我分手的意思……或者說她本來就沒有把我當成男朋友吧……」另一個我斷斷續續地道,「所以……前天我就和她說……以後我不想再聽她的話了……」(伊織聽了有什麼反應?

  「她聽了以後,超級生氣的,就像剛才那樣拿著書包追著我打……」另一個我回答,「把我嚇了一大跳,以前她就算再怎麼生氣,也沒有真的動手過……後來我直接逃回家,就這樣連續請假兩天……」我越聽越奇,伊織的舉動實在難以理解,若她真的恢復了記憶,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等等……說不定就是因為還保有過去的記憶,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喂,你仔細想想,一定有跡可尋的,在她變成現在這樣子之前,有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

  「唔……都已經快兩年多前的事了,我也沒辦法馬上想起來……」(伊織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或問你奇怪的問題?

  「啊,你這一提,我想起來了!」另一個我突然高聲道,「剛認識伊織的那幾個月,她經常和我聊做夢的事情,說她每天晚上都會夢見一些奇怪的事情,然後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我完全聽不懂她在問什麼,又是魔物,又是什麼幽影的啦……咦?我好像剛剛才在哪邊聽過這些東西耶?」(你……該不會現在才發現吧?

  「啊啊!你剛剛給我看的那些東西……就是伊織以前拿來考我的東西?」另一個我驚道。

  (八九不離十,不過這樣一來,我大概知道伊織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了……

  我凝聚心神,喚出幽影,只見一塊半徑約三公尺的漆黑泥漿從我的腳底涌出。

  「這……這就是幽影?我身上什麼時候有這種奇怪的東西了?」(這是我的幽影,以前我還沒回來,你當然也不會有。

  和過去相較,幽影的力量衰竭了不少,但想想我所經歷的一切,這樣已經算多了。

  (索魂鞭、龍根、絕望之瞳……能用的魔素道具只剩下這三個,要是那時歐梅加能把狂信者留一點給我就更好了……不過現在我已經知道索魂鞭的真正用途,應該還是綽綽有餘……

  (好了,我們走吧!

  我大步踏出,往學校的方向奔去。

  「等等,你想做什麼!先和我說啊!」另一個我抗議道,雙腿似乎因此而變得難以使喚,我只好停下腳步。

  (……簡單的來說,伊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你讓她失望了。

  「失望?為什麼……」另一個我聽了,顯得大受打擊。

  (這不是你的錯,因為伊織她找錯人了,根據過去的記憶,伊織以為你還擁有幽影的能力,所以才會那樣接近你……宜(實她真的要找的人那時還在宇宙中漂流。

  「你的意思是……伊織接近我的原因……是因為她把我誤認成你?」(沒什麼誤認不誤認的,你就是另一個我,伊織根本沒辦法分辨,至少在一開始的幾個月是這樣,後來她知道你既沒有幽影,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我,期望變成失望,懊惱之餘,就成了現在這樣了。

  「原來……是這樣……」說完,另一個我便再也不出聲了。

  我再度踏出腳步,往學校的方向奔去。

  街道的模樣和過去大致相同,頂多是某幾間住家的名牌變了而已。

  (但是伊織、佳奈都和過去有所差異,菈法葉更是無中生有……一定還有更多的變化是我還不知道的……只能析禱那些都是好的變化了……畢竟這是我最後的生命了……

  為了盡早掌握這些變化,我一邊跑,一邊在另一個我的記憶裡東撈西找。

  很快地,我找到了另一個和過去不同的差異,還是個極大的差異。

  記憶之中,芳葉陪著另一個我,正在接受心理醫師的咨詢,然而他們談話的主題卻令我震驚無比,甚至停下了腳步。

  (對女性抱持著異樣的恐懼……心因性的強迫症……源於童年的創傷回憶……

  「這是什麼?」

  我放聲喊道。

  「哇……你,你看到了?」另一個我不安道。

  (你……那是真的嗎?你有女性恐懼症?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6:55
第三章

  「沒……沒有那麼嚴重啦!」另一個我慌張地反駁,「只是看到女生會輕微心悸,妖一後冒冷汗,還有一點發抖就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連看到自己的媽媽和妹妹都這樣,還叫沒什麼大不了?別開玩笑了,同樣身為御影日陰,你可真是讓人感到丟臉。

  「你……你說這話也未免太過分了吧!你用的身體是我的耶!」(別讓我一直重複,這個身體的真正主人是我,不是你!

  「我才不信呢,都是你說的鬼話!」另一個我怒道,「看看你過去幹了什麼好事,就算我再怎麼差,也比你好上太多了!」「而且,我現在已經確定,讓我患有女性恐懼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另一個我的怒氣一發不可收拾,越喊越大聲,「因為那些讓我害怕的女生,全都在你的記憶裡出現過!」(全都?這倒有趣了,總共有幾個人?

  「大概……我數數……」另一個我雖然在氣頭上,卻依舊相當聽話,「總共十一個人!全部都在你的記憶裡出現過!」一瞬間,好幾個人臉接連從腦海中浮現,每一個都似曾相識,只是一閃即逝,我來不及一個一個確認,但可以肯定的是,依格爾確實將與我有關連的人全都復活了。

  (哈,你說得沒錯,那十一個人都和我的過去有所牽連。

  「哼!所以我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害……」(你變成怎樣,我才不管。再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為了我而重生的,既然你那麼討厭它的話,不如乾脆點,自己消失吧。

  「你……你……」另一個我聽得滿肚子火,加上他能夠讀取我的記憶,知道我所言屬實,是以更加氣憤。

  將盛怒的另一個我拋在腦後,我踏出腳步,再度朝著學校的方向奔去。

  「哈……呼……這個身體也太沒體力了吧……」

  當我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奔到校門前時,時問已經接近早上班會時間了。

  一邊喘氣,我一邊緩步穿過校門,氣派的黃銅招牌就懸掛在校門右側的門柱上。

  上面寫著校名:「財團法人御影會私立一貫式中學」。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以前念的應該是第六中學吧……這個御影會又是什麼東西?

  「看名字也知道,御影會當然就是御影神宮的教團啊。」另一個我沒好氣地道。

  (聽你這麼一說……對了,這個世界裡,御影神社是叫御影神宮?那麼,神社還在囉?

  「哼,我幹嘛告訴你。」另一個我晬道,但是相關的記憶依舊下意識地從腦海里浮現出來。

  從記憶之中,我發現了新世界第一個和舊世界明顯不同的地方:御影神宮。

  舊世界裡叫做御影神社的地方,在新世界變成了氣派的神宮,所在地點雖然不變,境內建體的規模卻是過去的五倍以上,除了主殿依舊供奉御影黑石之外,後殿旁殿都供奉著其它地方的知名神衹,甚至連進門參拜都要收取門票。

  進一步追究,我發現這個差異的源頭來自於新世界的御影家族,其勢力之龐大,簡直讓我不敢相信。

  方谷市的人口約三十萬人,其中十分之一的人都姓御影,換句話說,有三萬人的身上流著御影一族的血,他們分布在方谷市內的各行各業裡,透過各地的御影宗族會彼此聯繫,每年還會在御影宗族的中心:御影神宮,齊聚一堂。就算御影神宮完全沒有一般人來參拜,光靠著這些宗親家族的定時供奉,一年便可有數千萬以上的收入。

  而新世界的我,儘管距離正統御影嫡系差不多有十萬八千里遠,卻依舊是這個龐大宗族的一員,可以想見將來不論遇到什麼困難,靠著宗族的力量都可以迎刃而解。

  (這真是太奇怪了……為了讓我……為了讓御影日陰在這個世界成為真正的人類,依格爾必須對過去的現實進行如此大規模的改造嗎?

  (不……仔細想想,不是只有我而已,像是菈法葉,她本來不是人類,在新世界卻成了我的母親……加上許多我還沒見到的人,要讓她們的記憶與已經毀滅的過去相連,恐怕真的就得產生如此巨大的改變才行……

  「喂,快遲到了耶!」另一個我突然喊道,「遲到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要是不想進去,就乾脆逃課回家好了!」(怪了,遲到會比逃課還嚴重不成?

  「正常來說當然不是,但是我……」另一個我話說到一半,突然噤聲。

  喀、喀。

  校門後方傳來響亮的高跟鞋聲,這個聲音我很久以前曾經在哪聽過,好像是某個討厭的人物的聲音。

  「御影日陰……你今天終於被老師抓到了。」

  一道嫵媚的柔嫩嗓音流入了我的耳中,那妖魅的音色刺激著我的男性本能。

  迎面而來的女子,有著令人不敢直視的美麗外貌,她散著一頭蓬鬆的烏黑卷髮,半敞的襯衫裡,異常豐滿的酥胸隨著腳步微微擺蕩,緊貼著腰臀的黑色短裙襯托著她修長的雙腿,以及一身完美的沙漏曲線。

  黑澤麗子輕輕舔著多汁的柔脣,緩緩朝我走近,我可以清楚看見,在那雙勾魂眼裡,隱藏著扭曲的敵意。

  「啊啊……果然是她……每次只要不是和伊織一起走進校門……就一定會遇到她……」另一個我女性恐懼症發作,悲鳴不斷。

  「上學連書包都不帶,你今天膽子很大嘛?連看到老師也不怕?」

  麗子在我臉上端詳了半晌,似乎是沒在上頭見到熟悉的怯懦神情,顯得有點困惑。

  「怕你幹什麼?」

  我道,「你能把我怎麼樣?」

  「哇!你……你別自找苦吃啊!」另一個我喊道。

  麗子聽了,臉上閃過一絲怒色,但很快便恢復正常,只見她雙手抱胸,豐滿的乳房示威般地在手臂上輕輕顫動,讓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麗子緩緩地笑了起來,若不是那笑容底下藏著冰冷的惡意,脣紅齒白的如花笑靨倒還相當賞心悅目。

  (唔:;:麗子對我抱持惡意倒是可以理解,她要是一見面就對我示好才是奇怪……從這點看來,她倒是沒變多少……

  「你說得對,老師確實不能把你怎麼樣……」

  麗子慢條斯理地道,一邊舉起左手,「不過,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麗子手腕上的銀色手錶顯示著八點十分。

  「糟了……真的遲到了……」「你遲到了喔,小笨蛋,你知道按照校規,老師應該怎麼辦吧?」

  麗子媚眼一彎,笑問。

  「按照校規……」

  我搜尋相關記憶後,回答:「我放學後要被留下來訓話。」

  「正是如此,你倒頗有自知之明嘛?老師很欣賞你這點喔。」

  麗子說完,收起臉上笑容,用冰冷的視線瞪著我。

  「放學後在第二懇談室等我,現在快給我進教室!」

  麗子厲聲道。

  「嗚嗚……完蛋了啦……」另一個我已經嚇得泣不成聲了。

  (哭什麼哭,我還巴不得她把我留下來呢。

  我點點頭,穿過麗子的身旁,往校舍方向走去。

  「今天那個礙眼的女人和討厭的小鬼都不在,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了,嘻嘻……」

  在我的背後,麗子輕聲說道。

  離開麗子,我很快地走進校舍之中,同時又發現一處和過去不同的地方。

  「這是哪來的水池?」

  我的視線穿過校舍,進入中庭。

  御影會私立中學似乎是初中高中合一制的學校,四層樓高的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校舍合併成一個方正的口字形,就在這個口字的中間,設了一座幾乎把整個中庭都占滿的大型景觀池。

  景觀池的池水相當清澈,可以一見到底,這是因為池中沒有任何生物,既沒有觀賞用的魚類,也沒有種植水生植物,鋪著七彩玻璃珠的池底上,擺著的是一堆五顏六色,仿造珊瑚海草造型的琉璃藝術品,每一個都因為日光照射而閃閃發亮。

  (這座池子還真不是普通華麗……話說回來,我好像在哪看過類似的景象……

  「這座池子好像是校長的興趣……她很喜歡從校長室俯瞰中庭瑤池。」另一個我說道,他似乎已經氣消了。

  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名詞,讓我嚇了一跳。

  (你剛剛說瑤池?

  「嗯,校長把這座水池命名為瑤池。」(這……校長叫什麼名字?

  「御影鳳姬。」另一個我頓了頓,又道,「啊,對了,她在你的記憶裡好像叫做剎娘還是什麼?」(剎娘?果然如此!

  出人意料地,剎娘在新世界成了我的校長,這可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安排。

  (但當務之急是先找到伊織,晚點有空再去見剎娘吧……

  我換上室內用鞋,沿著階梯朝三樓教室奔去,一路上,瑤池裡的琉璃飾品反射著日光,就算透過門窗玻璃,還是耀眼無比。

  喀啦!

  我用力推開教室拉門,衝了進去。

  「伊織!」

  我喊道。

  但響應我的,是整班同學的困惑神情,和講台上導師不滿的視線。

  約可容納三十人的教室裡,只有兩個相互鄰接的位子是空的,一個是我,另一個顯然是伊織的座位。

  「御影日陰……」

  披著白色外套的導師從講台上走了下來,用手裡的點名簿往我頭上便打,「遲到就算了,一進教室還大聲嚷嚷女朋友的名字是什麼意思!不用你提醒我,我也知道我沒有男朋友!」

  (這女的……好眼熟啊……

  仔細一看,她戴著細框的紅色眼鏡,白色外套下的身軀纖瘦,人雖比我高了些,但卻感覺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米色短裙下的雙腿光滑緊致,整個人恰好和豐滿妖艷的麗子成反比,充滿了骨感的纖素之美。

  「雪川知惠?」

  我道。

  啪地一下,雪川拿著點名簿又在我頭上敲了一下。

  「是啊,你還記得我的名字,真是光榮啊!」

  雪川皺著一彎細如新月的眉毛,「快點去位子上坐好!」

  「對了對了,你不知道伊織到哪去了嗎?」

  雪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追問道,「她今天早上也沒來,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一起逃課還是什麼……」

  「伊織沒來?她沒有來學校?」

  我驚道。

  「對……對呀。」

  雪川顯得有些詫異,「你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剛才聽你叫她名字叫那麼大聲,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我立刻轉身,奔出教室。

  「哇……喂!」

  身後,只聽雪川喊道,「你要去哪裡啊!回來!喂喂!」

  (伊織沒來學校,還會去哪兒呢……不,為保險起見,還是該先把學校裡伊織可能會在的地方先看過一遍再說……

  如果我的幽影還和過去一樣的話,這種時候只要擴張幽影去搜找即可,但現在幽影半徑僅剩三公尺,所以我只能靠自己的雙腳和眼睛了。

  (第一個可能的地方……屋頂!

  我沿著階梯奔上四樓,接著奔出屋頂平台。

  和過去不同的是,現在屋頂上放置了好些附有遮陽傘的咖啡座,看來是供師生休憩使用,然而現在是上課時間,座位上空盪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就是在這裡……我和伊織第一次見到依格爾……從我們兩人的意識裡……紗邪佳誕生……

  我搖了搖頭,把遙遠的記憶暫時揮出腦海。

  「伊織!伊織!」

  我放聲大喊,並往前奔跑。

  約莫半小時後,口字形校舍的屋頂已經被我徹底檢查了一遍,不論哪兒都沒有半個人影,遑論伊織。

  「哈……哈……」

  氣喘吁吁的我蹲了下來,拭去額上汗水。

  (喂……你知不知道伊織可能會去哪裡?

  「不知道。」(怎麼會不知道!你不是和她在一起快三年了嗎?

  「快三年又怎麼樣,我根本不了解她……」另一個我顯得有些喪氣,「我又沒有你們的記憶……伊織只是把我使喚來使喚去的……」(可惡!

  我恨恨地踹了附近的椅子一腳。

  (她還可能去哪裡?……校園裡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讓學生藏身?

  「日陰……你在這裡做什麼?」

  突然,一道女性嗓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連忙轉過頭去。

  一名身穿潔白套裝的女性,看起來應該是老師,就站在我的身後,她套裝的外衣和短裙上,用銀線繡著花鳥圖案,在大太陽下很難看得清楚。

  女子有著一張小巧的鵝蛋臉,筆直如瀑的秀髮在肩上灑閞,微翹的丹鳳眼水汪汪地望著我,模樣可愛之中,卻又有幾分誘人。

  「唔……又是她……」微弱的厭惡之情從另一個我的心中流傳過來,「伊織不在,真的就一直遇到不想遇見的人……」(這……這不是……

  「銀雀兒嗎?」

  我驚道,「你也在這裡?」

  銀雀兒聽我這麼說,臉上一陣驚愕,接著雙頰飛紅,過了一會才恢復正常。

  「老師叫做雲雀……你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把人家的名字記起來?」

  女子噘起嘴,作態微瞋,那模樣怎麼看都是銀雀兒。

  (老師?

  「家政科的老師。」(看她的模樣,似乎也沒比我大上多少,頂多二十來歲吧,竟然已經是老師了?

  「你現在叫做雲雀啊?那姓呢?」

  我順勢問道。

  「你在說什麼傻話啊,我一直都叫雲雀呀!」

  銀雀兒吃吃笑道,「至於我什麼,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這學校裡九成以上的人都跟你同姓,你說我姓什麼?」

  (九成以上的人都同姓……這是真的嗎?對了,剛才你提到,這個世界的剎娘也姓御影……

  「嗯……這座學校的學費有御影宗族特別減免的規定,所以族內的小孩幾乎都會來這裡上課。加上創立學校的又是御影會,所以連校長在內,所有教職員幾乎都屬於御影宗族,簡單來說,這裡是御影宗族專用的學校。」(原來如此……

  「所以……你和我是親戚囉?」

  我不禁對著銀雀兒說道。

  「是呀!」

  不知為何,銀雀兒和我說話時顯得相當開心,臉上笑容不絕,「不過分家都已經是兩百年前的事,我們其實已經沒有血緣關係了。」

  說著說著,銀雀兒輕輕拉著我坐下,接著從外衣口袋中取出手帕,替我拭去額上和臉上的汗水。

  「這麼熱的天,你一個人在屋頂上練習跑步啊?我看你在這兒繞來繞去,又跑又叫的……」

  銀雀兒柔聲問道,「你在找伊織?」

  突然間,我渾身一熱,正困惑之時,才意識到銀雀兒的視線中帶著一股火辣的愛意。

  不知不覺間,銀雀兒已經貼在我身邊,一邊替我擦汗,她帶著脂粉香氣的呼息還一邊拂在我臉頰上。

  (就算她嘴上否認……看這親昵模樣……她早就想起自己的過去了吧?

  「我們快走吧,你不是還要找伊織?」另一個我似乎就是厭惡銀雀兒的這種眼神,低聲說道。

  (……原來你討厭她啊?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我不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她對我太親昵了……總覺得有點難過……」另一個我道,同時,幾個相關的記憶從腦海中浮現。

  我聽了,不禁哈哈一笑。

  「你笑什麼?」

  銀雀兒奇道。

  「沒什麼,銀雀兒,你還喜歡這個世界嗎?」

  我問道。

  銀雀兒一聽,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張臉立刻通紅起來。

  「你……你說什麼……」

  過了好一會,銀雀兒才道,「人家不是說我叫做雲雀嗎?」

  我伸出手,輕輕捧住銀雀兒發燙的臉龐,她嚶了一聲,肩頭微微顫抖。

  「你……你想幹什麼……該不會……」另一個我慌張道。

  (閉上你的嘴,別吵我!

  我輕輕銜起銀雀兒的柔脣,緩緩吸吮,而銀雀兒好似早已期待許久,不躲也不閃,熱切地吻了回來,我倆脣舌交纏,咂地滋滋作響。

  「哈……啊……你、你剛剛是不是喊我……銀雀兒?」

  直親到喘不過氣,銀雀兒才又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會知道?」

  「什麼為什麼,你不就是銀雀兒嗎?」

  我道,手掌順著銀雀兒的頸子往下撫,輕輕褪下她的外衣,露出下頭的女用襯衫來。

  銀雀兒渾身發燙,兩眼濕潤欲滴,渾然不覺我正在解開她領口的鈕扣。

  「那麼……那些都是真的嗎?那些夢……」

  銀雀兒顫聲道,「夢裡發生的事……」

  「都是真的。」

  我道,「不管現在叫什麼名字,你都是銀雀兒沒錯。」

  「公……公子!」

  兩串淚珠從銀雀兒眼眶裡滾落,她撲進我的懷裡,「小的……小的想您想得好苦!」

  兩手一摟,我將銀雀兒緊緊抱在懷裡,她的身子就像是火爐一般燙。

  「公子,這些年來,小的試探了不下數十次,為什麼您都沒有反應?」

  銀雀兒邊泣邊道,「小的……小的還以為您不要小的了。」

  「因為我直到昨天才想起來啊。」

  我道,低下頭去,再度和銀雀兒接吻。

  這一會,她再無顧忌,口中香滑嫩芽迎上,與我勾纏吸吮,吻得忘情忘我。

  邊吻,我邊解開了銀雀兒襯衫上最後一個鈕扣。

  銀雀兒讓我褪下了她的襯衫,然後自己將胸罩解開,露出了那雙潔白如玉的嬌嫩雙峰,大小恰可一掌盈握。我以手掌將其捧住,輕輕把揉,那對小巧的粉紅櫻桃就這麼在我掌心裡發燙髮熱。

  「啊……公子……」

  銀雀兒難以忍耐,爬上我的大腿,抱住我的後腦,將胸口送到我的嘴邊,「小的……小的盼您好久了……」

  我將她充血的乳尖吮在口裡,雙手把銀雀兒的裙扣解開,她將腿伸直,讓白色的短裙直接滑落地上。

  在白色絲襪底下,一件可愛的粉紅蕾絲三角褲包裹著銀雀兒渾圓的臀,儘管服裝打扮和過去迥異,她的姿態卻依舊嬌柔可憐。

  「哇哇……你們……該不會是想……」另一個我顫聲喊道,但我根本無心理會。

  「公子,小的幫您褪衣。」

  銀雀兒柔聲道,纖細的指尖立刻將我從衣物的束縛解放。

  聳立的陽物散髮著驚人熱氣,在我雙腿間昂然而立。

  「公子的尊陽……還是和以前一樣雄偉呢,小的放心了。」

  銀雀兒見狀,兩眼含媚,臉上難掩浪意,輕聲嘆道。

  「哇哇!這……這根是什麼東西!」另一個我驚道,「我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粗了!」(這是無底貪慾的副作用,閉上你的嘴!別來礙事!

  銀雀兒緩緩在我雙腿問跪下,十根玉指在陽物發紅的皮上更顯潔白纖細,她捧住肉莖,舌尖沿著浮起的青筋,輕輕舔了起來,轉眼將陽物舔得閃閃發亮。

  接著,她嬌脣開啟,讓脹得發紫的龜頭滑入口中,同時一手套弄陰莖,一手撫弄肉囊。

  在經歷了如此長久的流浪後,肉體的歡愉鮮明得有如雷電一般,沿著陽物往體內衝擊,我不禁腰肢一顫,嘆出聲來。

  銀雀兒邊吮,邊仰頭望著我,見我神情愉悅,吮得更是賣力了。陽物前端就在她的柔脣包裹下前後滑動,濕滑的口腔黏膜包覆著龜頭,火熱舌尖在陰莖下方糾纏挑逗,一股要命的引力將我往銀雀兒喉中吸去,越陷越深。

  沒一會,一線熱意從陽物根部往龜頭衝去,我腰肢抽顫,在銀雀兒口中射精。

  「嗯!嗯嗯……」

  銀雀兒感到陽物脈動,遂閉上眼睛,放開喉嚨,頭一低,幾乎把整根陰莖都吮進口中,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喉頭肌肉的顫抖。

  在銀雀兒濕熱的包覆下,美妙的律動持續了好一陣子,滾燙的精液從陽物中大塊噴出,隨即滑落銀雀兒腹中。

  令人腦髓融化的強烈歡快席捲了我,我按著銀雀兒的頭,任由陽物在她口中恣意噴放。

  銀雀兒的喉嚨裡發出渾濁的咕嚕聲,在口中噴發的濃精,都被她一滴不剩地飲下。

  待射精止息,銀雀兒戀戀不捨地讓陽物從口中滑出,小口小口的將上頭的殘精黏沫舔舐乾淨。

  「好、好吃嗎?」

  我問道,感到心臟在體內劇烈跳動,差點無法回神。

  「好吃極了。」

  銀雀兒答道,一邊吻著陽物,「小的只盼能每天都這般服侍公子。」

  「那以後我每天都讓你吃。」

  我道。銀雀兒一聽,只嬌羞一笑,脣在龜頭上深深一吻,舌尖在馬眼上來回挑逗,令人腰骨為之酸麻。

  「公子……小的……」

  銀雀兒接著站起身來,兩眼含情帶媚,嬌柔萬分地依偎到我胸前。

  我呵呵一笑,摟著銀雀兒,讓她躺在咖啡桌上,一把扯開她蜜處的絲襪,她嗯了一聲,白淨嬌軀上乳房輕顫,乳廓上淡淡一層香汗,模樣可口極了。

  「公子……小的……小的快忍不住了……」

  銀雀兒呻吟道,在顫抖的雙腿中央,粉紅色的蕾絲內褲上已濕了一大片。

  我將她的內褲扯到一旁,露出底下春情泛濫,有如紅寶石的細嫩蜜穴來,銀雀兒大腿內側的肌膚白得像雪一般,更襯托出其蜜部之鮮艷。

  「公子……我的哥兒……」

  銀雀兒伸出手,和我十指交扣,我緩緩挪動腰肢,她亦挺腰上迎,將陽物前端往她股間頂去,龜頭頂上了一團濕熱滾燙的物事,但入口狹窄,難以貫入。

  我緊扣著銀雀兒的纖纖素手,將力量集中於腰,硬是擠了進去。

  「啊啊!噫噫!」

  銀雀兒高聲呻吟,身子反弓,纖瘦腰肢妖艷地上下扭動,她的蜜穴內部極窄,但我仗著豐沛愛液滋潤,依舊不斷深入,讓陽物一絲一絲地將她從裡面撐開。

  「啊……公子……公子的好燙……」

  銀雀兒的臀不自主地抽動著,我轉而按著她的水蛇細腰,繼續挺送。

  「你裡面……好緊……好像比以前還緊呢?」

  我道,陽物與蜜肉緊密相纏,龜頭刮著肉壁,每進一分,都是無上的美妙歡快。

  「因為小的……小的還是處子之身……」

  銀雀兒顫聲回答,「未經人事……不知男女之情……」

  我聽了一愣,低頭一看,果真見到銀雀兒蜜處滲出兩股血絲,只是在愛液衝刷下,不甚明顯。

  「這段期間,你都沒去找其它男人?」

  我故意笑道,「以你的淫蕩個性,怎麼受得了?」

  「小的是公子的人……」

  銀雀兒緊緊握著我的手,深情道:「就算淫,也只在公子面前淫,雀兒的穴,亦只給公子享用……」

  我聽了不禁大為感動,在過去我認識的眾女之中,恐怕就屬銀雀兒對我最為痴情了。

  「啊啊……哥兒……你頂到雀兒的底了……」

  銀雀兒嬌喘,我感到龜頭陷入了一團柔軟無比的嫩肉中,輕輕一動,那團肉兒便整個纏了上來。

  「我的銀雀兒。」

  我道,一邊提腰回抽,一邊壓上銀雀兒的身子,「今天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

  「哥兒……你說真的嗎?」

  銀雀兒一聽,眼中淚珠滾滾,雙腿纏上了我的腰,「雀兒只盼哥兒能像過去那般……狠狠地肏雀兒……把雀兒肏痴肏傻,魂也肏穿了……」

  我奪走銀雀兒的雙脣,吮她口中濕熱的蜜,然後在那生澀的處女穴中抽送起來,沿著陽物剛剛開闢出來的道路,將龜頭一下一下地頂入銀雀兒花心之中。

  「啊啊!哥兒!我的哥兒!」

  銀雀兒口中歡聲不斷,嬌軀顫抖,腰臀上下浪動,蜜穴開始本能地迎合陽物抽送。

  忘我交合之下,沒過多久,處女穴狹窄的肉壁開始激烈地收縮,陽物每一次的出入,都發出響亮的肉聲,龜頭檮在花心裡,抽得蜜液四濺。

  「哥兒……雀兒……」

  銀雀兒神情痴狂,股間淫漿橫淌,口中浪聲不斷,「妹子好舒服……下面快要融了……」

  「還沒那麼快……」

  我喘道,腰肢不斷前頂,渾身發熱,「我要在你的裡面射精……用精液燙融你……」

  「嗯嗯……哥兒……把雀兒肏融吧……雀兒要融在哥兒裡面……」

  銀雀兒摟著我的頸,嘴巴又吸又吮,聞著她身上的女香,我越發興奮了。

  然後,就在一陣猛烈的歡快衝擊下,我挺直了腰桿,感到下半身無法控制地抽搐起來,陽物激烈地前後抖動,龜頭不斷吞吐,滾燙濃稠的熱漿大塊奔出,筆直射入了銀雀兒體內。

  「啊啊!哥兒!」

  銀雀兒緊抱著我,高聲呻吟,蜜穴咬著陽物,亦是陣陣往內吸吮,「好燙……好熱……哥兒的精:;:雀兒要死了……啊啊!」

  在白熱的絕頂下,我倆停止了動作,任由歡愉的風暴在體內肆虐,耳邊只剩下彼此的濕熱喘息,以及蜜處交合的美妙肉樂。

  良久,我們才回過神來,彼此都滿身是汗。

  「哥兒……」

  銀雀兒吮著我的脣,眼中含淚,「妹子之前以為再也無法和哥兒恩愛……沒想到現在……雀兒歡喜得一顆心都要碎了……」

  「傻瓜,我怎麼會拋棄你呢。」

  我道,「你是我的銀雀兒啊。」

  「雀兒……雀兒……」

  銀雀兒一聽,眼中淚水立刻奪眶而出,難以言語。

  我摟著她,再度深吻,銀雀兒含著我的舌尖,不斷吸吮。

  吻著吻著,深埋在她體內的陽物又開始蠢蠢欲動,我倆不禁相視一笑。

  「哥兒……」

  銀雀兒拭去淚水,媚眼流轉,「你再給妹子一回吧。」

  「這麼貪吃,才剛吃完又想要。」

  我笑道。

  「誰叫我是淫雀兒呢!」

  銀雀兒嬌聲道,「雀兒就喜歡給哥兒肏……讓哥兒弄小穴……和哥兒淫……」

  「那我就肏死你這淫雀兒!」

  我聽得慾火賁張,腰肢情不自禁地再度抽送起來。

  銀雀兒口中一陣歡喜嘆息,亦扣著我的肩,將白嫩的臀往上迎送,陽物在蜜穴中抽送,響起陣陣肉樂。

  就在這水乳交融之際,一道憤怒的嗓音打斷了我倆的濃情蜜意。

  「你們兩個,在這邊幹什麼!」

  「啊!」

  銀雀兒面露慌恐,「姊……姊姊?」

  我轉過頭去,只見就在我倆身後五步之處,站著一個身穿鵝黃色套裝的女子,她有著一頭染成金色的短發,腳上是黃色的絲襪,胸口還別著一枚金色的蝴蝶胸針,從頭到腳非金即黃。

  一開始我還認不出她是誰,但聽見銀雀兒喊她姊姊,這才恍然大悟。

  「金蝶兒?」

  我道。

  金蝶兒聽見我用這名字稱呼她,驚得退後了一步,但很快恢復怒容。

  「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

  金蝶兒鐵青著臉,「馬上就是下課時間了,你們想被學生看到現在這副德行嗎!快把衣服穿起來!」

  「我叫你好幾次了,跟你說有人來,你沒聽到嗎?」此時,另一個我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嗯,我真的沒聽到……她是金蝶兒吧,她在這個世界叫做什麼名字?

  「她是古文老師,叫做御影香蝶。」「還在磨蹭什麼!快穿上衣服跟我走!」

  金蝶兒神色嚴厲,怒聲催促。

  就在此時,下課鐘聲響起,樓下立刻充滿了學生雜杳的腳步聲。

  (金蝶兒說得沒錯,要是在這種地方被人看到,善後可就麻煩了,我的力量早已不如以往,不能這麼明目張膽。

  於是,我和銀雀兒才依依不捨的分開,當彼此穿好衣物時,恰好有幾個學生跑上屋頂。

  「跟我來,不要引人注意。」

  金蝶兒壓抑怒氣,低聲道,然後一把將依偎在我身旁的銀雀兒扯閞。在金蝶兒的帶領下,我們一行三人穿過屋頂,從另外一邊比較沒有人的階梯下樓。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6:55
第四章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我解釋清楚!」

  一將教師休息室的門關上,御影香蝶……金蝶兒便壓著嗓子問道。

  長方形的休息室不大,大概只有五到六坪,除了靠墻擺著一張長沙發,一張茶几,以及電冰箱、茶水等物外,別無其它特別之處,唯一的優點就是隔音效果良好,門一關上,就算外頭學生怎麼吵鬧,裡頭幾乎都聽不到……至少另一個我是這麼說的。

  「姊姊,你別這麼生氣。」

  銀雀兒好幾次想要靠近我的身邊,都被金蝶兒給制止,「公子好不容易才恢復記憶,姊姊可別失了禮數,以後後侮的可是姊姊呢。」

  「啊?」

  金蝶兒就像是聽見什麼荒謬至極的事情一樣,兩眼睜得大大的,在我和銀雀兒臉上看來看去。

  「天啊……我懂了……」

  金蝶兒按著自己的額頭,嘆道:「你們兩個……該不會把夢裡的事當真了吧?」

  「當然都是真的啊!」

  銀雀兒一聽,臉上浮現出露骨的不滿,「姊姊你明明也夢到了,為什麼不信!」

  「怎麼!……會有人去相信夢裡的東西啊!」

  金蝶兒高聲喊道,但很快又壓低了音量,似是怕給人聽見,「雲雀,我從小就跟你說,說了幾千遍了,你怎麼還是連夢幻和現實都分不清呢!」

  「姊姊!你才是執迷不悟呢!」

  銀雀兒越聽火氣越大,當著金蝶兒的面反駁道,「別因為公子比較疼愛我,你就故意這樣找我們的麻煩!」

  「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醒醒吧,這可不是在作夢啊!」

  金蝶兒一臉無奈,「什麼公子不公子的,他是學生,你是老師,你們兩個光天化日之下,在學校的屋頂上……那個……」

  講著講著,她似乎憶起剛才我和銀雀兒在屋上歡愛的模樣,雙頰一陣羞紅。

  「那個什麼?什麼那個?」

  銀雀兒卻笑道,「公子要和雀兒恩愛,雀兒高興都來不及,哪會去嫌場所不好?姊姊,這就是公子過去比較不疼你的原因!」

  「雲、雲雀,你……你在說什麼東西!」

  金蝶兒聽得又羞又怒,差點講不出話來。

  (這個世界的銀雀兒和金蝶兒立場好像和以前逆轉過來了,真是有趣。

  「喂,你別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啊,事情鬧得這麼大,你打算怎麼解決呀?」另一個我擔心地道。

  (簡單無比,只要證明她們看到的不是普通的夢境就好了。

  「你們兩個,不用吵了。」

  我道。

  「你給我閉嘴!這件事我一定會告訴校長知……」

  金蝶兒轉過頭來瞪著我,怒道。

  「姊姊,你別對公子大……」

  銀雀兒亦道。

  但兩人很快都閉上了嘴,視線集中在我身旁漂浮的電熱水瓶上。

  當然,電熱水瓶不會憑空飛起,是我喚出幽影將其推離桌面的,但現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有幽影,是以在姊妹倆眼裡,電熱水瓶看起來就和憑空漂浮一般。

  我順勢用幽影衝了兩杯熱茶,遞給了兩姊妹,當然,我從頭到尾一根指頭都沒碰到茶杯,兩人見狀,楞了半晌,才默默接過。

  仔細觀察,姊妹倆臉上其實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她們只是一臉呆然地看著電熱水瓶,兩眼茫然失焦,就像是陷入沉思,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人一樣。

  「姊、姊姊!」

  銀雀兒率先恢復過來,滿臉笑靨,「你看,我跟你說的沒錯,真的是公子!」

  「呃……」

  金蝶兒慢了一步回神,她身子一顫,後退了一小步,「這……這……不可能……」

  「怎麼樣,你們不需要吵了吧?」

  我笑道。

  「不,忭這不是幽影!」

  金蝶兒嘴硬道,但態度已經沒有之前強烈了,「幽影我也看得到,是黑色的液體,這只是你想欺騙我的把戲!」

  「是嗎?那這樣如何?」

  我嘆道,喚出龍根,直接卷上了金蝶兒的右邊大腿,黑亮的龍根直接透進她的黃色短裙裡,當然,只有我看得到。

  「那……那根黑黑的是什麼?你想幹嘛?」另一個我驚道。

  「啊……」

  金蝶兒身子一僵,臉色蒼白,手中熱茶落下,灑了一地。

  「姊姊?」

  銀雀兒大奇,趕忙來到我的身旁,笑問:「公子,您做了什麼?」

  「對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只有讓她親身體驗才行。」

  我道,在我的意念驅使下,龍根的前端頂上了金蝶兒的蜜處,輕輕磨蹭著,她逐漸升高的體溫透過龍根,傳到了我的體內。

  「不……不要……」

  金蝶兒臉紅至耳,兩腳不斷後退,最後把背靠在墻上,但由於休息室不大,她無汰離開幽影的涵蓋範圍。

  「姊姊,你現在相信了吧?還不快和公子道歉?」

  雖然看不見我在做什麼,銀雀兒依舊笑道,她摟著我的腰,指尖不安分地在我腹上輕拂,勾動體內尚未熄滅的慾火餘燼,「說不定公子高興了,就讓我們像以前一樣,一塊服侍他。」

  感應到我心中的慾望,龍根褪下了前端的硬殼,露出鮮紅的性器,龜頭狀的莖部輕輕擠進了金蝶兒的蜜裂之中,但沒有真的進入,只是淺嘗。

  透過龍根,我感覺到金蝶兒的花門裡頭,涌出了一股暖漿。

  「我……我信就是了,拜託……」

  金蝶兒緊閉雙眼,動也不敢動,「拜託你把龍根收回去!」

  「光憑觸感就能判斷出是龍根,你還蠻厲害的嘛。」

  我道,一邊將龍根收回幽影之中。

  獲得解放的金蝶兒立刻像斷了線的人偶一般跪坐在地,口中吁喘不已,額上也蹦出了幾粒晶瑩汗珠。

  「姊姊,你現在還說你不信嗎?」

  銀雀兒不懷好意地問道,「現在公子就在你面前,你該怎麼辦?」

  在我倆的注視下,金蝶兒緩緩開口。

  「如果夢裡的事情都是真的……」

  金蝶兒望著我,眼神充滿戒懼,「那你該不會……箱幯讓世界再度陷入破滅的深淵嗎?」

  (果然是金蝶兒,關注的重點和銀雀兒不一樣。

  「不會,那種蠢事我再也不會做第二次了。」

  我道,「更何況,現在這個世界是我花了幾十億年的時間換回來的,我怎麼可能會想要去破壞它呢?」

  此語一出,金銀姊妹都露出困惑的表情。

  (對了,她們的記憶裡並沒有我和露希法決裂以後的部分……

  「詳細的故事,以後有空我會慢慢跟你們說的。」

  我正色道,「金蝶兒,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放心吧,我再也不會做出那種事了。」

  「真的嗎……」

  金蝶兒似乎仍不放心,「如果夢境裡的事都是真的,那我可不太敢相信你。」

  「你要不相信我,我辛辛苦苦讓你們兩個重新復生,不就沒意義了嗎?」

  我笑道。

  「哼……哼!區區一個凡人還真敢說呢。」

  金蝶兒怔了半晌,突然一陣臉紅,別過頭去。

  「這回本姑娘就相信你,不過要是你又想做出荼毒生靈的舉動,我可是不會像以前一樣善罷干休的。」

  金蝶兒道,不知不覺間,她已恢復了過去的說話方式。

  「公子,姊姊相信了。」

  銀雀兒在我耳邊輕聲道,我於是伸手將金蝶兒招呼過來。

  金蝶兒就像是轉了性一般,這回乖乖地聽話了,只是她不是坐在我旁邊,而是中間夾著銀雀兒,坐在沙發另一頭。

  「你坐那麼遠幹什麼?」

  我笑道,和銀雀兒半推半拉地,才把金蝶兒弄到了我的身旁。

  於是,我左擁銀雀兒,右抱金蝶兒,心情無比愉快。

  「金蝶兒,你以前為什麼不信?」

  我問道。

  「拜託,看看外頭的世界吧!要真有人會相信晚上睡覺做的夢,也只有銀雀兒那個笨蛋而已。」

  金蝶兒沒好氣地道,「姑娘我可沒蠢到那種地步。」

  「哼,那現在呢,姊姊你不是信了?」

  銀雀兒不甘示弱,「而且就算是夢,那有那麼清楚明晰的夢啊,每一天早上起來,前天晚上的夢境都在腦裡驅之不去,根本就和真的一樣。」

  「就算再怎麼逼真……」

  金蝶兒瞪了我一眼,「但是夢裡的人在現實世界年紀比我們小,還是我們的學生,又看到女人就怕,更重要的是沒有幽影,你怎麼還能信得下去?」

  (喂……你聽見沒有?

  「吵死了!我又不像你一樣是個淫魔!我不想跟你說話了!」另一個我怒道。

  我哈哈一笑,轉過頭便往金蝶兒脣上吻去。

  金蝶兒雖是一驚,卻沒有閃躲,她輕輕銜起了我的脣,膽怯地回應著我的舌尖,銀雀兒則趁機從後方咬住我的耳垂。

  「嗯嗯……」

  、「嗯……嗯……」

  姊妹倆的呻吟一前一後的流進我耳中,瞬問將半熄的慾火完全點燃,我只覺下體燒燙,陽物在長褲裡有志難伸,難過極了。

  「公子,雀兒幫你解腰帶……」

  銀雀兒輕聲道,她彎下腰去,鬆開褲帶。

  早已堅挺無比的陽物彈了出來,粗大的肉棒高高聳立,紫紅的龜頭上,還殘留幾絲銀雀兒的愛液。

  「哇……好……」

  金蝶兒斜眼瞥見,驚駭得喊出聲來。

  「好什麼?」

  我問道。

  「什、什麼也沒有!」

  金蝶兒臉紅至耳,窘道。

  「姊姊,你摸摸看公子的寶貝。」

  銀雀兒笑道,金蝶兒搖頭。

  「你不摸,那我就不客氣了。」

  銀雀兒順勢趴在我的股間,低頭便將陽物半截納入口中。

  她脣舌柔軟濕熱,卷在陽物上,說不出的快活,我不禁一陣輕嘆,金蝶兒見狀,神情更加難堪,但兩眼盯著銀雀兒上下游移的脣,怎麼也無法將視線挪開。

  沒一會,整間休息室裡便盡是銀雀兒吮含陽物的咂咂聲,在她無微不至的吹舔下,整根陰莖都閃耀著瑩瑩水光。

  同時,我將手探入了金蝶兒的裙內,沿著她的大腿,慢慢往上推進。

  「我……我還是第一次……」

  金蝶兒按住了我的手,用只有我聽得見的音量說道,「求求你……溫柔一點……」

  我將金蝶兒的脣含在嘴裡,輕輕舔吻,以為響應。她於是將手鬆閞,轉而摟住我的腰。隔著一層光滑的蕾絲,我愛撫著她的下體,感到濕熱的水氣在金蝶兒的內褲上迅速蔓延開來。

  在姊妹倆誘人的體香熏拂下,我在銀雀兒的口中射精了,只見她閉上雙眼,一邊發出歡愉的鼻息,一邊將濃稠的白漿盡數咽入腹中。

  接著,銀雀兒緩緩將陽物釋放,轉而來到金蝶兒身旁,姊妹倆相互對望,金蝶兒神情羞窘,兩眼含春,銀雀兒卻是面帶微笑,眼波盪漾。

  「姊姊,讓妹子幫你脫衣服……」

  銀雀兒道,輕輕褪下金蝶兒的套裝上衣,並解開胸針,將有著大波浪卷的細緻絹質襯衫脫下。

  鬆開淺黃胸罩,映入眼簾的,是一對嬌嫩小巧,恰可一手盈握的潔白乳房,我不禁伸出雙手,將金蝶兒柔軟的雙峰輕輕罩住。

  (果然是姊妹,連身材也很像……

  「啊……」

  金蝶兒柔聲嘆息,乳央上的嫣紅果實早已堅挺聳立。

  勿姊姊……公子不會讓你失望的……」

  銀雀兒邊道,一邊用手解開金蝶兒蕾絲內褲的邊繩,「妹子剛才給公子弄得好舒服……差點都要飛上天了……」

  被柔密黑絨包覆的恥丘閃耀著點點水光,肥嫩的肉莢中間,吐著舌的蜜裂已是洪水泛濫,我輕輕挺腰,用陽物沾取金蝶兒的蜜液,在她飽滿的蜜部上下磨蹭。

  「啊啊……啊嗯!」

  金蝶兒腰肢顫抖,鵝黃色的短裙被她不安的雙腳趕到了腰際,露出渾圓可人的臀部來。

  我捧起金蝶兒的雙腿,一邊輕捏她大腿內側的嫩肉,一邊用陽物不斷挑逗,讓金蝶兒渾身發顫。

  銀雀兒笑著親吻姊姊,將自己的舌尖探入金蝶兒口中,勾起她濕熱的朱芽,直吻得金蝶兒香涎都滑到了頸子上。

  「啊……啊……」

  金蝶兒終於再也無法忍耐,「別逗我了……快……快些……」

  腰肢自己朝陽物迎合,我卻故意躲閃,不讓她得逞。

  「快什麼?」

  我笑道,「你想要和我做什麼?說出來讓我聽聽。」

  銀雀兒聽了,亦是浪笑不止。

  「我……我……」

  金蝶兒火紅著臉,眼神中早已春情滿縊,但就是說不出口。

  「姊姊,你不乖乖聽話,公子可是不會輕易給你快活的喔?」

  銀雀兒笑道,素手一探,捧住了陽物,箍著龜頭套弄起來。

  「我……唉!」

  金蝶兒咬牙道,「你這頭淫魔,姑娘真是給你敗壞了……」

  「求求你……」

  接著,金蝶兒柔聲嘆道,「給了我吧……用那根火燙的寶貝……進到我裡面來……深深地頂我……」

  我這才滿意地點頭,將手挪至金蝶兒臀下,輕輕一提,銀雀兒亦體貼地扶著陽物,將龜頭導向金蝶兒蜜漿垂滴的花門。

  「公子,慢慢進去……」

  銀雀兒道,手在我腰後一推,我順勢挺腰,只聽得滋地一聲,半個龜頭頂進了金蝶兒體內。

  「啊啊……啊啊!」

  金蝶兒欣喜難耐,整個人撲了上來,蛇腰上迎,反將半截陽物吞入穴中,火熱淫肉密不透風地席捲上來,將陰莖實實裹住。

  陣陣激烈歡快立刻爆發,我開始抽送,捧著金蝶兒發燙的臀,兩人一送一迎的激烈交合起來,耳邊盡是彼此亢奮的喘氣聲。

  「好……好舒服……」

  金蝶兒再不掩飾,嘴裡吮著我頸上肉,邊吻,邊顫聲呻吟,「我好想你……想死你了……」

  我亦心情迷亂,任憑體內慾火驅使,就著金蝶兒的嬌軀一陣猛檮,渾然忘我。

  龜頭迅速檮入花心之底,在那團未經開拓的嫩肉上,十下、百下、千下的頂送。

  金蝶兒很快地整個人都酥軟了,處女蜜肉在陽物的刺激下,猛烈地收縮吞吐,並泄出大股淫漿。

  銀雀兒不甘只是旁觀,擠入我倆之間,摟著我和金蝶兒,三人脣舌交勾,吻做一團。

  當我再度射精時,金蝶兒已泄身三次。待歡快退盡,我緩緩將陽物從蜜處抽出,只見她股間一團黏糊,濃稠的白色暖漿帶著幾抹鮮紅,從金蝶兒大腿內側緩緩溢開,我倆身下的沙發更是濕成一片。

  「啊……啊……哥哥……好哥哥……」

  金蝶兒半癱在沙發上,嘴裡嬌喘不已,胸口劇烈起伏,「我……我現在真的信了……你就是那玩弄人心的淫賊……」

  我微微一笑,將沾滿體液的陽物遞至金蝶兒面前,她立刻張開小嘴,溫柔地吮了起來。

  「公、公子……」

  銀雀兒從旁撲上,吐息燒燙如炙,「雀兒……雀兒也要……」

  銀雀兒拉起自己的白色裙襬,只見她雙腿內側波光隱溢,蕾絲內褲上更是滿布污漬,但一想到那薄薄布料之下,是銀雀兒蜜漿滿盈的嫩穴,我便不由得一陣興奮。

  「哥兒……你再肏妹子一回……」

  銀雀兒浪聲糾纏,「妹子跟你說姊姊的秘密……」

  「什麼秘密?」

  我奇道,但陽物眷戀金蝶兒口中溫熱,不願拔出,於是我喚出龍根,卷上銀雀兒的大腿,讓淫器直接透過蕾絲內褲,頂入她的浪穴之中。

  「啊啊!」

  銀雀兒歡嘆一聲,大量殘精愛液往外泛溢,整個陰部的模樣都印在內褲上,景象極其淫猥。

  在我心念催動之下,龍根迅速檮進銀雀兒花心之中,重重頂送起來。

  「哥兒!妹子……妹子受不了……」

  銀雀兒腿一軟,跪倒在地,身子倚在我的腳一芳。

  「受不了……就快跟我說……你姊姊的……秘密是什麼?」

  我道,陽物在金蝶兒口中抽搐起來,龍根在銀雀兒花心擷取的歡快,絲毫不少地回應到我的身上,加上金蝶兒的深深吸吮,兩種快感重迭,簡直酥麻欲死。

  「銀雀兒!」

  金蝶兒聽聞,嘴一松,慌忙喊道,「你別沒事多嘴!」

  「公子……姊姊她……」

  但銀雀兒已然給龍根頂得痴了,她朦朧著眼,顫聲道,「比起前面……姊姊她……更喜歡給公子肏後面……」

  「銀……」

  金蝶兒羞怒無比,但我一個挺腰,用陽物堵住了她的嘴。

  「真的嗎?銀雀兒?」

  我問道,一邊對著金蝶兒口中抽送,她只能放開喉嚨,讓龜頭往咽喉處頂去。

  「是真的……噫噫!」

  銀雀兒再度泄身,她抱著我的腿,腰臀一陣抽顫,「姊姊她……一天只吃兩餐……而且早晚都花半個小時……清理後庭……」

  (對了!過去在夢國的時候,較之蜜穴,金蝶兒確實更喜歡我用她的後庭……

  一股難以壓抑的亢奮席捲了我,我立刻在金蝶兒口中射精。

  金蝶兒閟哼了一聲,皺著眉將精液吞下,眼中卻難掩歡喜。

  一待射精停息,我立刻拔出陽物,抬起金蝶兒酸軟的雙腿,將她翻過身去。

  在兩片香汗淋漓的渾圓臀瓣包夾下,金蝶兒剔透的後輪花緩緩吞吐著,淺紫色的花輪呼吸似地時縮時放,我以指尖輕探,驚喜地發現那火熱的輪肉竟將指尖吸附住了。

  「啊……淫賊……不要……後面不行……」

  金蝶兒哀求道,然而看見她嬌臀翹起,蜜穴中白精滴淌的模樣,只令我更加興奮。

  「要是你現在進到我後面……」

  金蝶兒喘道,「我……我一定會快活得瘋了……」

  「好姊姊,那就讓我們一起瘋吧。」

  我襲上金蝶兒的背,捧著她光滑的腰肢,讓陽物緩緩頂開她的菊輪。

  金蝶兒沒有呻吟,她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然後,那無比深邃的肉穴便對我敞開了。

  (怎麼……怎麼會這麼軟?

  金蝶兒的後門之柔嫩,門後肉庭之深邃,令我大感驚訝,我像是陷入了無底洞一般,越入越深。

  菊穴在一瞬間將陽物完全吞沒,我的腰和金蝶兒的臀好像黏在一塊似地緊貼著,她亢奮的脈搏從龜頭前端蔓延到我的身上,好似我頂的不是她的後庭,而是她的心臟一般。

  「淫賊……你怎麼了……」

  金蝶兒轉頭回望,眼神無比撩人,「肏我吧……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

  我閞始抽送,在無邊的柔軟中前後頂送,重重抽檮,金蝶兒的歡聲前所未有地妖艷,她的腸子卷著陰莖,以幾乎不可能的動作將我往內吸附。

  (難道……過去的記憶能夠影響金蝶兒現在的身體?

  我很快地便喪失在她深邃的後庭之中,當我回過神來,只見銀雀兒和金蝶兒緊緊相擁,她們身上僅剩的短裙因汗水和愛液而髒污。我肏著金蝶兒的後庭,那輪紫花已經被濃稠的精沫給覆蓋了,而兩尾粗大的龍根正交互地肏著姊妹倆的蜜穴,一前一後,此進彼出。

  休息室中充滿了愛液的酸甜氣味,濃厚得令人腦漿都要融化。

  我低下頭去,一邊在金蝶兒菊中射精,一邊讓姊妹倆吸吮我的舌尖。

  一瞬間,我幾乎以為我又回到了夢國,直到另一道陌生嗓音打斷了我們淫靡的美夢為止。

  「香蝶!你有沒有看到雲雀?我要叫她幫我……」

  休息室的門被呀地一聲打開了。

  一個穿著……像是把露肩長袖和服與馬甲吊帶襪合而為一的奇異服裝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的黑髮在頭上候成一個高髻,用兩枝閃亮的金色發釵固定,抹著紅色眼影的雙眸極為雪亮,五官深邃,輪廓近似歐美人種,額上畫著一團火焰樣的圖形。

  金蝶兒和銀雀兒姊妹倆完全沒注意到這個女子的闖入,只是忘我地在彼此身上扭動。

  女子見狀,楞了一會,然後很快地走進室內,將門在背後闔上,喀嚓一聲上鎖。

  我幾乎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這個人是誰。

  (喂……她該不會就是……

  「她就是御影鳳姬,這間學校的校長,會穿成這樣的只有她一個。」另一個我低聲道,「這一次你也沒聽到我說的話對不對?她已經敲了三次門了。」「剎娘?」

  我道。

  「心肝。」

  出乎意料地,這個世界的剎娘見到我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她笑著回應道,「可以麻煩你暫停一下你們的……行為嗎?」

  然而,她的笑容之中,明顯地隱藏著怒火,這個上半身穿著火紅露肩長袖和服,下半身卻只著黑色吊帶襪的女子,就這麼靜靜站在休息室的沙發前,直到金銀姊妹倆變得一臉蒼白為止。

  「啊……校長……」

  金蝶兒慌張道,緊張之下,菊輪反而更緊扣陽物,害我更加難以拔出。

  「無聊的俗世稱號可以省了,這兒又沒有外人。」

  名為鳳姬的剎娘冷笑道,「倒是金蝶兒、銀雀兒,你們可以告訴妾身,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娘……娘娘?」

  泄得六神無主的銀雀兒咕噥道,「娘娘你也來了?公子他……」

  「心肝恢復記憶了,這妾身一看便知……」

  剎娘終於按捺不住,怒道:「但妾身不是早就囑咐過你倆,一旦心肝復原,首先便要通知妾身嗎!」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6:56
第五章

  半個小時後,在剎娘的堅持下,我們一行人來到了位於三樓的校長室。

  「這……這是什麼地方?」另一個我似乎也是第一次見到校長室內部的模樣,語氣中難掩驚訝。

  (唔……既然外面掛著校長室的牌子,那這裡應該就是校長室了吧?

  「怎麼可能!這裡可不是度假旅館啊!」另一個我說道。

  鋪著柔軟酒紅地毯的寬敞房室中央,突兀地擺設著一張附有粉紅紗簾的華蓋大床,床上幾件女性貼身衣物被任意拋散,床後則是一大片的落地窗,透過明亮的玻璃,樓下中庭景觀一覽無遺。

  兩座水晶燈一左一右地點綴著校長室的天花板,除此之外還有兩具高大的衣櫃,擺滿瓶罐的大型梳妝檯,裡側的墻角甚至還有一座小吧檯。

  空氣中充滿了甜甜的脂粉氣味,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微弱的女子體香。

  (剎娘她在這個世界或許是校長,但我可以肯定她絕對沒有想要認真工作的打算……

  「太過分了,銀雀兒!」

  一關上厚重的紅檀木門,上半身是振袖和服,下半身是裡祄色性感吊帶襪的剎娘立刻吃味地直跺腳,「金蝶兒不聽話就算了,竟連你都忘了本宮吩咐!」

  「娘娘,您原諒小的吧!」

  衣衫不整的銀雀兒惶恐萬分,一頭跪倒在地,爬到剎娘腳邊,一把摟住她修長的右腿,「小的見到公子終於復原,一時喜不自禁,這才……」

  「唔……你這麼說,本宮也不怪你……」

  剎娘臉色緩和下來,一雙碧藍眸子不斷在我身上打量,輕聲問道:「不過銀雀兒,你告訴本宮……心肝的……是不是和以前一樣?」

  「稟娘娘,」

  銀雀兒眼角一蕩,笑道:「公子的寶物,比以前更加威猛了,小的好幾次都給公子弄得神魂顛倒,才連娘娘進房了都沒察覺。」

  「真……真的嗎?」

  剎娘以和服衣袖遮住半壁嬌容,但一對眸子早就春情盪漾,掃向我的視線更加火熱了。

  「唉……我都忘了,這裡還有一個人和銀雀兒一樣笨……」

  雙頰紅暈未退的金蝶兒見狀,不禁嘆道。

  「姊姊!不準你說娘娘的壞話!」

  搶在剎娘發難之前,銀雀兒起身怒道。

  「是是是,我不說了。」

  金蝶兒一臉無奈,「今天是你們贏啦,這樣總行了吧?」

  「算了算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這些小事,本宮就不和你們計較。」

  剎娘放下遮面的手,臉上笑靨如花。

  踩著黑色的高跟鞋,剎娘走了過來,就近一看,我這才發現她的身材比例極佳,一雙腿修長勻致,膝踝骨感纖細,大腿圓滑飽滿,一對桃臀更是白嫩挺翹,在黑色吊帶襪的襯托下,散髮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妖艷。

  只有一點奇怪的地方:和服腰帶以上的部分,像氣球一樣高高隆起,好似衣服裡頭塞了什麼東西似的,顯得極為不自然。

  (這是什麼?如果說是胸墊的話,底下至少塞了十片以上吧?以剎娘的身材,應該用不著這種嘩眾取寵的手段才對……

  「心肝……妾身現在這個樣子,你還喜歡嗎?」

  煞娘摟著我的手,她胸口那團膨脹隔著一層和服,將我的手臂包圍,感覺柔軟溫熱,異樣舒適。

  「當然喜歡了,你這樣子很漂亮啊。」

  我答道,兩人一塊在床沿坐下。

  「真的嗎?妾身在塵世的祖母是個從蠻荒之地來的女子,好像是叫做俄羅斯還是什麼地方,在心肝復原之前,妾身日夜都擔憂這副模樣會惹心肝厭惡呢。」

  剎娘一聽,松了口氣,同時又往我胸前依偎。

  (俄羅斯?原來這就是剎娘長相和身材都不太像亞洲人的原因啊……

  在那嬌柔無骨的美妙觸感刺激下,我感到自己的股間在一瞬間硬挺起來。

  (從位置判斷,剎娘和服底下的物事,除了「那個」以外,不可能是其它東西,但這大小……真的有可能嗎?

  「別、別擔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的。」

  我壓抑著體內凶猛的慾火,笑道。

  「心肝……」

  剎娘聽了,兩眼含媚,嬌聲道:「你可知妾身現在想著什麼?」

  我被剎娘瞧得身子都酥了,遂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同時將那片豐腴的脣吮在口裡,剎娘立刻以狂野的熱情響應我,宛如麻藥般的香滑芳涎立刻在口中擴散開來,令人骨髓都為之消融。

  漸漸地,一股熱意從剎娘胸口那團美妙感觸裡透了過來,即便隔了一層和服,亦能清楚感受。

  「啊……心肝……這麼多年了……妾身等得好苦……」

  剎娘嬌喘起來,一雙手在腰際胡亂拉扯,似乎是想要解開我的褲頭,卻不得要領。

  「娘娘……公子回來了……大家又能像以前一樣了……」

  耳邊聽得一陣輕嘆,同時另一雙小手探入我的胯下,將腰帶和長褲一併解開,銀雀兒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我和剎娘身旁。

  經歷過金銀姊妹妙液滋潤,閃耀著異樣光芒的堅挺陽物高高翹起,紫紅龜頭肉冠怒張,莖身青筋爬布,熱氣騰騰。

  「啊……好燙……妾的心肝寶貝……」

  剎娘雙手握著陽物,神情陶醉,我則摑著她裸露在外的嬌嫩臀肉,陣陣搓揉。

  一邊深吻,陣陣快意如電掠過,低頭一看,見剎娘十指套弄陽物,銀雀兒用掌心捧撫肉囊,兩人燒灼的呼息打在我的臉上頸上,令人興奮無比。

  「姊姊……你只要在旁邊看就好了?」

  身後,銀雀兒笑道,「娘娘不會為這點小事記恨你的,快過來吧。」

  「唔……嗯……」

  金蝶兒咕噥兩聲後,便不再言語。

  沒一會,又一雙手拂了過來,輕巧地解開襯衫鈕扣,褪下了我的上衣,濕熱的脣接著便將我的耳垂銜入口中,滑溜的舌尖沿著耳朵舔舐,妖艷的呼氣聲在耳內轟轟作響。

  「淫賊……我……」

  邊吮,金蝶兒在我耳邊細聲道,「我還想要……我還要你……」

  在三女密不透風的溫柔包圍下,我很快就射精了,滿腔熱液飛濺在剎娘爬滿火焰紋路的和服上頭。

  「啊……心肝的精……這麼多……」

  剎娘用指尖挑起落在襟口的雪白暖漿,一臉不捨地送入口中細細品嘗,同時媚眼拋送,看得我慾火焚身,幾乎無法自已。

  銀雀兒見狀,快手快腳地解開剎娘的腰帶和束繩,讓那件長袖飄飄的火色和服衣襟大敞。

  從華麗的衣衽之下,露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光景,我震撼之餘,甚至沒有察覺金蝶兒已低下了頭,接替了銀雀兒的位置,將陽物含入口中吸吮。

  「天啊……這是……真……真的嗎!」

  我不禁驚道。

  一雙純然天成,晶透雪白的龐然大物,名副其實地從剎娘的胸前彈了出來,而我花了幾秒鐘時間才意識到,那正是剎娘傲人的雙峰,美妙觸感的真面目!

  雪白的雙球渾圓飽滿,不論哪一邊都和剎娘的臉差不多大,雙乳的輪廓在她單薄的胸膛骨架上形成一個橫向溢出的8字形,乳廓的邊緣甚至要碰到她的雙手!如果再和剎娘嬌小光滑的雙肩,幾可盈握的纖細蜂腰一比,其碩大更顯突兀,其體態是如此的反常,但卻又如此的令人興奮。

  纖軀豪乳的反差,大大刺激著我的視覺神經,我不得不伸出雙手,想要握住剎娘的乳房,但一手根本無法掌握,只能在這對粉嫩的肉球上不斷揉捏。

  「娘娘的乳似乎是受到了北方蠻人血統的影響。」

  銀雀兒見我看得怔了,笑道,「從十幾歲時起,就是這副模樣了,只是娘娘不喜胸罩,一般衣物沒辦法穿,反倒是纏得緊緊的和服,穿起來還舒服一點。」

  「哼……不過就是大了點罷了……」

  金蝶兒抬起頭來,酸溜溜地道,「大的又不見得一定就比較好。」

  「心肝,你怎麼說?」

  剎娘柔聲問道,「你知道,妾的身子……都是你的……」

  我沒有回答,但見到我臉上表情,剎娘歡喜地笑了。

  我低下頭去,張口將她右邊的乳頭吮入口中,剎娘充血聳起的乳頭幾乎有兩個指節那麼高,我一邊吸吮,一邊用舌尖在四周舔舐,細細品嘗,另一手把玩左乳,又捏又揉。

  剎娘淡淡的乳暈和我的掌心一般大小,色澤是極淺的粉紅,形狀說也奇妙,隱然像是朵五瓣之花。

  「啊……心肝……」

  剎娘歡快難耐,身子打起顫來,她摟著我的腦袋,嘴裡斷續嬌喘:「多吸些……妾是你的……」

  「娘娘……」

  銀雀兒來到剎娘脣邊,兩人四目對望,交換彼此的火熱吐息,「小的……也想……」

  「銀雀兒……」

  剎娘嘆道,主僕倆隨即吻成一團,脣舌交纏,咂咂作響。

  胯下的金蝶兒亦不遑多讓,脣舌在龜頭上吸吮舔舐,一手套弄陰莖,一手捧弄肉囊,令人酥麻難耐。

  凶猛的慾火很快便將我們四人給吞沒了,我一邊在金蝶兒口中抽插,一邊把玩著剎娘無匹的豪乳,兩手摑著那對晶瑩的白色肉球,十指陷進乳中一握,抓起一把嫩肉搓揉,揉得剎娘嬌喘不斷,嬌軀亦隨之上下起伏。

  「啊!啊啊!」

  剎娘喊道,「心肝!妾身……妾受不住了!」

  喊時,銀雀兒正摟著她的頸子亡心情吸吮。

  「那就泄吧!我也快泄了!」

  我興奮地大喊,同時感到陽物在金蝶兒口中激烈竄動。

  金蝶兒摟住我的腰,喉嚨一開,小嘴將陽物完全吞沒。

  就當我在金蝶兒口中射精時,剎娘嬌軀反弓,豪乳就像是喝醉了酒,在瞬間被紅潮淹沒,高聳的乳頭亦跟著微微抽搞,我緊緊握著剎娘發燙的乳暈,把那對盛開的妖艷花朵捏在手心裡。

  接著,就在我的眼前,色澤淺白的珠露從剎娘的乳頭、乳暈四周一粒一粒地涌出,沿著渾圓的乳房緩緩淌下。

  「這……這是?」

  我奇道,「奶水?」

  「噫……噫……」

  騰地一聲,剎娘跌回床上,只見她朱脣半啟,神情恍惚,眸中盡是銷魂之意,竟已泄得痴了。

  (莫非……只是把玩她的乳房,剎娘就泄了?

  「公子,娘娘體質特殊,自十八歲起,日夜分泌乳汁,久而久之,整個乳房都變得十分善感,尤以乳頭、乳暈處為甚。」

  銀雀兒此時說道,「就和姊姊的後庭一樣,公子若想與娘娘共赴絕頂,就對那雙乳下手吧。」

  (原來如此,和金蝶兒一樣……剎娘的身體想必也受到過去記憶的影響……

  接著,我用手指捏住剎娘兩邊乳頭,輕輕一拔。

  「啊啊!」

  剎娘的上半身激烈地顫抖,嘴裡求饒道:「心肝……緩點……妾才剛泄身哪……」

  我指尖不放,低下頭去,說道:「我就要讓你泄,泄到什麼都忘了。」

  「心肝……」

  剎娘眸中閃爍,神情又喜又懼,「立女身就算什麼都忘了,也忘不了心肝……你來吧……」

  我挪動身子,來到剎娘胸前,把甫射精的陽物緩緩探入她深邃的峰谷裡。

  「心肝?」

  剎娘不解,露出困惑神情。

  「我要肏你的奶,小淫婦。」

  我笑道,「用手把你的胸部壓緊。」

  「好……妾都聽你的……」

  剎娘嬌聲答應,雙手從乳房兩側壓擠,將那對高聳的肉球往陰莖處集中,然而她高潮余韻未退,雙手無力,持續了幾秒鐘,便鬆開了。

  金銀姊妹見狀,同時伸出一手,協助剎娘將乳房集中堆高,兩粒巨球合而為一,變成一座肉山,陽物便被這座潔白柔嫩的山峰給深深掩埋。

  我於是緩緩挺腰,仗著金蝶兒香涎潤滑,陽物在剎娘雙乳間來回抽動,發燙的柔膚一褁著陰莖,營造出一股與女陰迥異的厚重濕熱,讓人快意難當。

  「啊……啊……」

  剎娘嬌軀又是一陣顫抖,「怎麼……這麼舒服……」

  不僅是乳房,似乎連她乳溝底下的柔膚亦是敏感異常,陽物只要滑過,便是一陣歡顫。

  抽送半晌,剎娘雙乳泌出的乳汁在乳溝間積成了一道細流,陽物每一抽送,便發出啪滋啪滋的淫聲。

  「啊……啊啊!」

  隨著抽送,剎娘呻吟不斷,神情恍惚,眼見又要泄身。

  「她……她怎麼連這樣也能快活?」

  一邊壓著剎娘的左乳,金蝶兒望著她銷魂的表情,又羡又訝。

  「我怎麼知道,倒是姊姊,你怎麼連公子用你後庭也能快活?」

  銀雀兒笑答。

  「少、少囉唆!我和她又不一樣!」

  金蝶兒臉紅道。

  我聽了哈哈一笑,同時心念一動,再度喚出龍根,一尾滑進銀雀兒裙中,一尾透進金蝶兒臀內。

  金銀姊妹同聲呻吟,兩人的蜜肉和菊輪同時綻放,讓龍根深入至底,歡快之餘,她們壓著剎娘雙乳的手便鬆開了。

  只見那浩瀚乳溝裡,奶水愛液混成一氣,火紅的陽物在潔白無瑕的乳肉裡前後穿梭,凡給陰莖磨過的地方,都陷入一片紅潮。

  我伸出手來,自己把剎娘的乳壓了回去,加強抽送力道。剎娘望著在自己胸口前後滑動的龜頭,嘴裡又是一陣歡嘆,她堅挺的乳頭在我掌心裡顫抖不已,隨著我手心用力,溫暖的乳汁亦潺潺不絕,不斷從鮮紅的肉尖裡涌出。

  最後,就在三女的嬌喘聲中,我在剎娘的乳房之間射精了。

  「啊啊!心肝!好熱……妾的胸口好熱!」

  剎娘高聲喊道,接著猛然泄身,金銀姊妹亦應聲高潮,三人同時絕頂。

  白色的渾濁熱漿與剎娘的乳汁混在一塊,從豪乳上下兩端的出口處渲染開來,趁著精勢未緩,我提起腰來,讓竄動的陽物在剎娘的乳上自由揮灑,沾滿了精液與奶水的乳房看起來就像是覆上了一層薄薄糖漿。

  金銀姊妹見狀,分別捧住剎娘的左右乳房,舌尖探出,舔舐上頭的精液。

  「啊……那些……那些都是妾身的……別搶……」

  剎娘顫聲道,但她渾身酥軟,無力阻止金銀姊妹爭食精液。

  「別擔心……我為你留了一份……」

  我喘道,跨坐到剎娘頸部之上,一個挺腰,將陽物送入她口中,注入最後一股精華。

  「嗯……嗯嗯……」

  剎娘摟著我的大腿,將沾滿奶水的半截陰莖含進嘴裡,深深吸吮。

  待絕頂的歡快退去,我摟著剎娘躺下,她的黑色蕾絲內褲已經濕透了,黏稠的透明滑漿流滿了兩條腿,不難想象裡頭的蜜肉是何等景觀。

  「心肝……別停……」

  剎娘明明還未恢復,卻已經心急催歡了,「你還沒嘗妾身的處女呢……」

  我還來不及回答,下體又是一熱,金銀姊妹又用她們的豐脣柔舌占據了陽物。

  「急什麼,你難道以為我會放過你?」

  我笑道。

  剎娘媚然一笑,她輕輕解下頭上的金釵,鬆開一頭烏發。

  「心肝……今天下午不會有人打擾,我們可以盡情享樂。」

  剎娘柔聲道,「等天黑了……妾身再帶心肝到大宅裡,從此同棲同宿,不分你我。」

  (下午……下午?

  「下午?」

  我一聽,驚道,「已經下午了?」

  翻起身來,我往墻上一看,粉紅色的時鐘裡,顯示著午後一點二十分。

  (什麼……竟然過了這麼久!

  (糟了,只顧著和剎娘她們歡愛,我竟然把最重要的事都給忘了!我得先找到伊織啊!

  「心肝?你怎麼了?」

  剎娘見到我臉色丕變,不安地問道。

  「抱歉,我有急事。」

  我道,同時推開體據在我雙腿間的金銀姊妹,「下次再說吧!我得走了!」

  「等……等等啊,心肝!」

  剎娘大驚,「有什麼事比和妾身破鏡重圓更加重要?」

  「啊!莫非……你又想去找那個叫伊織的小丫頭?」

  剎娘問道,「心肝,那個丫頭待你如糞土,你為何如此忘情於她?」

  「此事說來話長。」

  我道,一邊翻身下床,迅速穿戴整齊,「反正以後我們有得是時間,不差今天,下次……」

  「我不準你走!」

  剎娘眉梢一揚,厲聲道,「銀雀兒!把他給我壓住!」

  「公子,你一定要現在去找伊織小姐?」

  銀雀兒聽了,面露為難之色,對我問道,「娘娘苦守空閨逾二十載,就為了再見公子一面……」

  「嗯,我了解你的意思,只是我不見到伊織,實在放不下心來。」

  我道,「等過幾天情況穩定了,我一定……」

  「還過幾天?」

  剎娘越聽越怒,連說話方式都變了,「再過幾天我就四十歲了,你還要我等你多久!」

  「四十?」

  我奇道,但老實說,剎娘的模樣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我還以為她和金銀姊妹同一個年代呢!

  (對了,剎娘是校長啊……怎麼說也會有一定的年紀……

  「笨蛋,你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金蝶兒溜下床來,在我耳邊細聲道,「鳳姬她最擔心自己的年紀了,你還要她等你?她這年紀都已經是高齡產婦了!」

  我一聽,不禁又好氣又好笑,看來堂堂西王母在人間復活之後,也學會了不少人類特有的煩惱。

  再往剎娘臉上望去,只見她一臉怒色,再配上滿胸精水的模樣,本應是令人難堪的場景,不知怎的卻顯得有些好笑。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再繼續被她們拖住,眼下得想個辦法才行……

  我心念一動,從幽影之中招出一顆絕望之瞳,由於我的力量大幅衰弱,絕望之瞳的大小也變得只剩一顆拳頭大。

  (雖然對剎娘有點過意不去,不過還是隻能請她多忍耐一點了,以後我一定會想辦法回報她的!

  絕望之瞳融進了剎娘的胸口之中,用虛假的記憶暫時滿足她的渴望。

  「啊……心肝……你回來了?」

  剎娘先是一陣恍惚,然後將身旁的銀雀兒一把摟住,往她脣上便吻。

  「哇?娘……嗯嗯……」

  銀雀兒被吻得一頭霧水,只能抱著剎娘,一邊用疑問的眼神望著我。

  「金蝶兒,銀雀兒,你們幫我安撫剎娘一下吧。」

  我苦笑道,「大概半小時後,她就會恢復正常了,麻煩你們了。」

  「什……你做了什麼?」

  金蝶兒驚道。

  「姊……姊姊!快來幫我!」

  床上的銀雀兒喊道。

  「心肝?寶貝呢?你那根寶貝呢?」

  只見剎娘的手在銀雀兒裙下東摸西找,腰肢夾著她的大腿前後迎送,顯然極為焦急難耐。

  「死淫賊,我們幫你這次,你以後可得好好報答我們兩個!」

  金蝶兒啐道,回頭到床上支援銀雀兒去了。

  沒一會,只見三人在床上摟成一團,金銀姊妹分別含著剎娘左右乳頭,一邊吸吮她豐沛的母乳,一邊把玩那對龐然大物,六條美腿亦相互勾纏,腰臀挪移,蜜部廝磨,構圖極為妖艷。

  望了最後一眼,我轉身推開校長室的大門,離開剎娘等人。

  「唉唷!」

  豈料,才踏出門外,一道白影便碰地一聲,直接撞到我頭上來。

  「痛……是誰啊?跑那麼快幹什麼?」

  我跟蹌了幾步,按著自己的鼻子,喊道。

  「咦?日陰?你怎麼會從校長室裡出來?」

  跌倒在地的,是雪川知惠,她檢起眼鏡戴上後,用充滿懷疑的眼神瞪著我,「校長室的門一直是鎖著的,你怎麼會在裡面?」

  「我在哪裡和你沒關係吧?」

  我道,轉身欲離,「我還有事,先走了。」

  「什麼和我沒關係,我是你的導師耶!」

  雪川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你整個上午都到哪去了?你是蓄意曠課嗎?」

  「雪川,等我有空再跟你慢慢解釋,但我現在必須先找到伊織才行。」

  我皺眉道,把雪川的手甩開。

  「伊織今天和你一樣,整個上午都沒有出現:;:」

  雪川道,「還有你的妹妹佳奈也是,你們幾個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佳奈?」

  我詫異道,「她也念這間學校?」

  此語一出,雪川看我的眼神顯得更加困惑了。

  「你在說什麼,你們兄妹從初中閞始,一直都是念這間學校的啊?」

  雪川不解道,「你真的很奇怪喔,就算不來上課,平常至少也會事先請假的,而且今天你的說話態度……感覺就像是另一個人一樣。」

  「總而言之,佳奈也沒有來上學就對了。」

  我沒有時間一一回答雪川的疑問,道。

  (奇怪,佳奈也沒來?那她會去哪裡?喂,你有聽見嗎?

  我在心中喊了好幾次,另一個我才緩緩回答。

  「不要喊那麼大聲,我剛剛好像睡著了……佳奈沒來上學是嗎?」(對,你知不知道她可能會去哪裡?

  「我知道,她可能會去商店街那邊逛,有很多親戚在那邊開店,她可以在那邊白吃白喝一整天都沒問題。」另一個我答道。

  佳奈的過去是一切的源頭,在所有人裡,就屬佳奈最有可能會排斥自己的過去了,在了解那些記憶全都是真實後,現在的佳奈會有何反應,實在令人擔心。

  (商店街……伊織或許也有可能在哪裡,那我們待會就去商店街好了……

  回過神來,我發現雪川把她那雙細細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在我身上上下掃視。

  「你幹嘛這樣看我?」

  我問道。

  「唔,老師問你一個問題。」

  雪川突然開朗地笑道,「雖然不太可能,不過御影日陰……你該不會恢復記憶了吧?」

  「是啊。」

  我點頭。

  雪川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凍結了,她保持著嘴角上揚的狀態,先後退了兩步,然後迅速轉身,用難以想象的高速,一溜煙消失在校廊的轉角之後。

  「我不想再當肉奴隸了!」

  在校廊的另一端,雪川歇斯底裡的喊叫聲隱隱迥蕩。

  (那傢伙,果然也還記得過去的事……

  「喂,想要出去的話,就趁現在!」另一個我道,「留下來不知道會被黑澤怎麼樣,我們趕快走吧!」(對……至少也要找到佳奈才行!

  我奔向通往一樓的階梯,迅速下樓。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6:56
第六章

  順利溜出校門後,我來到了距離學校最近的車站,正打算買車票時,才發現身上一毛錢也沒有。

  (你怎麼沒帶錢出來?

  「你在說什麼夢話,現在身體是你在控制,就算沒帶錢也是你的錯!」另一個我不悅道。

  (好吧,那只好想辦法讓站務員閞小門讓我們進去月台裡面了……幸好現在人不多,應該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

  然而,就在我準備走向站務員的時候,發生了一個始料未及的意外。

  有人從後方勒住了我的脖子,緊接著手腕一陣劇痛,連雙腳都被絆倒,咚地一聲,我連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整個人就被五體投地地壓製在車站的剪票處前。

  「好痛!是……是誰!」

  事出突然,我根本來不及喚出幽影護身,加上那人似乎用膝蓋把體重全壓在我的背心上,我完全無法動彈,只能放聲大喊,「快放開我!」

  「天啊!我今天運氣也太差了吧!怎麼又遇到御影華這個瘋子了!」另一個我發出悲鳴。

  「捉到逃學的壞學生一名,就地判處拘役三天之刑。」

  一道夾帶笑意的女性嗓音在我耳邊響起,「這種時間,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不老實回答的話,我就折斷你的手喔?」

  「你……你是誰啊!先放開我!」

  受制於人的我兩眼只能瞪著地板。

  (喂,這是哪裡來的瘋女人?你認識她嗎?

  「是啊,而且你也認識她。」另一個我冷冷道。

  喀喀喀地,一道響亮的腳步聲快速靠近。

  「住手!姊姊,你在幹什麼!」

  另一道女性嗓音說道,「哪天你真的會被人告的,快放開他!」

  「小翠,你在胡說什麼,這時間不在學校上課的壞學生,我當然有權力逮捕他囉。」

  壓在我身上的人呵呵一笑。

  「逃課是少年課的管轄,再說姊姊你根本不是警察吧!人家逃課關你什麼事啊!而且就算是少年課的也不可以這樣把人壓在地上!快放開他!」

  另一個人怒道。

  「好啦好啦,真是的,小翠就是死腦筋。」

  說完,背上的人這才鬆手,我總算獲得了解放。

  揉著酸痛不已的手腕,我蹣跚站起,一邊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瞪著面前的兩個不速之客。

  左首的女子穿著藍色的制服和黑色的裙子,看模樣應該是女警,右首的女子則穿著類似競輪選手的緊身運動服,黑底紅線的透氣材質顯露一種隱然的速度感。

  兩人的身高都有約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而且不但身高相似,連那張臉蛋都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顯然是對雙胞胎。

  我迅速在腦中搜尋有關這兩個人的記憶,發現穿著運動服的叫做御影華,旁邊的女警叫做御影翠,而且她們不但是御影宗族的一員,甚至還是我在新世界的表姊!

  不知是幸或不幸,和她們兩人,尤其是和御影華相關的記憶,可說是沒有一件好事,她似乎特別喜歡利用物理性的方式來折磨這個世界的我,只要見面,不論時間地點,必遭鎖喉和關節技洗禮,而旁邊的御影翠則總是擔任搭救的角色。

  (這個和黑澤麗子不分軒輊的虐待狂是什麼人?她和我的過去有關嗎?

  「呵呵,不錯喔,這個充滿攻擊性的眼神。」

  我的瞪視似乎造成了反效果,御影華一把將我的手腕反扣,另一隻手在我頭上抓來抓去,她似乎受過某種特殊的訓練,我無法掙脫,「看得姊姊我心裡小鹿亂撞,真是快受不了囉!」

  她柔聲笑道,抹著黑色口紅的下脣閃耀著危險的妖艷光芒。

  (黑色的脣彩……該不會,她是墨莉絲?

  「姊姊,你也鬧夠了吧,又不是小孩子了,每次都這樣欺負他有什麼好玩的?」

  御影翠嘆道,一邊把御影華的手扯開。

  「你真的很囉唆,我只是和他握個手而已,又沒有想對他怎麼樣。」

  御影華不悅道,綁成馬尾的漆黑秀髮隨著說話而輕輕晃動,高挑的身段在緊身競速服的襯托下,更顯其曲線姣好。

  在近距離觀察後,我更加確信了,儘管外貌和以前截然不同,但憑著御影華身上那股難以形容的氣氛,讓我肯定她就是墨莉絲。

  (那麼……她的妹妹御影翠一定就是珊碧絲了,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她們倆……

  然而,我現在沒有時間和她們靜下心來敘舊,眼前的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到佳奈和伊織。

  (再說……墨莉絲可不像剎娘那樣能輕易打發,要是讓她知道我就是過去那個御影日陰,天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目前還是維持現狀的好……

  「要是沒有事的話,我要先走了。」

  我道,想要盡快離開御影華姊妹身邊。

  「你想去哪裡?」

  令人驚訝的是,這次把我扣住的是御影翠,「這個時問你不回學校,想去什麼地方?」

  她板著臉道。

  「我……我要去找人。」

  我試著把手拉回,但御影翠完全沒有鬆手的打算,「跟你們沒有關係,不要管我。」

  「不要管你?你在說什麼傻話?我們是你的表姊,怎麼能不管你!」

  御影翠道,「要是讓芳葉阿姨知道我們眼睜睜放你逃課,我們會被她罵的!」

  (什麼表姊不表姊,你們又不是真的和我有血緣關係……

  「那你想怎麼樣?」

  我隨口道,心裡一邊般算該不該使用索魂鞭打發兩人。

  「想怎麼樣?你這是什麼口氣?」

  御影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轉頭對著御影華道:「都是姊姊啦,你把他教壞了!」

  「不關我什麼事呀?」

  御影華一臉無奈,「是你管教過度吧?他是芳葉阿姨的小孩又不是你的,你以為你是人家的媽啊,一天到晚表弟東表弟西的,那麼關心他,把他帶回家養算了。」

  「姊……姊姊!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東西!」

  被御影華這麼一說,御影翠尷尬地甩開我的手,臉也稍微紅了起來。

  御影華哼地冷笑一聲,「真是的,他和以前的他又不是同一個人,還在那裡念念不忘……」

  嘴裡低聲咕噥,我只裝作沒聽到。

  「噓!」

  御影翠連忙把御影華拉到一邊,「被他聽見了怎麼辦?」

  「聽見又怎麼樣,他又不曉得我們在講什麼。」

  「我終於懂了……她們從以前就常常講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原來都和你有關。」另一個我嘆道,「難道,我只是你的替代品?」(別擔心,你已經完成了你的任務,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放心的休息吧。

  另一個我深深地嘆了口氣,再也不說話了。

  「不論如何,你現在就給我回學校去。」

  御影翠再次說道,和御影華不同,御影翠頂著一頭利落的短發,與她的職業形象相當符合。

  「我說過我要去找人了,我不會回學校的。」

  眼見御影翠完全沒有放過我的打算,我喚出絕望之瞳,準備WM讓眼前的表姊們暫時恍神。

  「真巧,我們也在找人呢。」

  御影華笑道,「你要找的人是誰?說不定我們找的是同一個人喔?」

  「姊姊,你別亂講,他怎麼可能會和我們找同一個人?」

  御影翠反駁道。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局長不也說他以前和目標有所接觸?」

  御影華一派輕鬆地伸了個懶腰,「如果我們的夢境是真的話,說不定那個垂死老人講的話也是真的囉?」

  「日陰他怎麼可能會和那個流氓攪和在一起,姊姊你別亂講了。」

  「局長……你們是說警察局長嗎?」

  從兩姊妹的對話之中,我聽見了一個令人在意的詞句,不禁問道:「白芒……白錦修二他還活著?」

  此語一出,御影華頓時神情丕變,御影翠則是滿臉詫異地望著我。

  「你怎麼會……」

  御影翠問道,但話沒說完,卻被御影華給打斷。

  「活是還活著,不過也和死了差不多,」

  御影華兩眼一閃,露出詭譎笑容,「這的名字啊?」

  「他是警察局長不是嗎?誰都知道他的名字……吧?」

  我道,但看見卸形華險上的微笑,不禁感到有些不妙。

  「白錦修二不是警察局長,只是很喜歡別人這麼叫他而已。」

  御影翠卻道,「雖然他以前是警察,但現在只是一間私家偵探社的社長……姊姊就在他那邊上班。」;「咦……那她剛才……」

  我錯愕地望向御影華。

  「剛才是我順著你的話頭亂講的。」

  御影華笑道,眼神在一瞬間變得銳利無比,她輕輕扣住我的手,「小表弟,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局長的嗎,你應該從來沒見過他才對呀?」

  「還是說你真的……」

  御影華臉上的笑容消失,「和草間有所關連?」

  「草間?草間一馬現在也在方谷市?」

  聽見這個熟悉的名字,我再度脫口說道。

  這下子,連御影翠的眼神都變了。

  「日陰,你該不會真的……真的和黑龍會的人有所來往?」

  御影翠緊張地按住我的肩膀,「快說清楚,你為什麼會知道草間一馬!」

  「草間一馬不是那個在你記憶裡常常出現的鬼嗎?」另一個我見狀也慌張起來,「他和表姊她們有什麼關係啊?」(這我怎麼會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草間也復活了!

  (老實說,我連自己有沒有把草間的記憶交給依格爾都想不起來,那畢竟是幾十億年前的事了……

  (我也不記得自己有把白芒的記憶交給依格爾……但是伊織的記憶裡和這兩個人相關的部分也不少……該不會是依格爾多此一舉,順手也讓他們恢復記憶了吧?

  「放閞我,我根本沒看過什麼草間一馬!」

  我退開兩步,和翠華姊妹拉開距離。

  「真的嗎?那你為什麼會知道草間一馬的名字?」

  御影翠仍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我根本沒看過他!」

  我再度澄清,「草問一馬這個名字也是剛剛才從你們嘴裡聽到的……我、我聽錯,以為是一個朋友的名字罷了!」

  這番急就章的藉口,想當然爾是無法說服御影翠的,她臉上的懷疑一點都沒有減少。

  「這倒是,要是你真的和草間一馬有所往來,我們一定早就知道了。」

  沒想到,替我解圍的竟然是御影華,「不過直到現在都沒有這種消息進來,表示你從來沒有和他接觸過。」

  「對、對呀!」

  「不過,我剛才只問你是不是和草間有所接觸,」

  御影華冷笑道,「可沒說草間的名字叫做一馬喔?你怎麼知道這個草間就是草間一馬?」

  「唔……這……因為我的朋友剛好也叫做草間一馬……」

  情急之下,我只能隨口胡謅。

  「哦?是嗎?」

  御影華呵呵笑道,「小表弟,你表姊我因為工作的關係,經常得調查一些有的沒的,所以知道不少莫名其妙的東西……」

  「舉例來說,草問是個蠻稀有的姓氏,方谷市裡也只有兩戶人家姓草間,而且都不在你的活動範圍之內,」

  御影華接著又道,「但是呢,這兩家人裡,都沒有人的名字叫做一馬,你那個剛好叫做草問一馬的朋友到底是住哪呀?」

  見到御影華臉上的表情,我終於恍然大悟。

  (她在套我的話!回答她的問題只會讓我跳入陷阱裡罷了!

  「我看應該是沒有這個人吧?你剛好和草間一馬同名同姓的朋友,不過其實那不是重點,我在意的是別的東西……」

  就在我思考該如何脫困時,御影華話題一轉,「你明明沒見過草間一馬,卻知道他的事情,這是為什麼呢?」

  「剛剛壓在你身上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御影華自言自語似地,「明明你看起來就和之前一模一樣,但感覺卻像是另一個人,這是為什麼呢?」

  「姊姊?你在說什麼?」

  一旁的御影翠奇道。

  「小翠,要怎麼知道一個你從來不認識的人的事情?」

  御影華問道。

  「方法很多啊,可以請別人提供他的資料,或是和認識他的人打聽什麼的。」

  御影翠回答。

  「的確是這樣沒錯,但是他的四周除了我們沒有人知道草問一馬的事情,」

  御影華指著我道,「他也不可能主動去調查草間一馬,因為他們兩人之問毫無交集。」

  (她到底想說什麼?她關心的重點既然不是草間一馬……難道是我嗎?

  「姊姊……你究竟想說什麼?」

  從御影華的態度裡,御影翠似乎感到某種異常之處,問道。

  「我想說的是,」

  御影華的臉上閃耀出一陣興奮,「如果他和我們一樣,也看到了某種「夢境」的話呢?如果局長和我們的夢境都是真的話……那他的夢境裡面,應該會有所有人的事情才對,因為他是這一切的中心,這樣一來,他有沒有見過草間一馬就變得無關緊要了!」

  從御影翠充滿困惑的表情看來,她似乎跟不上御影華的思考速度,但我卻已完全理解御影華的意思了。

  御影華恐怕是從白錦的口中得知了有關過去的事情,知道我是那些「夢境」的起因,只是她並不相信那些夢境是真實的。

  直到幾分鐘前,我的口中說出了兩個「現在的我」不可能知道的人物姓名為止。

  (沒想到僅憑一個口誤,她竟然可以推測出我恢復了記憶,真是可怕的女人……

  「我問你,」

  御影華走上前來,用力抓著我的雙肩,烏黑的清澈雙眸裡充滿了興奮與不安,和過去的墨莉絲幾乎一模一樣,她顫聲問道:「你知道什麼是瓦爾哈拉嗎?」

  事到如今,我知道已經無法再隱瞞下去,墨莉絲的觀察力實在太犀利了,不論我說什麼都會被她找出破綻。

  絕望之瞳隨著我的心念,透進墨莉絲和珊碧絲兩姊妹的胸口,她們的表情立刻呆滯下來。

  「你做了什麼?」另一個我驚道。

  (讓她們兩個的腦袋暫時陷入空白狀態罷了,十幾分鐘就會恢復原狀。

  接著,我用絕望之瞳讓四周圍觀的旅客以及站務員都陷入半昏迷狀態,順利進入月台,搭上通往商店街的電車。

  走出車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高掛在離地面十五公尺高處,陳舊褪色的商店街拱廊招牌。

  「大黑天商店街」,招牌上頭如此寫道。

  或許是因為時問還早,商店街裡大部分的店家都關著門,路上也只有幾個騎著腳踏車的家庭主婦。

  (記得以前不管什麼時候來,這裡總是擠了一大堆人……不過以前的方谷市住民數量受到依格爾操縱,暴增十倍之多,所以現在的冷清模樣應該才是正常的……

  「佳奈可能會在孔雀通那邊,那裡有不少間親戚開的糕餅店,都集中在一起。」另一個我道。

  (好,那我們先去那邊瞧瞧吧。

  然而,在孔雀通上,我並沒有發現佳奈的身影。

  我模仿另一個我的口氣,小心翼翼地向親戚們詢問有關佳奈的事情,得到的回答是:佳奈確實是在商店街打發了一個上午,但是接近中午時分,她就又不見人影了。

  「啊,不過佳奈離開之前,我有聽見她和別人講電話,好像是認識的人。隨後她就出去了。」

  糕餅店的大嬸回憶道。

  再謝過大嬸後,我又回到商店街上。

  (這下又沒線索了,你知不知道這個時間誰有可能會把佳奈找出去?

  「不知道,但應該不會是學校的朋友。」另一個我道,「要我說的話,可能是同輩的親戚,御影宗族裡有不少有錢人,不少人仗著家境富裕,整天無所事事到處晃蕩,佳奈常常收到來路不明的禮物,應該也認識幾個這樣的人。」(禮物?為什麼?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追她啊。」另一個我理所當然地回答,「佳奈可是很有人氣的呢,光憑那副長相和身材,就迷倒不少人了。雖然個性另當別論,不過外表又看不出來……」我聽了不禁啞然,但轉念一想,畢竟佳奈的外貌今非昔比,和過去已經無法比較了。

  (但這樣一來,我們該去哪裡找她呢?

  「我也不知道……」另一個我回答,「不過,這裡到處都是御影宗族的親戚,佳奈不會有事的。」(我擔心的不是那個問題,是……

  「不要擋我的路!」

  一道不耐煩的喊叫從近處的小巷傳來,正是佳奈的嗓音。

  「咦,這好像是她的聲音耶!」另一個我驚道。

  (太好了,她還在附近!

  拐進巷中,聲音的來源是一處隱僻在商店街角落的收費停車場,用白線區分的停一車格裡,突兀地停著一紅一黃兩輛運動跑車,就算遠遠看去也是十分明顯。

  就在兩輛跑車旁邊,一二、四個打扮入時的青年正圍著一個穿著御影中學制服的少女。少女微卷的短發染成茶色,裙下的雙腿潔淨白皙,和及膝黑色長襪形成良好的對比,豐實挺翹的胸臀曲線,讓她的背影呈現完美的沙漏狀,我一眼便認出她是佳奈。

  (那是佳奈!圍在她身旁的又是誰?

  眼前的情景,簡直就像是在重演過去佳奈被草間手下的小混混包圍時的狀況,甚至連場所都相差無幾,我立刻奔了過去。

  (那個時候,我故意忽視了佳奈,這次我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我要走了,你們別擋著我!」

  佳奈喊道。

  「佳奈,等一下,剛剛不是說好了要陪我過生日的嗎?大家聽到你要出席,才抽空過來參加的耶?這樣會不會太不給面子了?」

  穿著高級的名牌西裝襯衫和長褲,頂著一頭像是抹了反重力發臘的髮型,看起來頂多二十出頭的青年強顏微笑道。

  「我只說要陪你過生日,沒說過要住在你家。」

  儘管被三、四個人包圍,佳奈臉上卻毫無懼色,「你根本就想騙人!」

  「好好好,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阿姨那邊就讓我打電話幫你去說吧。」

  青年微笑道,掏出口袋裡的手機,「大家都是熟人,不用這麼拘謹嘛……」

  「你別多事!」

  佳奈道,「你明知道我今天逃課,還打電話跟我媽說,是想害我被罵嗎?」

  「喂喂,你會不會太過分了,我們今天也是有工作要做的耶?大夥可是犧牲上班時間來陪你的。」

  圍觀的一人說道,同時用力抓住佳奈的手腕,「就跟我們去一下會怎麼樣?」

  「放手!」

  佳奈用力甩了甩,但甩不掉他,只能出聲威赫。

  「我不放,你既然答應了,就應該遵守自己的諾言才對。」

  那人說道。

  「放開她!」

  此時,我快步闖進眾人之中,將那人和佳奈分開。

  見到我突然闖進,圍著佳奈的男子們都面面相覷,一齊望向那個渾身名牌的青年。

  「哥哥?」

  佳奈滿臉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才是為什麼會在這裡?這些是什麼人?」

  我問道。

  「喂喂,日陰,你也太過分了吧,連我是誰都忘了?」

  打扮入時的青年似乎認識我,但我可沒興趣去回憶他的名字,「不過你來得正好,佳奈妹妹答應要參加我們的慶生會,但是她又不希望我打電話通知阿姨,麻煩你代為傳話吧。」

  「不,我要帶她回家,你們自己替自己慶生吧!」

  我抓著佳奈的手,轉身就走。

  「站住!她已經答應要和我們一起去了。」

  去路立刻被兩個人給擋住了,從他們的臉色看來,沒有讓我們離開的打算。

  「你們兩個也不太講理了,都已經答應的事,怎麼可以反悔呢?」

  帶頭的傢伙轉身,抬起紅色跑車的車門,在裡頭摸索了一會,取出一把黑黝黝的物事來。

  嗶哩嗶哩地,從那把黑色物體的前端,閃耀出刺眼的藍白光芒。

  「你……你想要做什麼?」

  佳奈見狀,才警覺大事不妙,驚道。

  「這個是電擊槍,本來是我用來防身的東西,你應該不希望我拿這個來對付你哥哥吧,佳奈?你也是,日陰,乖乖聽我的話不就沒事了?」

  青年冷笑道。

  「你還敢說我不講理,我看你們才是跟流氓沒兩樣呢!」

  佳奈怒道,「你不怕我們去跟大婆婆告狀嗎?」

  「哼,我才不怕那個乾癟的老太婆哩,佳奈,你快跟我走吧,預約的時間快到了,我不想遲到。」

  一邊作勢揮舞手中的電擊槍,青年靠近我和佳奈,打算將佳奈從我身邊奪走。

  「你有膽子就試試看。」

  佳奈面不改色。

  「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會用這麼粗魯的方式對待你呢?」

  青年冷笑道,手上的電擊槍轉而對著我,「不過你的哥哥我就不知道了,這把電擊槍改造過,威力足以讓人昏迷一整個下午喔。」

  「可惡……我知道了,我跟你走就是了!別傷害我哥!」

  出人意料地,直到剛才為止態度都十分堅定的佳奈,竟然屈服了。

  「不,佳奈不會跟你們走,要走的是你們。」

  我把佳奈拉到自己身後,大聲說道。

  「哥哥?你在說什麼?」

  佳奈驚道,「別逞英雄了,萬一你受傷,我要怎麼跟媽媽交代?」

  看來,佳奈屈服的原因就是我,她似乎覺得自己應該要保護我。

  (……你這個哥哥當得還挺失敗的,還得靠妹妹來保護。

  「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跳出來的沒資格說我。」「啊?你這傢伙,是不見棺材不掉……啊咕?」

  青年話沒說完,臉上的怒容便轉變成脹紅的痛苦神情。

  喀啦一聲,他手上的電擊槍落到了地上,兩隻手用力抓著自己的脖子,口中發出痛苦的咕噥聲,他的三個朋友也作出同樣的反應。

  一輪不自然的深陷凹痕纏著他們的頸子,就像是被人用透明的麻繩給勒住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佳奈見狀大為驚愕,不知所措地望著掙扎不已的四人。

  當然,佳奈看不見我用來卷住他們脖子的索魂鞭,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突然無法呼吸。

  「再見,最後請你們嘗嘗昏迷一下午的滋味吧,如果有什麼不滿,就去和大婆婆說。」

  我撿起地上的電擊槍,走向那個現在整張臉脹得發紫的傢伙,在他耳邊低聲道:「就算你不怕她,你的老爸可是怕她怕得要命……這是另一個我說的。」

  在四道刺耳的聲響和青白閃光後,糾纏佳奈的四人動也不動地倒臥在停車場的水泥地上。

  「你……你真的是我哥嗎?」

  佳奈滿臉不可置信,「你怎麼敢那樣電他們啊?」

  「電人的感覺還蠻好玩的,你要電電看嗎?」

  我笑道,杷電擊槍遞給佳奈。

  「笨蛋,少在那邊胡說八道了!」

  佳奈瞋道,一把將電擊槍扔到地上,鬥還不快點跑,要是被人看到,還以為我們是結夥搶劫的壞蛋呢!」

  說完,佳奈抓住我的手腕,扯著我往停車場外奔去。

  沒一會,我們就回到了商店街的主要道路上,而且一路上都沒遇見其它人。

  「到這裡應該就行了吧?」

  佳奈放閞我的手,轉過身來,眼神銳利地瞪著我,州我說,你剛剛那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我奇道。

  「你啊,沒膽子又沒力氣,就別學別人強出頭啦!」

  佳奈面露不滿,連珠炮般念個不停,「那四個笨蛋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解決,用不著你來幫我啦!你要是受傷了,媽媽可是會怪我的耶!你只要和平常一樣,閉嘴讓我來處理就好了啦!真是的,那傢伙很會記仇的,這下子以後可沒完沒了了!」

  (……佳奈這話是什麼意思?該不會以前遇到類似的事,都是她來救你吧?

  「唔……嗯……算是吧……」另一個我咕噥道,「其實我本來就不喜歡和人起爭執的……」(所以遇到麻煩都讓佳奈替你代勞?難怪你見到她都會怕了。

  「喂,說話啊?」

  佳奈上前一步,用指尖敲了敲我的額頭,「你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你不在學校,到這裡做什麼?」

  我握住佳奈的手,她倒是乾脆的任我握著。

  「當然是來找你啊,你倒是為什麼不去學校?」

  「我不去學校關你什麼事?」

  佳奈哼了一聲,接著若有所悟地笑道,「啊,我知道了,伊織今天沒去學校,沒有人保護你,所以你才跑出來找我?又是黑澤麗子對不對?真是的,哥哥,你快點長大好不好?不要老是讓我照顧你嘛?」

  「就跟你說不是了,你到底在幻想什麼?」

  我苦笑道。

  (……等等!佳奈剛剛說了什麼?

  「佳奈,你剛剛說伊織怎麼了?」

  我連忙追問。

  「伊織?伊織怎麼了?」

  佳奈回答,「這該問你吧,你又惹她生氣了對不對?否則她怎麼一大早就逃課呢。」

  「你怎麼知道?你根本沒去學校不是嗎?……你是不是看到她了?」

  我驚道。

  「唉唷,好痛!」

  佳奈連忙把我的手甩開,看來是我無意識中握得太用力了,「你幹嘛啦?」

  「快告訴我,伊織在哪裡?」

  我按著佳奈的肩膀,不顧她的反應,高聲問道。

  「你逃課來找我,只是要問我伊織在哪嗎?」

  佳奈見到我焦急的模樣,先是沉默半晌,接著才開口說道。

  不知為何,佳奈的神情顯得有些吃味。

  「唔……我……」

  見到佳奈的表情,我不禁為之語塞。

  「你怎麼樣?」

  佳奈反問,眼神再度銳利起來。

  「我當然是因為擔心你才來找你的,不過我也擔心伊織啊。」

  我回答。

  「哼……這樣啊。」

  佳奈似乎不是很滿意我的回答,一腳把附近地上的空罐踢得遠遠的。

  「咦,佳奈今天好像怪怪的耶?平常她都很乾脆的啊?」另一個我奇道。

  「那我告訴你好了,既然你這麼想知道的話!」

  佳奈雙手插腰,「今天早上,我在車站遇見了伊織,我問她她要去哪裡,她就跟我說,她想去御影神宮。」

  「御影神宮……」

  我重複了一遍。

  「這樣滿意了吧?你還不趕快去找她?」

  佳奈自顧自地走開,「不過現在都兩點多了,她說不定早就不在那裡了。」

  「沒錯,那我得趕快……」

  我道,轉身往車站方向奔去。

  但才跑沒幾步,我便停了下來。

  佳奈的眼神在心頭揮之不去,我感到自己不能就這麼走開。

  回頭一望,我和佳奈的視線剛好對上,她似乎沒料到我會突然轉頭,臉一紅,連忙往反方向奔去。

  我快步追上,握住佳奈的手腕。

  「你幹嘛又跑回來?你不趕快去找伊織?」

  佳奈回過頭時,臉色已經恢復正常。

  「伊織可能已經不在御影神宮了,你現在要去哪裡?」

  我道。

  「我要去哪裡,關你什麼事?」

  佳奈瞋道。

  「當然關我的事,因為我要跟你一起去。」

  「啊?」

  佳奈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說,一時之間無法反應。

  「哼……擔心跟就跟吧,我又不怕你跟!」

  佳奈把手抽回,徑自往前大步邁閞,我隨即跟上。

  一路上,和佳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不知不覺之間,我們離開了大黑天商店街,穿過了安靜的住宅區,走到了河堤上。

  時間大概已經過了下午三點,河堤上的碎石子道路只有三兩個老人家的身影,河堤下方是開闢為運動場地的小公園。

  (河堤?莫非是……不,這裡不是佳奈遇見露希法的那個河堤……

  河堤對佳奈而言,是一個充滿象徵意義的地方,因為舊世界的毀滅就是從河堤下的垃圾堆閞始的。

  但那已是過去的事情,對現在的佳奈來說,河堤並不具備這種象徵性。

  (除非,佳奈她還記得過去的事情……

  「佳奈,你為什麼想要到河堤上來?」

  我問道。

  「只是來走走而已,沒什麼。」

  佳奈回答,從她的表情之中,看不出什麼特殊之處。

  (佳奈她到底還記不記得以前的事?之前我對付那四人的時候,她只是單純地感到驚訝,無法把眼前的現象與幽影連想在一起,但如果記憶還在,她應該就會像金蝶兒那樣,知道我在使用幽影才對……

  「不過……真要說的話,其實我也不太想來這種地方。」

  佳奈又補充道,「我最討厭河堤了,尤其是上面被橋蓋住的地方,連經過都會噁心。」

  「真的嗎?」

  我驚道,如果沒有過去的記憶,佳奈不可能會有這種反應,她一定也記得過去的事情。

  「你幹嘛那麼吃驚啊,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見到我臉上的表情,佳奈奇道,「不過,就算討厭,我有時候還是會很想來河堤看看,也不知道想看什麼就是了……」

  我聽了大感疑惑,從佳奈的說法和態度判斷,過去的記憶,她似乎不是很清楚。

  (但這是不可能的,別人的話我還不敢說,但伊織和佳奈兩人的記憶我用了最大的工夫去收集,除非依格爾暗中動了什麼手腳,否則佳奈的記憶應該和伊織一樣完整才對……

  走著走著,河堤穿過一座橋下,佳奈就在這個她最討厭的地點停下了腳步,她拍了拍裙子,矮身坐在通往堤下的階梯上。

  「哥,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常常作惡夢的事情?」

  佳奈望著聳立在橋梁陰影下的橋墩,過了一會,突然問道。

  (惡夢?有這回事?

  「有啊,很頻繁呢!直到上小學前,佳奈沒有人陪是沒辦法睡覺的,我到現在都還有印象。」另一個我回答。

  「我當然記得,那時候就算我們陪著你,你一個晚上還是會驚醒三、四次。」

  我循著這個世界的記憶回答。

  「嗯,要不是大婆婆幫我做法,我可能現在還是一天到晚做惡夢。」

  佳奈抱著自己的腿,在階梯上輕輕搖晃,「惡夢的內容我現在已經記不起來了,不過惡夢裡大概有很多跟河堤有關的東西吧,每次一靠近河堤,我就有這種感覺。」

  (大婆婆做法?那是指什麼?

  「啊!上小學前媽媽帶佳奈去御影神宮住了一個星期,回來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做惡夢了,大概就是那件事吧?」(沒有再做惡夢……也就是說,佳奈過去的記憶被封印住了嗎?

  對佳奈而言,過去的記憶就和惡夢一樣,會有這種發展也是無可厚非的。只是這麼一來,我和佳奈的過去,就無法傳達給現在的佳奈了。

  「可是……」

  佳奈接著道,「我每次回想,總覺得那些惡夢不是普通的惡夢,除了恐怖以外,夢裡好像還有別的東西……」

  說著說著,佳奈的雙頰微醺,她不知想起了什麼,匆忙撇過頭去。

  「怎麼了?」

  我問道。

  「沒……沒事!」

  佳奈喊道,過了一會,她突然又轉過頭來,這回整張臉都紅了。

  「早上……早上你為什麼……突然親我?」

  佳奈顫聲問道。

  我在她身旁坐下,一手攬住佳奈的腰,她嚇了一跳,但是沒有離開。

  「哥……你……你想幹嘛?」

  佳奈的眼神不安地四處游移,不敢和我直視。

  我輕撫佳奈的下頷,緩慢地占據她柔軟的脣,這一回她沒有像早上那樣把我推開。

  良久,我才離開佳奈。

  「哥哥,為什麼?」

  佳奈的神情就像是隻溫馴的小貓,她像是變了個人一般,軟綿綿地依偎在我懷中,兩眼凝視著我。

  從佳奈的反應判斷,她絕對不是完全不記得過去的事情。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啊。」

  我笑道。

  佳奈聽了固然羞窘,但仍面露困惑。

  「不是兄妹之間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我補充道。

  「你……你在說什麼?」

  佳奈這才慌張起來,「我……我們是兄妹耶!」

  「我是領養的,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不用擔心。」

  我笑道。

  「啊……哇……」

  佳奈聽出了我話中的暗示,神情更加窘迫,「你……你到底在講什麼!」

  我不做回答,只是再度親吻佳奈,這一回吻得更深了,舌尖在她光滑的脣齒間輕輕挑逗,沒過多久,佳奈便用顫抖的嫩芽回應,脣舌交纏,咂咂作響。

  當我倆分開之時,佳奈雖依舊神色羞困,但臉上的疑問已經消失了。

  「哥……哥……」

  佳奈用只有我才聽得見的音量說道,「我跟你講一個秘密……你千萬不要跟媽媽說……」

  「秘密?什麼秘密?」

  我柔聲道。

  「小時候,大婆婆雖然讓我不會再做惡夢了……」

  佳奈緩緩道,「但是我還是會夢到「不是惡夢的夢」……」

  「不是惡夢的夢?那就是普通的夢囉?」

  「不是……」

  佳奈搖搖頭,「那不是普通的夢……因為夢裡面都有你……」

  「我?」

  我連忙問道,「我在你的夢裡做什麼?」

  佳奈只紅著張臉,沒有回答,但從她的表情,可以略知一二。

  「做像現在一樣的事?」

  我笑道。

  「討厭!你講話就像夢裡的哥哥一樣!」

  佳奈瞋道,在我頸子上咬了一口。

  「夢的內容是些什麼?」

  我追問。

  「就……就是那些事啊……」

  佳奈聲音又小了,「就是男生和女生……那個:“…」

  「只有這樣?」

  我聽了不禁大失所望,本來還期盼佳奈多少能恢復一點過去的記憶呢。

  「什麼叫只有這樣,我可是從七歲開始就夢到那些東西耶,到現在都十年了!」

  佳奈瞋道,「很丟臉你知不知道,每天晚上都看到那些東西,然後第二天又……」

  「第二天又怎麼了?」

  「又看到你像傻瓜一樣跑來跑去的啦!」

  佳奈鼓著腮幫子道,「真是的,不跟你講了!害我好像花痴一樣!」

  「而且……而且……」

  佳奈一張臉紅得像是要燒起來一樣,「有時候……還不只我們兩個人……」

  「什麼意思?」

  「夢裡面有時候,會有伊織……甚至還有媽媽……還有學校的老師……」

  佳奈低下頭去,聲如細蚊,「好幾個人在一起……那個……」

  「你是色狼啦!」

  在片刻的沉默後,佳奈抬起頭來,大罵一聲。

  「那是你的夢吧?關我什麼事?」

  我笑道。

  「就算是夢,你也要負責!」

  佳奈瞋道。

  「好,我知道了。」

  我正色道,「那我現在就負責讓夢境成真好了。」

  「什……嗯嗯!」

  我再度將佳奈摟入懷中,同時奪去她的柔脣。

  佳奈高亢的體溫,激烈的心跳,都透過擁抱傳遞到我的身上,我的心情亦激動起來,不禁將她越抱越緊。

  「哥哥,我們不應該做這種事的。」

  分開之後,佳奈柔聲道,神情之中卻毫無拒斥之色,「要是被媽媽知道了……」

  「她不會怪我們的。」

  我道。

  「為什麼?」

  佳奈不解道。

  「因為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啊。」

  我笑道。

  「白痴,誰跟你這個笨蛋真心相愛了?」

  佳奈一聽,用力別過頭去。

  「是嗎,原來是我自作多情,好吧,那我去找伊織了。」

  我道,作勢起身。

  「笨蛋!」

  佳奈慌忙拉住我,「我亂講的啦!」

  「那你到底是……」

  才剛開口,一團香軟便撲到了我的身上。

  躺在河堤令人難受的碎石子路上,我抱著佳奈,她的體溫沉沉地覆蓋著我。

  「我只說一次,你以後不準再問!我……」

  佳奈羞道,「我最喜歡你了!從很久以前,就廠直是這樣……」

  「我也是,佳奈。」

  我緩緩說道。

  我們就這麼相互擁抱,維持了好一段時問。

  良久,握著佳奈的手,我倆站起身來,我發現她的眼角閃爍著微微的淚光。

  「都是你啦,害我眼淚都流出來了。」

  佳奈連忙拭去眼角淚珠,「我好久沒有這麼高興了……」

  我哈哈一笑,將佳奈擁在懷裡,往來時方向走去。

  仔細一想,現在的狀態對佳奈來說或許是最好的,完全恢復記憶對她而言可能不是好事,因為佳奈的過去裡,痛苦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雖然我不相信依格爾會有同情心,但他讓佳奈的母親從喜久子變成菈法葉,說不定也是顧慮到了這一點……

  (如果佳奈的母親還是喜久子的話,說不定類似的悲劇還會再度重演,和那個女人流著相同血液的人,有我一個就夠了……

  「對了,哥哥,」

  在我們準備離開河堤,返回住宅區的時候,佳奈突然說道,「今天早上我看到伊織的時候,總覺得她的臉色有點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

  我聽了,不禁一凜。

  「雖說她平常就是一副冷冷的模樣,不過今天早上……該怎麼說呢?」

  佳奈皺眉道,「她就像是靈魂出竅一樣,整個人都完全沒有精神。」

  「總覺得……她好像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來一樣……」

  佳奈不安道。

  牽著佳奈的手,我停下了腳步。

  「哥?」

  「抱歉,佳奈,我果然還是得找到伊織才行。」

  我道,「你先回家去吧。」

  「好吧。」

  佳奈似乎能夠理解我的心情,點了點頭後,笑道,「晚上你一定要回來喔,我會在家裡等你。」

  「當然了。」

  我答道,和佳奈吻別後,快步奔向車站。

  步出車站,沿著「御影神宮參拜路線」的標示牌走了約莫十分鐘後,便在寬敞的馬路和幾幢商業建築物的背後,見到了御影山的蒼鬱身影。

  (老實說,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御影神社呢,舊世界的御影神社早就消失了,只能透過喜久子的記憶才看得到……

  另一個我沒有反應,自從和佳奈一起離開河堤後,就完全沒聽見他的聲音。

  (喂?你又睡著了嗎?

  「唔……嗯……」另一個我似乎真的睡著了,「我突然覺得好困……讓我瞇一下吧……」(之前從校長室出來的時候也是這樣,你該不會這麼早就要消失了吧?

  「我,我才不會消失呢!可惡!」另一個我怒道,「只是想要休息一下罷了!」說完,他就再也沒回應了。

  (沒辦法,那我只能按著記憶慢慢走了。

  再往前走一段距離,就在馬路的旁邊,座落著一座高大的白石鳥居,鳥居下方掛著一個黑石匾額,上頭蝕刻著「御影大神宮」五個大字,因為沒有任何著色,根據觀看者的所在位置和角度,很有可能會看不見上頭寫什麼字。

  參考鳥居旁的參拜路線圖,我挑選了可以最快抵達神宮的路徑甲,別名千歲階,幾乎全由陡峭台階構成的直線道路。一十五分鐘後,我便深深後悔了。

  「哈……哈……心追個身體,真的相當缺乏體力啊……」

  我按著膝蓋喘氣,一邊抬頭往上望,距離神宮鮮紅的大門還有相當的距離。

  「臭小鬼,你想去宮裡做什麼?」

  一道老邁的嗓音突然從我背後響起,「最近幾個月的祭典都沒你的事,你是打算自找苦吃嗎?」

  我聽了一驚,連忙轉頭,只見在台階下方不遠處,以一老嫗為首,有一個白衣人的集團,全都穿著一模一樣的神官服飾,腳上踩著足套和草鞋,不聲不響地往上移動。

  (那個就是御影宗族的族長,俗稱大婆婆的御影角吧?

  「大婆婆……好……」

  我邊喘邊打招呼。

  頂著滿頭白髮的老太婆,明明身材比我還小,走在陡峭的台階上卻大氣也不喘一下,轉眼便來到了我的身旁。

  「才走三百階左右就不行了?真是不長進的東西。」

  角婆婆揚起滿是皺紋的嘴角,笑道。

  她身後的人大概都有四、五十歲,根據我在這個世界的記憶,他們都是御影神宮信徒會的重要幹部,負責規劃祭典活動的內容。

  「我……我是來找人的……」

  我回答。

  「找人?是誰?」

  角婆婆問道,「佳奈還是伊織?」

  「伊織……」

  「這種小事打個電話到宮裡就知道了,何必白跑一趟?」

  角婆婆從身旁的人手中接過手機,似乎和神宮裡的工作人員通起了電話。

  「今天伊織家的小姐有到宮裡來嗎?」

  角婆婆對電話另一端說道。

  「什麼?」

  聽見對方的回答,角婆婆的臉色顯得有些奇妙,「沒看到人,但是有撿到她的書包?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

  「這事情有點奇怪,我們趕快上去瞧瞧。」

  角婆婆關上手機,對身後的信徒會幹部說道,然後對著我道:「你也快點上來。」

  接著,一行人便自顧自地往上走去,將我拋在腦後。

  在慢了角婆婆快十五分鐘後,我才氣喘吁吁地抵達神宮大門。

  穿過大門,地上一面灰白,鋪滿了細碎的小石。

  前方五十公尺處,是專門用來演奏樂舞,叫做神樂殿的大舞台,現在因為沒有祭血(,舞台四面的綠色簾幕是垂降的。

  神樂殿的左右方各有一座宮殿,祭杷的是有名的全國性神衹,後方遠處特別雄偉的是主殿,祭把御影大神,至於御影神體,則存放在御影山頂的另一座宮殿裡。

  (跟以前的御影神社真是天差地遠……光這邊就有以前的五倍大了吧,更別提後面還有其它的小宮小殿……

  「不是管這個的時候!」

  我回過神來,「角婆婆她們到哪去了?」

  我往神樂殿的左方奔去,記憶中,事務局就在左宮的後面。

  繞過左宮,在宮殿的後方,有一楝不小的平房,門牌上寫著「御影神宮宮務人員事務局」。

  打開大門,我直接脫鞋奔入,堆滿各式數據及事務機具的空間內,角婆婆一行人等圍繞在辦公室的一角,面對好幾個屏幕,似乎在察看監視器的影像。

  我的視線則落在他們身後的一張會議桌上,桌上擺著一個略顯髒污的黑皮手提包,我一看就知那是伊織的書包。

  「這是伊織的書包,她今天果然有到這裡來過!」

  我驚道,「角婆婆,你找到伊織了嗎?」

  「找是找到了……」

  角婆婆回過頭來,示意要我接近。

  「真的嗎!她現在在哪裡?」

  我大喜,連忙走到角婆婆身旁。

  角婆婆指著屏幕的一角,顯示著第十四號的監視器影像,從時間看來,是上午九點左右的事情。

  畫面上出現一個蓄著美麗長髮的少女,她站在神宮一處向外突出的觀望台上,望著山下的風景。

  「是伊織!」

  我喊道。

  但接下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闖進了畫面之中,伊織似乎沒有注意到男子正在靠近,直到男子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才驚訝地回過頭來。伊織努力地想要將男子推開,但兩人體型相差懸殊,伊織根本無法擺脫他。最後,男子索性一拳打在伊織腹上,伊織痛苦地按著肚子,軟倒在地。男子一把將伊織從地上拉起,扯著她離開了監視器的攝影範圍,畫面上只留下一隻書包。

  我看得呆了,因為那個將伊織擄走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草間一馬。

  「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到現在才發現?」

  角婆婆的嗓音充滿憤怒,「找到那隻書包的時候,你們就該回來檢查監視器的影像了!」

  負責的宮務人員不斷道歉,但角婆婆制止了他。

  「現在講這些都沒用了,快去報警,我打電話和局長說一下,請他先保密處理。」

  角婆婆道,「日陰,你現在給我回家去,伊織家由我派人去說。」

  我楞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抓起桌上伊織的書包,奪門而出。

  「喂!你別到處亂晃,趕快給我回家去!」

  角婆婆的嗓音在背後響起,不過我完全沒有聽見。

  (草間一馬……怎麼會是草間一馬?

  (不,現在重要的不是為什麼是草間一馬,而是草間一馬會把伊織帶到哪裡去?他想對伊織做什麼?

  請續看《惡魔養殖者》第二十五集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6:56
第二十五集

內容簡介:

  從草間一馬的手中救下伊織,但失去強大力量的御影日陰卻被子彈打中命在旦夕,危急之時,伸出援手的竟是地獄之王露希法!曾經彼此恨之入骨的兩人在這新世界中初次見面,經過四十億年的漫長時光,御影對露希法的感情也有了轉變……

  伊織、佳奈、菈法葉、清雅、剎娘……等等,在御影日陰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女人一一回到身邊,已經變為平凡人類的御影該如何擺平記憶中曾為魔王女人們?

第一章

  「該死,伊織她被草間一馬帶到哪裡去了?我該去哪裡找……哇啊!」

  沿著陡峭的台階,我半跑半跳地往下奔,豈料就在快要接近入山處的石頭鳥居的時候,一雙腿軟了下來,整個人在最後幾段石階上翻了兩圈,重重地跌落在地。

  「痛……」

  我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全身都在發抖,手腳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一股虛弱的感覺侵襲全身,我花了好一會才意識到這是什麼,那是我已經遺忘幾十億年的感覺:饑餓。

  (這麼一說,我從今天早上閑始,幾乎什麼都沒吃……難怪會沒有力氣了……

  「 痛……你在幹嘛啊!」另一個我似乎也被從石階跌落的痛楚給驚醒了。

  鑒於語言溝通的緩慢,我立刻在腦中回想剛才見到的事情。

  「 咦?伊織被人擄走了?」另一個我大驚,「 而且……你說這個人是草間一馬?他就是表姊她們在找的人?」「沒錯……」

  我靠著台階旁的扶手,緩緩站起,一日一意識到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的餓,不但頭昏眼花,連胃都絞痛起來了。

  (附近有沒有什麼餐廳一類的,這樣子沒辦法去找伊織……

  「 車站那邊有很多小吃店……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另一個我回答。

  (不知道,邊吃邊想吧……

  拖著輕飄飄的雙腳,我往車站方向走去。

  儘管已經接近下班下課時間,車站前的快餐店似乎還沒有涌入人潮,是以我在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的情況下,利用絕望之瞳免費填飽了自己的肚子。

  一旦吃飽之後,整個人也冷靜多了,我開始仔細思考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最重要的是找出草間一馬的所在位置,但是我的幽影衰退到現在這種地步,憑我自己是不可能找出草間一馬的。

  「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另一個我不安地問道。

  (向有可能知道他在哪的人打聽。

  「 誰會知道……啊啊!你該不會想要去找她們吧?」(沒錯,帶我去見御影華吧!你應該知道哪裡可以找到她們才對。

  「 可是……現在這個時間我也不確定她們會在哪裡……要是你有把手機帶在身上的話,現在就能打電話問她了……」(手機?你有手機?)「 當然有了,現在哪有人沒有手機啊。」(嗯……說的也是,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

  (那麼,現在我們還是先回家一趟好了……

  決定好接下來的方向後,我步出了快餐店,踏上歸途。

  約莫一個小時後,我總算回到了家門前。

  時間已經接近下午六點,但因正值夏季,天還是明亮的。

  推開家門,映入眼簾的是佳奈在沙發上惶惶不安的身影,她換下了學校制服,穿著貼身的黑色褲裙和短袖上衣,一看到我走進家門,便立刻喊道:「媽!哥回來了!」

  從家中另一個角落,御影芳葉,也就是新生的蒞法葉,快步走了出來,她將長髮綁成一道靈動的馬尾,整個人顯得年輕了幾歲。

  然而,蒞法葉的表情亦充滿了不安和困惑,同時,我也注意到家中彌漫著一股異樣的緊張氣氛。

  (……發生什麼事了?佳奈和蒞法葉的模樣怪怪的……

  「小日,你今天一天到哪去了?好多人都打電話來找你。」

  蒞法葉皺眉道,「為什麼出去也不跟媽媽說一聲?你連學校也沒去對不對?校長很生氣的打電話來耶!」

  「啊……對不起……」

  我連忙道,「因為我忘了把手機帶出去……」

  (……剎娘果然生氣了,以她的個性,我看以後日子難過了……

  「小日……你該不會做了什麼壞事吧?」

  蒞法葉正色道,目光嚴厲,兩眼直視著我。

  「壞事?沒有啊……」

  我奇道。

  「 明明就有,你在學校和老師還有校長胡天胡地的事都忘了喔?」(那又不是壞事……再說要是蒞法葉連那些事都知道的話,現在恐怕就不是這種態度了。

  「沒有的話,為什麼小翠和小華下午還特地來找你?」

  蒞法葉面露不安,「尤其是小華,繪聲繪影的,說得好像你和犯罪組織有所掛勾似的……小日!」

  「告訴媽媽,你真的沒做壞事吧?」

  蒞法葉猛地抓住我的雙手手腕。

  「沒有啦,別聽她亂講,那個人在偵探社什麼沒學到,就學到怎麼唬人。」

  我又好氣又好笑地答道。

  在三番兩次的追問後,蒞法葉見我態度絲毫沒有動搖,這才逐漸放下心來。

  「好,媽媽相信你。」

  蒞法葉臉色舒緩下來,「對了,伊織的母親,整個下午都在打電話找你,待會可能還會再打過來,她說有急事,不曉得是不是和伊織有關係,小日,你心裡有沒有底?」

  「伊織的母親……清雅?」

  我驚道。

  「伊織的母親名字是清雅嗎?她只和我說她是伊織的母親,沒有提到她的名字。」

  蒞法葉不是很確定地回答。

  「哥……你後來有找到伊織姐嗎?」

  佳奈此時插嘴問道,「聽伊織媽媽的口氣,感覺事情好像很嚴重耶?」

  「沒有……伊織她……她被人擄走了……」

  我道,「大婆婆她們已經去報警了。」

  佳奈和蒞法葉一聽,都大驚失色,連忙追問我相關細節,然而我也只能把自己在監視器上看到的情況重複一遍而已。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蒞法葉驚道,「伊織的母親整個下午都在找你,會不會就是因為這件事?」

  (伊織被草間一馬擄走的事情,剛剛才被發現,但清雅從下午就開始打電話,從時間點上判斷,應該不是為了這件事才對……

  (除非……她比我們還早知道伊織出事了!)「不知道,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她問個清楚。」

  我走到電話機旁邊,拿起話筒準備撥號。

  此時,我才發現自己的記憶中沒有伊織家的電話。

  (這……你怎麼會不知道伊織家的電話?)「 伊織不準我打電話到她家去啊!她只給我她的手機號碼而已。」 另一個我回答。

  「小日,這是伊織家的電話。」

  蒞法葉見我在電話機旁半天沒有動靜,遞過一張便條紙來,「伊織的母親有把家裡的電話留下來。」

  我點頭接過,按照上面的號碼打去。

  電話很快便打通了,而且嘟嚕嚕聲還沒響完,就被人接了起來。

  「喂喂?是哪位?」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道緊張的女性嗓音,音色聽起來和伊織很像,只是低了點。

  「清雅?是清雅嗎? 」我楞了一會才閑口,「我是御影日陰。」

  「啊……」

  電話彼端的人也遲疑了,「你……你就是……」

  「叫我小影吧,你以前都這麼叫的。」

  我道。

  「啊啊!」

  清雅先是一驚,接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陣子,才低聲問道:「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以前都這麼叫的?」

  光憑這反應,便足以確定清雅的記憶完整,她應該記得過去的事情。

  「有關過去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吧,清雅。」

  我低聲道,以免被旁邊的佳奈和蒞法葉聽見,「你知道伊織被草間一馬擄走了嗎?」

  「你……你也知道了?」

  清雅驚道,「那個人……草間他和你聯絡了馮?」

  「沒有,我剛剛才知道伊織被他擄走,他沒有和我聯絡。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下午一點多左右,他用伊織的手機打電話給我……」

  清雅的嗓音中帶著恐懼,「他說他要報復我們……過去把他當奴隸一樣使喚……」

  「什麼?他要報復我們?」

  我聽了錯愕不,「什麼意思?」

  「小影……阿姨我雖然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你,但是你每天都在阿姨的夢中出現,我問你……」

  清雅壓低了音量,問道,「夢裡的事都是真的嗎?我們真的……曾經在一起過?」

  「是的。」

  我回答,一邊小心不讓自己說的話被佳奈給聽見,「那些都是真的,只是已經過去很久了。」

  「那……草間一馬就是夢裡的紅角了?」

  「沒錯。」

  「草間也記得以前的事情……」

  清雅的嗓音越發驚恐,「他說我們只是在利用他,他現在要我們付出代價……尤其是你和伊織兩個人……」

  「沒關係,不用再說了,你知道草問把伊織帶到哪裡去了嗎?」

  我道。

  「我不知道:…」

  清雅哽咽起來,「草間只叫我要趕快找到你,然後要你接電話……我好擔心伊織……不知道她現在怎麼了……」

  「接電話?」

  我不解。

  「 應該是指手機吧,我的手機是伊織買給我的。」 另一個我道。

  「他只說了這些而已嗎?還有沒有別的?」

  我連忙追問。

  「他還說,今天晚上如果找不到你……他就要把伊織給……」

  清雅顫聲道,話沒有說完,但我知道不論草間想做什麼,都不會是好事。

  「小影,拜託你,趕快把伊織救回來!」

  清雅喊道,「用你那個……叫做幽影的東西!」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傷伊織一根汗毛的。」

  我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答道。

  接著,我安撫了清雅兩句,便掛上電話。旁邊的佳奈和蒞法葉都目不轉睛地望著我。「伊織的母親說了什麼?」

  蒞法葉問道。「下午草間打電話來威脅她。」

  我道,「而且他好像也有打給我,我上去找一下手機。」

  往二樓走去。「哥哥!」

  才剛轉過身,佳奈突然高聲喊道,「你……你今天晚上不會出去吧?」

  「怎麼了?」

  我詫異地回過身來,「晚一點可能還會再出去……有什麼事嗎?」

  「哥……你該不會想要……憑自己一個人去把伊織姐救回來吧?」

  佳奈面露不安,「你可別做傻事,救人的事就交給小翠姐她們就好了。」

  「佳奈,你在說什麼,你哥哪有這種膽子……」

  蒞法葉奇道。

  「不,現在的哥哥和以前不一樣,媽媽,難道你都沒有感覺嗎?」

  佳奈道,「哥哥他……已經變了,如果我們不阻止他,他一定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

  蒞法葉詫異地看了看佳奈,又看了看我,看她臉上表情,似乎是傾向同意佳奈的說法。

  「小日,你真的想要自己一個人去把伊織救回來?」

  蒞法葉雙手插腰,「那個叫草問一馬的是流氓吧?媽媽可不準你這樣亂來!今天晚上你給我乖乖待在家裡,哪都不準去!.」(我應該沒有說什麼會讓佳奈起戒心的話吧,怎麼還是被她猜到我要幹嘛了?)「我本來也沒有那種打算啊。」

  我連忙辯解,「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今天晚上就乖乖待在房裡,哪裡也不去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

  蒞法葉點頭,接著又望向佳奈,「還有,佳奈,你今天又給我逃課,媽媽可要好好講你一頓,給我在沙發上坐好!」

  「咦?現在?」

  佳奈哀嚎起來。

  「不準哭,就是現在!」

  蒞法葉板起了臉,「小日,你快去換衣服!」

  趁著蒞法葉說教之際,我輕手輕腳地爬上二樓,回到自己房中。

  「 呼……太好了……」(好什麼?)「 沒有啊,你晚上不會出去了吧? 這樣就不用去找那個叫草間的傢伙了。」 另一個我如釋重負地嘆道。(誰說的,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找到草間,而且把伊織救回來!「 你剛剛不是才答應媽媽說晚上不出去?」 (想也知道那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我真要出去,她們也攔不住我。在書桌的邊緣,我從凌亂的書本下找出了一支黑色的折蓋式手機,還沒把蓋子掀開,就看到上頭的屏幕顯示著:「未接來電二十七通」進入來電記錄一看,二十七通電話裡,約十五通都是來自同一個不認識的號碼,剩下的十二通則分別來自伊織、御影華和御影翠。

  我戰戰兢兢地選擇伊織的號碼,按下回電按鈕。

  規律的聲響重複了大約三次後,對方接起了電話。

  但電話彼端傳來的只有沉默。

  「我是御影日陰!」

  為了打開僵局,我道,「你是草間吧!伊織人呢?要是她受了什麼傷,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唷晴唷!」

  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響起,雖然記憶早已模糊,但這聲音似乎就是草間,「臭小鬼,聽你這口氣,你已經恢復記憶了是吧?」

  「恢復記憶?你說什麼?」

  伊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似乎就在草問的附近。「等我拿到我要的東西,你們兩個愛怎麼聊就怎麼聊,現在給我閉嘴!」

  草間怒吼。

  「別傷害伊織!」

  我喊道,「你有膽子就衝著我來吧!你的目標是我才對!」

  「你說得沒錯。」

  草間冷笑道,「想要你的女人平安無事的話,今天晚上兩點的時候,到老地方來找我。」

  「老地方?什麼老地方?」

  「如果你真的恢復記憶,這種小事根本不是問題,」

  草間口吻冰冷,「晚上兩點,不準早也不準晚,當然,你只能一個人來。」

  「如果到時我沒看到你,或是你跑去找警察,明天就等著看你的女人變成一具屍體吧。」

  草間笑道,「不過……在死前我可能還會享用她一番就是了。」

  「草問!」

  我怒吼,但他已經將對話切斷了。

  我立刻重撥,但草間似乎將伊織的手機給關了起來,完全打不進去。

  (老地方……老地方是什麼地方?) (而且,草間也沒說他到底要什麼東西……不,他既然找上了我,那他要的東西一定和幽影有關……我闔上手機,把它塞進褲子口袋裡,同時努力思考草間所指的老地方到底是哪裡。「小日!」

  突然,樓下響起蒞法葉的喊叫聲,「快下來!」

  由於蒞法葉的語氣相當急切,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我立刻奔下樓去。

  到了一樓,客廳裡,只見蒞法葉和佳奈兩人站在電視機前。

  「小日……你說的草間該不會……就是這個草間吧?」

  蒞法葉指著屏幕,神情緊張地問道。

  「沒錯,就是他。」

  看著屏幕上的新聞畫面,我回答。

  從下午發現伊織遭到草問擄走後,我的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就是為什麼草間拖到現在才對我們動手?如果他真的想要報復我們,十幾年來下手的機會可多了,為何要等到今天?

  不過,看到電視新聞的報導,我終於明白了。「……關西最大暴力團體組織,黑龍會會長高山龍一前日凌晨於自宅遭不明人士以短柄武士刀刺殺致死,警方根據現場遺留物證,已鎖定黑龍會青年幹部草間一馬為重要嫌疑人,現正部署警力積極追緝中……」

  屏幕上,草間一馬的黑白檔案照片被置放在畫面左方,兩眼散髮殺氣。

  (犯下這麼大的案子,想必草間的兄弟們也不敢收留他,他大概已經走投無路了,所以才孤注一擲地想要利用我的幽影吧?不過草間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因為我早就失去以前的力量了。

  由於我之前已經在外面吃過了,家裡的晚餐便因此食不下咽,蒞法葉或許以為我是擔心過度,所以也沒多說什麼。

  換上輕便的居家服後,我一個人坐在房間床上,苦思草間所謂的「老地方」究竟是指何處。

  首先,把不可能的選項,例如妖亟島一類的地方消除掉,範圍必須限制在現實的”方谷市內,而且必須是我和草間都知道的地點。如此一來,選擇便十分有限,大概就只有我家、御影神宮、還有商店街了。(最有可能的,就是商店街,記得黑龍會在商店街後頭有一個分堂樣的據點,那裡也是我第一次遇見草間的地方……但是有一個問題,經過晚間新聞的報導,草問的臉現在很多人都認得出來,商店街又是人來人往的地方,他只要走在路上,一定馬上就會被發現。

  (所以他才要把時間訂在晚上兩點?為了避人耳目?不過商店街到晚上十二點以後,幾乎也都沒人了,何必等到兩點這麼晚?再說,兩點的時候已經沒有電車,我勢必得提早出門,草間卻又叫我不準早到……

  雖然老地方很有可能指的是商店街後面那楝黑龍會的大樓,但我還是無法確定,於是試著撥了幾通電話,想要和草間聯絡,但伊織的手機依舊是關機狀態。

  「可惡!己我罵道,一腳踹在床邊的書桌上。

  (喂,你有沒有什麼想法?)但另一個我毫無反應,從上樓以後,他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可能又睡著了。咚、咚。就在此時,有人敲門。「哥哥,我要進來了。」

  不待我響應,佳奈已經推門走進來。

  佳奈似乎剛洗好澡,發絲上還有些濕氣,儘管時間尚早,她已經換上了粉紅色的蕾絲睡衣,胸前還抱著一隻不知是熊還是豬的玩偶。

  「你的房間還是一樣亂七八糟。」

  佳奈四下望瞭望,隨口說道。

  「怎麼了?」

  我把手機放到桌上,問道,「連睡衣都換好,已經要休息了嗎?才八點多而已耶?」

  佳奈一語不發,徑自往床邊一坐,挨到我身旁來,只見她雙頰微醺,神情顯得有些扭捏。

  「今天我要睡這裡。」

  過了半晌,佳奈才開口說話,一說完又急忙解釋:「因為我要監視你,不然你一定會趁我們睡著,半夜偷偷跑出去。」

  「那你的意思是……你今天晚上要睡在我房間裡面?」

  我奇道。

  佳奈遲疑了一會,然後用力點頭。我望瞭望我倆身下這張單人床,如果把上面那堆被子毛巾全都清掉,大概可以勉強擠下兩個人,但相當程度的肢體接觸仍是不可避免的。見到我的視線落在床上,佳奈的臉突然紅了起來。「你:? …你可別想歪喔!」

  佳奈板著臉道,「我只是要監視你,你不準趁我睡著的時候,對我那個……動手動腳的!」

  「我只是在想這張床太小了,擠兩個人有點勉強,沒別的意思。」

  我笑道,「我看想歪的人,是你才對吧?」

  「誰……誰說要和你睡同一張床了!」

  佳奈羞道,「你睡地下啦!床給我睡!」

  「自己闖進我房間裡,還要我睡地上,你也太得寸進尺了吧?」

  「那……那你想怎麼樣?」

  佳奈無理取鬧起來,「反正今天我就是在睡在你房間裡就對了!」

  說完,她徑自掀開床上的涼被,自顧自地躺了下去。

  「這麼早你睡得著嗎?」

  我不禁笑道。

  「少囉唆,我只是先躺著休息而已。」

  佳奈瞋道,「今天到處亂跑,腿很酸啦!」

  「是嗎,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吵你了。」

  我道,不再和佳奈搭話。接著,安靜了大約十分鐘後,躺在床上,背對著我的佳奈開口了。「媽媽在泡澡……」

  她說道,「要過一個小時左右才會出來……」

  「嗯,這樣啊。」

  我隨口回答,其實佳奈在暗示什麼,我早已心知肚明,只是故作不知罷了。

  果不其然,這個回答似乎讓佳奈感到相當不滿,她先是轉身瞪了我一眼,接著用力地把被子抓起來,矇住自己的頭。

  又過了十分鐘,佳奈突然把頭上的被子拉下,又扔下一句話來。

  「你不準趁我睡著的時候,對我毛手毛腳喔!」

  佳奈再度強調。

  「我知道啦,你快點睡吧。」

  我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答道。

  「唔:…」

  佳奈一臉欲言又止,嘟著小嘴,眉宇之間盡是氣惱,最後瞋道:「哥哥,你會不會太笨了啊!」

  「啊?我又怎麼了?」

  我奇道。

  「我都已經說得這麼明顯了,你還聽不懂嗎?亡佳奈紅著臉反問。、「明顯?」

  我皺起眉頭,「明顯什麼?」

  噗的一聲,一團軟綿綿的東西砸在我的臉上,原來是佳奈將懷中的玩偶往我腦袋扔來。「你做什麼?我又惹到你啦?」

  我不悅道。「你不要給我裝傻,臭哥哥!」

  緊接在玩偶之後,又羞又怒的佳奈撲了上來,掄起兩團粉拳往我額頭、肩膀上敲,「你很討厭耶,明明就知道還假裝不懂!」

  此時,我才哈哈一笑,一把攬住佳奈的腰,兩人往床上一倒,順勢奪去她柔軟香脣。

  佳奈甜甜地哼了一聲,整個人安靜下來,雙手亦緊緊纏繞在我頸上,從她的發絲之間,透出洗發精淡淡的人工香氣。

  「討厭,明明知道幹嘛還裝嘛……」

  品嘗香滑片刻後,佳奈把臉別開,半瞋半羞地道,「這樣很丟臉耶……」

  「難得看見你害羞的樣子,當然要多看幾眼囉。」

  佳奈立刻不客氣地往我胸上槌了一拳。「笨蛋哥哥……」

  佳奈嬌瞋道,再次將暖呼呼的香脣送上。我緊緊摟著她,佳奈身上的熱氣透過睡衣,傳遞至體內,我感到渾身一燙,雙腿問的物事便像吹氣球般地堅硬膨脹。

  「啊……」

  佳奈感到那堅挺之物頂著自己的腹部,不禁窘道,「色狼……人家才親你一下而已……」

  我問道:「明知我是色狼,你還親我幹嘛?」

  「唔……討厭啦!」

  佳奈神情羞窘,「問那麼多幹嘛!我就是想親你嘛!」

  依舊摟著我不放。

  又是一陣脣舌交纏,佳奈的呼吸越顯沉重,我遂離開那雙柔脣,沿著白哲的下頷,一路吻去,舌尖在佳奈頸上滑掠。

  「啊……啊啊:…二佳奈幽幽嘆息,「哥……哥……」

  隔著蕾絲睡衣,我的手掌緩緩覆上佳奈的胸口,將那對高聳的山峰輕輕捧住。

  掌心一握,手裡滿滿的厚實肉感,溫暖之中充滿彈性,佳奈顯然在睡衣底下並沒有穿其他東西。放開手,隔著睡衣,我輕輕愛撫佳奈的豐乳,指尖似有似無地在那對隆起的山丘上滑過,製造出美妙的輕柔感觸。佳奈輕聲呻吟,上半身微微顫抖,山丘頂端,兩粒高聳的櫻桃也從睡衣底下浮現。我再度捧起那對高峰,緩緩搓揉,指尖逗弄高挺的櫻桃,盡情品嘗那渾圓裡的飽滿張力。沒一會,只見佳奈雙眸濕潤,含情脈脈地望著我,半張的脣嫣紅豐滿,模樣無比嬌羞。

  「哥哥……」

  佳奈輕嘆,「把我的衣服脫了……」

  我低下頭去吻她,同時將睡衣從佳奈肩頭卸下。

  映入眼簾的,是一具豐潤勻稱、白裡透紅的美妙嬌軀,圓隆飽滿的乳房慵懶地橫躺在佳奈嬌小的胸膛上,像是一對被柔膚鎖住的白哲露珠,與其下收攏的窄腰和平坦的腹部形成強烈對比,一條細小的白色蕾絲三角褲系在誘人的臀腿之交,遮蔽了佳奈最為私密的部位。

  我捧住佳奈潔白的雙乳,以口輕輕銜住粉紅色的尖端,陷入乳房的指尖貪婪地吸吮肌膚的溫暖。「嗯嗯……嗯嗯……」

  佳奈緊握著我的手臂,她的乳頭在我口中不時顫抖,激烈的心跳聲穿越厚實的乳房,打在我的掌心上。

  「哥……哥……」

  佳奈嬌喘,腰肢開始不安地蠢動。

  斜眼一瞥,在那塊白色蕾絲的表面,我見到一道隱約的濕漬在佳奈的蜜處上方蔓延開來。

  但我不急著與佳奈結合,我要好好品嘗她每一吋肌膚,讓她的身體完全恢復記憶。

  沿著乳頭,我用舌尖在佳奈的乳暈上畫圓,接著慢慢擴大,邊舔邊吮,把那雙白哲嫩球嘗了個透。

  「啊啊……啊……」

  佳奈仰頭呻吟,她的音量變大了,身子在歡愉的作用下,不時輕微顫抖。

  我再度親吻佳奈,她像是饑渴的旅人一般啜飲著我,幾乎不肯將我放開。

  「哥……」

  佳奈閉著眼睛,顫聲道,「這比夢裡的……舒服多了……」

  「等下我還要讓你更舒服。」

  我輕聲道,話才剛說完,佳奈便用她軟軟的脣將我的舌尖圍陷。我右手往下探去,輕撫佳奈光滑如織的下腹,若有似無地往她股間探去。「嗯!」

  佳奈嚶了一聲,本能地將雙腿合起,將我的手緊緊夾住,讓我無法前進。佳奈摟住了我,她睜開了眼睛,嘴裡吐息灼熱。「哥……」

  佳奈表情迷惘,顫聲問道,「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過去的佳奈也曾經問過我,但當時我並沒有給她真正的答案。

  「當然了。」

  我點頭道,「我最喜歡你了,佳奈,你是我的妹妹啊。」

  「真的?」

  佳奈的表情說不出是恐懼還是歡喜,「那你再說一遍,我還要聽……」

  聽見她這麼問,我可以肯定,眼前的佳奈雖然記憶遭到封印,但過去的感情依舊深植在她心中。

  「你要我說幾遍都可以。」

  我輕輕摟著佳奈,在她耳邊不斷重複。

  佳奈輕輕啜泣起來,她將臉埋在我胸前,眼淚暖暖地滴落在我頸上。

  然後,她抬起頭來,用帶有悲傷滋味的吻覆蓋住我。我不但親吻她,更舐去佳奈臉上的淚痕,她的雙腿亦隨之逐漸放鬆開來。我的手滑進了蕾絲下方,感到指尖穿過一片濕滑的柔軟草原,觸及了隱藏在草原下的火熱蜜貝。

  我用掌心輕輕按摩佳奈肥嫩的恥丘,指頭逗弄著她濕滑的花瓣,上下愛撫。

  「啊啊!啊啊!」

  佳奈仰過頭去,渾身劇顫,酥乳在胸前顛蕩,反應之激烈,明顯與之前不同。

  我抱著她的肩,用深沉的吻抵銷佳奈的呻吟,同時雙手繼續愛撫,一手揉捏乳房,另一手五指輕彈,給予蜜貝全面性的刺激,佳奈的腰就像觸電般地往上彈跳,花瓣深處涌出陣陣熱流,早已給愛液浸透的蕾絲底下,發出響亮的肉音。

  「嗯嗯!嗯嗚!」

  在最後一次的激烈抽播後,佳奈的身子靜了下來,她濕潤的雙眸半睜,神情說不出的嬌羞誘人。

  我將手從佳奈的內褲中拔出,五指上一層透明銀漿,散髮著女性特有的酸甜氣味。

  「佳奈,你看。」

  我笑道,把手挪到佳奈面前,「你好濕喔。」

  「笨蛋!你很無聊耶!」

  佳奈大窘,嗓音中還帶著喘,「快把手……哈……擦乾淨!」

  「你怎麼會濕成這樣?」

  我追問道,「老實告訴我,你平常是不是一個人在房間裡「 自我摸索」 啊?」

  「你……你在說什麼啦!」

  佳奈聽了,又羞又怒,挺起身來,作勢要打。

  「你不跟我說,我們今晚就到此結束囉。」

  我笑道,擒住佳奈的手,再度將她摟進懷中。「你……你很奸詐耶!」

  佳奈壓低音量,悴道,臉上神情雖怒,但眼中並無怒意。我笑著吻她,佳奈很快地回應了我,火熱脣舌令人消融。「有時候,半夜醒過來,夢裡的事都記得很清楚……」

  邊吻,佳奈邊柔聲說道,「身子都在發熱……我沒法控制……手自己就往那邊……」

  「一邊想著你……一邊……」

  最後幾個字,幾乎不可聽聞。

  「我也是,佳奈。」

  我緊緊摟著佳奈,道,「我也是一直想著你。」

  「你少胡說。」

  佳奈聽了,眼眶微微泛紅,嬌瞋道,「你平常都不像今天這樣的。」

  「只是你沒發覺罷了。」

  我道。佳奈不答,只是依偎著我。「哥哥,我要脫你的衣服。」

  過了一會,佳奈微笑道,「只有我一個人光身子太不公平了。」

  話才說完,我的上衣和短褲就被佳奈扯下,扔到了地上和她的睡衣作陪。

  沒了衣物的束縛,早已堅挺生疼的陽物傲然挺立,在無盡貪慾的影響下,紫紅色的肉柱有如凶器般面貌猙擰,燒燙的莖部布滿盤根錯節的青筋,吐著銀露的龜頭冠緣翻起,狀似比白天還要粗大些許。

  「哇啊……」

  佳奈掩嘴驚道,「這、這是什麼……好可怕喔……」

  只見她左躲右閃,不願正對陽物,我心裡一陣好笑,順著佳奈的動作扭腰,總是一讓暴起的龜頭追隨她。

  「你很討厭耶,不要老是用那根對著我啦,我會怕耶!」

  佳奈嘟起嘴,抗議道。

  「怕什麼,它還不都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

  我笑道,抓起佳奈的手,讓她握住陽物。

  「好燙……好大,比夢裡的大多了……」

  佳奈初時只敢握著,過了一會,才戰戰兢兢地在陰莖上撫摸,柔嫩的指尖在燥熱的陽物上帶來一絲清涼之意。「哥:…浩圯樣……舒服嗎?」

  一邊套弄,佳奈一邊望著我,觀察我臉上神情。我笑著點頭,鼓勵她繼續。或許是長久以來受到夢境潛移默化的緣故,佳奈的手法迅速地熟練起來,彷彿早已熟知陽物各處特性一般,從指尖圈簸的力道,到套弄的速度,都恰到好處。隨著佳奈技巧的飛躍提升,美妙的酥麻亦透過肉莖,激烈地衝擊著我。

  見到我快活的模樣,佳奈臉上揚起了一陣笑意,曾幾何時,她已不再懼怕那根猙擰的肉棒,反倒像是捧著什麼心愛寶貝一樣,不斷溫柔愛撫。

  只見她嬌軀挪移,臉離陽物越來越近。

  接著一陣濕熱悄悄地將我包裹起來,佳奈的柔脣覆住了陽物,舌尖在龜頭上掠過,她的頭部上下滑動,吸吮起來。

  銷魂的快意迅速淹沒了我,在歡愉的推動下,我感到陽物在佳奈的口中抽播。

  佳奈望著我,她趴在我的大腿上,閃一兄的嘴脣在陰莖上滑動,我再也按捺不住,腰肢抽顫,精關頓時敞開。「嗚嗯!」

  劇烈抽播的陽物頂著佳奈的上顎,噴放出滾燙的濃漿,佳奈似是沒料到射精的勢道竟會如此猛烈,嗚咽一聲,眉頭深鎖,嘴裡的吸吮便止住了。

  一轉眼,佳奈的腮幫子鼓了起來,她的口中滿滿全是精液,而陽具噴射的速度卻毫無止歇。

  她慌張地看著我,不知如何是好。

  「喝……喝下去……」

  我喘道。

  佳奈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咕嘟咕嘟的聲音從她的喉嚨裡傳出,將精液一口一口地咽下。

  如此持續了好一會,陽物的抽顫才終於緩和下來。

  佳奈依舊趴在我的腿上,用怨慰的眼光瞪著我,但嘴始終沒有從陽物上離開過。

  就對著龜頭馬眼,佳奈一陣美妙吸吮,將陽物內的殘精盡數吸出,歡快之甚,我渾身都因此顫抖。

  「你好過分。」

  佳奈將陽物從口中緩緩釋出,肉莖依舊堅挺,只是多了一層黏稠光澤,她瞋道:「就這樣射在人家嘴裡面……」

  「誰叫你把我舔得那麼舒服。」

  我笑道,重新將佳奈抱入懷中,作勢欲吻。「呀!我剛剛才喝……喝了你的東西……嘴裡都是那個味道啦!」

  佳奈窘道,避開我的索吻。「哦?什麼味道?」

  「又黏又腥又苦的,難吃死了……」

  佳奈把頭埋進我的胸口,輕聲道,「可是很奇怪……我一點也不討厭那個味道……」

  我抬起佳奈的下頷,硬是吻了下去,她口中卻無異味,津涎依舊香甜。

  「笨蛋。」

  吻畢,佳奈紅著臉道,「不要只是親我……」

  玉手往下一探,輕輕握住陽物莖部,指腹捧著龜頭下方,往自己腰際提弄。

  我亦將手滑入佳奈雙腿之間,她的內褲早已濕透了,輕輕一捏,便是一陣吱啾水音。

  「哥哥……你下午說,我們不是真的兄妹……真是太好了……」

  佳奈用顫抖的嗓音,重複了白天我說的那句話。

  「那……假如我們是真的兄妹……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抱著我了?」

  她問道。「傻瓜……」

  我緊摟佳奈,在她耳邊柔聲說道:「不論是真是假,我都是你的哥哥,你也永遠是我的妹妹……我不會離開你的……」

  「哥哥……」

  佳奈哽咽道,「我……我也是……我永遠都是你的妹妹……」

  佳奈充滿熱氣的嬌軀主動的往我身上迎來,她急促的呼吸和顫抖的嘴脣顯示著,佳奈期望與我更為深刻的結合。

  「哥……」

  佳奈細聲道,「你進來吧……」

  我扯下佳奈因吸滿了蜜汁而顯得沉重許多的內褲,將陽物的頂端抵著那隻早已泛濫成災的肉貝,龜頭佇足在從未有人問津的花門之前,輕輕磨蹬。

  我和佳奈直視著彼此的雙眼,腰肢緩緩前挺,我感到龜頭的前端擠入了一團狹窄的肉裡。

  「啊嗯! 」佳奈咬著下脣,眉頭緊鎖,儘管蜜部已充分濕潤了,陽物穿過處女膜時,卻仍對佳奈造成了傷害。

  「疼嗎?」

  我問道,佳奈輕輕搖頭。

  「一點點而已……不要緊的……」

  佳奈顫聲道,「再深一點,哥哥……我想要哥哥在我的裡面……」

  我捧著佳奈的腰,一分一吋地進入,將那細縫般的秘徑一點一滴地開拓,同時不斷深入。佳奈不住地喘氣,臉上的痛苦神情雖無一開始時那般強烈,但仍看得出相當不適。最後,我感到龜頭前端頂上了一團軟綿綿的物事,知道已經抵達了佳奈的花心,便停下了抽送的動作。

  「啊……哥哥……你在我裡面了……」

  佳奈輕聲嘆道。

  我倆緊緊相擁,在床上動也不動,傾聽著彼此的呼吸以及心跳。

  「哥……可以了……」

  過了半晌,佳奈說道,「繼、繼續……」

  我握著佳奈的手,準備重啟抽送,咕地一聲,提腰回抽,滋地一聲,沉腰前送。

  僅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令人無比銷魂,佳奈的處女穴又窄又緊,像八爪章魚一般,在陽物上糾結纏繞,嫩肉層層包裹,輕輕一動,便是陣陣刮吮,歡快之甚,令人脊髓亦為之酥麻。

  「嗚嗯……」

  佳奈眉頭緊蹙,亦呻吟起來,歡愉與痛楚的顏色在她的雙眸裡混成另一種全新的媚態。

  「還痛嗎?」

  我問道。

  「沒有之前那麼痛了……哥哥……」

  佳奈顫聲回答,「你動……沒有關係……」

  我低下頭去,吸吮佳奈乳房上的汗珠,徐徐抽送。

  一來一往之下,逐漸地,佳奈的喘息聲裡,歡愉的音色逐漸多過了痛苦。

  我見狀,亦逐步加速抽送,佳奈的呻吟聲隨之高亢起來,我連忙將她抱起,用深吻覆蓋住她的柔脣。

  佳奈亦緊抱著我,一雙乳房貼著我的胸口,說不出的溫暖舒服。

  腰一沉,陽物頂上佳奈花心,龜頭深深地檮了進去,儘管嘴巴被我封住,歡愉的悲鳴依舊從佳奈嘴角溢出。

  一次、兩次、三次,龜頭頂著花心,或刺或磨,盡情品嘗那至為敏感的嫩肉,佳奈的嬌軀亦隨之酥軟,腰臀隨著陽物進出而前後抽播,愛液泉涌。

  「哥……哥……」

  佳奈顫聲道,在強大的歡快衝擊下,連話都說不清了,「我……我要……」

  「沒關係,泄吧,我也跟你一起泄。」

  我亦喘道,在佳奈處女穴的美妙糾纏下,陽物早已瀕臨爆發狀態。又一道令人神魂迷醉的電流奔過體內,我最後一次深檮,將抽播的陽物擠入花心。「啊啊!」

  佳奈高聲呻吟,「哥哥!」

  蜜肉猛然一揪,卷著陽物,陣陣吸吮,就像是有無數脣舌四處舔舐一般,我再也把持不住,精關失守,將滾燙濃漿全部注入佳奈體內,有那麼一瞬間,眼前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像是融化一般。

  在高潮泛濫的期間,我倆都停止了動作,任由身體隨著激烈的悸動而顫抖。

  回過神來,只見佳奈的雙頰和乳房上浮現陣陣紅潮,她一邊喘,一邊親吻著我,口中的香涎似乎顯得更加濃郁。

  「好厲害……」

  當高潮的歡愉退去後,佳奈低聲道,「它在裡面一直噴熱熱的東西出來……燙燙的好舒服……」

  「你喜歡的話,我還可以再多燙你幾次。」

  我笑道。「哥哥是色狼!」

  佳奈佯怒道,在我肩上咬了一口,「我不跟你說話了啦!」

  作勢欲離。

  我連忙將她摟住,又是一陣深吻,佳奈熱情地回應。

  「哥……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佳奈嬌聲道。

  「還敢說呢,到底誰是色狼?」

  我苦笑道。

  「當然是哥哥啊。」

  佳奈淘氣地笑道,「只不過……我最喜歡色狼哥哥了。」

  雖然才剛射完精,但我一點也不感疲累,陽物依舊堅硬如鐵。

  「既然你這麼說,我還能說不嗎?」

  我笑道。

  捧起佳奈暖呼呼的乳房,一邊搓揉,我再度挺起腰身,準備進行第二輪的征戰。

  佳奈亦用雙腿勾著我的腰,臀部微微上翻,更利我深入。

  輕輕一頂,佳奈股問便咕啾作響,一小時前還是處女的蜜穴,現在卻已滿是愛液與濃精了。

  「啊……啊啊……」

  佳奈立刻陶醉地呻吟起來,知曉了男嘆女愛的滋味,小小密穴早已忘卻疼痛,反而翁婪地索食者陽物。我亦腰肢挺送,盡情抽插,享受佳奈體內的美妙感觸。「哈……哈啊……」

  過了半晌,佳奈嬌軀又顫抖起來,顯然又要泄身,「哥……我又要……」

  「放心的泄吧……我也和你一起……」

  我注視著佳奈,兩人十指交扣。我加快抽送速度,準備和佳奈同達絕頂,佳奈的呻吟聲更加響亮了。

  「小日?你和佳奈兩個在房間裡面做什麼?」

  但,就在這銷魂的一刻,蒞法葉的聲音卻從門外響起,「為什麼佳奈一直在叫?」

  我一驚,停了抽送。

  「啊啊!哥哥!不要停!」

  佳奈似乎已經忘我,渾然不覺蒞法葉就在門外,「再一下,再一下就好了!」

  自己挺起腰來。

  「佳奈?你們兩個到底在房裡做什麼?」

  蒞法葉察覺有異,不待回應,徑自推門而入。

  回頭一看,只見穿著白色睡衣的蒞法葉赤腳走進,她頭上裹著一條毛巾,臉土水氣未乾,可能是直接從浴室裡出來的。(佳奈的聲音太大,被蒞法葉聽見了嗎?) 「你……你們兩個……」

  見到我和佳奈兩人在床上赤裸相擁,蒞法葉大驚失色。

  (糟了……這下該怎麼辦?)我亦慌了手腳,想要拔出陽物,下半身卻被抽送的本能填滿,難以中斷,加上被佳奈摟得緊緊的,根本動彈不得。

  「哥……哥!」

  佳奈焦急地央求著。

  在肉體歡愉的誘惑下,我不禁再度抽送起來,就當著蒞法葉的面。

  「快分開!你們是兄妹啊!」

  蒞法葉大怒,快步走近床邊,伸手便欲將我從佳奈身上扯開。

  情急之下,我喚出幽影,將蒞法葉的身子整個包覆住,藉以限制她的行動,又以索魂鞭箝住她的嘴,避免她大聲嚷嚷。

  「啊啊!」

  佳奈發出歡愉的喘息,渾然不知母親蒞法葉就在我的身後,「哥哥,我泄了……我又泄了……」

  從蒞法葉的位置,她可以清楚看見我和佳奈結合的部位,意識到這點,我抽送的力道不自主地增強了,下意識地想讓她欣賞我們交合的過程。在蒞法葉突然闖進的刺激下,我精關失守,陽物以極為猛烈的勢道,在佳奈體內狂射,燙得她嬌喘連連。良久,我待射精結束,才緩緩將陽物拔出,整根陰莖上黏糊糊的,全是白濁濃漿。「哥哥……你射了好多喔……」

  佳奈喘道,用顫抖的手捧起陽物,抬起身來,作勢欲將其納入口中。

  下一秒,佳奈像是雕像一般地僵在原地,因為她終於看見我身後的蒞法葉了。只是她看不見幽影,是以蒞法葉在佳奈眼中,只是單純的佇立原地,滿臉怒容。

  「媽媽?」

  佳奈臉色蒼白,呆了半晌,才連忙用床上的涼被遮掩自己赤裸的嬌軀。

  「哥哥,怎麼辦?」

  佳奈不敢和蒞法葉視線接觸,抓著我的手,低聲問道。

  「嗯……」

  我不禁沉思,望著床邊的蒞法葉,甚至還可以感受她的視線像針一樣,透過幽影扎在我的臉上。

  (反正也是遲早的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今晚連蒞法葉也吃了吧!) 「佳奈,幫我一個忙。」

  我道,緩緩走下床,伸手到蒞法葉的腋下,架起她的右手,「你抬那邊,我們把媽媽送回房問裡去。」

  「唔,好……」

  佳奈瞻怯地望瞭望蒞法葉,見她沒有反應,雖略感困惑,但仍答應了。她包著涼被溜下床來,撿起自己的睡衣,打算穿上。

  「不用穿了。」

  我道。

  「咦?可是……」

  佳奈不安道。

  「還沒完呢,接下來要在媽媽房裡繼續。」

  我和佳奈眨了眨眼,笑道。

  佳奈一聽,整個人楞在原地,半晌,整張臉又紅又白。

  「哥哥……你該不會是想……」

  佳奈顫聲道,「不要啦,怎麼可以對媽媽……」

  「佳奈,你在夢裡見過媽媽對吧?」

  我道,「其實,媽媽也和你一樣,每天晚上做著同樣的夢。」

  「真的嗎?」

  佳奈半信半疑,望向蒞法葉,「媽媽她也……」

  我解開蒞法葉頭部的幽影,收起卷在她嘴上的索魂鞭,刷地一聲,她頭上的毛巾滑落,末端染成綠色的濕亮秀髮散了開來。「你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麼……你們可是兄、兄妹啊!」

  蒞法葉氣得兩眼含淚,話也講不清楚。聽見蒞法葉這麼說,佳奈明顯地退縮了,她低下頭去不敢說話。我轉過身,來到蒞法葉面前。「小日……你……」

  蒞法葉正欲開口,我卻捧起了她的臉蛋,直接奪走她沾滿水珠的柔脣。

  背後,佳奈驚訝地叫出聲來。

  受制於幽影的蒞法葉,無法像今天早上那樣逃跑,是以只能任我親吻,銜著她的柔脣,我將舌尖滑入蒞法葉口中,追逐她閃躲不已的朱杏。

  「嗯嗯!嗯嗯嗯嗯!」

  蒞法葉睜大了眼睛,呼吸急促地轉動頸子,想要逃離我的身邊,但全身都被幽影覆蓋住,根本動彈不得。

  (若我沒記錯的話……合田時我所擷取有關蒞法葉的記憶,全都是以夢國的蒞法葉記憶為主……

  換句話說,重生後的蒞法葉所擁有的,全都是我們在夢國時,與魔婚禮有關的歡愛記憶,只要透過類似的肢體接觸,應該能輕易喚醒。不顧蒞法葉的抗拒,我持續吻著她,感到她的抵抗隨著親吻逐漸瓦解。最後,蒞法葉放棄了反抗,她的舌尖被我吸進了嘴裡,我細細的品嘗,同時感到一股熱意透過她的肌膚傳來。

  「嗯嗯……」

  蒞法葉泄漏出淡淡的呻吟,明顯帶有煽情的意味。

  「住手……小日……不要……媽媽……」

  當我離開蒞法葉後,她緊閉著雙眼,顫聲道。

  然而,蒞法葉的雙頰上,已出現了明顯的紅暈,而且一眼便可看出,那絕非是因為洗澡水太熱的關係。

  「佳奈,我沒騙你吧?」

  我道。

  「真的耶……難道連媽媽也……」

  才剛親身體驗肉體歡愉的佳奈,當然了解蒞法葉的表情象徵著什麼,不禁也動搖了。

  「好了,快把媽媽送回房間裡吧。」

  我抬起蒞法葉的右手,示意佳奈幫忙。

  佳奈遲疑了一會,才放下身上的涼被,赤裸著身子走近母親。「佳奈……不要……」

  蒞法葉顫聲道,嘴脣嬌艷愈滴,神情異常誘人。出人意料的,佳奈也捧起了蒞法葉的臉,和自己的母親接吻。蒞法葉嗯了一聲,本能地接受了佳奈的吻。母女倆的脣舌糾纏在一起,發出柔和的陋陋聲。「好甜……和夢裡面一樣……」

  吻完,佳奈輕撫自己的脣,說道。「為什麼……我……啊……」

  蒞汰葉低著頭,激烈地喘息,臉上神情慌亂,已完全不知所措。

  「媽媽,我們……一起下樓吧。」

  扶著蒞法葉的左手,佳奈柔聲道,嗓音微微顫抖。

  我解除了蒞法葉身上的幽影,她沒有反抗,我們遂扶著她走下樓梯,回到一樓的臥室。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6:57
第二章

  躺在自己床上的蒞法葉,睡衣下的胸口劇烈起伏,潮紅的雙頰也微微出汗,臉上表情迷惘。她的兒女一絲不掛,圍繞在她身邊。儘管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哥哥的精液,正從妹妹的股間緩緩滑落,兩人身上都沾著彼此的汗水和愛液。

  三人都知道,母親馬上就要變得和她的女兒一樣了。

  雖然眼前的情景是如此的背離常識,房裡卻沒有任何人感到不適和難堪,有的只是興奮……以及被壓抑的興奮。

  我握著佳奈的手,佳奈的指尖微微顫抖。

  她望著我,眼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緊張和激動。

  「哥哥……我們……現在是在做夢嗎?」

  佳奈顫聲問道。

  「不,佳奈,這是現實。」

  我道。

  「小日……佳奈……」

  蒞法葉輕聲喘息,「現在還來得及……快住手……我們……是家人至親啊……」

  「媽媽,你不是也有做夢嗎?」

  我摟著佳奈的腰,她伸過手,將沾滿愛液的陽物握在手裡,輕輕套弄起來。蒞法葉見狀,急促地抽了口氣,同時微微挪過頭去,似乎是想要躲避眼前的景象,但視線卻說什麼也無法從佳奈的手上移閑。

  「佳奈……你怎麼會知道夢的事?」

  過了一會,蒞法葉顫聲問道,「難道……你們也?」

  「我和佳奈,還有媽媽,每天晚上都做著同樣的夢。」

  我順水推舟,說道,雖然另一個我根本就沒有絲毫有關過去的記憶,「過去我一直羞於啟齒,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有同樣困擾的人不只我一個。」

  說完,我和佳奈相視一笑,她輕輕地揪著陰莖。

  「這……這是真的嗎?己蒞法葉臉上滿是疑惑,「媽媽知道佳奈半夜常睡不好……但是小日……連你也?」

  「是真的。」

  我點頭答道,「蒞法葉。」

  「你……你在說什麼?媽媽的名字是芳葉……不,不對!小日,你不可以那樣叫媽媽!」

  聽見那個只有在夢中才會被使用的名字,蒞法葉立刻陷入了混亂,用激動的口吻想要否認。

  「媽媽……」

  佳奈鬆開手,和我一起接近母親,見到女兒一絲不掛地來到身邊,蒞法葉的呼吸再度急促起來,「你不想加入我們嗎?就像夢裡面那樣……」

  「別胡說了……」

  蒞法葉轉過頭去,但她無法壓抑自己顫抖嗓音下透出的慾望,「你們……現在還來得及……快點停止……」

  佳奈握起蒞法葉的手,引領母親探索她被精液覆蓋的蜜處,蒞法葉沒有拒絕,她的手緩緩消失在女兒的雙腿之間。

  「啊……」

  蒞法葉的喘息聲中帶著一陣暈眩的微弱快意。

  「這些都是哥哥的喔……我的肚子裡面暖呼呼的,都是哥哥……」

  佳奈在蒞法葉耳邊柔聲道。

  「不!」

  蒞法葉發出一聲又似歡喜又似痛苦的悲鳴,「別對媽媽說這種事!」

  然而,她的手並沒有自佳奈的股間離開,蒞法葉張著口,嘴脣顫抖,彷彿是驚訝於那蜜處灼燙的熱度一般。

  咕啾、咕啾的聲響,緩緩從佳奈股間溢出。

  「啊啊……媽媽……」

  佳奈的嬌喘顯得異常妖艷,她對著母親的耳朵輕聲呢喃,「剛剛親了媽媽以後……我……整個人都變得好奇怪……我好想和媽媽……一起做夢裡面的那些事情……」

  「不要……不要再說了……」

  蒞法葉用力搖頭,她緊閉雙眼,「媽媽……不想聽你們講這種話……」

  但手腕卻在佳奈的大腿內側上下晃動,就像是彈奏著某種樂器,控制著佳奈的喘息聲。

  「媽媽……到我的裡面來……」

  佳奈摟住母親的頸子,「我想要感覺媽媽在體內……」

  蒞法葉的神情在一瞬間恍惚了,她的視線飄移到某個遙遠的地方,彷彿在看著某個不存在的東西,然後,她將佳奈的脣含入口中。

  佳奈輕輕嚶了一聲,渾圓的桃臀在蒞法葉的睡衣上微微顫抖。

  「再深一點……媽媽……」

  雖然看不見佳奈的表情,但她充滿歡愉的喘息聲已說明了一切。

  「啊啊……天啊!」

  蒞法葉的神情在此時又恢復正常,她驚慌地望向我,「小日……快把媽媽的手……把媽媽的手從妹妹的裡面……抽……拔出來!」

  然而,見到蒞法葉和佳奈母女交淫的艷姿,我早已亢奮得無法自己了。我握著蒞法葉空著的另一隻手,引領她來到陽物之上。

  「小日……你在做什麼……啊……」

  蒞法葉的掙扎很快地沉靜下來。

  在接觸到陰莖熱燙的肌膚後,她的手便再也不願放閑,甚至熟練地套弄了起來。

  「這……好熱……好硬……」

  蒞法葉又陷入恍惚,她嘴裡呢喃,雪白的五指在爬滿青筋的肉根表面上下滑動。

  汗珠從蒞法葉的額頭上滑落,她一手愛撫著女兒的蜜處,另一手套弄著兒子的陽具。

  「啊啊……不行……我們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蒞法葉回過神,豆大淚珠滾過雙頰,臉上表情在慾望和理性的煎熬下顯得無比痛苦。然而,她的雙手仍不斷愛撫著我和佳奈。

  彷彿是事先約好的一般,我和佳奈同時高潮,白濁的精液濺滿了蒞法葉的睡衣,佳奈的愛液亦沿著母親的手腕,大股滴落。我和佳奈都大聲喘息,同時抱住蒞法葉,爭先恐後地吻著她。蒞法葉沒有拒絕我們,她同時將兒女倆的舌尖含入口中。良久,待高潮退去,眼前是含淚而笑的蒞法葉,兒女亢奮的性器停留在她的掌心上,指尖的動作輕柔體貼,就像是慈母一般,覆蓋著我和佳奈的私處。「這樣子……你們舒服嗎?」

  蒞法葉柔聲問道。我和佳奈用力點頭。

  蒞汰葉松閑手,將掌心裡滿滿的精液和愛液抹在床單上,緩緩坐起身來。

  「小日……佳奈……」

  一邊將我和佳奈抱入懷中,雙頰閃爍淚光的蒞法葉顫聲道,「你們……真的不後侮?這可不是做夢……要是今晚跨越了那條線……以後我們該怎麼當一家人?」

  我答道:「不論發生了什麼,我們是一家人的事情都不會改變的……我們只會更愛你,媽媽。」

  「就算……媽媽變得和夢裡面一樣也沒有關係嗎?」

  慾望的顏色從蒞法葉的雙眸底下浮現出來,她再也無法壓抑了,「媽媽已經……沒辦法再忍耐下去了……腦子裡面都是……夢中的情景……」

  「你們……真的願意接受這樣的媽媽?」

  蒞法葉問道,「一旦越界,就算以後你們討厭這樣的媽媽……媽媽也回不去了……」

  我和佳奈互望一眼,同時對著蒞法葉微笑。

  「媽媽,我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呢。」

  佳奈微笑道,「除非……你討厭現在的我和哥哥?」

  「怎麼可能呢?媽媽最愛你們了。」

  蒞法葉一聽,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那融合了慾望與深厚愛情的笑容,顯得無比美麗。

  我趁勢親吻蒞法葉,她的柔脣帶著淚水的苦澀滋味,但她的舌尖卻是香甜的。佳奈隨即加入戰局,蒞法葉這次不再閃躲,她摟著我們,一一熱情回應,母、女、子三人的脣幾乎要黏在一塊。

  「答應媽媽……」

  蒞法葉舔去我和佳奈脣邊的津涎,邊柔聲道:「我們在家裡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外面的人知道……媽媽只要你們答應這點……」

  我和佳奈立刻點頭答應。

  「真是的,兩個臭小鬼……」

  或許是再也不用壓抑體內慾望之故,蒞法葉神情輕鬆多了,她苦笑道,「早知會這麼聽話,媽媽早……」

  但說到一半,便驚覺不對,連忙以手掩嘴。

  「早……什麼?」

  佳奈不懷好意地笑道,「媽媽……你該不會早就……」

  「少跟我頂嘴,別以為媽媽不知道你半夜不睡覺,躲在被窩裡做什麼。」

  蒞法葉紅著臉,邊笑邊罵。

  佳奈撲了上去,摟著蒞法葉一陣親吻,兩手扯開母親的睡衣,蒞法葉毫不抗拒。

  一具水艷的成熟嬌軀頓時映入眼簾,蒞法葉睡衣下原來一絲不掛,烏黑長髮襯托著她誘人的纖細頸子,性感的鎖骨下,是一雙圓隆飽滿的嬌嫩白乳,占據了她整個胸膛,一手幾乎無法掌握。

  或許是生過孩子的緣故,蒞法葉的臀部顯得特別豐滿,但腰肢卻是又窄又細,這強烈的對比,讓她的身段顯得更加撩人。在修長肉感的雙腿之間,是一片深邃的濃郁森林,黑色的林木上掛滿了晶瑩的愛液露珠。

  「啊……嗯……」

  一邊和女兒接吻,蒞法葉嬌聲呻吟。母女倆的雙腿勾在一起,兩種不同的白哲就像是交配中的蛇,一邊糾纏,一邊上下滑動。佳奈握著母親的乳房,把玩起來。

  蒞法葉亦不甘示弱,用修長的手指挑逗佳奈的乳,挾著佳奈堅挺的櫻桃,不住搓揉,母女倆同聲嬌喘,火熱交纏的舌尖就像是兩條無鱗的赤色小蛇,互相勾卷。

  她們用大腿刺激著彼此的下體,精液從佳奈的大腿內側滴在蒞法葉的腹上,那激烈糾纏的模樣,讓人無法相信她們其實是親生母女。

  「媽媽……啊啊……佳奈……」

  兩人的呻吟聲彼此重迭,悅耳銷魂。

  蒞法葉的胸口劇烈起伏,佳奈摟著她,乳房貼著乳房,四粒晶瑩肉球你滾我我滾你,粉紅色與酒紅色的櫻桃交頭接耳,汗珠沿著乳廓滾落,畫出一道道銀色痕跡,竄動的白哲大腿在母女的蜜處頂著,妖艷至極的構圖,令人慾火賁張。

  「小日……」

  一邊與佳奈纏綿,蒞法葉轉頭望著我,「媽媽……要你……」

  她顫聲道。

  佳奈讓出位子,在母親身邊躺下,母女倆的乳房相互輝映,除了佳奈的略小一些一以外,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我輕撫蒞法葉的腿,沿著她的大腿內側,來到那有如紅寶石般鮮艷的蜜處,形狀就像是一顆飽滿的半切蘋果,肉瓣肥嫩多汁,輕輕一觸,便滲出水來。

  「啊啊……」

  蒞法葉輕聲嬌喘,她和佳奈十指交扣,眼光卻落在我股問高聳的陽物上。蜜液滿盈的肉瓣不需多餘的愛撫,我來到蒞法葉的雙腿之間,她敞開了大腿,小腿肚往我腰上纏來。

  「小日……媽媽……等這一刻,不知等了多久……到媽媽裡面來……」

  蒞法葉顫聲道,「讓我們……變成真正的母子……」

  一股暖意涌上心頭,我凝視著蒞法葉的雙眸,儘管眸子底下閃爍著慾望的火光,她的眼神卻和藹而溫柔,彷彿能夠包容我的一切。

  「我也是……」

  我握著堅硬無比的陽物,緩緩將龜頭抵在蒞法葉豐厚的肉瓣上,低下頭去。

  「媽媽。」

  我在蒞法葉耳邊柔聲道,同時將陽物頂入那已十七年無人問津的深邃蜜穴中。

  「小日!我的孩子!」

  蒞法葉放開佳奈的手,用力摟著我,「媽媽……媽媽愛你!」

  火辣的脣迅速壓了上來,勢頭之激烈,蒞法葉的牙齒幾乎都要撞上我的門牙。

  在黏稠的咕滋聲下,我頂開了蒞法葉狹窄的肉徑,往深處迅速推進,很快地頂上了母親的花心,龜頭咬著嫩肉,毫不留情地抽送起來。

  「啊啊!己蒞法葉頭一仰,高聲呻吟,嗓音中帶著幾絲痛苦,「啊啊!小日……啊啊!」

  「疼嗎?媽媽?」

  我問道,十幾年未經人事,蒞法葉的陰道就和處女一般又緊又窄,想必對刺激極為敏感。

  「有一點……不過……」

  蒞法葉忍著疼痛,輕撫著我的臉,「沒關係……小日……媽媽喜歡你這樣動……嗚嗯!」

  「媽……媽!」

  此時,佳奈翻過身來,一口奪去蒞法葉的脣,我倆同時伸出手,一左一右,貪婪地擷取母親胸前渾圓的溫暖。抽插半晌,蒞法葉似乎已經適應了陽物的衝擊,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圍繞在佳奈頸上,將心愛的兒女抱在懷裡,腰臀抽顫,蜜處在陽具的翻攪下整個敞開,肉瓣黏著陰莖,隨著抽送而裡外吞吐。很快的,蒞法葉達到了絕頂,一感覺到蜜肉的收縮,我挺直腰桿,用堅硬似鐵的陽物深深檮入花心,龜頭沉入蜜肉之中。

  「啊……啊啊啊!」

  蒞法葉神情恍惚,她張著嘴,眼角卻滾出豆大淚珠,嬌軀激烈抽播,豐滿的乳房不住上下抖動。

  佳奈出神地望著母親痴狂的表情,同時用舌尖舔吮她脣邊滴落的香涎。

  「媽媽……」

  佳奈輕聲呼喚。

  「佳奈……媽媽……」

  蒞法葉顫聲道,舌尖舔著女兒的朱杏,「媽媽被哥哥……啊啊……」

  「嗯……我知道……媽媽……」

  佳奈回答,「因為今天晚上……我也讓哥哥……」

  此時,順著蜜肉的收縮,我調整腰部的位置,讓陽物滑過花心,往更深邃的秘處頂去。「啊啊!啊啊!」

  蒞法葉神情恍惚,雙手緊緊摟著佳奈,顫聲道,「佳奈……你哥哥……他……」

  「哥哥怎麼了?」

  佳奈就像是被蒞法葉妖艷的眼神給吞噬了一樣,兩眼無法離開母親的雙眸。

  「他……啊啊……」

  蒞法葉嚶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歡愉神情。

  在蒞法葉的最深處,有一道狹窄的門戶,柔韌的肉壁在這兒順著高潮的頻率而忽張忽合。我用龜頭輕輕頂著那道窄門,誘惑著蒞法葉,讓她將體內最私密的部位也裸露在我面前。

  遲疑了一會兒後,那道窄門徹底敞開,我立刻頂了進去,前所未有的密合感瞬間我插入了蒞法葉的子宮。

  將陽物包圍,「啊……哈啊……」

  蒞法葉流泄出一道柔柔的嬌喘,「佳奈……你哥哥他……他進到你出生的地方了……」

  「我出生的地方……」

  佳奈低聲呢喃,重複母親的話,似乎是在想象著那是什麼樣的感覺。或許是因為生過孩子的關係,令人無法置信地,當龜頭撞擊在子宮壁上後,蒞法葉的體內迅速地揚起了第二波的高潮,她的子宮、陰道、陰脣,甚至腰腿都抽播了起來。

  佳奈捧著母親的肩膀,一邊凝視她近乎失神的歡愉表情,一邊舔去蒞法葉頰上的淚珠。

  我則抱著蒞法葉的雙腿,張大嘴巴,竭力承受母親蜜穴中不斷襲來的美妙吸吮,但終究是無謂的抵抗,我腰肢抽動,在母親體內最為深邃之處,將滾燙的濃精噴放,久久不息。

  蒞法葉重重地嚶了幾聲,嬌軀抽播了幾下,便癱臥在佳奈懷裡,神情銷魂欲死。

  我一邊喘氣,一邊拔出陽物,一離開母親蜜穴,濃稠的愛液黏沫便咕滋咕滋的從竄動的花門裡涌出,鮮艷的紅色果肉轉眼被渾濁的白色汁液淹沒。

  我將陽物遞到蒞法葉嘴邊,她用顫抖的脣,將滴著銀漿的龜頭含入口中,柔柔吸吮起來。「哥……我也要……」

  佳奈轉而摟抱著我,我摑起她的乳房,盡情搓揉,「我也要你插進我的子宮裡……」

  她懇求道。

  「好……來吧……」

  儘管氣喘不止,我仍低頭親吻佳奈,同時將陽物從母親口中拔出,在慾望的驅使下,陰莖硬得幾乎要裂開一般。

  佳奈在蒞法葉身邊躺下,我抬起她的雙腿,迅速插入,美妙的嬌吟聲立刻響起。

  處於極度興奮狀態的蜜穴很快地達到高潮,花心激烈收縮,嫩肉吮著龜頭,但我知道佳奈要的更多,腰肢一挺,驅使陽物往更深處頂去。

  佳奈的下半身歡喜地上仰,她的腰騰在半空,我捧著她的臀肉,讓陽物填滿蜜處裡那最後的一吋空間。

  龜頭頂上了佳奈的子宮口,那狹窄的門孔在興奮下不斷開合著,我擠了進去,讓陽物和佳奈完全密合。

  佳奈嚶了一聲,臉上浮現出與母親類似的恍惚表情,我握著她的乳,抽送起來,龜頭撞擊在子宮壁上。

  蒞法葉握著佳奈的手,十指相扣,這次輪到她來奪取女兒顫抖的脣。「媽……哥哥他……插得好深……」

  佳奈輕聲呢喃,有如夢囈。

  「我知道……」

  蒞法葉微笑,「媽媽都知道……」

  緩緩將舌尖探入佳奈口中。

  在母女倆撩人的呻吟聲裡,我在佳奈的子宮中射精,再度將她填滿。佳奈亢奮的嬌軀抽播起來,陷入猛烈的高潮,蜜肉咬著陰莖,不斷地往裡吸吮,更加劇陰莖放射的力道。

  待射精止息,滋皺一聲,我拔出陽物,佳奈的花門顫動,吹出一顆又一顆的精液泡沫。

  「啊……噫……」

  佳奈泄得渾身酥軟,癱在母親胸前,不住喘息。

  蒞法葉摟著佳奈,輕撫其背,就像是在哄小孩入睡一般。

  緩緩地,蒞法葉翻過身來,將佳奈壓在身下,兩人雙股勾纏,大腿緩緩敞開。

  然後,蒞法葉的腰動了起來,佳奈本已平息的嬌喘也隨之再度高亢。

  一對滴著乳白汁液的鮮紅果肉,就這麼映入我的眼中,淌著精液的母女妙穴正彼此親吻,肉瓣貼著肉瓣,恥丘壓著恥丘,蒞法葉的腰彎成了一道淫艷的淺坡,她磨蹬著,用自己的穴對著女兒的穴,黏稠的白濁絲線藕斷絲連。晶瑩的汗珠從蒞法葉的後頸滑落,在她臀上肌肉的凹陷處,形成了細小的水窪,我不禁看得出神。

  「小日……」

  蒞法葉回頭,柔聲笑道,「你還在瞧什麼……媽媽和佳奈……都在等著你呢……」

  我這才回過神,來到蒞法葉身後,再度和母親接吻,雙手繞過她的背,捧住那雙暖暖的乳,陽物穿過母女蜜穴重迭之處,在兩人的恥丘之問貼肉抽送起來。

  蒞法葉和佳奈同聲嬌喘,在柔軟的肉瓣包夾下,陰莖順著母女倆的蜜裂前後滑動,就像是同時與兩人交合一般,三人的性器連為一禮。

  在高昂的興奮感下,我們同時達到絕頂,陽物在母女之間激烈抽顫,將大股滾燙白漿噴灑在佳奈和蒞法葉的恥丘上。

  蒞法葉嬌吟一聲,倒回床上,在連續兩次徹底的高潮之後,她已渾身是汗,而絕頂四次的佳奈更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母女倆臉上俱是滿足的笑靨。

  她們伸出手,將我拉回床上,一躺在兩人中間,四條美腿立刻纏上。

  「小日……佳奈……」

  蒞法葉邊喘,邊柔聲道,「媽媽……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我好愛你們……」

  「媽媽……我也是……」

  佳奈亦顫聲道,「哥哥……我愛你們……我們要永遠當一家人……」

  「當然了,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我道,一手摟著佳奈,一手摟著蒞法葉,將母親和妹妹的舌尖同時納入口中。

  一前一後,女體光滑柔嫩的感觸將我包圍起來,她們的手、腳、乳房、濕熱的下體,都在身上親密廝磨。

  「哥哥,你射精這麼多次,怎麼還能這麼硬啊?」

  佳奈腿一跨,腰肢輕挪,用蜜處愛撫橫過她股問的陰莖。

  「真的……好像都不會累似的。」

  身後,蒞法葉柔軟的手掌捧著肉囊,她一邊愛撫,一邊用乳房頂著我的背。

  「你們難道以為我會這樣就放過你們?」

  我笑道,「夜晚還長得很呢。」

  「哥哥是大色狼……」

  佳奈聽了,嬌瞋道,「就想要欺負人家……」

  我用力摑住佳奈的臀,她嚶了一聲,大腿往我腰際勾去,自然地敞開下體。蒞法葉順勢將手從後方探過,捧起陽物,引領陰莖進入佳奈蜜處,我立刻抽送起來。

  「啊啊……哥哥:…」

  佳奈邊喘,邊笑,「你真的……好色……」

  「小日……以後,你們都睡媽媽房裡吧。」

  一邊觀賞我和佳奈交合,蒞法葉道,「你們兩個的床那麼小,沒法睡三個人的。」

  「那……媽媽的意思,是要我們每天都陪媽媽睡囉?」

  我笑道。

  「你這臭小鬼,誰準你這樣跟媽媽說話?」

  蒞法葉瞋道,在我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對不起,媽媽,」

  我轉過頭去,「為了表達我的歉意,待會……我想用你的後面……」

  蒞法葉一聽,神色略顯羞窘。

  「還以為你說什麼呢……原來是……」

  蒞法葉悴道,「你妹妹說得對,你真是個小色胚……」

  「你不願意嗎?」

  我問道。

  「媽媽……怎麼會不願意呢?」

  蒞法葉微笑,「媽媽就愛你這個小色胚。你要什麼媽媽都給你。」

  說完,蒞法葉給了我一個深深的吻。「其實……媽媽每天泡在浴室裡那麼久……就是在清理後面……」

  吻完,蒞法葉滿面嬌羞,「想說……有一天,要給小日媽媽後面的處女……」

  「媽媽…… 」我聽了大為感動,陽物在佳奈體內抽得更勤了。

  「如果你喜歡……下次媽媽也教佳奈清理她後面……」

  蒞法葉在我耳邊輕聲道,「然後……你把媽媽和妹妹……一起……」

  在蒞法葉的語言刺激下,我再也忍受不住,將滾燙精液注射在佳奈早已滿盈的蜜穴之中,佳奈高聲嬌喘,同時達到高潮。

  蒞法葉抱著我和佳奈,滿足地欣賞我倆絕頂的表情。

  她拉著我的右手,一讓我的指尖拂上母親溫暖的菊輪,一探進去,濕熱的黏膜立刻卷了上來。

  「等一下……馬上就……」

  我喘道,但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正逐漸低沉,而且渾身都在失去力氣。「小日?」

  蒞法葉驚訝地看著我,「你……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

  我努力打起精神,但眼皮卻完全不聽使喚。強烈的睡意襲上心頭,就連無盡慾望都無法與其對抗。

  (怎麼……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突然……

  「真是的……就愛逞強……」

  蒞法葉苦笑道,她讓我枕著自己的胸口,「累了就睡吧,媽媽,還有佳奈都會陪著你。」

  「不……我……」

  我咕噥道,連話也說不清了。

  「終於軟掉了……」

  我依稀還可以感到佳奈握著陽物的感覺,「哥哥你太拚了啦,好好休息吧。」

  「別擔心,媽媽不會跑的。」

  蒞法葉柔聲道,「剩下的,我們明天晚上……再繼續……」

  在蒞法葉輕柔的催眠聲下,我枕著母親的乳房,迅速墜入夢鄉。

  眼前最後的景象,是佳奈將滿是殘精的疲軟陽物納入口中的模樣。

  「嗯……唔……」

  昏昏沉沉的,我睜開雙眼,一時間還想不起身在何處,過了一會,才想起自己在蒞法葉的懷裡睡著了。

  (媽媽和佳奈……她們在……哇啊!一個轉頭,我差點撞上蒞法葉的臉,只見她一雙手摟著我的腰,貼身躺在我的左側,暖烘烘的嬌軀緊緊依偎。

  另一邊,佳奈則環著我的頸子,一雙腿勾著我的腳,軟綿綿的乳房貼著我的胸口。

  (這……這是怎麼回事?媽媽和佳奈怎麼會光溜溜的和我睡在一起?

  眼前的光景讓我陷入短暫的驚恐,但我很快便想起,讓她們變成這樣的不就是我自己嗎?

  (怪了……我在怕什麼?和蒞法葉以及佳奈裸裡相見,這不正是我所期盼的事嗎?

  然而,我心中的不安還是難以揮去,輕輕捏起佳奈和蒞法葉的手,挪閑她們的腿,我悄悄溜下床,急忙走出母親臥室。一路摸黑回到二樓的寢室,我打開電燈,穿好衣服,撿起落在地上的手機,上頭顯示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左右了。

  「糟了,已經這麼晚了!」

  我驚道。

  奔出臥室,我快步下樓,一邊小心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響,一邊推開玄關大門。

  〈這個時間已經沒有電車了,只能用跑的過去商店街了!

  輕輕闔上大門,我朝著商店街的方向拔腿便奔。

  豈料,就在距離家門還不到十五公尺,第一個十字路口的地方,突然一隻細長手臂從轉角墻邊探出,不偏不倚地,剛好往我脖子上架來,簡直就像是知道我一定會經過那兒一樣。

  「嗚啊!」

  我來不及反應,痛得整個人蹲了下來。

  還來不及回神,我突然又被人拎著衣領抓了起來,一把壓在墻上。

  「咳咳咳……誰啊……這樣很危險……嗯嗯!」

  話沒說完,一對柔脣便往我嘴上壓來,濕滑的舌尖隨即肆無忌憚地闖進口中,激烈地索吻,幾乎令我窒息。

  (到底是誰……為什麼突然……

  那人壓著我,她的身高比我高半個頭,力氣也大,我完全無法反抗。吻著吻著,她的手溜進了我的褲子裡頭,一把握住呈現休眠狀態的陽物,以令人無法置信的熟練手法套弄起來,迅速誘使陰莖膨脹。

  「你真是太過分了,王子,竟然可以瞞著我這麼久……」

  感到陽物逐漸脹大,那人終於開口說道。

  「御影華?」

  我驚道,聽那嗓音,正是下午在車站遇見的墨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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