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法師的天下 作者:墨鄉 (已完成)

 
mk2258 2012-11-7 21:28:2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7 235381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2:46
兩百二十一 還認得我嗎?

貴族聯軍主軍營位于巨龍荒野最南端,地理位置上處于最後方,照理說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這里卻正處于荒野漏斗口的附近,幾乎所有的狂風最終都要匯聚于此,所以這里的風速最迅疾,最暴烈。

狂風也帶來了大量積雪,所以此處遭遇的雪害也最嚴重,降雪量幾乎是前方平原地區的兩倍。

營地的士兵們只能日夜不停的清理,一刻也不能停,否則一夜過去,所有人都會被埋在雪堆里。

整個軍營,數十個核心指揮層,數萬精銳戰士被積雪生生困住,絲毫動彈不得,只能固守待援,或者說是絕望等死。

大雪也癱瘓了聯軍的指揮系統,主軍營和前方各個營地間失去了聯系。

各個營地各自為戰,誰被消滅了,誰還存活著,一點都不清楚。

眼看軍隊士氣就要崩潰的時候,強大的聖騎士來了,他們帶來了希望。

但聖騎士的到來就代表著教會力量的強勢介入,對有些人來說,這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此時,在軍營的主帳里,十幾個穿著華麗鎧甲的人坐成兩排,始終一聲不吭地,帳內的氣氛壓抑地讓人喘不過氣。

營帳里的這些人都是參加此次北地戰爭的貴族,也是聯軍的最上層指揮。

有許多還是家族族長,為了家族利益,也親自上陣。

坐在主位的不是別人,正是馬迪爾.肖。現今的肖侯爵,聯軍的最高統帥。

馬爾夫侯爵在聖普羅郊外意外身亡,肖家族的內部也不得不進行一系列調整。

長子蒙特洛爾早已從玫瑰公國召回,他躲過了南國事變,現在在法師城全心全意地研究法術。

除了他以外,肖家族新一代人物中,馬迪爾武技最高明。在家族資源不遺餘力的供應下,如今已經成就大騎士。

他經事最多,曾經受到一連串的打擊和挫折。難得的是。他并沒有從此消沉意氣,一蹶不振,反而歷練了出來。變得成熟穩重了。

這就入了狄羅特的眼,馬迪爾也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新一任的侯爵。

這位年輕的統帥此時也是一籌莫展,他環視了周圍的一圈,最後將視線停留在身邊的一位騎士身上。

這是一位罕見的女性大騎士,她全身都包裹在輕便牢固的秘銀戰鎧中,只在頭盔下露出一雙堅毅的淡藍色眼眸。

她是現任杜克公爵的親妹妹玫蘭.杜克,武技極高,足智多謀,馬迪爾自忖不是她的對手。

若不是因為她是女人,難以服眾。聯軍的統帥位置,也輪不到馬迪爾來坐。

「玫蘭,對現在的局面,你怎麼看?」馬迪爾問道。

整個帳篷內的氣氛實在太壓抑,馬迪爾不得不說幾句話。讓軍帳內的環境顯得輕快一些。

女伯爵轉過頭,藍色的眼睛看向馬迪爾,乾脆地搖了搖頭:「對手的力量超出我們太多,我們怎麼看已經不重要了。」

無論是聖騎士還是蠻族的風暴賢者,都不是他們能對抗的。

他們能做的,就是乾坐著。一天天被架空,權力被教會抽走,然後在某一天,聖騎士會帶領著那些皈依聖光之主的士兵,來殺了他們。

聖騎士已經來了半個月,他們想必已經快準備好了,這一天,想必已經不遠了。

所以,此時主帳內的貴族們看似風光,其實已經離死不遠了。

她的聲音很冷,帶著一絲沙啞,說完之後,整個營帳內繼續陷入沉默。

突然,帳篷外又傳來一陣歡呼聲,隱約可以聽見騎士的字眼。

這歡呼聲如浪濤一樣,一波一波地沖擊著營帳內每一個人的耳膜,顯得異常地刺耳。

不用說,這肯定是聖騎士在顯擺力量,開始收買人心了。

即使是這主營地,也時常有野蠻人沖破風雪前來偷襲,與貴族聯軍消極的防御不同,聖騎士一來,就將所有敢于來犯的野蠻人殺個精光。

貴族的無能,和教會的強大,兩方高下立判,軍心一下子全倒向了教會。

這真是一個糟糕之極的局面。

帳篷中的這些貴族們都不是笨人,誰都能想到這點,聽見這歡呼聲,有幾個坐在末端的貴族,臉上的神色便有些陰沉不定。

他們只是跟隨三大貴族出征的小角色,這個時候若投向教會,或許能保的一命。

這些人猶豫神色全部都被馬迪爾看在眼中,讓他心中越加的冰涼。

難道真的已經走到了絕路了嗎?

忽然,帳篷外傳來了喧嘩聲,似乎有非常多的人正在向這邊接近。

帳篷中的將領們一個個臉色大變,這應該是軍隊嘩變了。

教會真是好手段,竟然這麼快!

只要殺了這帳篷中的人,那麼這上萬精銳士兵,就全歸了聖光之主。

「來了嗎?」馬迪爾心中暗想。

他一手握上了劍柄,身上斗氣爆發,即使是死,他也要戰死!

他身邊的女伯爵依然一動不動,但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她那雙淡藍色的眼眸,此時已經變成了妖艷的深藍色,有可怕的力量在其中翻涌著。

‘嘩啦’一聲,軍帳被拉開,一個士兵沖了進來,到了軍帳里,立刻半跪于地,一臉興奮,大聲說道:「元帥,有好消息!」

馬迪爾凝目看去,見這人只是一身傳令官的打扮,心中緊繃的弦稍稍鬆了一些,但手卻依然緊握劍柄。

「什麼消息?」他沉聲問道。

這傳令官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帳篷中的詭異氣氛,看著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貴族們的臉色都是黑沉沉的。剛剛還神采飛揚的他,立刻變得畏縮起來。

他聲音小了下去,底氣不足地道:「諾凡騎士單人出戰,獨力全殲了來襲的野蠻人隊伍,共殺了二十人,其中還有一個野蠻人貴族!」

說著,這傳令官雙手攤開。呈上了手中的一塊骨牌。

這骨牌通體潔白,上面雕著一個惟妙惟肖的雪狼圖案,在圖案的紋路中。還有一些未擦乾凈的血跡。

雪狼是蠻族中諾爾甘貴族的家族徽記,這家族是北方凍原中數一數二的大貴族,地位和暴風三大貴族相當。

曾經的北地明珠哼利國王的蠻族王妃,就是諾爾甘家族的女兒。

現在這家族的一個子弟竟然被殺了,而且還是被一個平時并不怎麼受重視的騎士所殺,這真是不可思議!

諾凡騎士?馬迪爾仔細回憶這個名字,只記得這是家族中一個默默無聞的角色,怎麼今日會變得如此強大?

不過雖然如此想著,他臉上卻露出了喜色,歡快地站起身,對帳篷中同樣一臉意外的將領道:「這位騎士隸屬于我肖家族,沒想到有如此武力。我真是感到萬分榮幸。」

說著,他意氣風發地對傳令官道:「你快去將諾凡騎士請過來,我要親自嘉獎!」

「是。」傳令官立刻退了下去。

不到半分鐘,一個高大雄健的身影,裹挾著風雪。蠻橫地擠進了軍帳。

這是個年不出三十的年輕騎士,他臉容淡漠,雙眼血紅,鎧甲縫隙里到處都是沒有洗凈的冰血渣、碎肉末,渾身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氣勢狂野無比。活脫脫就是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

這帳篷中的將領,十個倒有八個是養尊處優的貴族,一見到這騎士的模樣,大多數人都是掩鼻皺眉,擺出一副作嘔的惡心模樣,以掩飾自己內心的膽怯。

馬迪爾看見這副景象,也是眼睛一縮,但他心中立刻又是一喜,真是個猛士啊。

如今的困頓局面,他們正需要這麼一個人物來打開局面。

這也算是絕望境地中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有沒有用另說,先抓牢了。

顯然,他身邊的女伯爵也想到了這點,這時也出聲贊道:「真是個強大的戰士,你叫諾凡對嗎?」

軍帳邊上,騎士快速掃了眼帳中的場面,已經對這里面的情景了然于心。

他什麼話都沒說,對女伯爵的問話同樣也理都不理「唰’的一聲抽出了長劍。

這長劍還在滴著血,劍身上帶著十幾個豁口,是剛才和野蠻人激戰時留下的,不顯粗糲,反讓人覺得殺氣充盈。

他一做出這動作,帳篷中的每一個貴族都是臉色大變,這家伙竟是混進了主帳來行兇殺人的。

一見到這情況,女伯爵當即怒叱一聲:「找死!」

隨即,她身化流光,迅速地向這個意圖行兇的騎士沖過來。

不過是個普通騎士,就算是兇悍了些,對她來說,想要斬殺也是輕而易舉。

但這騎士對這位女伯爵的攻擊視而不見,他提著長劍,大步前行,一劍一個,將剛剛心露猶豫,無關緊要的小貴族殺了個光。

殺了這些人,正好用來當作士兵們發泄情緒的替罪羊,也清除了不安定因素,一舉兩得。

他的動作看起來并不怎麼快,但是女伯爵那讓人眼花繚亂的迅捷攻擊,卻被他猶如閑庭信步一般躲避了過去,根本沒有影響到他的殺戮之舉。

直到殺完了,這騎士才回身一劍,直接將手中接近報廢的長劍當做了棍子,掄向了身後不離不棄的玫蘭伯爵。

‘嘣’,騎士手中的長劍斷裂,而女伯爵也被劍上帶著的巨大力道給震得倒飛了回去。

直到做完這一切,騎士才停下來,對著臉色有些發白,但卻依舊穩坐主位的馬迪爾微微一笑。

「馬迪爾,一年不見,你倒是長進了許多。」

馬迪爾,這位現任的肖侯爵,一見到這笑容,心底深處立刻就浮現出了某個可怕的,永生難忘的身影。

他伸出手,顫抖地指著騎士,難以置信地道:「你是。。。。。。你是他?!」

這騎士正是蘇銘,他哈哈一笑,贊道:「記性不錯。」

他變成這副樣子,沒想到對方還能一下子把他認出來,不枉他來幫他渡過這困局了。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2:47
兩百二十二 為了勝利

「馬迪爾,他是誰?」

營帳中傳來一聲厲聲的質問,是正摔得滿身狼狽的的玫蘭伯爵。

對這個問題,馬迪爾可不敢直接回答,他悄悄用眼角餘光瞥去,見到蘇銘正笑瞇瞇地,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這個可怕人物此時的容貌,甚至是身材大變,確實和肖家族的騎士諾凡一模一樣。馬迪爾心念電閃,立刻猜出了對方如此偽裝自有用意,他將錯就錯的解釋道:「他是我家族中的第一大騎士,諾凡.德蘭斯,武力通神,是我家族最後的底牌,專程來助我脫離困境的。」

這話聽著就像是放屁,若肖家族真有這麼一個人,那早幹嘛去了?

整個營帳中,沒有任何一個貴族相信。

對馬迪爾的知趣合作,蘇銘很滿意,他對著這位滿臉怒容的女伯爵說道:「你的劍法很好看。」

這是羞辱,說她的武技中看不中用。

玫蘭冷哼了一聲,嘲笑了回去:「你再強,還能對付得了聖騎士?」

那些家伙力量龐大,速度驚人,還擁有天界戰馬,可是能挑戰傳奇強者的存在。

大陸上,沒有任何斗氣武士能對抗這些神之戰士。

蘇銘無意和她爭辯,他對著馬迪爾道:「肖侯爵,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這軍隊的最高統帥,你有疑問嗎?」

馬迪爾什麼話都沒說,十分乾脆地將自己的統帥佩劍解了下來。雙手捧著,遞給蘇銘。

「此劍名為‘霜魂」對您的水系斗氣應該有所助益,由聯軍統帥持有。」

他非常清楚眼前這個人的恐怖,半年前對方就已經是巔峰師,此時他敢于介入有風暴賢者參與的北地戰爭,那麼他極有可能已經是傳奇強者了!

對這種人物。馬迪爾已經沒有失去了任何反抗之心,只有全力配合。

昔日的恩怨,因為巨大的力量落差。反倒成了一種讓人哭笑不得的榮耀了。

以後他還能和自己子孫炫耀下,看吧,他曾經和某某賢者戰斗過。

蘇銘接過這柄精致的元素劍。感覺了下,確實對使用冰霜之力有所助益,是把好劍,但終究是凡鐵。

他把這劍拋還給了馬迪爾:「你先拿著,去把所有士兵召集起來,當眾交給我。」

現在私下給他,一點用處都沒有。

說著,蘇銘就拖著幾個貴族的尸體走出了營帳,等他出去的時候,外面竟又響起了一陣士兵的歡呼聲。

營帳內的人面面相覷。想不明白,這人到底是施了什麼手段,竟然在短短時間內,聚攏起了如此多的軍心。

難道教會的聖騎士就這麼任他施為嗎?

不管其他人如何想,馬迪爾卻已經按著蘇銘的吩咐。急匆匆地就要去召集全營地的士兵。

他剛走了幾步,眼前一個身影一閃,玫蘭站在他面前,手拿著劍,劍柄正頂在他的胸口上。

「告訴我,他是誰?我不想被蒙在鼓里。」玫蘭問道。

同時。她的眼睛望著馬迪爾,眼中的藍光顯得非常妖艷,就像漩渦一樣,吸引人沉迷其中。

馬迪爾對視了幾秒,腦中就感到一片混沌,模模糊糊地就要將腦海里的東西全倒出來。

冷不防地,營帳外傳來了一聲催促聲:「肖侯爵,別磨蹭了!」

這聲音一起,馬迪爾腦海一震,立刻變得清明起來,他惱怒地看了眼身前的女騎士。

這女人仗著精神力強大,竟然想迷惑他,這舉動讓他對這位女強忍的些微好感消失殆盡。

他冷聲道:「別太好奇,世界上的許多人物,遠超你我想象!」

馬迪爾的效率很快,不到半小時,營地中總共兩萬多士兵就被召集了起來,集中在了營地中的廣場上。

他此時還是聯軍統帥,站在廣場前的高臺上的最前面。

蘇銘則站在在他的身後,在他旁邊還擺著幾具血淋淋的尸體,而其他的貴族們,全都恭敬地站在了他身後。

在廣場邊的一角,聚集著一群教會的牧師,聖殿騎士,最中央的,是一個全身籠罩在聖光光暈中的聖騎士。

對于高臺上那個憑空冒出來攪局的強大戰士,大部分神職人員都是臉露憤恨。

但他們卻不敢動,因為聖騎士大人似乎對這位戰士十分忌憚。

高臺上,馬迪爾環視著下方的軍士,見這些士兵們一個個臉色凍得發紅,縮著身體,無精打采,沒有絲毫銳氣。

就算是偶爾有幾道有生氣的目光,里面透露出的神色,也是對他這個聯軍統帥的憤怒和不滿。

一個多月的大雪,這些貴族們就縮在溫暖的營帳中,無所作為,再加上教會牧師的煽動,叛亂的種子已經在許多士兵心中扎了根。

如此下去,全軍嘩變的日子不遠了。

這種情形讓馬迪爾心中涼颼颼的,切實地感覺到了形勢的緊迫。

若是身後這人不來,他估計活不過十天!

他定了定神,用低沉的,飽含歉意的聲音說道:「士兵們,我是馬迪爾.肖侯爵,作為聯軍最高統帥,沒能帶領你們走出困境,這是我的嚴重失職,我向你們道歉。」

說著,馬迪爾一手握拳,橫在胸前,對著下方的軍士低頭欠身,態度極是誠懇。

一個大貴族,堂堂的肖侯爵,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物,低下了高高的頭顱,這一下子就讓士兵們心中的憤怒情緒緩和了不少。

馬迪爾沉默了一會兒,臉色黯然地繼續說道:「之前的失敗都是我的責任。我這個聯軍統帥很不合格,無顏擔任此位。」

說著,他‘刷’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統帥佩劍‘霜魂」將這把劍輕輕捧在手上,身體也退到了一邊,讓出了身後的蘇銘,也是現在的諾凡騎士。

他大聲道:「諾凡騎士。擁有無與倫比的武力,卓爾不凡的頭腦,我相信他能帶領我們走出困境。擊敗野蠻人!從現在起,他就是聯軍的新統帥!」

語畢,馬迪爾竟然十分乾脆地單膝跪地。雙手將劍捧在頭頂,呈在了蘇銘手邊,做足了姿態。

這種謙卑至極的姿態,一下子將蘇銘的地位捧上了天!

全場嘩然。

這人是誰?竟能讓肖侯爵下跪?

就連遠處的教會的人也是臉露驚容,搞不明白這個突然出現的斗氣武士的身份。

馬迪爾這麼一跪,不僅將蘇銘抬到了高位,還將他自己放到了卑微的失敗者地位,以弱勢地位引發士兵們的同情,是十分高明的自我保護方法。

這手段不錯,蘇銘暗贊了聲。

他走上了臺前。當仁不讓地接過佩劍,同時身上光芒一閃,全身籠罩上了深藍色的,如火焰一般蒸騰的斗氣光芒,方圓數十米內。空氣都出現了可怕的扭曲!

這種現象一出現,不僅是女伯爵心中巨震,連遠處的聖騎士也瞪圓了雙眼。

看這景象,這不像是斗氣,倒像是法術了。

但從精神力看,高臺上的明明就是一個騎士。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斗氣強大到了如此的地步,這可能嗎?這種詭異的狀況,讓聖騎士更加不敢輕動。

而這,其實只是蘇銘對冰霜之力的簡單應用,他的斗氣,他身上的光芒,都是法術模擬,都是唬人用的。

這其中涉及的精神力技巧玄妙無比,教會的聖騎士想要搞明白,可不容易。

正牌傳奇強者要欺負這些靠取巧走上來的家伙,簡直易如反掌。

就讓他猜去吧。

高臺上,蘇銘腳輕輕一勾,將一個貴族的尸體提在了手中,對著下方的士兵道:「這人居高位,卻毫無能力,該殺!」

‘刷’一劍,將這尸體的腦袋砍了下來,尸體的血還沒冷透,被蘇銘用力一逼,沖出來一米多遠,濺的到處都是。

許多血液濺到依然半跪著的馬迪爾臉上、身上,將他染得渾身通紅,似乎這是對他的無能表現的懲罰。

馬迪爾是真的歷練出來了,也算是個人物了,對這種羞辱,硬是一聲不吭地承受了,這博取了更多的同情。

在他身後,一個個貴族看的臉色發白,生怕這個騎士殺的興起,連他們也一起剁了。

但是,下方的士兵們卻不這麼看,他們看到的是一個有力量,有氣魄的強大統帥!

當砍下第一個貴族尸體的頭顱時,士兵們還有些發愣,但之後,便全都歡呼起來。

這個時候,沒人會去計較對錯,沒人去管這些貴族是否該殺,他們只是需要鮮血來發泄這一個月來的壓抑和絕望。

誰的鮮血最好,自然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平時享盡福分的貴族老爺們。

蘇銘一連殺了六個,將他們身體中的所有鮮血全都擠出來,灑遍了整個高臺,這才停下手。

他舉起了‘霜魂’劍,劍上激發出強大的白色冰霜斗氣,直沖天際。

廣場上的士兵,被他牽動起了情緒,也都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為了人族的勝利!」蘇銘喊著,聲音有些低沉,猶如雷鳴滾過大地,充滿著驚心動魄的力量感。

「為了勝利!」士兵們以熱烈的高喊來回應他,這段時間的頹廢和絕望一掃而空。

在這火爆的氣氛中,蘇銘的眼角餘光,卻始終注視著廣場邊上的那位聖騎士。

蘇銘來這營地已經兩天了,這位聖騎士身上從始至終都籠罩著強大的聖力,無懈可擊。

若是靠加持符文石的那種聖騎士,蘇銘早就去偷襲,一劍將他殺了。

看來,教會也學聰明了,竟然也改進了手段。

「阿甘,你的觀測得出結論了嗎?」蘇銘暗暗問道。

阿甘寧靜的聲音回答道:「他身上有一個精神力信標,有力量時刻地灌注進他的身體,這應該是教會中所謂的‘神恩永固’。」

所謂神恩永固,名字挺花哨,但其實和蘇銘為化身傳遞力量的原理類似。

聽說這一次,教會來了至少五位聖騎士,這些家伙可真是難纏。

「想辦法撕裂這種力量紐帶,或者破壞信標。」蘇銘道。

沒用符文石更好,現在這種情況,只要力量聯系一斷絕,這些聖騎士就是廢物!

「沒問題,但我需要一些時間。」阿甘道。

「我知道了。」蘇銘應了聲,結束了這短暫的交流。

看來還得裝腔作勢一段時間,至少得將這些聖騎士給唬弄住才行。

這些念頭在蘇銘腦海中只是閃了一瞬,別人根本無從發覺他的走神。

蘇銘舉著長劍,再次高喊:「殺光野蠻人!」

隨著他的話音,無形的力量傳遞出去,天上的飄雪都被震碎,廣場上的雪竟然罕見的出現了停頓。

這種強大的力量,讓士兵們對這位新統帥的信心高漲起來,越加熱烈的回應。

士兵們不會去追究力量的本質,只看效果。

現在的效果是,雪都被震停了!

連這都能辦到,那肯定是強大到沒邊了。

至于什麼聖騎士,什麼牧師,什麼教會,就讓他們滾回角落去吧。

戰場,不需要光明,不需要公正,不需要憐憫。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2:48
兩百二十三 主的光輝不見了

蠻族的風暴賢者介入北地戰爭的時間已經一個多月,這段時間,對貴族聯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但也正是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教會在聯軍中的努力得到了極其豐hòu的回報,他們一步一步地向最終目標邁進,并且已經勝利在望!

只要再有十天,不,只要五天,整個巨龍荒野中幸存的士兵將全部投入主的懷抱,追隨主的腳步。

如此多的精銳戰士若能全收服了,其中可以選拔出大量的聖騎士種子,可以提供海量的信仰之源,絕對能讓教會的力量上漲好幾個臺階。

但這一切卻被一場突如其來的,花哨的表演作秀給毀了,教會長時間努力才得到的愛戴和擁護,轉瞬間就被一個騎士給邊緣化了。

這段時間,教會種樹,澆水,眼看著開花結果了,在最後關頭,最大的果實卻被別人摘了!

廣場高臺上,那位滿身血腥的聯軍新統帥,仍然在發表讓人熱血沸騰的勝利宣言。

這宣言是如此的煽動人心,甚至有些年輕的牧師也跟著振奮起來,將教會的最終目標忘在了腦後。

這情景,讓人群中的勒梵主教心中焦灼異常。

眼看著對方在一步步地收取軍心,這位神職僅次于聖騎士的強大牧師再也按捺不住,他悄悄走到了沉默的聖騎士身後,低聲道:「布蘭頓,你在猶豫什麼?不能再等了,我們應該立刻殺了他。

這家伙在挑戰教會的極限。在摧毀教會好不容易收買過來的人心,情勢在迅速地轉壞,此時,當機立斷的擊殺才是最好的辦法。

至于士兵的情緒,等殺了這個騎士,再好好地安撫就行了,有聖騎士的強大力量做後盾。出不了大問題。

布蘭頓,此次負責這片主營地的聖騎士,也是新晉聖騎士中最強大的一個。他聽見這主教的話,抬起頭看著前方高臺上的那個身影,斟酌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不行,我一點把握都沒有。」

在他的眼里,這漫天的飄雪,這無盡的雪原似乎都和對方連接融合在一起,似乎只要他一動手,這整片天地都會來對抗他,將他碾成齏粉。

這位聖騎士分不清這是事實還是錯覺。但他清楚,在摸清楚情況前,他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勒梵主教驚訝地問道:「你在怕什麼?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斗氣武士,或許斗氣強大一些。但你身上卻有著神賜的力量!」

斗氣武士再強大,使用的也只是元素之力,永遠對抗不了聖光之主賜予的法則力量!

這是本質上的差距。

事實上,在這件事情的判斷上,勒梵主教作為局外人倒是看得更清楚。但悲劇在于,真正執行的人卻是身陷局中的聖騎士。

布蘭頓猶豫了半晌,手幾次握上了劍柄,但只要對方的眼睛一望過來,他就能感到一種令他毛骨悚然的威壓,迫使他放棄了直接動手的念頭。

最終。這聖騎士還是放棄了。

「別沖動,主教,我們先回去商議清楚再說。」說著,布蘭頓身子一退,順帶著拉著這位主教消失在了廣場邊上。

高臺上,一直注意著這兩人的蘇銘心中冷笑,也終于結束了此次的演講,走下了高臺。

他也沒有回到溫暖的營帳中去,而是帶領著一個個貴族,親自在各個士兵的住所巡視著,噓寒問暖,以近一步地把握住軍心。

他現在的模樣看起來不茍言笑,臉容兇橫,再加上剛剛擊殺野蠻人,將貴族指揮斬首的舉動,絕對是一個殘酷冷血的人。

但巨龍的溫和最能打動人心,雄獅的柔情方能直達靈魂。

也正是這種印象,當蘇銘做出親近士兵的舉動時,效果反而特別的好,他往往只需要一句簡單的贊賞,一個鼓勵的動作,甚至只是一個肯定的眼神,都能讓人感到歡欣鼓舞。

更讓人敬畏的是,這位新統帥走到哪里,哪里的雪就會停下來,等他繞了整個營地一圈的時候,這片區域,就已經片雪不落了。

似乎連神明都在畏懼著這位統帥的力量,不敢擅自挑戰他的威嚴。

而這一切,對掌控了冰霜法則之力的蘇銘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此時,在這片巨龍荒野中,有兩樣東西最為普遍,一個呼嘯的狂風,一個是漫天飄卷的鵝毛大雪。

前者屬于風暴賢者,後者卻屬于他。

從他來到這荒野開始,這就是一場冰霜和風暴的戰爭。

雖然為了隱蔽形跡,蘇銘不敢過度顯露力量,但要讓這片區域的雪停下來卻是小菜一碟,在高超的技巧下,念頭一動即可完成。

至少在這片營地中,他能輕鬆掌控一切。

在另一邊,布蘭頓和勒梵很快回到了營地中專屬于教會的休息區,到了帳篷內,布蘭頓身上光芒一閃,一抹帶著奇異符文的聖力光暈從他身上浮現,擴散出去,將帳篷內的這片小空間與外界

隔絕了起來。

「好了,主教,坦白說吧,我懷疑他是南方的那位!」布蘭頓凝重地道。

聖騎士這麼一說,勒梵主教焦灼上火的心情立刻被潑了一桶冰水,他驚聲問道:「你能確定?」

在他看來,高臺上的人除了特別能煽動人心外,其他方面并不出眾,根本沒有傳奇強者那種一舉一動間牽扯整個世界力量的威勢。

勒梵見過艾森特,也見過普羅斯,甚至是風暴賢者多隆斯,他也見過!

這每一個人身上,他都能清晰地感覺到法則之力的存在,用教會的話來說就是,這些人即使躲在糞坑里,也掩藏不了他們身上那濃郁的褻神者的墮落氣息!

在教會悠久的史料記載中,沒有任何一個傳奇強者能徹底隱藏自己的氣息,龍族也極難做到。

至少到目前為止,是這樣的。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布蘭頓才驚疑不定,難以下最終判斷,對主教的詢問,他只能無奈地道:「顯然,我們必須尋找主的指引。靠我們自己的眼睛,已經不足以辨別真相了。」

頓了頓,他問道:「奧拉瑟冕下或許能指點我們走出迷霧。」

主的指引,這東西太過虛無縹緲,最終還是得靠教皇這位人間代言人。

這是當前唯一的辦法了,勒梵點了點頭,他坐了下來,然後將一個小小的,不足拳頭大的雕像從衣襟中拿出來,雙手握著,開始祈禱。

隨著禱言的進行,他的身上表面泛起了迷蒙的霧氣,整個人就像要虛化一般,他手中那個神秘雕像的雙眼,也開始泛出了金光,似乎在搜尋著什麼東西。

如無意外,這金光出現後不久,靈魂之門就會被打開,而勒梵大主教的靈魂會離開,前往聖城拜見教皇冕下。

以往歷次溝通都是如此,一次意外都沒有發生過,所以,不管是勒梵還是布蘭頓,都耐心地等待著。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小時,靈魂之門始終沒有出現!

雕像眼中仍舊閃動著金光,但勒梵主教身上的模糊霧氣卻已經消散了,他口中雖然仍然念著禱言,但額頭上卻已經滲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這是累的,更是慌的。

又過了十分多鐘,勒梵主教已經汗濕全身,身上如被雨淋了一樣,還冒著熱氣,他也終于支持不住,放棄了靈魂溝通。

這位主教睜開眼,眼中還殘留著濃濃的驚駭,緩了好一會兒神,他口里才艱難地冒出了一句:「主的光輝不見了!」

正常的情況下,借助于雕像,他的精神力觸角能延伸到某個未知的無盡虛空之中。這虛空中,漂浮著一座由純粹聖光組成的宏偉城市,他只要走進去,就能到達聖城帕里昂。

但此次祈禱,那一座在虛空中散發著無盡光芒,無盡榮耀的永恒聖城,消失了。

他在異域虛空中迷了路,差點回不來。

在教會的歷史上,這種可怕的景象從來沒有出現過,即使聖城帕里昂曾經被毀滅,這虛空中的聖城雖然受到影響,但依舊存在。

在教會高階牧師心中,這虛空聖城是天國的具象,是他們的精神支柱!

現在勒梵主教找不到它了,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彷徨無助,精神失去了依靠。

一邊的聖騎士布蘭頓不能完全理解這位主教的心理狀態,但他也是愁眉不展。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2:48
兩百二十四 雪會化

貴族聯軍的主營地占地面積很大,綿延數里地,蘇銘帶著一眾貴族繞了整個軍營一圈,就花了大半天時間。

等結束巡視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也就順理成章地住進了馬迪爾的營帳,享受著整個營地最高統帥的待遇。

一到了營帳之內,蘇銘立刻揮退了身後的隨從,只留下了馬迪爾,和玫蘭伯爵兩人。

三大貴族中代表人里,威爾侯爵的人是一個裝門面的廢材,蘇銘看都懶得看一眼,自然也沒有將他留下。

等他在椅子上坐定了,這才對這馬迪爾招了招手,說道:「你過來。」

此時,這位肖侯爵身上糊了厚厚一層粘稠血液,頭髮上的血還凝結起來,像一個紅色頭盔一樣套在頭上,看著非常落魄狼狽,也難為他一路跟著蘇銘走了大半天了。

他低著頭,順從地走到了蘇銘身邊,一副謙卑至極的姿態,臉上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滿。

在他身上,年輕人的棱角都已經被磨平了,或許心中還有鋒芒,但卻已經不外露了。

蘇銘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搭在這位肖侯爵的頭上,‘刷拉’一劃,他身上粘著的一層血殼,便如衣服一樣被脫了下來,掉落在地。

馬迪爾身上也恢復了清爽利落。

這手段一絲煙火氣都沒有,看起來不像法術,但又勝似法術,是真正心想事成的境界。

外行人看了。或許只是增添些敬畏,但若是被法師看見,那絕對要頂禮膜拜了,這是傳奇強者才有的手段!

一邊的玫蘭伯爵看到這一手,心中猛地一縮,冒出了一股深切的寒意。

就這簡單的一下,能用來清理血跡。也能用來殺人,若是脫下的是身體中的血,那人就直接成乾尸了。

她生在大貴族之家。眼光自然不差,這時對蘇銘的身份也隱有所覺,為之前的冒犯之舉感到一陣後怕。

做完這個。蘇銘將一個戒指拋給了馬迪爾,說道:「拿去吧,這是狄羅特讓我給你的,里面是緊要物資。還有,明天,巨龍荒野上的雪原將會消失,你去準備好反攻!」

野蠻人戰士的人數其實遠遠沒有貴族聯軍多,他們靠的就是這大雪和寒冷的幫助。

蘇銘可不準備讓這優勢繼續存在下去。

這事非常重要,馬迪爾眼中終于露出驚容,他不敢怠慢。對著蘇銘深施一禮,迅速去準備去了。

營帳里只剩下了兩個人。

這種情況讓玫蘭心中壓力倍增,她挺直著腰,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一些,不至于失態。

但傳奇強者的威嚴不是靠個人意志就能完全抵消的。她能感覺到自己呼吸紊亂了,胸口有些窒息感,背部不由自主地要彎下去,就像背負了千斤重擔。

蘇銘輕聲一笑,抽出‘霜魂’劍,輕輕前伸。平靜地說道:「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武技。」

一聽到對方如此說,玫蘭下意識就握上了劍柄,但隨即就想起了上午被戲耍時的場景。

她泄氣地道:「你不用羞辱我,我不是你的對手。」

「這是命令!」

說著,蘇銘長劍迅疾點出,指向了對方的咽喉。

上午在指揮營帳里,他之所以能輕鬆戲耍對方,倒不是真的因為他的武技比這女騎士高明,而是因為身體各方面素質的全面領先,帶來的絕對優勢。

在身體素質相差太大的情況下,任何技巧都是可笑的,一隻螞蟻怎麼都不可能將大象擊倒。

此時,他刻意放緩了速度,要看看這女伯爵的技巧到底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如果能入他的眼,蘇銘也不介意多一個幫手。

就在霜魂劍即將點到對方的喉嚨時,女伯爵終于出劍,她迅捷地後退一步,拔劍格擋。

「對,就這樣。我希望你不要是個廢物。」蘇銘的語氣依然很平靜。

他這種無視的態度激起了女騎士的心氣,她身上白色的斗氣光芒一閃,腳步交錯之間,向蘇銘發動了如暴風驟雨般的攻勢。

蘇銘則完全處于招架的狀態,偶爾會反擊幾下,也只是為了測試對方的應變能力。

接下來的時間里,蘇銘真正見識了這個伯爵的各種技巧,確實非常高明。

在她手中,一柄長劍被使的如冰雪濺裂,殺機凌然,攻勢犀利到了極點。

在技巧和氣勢上,都已經無懈可擊了。

若是配合上聖騎士那種強大的聖力,這位女伯爵已經能媲美教會第一聖騎士米拉特,能輕鬆壓制營地中的這位布蘭頓騎士。

蘇銘再次格擋住了對方手中的劍,喊了停手。

玫蘭立刻乾凈利落地收劍入鞘,站在原地,靜靜地調節自己的呼吸節奏,回復精力,同時也緩解長時間爆發冰霜斗氣帶來的肢體麻木感。

這是斗氣的致命缺陷,引導元素入體,能獲得強大的力量,但對身體傷害非常大。

剛才的一通進攻,讓玫蘭心中有了一絲虛幻的依仗,面對這個聯軍統帥了,總算能夠自如一些了。

蘇銘收劍入鞘,看著這位身姿挺拔的女伯爵,由衷贊道:「我必須承認,你的劍法非常高明,超過了我見過的絕大多數武士,甚至是聖騎士。」

他正需要的這樣的人,足夠做他的幫手了。

一說起這個,女伯爵就泄氣了,她眼中的光芒也消失殆盡。

劍法高明有什麼用?還是凡人的武技,面對聖騎士那種不可抗的對手,根本不是對方一合之敵,一點周旋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蘇銘伸出手。似慢實快地搭向了她的肩膀。

「你想幹什麼?」玫蘭驚恐地道,她奮力向後面退去,卻發現這是徒勞。

他的手最終還是搭在了她肩膀上,隨後,一股冰冷的氣息從對方手上傳過來,包圍了她。

隨後,她只覺得眼前的景象變得一片茫然。等再次變得清晰時,已經變成了茫茫雪原。

這種神乎其神的手段,讓玫蘭徹底失語。

如果說她剛才還是有所猜測的話。現在卻是百分百確定對方是傳奇強者了。

直到這時,蘇銘才回答道:「看到這片雪原了嗎?」

「當然。」玫蘭木木地點頭。

就這這些大雪,困得貴族聯軍動彈不得。處于被野蠻人單方面屠戮的可悲境地。

蘇銘轉過身,抽出‘霜魂’,注入了一絲冰霜法則之力。

這柄冰元素劍立刻轟然相應,凝聚至極的冰霜之力發散開來,最終延展成了一道數百米長的斗氣光芒。

一柄普普通通的元素劍,被眼前這個人賦予了無窮無盡的威能。

長劍橫轉,猛然在雪原上掃過,一劍將前方扇形區域內的積雪清了個乾凈,露出了久違的黑土地。

玫蘭愣愣地看著這一切,她看著眼前的景象。視線慢慢回轉,到了‘霜魂’劍上,最後停留在蘇銘臉上。

知道對方是傳奇強者是一回事,真正看到他的手段是另一回事,這給了玫蘭極大的震撼。

蘇銘笑著道:「你想要這種力量嗎?」

「我能擁有嗎?」女伯爵呆呆地問。
「只要你願意付出代價。就能輕而易舉地獲得對抗聖騎士的力量。」蘇銘誘惑道。

對抗那些神之戰士,是女伯爵藏得最深,也是最渴望做到的事,蘇銘的話瞬間就戳到了她的心尖上。

她毫不猶豫地道:「無論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那好,閉上你的眼睛。放鬆精神。」蘇銘說道。

女伯爵已經失去了判斷能力,她立刻照辦了。

對方要殺死她易如反掌,怎麼防備都沒用,這麼想著,她徹底地放開了心防。

就在她閉上眼睛,心情最為放鬆的那一剎那,蘇銘的手指按上了她的額頭。

玫蘭只覺的眉心一震,整個腦袋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狀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再次恢復清明時,體內多了一股溫暖,光明的力量。

原本的冰霜斗氣帶來的滯澀感完全消失不見,全身的氣息都變得靈動異常,隨心所欲,一舉手一投足間都擁有大威能,似乎能摧毀一切。

這才是真正的,屬于她自己的力量,而不像斗氣那樣,無時不刻地在損壞身體。

她微微一動念,身邊上竟浮現出了乳白色的光芒,這種光芒很眼熟,她想了一會兒,竟發覺和聖光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玫蘭心中一驚,抬頭看向對面的神秘強者。

蘇銘正微笑地看著她,見到她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是聖力,聖騎士強大的根本,你現在也擁有了。」

這位女伯爵本就擁有高人一等的精神力,但卻不怎麼會用,蘇銘幫了她一把,讓她擁有了一個虔誠之心。

一聽到蘇銘的話,玫蘭驚聲道:「我。。。。。。你是在褻瀆神明!」

這是盜取神明的力量,她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還發生在她身上。

蘇銘搖了搖頭,對她笑道:「這就是快速擁有力量的代價。怎麼,你後悔了?」

虔誠之心只是暫時的策略,誰叫他手中就這麼一個成熟精神力產品呢。

這東西可是教會的核心秘密。

現在的女伯爵,一旦被人發現,教會絕對會抓狂,拼老命將她抓捕起來,以褻瀆神明的罪名送上火刑架。

這種天差地別的轉變,讓玫蘭難以接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道:「我不後悔,但心里很亂。」

這種情況,不亂就有怪了。

蘇銘又在玫蘭身上施放了一個‘術’,將她身上的聖力氣息給隱藏了起來。

「從現在起,你跟著我,我需要一個幫手。」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2:49
兩百二十五 騙個神術

生活在北方凍原中的蠻族,總人數不過五百萬,除去婦孺老弱外,能戰之人不過幾十萬。

此次南征,蠻族幾乎是傾全族之力進攻,二十萬野蠻人南下作戰,在前期的戰斗中,雖然搶到了大量的糧食和財富,但死亡人數也已經接近了蠻族的心里接受底限。

野蠻人一族遠沒有南方人族鼎盛,要是這二十萬蠻族戰士全陷進去了,那可是真正的元氣大傷了。

風暴賢者之所以加入戰場,施展暴風雪,除了困住貴族聯軍,引誘火焰賢者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讓蠻族士兵能夠趁機安全地撤回北方。

一個多月暴雪天氣的掩護下,這些野蠻人也基本完成了撤退。

此時的真實情況是,留在巨龍荒野戰場上騷擾的蠻族戰士的數目,連一千都不到。

但人類聯軍可不知道這事,他們仍舊以為自己在野蠻人的重重包圍之下,每天仍然全力戒備著。

但是,教會對這情況卻是一清二楚的,實際上,風暴賢者之所以留下一千蠻族戰士,就是為了對人類聯軍造成心理壓力,配合教會收買人心的。

現在,這情況也被蘇銘摸清楚了,他可真是哭笑不得。

這教會為了增強實力,為了除掉傳奇強者,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此刻,蘇銘和玫蘭女伯爵仍舊停留在雪原中,與之前不同的是,在他們的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這人正是勒梵主教,教會派遣到北地戰場上,擁有最高神職的牧師。

蘇銘回到營地一趟,悄悄地將這位主教給擄了出來。

沒有了大教堂的保護,蘇銘能輕而易舉地在神不知鬼不覺地的情況下將他帶出來。

一開始,這位主教對現在的情況還有些迷惑,他剛剛明明還在溫暖的營帳里。怎麼一轉眼,就到了這寒冷的冰原上。

但等他看清眼前兩個人的容貌後,心中‘咯噔’一下就知道這回是在劫難逃了。

這一個是白天突然出現的一個強大戰士。另一個則是聯軍的第二號人物杜克伯爵,都是教會的敵人。

這兩人將他帶到這種荒郊野外,他絕對討不了好。

就在他這麼想著時。蘇銘微笑地對他道:「主教大人,我聽說你會使‘勝利’神術?」

直接使用神術,比制成‘勝利’符文石要簡單多了,達到主教這個級別的神職者,基本都會這個神術。

「你想幹什麼?」勒梵警惕的問道。

他沒有否認,因為這并不是什麼重要機密,只要有心人稍微打聽下就能得到這個消息。
蘇銘指了指身邊的玫蘭:「我想讓你給她加持一個。」

勒梵轉頭瞅了眼穿著一身秘銀戰鎧的女伯爵,搖頭道:「我不會給任何非神職者加持這個神術,這是對神明的褻瀆。」

蘇銘的藍龍‘術’隱藏能力異常驚人,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這位主教依然沒有發現玫蘭的秘密。

「你沒的選擇,只能這麼做!」蘇銘冷笑道:「否則,別怪我手狠。」

說著,他的手搭在了勒梵身上,一絲冰霜之力注入。控制著他體內的水元素,就要開始重組。

「現在,你的選擇是什麼?」蘇銘問道,只要對方搖頭,等待他的就是慘無人道的折磨。

勒梵大主教額頭上滲出冷汗,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變化。這種力量,和冰霜賢者艾森特的力量性質非常相近,看來對方確實是傳奇強者了,應該就是南方的那位了。

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又轉眸看向他身邊的女伯爵。在他看來,這女人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

這一回,他恐怕是活不了了,既然如此,不如拉個墊背的。這個念頭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他有了決斷。

勒梵嘆了口氣,臉上出現了屈服的表情:「我答應你。」

這位主教低垂著頭,一副頹喪的表情,他雙手交握在胸前,低聲祈禱道:「主啊,請寬佑我的罪過吧。」

如此裝腔作勢了會,他對著玫蘭招了招手,說道:「孩子,過來吧。」

面對這個平時高高在上的聖光之主主教,玫蘭心中終是有些忐忑的,她望了蘇銘一眼,見後者對她點了點頭,安慰地笑了笑,她稍稍放寬心,走了上去。

看著這個女武士,勒梵主教心中閃過一絲快意,真是無知的凡人,以為誰都有福分承受‘勝利’神術的力量嗎?

除了聖騎士,其他任何人擅自加持這個神術,靈魂將在第一時間被龐大的聖力燒成灰燼!

雖然是如此想著,但勒梵主教臉上卻是一片平靜,他放緩聲音,柔和地說道:「放鬆,打開你的心靈,不要抗拒主的意志。」

這是加持神術的必須條件,若心有抗拒,那這類輔助神術就難以達到最佳效果。

若是對方精神力異常強大,達到師的程度,這神術根本就加持不上去。

主教手中亮起了光芒,緩緩地按在了玫蘭的額頭之上。

頓時,大量的聖力被灌注進了她的腦海,無盡的神聖元素將她整個身體都映照地幾乎透明起來。

看到這幅景象,勒梵心中冷笑,真是自尋死路。

他已經看到了對方捂著腦袋哀嚎的景象了,這就是妄圖褻瀆神明的代價!

在玫蘭感覺中,一股洶涌澎湃的力量涌入了身體當中,立刻與她的身體融為了一體。

她體內泛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一種能夠毀天滅地的感覺升了起來。

神術很快加持完畢,勒梵主教臉色變得異常蒼白,這是輸出大量聖力的後遺癥。

加持這樣一個勝利神術,在今後一個月內,他將失去任何力量,休想使用任何神術。

他緊緊盯著眼前的女騎士,等著看她靈魂被灼燒的情景,這是他最後的,也是最無奈的一個反擊了。

隨著神術的完成,龐大的力量終于突破了玫蘭身體表面的那一層薄薄的‘術」一股強大的聖力光芒迸散出來,籠罩了她的全身。

她全身沐浴在金色聖光當中,聖力光柱沖天而起,在這夜色中顯得異常顯眼,這威勢全盛時期的聖騎士一模一樣。

這情景讓勒梵錯愕不已,他忽然反應過來,用顫抖的手指指著玫蘭,嘶聲大喊道:「你竟然。。。。。你竟然。。。。。。」

他的話還沒說完,體內被蘇銘埋入的冰霜之力就爆發了,他的身體表面爬上了一層堅冰,直接化成冰雕。

蘇銘對著玫蘭笑了笑,問道:「感覺如何,聖騎士大人?」

「很強。」玫蘭身體微微戰栗,體驗體內強大到了極點的力量,頓了頓,她補充道:「非常強,我感覺我能一劍劈開天地!」

作為一個向往力量的戰士,能體驗到這種傳奇強者級別的力量,此生無憾了。

蘇銘點了點頭,他看向了營地的方向,在那里,一股同樣強大的氣息向這邊疾馳而來,另外幾個方向上,也有幾個聖騎士在快速地向這邊趕過來。

玫蘭此時的形象太耀眼了,力量的波動就像是暗夜中的火炬,想不被發現都難。

但,這也正是蘇銘的目的,他就是要借此將聖騎士引誘出來。

他手一動,重新在玫蘭身上加持了一個‘術」將她身上散發出的聖力氣息掩蓋了回去。

此時的女伯爵,看起來又成為了一個普通人。

蘇銘對玫蘭道:「他們來了,速戰速決,欺騙,偷襲,怎麼有效怎麼來。我會在一邊照應你。」

語畢,蘇銘便化作冰風,迅速鉆入了無盡的雪原,消失地無影無蹤。

五個聖騎士,太多了,希望這次能多殺掉幾個。

玫蘭作為一個強大的戰士,當然深諳偷襲之道。她迅速在自己身上的鎧甲上砍了十幾劍,將這件珍貴的秘銀戰甲砍成了破爛,一塊一塊,七零八落地扔在一邊。

然後,她就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上,看起來就像是遇襲受傷一般,靜靜等待獵物的到來。。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2:49
兩百二十六 殘酷的戰場

幽靜的銀色雪原上空,一個耀目的光團快速地劃過,其後留下了一道金色的細碎印痕。

一直到了某處雪地上空,這光團才停了下來,顯露出了本來面目,正是騎著天界戰馬的聖騎士布蘭頓。

他在雪地上空緩緩盤旋著,一手持著聖十字劍,眼睛密切掃視著下方雪地的狀況,警惕心十足。

雪地上最醒目的物體是一座人形冰雕,看到這冰雕的第一眼,布蘭頓就認出這正是在營地中失蹤的勒梵主教。

這個發現讓他心中冰冷,對方動手真快啊,殺了最強大的牧師,切中的正是教會的要害。

同時,他心中也有著一絲慶幸,幸好此次來到巨龍荒野的聖騎士,每一個人身上都被施放了‘神恩永固術」

這使得聖騎士對牧師的依賴降到了最低,同時能夠保證力量不衰,而不是像加持‘勝利,符文那般,最多只能堅持一個小時。

在這冰雕旁邊的雪地上,一個女人正靜靜地俯趴在那里,一動不動。

這女人身上氣息微弱,身上只剩一件單薄衣衫,這衣衫破破爛爛地,上面滿是劍,痕和血跡,濃密的金髮雜亂地披散在雪地上,上面也沾染著些許血跡,顯是受傷不輕。

在她身邊,到處散落著鎧甲碎片,雪地上也是一片狼藉,到處濺落著點點紅色血痕。

一切跡象都表明,這里剛剛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斗,而這女人還有勒梵主教都是受害者。

至于兇手,此刻應該早已經遠遁出去了。

布蘭頓在天空中稍稍遲疑了下,最終還是指揮著天界戰馬從空中降落了下來。

他也不從馬背上下來,直接驅馬到了勒梵大主教的冰雕前面,探出長劍,輕輕觸碰而來下這具冰雕。

脆弱的冰雕一受到外力,立刻就出現了裂痕,裂痕飛速地擴大,轉瞬就布滿了勒梵主教的身體,最終「嘩啦,一聲,冰雕崩成了碎片。

堅硬的碎片四處濺射,有許多掉到了旁邊那個女人身體上。

許是受到了驚擾,一聲微弱的呻吟聲傳了出來。

「救命。」

倒在雪地上的女人身體微微動了動,顯得非常虛弱,看起來若沒有得到及時的救助,她必死無疑。

布蘭頓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看向了雪地中的女人。

這女人身上的衣服很破,幾乎是衣不蔽體,身上雖然滿是血跡,但卻掩蓋不住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出于男人的本能,布蘭頓多看了幾眼,就這麼幾眼,他的眼睛就有些移不開了。

不是他沒見過女人,實在是此女太迷人,那身體的露出的肌膚雪白光潔,只有優越的生活條件,才能帶來這種豐盈嬌嫩的肌膚。

而同時,這身體中又透露出一種普通女人根本不具備的野性,非常獨特和迷人。

他一看,二看,三看,然後腦袋就有些暈了,不知不覺間甚至將勒梵主教的事給拋到了腦後。

他仔細地感覺了下周圍的動靜,沒有發現異常,而另外幾個聖騎士的氣息,離此地也已經不遠了。

這里應該是安全的。

聖騎士的警惕心稍稍鬆懈,他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沒有從馬背上下來,而是驅馬走到了遇襲的女人身旁。

這天界戰馬,是一個聖騎士保持高度機動力的保證,關鍵時刻,能帶他們逃離戰場。

聖騎士的第一訓言就是戰斗中,永遠不要離開自己的戰馬!

布蘭頓習慣性地遵守著這條被反復提及的嚴苛訓誡。

天界戰馬輕輕踩踏在鬆軟的積雪上,以近乎優雅,同時無懈可擊的姿勢到了女人旁邊。

「你怎麼樣?誰襲擊了你?」布蘭頓問道。

衣衫襤褸,滿身傷痕的女人有了反應,她的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微響,但就是說不出話來。

她的身體奮力地扭動掙扎著,似乎是想要努力地爬起身,但她的這一番努力卻最終失敗了,只讓她的身體動了一下,從趴著變成了仰躺著。

她的這一番動作扯裂了身上的傷口,有血液從她身上流下,又在白雪中浸染開去,就如一朵怒放的紅梅。

同時,她身上的風景也因為這番掙扎,變得若隱若現。

在馬上的布蘭頓只看到了一片耀眼的白,同時還有艷麗的紅,這是血液,凄美地讓人同情。

聖騎士瞇了瞇眼,努力將視線轉到了女人的臉上,這張臉上雖然沾了些血污,但依然不減清麗,尤其是那雙淡藍色的眼眸里流露出的哀求之色,讓他不得不動容。

他也認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正是杜克家族的女伯爵,也是整個貴族聯軍中武技最強大的幾個騎士之一。

「玫蘭伯爵,你怎麼會在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布蘭頓問道,聲音從冷漠變得關切起來。

不知不覺間,聖騎士放下了警惕,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從天界戰馬上跳了下來,走到了玫蘭身邊,想要查探對方的傷勢。

此次,教會給他的任務,是殺了這些貴族,奪取聯軍的掌控權。

按理說,布蘭頓根本無須去關心這個女人的情況,任由她死在這冰天雪地里,或者乾脆再補上一劍送她上天國,才是正理。

但,教會是教會,任務也終究只是任務,聖騎士最終還是凡人,有七情六欲。

試想,這麼一個平時高高在上的高貴女人,此時滿身凄殘落於絕境之中,是個男人都會產生一些同情心,甚至更進一步,還會出現一些幻想,去想美女以身相許的狗血戲碼。

布蘭頓雖然是高貴的聖騎士,但他卻出身于窮苦人家,當過傭兵,上過戰場,曾經一直渴望建立功勛,成為貴族。

他對這些嬌生富養,儀態優雅高貴的貴族女人們,心底一直有一種深深的向往。

即使是在他成為教會聖騎士之後,這種渴望也依然保存著,只是被壓抑到了心底,極少外露。

但現在,這位出身大陸頂尖貴族的女子衣裳半裸,毫無反抗之力地地躺在他面前,就將這心底的渴望給勾了出來,并一發不可收拾。

布蘭頓跨前幾步,俯下身子,注視著女伯爵的眼睛,最後的理智讓他問道:「我可以救你一命,但條件是,你必須加入教會,同時效忠于我。同意的話,就眨一下眼睛。」

布蘭頓已經決定了,若是對方同意,那麼他不介意多一個女人,若是拒絕,那他只有。。。。。。只有忍痛下殺手了。

雖然如此想著,布蘭頓卻極其不希望看到這個結果,他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睛,心中竟有些緊張。

神啊,就讓她答應吧。

雪地上的女人眼中閃過羞怒,臉上也流露出了憤恨之色,但她最終還是眨了一下眼睛,同意了。

在布蘭頓看來,在生存和尊嚴之間,她選擇了前者。

這個結果讓布蘭頓很滿意,他就喜歡這樣能夠審時度勢的聰明女人,這意味著對方以後不會給他惹麻舟,他可不想被同僚們嫉妒。

他拿出一塊閃著輝光的治療符文石,將注意力轉回到這塊符文石上,準備激發它,以治療這個貴族女子的傷勢。

教會的聖騎士只專精于戰斗,其他神術,他可是一點兒都不懂。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間,剛剛還躺在雪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身體猛然彈了起來,手中閃過一道寒光,出現了一把匕首,刺向了聖騎士的喉嚨。

「哼,想偷襲?」布蘭頓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

他看著對方手上的匕首,又看向對方毫無力量波動的身體,臉上浮現出了不屑的冷笑。

隱藏的不錯,但作為一個普通人,想對付他這個聖騎士,簡直是在做夢。

在他眼里,對方的速度非常緩慢,在移動之時,身上反而泄露出了更多的春光。

在他想來,這是這個貴族女人最後的反抗了,

對此,布蘭頓并不如何生氣,反而有些欣賞地看著對方的行為。相比于溫順的綿羊,他更喜歡桀驁不馴的小野貓。

玫蘭手中的匕首慢慢地接近布蘭頓的喉嚨,直到此時,她依然在扮演一個普通斗氣武士的角色,沒有顯露出任何聖力的跡象。

這位聖騎士也一直沒有拔出聖十字劍,而是伸出了兩根手指,手指上閃動著金色的聖力,準備直接用手夾住匕首,讓這女人認識認識兩者的差距。

‘嘭,一聲輕響,精金匕首撞上了聖騎士的手指,就像撞到了鋼板一樣,被阻攔住了。

布蘭頓臉上升起了笑容,正準備嘲笑嘲笑這個女人,但就在此時,他看見對方臉上升起了計謀得逞的笑容。

在下一刻,精金匕首上忽然爆發出了狂暴至極的力量,它的鋒刃猛然一橫,一轉,削斷布蘭頓的手指的同時,蠻橫地向前刺去。

此時,這匕首離著布蘭頓的喉嚨只有不到二十厘米,如此短的距離,如此突然的爆發,根本沒辦法防御!

這是同級別的力量的交鋒,還是以偷襲的方式,結果如何?不言而喻!

毫無意外地,匕首從布蘭頓的下顧刺入,直貫入腦,造成了神都沒法治愈的致命傷。

布蘭頓身體一僵,然後就鬆弛了下去,他身上糾結的聖力四散開去,化作了一陣神聖元素風暴,將方圓幾百米的積雪吹了個乾凈。

風暴過去,玫蘭看著掛在匕首上的軟綿綿地,徹底死透了的聖騎士尸體,長呼了一口氣。

對付擁有天界戰馬的聖騎士,她完全沒把握,只能行此計策。幸好,經過一番斗智斗心後,她成功了。

玫蘭再不耽擱,迅速將自己身上的破衣服脫掉,又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套衣服穿上,然後拾起了布蘭頓的聖十字劍,快速地奔向了不遠處的天界戰馬。

她非常清楚,另外幾個聖騎士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到達這里,不是因為他們迷路了,而是因為被那個傳奇強者吸引了注意力。

此時,這里隕落了一個聖騎士,還發生了如此大規模的神聖元素風暴,對方已經不顧一切地向這邊趕過來了。

玫蘭感到四股強大的聖力正迅速向她接近,而她只有一個人,或許還要加上一個力量并不是那麼充沛的傳奇強者。

這種情況讓這位女戰士心生顫栗,連她自己都分不清這是因為害怕還是興奮。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2:50
兩百二十七 四對一的交鋒

毋庸置疑,杜克公爵家族的女兒,玫蘭的武技接近登峰造極,腦子好使,心性也異常果決,一步一步地設置陷阱,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聖騎士布蘭頓,這一位可是此次參與北地戰爭的最強大聖騎士。

唾手而得的成功,再加上體內的洶涌澎湃的聖力的支持,讓她的眼界和心氣也‘噌噌噌’的漲了上去。

在她眼里,原本高不可攀的的聖騎士成了平級的,甚至可以俯視的對手。

此刻,即使前方有四個聖騎士在向他她緩緩逼近,也不能讓她心生怯意了。

她單手持著聖十字劍,跨坐在天界戰馬上,全身籠罩著沖天的金色聖力,神態從容鎮定。

這位女騎士已經進入了真正的戰斗狀態,身體中熱血奔流,心中卻是一片寧靜。

前方,匆匆趕來的教會聖騎士看著前方雪地上的一切,一個個臉上都流露出的震驚的表情。

此次參與北地戰爭的聖騎士領袖布蘭頓竟然已經身死,尸體千瘡百孔,如破麻袋一般被拋在地上,而在他身旁,竟然多了一位女聖騎士。

對方擁有和他們一模一樣的力量,若是不看人,僅憑力量屬性,根本無從分辨對方的的身份。

情況非常詭異,容不得這些聖騎士們不小心謹慎。

雙方對峙著,遲遲沒有交戰。

聖騎士們在觀察對面這個女人,同時開始布局。每一個騎士占據著天空中的一個方位,準備不惜一切代價抓捕這個女人,弄清真相。

玫蘭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不是自信,實在是無奈之舉。她從沒騎乘過天界戰馬,對掌控這種超高速坐騎毫無經驗。

她不敢冒然出擊,以免被對手抓住破綻。在這種絕對的劣勢下,她犯下的任何錯誤,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形勢逼迫她不得不采取防守反擊的策略。

而且。她并不是一個人,在某個隱秘的角落里,她能感覺到那位冰霜傳奇強者的存在。

雖然對方的絕對力量并不強大。但總歸是一個依靠。

很快,聖騎士們布置好了包圍圈,占住了女伯爵的逃跑路線。

正面的那位聖騎士驅馬上前,手中長劍指向了布蘭頓的尸體,冷冷地問道:「他是你殺的?」

玫蘭嫣然一笑,笑容絢麗奪目,但眼神卻寒冷如冰,她半真半假的挑釁道:「當然,我不止殺了他,還奪取了了他的一切!力量。戰馬,武器,都成了我的東西了。」

語畢,玫蘭手一揮,一道聖力激射而出。在這些聖騎士的注視下,將布蘭頓的尸體化成了粉末。

她說的這些東西是一個聖騎士的立足根本,也是他們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女伯爵的猖狂態度,還有布蘭頓的身死軀滅,讓這些聖騎士們一個個心中都是怒火中燒。

還是剛才那個聖騎士,他怒笑道:「真是不知死活。你以為你坐在天界戰馬的背上,就是聖騎士了?笑話!」

每一個聖騎士都必須和自己的戰馬磨合好一段時間,才能真正做到心意相通,做到揚長避短,從而得到媲美傳奇強者的移動速度。

若不然,坐在這種超高速戰馬上和恐怖的傳奇強者戰斗,無異于自殺。

四個聖騎士再無猶豫,驅策著天界戰馬,在空中化作一道金線,狠狠地向中央的女騎士沖鋒而去。

等到將她制服了,嚴刑逼出她盜取聖騎士力量的方法,然後就把這女人送上靈魂火刑架,嘗盡靈魂被聖火焚燒的痛楚。

這是所有聖騎士心中的想法。

一見到他們這一氣勢洶洶的圍攻舉動,玫蘭握緊了手中的劍,同時也暗暗鬆了口氣。

勒梵主教加持的神術可是有時間限制的,最多一個小時,時間一過,她的力量就會從巔峰跌落。

若對方冷靜一些,只是圍而不攻,拖足一個小時,她就真的慘了。

幸好,這些自大的騎士們沒有深究她力量的源泉,成功地被激怒了,選擇了立刻上前與她拼殺,這正合她意。

四個聖騎士,從四個方向,幾乎不分先後地向中央的女伯爵沖鋒而來。

他們的配合極其默契,無懈可擊,這種合擊之術,就算傳奇強者也會狼狽非常,弱一些的,甚至會被直接斬殺。

這種情況,就算這個女騎士的武技再強,也難逃敗亡。

在戰斗中,聖騎士們并不在意此舉是否會直接殺死對方,若真的殺死了,那麼她的尸體仍舊可以拿回教會交差。那些對靈魂深有研究的黑暗牧師們,會讓尸體自己開口說出一切。

雙方只相距不過百米,這點距離,天界戰馬瞬間就可以跨越。

一瞬之後,在玫蘭前後左右,依次都有一柄繚繞著濃烈聖力,充滿殺機的聖十字劍!

這似乎是個死局。

女伯爵對其他三個方向的長劍不管不顧,全力地前沖而出,同時手中的聖十字劍化作一片影影綽綽的光影,沿著難以想象的軌跡削向了前方這個聖騎士的各處要害。

論起劍技,這些被教會匆匆提升上來的聖騎士們與女伯爵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玫蘭自小有名師指導,擁有最好的訓練條件,同時她本身也是天賦卓絕,劍技連蘇銘看了都贊嘆不已。

她本人對自己的劍技也相當自信,她相信自己能沖出包圍。

雙方一出手,高下立判。

‘錚錚。錚。錚。錚。’密集的長劍碰撞聲響了起來。

在一瞬間,玫蘭手中的劍與對手交擊了數百次,一圈一圈的聖力光芒飛速蕩漾開去。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的,巨大的聖光圓弧。

這些力量的餘波犁過地面,拖出了無數條數百米長的深不見底的鴻溝。

女伯爵明顯占了優勢,她對面的聖騎士面對如暴風驟雨一般的劍勢,不得不被迫防守。

但天界戰馬一加速,問題就來了,玫蘭終究對天界戰馬非常不熟悉。對這匹戰馬的加速性能也沒有直觀感受。

天界戰馬的速度猛然爆發,從極靜到了極動,不過幾米路程。就突破了音障,這是龐大聖力帶來的強大效果,可怕到了極點。

同時帶來的。還有狂暴的風壓和可怕的慣性力。

若是以前,光這股力道,就足以將女伯爵的身體碾成肉末。

玫蘭一開始已經將這戰馬的力量估計的極高,但真正感受起來卻完全不同。

她只感覺有一股幾乎不可抗拒的巨力要將自己從馬背上扯下去,始料不及之下,身體依然有些失衡。

在這種時候,她正和前方的聖騎士交戰,身後還追著三個聖騎士,竟出現這種致命失誤。

玫蘭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她甚至已經預料到了自己被分尸的結局。

但她心中的絕望還沒來得及浮現。就感覺到身後陡然出現了一股冰霜之力。

這力量不大不小,出現的時機恰到好處,不僅阻滯了另外三個聖騎士的攻擊,同時還推了她一把,給了她一個支撐點。助她恢復了身體平衡。

及時有效的幫助讓女伯爵緊繃的心弦猛然一鬆,來不及感激,轉而開始全力對付前方的敵人。

兩人的情況是真正的狹路相逢,這個一個生死存亡的瞬間,想要活下來,技巧。勇氣一樣都不可缺少。

在勇氣方面,雙方差不了多少,但在技巧方面,聖騎士輸了。

最激烈,最濃郁的攻擊高峰被玫蘭躲了過去,她控制著天界戰馬,以最簡單的直線方式行進,與正面聖騎士的身體交錯而過。

同時,她手中的劍鋒化作幾縷輕煙,從對方身上的要害處一掠而過,帶起了片片紅霧。

也就在玫蘭前沖出去後的一瞬,身後的三個聖騎士也突破了冰霜之力的封鎖。

聖騎士的力量比這股突然出現的冰霜之力要強大得多,突破地也非常快,但卻仍然被拖延了一瞬,使得原本無懈可擊的合擊出現了破綻,這就足夠讓女伯爵得以逃出生天。

三柄長劍的劍鋒,只能徒勞地從她身後掠過,激射而出的聖力打在玫蘭的背上,被她輕鬆防御住了,沒造成任何傷害。

她一直沖出去近千米,才勉強取得了對天界戰馬的掌控。

她有些笨拙地控制著戰馬在天空中轉了個大圈,調轉了方向,轉身面對著身後的聖騎士。

直到這時,玫蘭才有空去看她的戰果。在那里,一個聖騎士呆呆地坐在馬背上,持續了幾秒時間,然後,他繃緊的身軀委頓了下去,從馬背上滾落。

當這位聖騎士的軀體還在半空的時候,就有光芒從他體內透出來,這是失去生命後崩散而出的聖力,

這段時間里,剩下的三位聖騎士卻沒有抓住大好機會進行追擊,他們停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流露出了驚駭之色。

他們驚的不是那個女騎士的身手,而是那股莫名出現的冰霜力量。

這是傳奇強者才有的氣息。

它憑空出現,此時竟又憑空消失,就如鬼魅一般!

也就是說,他們明著是要對付一位憑空出現的,武技高超的聖騎士,暗中還要時刻提防一位傳奇強者神鬼莫測的偷襲!

這想想就讓人膽寒,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退卻之意。

四個人尚且無法擊殺對方,還被對方反殺了一個,若是再糾纏下去,就是送死了。

「走!一起走!別分散!」其中一個聖騎士開口道。

他們被唬弄住了,戰意已失。

三個聖騎士控制著天界戰馬,一振翅膀,迅速向遠方飛去,他們也不在巨龍荒野停留,直接就朝聖城帕里昂的方向飛過去。

這里發生的狀況太過可怕,竟然還出現了非教會的聖騎士,必須盡快報告給教皇。

這個消息非常重要,已經壓過了其他任務,因為這消息若被有心人宣揚地全大陸皆知,絕對會動搖教會的信仰根基。

玫蘭靜靜地看著聖騎士離去的身影,臉上神情變幻,後知後覺地開始擔憂起來。

今後,她該如何面對教會的追殺,同時還要不連累自己的家族?

在她身邊,蘇銘重新出現,他看的卻不是被嚇破膽的聖騎士們,而是巨龍荒野的北方。

這里的戰斗根本瞞不了人,風暴賢者已經察覺了。

他的氣息離這里越來越近了,這氣息很隱秘,瞞得了女伯爵,卻瞞不過他。

對蘇銘來說,這位蠻族的賢者,才是真正的挑戰。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2:51
兩百二十八 爭風吃醋惹的禍?

「玫蘭,真正的對手來了。」蘇銘靜靜地道。

女伯爵心中一驚,立刻問道:「是風暴賢者?」

她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但整個巨龍荒野上,能被對方視作真正對手慎重對待的,似乎也只有那個野蠻人了。

蘇銘沒有立刻回答,他走上前,對著騎在天界戰馬上的女伯爵伸出手,微笑地道:「是他來了,所以我們得避一避,下馬吧。騎士大人。」

以他現在這具化身的能力,勉強能帶一個人悄悄離開,至于這匹天界戰馬,只能放棄了。

蘇銘此時所顯露的并不是諾凡騎士的樣子,而是他的本來容貌。

他的聲音溫和,一舉一動間都帶著難以言喻的溫潤氣息,而在這寧靜的表象之後,卻又流動著一股冰霜強者的冷冽特質。

溫和的少年和通天的強者,兩種完全不相干的人所擁有的氣質完美融合在一起,散發著一種動人心魄的魅力。

剛才的女伯爵心有所思,倒沒怎麼受影響,但此時一見之下,心中忍不住就是一動。

男人愛美女,女人自然也傾慕英雄,當然,最好是年輕的英雄。

玫蘭定定地注視著站在身邊少年,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不自然地轉過視線,又忍不住用眼角餘光悄悄瞥了一眼,只覺得臉紅心熱,剛才的殺伐果決蕩然無存。

蘇銘沒有理會對方的小心思,他將手搭在對方肩上。輕聲道:「放鬆精神。」

此時玫蘭身上還存留著神術效果,力量非常龐大,蘇銘想要帶走她,必須要將這個神術從她剝離出去,

女伯爵十分配合,定定地看著蘇銘的眼睛,她只感覺自己腦中一痛。似乎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強行刺進了腦袋。

然後她就感覺她的身體就像破了個大洞的水袋,里面的聖力狂泄而出,在荒原上再次爆發了一次神聖元素風暴。將整個天空都映照地金黃一片。

玫蘭體內,剛剛還澎湃無比的力量,一下子就枯竭了。一點聖力都沒剩下,甚至連冰霜斗氣都沒了,她成了徹底的普通人。

力量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她心中不可避免地升起了一股失落感。對蘇銘深不可測的手段,也更添了敬畏之心。

「這只是暫時的,放心吧。」蘇銘安慰道,隨即兩人便化作冰風,在這一片聖力風暴的掩護下,消失在了雪地中。

這片雪原是風暴賢者搞來的。這原本是為了盡可能地限制火焰賢者普羅斯的力量,但現在卻成了蘇銘最好的藏身隱遁之所。

就在他走後不到兩分鐘,一個狂風刮過,隨後兩個人影突兀地出現了在了荒原中。

兩人都十分高大,一個身穿皮襖。皮帽,面相蒼老,臉上滿是褶皺,正是風暴賢者多隆斯。

另一個面容猙獰,渾身長滿毛髮,手中握著一根權杖。是獸人的末日先知卡珊德拉。

兩人一出現,只看見滿地的狼藉,到處散落著鎧甲碎片,武器,地上溝壑縱橫,被某種強大的力量生生犁了一遍。

一切都顯示,此地剛剛發生了一次激戰。

在最中間的地方,還倒著一具尸體。

這尸體身上的戰鎧外形十分獨特,帶著濃濃的宗教氣息,兩人看到的第一眼,就認出這是教會的荊棘花戰鎧,再加上他身邊的聖十字劍,這人生前必是聖騎士無疑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該死的家伙吃飽了撐著,搞內斗?」多隆斯怒罵道

無論是從水晶球里看,還是現場的遺留下來的氣息中,他都只看到金色的聖力。

至于蘇銘的冰霜之力,那太微弱在他刻意隱藏下,完全被狂暴的聖力給掩映住了,誰都沒發現。

這說明,在這里戰斗的人,只有聖騎士。現在出現這個結果,似乎真的只有內訌一個理由了。

卡珊德拉沒有出聲,也沒有輕易下結論。

他首先走到了尸體旁邊,仔細地翻找著尸體中的傷痕。

傷口有兩處,一處在心口,一處在脖頸,都是致命傷,傷口齊整,內部有爆炸跡象。

他撿起一旁的聖十字劍,仔細比對了下,很容易得出結論:這個聖騎士,被另一個聖騎士用劍所殺。

卡珊德拉眉頭皺緊,搞不清楚為什麼這些聖騎士會自相殘殺,即使一個教會內部有著權力和地位的傾軋,也不至于如此沒有底線吧?

獸人再次開始搜尋場地上留下的痕跡,試圖找出聖騎士內斗的緣由。

他俯下身,從地上撿起了幾片鎧甲碎片,一片一片認真比對著。

很快,他就發現,這些鎧甲碎片中,有一部分來自聖騎士的荊棘花戰鎧,還有一部分卻來自一個陌生的秘銀鎧甲。

這說明這里并不只有聖騎士出現,這個神秘人,應該就是引起聖騎士內斗的原因。

卡珊德拉繼續在這一片廢墟中尋找著,很快,他又找到了幾張紫紅色的碎布片。

他用指尖輕輕摩挲著布片,觸感很柔軟順滑,光澤細膩柔和,質地非常優良。

這是資產雄厚的貴族才用得起的花青綢緞,一般用來作貼身內衣,很名貴,普通貴族還不一定用得起,

有些碎布片上,還沾染了一些血跡,卡珊德拉將布片湊近鼻端,仔細地聞了聞,有一股血腥味,同時還夾帶著一股極淡的幽香。

在這種聖騎士的戰斗中,出現人類貴族女人的貼身衣物,這就說明了問題。

卡珊德拉擁有極細密的觀察力和良好的耐心,他很快又在戰場上找到了幾個沒有被元素風暴波及的模糊足跡,這足跡有馬的,有人的,大概有五六種。

其中有幾個足跡的形狀和大小要特別一些,如果他沒看錯,這應該屬于人類女子。

聯想到剛才發現的衣物碎片,卡珊德拉很快就在腦海里還原了某些場景。

在這片冰天雪地的野外,曾經出現了好幾個聖騎士,還有一個人類貴族女人,而且這個貴族女人的衣服極有可能一度被脫光了。

幾個男人,還有一個女人在荒郊野地,還有一場莫名其妙的戰斗,這一切合在一起,就被這薩滿先知腦補出了一副爭風吃醋,最後大打出手的狗血戲碼。

一想到這里,這位末日先知氣得大吼一聲,恨恨地道:「什麼狗屁聖騎士,混蛋,可恥,愚蠢之極。」

不靠譜,這些人類太不靠譜了,在如此緊要關頭,這些自詡高貴的聖騎士,竟然幹出這種蠢到極點的事!

看看這些家伙,幹出這種醜事來,也不擦乾凈屁股,直接就撂挑子走人了。

此時的巨龍荒野,沒有一個聖騎士,全都走了。

這種無賴,枉他還想和他們共謀擊殺人類強者,現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極。

又大聲怒吼了幾聲,發泄了心中的憤怒,卡珊德拉轉頭對呆站一旁的風暴賢者道:「我們立刻回去,聯系奧拉瑟,我倒要看看他會給出什麼解釋。」

多隆斯卻沒什麼感想,見這獸人又是怒吼,又是抓狂的表情,他心中倒有些快意。

不過,作為盟友,他還是敷衍地問了句:「這些聖騎士真的發生內訌了?」

老獸人的臉陰沉沉的,就算有許多毛髮,依然遮蔽不住他臉上的憤怒之色。

對多隆斯的話,他冷聲道:「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這怎麼說都是教會的醜聞,出于為盟友保留最後一點顏面的想法,卡珊德拉終于還是沒有說出口。

但風暴賢者可不是蠢人,他一直在旁邊看著這獸人的舉動,稍微推斷下,就得出了和這位先知一樣的結論。

多隆斯幸災樂禍地笑道:「和這麼一群蠢貨合作,我們怎麼可能成功?還是趁早撤吧。」

反正蠻族的戰士已經基本退回去了,多隆斯本就沒什麼戰意,那個人族天才雖然可怕,但與他無關。

極北凍原是他的天下,而且他們蠻族世代供奉冰霜藍龍,就算對方成為半神,也得給藍龍幾分面子。

獸人先知冷眼看著這位風暴賢者,威脅道:「在沒有真正搞清事實前,你若是想擅自退走,你的家族成員我一個都不會留下!」

一聽到這話,多隆斯的表情危險起來,他凝聲道:「你敢殺一個,我就到紅雲高原殺一萬個獸人償命!」

「你盡可去一試。」末日先知對多隆斯的話不屑一顧。

獸人帝國的紅雲高原有大地母神庇佑,任何法術力量都會受到極大的削弱,傳奇法術也不例外

這個風暴賢者的絕對力量也就比傳奇初期強些,想硬闖獸人高原,絕對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多隆斯顯然也清楚這一點,他咬牙切齒,最終還是無可奈何。

他放不下他的家族,尤其是那個陪伴他百年的妻子,若是她慘遭橫死,他心中有愧。

兩人默默地對峙了會兒,終于還是以多隆斯的屈服告終,他再次身化狂風,帶著獸人先知返回到了野蠻人大營。

一到營地中間,卡珊德拉片刻也不停留,拿出奧拉瑟留下的聖徒雕像,開始召喚這位人族教皇,他必須就今晚發生的事給出一個說得通的解釋!

若真是因為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那他絕對二話不說,直接返回紅雲高原,另想辦法對付那個人類。

任何薩滿想要發動能夠約束傳奇強者力量的大地神術,必須以生命為代價。

卡珊德拉可不想將希望寄托在那種蠢蛋上,那只會讓他白白犧牲。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2:51
兩百二十九 預言

巨龍荒野北部,蠻族軍營的冰屋,獸人先知卡珊德拉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軟榻上,等待人族教皇奧拉瑟的到來。

一個多小時前,他用聖徒雕像發出了召喚,但一直等到現在,他身邊的虛空卻依然沒有動靜。

這位教皇就像消失了一般,一直沒有回應他。

怒火在這位先知心中醞釀著,失望的情緒也慢慢地高漲起來,看來,聖光之主的教會是真出事了,傲慢也該有個限度,他好歹是獸人一族的先知,竟然晾他這麼久。

就在這位獸人忍不住要將手中的雕像摔碎,他身邊的空氣輕輕一震,隨後一團金光浮現了出來。

奧拉瑟終于來了。

很快,這光芒就化為人形,顯現出了一個身穿長袍,頭戴荊棘王冠的中年人形象。

這光影一出現,立刻對一旁的獸人先知欠了欠身,滿懷歉意地道:「讓您久等了,先知閣下。」

這態度讓卡珊德拉胸中的怒火滯了下,沒有發出來,憋在胸中好不難受。

他板著臉,忍不住諷刺道:「你終于肯來了,我還以為你的教會解散了呢。」

奧拉瑟微微一笑,也不動怒,他耐心地解釋道:「有很多事情需要我親自處理,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教會立足于世俗,俗務繁多,整個東部平原中發生的事,有許多都要他親自決斷,在接收到召喚信息後一個小時就到達這里。已經是夠給這位先知面子了。

「是因為聖騎士的事吧?」卡珊德拉斜睨著眼,語氣中有些不屑。

雖然他是在等待奧拉瑟給他解釋,但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斷,他看到的情況是,幾個號稱神之戰士的家伙,為了一個貴族女人大打出手,甚至是自相殘殺!

在獸人眼中。這種行為是對榮耀的玷污,能做出這種舉動的人,根本不配稱為戰士。

對老獸人的態度。奧拉瑟有些不解,他奇怪地問道:「閣下似乎對我的戰士們有些偏見?」

「哼!偏見!哼!」卡珊德拉連哼數聲,再也忍不住怒氣。高聲道:「我為他們感到羞恥!如果你的戰士都是這幅德行的話,我們的合作從此中止!」

「到底是怎麼了?」奧拉瑟更加不解了,口氣也有些焦躁了。

他每天都要處理所有教區的事務,還要抽出時間參悟神的旨意,非常繁忙,可沒時間和這位大先知猜謎。

見奧拉瑟真的不知道聖騎士做下的好事,卡珊德拉耐著性子,開始給他講述巨龍荒野上發生的一切。

末了,老獸人恨恨地道:「我很失望。我願意獻出我的生命來扼殺那位天才。而你,卻在拿這種蠢貨來敷衍我的犧牲!這是對我的侮辱!」

奧拉瑟神情變得十分嚴肅。他現在不明狀況,只能對老獸人保證道:「我請你耐心等我三個小時,我會親自調查真相,然後給你一個交代。」

每一位聖騎士的甄選都非常嚴格,不可能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這其中一定有隱情!

卡珊德拉對教皇的保證并不抱多少希望,但三個小時他還是等的起的。

「去吧,我就等你三個小時。」

若是真相如此,他立刻就回紅雲高原,寧可去和那些狡詐貪婪的黑龍合作,也不找這不靠譜的教會。

奧拉瑟對老獸人欠身一禮。表示道歉,隨後,他的人影便消失不見了。

冰屋中,再次只剩下了卡珊德拉一個人。

對此時的形勢,他感到十分迷茫,平心而論,他也不太相信聖騎士們會如此荒唐,這其中似乎隱藏著某些陰謀。

作為薩滿先知,每一次碰到這種彷徨失措的情況,他都習慣于借助大地神術來預知未來,這一次也同樣。

他緊緊盯著手上權杖的那只末日之眼,開始預測未來,希望能從大地母神那里,獲得一些指引。

漸漸地,權杖上的末日之眼放射出了光芒,里面的眸子活了過來,同樣緊緊地盯著老獸人。

兩者之間,開始進行某種極其隱秘玄奧的溝通。

在老獸人眼中,他眼前的虛空開始出現了波紋,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池塘中泛起的漣漪。

這漣漪的中心,迷霧開始顯現。

卡珊德拉知道,這就是時間迷霧,代表著變幻莫測的未來。

他要做的,就是穿越這些迷霧,尋找那些相對穩定的,發生概率極大的事件。
這種事件,每一件都終將發展成為歷史的轉折點。

這些事件的細節或許會有些不同,結局也可能有許多種,但它們必將發生。

這些事件,還有另外一個名稱,時間節點。

卡珊德拉的目光在這片迷霧中徘徊著,巡視著,一幅幅畫面在他眼前閃過,每一幅都非常模糊,里面的情景也瞬息萬變,毫無定形。

從這些模糊畫面是沒辦法得出任何預言的,也沒有意義,因為他們轉瞬即變。

卡珊德拉繼續尋找。

他的腦袋越來越疼,眼睛幾乎要爆裂一般,但他依然努力堅持著,期望尋找那些稍微清晰穩定一些的畫面。

大地母神似乎聽到了他的懇求,忽然,一幅異常清晰的場景顯現了出來。

這副場景中,有一個年輕的聖騎士,有風暴賢者多隆斯,還有他自己。

最後還有一個黑髮年輕人,看面目,正是他此次的目標!

這場景中,他倒在地上,眼睛已經爆裂,七竅流血,明顯已經死了,這是過度使用大地神術的跡象,卡珊德拉對此早有心理準備。

讓他欣喜若狂的是,那個有著一頭棕髮的年輕聖騎士,手中的長槍正直直插在那個黑髮年輕人的心口上,槍尖從他背後穿透了出來,上面還繚繞著暗金色的龐大聖力。

這種傷勢,就算是傳奇強者,也難逃一死。

這幅畫面是如此的清晰,而且雖然細節有變,但主體內容卻一直是穩定的。

這說明,它幾乎必然會發生,這就代表著,他此次的行動必然會成功!

卡珊德拉壓抑住心中的狂喜,緩緩地退出預言,在即將退出時,他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那個黑髮的年輕人。

他有些詫異地發現,盡管心口被戳穿,這年輕人臉上卻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甚至于,還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

獸人先知心中一驚,想再去觀看時,這幅未來的場景卻已經消失不見,化作了白霧融合在了時間洪流之中。

這一次的預言的時間有些長,卡珊德拉的眼睛疼的幾乎裂開,眼前一片黑暗,幾乎不能視物。

他閉著眼睛,過了好久才勉強緩過來。

等再次睜眼時,他就發現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光影,竟是奧拉瑟。不知不覺間,三個小時竟然已經過去了。

「閣下還好吧?」奧拉瑟聲音有些關切。

老獸人感覺自己的眼睛仍然十分酸澀,不過已經沒有大礙了。

「我沒事,只是看到了一些東西。」

他看到了那一幅場景里,其中就有一個聖騎士出現,這讓他對奧拉瑟的不滿消失了大半。

這位教皇的手下,終究還是有強者的,那位拿著長槍的年輕人就非常不錯。

見老獸人卻是沒有大礙,奧拉瑟這才說道:「我已經知道了事情原委,并不是你所說的爭風吃醋,而是那位梅林法師的暗中介入!」

「哦,怎麼說?」老獸人一驚,忙問道。

「我的聖騎士剛剛回到了聖城,他們告訴我,在戰斗過程中出現過一股冰霜之力。」奧拉瑟解釋道。

「那聖騎士身上的傷痕怎麼解釋?那確實是聖力灼燒才可能出現的創口。」

這位獸人先知也不是那麼好說服的。

奧拉瑟沉默了,看起來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說出了真相:「是那個女人,她盜取了聖光。」

「嗯?」老獸人瞇起眼睛,滿臉的不信。

這個解釋太過荒唐,竟然有人能盜取神的力量。在獸人帝國,除了薩滿,沒有任何人能盜取大地母神賜予的神術,萬年以來從未發生過。

「事實正是如此。在人類世界,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你相信我的解釋嗎?」

卡珊德拉搖了搖頭,依舊不信。

「那麼我們之間的合作呢?」奧拉瑟問。

「繼續!但我需要你派出最強大的聖騎士,就是拿長槍做武器的那個。」

預言里的場景中,就是那個家伙一槍刺穿了目標的胸膛。

老受人對自己的預言神術有著超乎尋常自信,因為大地母神是他的信仰!

所以,他對那個完成他心願的聖騎士有著超乎尋常的好感和信任。

「你說的應該是米拉特,他確實是教會第一聖騎士。既然是你的要求,那麼就如你所願。」

「他什麼時候到?我有些等不及了。」老獸人說道。

「明天就到。我正在為他施展‘高級神恩永固術’,屆時,他的力量會超越風暴賢者。」

對米拉特,奧拉瑟同樣非常滿意,他一絲不茍的忠誠,他一往無前的英勇,還有完美的武技都堪稱聖騎士的楷模。

對于這種人物,即使花費巨大代價,奧拉瑟也要幫他提升力量,讓他成為教會手中無堅不摧的審判之槍!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2:52
兩百三十 歷史上的傳奇

多隆斯和卡珊德拉離去後不久,荒野附近的雪地微微動了下一下,一團淡白色的氣息騰了起來,隨後凝出了兩個人影,正是蘇銘和玫蘭。

他剛才一直沒有走遠,就這麼靜靜地躲在厚厚的雪層中,耐心觀察著他的對手。

這具化身力量非常微弱,而玫蘭身上的聖力也暫時被他剝除了個乾凈,所以隱藏能力極其優秀。

即使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對方也沒有發現他。

這一看不要緊,真讓蘇銘嚇了一跳。

一個堅忍細致的獸人先知,一個經驗老辣的蠻族賢者,再加上數位聖騎士,這股力量若是擰成了一股繩,那就真可怕了。

這這人聯合起來,對付處于傳奇中期的他,綽綽有餘。

他若是莽撞前來,一頭撞在對方的包圍圈里,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過,現在看來,情況并非如此。聯合的三方,種族各異,各有各的打算,心齊不了。

至少這野蠻人賢者是被迫的,心意很不堅定。

此時聖騎士暫時退卻,多隆斯態度敷衍,只有這末日先知是鐵了心要對付他。

也就是說,只要滅了這先知,包圍圈也就潰散,這次的北地戰爭,也就算可以結束了。

至于以他這具化身渺小的力量,該如何去達成這個目標,蘇銘心中已經有了決議。

正在此時,阿甘忽然浮現出來:「蘇銘。我已經找到了破壞聖騎士力量紐帶的方法。」

這是個好消息,蘇銘的興趣被吸引了過去。

雖然聖騎士已經跑了,但終究是要對付的,有了方法就能省很多力。

阿甘開始解釋他的方法:「我管這東西叫做‘虛空炸彈’,由海量精神力經過高度壓縮而成。一旦爆發,百米范圍內的虛空海洋將變得一片混亂,持續一秒鐘。」

這一秒內。聖騎士的力量會被削弱,從神之戰士跌成凡人。

聽到這話,蘇銘的眉頭微微皺起。他對其中的某些字眼有些不滿意。

「海量?百米的范圍是不是太狹窄了,還只有一秒?」

以天界戰馬的強悍機動能力,沖出一百米不過是零點一秒的事。實在有些不靠譜。

「沒辦法,無主的精神力散逸速度非常快,而且隨著空間距離的增加,衰減率也極高,想要擴大到千米范圍,就算自爆藍龍核心都遠遠不夠啊。」阿甘無奈地道。

這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這事可和白天屏蔽勒梵主教的靈魂溝通不一樣,聖騎士的力量紐帶非常牢固,想要破壞它,非常不容易。

想想也是,教會不可能將一個隨時可能破裂的的脆弱紐帶加持在聖騎士身上。

要是在和傳奇強者的戰斗中。這連接突然斷裂了,這些聖騎士豈不是要被坑死。

事情已經如此,蘇銘也不去計較了,阿甘能將這方法提出來,就說明這已經是他目前所能得到的最好方法了。

他現在應該考慮如何利用這一手段。而不是急著去改進。

「先制造一個,備用吧。」蘇銘做出了決定。

制作一個炸彈需要的量,相當于蘇銘這具化身力量的十倍!要蘇銘全力吸取半個月法則之力才能補充回來,這可真讓人肉疼。

他的這個決定一下,立刻通過精神力通道傳回了主體,擁有龐大力量的主體立刻在開始運轉。構建虛空炸彈。

蘇銘這具化身和主體的關系,就像是顯意識和潛意識之間的關聯。

化身就是顯意識,負責對外界的變化作出及時的反應,而他的主體卻在沉睡著。

他龐大的精神海,就像一個強大的處理核心,專門解決大運算量的難題。

阿甘的運算主核心就一直在主體中,他的所有計算都在萬里之外的藍龍軀體中完成,隨後才傳給遠在巨龍荒野的蘇銘。

完成了這一短暫交流,蘇銘從意識海中退了出來,轉頭看向玫蘭,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已經恢復了一些力量?」

他剛才強行剝離了她的聖力,但卻沒有將她的虔誠之心分解,她的力量之源還在,稍稍休息下,就能產生新的聖力。

玫蘭仔細感覺了下自己的身體,剛才的虛弱感已經消失了,在身體內部重新出現了微微的金色光芒,并持續不斷地壯大著。

按此恢復速度估計,等到明天,她的力量就能恢復到加持神術之前的水平了,這讓她心中感到十分欣慰。

還好,沒有成為廢人。

見這女伯爵黯淡的臉色有所好轉,蘇銘也不耽擱,帶著她迅速遁入了雪原,回到了貴族聯軍營地。

一到營地,蘇銘立刻找到了馬迪爾。

雖然此時已經是深夜,但這位肖侯爵仍然在忙碌,此時見到蘇銘顯出真容,臉上神色嚴肅,心里立刻‘震’了一下,立刻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了。

果然,蘇銘一見到他,立刻就說道:「你去將營地里所有法師都集結起來,組建好法術防御,我要去會會多隆斯。」

「現在嗎?」馬迪爾驚聲道,但他隨即就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好,我立刻就去準備。」

說完,他兩步并作一步,迅速向法師營帳趕去。

這是傳奇強者之間的碰撞,可不是鬧著玩的,看看王都聖普羅吧,一擊傾城,百萬人殞命!

一直等到馬迪爾的身影消失,跟在蘇銘身後的玫蘭這才急聲問道:「你現在的力量,怎麼可能對抗的了多隆斯?」

在她眼里,蘇銘雖然有著諸多玄妙的手段,但力量并不算強大。遠遠不如一個全盛時期的聖騎士,更不用說剛剛出現的風暴賢者了。

女伯爵搞不明白,為什麼同為傳奇強者,這人怎麼會弱成這樣。

她可不知道主體和化身這種玄而又玄的事,思來想去下,最後只能將這歸結為對方年紀輕,力量積累不夠的緣故。

現在。對方竟然要去硬抗強的不像話的多隆斯,女伯爵實在想不通他有什麼本錢這麼做?這不是去送死嗎?

蘇銘聞言,忍不住哈哈一笑:「不要用你過去的經驗臆測我的力量。玫蘭,在今天之前,你可有想過有一天你會成為聖騎士?」

玫蘭一怔。搖了搖頭,她做夢沒生出過這個念頭。

蘇銘笑著說道:「那就對了。世界最強大的力量是智慧,是法則!它玄奧莫測,不可捉摸,卻又美麗不可方物。」

如果只比精神力強弱就定勝負,那和武士比斗氣,力士比肌肉有何區別?

那還要戰斗幹什麼?直接秀一下精神力,不就可以決定勝負了嗎?

蘇銘一邊說著,一邊向軍營門口走去,到了最後。聲音變得飄忽不定。

玫蘭呆站在營帳門口,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變得模糊,慢慢散逸成了一團白色霧氣。

然後,這人形的霧氣慢慢擴散,變大。成為了一個飄渺模糊的霧巨人。

這巨人身體變得越來越大,發出了一種玄奧的波動。

然後,整個營地附近的雪開始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輕響,它們就如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竟然動了起來。

這些雪猶如濃郁地霧氣一般,奔騰著。跳躍著沖向霧巨人,用自己的身軀將這虛幻的身體填充成了實體,霧巨人成為了冰雪巨人。

巨人越走越遠,他的身體慢慢地變得凝實起來。

每邁出一步,荒原上的積雪就自動聚攏在他的腳下,爬上他的身軀,讓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龐大,也越來越沉重。

‘轟隆’‘轟隆’的腳步聲漸漸出現,一開始這還只是單純的宏大聲響,到後來成為了一種深沉如雷鳴般的悶響。

冰雪巨人每踏出一步,整個大地都會搖晃一下,聲勢無比驚人。

這巨人一路走去,所過之地,片雪不留。

巨人的身形也變得無比龐大,有近千米高,幾乎像一座大山一般,真正的頂天立地。

整個軍營都被這動靜驚醒了起來,尤其是營地中的法師,一個個都沖了出來,看著遠去的巨人,眼里都是無比復雜。

有法師口中喃喃道:「傳奇法術!是我族的冰霜賢者!他終于來了!」

這些法師,等級最高的也只是高階法師,他們面對這積雪毫無辦法。

高階法術確實能夠清除一部分積雪,但它的效果卻是不可控的,清除積雪的同時,絕對會將這一區域內所有普通士兵,普通人不分敵我地殺個精光。

這種無差別的殺傷力,注定了高階法術只能作為擺設了。

而且有風暴賢者坐鎮,任何一個高階法師想要施放高階法術,都是自尋死路,這可是有慘痛的前車之鑒的。

這一個月的時間,公認的暴風王國法師領袖,火焰賢者普羅斯遲遲不出現,法師們可被蠻族的風暴賢者給欺負慘了,心中別提有多憋屈了。

此刻終于有一位冰霜賢者出現在了戰場上,讓這些被壓的透不過氣來的法師們長出了一口氣。

巨龍荒野上,冰雪巨人橫空出現,一路向北方走去,威勢凜然,就連寒風都停止了呼嘯。

顯然,多隆斯已經發現了這里的異象,他看見了這位一直隱藏著的人族傳奇強者。

既然正主出現了,他也就無須耗費力量了。

但這一切被普通士兵們看在眼里,卻產生了完全不同的意義。

在他們看來,是這巨人阻攔住了暴風雪,打敗了隱藏在風雪中的可怕惡魔,將他們驅逐回了北方。

善于用無端聯想來尋找安全感的凡人們,很快就為這巨人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身份。

這巨人一定是神明派遣到凡間,來拯救他們的神之戰士。

這一幕很快就被傳頌成了傳奇,被記載進在了凡人世界的歷史上,勾勒出一個撲朔迷離的荒誕謎團。

在這謎團背後,隱藏著一位強師的身影。

這種歷史的霧團,在大陸上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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