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法師的天下 作者:墨鄉 (已完成)

 
mk2258 2012-11-7 21:28:2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7 235372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3:26
兩百六十  一個敵人,比一群好

俄底斯堡前的陡坡上,一輛馬車在山前的蜿蜒小路上慢慢行駛著。

這馬車十分破舊,顏色發灰,滿是蛀洞的車架,車架上蒙著的布料也到處都是孔洞。

拉車的馬只有一匹,精瘦精瘦的,頸上的鬃毛鬆散稀疏,眼睛也是暗淡無光。

跑動之時,低垂著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上汗水直流,這是一匹老的不能再老,身衰力竭的老馬了。

在顛簸的山路上,車架嘰咕嘰咕地響,左搖右晃的,帶動著車棚上的布也‘嘩啦嘩啦’地應和著,就像隨時要散架一般。

車中,一個身材粗壯的中年婦人靜靜地坐著。

她身上穿著粗布長裙,頭戴寬沿垂布帽,手上挽著一個一個蓋著粗碎花布的籃子,看起來就像是廚娘一類的角色。

山路上,兩匹老馬在經過艱苦卓絕的努力後,總算將這馬車拉到了俄底斯堡前。

眼看著前方就是城堡大門,目標將近的時候,馬車忽然重重顛簸了下,震得整個車身一陣‘機括機括’的亂響。

車上坐著的中年婦人身體一僵,立刻睜開眼睛,一雙手緊緊抓著手中的籃子,嘴唇緊抿著,看起來有些緊張。

「這破路!」前方的馬車夫怒罵一聲,卻原來是路上的一個坑洞。

‘啪’一聲脆響,車夫狠狠地甩了下手中的馬鞭,將這不滿發泄在了前方的老馬上。

這讓中年婦人鬆了口氣,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

到了城墻門口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接受城堡的衛兵的檢查。

顯然,這衛兵和車夫是相熟的,他打趣道:「老約翰,把你情人帶回來了啊,哈哈。」

車夫故作生氣地回應:「胡說,哪里是情人。這是我女人!」

城堡地衛兵們都是哈哈大笑,也不檢查了,直接放行。

車上是回家探親歸來的廚娘。一個中年寡婦,都是城堡中呆了十幾二十年的老人,他們很放心。

馬車駛入了城堡。在狹窄的路上左拐右拐,最終停在了位于城堡偏僻角落的馬廄旁邊。

「下車了,瑪麗。」車前傳來了馬車夫的聲音。

隨即,車外傳來馬蹄聲,車夫的怒罵聲,老馬微弱的嘶鳴聲,這聲音漸漸遠去,顯然是車夫將老馬牽近了馬廄。

被稱作瑪麗的中年婦人沒有出聲,她將籃子放在一邊,然後笨拙地從馬車上爬下來。

一到地上。她立刻將她那個蓋著碎花布的籃子拎在手里。

「瑪麗,你籃子里裝的是什麼東西,看的這麼緊?」一個聲音傳過來,是馬車夫回來了。

中年婦人身體猛然一顫,囁嚅地答道:「沒什麼。只是家鄉的一些特產。」

「哦。土特產?」馬車夫慢慢走近,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容。

「瑪麗,一個月不見,你這嗓音越發嫩了,看看你的手,和大姑娘似的。還有這,挺的和木瓜一樣,可真是想死我了。」

一邊說著,這個瘦丁丁的男人慢慢走上前,往手上呵了口暖氣,毫不顧忌地向‘瑪麗’的領口伸進去。

他是個鰥夫,妻早亡,沒留下一子一女,在俄底斯堡做了二十年車夫。

男人嘛,總是要找女人的,這位瑪麗大嫂是城堡中專給仆人做飯的廚娘,是個寡婦,容貌雖然有些粗糙,但一身白白的肥肉,他還是很喜歡的。

一來二去,,自然就勾搭上了。

這時在偏僻角落里,天色又暗了,馬車夫色心一起,就想就地瀉瀉憋了幾個月的火。

‘瑪麗’退了一步,避過了車夫的黑乎乎的手,低垂著頭,輕聲道:「我現在不想,晚上你來找我吧,好嗎?」

‘嘶’車夫長吸口氣,臉露興奮之色。

這女人回家探親一趟,回來就大不同了,越來越有女人味了,尤其是這嗓子,雖然還是很粗,但其中混有一些嬌嫩的音色,撓得他心癢癢。

他嗞嗞贊嘆著,圍著瑪麗轉了幾圈,突然一掌拍在中年婦人肥碩的臀上,口中‘嘿’了一聲:「那好,我晚上……這一掌,就拍出了事。

車夫直覺手感不對,他拍的不像是臀部,倒想是拍在木頭上,硬邦邦的。

他剛要開口發問,下一刻,他眼前就出現了一抹寒光,喉嚨一痛,眼前立刻天旋地轉,整個人‘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乾脆地去了天國。

做完這一切,這中年婦人立刻伸出一手,將精瘦男人的尸體粗魯拖到了一旁的花圃里,用花草仔細掩映好。

這家伙誤了她的事,現在的形勢,她只能在尸體被發現前,迅速解決目標了。

做完這一切,她迅速脫掉身上礙事的長裙,里面是做得惟妙惟肖的木頭模型。

就是這些東西,將她的身體撐成了粗壯的中年婦人。

她幾下將木頭卸下,又伸手在臉上,脖子上使勁揉了揉,搓下了一大團麥粉捏的東西。

做完這一切,她又掀開了籃子上的碎花布,從籃中的碎布堆下,拉出了一張漆黑黯淡的連發勁弩。

這東西,是刺殺法師的利器!

等她從花圃後出來時,中年婦人的形象已經消失,變成了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緊身皮甲,手持著黑色勁弩的蒙面女人。

她沿著墻邊的暗影迅速跑動著,身影在暗夜中閃動了幾下,就閃入了城堡的側門。

到了這里面,她沿著幽暗的城堡臺階,迅速城堡三樓潛去。

那里就是她此次行動的目標所在地,他是俄底斯堡的供養的法師。

很快。她就到了目的地,三樓最里面的房間,也就是整座城堡最寂靜的地方。

按照她之前調查的內容,這個時候,對方應該正在里面冥想。

這房間的門鎖著,鎖很精巧復雜,但卻難不倒她。

她伸手從頭髮上抽出一根細金屬絲。插進鎖孔,極其小心地開始開鎖。

幾分鐘後,鎖扣中傳來輕微的‘咔噠’一聲。被打開了。

就在這時,房中突然想起了一連串清晰地帶著異常韻律的的聲音。

僅僅半秒後,女刺客就覺得熱浪撲面而來。

不用說。里面的人已經發現她了,并在第一時間發射出了火球術。

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的刺客極快地向一邊閃去,就在下一瞬,房門猛然被轟成了碎片,灼熱的氣流四處肆虐,威勢驚人。

但最強大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就在這灼熱氣流中,女刺客不退反進,身子一閃,就沖到了房門口。抬起手上的勁弩,對著里面的一個人影就扣動了扳機。

‘嗖嗖嗖’三聲厲嘯聲響起,三道黑線就鉆向了人影的身體要害。

‘噗噗噗’三聲利器入肉聲幾乎是在同時響起。

房中的人口中已經再次開始念動咒語,手上一個紅色亮點正在迅速擴張,但卻被勁弩給生生打斷。

他的心口上插著一支弩矢。喉嚨上則插著兩支,弩矢直沒至尾,可見力道之強。

這房中的人圓瞪著雙眼,喉嚨里咔咔有聲,眼睛直望著女刺客,眼中帶著不甘和疑惑。竟是強撐著不死。

「埃倫法師,你為俄底斯堡做的太多了,惹怒了某些人,安心地去吧。」女刺客撂下一句話後,便迅速後退。

這里的巨響已經引起了城堡衛隊的注意,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迅速沖到城堡側門,在即將沖出去時,卻猛然停下腳步。

因為門外已經站滿了衛兵。

「束手就擒吧!」外面傳來的怒喝聲,聽聲音,是城堡的主人,霍利斯爵士!

女刺客閃在側門後,微微露出些身體,門外立刻響起了一陣‘咯吱咯吱’的開弓聲。

聽這聲音,絕對是能力道足夠穿透身體的強弓。

她立刻縮回身體,不用說,只要她一出現,第一時間會被射成蜂窩。

這條路已經不通了,她立刻返身到了城堡中,準備另尋覓出路。

手上的強弩已經沒用了,上弦太麻煩了,女刺客順手就將它這昂貴的武器砸成了碎片。

她一手拿著匕首,迅速沖到二樓,躲進了面積最開闊的那間房子,正是城堡主人的臥房。

在來之前,她就查過這城堡的資料,據說這臥室里有通往城堡外的密道。

到底有沒有,她能不能迅速找到,那就得賭一把了。

一到房中,她就發現房中竟然有人,這人渾身著,正在房中翻箱倒柜,似乎尋找著什麼。

陷入困境的女刺客,想也不想,手持著匕首合身撲了上去。

這時候遇見她,算這家伙倒霉。

預想中匕首入肉聲并沒有出現,對方向後伸出一手,手動了動,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動作。她的手就傳來一陣劇痛,伴隨著一陣骨骼裂響。

她的匕首眨眼間就到了對方手中,而她的手腕卻脫臼了,半分力氣使不上。

「高手!」女刺客心中巨震,毫不猶豫地向後退去,但退到門口時,門外已經傳來了嘈雜聲。

是城堡衛兵,無路可退!

後有追兵,前有強敵,自己右手手腕還廢了,女刺客心中冰涼,已然絕望。

正在這時,前方那個男人終于翻找到了想要的東西,竟是一套衣服,還有幾枚金幣。

女刺客心中郁悶,這竟個個偷兒,而自己竟然折在一個小偷身上。

房外嘈雜的聲音越來越響,情況萬分緊急。

但房中的男人卻毫不驚慌,有條不紊地將衣服往身上套著。

一直到穿戴整齊了,他才慢條斯理,風度翩翩地走向臥房中的大床,握著床前的一個雕塑扳動了下。

大床下,一個暗門應聲而開,這男人立刻鉆了進去。

門外走廊上,衛兵已經就在門外,開始砸門了。

時機緊迫,女刺客一瞬間就做出了抉擇,面對一個敵人,總比面對一群敵人好。

更重要的是,她殺了霍利斯爵士最看重的一個法師,落在他手里,絕對沒好果子吃。

她咬了咬牙,也跟著鉆進了暗門。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3:26
兩百六十一  逃出生天

阿麗娜一進入臥室中的暗道,後頸就被人捏住,無可抵御的力量傳過來,一下子就讓她全身酸軟,失去了任何反抗之力。

黑暗中,對方動作極快,出手沒有任何風聲,她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對此變故,這女刺客心中雖驚,但卻悄悄鬆了口氣。

對方只是制服她,而沒有用匕首戳她個透心涼,這就是萬幸了,說明有回旋餘地。

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前面帶路!」

隨後她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扔到了暗道前方,身體的酸軟還沒過去,被這麼拋過去,讓這女刺客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身體差點給摔散架了。

阿麗娜趴在地上,恨地直咬牙,果然沒憑空得來的好事,這家伙竟拿她當探路的炮灰。

等她找到機會,一定要讓這家伙好好嘗嘗她的厲害!

「別磨蹭!追兵來了。」

黑暗中,又有聲音響起。

同時響起的,還有暗道外越來越大的喧嘩聲,顯然,城堡衛兵們已經破門進了臥室。

這危急情況,讓女刺客不顧身體疼痛,手腳并用地掙扎起來,也不顧這陌生暗道中可能的危險,迅速向前跑去。

一邊跑著,她同時緊緊握上脫臼的右手,一拉一推,在一陣劇痛中,成功將手復位。

整個過程後中,這女人只是痛哼了一聲,跑動速度絲毫不減。

蘇銘看到這一幕。不由暗暗點了點頭,這女刺客雖然水平不怎麼樣,但這堅強果敢的性格倒是不錯。

暗道并不算狹窄,有兩米高,三米來寬,每隔著一段距離,墻壁上就插著一支燈臺。昏暗搖曳的光線勉強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阿麗娜使勁了全力向前方跑去,同時也側耳傾聽著身後的動靜。

越聽,她心中越驚。

身後這個家伙不知道是什麼來路。武技高的驚人不說,跑動之時寂靜無聲,壓根就無法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如此高手。若是配上鎧甲戰馬,在戰場建功立業,博得爵位輕而易舉。

現在竟跑到這男爵城堡,就為了偷幾件衣服,拿幾枚金幣?

光想想,阿麗娜就感到荒唐。

暗道很長,一路延伸向下,還七拐八彎的,沿途中竟然還有岔道!

跑著跑著,阿麗娜猛然停下腳步。看著前方向不同方向延伸出去的通道,猶豫了,不知道該往哪個地方去。

這兩條路,其中一條妥妥地是用來拖延追兵的死路,其中必定機關重重。處處陷阱。

要是妄自跑進去,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就在女刺客猶疑不決地時候,她腦海中又響起了聲音:「往左邊走。」

同時,背後傳來一股力道,推著她不得不向左邊奔去。

‘該死的家伙,賭了。死就死吧。’女刺客別無選擇,只能不顧一切地往前沖。

又跑了五分鐘,在跑過一個轉角時,前方出現了亮光,出口就在眼前了。

阿麗娜心中一陣激動,卯足力氣向前沖去。

‘咔噠’一聲,她腳下踩到的一塊磚石突然微微下陷,傳來一聲輕響。

‘不好!’阿麗娜心中一震,本能地就向後退去。

也就在這時,幾排弩矢從暗道墻孔中射出,不僅射向她的各處要害,還將她的躲避方位完全封死。

弩矢在昏暗的燭光中閃著冰涼的光芒,飛行時,帶起一陣讓人膽寒的厲嘯聲。

很顯然,以她的武技,躲不過這樣的全方位攻擊。

死亡一刻,阿麗娜心中苦笑不已。

就在剛才,她用勁弩結束了別人的生命,轉眼間就被同樣的利器奪走自己的性命,世事真是一個奇妙的輪回。

一幅幅畫面閃過她的腦海,父親的慈祥,母親的溺愛,還有家破人亡的悲傷絕望,最終又化為進入刺客聯盟後不懈的努力。

她的復仇之歌,剛剛起步,就被冰冷的現實劃上了永恒的休止符。

就在阿麗娜認命等死的時候,她後背猛然被人抓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強拉著她向後退去。

這一瞬間,有一排弩矢幾乎是擦著她的鼻尖劃過去,一股濃重的金屬腥氣傳到了她的鼻端,這是死亡的氣息。

阿麗娜苦笑,這有用嗎?

她深刻地了解這些武器的威力,想要躲避過去,除非有大騎士的力量。

她身後,同樣有大量的弩矢封鎖退路,向後退,同樣逃脫不了被射殺的命運。

就在這個念頭閃過她腦海時,她耳中聽到一連串密集而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一連串火花乍亮驟滅,照在昏暗的通道中,有如雷霆電閃。

阿麗娜被後面的男人拉的一路後退,等她退出弩矢的覆蓋區域後,竟然毫髮無傷。

前方通道里,從暗孔中射出的勁弩足足持續了五波,若此時她在其中,這時候已經變成刺猬,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城堡的主人,心思實在慎密,設計逃跑路線時,竟還給追兵設下了如此狠毒的死亡陷阱。

阿麗娜心里滿滿地都是死里逃生的慶幸。

「怎麼會救我?」她問道。

前方已經是出口,她的擋箭牌功能已經耗盡,救她就是吃力不討好,搞不好,連他自己都要將命搭進來。

身後沒有回應,但聲音又響了起來:「你的匕首不錯。好了,快走吧!」

不知道為什麼,阿麗娜總覺得這聲音有些古怪,就像直接響在她腦海里一樣。

但此時就他們兩人,對方的話又極少,根本無從對比分辨。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晃了晃腦袋,加快腳步,跑出了暗道。

暗道的出口就在海岸峭壁的下方,這里是一條直通大海的水路,四周都環繞著高聳的峭壁。

這位置非常隱秘,更妙的是,在這出口處,還系著一條小小的木船。

霍利斯爵士的逃生工作做的十分周全,這下倒成全了兩人。

「上船!」阿麗娜招呼一聲,迅速跳上船,等身後的男人也上來後,她拿起船槳,奮力向前劃著。

身後的通道里,已經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對方已經追上來了。

小船剛剛駛出不到五十米,出口處就出現了追兵的人影。

這些人都是全副武裝,身著鎧甲,領頭一人身上的鎧甲表面經過了細密的打磨,在高舉的火把中閃耀著寒光,看起來十分精良。

此時是黑夜,在火把照耀下,勉強能看清前方水面上有個正在遠去的黑影。

這領頭者一見到前方水面上的情況,立刻從身後士兵手中拿過一張大弓,張弓搭箭,箭尖上竟帶起了一點淡淡的黃色光芒。

阿麗娜向後望了一眼,頓時驚得魂飛魄散,竟然是元素爆裂箭!

‘快跑!’她百忙之中喊了一句,然後什麼都不想,身體一縮,就滾入了海水中。

俄底斯堡的主人,霍利斯爵士竟然親自追來了,他武技強大,箭術卓絕,這麼點距離,在他的箭下,無有幸存者。

她得先逃了,至于船上的那家伙,自求多福吧。

她身體剛沒入海中,霍利斯手中的大弓‘崩’的一聲巨響,一道箭影拉出一條金色的亮線,直指兩人乘坐的木船。

這箭飛行時無聲無息,不是因為它威力弱小,而是因為速度太快,超越了聲波傳遞的速度。

‘真快啊!’蘇銘感嘆著,但對他來說,卻依然是慢騰騰的。

「箭尖的金黃色光芒中是非常凝聚的火元素!」阿甘已然分析出了對手的力量構成。

看來這浮島上的武士階層十分強大啊。

他現在只是個普通人,就算體內吸收了大量水元素,但卻不知道怎麼將這元素導引出來,想要硬抗這火元素箭十分冒險。

不過,從旁邊引導,改變箭支的前進方向,還是可行的。

千鈞一髮間,蘇銘身體微側,讓過了箭尖,在同時,手上的匕首伸出,在箭桿上輕輕撥了下。

這元素爆裂箭的箭尖沒有受到撞擊,自然沒有出現爆炸,被輕而易舉的改變了方向,射向了木船旁邊的海水里,只掀起了一大蓬水花。

這一手,讓站在通道口的霍利斯看的目瞪口呆。

他十拿九穩的元素爆裂箭,竟然在最後關頭在空中轉了個圈,沒命中任何目標。

在夜色中,他并沒有看清蘇銘的動作,所以他更加想不通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就在他驚疑不定時,蘇銘迅速拿起了女刺客丟下的船槳,左右開弓,小木船幾乎是貼著水面在飄,速度飛快,很快就出了海渠,消失在了前方的崖壁後。

「主人,接下來該怎麼辦?」他身後的一個親衛輕聲叫道。

有些失神的霍利斯爵士抬起頭,臉色陰晴不定。

他最倚重的一個法師竟然在城堡中被刺殺身亡,到最後還被刺客給跑了,這讓他感到顏面無光。

「去,派出追兵,在海岸邊布下眼線,一發現刺客蹤跡,殺!」霍利斯爵士狠狠地道。

「是。」一個衛兵立刻領命而去。

霍利斯又對另一個親衛道:「你去克里特城,以我的名義發布懸賞令,賞金五個金幣,就要這刺客的腦袋!」

他很清楚,這刺客只是拿錢辦事的小角色,但依舊不能放過,殺雞儆猴是必要的,否則別人還以為他這個俄底斯堡的主人可欺呢。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3:27
兩百六十二 還是個文盲

蘇銘并沒有走遠,他划著船,繞過海角後就降下了速度,閑閑地划著船槳,沿著海岸峭壁,慢悠悠地前進著。

「阿甘,找到那個女人了嗎?」蘇銘問著。

自從那女刺客跳水後,阿甘的注意力一直跟在她身上,任她如何躲藏,都沒有失去她的蹤跡。

「就在前方的水里,看到巖壁下那根蘆葦管了嗎?」

蘇銘順著阿甘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那里是一塊凹進去的巖石,在那里,正有一根細細的中空蘆葦伸上來,在夜色中非常不顯眼。

這東西能在海浪中筆直豎著,底下肯定有人借此呼吸空氣。

蘇銘慢慢將船出過去,停在了巖壁邊上,定位了女刺客的位置後,故技重施,借助強大的精神力將信息傳進了對方的腦海。

「出來吧,發現你了。」

這個交流方法很費力,但是沒辦法。

他現在對這個虛空浮島的語言、文字一竅不通,在沒學會這些東西前,根本無法跟此世界的原住民做有效交流。

這也是他要帶上這個女刺客的原因,他得找個原住民,在短時間內學會這一切。

水底下,阿麗娜郁悶地只想吐血,她躲的如此隱蔽,竟然還是沒有逃過對方的魔爪。

她想不明白,這人到底是怎麼發現在一片漆黑的黑暗里發現她的蹤跡的。

僵持了一會兒,她不甘地浮上來,無奈地向蘇銘的小船游過去。

此時已經是深秋,夜晚的溫度已經很低了。

這女人被凍得臉色發青,動作十分僵硬無力,若不是蘇銘將船槳伸過去,拉她上船,她說不定就得被海浪給沖走。

女人用盡全力爬上船,跌在船板上,蜷縮起身體,躲在船角里瑟瑟發抖。

她的頭髮緊緊貼著皮膚,衣物不斷地往下淌水,看起來十分地狼狽。

蘇銘并不理會這些,他再次將信息直接輸送到對方腦海里。

「現在該怎麼走?」他問道。

阿麗娜白了他一眼,但卻被夜色給掩蓋了,她沒好氣地道:「沿著峭壁一直划下去,走上十里地,就是克里特城。」

回答她的卻是一片茫然,對面的男人靜靜地看著她,毫無動作。

緊跟著,她腦海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里海浪聲有些大,我聽不太清楚,你直接指路吧。」

阿麗娜無奈,只能渾身發抖地爬起身,又是做手勢,又是比方向,好一會兒,才將自己的意思給表達清楚。

小船前進了會,阿麗娜腦海里又響了聲音:「別沉默,一直說話。」

聽到這話,阿麗娜忍不住就要抓狂了,剛剛還說海浪聲大聽不清楚,現在又要她開口說話,這人腦子肯定有問題。

她閉著眼睛一聲不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噪,的一聲,匕首被對方投射出來,貼著她的臉飛過去,深深地釘在了船板上。

「說話!」蘇銘平靜地道。

他要借此機會學習這浮島的語言,不知道怎麼發音,那怎麼行。

性命的威脅下,阿麗娜只能屈服,一個人自說自話起來。

一開始,她只是隨意地聊著。

時間一久,她開始天南地北的胡侃起來,假話中夾雜著真相和回憶,亂七八糟地說了一大堆。

一個女人,不管她是家庭主婦,還是女刺客,真的打開了話匣子,完全可以喋喋不休,說上幾個小時都不帶重復的。

十里的海路,蘇銘刻意降低了速度,用了好幾個小時才划完。

等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座高高的燈塔時,他已經基本掌握了日常用語。

見到燈塔,阿麗娜也有些激動:「前面就是克里特城了,它是南方著名的海港城市,十分開放,是個不夜城。

到了這里,她就已經徹底逃出了俄底斯堡的勢力范圍,不用擔心霍利斯男爵的直接追殺了。

至于他可能的報復,那只要躲一段時間就行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對面的男人開口道:「聽起來很不錯。」

精神力傳信和耳朵聽到聲音的區別是很難區分的,阿麗娜一呆,覺得不對勁,但仔細思索時,卻想不出所以然來。

她坐在船上,看著蘇銘,試探地問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放我走?」

這個男人太神秘,氣息飄渺,武技又強到可怕的地步,和這種家伙呆在一起,她沒有一點安全感。

刺客的經驗告訴她,應該離這種無法把握脈絡的人越遠越好。

蘇銘一邊划著船,反問道:「你是認字的吧?」

這世界,文字依然是少數人的特權,在這里,想要碰到個認識很多字的人,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蘇銘已經可以完成基本口頭交流了,但卻還不認字,仍舊是個文盲。

而想要查詢的關于超魔銥金的線索,讀不懂各種文獻資料,那就是個笑話了。

一事不煩二主,如果這女人識字的話,他一并請教了。

阿麗娜呆了呆,不明白他說這話的含義,老實地點頭道:「認得一點,但不多。」

「不是得吧,你是富商的女兒,家族變故似前,受到過良好教育,怎麼可能只認一點字?」蘇銘盯著這女人,眼眸熠熠生輝,里面的光芒似乎能穿透人心。

「你怎麼知道?」阿麗娜抬起頭,震驚地看著這男人。

蘇銘哈哈一笑:「是你自己告訴我的。既然你認字,那就看你表現了,表現地好,你很快就能離開。」

他也只是憑著剛才這女人的話中推測的,并不確定,現在看對方表情,正好證實了他的猜測。

阿麗娜想了想還真是自己說漏了嘴。

她心中暗暗警醒,從隻言片語中就能做出接近事實的判斷,這男人十分不簡單。

小船又行駛了一段時間,在經過一個灣角時,一個燈火通明的海灣城市猛然映入了蘇銘眼中。

這城市依山踞海絕大部分建筑都圍繞著這個平靜的港灣建造。

海港內,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貨船。碼頭上,一片歡聲浪語,賣笑的娼妓,找樂的水手,背著琴的吟游詩人,目光陰沉的幫派人員,巡邏的港口士兵什麼樣的人都能從這里找到。

這是個真正的港口城市,也正如這女刺客所說,是一個開放的不夜城。

「你叫什麼名字?」小船靠岸的時候蘇銘問道。

「阿麗娜。」她沒有隱瞞。

「好名字。走吧,我們去找間旅店。」蘇銘俯下身伸手要將凍得渾身發抖的女刺客從船上扶起來。

「別碰我,我自己走!」阿麗娜冷聲拒絕了蘇銘的好意。

在這個城市里,她是地頭蛇,有的是辦法脫身,但前提是,她得和這個武技強到可怕的男人保持一些距離。

她瑟瑟發抖的爬起身感覺自己的關節中都滿是冰渣子,十分不靈活。

好不容易站起來,站穩了,她這才對蘇銘道:「走吧。」

蘇銘點了點頭,又轉頭看了眼船板,忽然問道:「匕首被你收起來了?」

「對,它本來就是我的東西。」阿麗娜心里一震,強裝鎮定道。

這匕首鋒利堅硬非常,還有一定的破法能力,是她最可靠的防身利器。

是她花了五個金幣專門請人打造的。五個金幣啊,那可是一大筆錢,她足足出了五次任務才攢起來。

她現在準備脫身了,但這匕首,她實在舍不得遺棄,這可是她拿命拼來的。

蘇銘沉吟了會,已然看穿了這女人的打算。

他也不走了,對著這女刺客說道:「我看的出來,你一心想走。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了。」

說著,蘇銘從兜里摸出了一枚金幣,拋給她:「這個拿去,算是報酬。如果你想通了,可以到前面的那間旅店找我,但最好快一些。」

強扭的瓜不甜,他有許多種方式可以學習文字,沒必要非跟著這麼個心狠手辣,隨時都可能會炸毛的刺客學習。

好聚好散。

蘇銘的舉動讓阿麗娜一愣,她下意識地伸手接過金幣,怔道:「你。。。。。。」

一枚金幣不是小錢,而且這一回要不是他的幫忙,她也不可能成功逃出俄底斯堡。

但這金幣黃澄澄的光芒卻耀花了她的眼,她的復仇之路上,需要大量金錢提升力量。

終于,女刺客還是將金幣收了起來,等她再抬起頭時,對方身影已經隱沒在了人群中。

這男人突然間出現,在危機關頭救了她一命,又在倏忽間離去,成為了她生命中一個神秘的過客。

阿麗娜嘆了口氣,有些悵然若失,她慢慢地走上岸,向這座不夜城深處走去。至于去找他,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躲都來不及呢。沉浸在思緒的她渾然沒有注意到,碼頭上有幾雙眼睛正密切地注視著她。

「是她嗎?」其中一個帶著帽子的家伙輕輕問道,他的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疤。

「是的,她叫阿麗娜,在克里特城是個小有名氣的刺客,喜歡單幹,俄底斯堡的任務就是她接手的。」他身邊的一個瘦子輕聲答道。

現在苦主來懸賞報復了,也算這女人倒霉。

刀疤男人看著遠去女刺客的背影,目光在那緊繃的黑色皮甲上流連著,想象著下方美好的身體,忍不住伸出舌頭在嘴唇上舔了舔,嘆道:「好一個美娘們,可惜活不過今晚了。」

「嘿嘿,頭,殺之前,可以爽一把。」瘦子非常猥瑣的笑。

‘啪,他的腦袋被刀疤男扇了一掌:「你不要命,我還要呢!」

這女人能殺了埃倫法師,這并不稀奇,但能成功逃出俄底斯堡,那絕對是個強手,這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他怎敢輕敵。

不過殺了之後,也是可以爽的,如此想著,刀疤男伸出手,輕輕撫著臉上的疤痕,臉上的那條長長的刀疤上慢慢地變的鮮紅。

朦朧的夜色中,幾個人影在人群中如影隨形,悄悄地向人群中的女刺客追蹤而去。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3:28
兩百六十三 一抹若隱若現的白光

克里特城,是阿麗娜從小生活的地方,在這個港口城市,她渡過了美好的童年。

十六歲時,她遠赴王都墨爾本城求學,半年後,家里傳來了噩耗。

她的父母,仆人,十幾口人,全部離奇死亡。

在王都經歷了一段時間的煎熬後,她以另一個身份回到了克里特,成為了一個暗夜中行走的冷血殺手。

她立誓要為死難的家人復仇!

回顧著自己的過往,走在街上的阿麗娜輕笑著搖了搖頭。

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老是出神回想往事,對一個刺客來說,這可不是好習慣。

也許是因為那個神秘的男人吧。

他輕而易舉地引動了她潛藏在記憶深處的思緒,這些沉淀在心湖中的美好記憶是彩色的,也是她心中最後的溫暖。

想著想著,阿麗娜的思緒又轉到了那個男人身上。

說實話,那個人可真是出眾啊,眼眸深邃,眉眼堅毅飛揚,在一舉一動中,不經意間就會泄露出一絲磅礴渾厚的氣勢。

她在這海港呆了這麼多年,閱人無數,趾高氣揚,炫耀優越感的貴族,飛揚跋扈的元素武士,深沉多智的法師,她都見過,但從沒人能像他一樣讓人心靈震動。

他就像這片天地的王者。

想著想著,曾經在霍利斯爵士臥房中看到的那副情景浮現出了腦海,那強健的身軀。走動間如水般流動的肌肉。

這圖像讓她心跳都加快了不少,臉色有些發燙。

「好了,好了,停下來,別去想了,那個人,招惹不起。」阿麗娜強行將那幅圖像驅逐出了腦海。

她要復仇。那些俗世間的男女情愛不屬于她。

一邊如此告誡自己,但隨即,她又忍不住想:「那身體中蘊含的力量。該有多大啊。」

在暗道中逃生的時候,用匕首直接攔截勁弩的技巧和力量,到現在她回想起來仍舊感到驚心動魄。

如果她能夠擁有這份武力。復仇就有了可能。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轉過頭,看向了克里特城中那座最豪華的建筑。

一年多了,她已經調查清楚,克里特城的主人,就是她的生死仇敵。

她所做的一切,就是去殺了這座城市的城主!

這終究是幻想,女人晃了晃頭,清醒了過來,終于恢復了往日的警覺。

這一清醒。她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她所處的街巷里,雖然仍舊人來人往地,還算熱鬧,但她仍然在第一時間就發覺了跟蹤者。

在身後數十米外。有兩個人,一直將注意力如有若無地放在她身上。

其中一個,阿麗娜甚至還見過,那人臉上雖然帶著帽子,但卻沒有掩去臉上那明顯的疤痕。

他是新來克里特城的一個傭兵,外號‘刀疤臉’。名聲并不好,只要賺錢,什麼活都幹。

刀疤臉名聲雖差,但武技很強,據說還掌握了元素的力量,性格謹慎而狠辣,是個極其難纏的家伙。

再加上還有個幫手,她遠非對手一本普通的元素戰技的修煉秘籍就要上百金幣才能買到,她總共才積蓄了十幾個金幣,遠遠不夠。

現在該怎麼辦?!

阿麗娜一邊不動聲色地走著,一邊焦急地思考著。

莫名地,阿麗娜想到了那個男人的話:‘如果想通了,就去找他。’

這句話成了她的救命稻草,為了活命,她別無選擇了。

女刺客一路沿著人多的地方走,小心地地改變著方向,直向碼頭附近的旅店走去。

身後不遠處,瘦子悄悄走到刀疤臉身邊,輕聲道:「頭,那女人好像發現我們了。」

刀疤臉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惡狠狠地道:「先跟上去,我倒要看看看她準備躲到哪里去。」

他最喜歡的,就是獨行的刺客。

對這類人,殺了就殺了,只要手腳乾凈些,根本沒有後患,沒人會管這些在陰暗中生活的刺客的死活。

既然被發現了,刀疤臉也不隱藏了,堂而皇之地跟了上去,速度越來越快,兩人迅速地接近。

而瘦子早就領會了他的意圖,撒開兩條瘦腿,繞進了旁邊的小巷,準備抄近路繞到這女人前面,堵住她的去路。

只要殺了這女人,就能拿到五枚金幣的賞金,這種便宜事,不做白不做。

阿麗娜也加快了速度,心中火燎火燎地,開始盡全力在街道上奔跑起來。

但之前在海里受凍的後遺癥還在,她的四肢并不怎麼靈便,此時任她如何努力,後面的敵人依舊越追越近。

身後的殺手已經越追越近,離她不到二十米,他的手上出現了一把極不起眼的黝黑匕首。

匕首尖上,有極其稀薄的青色霧氣纏繞著,這是風系元素!

一看到這光芒,阿麗娜心中凜然,這人果真是元素武士,雖然掌握的元素很微弱,但她根本想要翻盤的可能性極小。

她懷疑旅店中那個男人也不可能是對手,他只是個偷兒,就算技巧和身體素質很高,但從未見過他使用元素力量。

普通武士除非全副破法裝備,否則極難對抗元素武士,那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較量。

這麼想著,阿麗娜放緩了腳步,不準備去拖累他了。

就在這時,前方的巷口,一個瘦子迅速沖出來,堵在了她和旅店之間。

在夜色中,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兩個將臉藏在陰影中的男人,一前一後,慢慢地向中間的女人合圍。

一直到離那女人還有五米時,刀疤臉停了下來。對著似乎嚇呆的女人低聲道:「兩個選擇,以後跟著我,或者現在死。」

他本來是想將這女人簡單殺了的,但是走到了近前,他才真正發現這個女人的美麗之處。

他不看身材,不看臉蛋,就看對方修長脖頸後面上露出的那一抹雪白的肌膚。

這肌膚在暗夜中散發著朦朧的柔光。耀花了他的眼。

這得多光滑細嫩才能有這種光澤啊。

碼頭上那些妓女們,常年吹著海風,也不保養。皮膚粗糙能割手,跟這比,連母豬都不如。

他心中火熱火熱的。身體激動地有些發抖,頭腦中不由自主就幻想著這麼一個雪白身軀在自己身下呻吟的模樣。

只要對方肯跟著他,那五個金幣,他可以暫時不要,等他玩夠了再說。

阿麗娜抬起頭,看著遠方離她還有一百多米的旅店,暗嘆了口氣。

這一回,她估計沒有生還的機會了。

她會死在這里,尸體遭到凌辱,然後被人扔到海里喂魚。消失地無影無蹤。

她轉過身,緊握著手中的匕首,沉聲道:「你可以上來試一試,看看是誰先死。」

就算心中沒有任何勝算,阿麗娜也不準備輕易屈服。沒到最後一刻,生死就還沒定。

刀疤臉冷哼一聲,心中也有些忌憚,他一米一米地往前挪,同時觀察著對方的弱點。

他很快就發現了,這女人身手有些不靈活。想必是從海里逃生後,被凍壞了。

這讓他微微一喜,稍稍加快速度,手中匕首上的青光都變得濃郁了一些。

一直到了還剩三米時,他猛然加速,身體劃過一道黑影,向女刺客電射過去。

他手中的匕首因全力釋放體內的力量,光芒更加地亮了,在夜色中劃過一條淡淡的青線。

在同一時候,阿麗娜能感覺到背後同樣傳來風聲,是那個瘦子。

這讓她心中感到冰冷,這種情況下,她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她緊咬著牙,在一瞬間就下定了拼死一搏的決心,就算是死,她也要在對方身上挖一塊肉出來。

如此想著,女刺客眼中顯露出決絕的光,根本不顧自己的防御,緊握著匕首,直插向對方的心口。

她的動作不快,在刀疤臉看來毫無威脅,他冷笑著,想象著美人浴血後的凄涼美景。
就在那閃動著青光的匕首即將到達她的脖頸時,阿麗娜忽然感覺耳邊響起了一聲輕微的風聲,頭髮好像被什麼東西帶了一下。

緊跟著,她眼角餘光中似乎看到有道若隱若現的白光閃過去,這白光撞在了刀疤臉的身上後,消失不見。

對方的動作立刻僵住,臉上帶著愕然,匕首上的光芒熄滅地乾乾凈凈,整個人如尸體一般向女刺客撲過來。

阿麗娜的匕首順勢插入了對方的心口,將他戳了個透心涼,沒有遭到任何抵抗。

做完這一切,刀疤臉的同伙,那個瘦子雖然從後面撲上來,但他圓瞪著雙眼,一副極其驚駭的表情,手中的武器遲遲沒有刺出。

阿麗娜將匕首從刀疤臉胸口拔出,隨即又送入瘦子的胸膛,簡單地了解了他的性命。

匕首插入對方身體時,她就感覺不對,對方的身體很冷,冷的像冰塊一樣。

匕首插入心口,竟然沒有血液噴出來,這不正常。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在街上的行人看來,兩個男人對付一個女人,一起沖上去後,眨眼間,就被秒殺。

克里特城魚龍混雜才,治安混亂,所以人人尚武,當街殺人,竟沒人感到害怕,一個個反而興致勃勃地圍觀著。

這女人武技非常強大,這是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的共識。

只有阿麗娜這個當事人才能明白其中的蹊蹺,她轉頭看向了旅店,絕對是對方暗中出手幫忙了。

很快,港口的巡邏兵已經過來了,她迅速走向旁邊的街巷,身影隨即消失不見。

至于地上的兩個倒霉蛋,沒有任何人為他們的死亡埋單,他們的尸體,將直接被拋到海里,葬身魚腹。

等看熱鬧的人群散去後,阿麗娜再次從巷口走了出來,向著蘇銘所在的旅店走去。

到現在為止,她已經欠他兩條命了,再無法無動于衷地離開。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3:28
兩百六十四火焰魔神

克里特城,這個極其開放的海港城市,這里是墮落的天堂。

在這里,能得到天堂般的享受,但在海港里隨時能看見浮尸。

就如蘇銘選擇的這個住所,是這城市最好的旅店,一夜的過夜費就高達一個金幣,這里的條件,勉強達到了蘇銘的要求。

蘇銘可以忍受世間最可怕的磨難,最艱苦的環境,但是只要條件允許,他是不會苛待自己的。

到了旅館後,他也沒閑著,仍舊在琢磨著如何引導著自己身體中的力量。

就在剛才,他成功地釋放出了體內的水元素,讓兩根細細的木簽成了殺人利器,在飛越了近百米後,輕鬆刺入了兩人的身體。

這很好。

在腦海里,他和阿甘配合默契,歸納總結著這個虛空浮島元素的特性。

「蘇銘,這個世界的元素并不能獨立存在,必須依附穩固的物質。」

無論是俄底斯堡那個武士使用了元素箭,而他則是元素魚刺,都有一個附著實體存在。

「目前看來是這樣,這里的環境,元素阻力出奇的大,元素只能增加武器的威力,但直接殺敵的威力卻幾乎沒有。」

比如那元素箭,如果是在以前的虛空浮島,以那種凝聚的元素,爆裂開後,方圓幾米內,絕對會成為死域。

而蘇銘的元素魚刺,在擊中人體的時候,絕對能將整個人凍成冰雕。

但實際情況卻遠遠沒有達到這種效果。

如此想著。坐在桌邊的蘇銘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銀質高腳杯,意念微動,引導著體內的水元素向著酒杯涌去。

這是蘇銘剛剛摸索出來的一個力量使用方法,從城堡武士那一箭中受到的啟發。

酒杯立刻充滿了水元素,上了一層淡淡的白光輝,蘇銘拿著酒杯,輕輕地向桌上硬質模板敲去。

木板應聲而開。就像豆腐一樣,無聲地出現了一個破,酒杯中的元素微微流淌出去。在這破的邊緣造成了一圈極不明顯的凍痕。

果然,元素阻力異常地大啊。

這元素武器威力勉勉強強,只能算是個戰術武器。遠遠無法造成戰略威懾。

以此世界如此強大的元素阻力,高階法術那種可怕的破壞力量,在這里是永遠不可能出現了。

就在蘇銘想的出神時,門口傳來了敲聲,聲音極輕,斷斷續續地,可以感覺到敲人心中的猶豫。

「進來吧。」蘇銘高聲道。

門外,阿麗娜聽到熟悉的聲音,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進去。

這里是整個克里特島最好的旅店。房內布置極盡奢華,雪白的地毯,華麗的水晶燈,名貴的家具,各種各樣的銀器等等光芒住了她眼睛。

面對這些。阿麗娜心中有的不是羨慕,而是感嘆。曾經,她的家就個模樣,但父母死後,一切就都消逝了。

房中,那個男人靜靜地坐在桌後。桌上擺著一本厚厚的書本,書本封面上燙著幾個金大字:大陸神話異聞錄。

見刺客將視線放在桌上的書本上,蘇銘笑道:「這是從旅店中借閱的,我很喜歡。」

這本書,就是他借之學習文字的工具了。

這本書看著厚,其實里面也就十萬多字,其他的都是一些風格怪誕的插圖。

他之前已經瀏覽了一遍,整本書上的文字字形都被他記錄進了腦海,只待阿麗娜為他朗讀一遍,對上字音字意了。

此時,阿麗娜身上的衣物還沒乾透,又剛殺了人,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海水和血液混合的腥味,她的臉青白,完全沒有在城堡時的紅潤,想必是凍的。

蘇銘指了指房間中的浴室,溫和地道:「去洗個熱水澡吧,去去濕氣。」

阿麗娜臉有些猶豫,她可不是雛兒,在這陌生的地方,與陌生的男人單人獨處,洗澡之後,總是會發生更多的事情。

她曾經刺殺的對象中,有好幾個就是在旅店中與情人幽會時被她趁機殺死,對這其中的齷蹉,阿麗娜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她身體確實十分難受,而且海水乾了之後,在皮膚表面留下一層細密的鹽漬,刺激地讓她渾身發癢。

最終,阿麗娜還是入了浴室,決定進這旅店時,她就已經有了覺悟,無所謂失去了。

也好,至少這人并不讓她討厭。

見刺客順從地入了浴室,蘇銘笑了笑,知道她是誤會了什麼。

「蘇銘,這人很漂亮,據我分析,還是個雛兒,你不動心嗎?」阿甘說道。

「呵呵。」蘇銘隨意地笑了幾聲,沒有答話。

他見過的漂亮人太多了,一個個接近完美,各有妖嬈之處。對這種軀殼的美麗,他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

等了一會兒,浴室的門口傳來了聲音,蘇銘抬起頭,只見阿麗娜渾身裹著浴袍了出來,猶如出水芙蓉一般。

她的肌膚被熱水蒸騰地白里透紅,彷佛能掐出水來,尤其是眼睛,水潤潤地,就像含著一汪水,看著人的時候,能輕易惹出男人心尖上的火焰。

蘇銘點了點頭,贊道:「不錯,很漂亮,請坐吧。」

阿麗娜本來有些緊張,但對面的男人目光坦然,除了欣賞外,毫無猥褻之意,這讓她心中羞意去了大半。

她也放鬆了下來,坐在蘇銘對面,問道:「你是元素武士?」

事後回想,也只能如此釋對方的力量了。

「不,我是法師。」蘇銘搖頭道。

阿麗娜搖頭:「我不信。」

法師都是身體孱弱的家伙,他們施法還要咒語,雖然法術威力強大,但弱點太多了。

蘇銘呵呵一笑,沒有與她糾纏這些細節,他將桌上的書籍往阿麗娜身前一推,繼續道:「我叫梅林,喜歡聽人朗讀故事。你給我讀一遍吧。讀完了,我再給你一個金幣。然後你去留隨意。」

古怪的要求,阿麗娜十分不,她問道:「一個金幣,能讓一個吟游詩人給你彈唱一年了。」

這人剛剛還去偷錢,現在錢又大手大腳的,真是吃飽了撐的。

「你的聲音比較圓潤清晰,而且,我熟人不多。」蘇銘釋道。

「隨你吧,不過。。。。。。金幣就算了吧。」阿麗娜猶豫了會,這一次終于拒絕了金幣的。

之前兩人不熟,糾葛不深,她還能厚起臉皮,現在卻再不好意思這麼做了。

「也好。那你開始吧。」蘇銘笑道。

阿麗娜翻開書頁,開始快速朗讀起來,剛剛讀了一句,就被蘇銘止住。

「讀慢些,我腦子轉的慢,跟不上你的節奏。」

「哦。」阿麗娜一字一句地,用上了緩清晰的朗誦語調。

她的聲音確實很好聽,圓潤中帶著一絲嬌嫩,聽在耳中,就像一雙嫩手按摩著腦袋一樣,讓人渾身都放鬆下來。

一開始,她只是為了朗讀而朗讀,到了後來,她自己也被這些神話住了。

神話中的人物,賢者,大神官,惡,巨龍一個個都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這些生靈,不受命運束縛,能幹任何自己想幹的事情,真好。

當整本書到了尾聲的時候,蘇銘差不多已經掌握了常用文字,之後的日子里,就只需要補充下生僻冷字就行了。

「五百年前。。。。。。火焰神提里亞斯盜取了光輝聖石。。。。。。最終返回了他的位面。。。。。。」

阿麗娜閱讀到了這一段時,蘇銘心里忽然一動,開口問道:「阿麗娜,這火焰神好像是憑空出現的啊。」

這麼多傳說人物,就數這個提里亞斯的故事細節最詳細,似乎是被人親眼所見的。

阿麗娜點了點頭,這個惡的事跡幾乎是家喻戶曉。

雖然對梅林的孤陋寡聞有些奇怪,但她仍耐心釋道:「它是異位面的一個惡魔,殘暴異常,殺人無數,大賢者迪塔森聯合了十二大神官,燃燒了靈發動了誅矩陣,才把他殺死。」

「這惡除了叫提里亞斯外,還有別稱嗎?」蘇銘問道。

這家伙很有可能就是真理賢者羅素了,在旅行手札中,他就說過曾經和原住民產生過激烈沖突。

「我不清楚。」阿麗娜搖頭。

這種神話傳說中的東西,誰說的準。就連這火焰神到底存不存在,她也是道聽途說的。

蘇銘又問:「那光輝聖石又是什麼東西,是神話中亂傳的?」

所謂的光輝聖石,在這本神話中出現了許多次,所有描述中都是非常強大的事物,這東西有極大可能就是他要尋找的超銥金。

他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的,對阿麗娜能否給出答案并不抱很大希望。

阿麗娜隨即就給出了答案:「那倒不是,光輝聖石真的存在,傳聞中王都的大賢者,還有教廷都有這聖物。」

「你問這些幹什麼?」她奇怪地問

「我只是好奇罷了,倒是你,知道的挺多的。」蘇銘立刻將話題折了回去。

阿麗娜笑了笑,不再追究。知道這些,還是當年在王都求學時積累下來的。

最近幾年,她就只是接任務殺人,卻再沒機會去關心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了。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3:29
兩百六十五 獻身

「非常感謝你的幫助,你可以回去了。」

旅店客房中,阿麗娜在朗讀完大陸神話錄後,意外的得到了這麼一句話。

這一瞬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很醜,對方看不上眼。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男人。

她來到這里,莫名其妙地讀了一本書,然後就被打發走了。

「你。。。。。。我。。。。。」女人囁嚅著,低著頭,雙手緊緊捏著浴袍下擺,似乎在做著重大決定。

「怎麼?你還有事?」蘇銘低頭問道。

他的手里,把玩著一隻精致的酒杯,酒杯轉動之間,閃動著不被人察覺的細微白光。

即使是在現在,蘇銘依然在練習著如何引導著自己的新力量,以求盡快熟練使用。

在陌生的世界里,這非常重要。

他的身體內,水元素的濃度已經達到了相當的水平,若是全力爆發,絕對遠超俄底斯堡的那個武士。

更重要的是,在強大精神力的基礎下,他的身體就像個無底洞,依然在無休無止地吸取元素。

只是從現在的勢頭看來,等到飽和,還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蘇銘有種感覺,等這具身體元素飽和後,他在這個大陸上,應該就算是頂級強者了。

對面的女刺客忽然站起身,手在浴袍系帶上一拉,潔白的布巾立刻沿著她光滑的肌膚滑了下來,掉落在地毯上。

她頓時一絲不掛。將美好的身體暴露在蘇銘眼前。

這女人全身的肌膚晶瑩剔透,在昏暗的燭光下閃動著朦朧的柔光,出于處子的羞澀,筆直的雙腿緊緊并攏著。雙手環抱著胸口,緊咬著下唇,如霧的眼神靜靜盯著前方的男人,一副任君采頡的礀態。

面對這情景,蘇銘有些意外,他瞇著眼睛,目光在眼前的女體上逡巡著,直到對方經受不住。全身都泛起羞澀至極的紅潮時,他才開口道:「為什麼這麼做呢?」

無疑,這具女體很完美,她的主人還帶著處子的天然羞澀。這對任何男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但此時的蘇銘除外,他的眼神依舊無比清明。在這陌生世界里,他絕不會讓控制自己的行動。

從對方的目光和話語中,阿麗娜感受到了某種輕蔑,就像自己將最珍貴的東西舀出來。結果卻被人說成垃圾一樣。

她心中突然感到十分屈辱。

她微抬起下巴,俯視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蘇銘,強裝傲氣地道:「你救了我的命,我欠你的。」

蘇銘愣了愣。倒沒想到這女人是這樣的性格。良久,他才開口道:「把衣服穿上吧。你剛才給我朗讀了本書,已經還清了。」

那只是他的順手之舉。根本沒想到要什麼報酬,真說酬勞的話,就是借她的舉動在短時間內學習語言文字了。

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了。

阿麗娜卻鉆進了死胡同,腦子一下子轉不過彎來,她憤怒地道:「我的生命沒那麼廉價。」

讀一本書就能換一條命,世界上哪有這種好事情,這男人以為她是小貓小狗嗎?

蘇銘朗聲笑了起來,對這較真的性情,他倒是看出一些可愛來。

他站起身,走上前,俯身撿起地上的浴袍,輕輕將它披回阿麗娜身上。

這女人的身體非常敏感,蘇銘的手不經意碰到她的肌膚時,身體經不住就會震顫,全身都變成了粉紅色。

等浴袍穿回她身上,她已經是滿面紅潮,低著頭,咬著下唇,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你要還我的情,倒不需要用身體。我準備去王都墨爾本,但是不認識路,對沿途的風俗人情也不熟悉,你就給我帶路吧。」

「我也不認。。。。。。」她沒說完,就被蘇銘制止。

「別說不認識,你在小船上親口說的。克里特這小城可沒有禮儀學院,還有公主之類的東西。」

「。。。。。。」阿麗娜無言以對。

小船上的她說了一大堆話,到現在連她自己都想不起來到底說過什麼了,偏偏對方還記得清清楚楚的,這記性也太好了。

「好吧,等我去刺客聯盟領了這次任務的賞金,我就帶你去。」阿麗娜道。

俄底斯堡的任務,賞金極高,足有二十個金幣,她無法放棄這麼一大筆錢。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3:29
兩百六十六  元素導能武器

酒館二樓是克里特城刺客聯盟一個駐地。厚厚木板隔去了一樓喧囂,讓這里顯得十分寧靜。

這里是一個近百平方米大廳,大廳里面擺著幾張矮桌,桌上推滿了案卷。

大廳里人很少,加上矮桌後工作人員,不過十幾人。

這里每一個人氣質都非常陰沉,頭上或者帶著兜帽,或者是面罩,隱藏了自己真實面目。

見到蘇銘過來,這些人也都是隱秘地望了一眼,收回了目光,絲毫會引人注意。

但等到他身後阿麗娜出現時,大廳里所有人目光‘刷拉’一下都望了過來,隨即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起來,都是一副驚訝神態。

矮桌後面,一個矮矮胖胖禿頂中年人猛然站起身,不可思議地道「阿麗娜,是你,你竟然真從俄底斯堡里回來了?」

「這用你管,我完成了任務,給錢吧。」阿麗娜走到矮桌前,伸出了手。

雇主委托金一般直接押這里,只要完成了任務,直接來領取就行。

禿頂胖子很快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換上了公事公辦態度「我要證據。」

‘邦’一聲重響,女刺客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指著掛墻壁上那塊木板,大聲道「我懸賞任務都已經出現了,你還要什麼證據?」

那木板頂端,清楚地寫著,‘懸賞俄底斯堡刺客人頭,酬金金幣五枚’。

這木板上,還有關于俄底斯堡刺殺任務。賞金極高,竟有二十枚金幣。

可見這任務難度之大。

胖子呵呵笑著。推諉道「我這是按程序辦事,你也清楚聯盟規矩。你如果沒證據,比如埃倫法師腦袋或者信物什麼,我是不能給錢的。」

他這話一出,阿麗娜頓時語塞,當時她急著逃命,哪有功夫去搜查信物。

「怎麼?沒有?」胖子攤開手,無奈地道「阿麗娜,我知道,你確實完成了任務。但礙于程序。我愛莫能助啊。」

阿麗娜臉漲地通紅,狠狠瞪著胖子,手緊緊握著匕首,緊咬著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她拼盡全力。九死一生完成任務,現對方竟然要賴賬,堂而皇之地給吞掉她賞金,一個子都沒準備留給她。

但她沒有任何辦法反抗,只能自認倒霉,她心中氣苦,眼眶泛紅,視線變得微微模糊,但眼淚卻始終沒有出現。

莫洛其實也是有苦難言。他根本沒有拿到這二十枚金幣委托金,一分錢都沒拿到。

俄底斯堡任務,布任務人是克里特城城主,這位大人根本沒準備出錢。

任何人都不敢平白得罪刺客,莫洛也不想,否則晚上睡覺都不穩。

他小眼睛眨了眨。忽然壓低聲音,語重心長地勸道「阿麗娜,這任務不是那麼簡單。近這段時間,你先離開克里特城,去避避風頭。」

「不用你管」阿麗娜對這胖子沒有絲毫感。

「我是為你好!」胖子也怒了,這女人太天真了,以為完成過幾個任務了不起嗎?

看不清形勢,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個雛兒,二十個金幣是那麼好賺的嗎?

整個聯盟,那麼多經驗豐富刺客沒去幹這事,她偏偏搶著去幹。

這下能活著回來,到現還沒被城主滅口,已經是萬幸了,還想要錢,真是可笑。

阿麗娜還想爭辯,冷防卻被人拉了一把,蘇銘聲音她身後輕輕響了起來「阿麗娜,別爭了。」

酒館外馬蹄聲已經越來越近了,他們沒時間囉唆了。

阿麗娜深吸一口氣,退了回去,她也明白,這事根本沒有回旋餘地。

一個力量微弱女人,在這力量為尊地方,只能受欺負。

蘇銘走上前,拉過一張椅子矮桌前坐下,抬頭問道「莫洛先生,我聽說你這里有武器買。」

他話音剛落,背後衣服被拉了拉,阿麗娜湊他耳邊,輕輕提醒道「梅林,這里武器雖然不錯,但很貴。」

她可非常清楚,這人身上,只剩一個金幣了。

蘇銘手伸後,輕輕捏了捏阿麗娜手,說道「無妨。」

見阿麗娜沒有繼續糾纏了,莫洛也鬆了口氣,他拿出張布巾,擦了擦額頭溢出油汗,放緩口氣說道「先生,我這確有,但都是些刺客武器,匕首,短劍,拳刺什麼,恐怕不適合您這樣紳士。」

蘇銘身材健壯高大,氣質光明開朗,是一生活在陽光下的人物。

這種人應該手持長槍,長劍,大弓那些大開大合,威力巨大武器,拿匕首短劍這類陰損武器,實不相配啊。

「我要把短劍。」蘇銘堅持道。

既然他堅持,莫洛豈有有錢不賺的道理,他趴下肥碩身軀,從矮桌下拿出一個木盒子,推開盒蓋,露出了一半長過四十厘米短劍。

他把劍拿出來,抽出劍鞘,放了蘇銘跟前「這柄劍如何?」

這短劍顏色暗沉啞光,劍脊正中央有一道幽藍亮線,劍柄做工考究,防滑紋路做十分精致。

這劍一出,整個大廳刺客眼光都聚焦過來,眼中有些火熱,但多是遺憾。

這是把元素導能劍,元素武士能用,他們這些普通人用不了。

蘇銘身後阿麗娜也是輕呼一聲。她清楚這劍價值,至少值十個金幣。

「幽藍刺,元素導性極佳,絕對配上您身份。」莫洛諂笑著。

眼前這個人氣度非凡,身上這衣服價錢值五個金幣以上,應該能買起這柄劍。

蘇銘拿起這柄劍,微微將體內水元素灌注進去,劍上立刻出如水搖光。

水元素其中穿行時,要比銀酒杯,木頭要順暢太多了,從劍柄到劍尖,元素強度幾乎沒有衰減。

能激發元素,這是元素武士,大廳中刺客立刻轉回了視線,不敢再關注這邊場景。

莫洛心中一喜,這劍可算找到買家了。這大廳中刺客,沒人能揮它力量,所以這柄短劍一直以來都是個擺設。

他伸出兩個粗短手指,說道「二十個金幣,這劍是您了。」

蘇銘了頭,將這短劍入鞘後,綁了腰上,隨後站起身,要離開這刺客聯盟。

莫洛臉色一變,立刻從矮桌後沖出來,攔蘇銘面前「付錢!」

「俄底斯堡任務,賞金正是二十金幣,是給你了嗎?」蘇銘問道。

莫洛神情一愕,忽然惡狠狠地道「你沒聽見剛才話嗎?那不算數!」

‘錚’一聲輕鳴,短劍出鞘,抵胖子喉嚨上,劍上白光流動,劍尖之上,似有光芒吐出。

「現在算數了嗎?」蘇銘微笑道。

胖子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他語氣哆嗦地威脅著「年輕人,不要沖動,刺客聯盟背後站著克里特城主大人,你可要考慮清楚!」

蘇銘將匕首往前一送,刺穿了這胖子喉嚨,抽出來時,匕首上滿是血紅色冰渣子。

對方喉間傷口上,一開始并無血液流出,直到溫暖血液沖淡了傷口附近水元素,滾燙熱血才噴薄而出。

這是他給出回答。

這一路向刺客聯盟走來時候,蘇銘一直感覺到有人注意著自己,現才明白根源。

這女人似乎接了個了得任務,現完成了,雇主來滅口了。

如果他推測沒錯,這任務雇主是這城市主人。

他現已經無法置身事外,既然如此,那痛快地廝殺一番吧,正試驗下他力量。

做完這一切,蘇銘轉身對著身邊同樣目瞪口呆女刺客道「走吧,這里已經不能呆了。」

一系列變故讓阿麗娜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時聽到蘇銘聲音,呆呆地跟了過去。

蘇銘沒走正門,而是直向墻邊走去,到了墻壁,手中短劍一揮,如切豆腐一般劃開了厚厚木板,然後直接跳了出去。

酒館後面是條極偏僻小巷,兩人到了這里,蘇銘對女刺客道「你帶路,找個隱秘地方,準備伏擊!」

阿麗娜眼睛望過來,里面滿是疑惑,她仍然搞不明白事情原委。

「有人要殺你滅口。」蘇銘簡短地道。

他話音剛落,酒館前方馬蹄聲突然變大起來,暗夜中如疾風驟雨。

酒館里喧嘩聲突然間大了起來,似乎是起了沖突,過是幾秒時間,前方傳出了弓弦崩響,然後是慘叫聲。

「聽見了嗎?他們已經來了,目標是我們!」蘇銘催促著。

阿麗娜臉色也變了,只有真正強弓才能出這種可怕響聲。

克里特城,只有城主擁有這種強者,甚至于肯辛頓爵本身,也這種可怕人物,他比霍利斯爵士還要強大。

這種時候,她除了相信眼前這人力量外,別無選擇。

阿麗娜強定心神,沉聲道「跟我來。」

她對這城市無比熟悉,帶著蘇銘迅速折進了前方暗巷里,躲進了一個狹窄屋間夾縫。

兩人剛剛躲,聽見馬蹄聲向這里奔過來,迅速由遠及近,勢如奔雷。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3:30
兩百六十七  正面對撼!

暗巷里,蘇銘隱藏在暗夜中,手上握著幽藍刺,呼吸平穩,全身放鬆,耐心地等待著。

阿麗娜在他身邊,柔軟的身體緊緊地挨著他。

她十分緊張,嬌軀微微顫抖著,胸口的柔軟之處緊緊擠在前方男人的背上,也毫無所覺。

追上來的敵人只有一個人,對方也感覺到了前方氣氛的不同,放緩了馬速,慢慢地向前走著。

他手上握著一張大弓,弓上已經搭著一根箭,箭尖之上,流淌著一抹金色的淡芒,在緩緩移動時,帶起一陣如煙如霧般的光帶。

這是火系爆裂箭,和霍利斯爵士在海邊時射出的那一箭一樣的東西。

隨著這人一步步地接近,阿麗娜的心跳越來越快,如擂鼓一樣,重重地在胸腔內敲擊著。

她認得這騎士,他叫艾普.蘭頓,是肯辛頓男爵手下的頭號騎士,曾經以一人之力,剿滅襲擊港口上百位海盜,武力堪稱可怕。

他們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刺客,對這種經歷過戰場殺戮洗禮的強者,只能仰望。

若是趁其不備,用陰謀詭計偷襲,或許還有一絲機會,但是正面交鋒的話,就算是十個她這樣的刺客沖上去,也會在瞬間就被殺乾凈。

這種強者來追殺自己,阿麗娜心中只餘顫栗,腦海里只有逃跑兩個字,根本無法生出任何對抗的心思。

蘇銘感受到了她的恐懼,伸出空著的左手。用力地握了下她的手臂,向她傳遞著必勝的堅定信念。

女刺客被這舉動驚地渾身一震,這才意識到自己并不是一個人,這讓她身體稍稍放鬆了一些。

但她心中卻是苦笑。這個人或許同樣是元素武士,但他現在只有一柄短劍,身上還沒有鎧甲,想要對付全副武裝,騎著戰馬的騎士,怎麼看都勝利無望。

算了,大不了一死。阿麗娜暗嘆了口氣,認命了。

此時。馬上的騎士已經到了二十米開外,已經能清晰地看見他的形象。

他和他胯下的戰馬,渾身都包裹著厚重的鎧甲,防護地非常密實。幾乎無懈可擊。

戰馬一步一步邁過來時,馬蹄踩在青石路面上,發出沉重的聲音,就像戰車一樣,可見身上甲胄之沉厚。

在激烈的戰斗中。面對一般的高手,這種重甲防護已經足夠讓他占盡優勢了。

但那只是針對普通對手,面對蘇銘,任何一條鎧甲縫隙。任何一個設計缺陷,都將成為這騎士的致命之處。

在離著蘇銘藏身之處還有十米時。騎士停了下來,高聲對著眼前的黑暗喊道:「出來吧。我已經看到你了。」

他說話的時候,手中的那支爆裂箭也配合著他的氣勢,光芒突然亮了一亮。

在這一瞬間,他成功地營造出一種發現敵人後,即將攻擊的假象。

對這種伎倆,蘇銘徹底無視,心中一絲波瀾不起,但他身後的阿麗娜卻被做不到,高度緊張地她渾身一震,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身體一動,碰到了旁邊的木墻,發出了一聲細不可聞的聲響。

全神警惕的騎士立刻發現了這動靜,他猛然抬手,張弓,弓上的箭尖光芒一亮,射向了蘇銘的藏身之處。

他無需精確地瞄準要害,只要能將這箭射到對方身邊,箭尖受到撞擊後,第一時間就會爆炸,產生的大量金屬碎片,這足夠要了對手的命。

這就是爆裂箭,殺人之利器。

就在阿麗娜身體出現動靜的時候,蘇銘立刻知道不好。

他第一時間就從藏身處沖出來,直向騎士沖去,甚至比對手的動作還要早上一些。

在沖出的一瞬,蘇銘心中就已經描摹出一幅清晰的戰斗構想。

十米的距離!半秒時間!

一次徒步沖鋒,攔截爆裂箭,擊殺對手!

這是蘇銘第一次面對這世界的元素武士,他對對方的力量沒什麼底,所以他盡全力地向著幽藍刺灌注著水元素。

這短劍劍身猛然間一震,隨即就泛出了濃烈至極的白光。光芒照得整個暗巷口都亮了起來,猶如白晝!

在這雪亮光芒中,爆裂箭上的金光看起來黯淡如螢火,根本不足一提。

馬上的騎士瞪圓了雙眼,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胯下的戰馬也被這威勢所攝,驚得連連後退。

身後的阿麗娜驚得捂住了嘴,死死不讓口中的驚呼聲傳出來。

這種力量遠遠超越了她的想象。

就在對手的驚慌失措中,蘇銘手上的幽藍刺極其精確的點上了爆裂箭的箭尖。

這一瞬間,發生了很多微妙的變化。

箭上的火元素完全不敵幽藍刺上的水元素,第一時間就被擊潰,被龐大的力量強壓著向後退去,爆裂箭的尖端,瞬間就宣告淪陷,被水元素所占據。

稍晚一瞬,箭頭在狂暴的火元素作用下猛然炸裂成了無數金屬碎片。

但與平常不同的是,這碎片不是四散射出,而是因為火元素的退卻,全部向後方掃射回去。

在騎士眼中,他一箭射出去,就像是碰到了一道由白光組成的鐵壁,他的攻擊不僅被撞的粉碎,還彈了回來。

想要這種可怕的視覺效果,這需要何等恐怖的技巧,何等強大的元素力量。

騎士無法想象,他也沒空去關心了。

倒飛回來的金屬碎片,很快就劃過十米的距離,將他和戰馬都罩在了炙熱的金屬洪流中。

一陣‘叮叮當當’的清脆撞擊聲響起,這是碎片撞在鎧甲上的聲音。

忽然,騎士就感到一隻眼睛劇痛,是碎片射進了他的眼睛!

但他沒工夫去管眼睛的事,他知道,此時已經是生死關頭,若是不反擊,別說是眼睛,就是命也得丟了。

他強忍劇痛,手一伸,抽出了馬背上里搭著的長槍。

在他殘餘的獨眼中,對方的身影化作一條虛線,筆直地向他沖過來,轉瞬間就要到他跟前。

這種速度實在太過可怕了,完全超越了他的反應極限。

生死之間,他爆發出了全力,將長槍狠狠地向對方刺去,槍尖之上的金光比剛才亮了好幾倍。

對方舉起了手中的短劍,劍上再一次閃現出了刺目白光。

‘錚’一聲爆響,騎士只覺得自己手上巨震,虎口裂開,被震得鮮血淋漓。

這還只是小事,更恐怖的是,長槍遭遇了和爆裂箭同樣的命運,化作了碎片。

這碎片就在他眼前爆發,激射回來,將他的身體完全籠罩。

又是一陣金屬爆響聲,巨大的力道撞地他胸口劇痛,整個人也從馬背上倒飛了出去。

騎士艾普心中忍不住罵娘,他只是受命追殺一個小小的刺客,追到這條陰暗臟亂的偏僻小巷里,竟然憑空冒出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人物!

如此狂暴的元素力量,那些傳說中的武聖也不過如此吧。

蘇銘毫不停滯地追上去,手一伸,抓住了騎士的腳,強行將身體尚在半空中的騎士給扯了回來。

第三次,他手中武器泛起濃郁白光,刺向了這騎士的心口。

厚重的鎧甲在這元素武器面前,脆弱地和一張紙一樣,只抵擋了一瞬,就被輕鬆突入,基本沒起到防護作用。

在半空中的騎士完全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在一陣天旋地轉後,只覺地心口一陣冰涼。

這下完了。

這也是他腦海中泛起的最後一個念頭,隨後,他的世界被終結。

在阿麗娜眼中,前方小巷里的那個男人的氣勢無比狂野。

他單手舉起一個裝備全副盔甲,近兩百公斤的重騎士,然後一劍捅進了對方的心臟。

以一人之力,憑借一把小小的短劍,在轉瞬間,以正面對撼的方式擊殺一個全副武裝的強大騎士。

這是何等的強悍!

這種場景,阿麗娜只在那些劍聖、武聖的傳聞軼事中聽到過,她從沒想過,有一天,這非人的力量會真實地展現在她眼前。

這個時而果決野蠻,時而溫和細心的年輕男子,竟然是一個站在巔峰的人物。

這個時候,蘇銘之前偷衣服,偷金幣的舉動,在她眼中,不再是落魄,全部成了特立獨行之舉。

強者麼,總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

正在她失神呆想的時候,馬蹄聲再次響起,蘇銘已經騎著戰馬到了她的跟前。

戰馬身上沉重的鎧甲已經被蘇銘全部卸去,這種東西,只會拖累這馬的速度。

「上來吧。」馬上的男子挎著巨弓,背著箭囊,溫和地向她伸出了手。

箭囊里還剩有十支箭,全是特制的元素導能箭,只要注入元素之力,就是殺人利器。

阿麗娜有些癡了,她伸出手,被對方拉著,如一隻輕盈的蝴蝶一樣,飄落到了馬背上。

「你是武聖嗎?」女人攬著男人的腰,語氣迷茫地問。

「我是法師。」蘇銘再次強調。

他調轉馬頭,狂奔出了暗巷。

「我們去哪?」女人問道。

「去王都,指路吧。」蘇銘溫聲道。

既然他已經找到了超魔銥金的線索,還殺了這個騎士,徹底得罪了此地城主。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3:31
兩百六十八  星辰石

克里特城,城主府會客廳里。

這里的裝飾風格,如果硬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奢侈,亂七八糟、毫無品味的奢侈。

黃金打制的杯子,黃金打制的桌椅餐具,所有的一切,都用黃金裝飾,整個屋子黃澄澄一片。

在這屋中,城主肯辛頓男爵正與人交談著。

他的態度十分親熱,看起來就像是和老朋友敘舊一般。

這位男爵大人人很壯實,但個子不高,手腿極粗極圓,那胳膊,比一般人大腿還粗。

他的腦袋油光發亮,一根頭髮也無,臉圓圓地,鼻子也圓圓地,雙下巴,眼睛一直瞇著,看起來笑呵呵地,一副和藹親厚的模樣。

他身邊的桌上擺著滿滿的美味佳肴,在他身前擺著一個精致地酒杯。

時不時地,男爵會用粗胖的手掌端起來,敬對面的客人一杯。每一次,他都是一飲而盡,然後哈哈大笑,十分豪爽。

又飲盡一杯酒後,肯辛頓笑瞇瞇地道:「大師,我這小地方,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你,你千萬別介意啊。」

在他對面坐著一個身穿長袍的老者,頭髮雪白,一絲不茍地梳在腦後,臉色肌膚雖有些鬆弛,但卻沒有多少皺紋,表面也光滑,沒有留下任何滄桑的痕跡。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用來束髮的頭冠,上面鑲著一顆大如貓眼的藍色寶石。

寶石的顏色純粹深邃。表面籠罩著白色的煙雲。一看就不是凡物。

對于男爵的熱情招待,他的臉色淡淡地。桌上的佳肴,他也只是淺嘗輒止,聽到男爵的話,他眼中流過一絲不耐之色,忍不住地道:「男爵,你知道我來這里是為了什麼事,別拐彎抹角了。」

肯辛頓呵呵笑著,眼睛瞇成一條縫,表情看起來更加可親了。他攤了攤手,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無奈地道:「海默大師,你要的東西。我這真沒有,這都是外面誤傳的。」

被稱為海默的老者搖了搖頭,看著這個狡詐的家伙,不屑地道:「你無需對我辯解,我只是來給你下最後通牒的。三天內,交出那塊星辰石,不要讓愛蘭特公爵大人失望,你不要忘了,公爵大人是劍聖的親傳弟子。」

肯辛頓臉色一僵,臉上的無辜極其神奇地轉為了後悔。他囁嚅道:「我。。。。。。我。。。。。。哎,我實話說吧,那塊石頭,我已經獻給教廷了。」

海默神情越發地冷了下來:「這話,你去和公爵大人親自解釋吧。和我說沒有任何意義。」

他站起身,理了理身上長袍的褶皺,厭惡地掃了下眼前的暴發戶,拂袖而去。

這個男爵是海盜出身,粗俗,貪婪。眼光短淺。他十分地看不上,一刻也不想再這里多呆。

「哎。。。。。。」肯辛頓故作姿態地嘆了口氣,他站起身,還想要要挽留一番。

但在這時,他的親近副官急急從側門走了進來。附耳低語了一番。

「什麼?艾普死了!」肯辛頓猛然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大叫起來。

那騎士可是他手下最強大的元素武士。元素力量雖然不高,只有一階的水平,但武技絕對高超,現在追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刺客,沒有成功不說,竟然還丟了性命,這讓他不敢相信。

正走出會客室大門的海默法師自然也聽到了這男爵的聲音,他身體微微一頓,隨後就若無其事地遠去了。

會客廳里,肯辛頓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陰沉,圓圓地臉上,眉梢低斜,眼睛大睜,傳出一陣肅殺之氣,再無之前的微笑之容。

「那接任務的刺客叫什麼來著?」他問著副官。

滅一個口竟然這麼麻煩,幾次三番地打攪他,還害他損失了一員驍勇的騎士,真是荒唐。

「阿麗娜,十八歲,一個小姑娘,她身邊還跟著一個男人,是個強大的元素武士。」副官弓著腰,立即報出了資料。

肯辛頓伸出手,捻著胡須末端仔細思考著:「阿麗娜。。。。阿麗娜。。這名字有些耳熟啊。」

副官立刻夸贊道:「大人好記性,我查過了,她那個富商的獨女,原名叫艾瑞娜。」

一提到富商,肯辛頓心中頓時巨震,一個隱藏身份的少女,一個莫名出現的強大武士,一定是那塊石頭惹的禍!

兩年前,他從富商手里搶了那塊星辰碎片,手段很隱秘,除了這富商遠在王都的女兒沒殺死外,其他都做的十分乾凈。

沒想到,到了今天,這消息還是傳了出去。不光愛蘭特公爵知道了,現在竟還有個莫名勢力加入,還派了個武士過來,這讓他頭痛欲裂。

他眉頭緊鎖,忽然凝聲道:「你快去叫海默法師回來。」

「是。」副官站起來,就要追出去。

「等等,等等,我親自去請。你去派人攔住那家伙,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把重弩隊也調去!」

說著,肯辛頓肥碩滾圓的身子就從椅子上滾下來,以超乎尋常的敏捷向著門外追去。

這塊石頭的消息,知道的人多了。憑他的力量,肯定是保不住了。那還不如趕緊獻給公爵大人,至少還能賣個好。

他緊趕慢趕,終于在大門口的地方看到了海默法師的背影。

「大師,大師,你等等。」肯辛頓連聲喊道。

海默法師轉回身,神色淡淡地看著他。

一直奔到了近前,肯辛頓長呼一口氣,整了整自己身上有些亂的衣服,對著這法師行了個武士禮,一改剛才敷衍之態,十分懇切地道:「大師,我錯了,之前騙了你。我沒把星辰石獻給教廷,它還在我手里呢。」

「哦,那現在怎麼說?」海默的態度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極淡。

這讓男爵摸不準他的想法,只能試探道:「大師,公爵大人是不是太心急了些,萬事都好商量嘛。像您這樣尊貴的法師都親自來了,這就夠了嘛。怎麼還派了武士來。」

如果那武士是公爵的人,肯辛頓決定不顧一切就將那武士給殺了。

這里是他的領地,公爵的面子再大也沒用。

逼急了他,他就真拿那塊石頭投奔教廷,愛蘭特公爵也只能在旁邊乾看著。

這位男爵有著小人物的卑微,但也有小人物的精明市儈,行事透著一股狂性和狠勁,也正是看到了這點,愛蘭特公爵在得到星辰石的消息後,沒有采用極端手段,而是只派了個法師來探路。

對這男爵的性格,海默法師也大概摸得清楚,他搖了搖頭,坦誠道:「除了我之外,愛蘭特公爵沒有派任何人來克里特。」

見到男爵沉默不言,海默問道:「怎麼,出什麼事了嗎?」

肯辛頓眉頭終于皺了起來,這情況是最壞的,說明他擁有寶石的消息真的傳出去了,除了愛蘭特公爵,還有其他勢力得知這消息。

這個時候,這寶石將不再是寶石,而是燙手的山芋,貪婪原罪的承載者,不趕緊扔出去,他自己說不定就完了。

肯辛頓苦笑道:「大師,沒什麼事,我只是想來告訴你,我願意將那星辰石交給公爵,還希望他能盡快派人來取。」

那碎片不大,但卻不是一般的重,沒有專門的車隊,別想運回去。

得到這個承諾,海默十分滿意,他點了點頭道:「我看到了你的誠意。這樣吧,城中那個搗亂的武士,我也去出一把力。」

作為愛蘭特公爵的幕僚,他同樣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石頭的事。

肯辛頓心中一喜,他哈哈笑道:「有大師親自出馬,再配合我的重弩隊,就算武聖來了,也得讓他隕落當場!」

這話非常狂妄,十分地刺耳,海默忍不住冷笑一聲:「男爵,別用你卑微的腦袋去妄自揣測你不理解的力量!」

這刻薄露骨的嘲諷讓肯辛頓臉色一青,心中怒氣狂涌,但他雖然心中極惱,但現在卻正要借助對方的力量,竟將怒氣強忍了下來。

男爵臉上訕訕地笑著,雙拳卻緊緊握著,關節都捏白了。

他無法將怒氣向著法師發泄,只能轉向府中的侍從,他怒吼著:「你們眼睛瞎了嗎?快去牽馬!」

說著,他又狠狠一腳踢向一個動作稍慢的仆從,將他踢的七竅流血,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當場斷了氣。

「沒用的東西!快去拿我的鎧甲,你們這群賤骨頭!」

在他眼中,這些仆人的命還不如一條狗,是可以隨意打殺的私人物品。

做完這些,他呲著牙,對著海默法師道:「這群沒眼色的懶骨頭,讓你看笑話了。」

海默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徹底無視了這暴發戶。

很快,兩匹戰馬就被牽了過來,肯辛頓立刻親自上前,牽著其中一匹架子稍高,毛色純些的戰馬,殷勤地道:「大師,您坐這匹,這是希伯來純血馬,血統高貴地很,正符合您這樣尊貴的法師。」

海默點了點頭,也不推辭,淡聲道:「感謝你的美意。」

肯辛頓呲著牙,嘿嘿一笑,在仆從幫助下穿好鎧甲,跨上了另一匹馬,狠狠抽了一鞭子,當先奔去。
amanda72 發表於 2013-8-17 13:31
兩百六十九  無人可擋

克特城三面靠山,一面沿海,形狀狹長,易守難攻。

這座城市在陸地上只有一個城門,在城市的最南面,而蘇銘之前所處的位置,恰好在城市的東北部。

他想要沿著大道一路縱馬飛奔出去,必須穿越全城,途中甚至還要經過城主府。

這麼做,蘇銘極有可能會面對整個城市的攔截力量,從突圍的角度看,這非常不合理,而且非常危險。

戰馬在大道上疾馳,雷霆般的轟響聲中,夾雜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也驚動了整個城市。

馬背上,阿麗娜緊緊攬著蘇銘的腰,她看著整個城市中一列列向他們合圍而來的火把,忍不住問道:「梅林,我們不能換個方式出城嗎?」

他們完全可以搭船離去,或者直接從越過山崖,這兩種方法都比這隱秘,安全,成功率也高。

蘇銘自然看到了合攏過來的士兵,他毫不在意,心中反而升起了狂野至極的豪氣。

戰馬,大弓,美人,鐵血與柔情,讓他整個人都熱血沸騰起來。

克里特不過是個小城,兵不過三百,之前那騎士已經是第一戰將,其他人的戰力可想而知。

這麼點數量的雜魚,也想阻他的路,笑話!

他瞇起眼睛,反問道:「阿麗娜,有件事,我很好奇。」

「什麼?」女刺客問道。

她也豁出去了,將生死置之度外。

身前這男人武技通天。身具磅礴至極的元素之力,想必就算硬闖,也沒人攔的住吧。

「你并不具備一個刺客的必須的素質,太過感性,太過執著。是什麼逼迫你成為一個刺客?復仇的信念嗎?」

「你怎麼知道?」阿麗娜驚道。

蘇銘笑道:「都是你自己說的。你在城里流連不去,是仇人在這里嗎?」

女刺客沉默了,良久。她微微點了點頭,承認了,也不管前方的蘇銘是否能看到。

蘇銘:「告訴我是誰?」

「不。這和你沒關系。」女刺客拒絕了蘇銘的好意,這是她的仇恨,就該由她自己來完成。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不說我也知道,十有八九是此地城主!」蘇銘冷聲道。

他見過阿麗娜的身體,完美無瑕。這種軀體,必然是從小嬌養才能得到,能有這個條件的,甚至還能供她去王都求學,她的家庭必然十分富裕。

而看看這城主吧,為了二十金幣的小利,就能拋棄信譽,企圖滅口的家伙。可想而知他有多貪婪。

這種人,能容許他治下領民掌握巨量財富嗎?

蘇銘的話剛說出口,他就感覺到身後的少女身體一震,隨後,背上就有些濕了。

她終于還是沒忍住。流出了眼淚。

這麼久了,她一直將這個秘密深埋在心中,從不對任何人提起,也不敢這麼做。

在這舉目無親的孤苦境地,她必須獨自面對這一切,直到現在。一個認識不到半天的男人,一語道出了她心底的秘密。

一個人守著秘密太辛苦了,這一刻,她感到了一陣解脫。

蘇銘繼續說道:「既然你是我的向導,那我就替你了結這事吧,省的你心有牽掛。」

如此說著,他猛然一夾馬腹,戰馬長嘶一聲,速度再上一截。

前方的道路上,已經出現了趕過來的士兵,足有近百人,一個個舉著火把,挺著長槍,將前方的大道堵得水泄不通。

蘇銘從背上抽出了一隻爆裂箭,張弓,手上流出濃烈的元素,流注到了元素箭身之上。

這元素箭上纏繞著一根根元素導能紋路。此時猛然發出刺目的白光,將蘇銘,還有他的馬照耀地通體皆白,猶如天國下凡的戰士。

元素箭本身則更是恐怖,這箭變得晶瑩剔透,就像最華美的水晶。

箭體有些承受不住蘇銘灌注的力量,有水元素噴薄出來,又立刻在元素阻力極高的空氣中散逸無形,乍然一看,猶如一道道細小的閃電。

弓如滿月,‘崩’一聲清脆的勁響,元素箭飛出,一路沿著大道飛去。

離開大弓的元素箭,箭上的白光非但沒有減弱,反而因為其中水元素失去了與蘇銘的聯系,散逸的越發快速,變得更加耀眼。

整條大道上,元素箭飛馳,白光照耀之處,留下一片白霜。

‘蓬’,元素箭撞上了第一個士兵,箭體受到撞擊,水元素散逸地越發快了,寒氣噴出,將附近的一圈士兵凍倒在地。

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元素箭穿透了士兵的身軀,繼續穿入第二人,第三人,一直到第五人時才停了下來。

這一箭,整整五十多個士兵,全部倒在地上,五人直接死亡,其餘人也被凍僵,超出一半的士兵散失了戰斗力。

看到這幅情景,其他幸存的士兵哪還敢繼續擋路,紛紛抱頭鼠竄,任由軍官們如何怒吼都沒用。

這太可怕了,遠遠超出了士兵對元素武士的想象,這簡直是魔鬼!

不說士兵,站在後方觀戰的肯辛頓,還有隱藏在暗處的海默法師,也都是瞪圓了雙眼,不敢相信這一切。

海默法師喃喃地道:「竟然是四級的武士。」

這種元素直接出現攻擊效果的可怕力量,就是一個四級武士的標志,再前進一步,元素直接離體殺人,就是五級,也就是聖級武士。

對方還不是空手,手上還有射程遠超他法術的元素箭。

這里沒有重盾防護,沒有武士去拖住對方,身為四級法師的他。根本沒把握對付抗衡這種強大的武士。

他躲在暗處,縮著身子,已經不打算出頭了。

戰斗還沒開始,這法師就已經一敗涂地,被一箭之威嚇掉了所有的戰意。

男爵愣了一會兒,隨後就尖聲嚎叫起來:「重弩隊,準備。準備,射死他!」

隨著他的聲音,一隊五十人。身穿黑色輕甲,手持半人高巨弩的戰士到了他的身邊。

這巨弩威力極大,三百米內依然能弄穿人體。五百米依舊具有殺傷力,唯一的缺點就是上弦過慢。

但若是形成規模,在正面作戰時,劍聖在空手的情況下,也得躲避它的鋒芒。

但也只是在空手的情況下。

重弩隊一出現,蘇銘就發現了,他毫不猶豫,抬手又是一箭。

對方離他足有五百米,正靜靜等待他的接近。但是,蘇銘手上的這張強弓射程極遠。拋射情況下,五百米能輕易達到。

元素箭劃過一道圓弧,精準地落在了重弩隊中央,沒有射中任何人,而是擊中了青石地板。

然後。整支箭桿都在充沛的元素力量作用下炸裂開,金屬碎片攜帶著冰霜之力四射而出,方圓五米內化作一陣冰霜死域。

這只是一個開始。

一隻冰霜箭剛剛炸裂開,另一隻冰霜箭緊追而至,一連五箭。

五箭全滅了重弩隊,也粉碎了肯辛頓男爵心中最後的依憑。

街道後方。只剩下了肯辛頓男爵一人。

蘇銘駕馭著馬匹,慢慢地踱上前,漠然看著緊緊握著長劍,一動不動的男爵,對身後的阿麗娜道:「他是城主吧?」

「是他。」阿麗娜自然知道仇敵的模樣。

「長得很醜,是個守財奴,也是個吸血鬼。」

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讓遭到巨大打擊後變得失魂落魄的肯辛頓回過神來了。

他感到了巨大的恐懼,多年優越的貴族生活磨盡了他的戰士本性,早已經沒有了昔日作為海盜的狠勁。

他‘撲通’一聲,從馬背上滾落下來,整個人跪在地上,涕淚直流,哆哆嗦嗦地道:「只要放過我,金幣,金幣,你說,你要多少,我什麼都給你?」

蘇銘對他的求饒聲聽而不聞,他直接下馬,手里拿著幽藍刺,腳一頓地,身體已經到了這醜態畢露的男爵身邊。

他手中的短劍連連刺出,穿透了對方的鎧甲,切斷了他身體各個關節,讓這男爵成了徹底的殘廢。

做完這一切,蘇銘對阿麗娜招了招手:「他還活著。」

這最後一劍,由她完成,徹底了結這段復仇之路吧。

阿麗娜跳下馬背,抽出綁在腿上的匕首,走到肯辛頓的身前,脫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罩。

「你還認得我嗎?」她輕聲問。

肯辛頓身體因為劇痛而抽搐不止,他大口大口地吸著涼氣,勉強轉過眼眸。

在看到這少女臉龐的瞬間,男爵就明白,今天是絕沒生路了,就算他說出星辰石的事,也活不下去。

他臉上的表情忽然轉為猙獰之色,狠狠地道:「認得,怎麼不認得。你和你母親真像。那個女人,我折磨了她十天十夜,嘿嘿。。。嘿嘿。。。。。。」

他說出這話,只求一個痛快。

阿麗娜眼睛立刻紅了,心中泣血,拿起匕首,狠狠戳下去,一下一下戳著這仇敵的腦袋,一直到快戳成肉醬了,她才無力地跪坐在一邊,任由淚水流出眼眶。

她完成了復仇,但心中卻毫無快意,只有茫然。母親,父親都不在了,她獨自一人,還有活著的意義嗎?

一隻手伸出來,一個溫和的聲音傳過來:「向前看,你的生命才剛剛開始,阿麗娜。」

這隻手修長優美,很光潔,在夜色中泛著柔光,就像是天堂伸下來的救贖之手,溫暖了少女的心靈。

她伸出手,想去握住他,但又看到了自己手上沾染的血污,立刻又將手收回來,在身上慌亂地擦拭著,直到自認乾凈了,才重新伸出去。

她站起來,伸臂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看著蘇銘,認真的道:「我的真名叫艾瑞娜。」

「艾瑞娜?好名字。」蘇銘伸手為少女拭去了眼角的淚水,隨後手中的劍向夜空一指,聲音激越地道:「出發,王都!」

他這充滿激情和豪氣的動作感染了少女接近死寂的心靈,讓她的內心也跟著鮮活起來。

過去在王都的生活場景浮現出來,禮儀學院的那一個個朋友的臉龐也慢慢變得清晰起來,這些都是彩色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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