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末世黑暗紀 作者:偉岸蟑螂 (連載中)

   
kelvin12354 2012-12-7 20:04: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61 3080021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8-1 21:37
1299 絕望行軍



    死者已逝,生者還得繼續前進,高峰稍作休整,繼續踏上回家的歸途,因為無時無刻不在的輻射,還有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讓隊伍沒有休整睡眠的機會,一直保持行軍狀態,最多坐下來休息幾分鐘。

    這種強度的行軍,換成除伽羅之外的任何人,都會在深度疲倦中猝死,即使伽羅連續走了七十多個小時,也到了極限,也許三四個小時,也許一兩個小時,或者下一秒,都有可能受不了這份罪而倒下。

    士氣滑落已經到了最低點,若不是只有走下去和等死兩種選擇,說不定隊伍早就崩潰了,這時高峰知道,不管說什麽都沒有用,他們除了繼續走下去,沒有挽回的余地。

    詭異的死亡之地不允許生物存活,高峰就像闖進別國的武裝勢力,遭受無所不在的敵視,隊伍前進的越發艱難,一開始是高峰走在前面,伽羅跟在後面,不管速度有多快,伽羅們都跟得上,可到後面,高峰必須止住腳步等待,才不會讓拉長的隊伍徹底崩散,回頭等待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短,等高峰自己都受不住這份疲倦的時候,第一個體力不支的伽羅出現,無聲無息中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事發突然,但沒有人覺得驚詫,幾個小時之前,就在等待這一刻,只看是別人先倒下,還是自己先倒下?極度的疲倦消耗了所有體力,沒人願意上前去查看,站在原地冷眼旁觀,大多數人相信,除了在行進中一個個倒下,不會有第二個可能,既然看不到生存的希望,那就等待死亡的降臨好了。

    高峰始終站在隊伍最前面,不管任何時候,眾人都在身後跟隨,他就像一面旗幟,給身後的伽羅目標和希望,希望本就渺茫,隨著第一個伽羅倒下徹底消失,雖然看不見摸不著,高峰卻能感受到隊伍充斥著死氣,也許幾分鐘之後,除他外的其他人都會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絕望的氣息已經濃郁到凝固的地步,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來,雖然有長時間帶著呼吸罩的問題,但絕大多數都是心理的壓抑到了無法抑制的地步,突然,一名玄燁伽羅抓住自己的呼吸罩要撤下,不等成功,一道人影唰的站到伽羅身邊,一巴掌就將手掌打掉。

    因為激動,讓這伽羅急速喘息,呼吸罩發出的聲音好似哮喘病人,從生到死只有一線,這一線間的驚險讓他經歷了一個輪回,呆滯的看著自己的右手,伽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身子軟綿綿的不能動彈。

    楓葉強高速移動後,最後一點力氣也耗盡,不屑的掃視伽羅一眼,不言不語的坐到了地上,埋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這時就算最忠心的楓葉伽羅也提不起說話的興趣。

    短短幾分鐘所經歷的事件就是一場人性的拷問,有的人想放棄,有人在堅持,面對同樣的絕境,一個人趴著生死不知,一個人坐著垂首看地,還有一個跪在地上似在祈禱,剩下的伽羅淩亂的站成一片,全都註視著高峰,等待著高峰進一步的行動。

    伽羅們還有高峰能夠指望能,高峰又能指望誰?他的壓力比眼前二十七個伽羅加在一起都要大,身為首領還要承擔二十七條人命,這些人的命運全寄托在他身上,伽羅們可以放棄,可以崩潰,可以自裁,唯獨他不能。

    高峰平靜的接受眾人註視,心中思緒萬千,進入地下世界的種種在腦中飛快閃過,卻不得不承認,這里是他這輩子最難的坎兒,一道心靈拷問的管卡。

    “老叔,別管我們了,現在是我們拖累你,沒有我們,說不定你早就出去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楓葉卷雲突然開口,不顧眼下隊伍的士氣即將崩潰,說出這番誰都知道,誰都不願意去想的辦法,此話一出,伽羅頓時兩級分化,玄燁家族的眼神從不信任上升到怨毒,雖然高峰在玄燁家族的地位不低,可面對生死關頭,就算高峰是家族之長,也阻止不了他們的怨氣。

    相比玄燁家族,楓葉家族一如既往的站在高峰這邊,黑石山脈的艱苦環境遏制了楓葉家族的發展,同時也造就了楓葉家輕生死,重團隊的理念,只要高峰活著對家族有利,他們個人的生死無足輕重,因為他們做好了為家族去死的準備。

    兩邊的對持有些可笑,都累得的只剩下一口氣,連多余的動作都可能造成體力崩潰,卻虎視眈眈的看著對方,隨時動手的樣子,倒對地上生死不知的伽羅不再關註了,這時高峰動了,他做出出乎所有人意料外的舉動,將放棄的伽羅拎起抗在肩頭。

    “都給我聽清楚嘍,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得繼續走下去,哪怕你們放棄自己,我也不會放棄你們,一起來的,也要一起出去……。”

    高峰低沈而清晰的話音沒有伽羅們普遍的沙啞和低落,既不激動,也不蠱惑人心,卻有著難以否認的堅韌與執著,不管楓葉伽羅還是玄燁伽羅,都能從心底泛起一絲認同感,高峰說的出做得到。

    高峰扛著暈倒的伽羅向前走去,其他人保持原來的姿勢,猶如一群雕像看著他的背影,等到高峰重新回到最前端,猛地轉身,大聲吼道:

    “還在等什麽?跟上……。”

    先前的話語,讓伽羅們重新對高峰有了信心,至少高峰不會放棄他們單獨離開,只要不離開,他們就是一個團隊,後面的命令讓他們習慣性的邁動腳步,前些天高峰為增加紀律可下了死手的,低階伽羅服從高階伽羅的習慣讓他們不敢反對高峰的命令,瞬間,離崩潰只差一線的隊伍恢複了行動,雖然腳步依然沈重如山,每前進一步,都會頭暈目眩,卻沒有人想到放棄,至少暫時不會。

    只有將自己累成的連思維都不會轉動的時候,人們才不會去想東想西,只有在隊伍重新恢複行動之後,伽羅們才不會去想下一秒鐘自己會不會死,長時間的饑渴,疲倦像只沈重的鐵錘,反複鍛打伽羅們的神經和毅力,將身體的每一絲潛力壓迫出來。

    從頭到尾高峰沒有說過鼓勵的話語,至始至終都是以身作則走在最前面,他知道帶頭的作用體現在哪里,屬下要做到的他要做到,屬下做不到的他也要做到,別人可以放棄希望,但他不能,即使他同樣知道希望渺茫,卻不能表現出來。

    高峰身體力行的背負著伽羅依然保持著穩定的節奏,不快不慢的走在前面,腳步穩健而有力,讓身後人在跟隨的過程中,不由地被他通話,腳步統一的踩在一個點上,在毫無希望的行軍過程中,楓葉伽羅用拳頭都被做到的統一性竟然在這里體現出來。

    當眾人都在用一個腳步聲走路時,共振效果出現了,集體的力量從步伐的統一在精神層面上顯現,身體也沒有之前那樣即將崩潰的感覺,腳步也不會每次提起落下都像包裹著鐵塊般沈重,在這怪異的嚴整行進中,某種奇怪的力量緩慢而堅定的從伽羅們的身上散發出來。

    這種力量微不足道,但綿綿不斷,像蒸發的冰雪,雖然看不見散在空氣中的水汽,但確實存在,這力量離開伽羅後就會散發,當散發的力量遇到另外一股力量時,突然就產生了異變,在相互擠壓的過程中緩慢融合。

    這種融合需要的條件極其苛刻,必須兩個伽羅用同一種頻率呼吸,同一種頻率走路,甚至連身體的姿勢都是相同的,這就是場,相同的氛圍會讓相處其中的人被群體同化,這種同化是精神的碰撞產生的交融,就像dj酒吧里不受控制而加入熱舞的人群,就像廣場集會上,受到蠱惑而不由高聲吶喊的圍觀者,就像戰場上,數千人為了同一個目的,拋開生死向敵人的陣地發起自殺性攻擊。

    人類的精神力是鎖在保險櫃的神秘寶藏,大多數人一輩子難以窺見其中的奧秘,而精神力對伽羅更加重要,是他們突破高階伽羅至關重要的鑰匙,很多伽羅這輩子止步於低階伽羅,就是他們找不到這把鑰匙的存在。

    能夠找到鑰匙,並破開自身的禁錮,從而進化到不可想象的地步,這說明伽羅的精神力天生就很強大,但強大不等於能夠控制,不能控制就無法利用,可現在,伽羅們散發出來的精神力在共振效應之下,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精神力場。

    最先發現精神力場的是高峰,感知一直需要精神力,但精神力不是無限的,一旦透支會損害大腦,需要休養很長一段時間,所以高峰平時並不使用感知,除非戰鬥或者偵查的時候,即使這樣,他也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節省,不然到了關鍵時刻沒有感知控制,會變得異常糟糕。

    精神力場是以精神力最強者為中心,就像群體中的眾人會以某個感染力最強的人為首,在精神共振時,將首領的目標當成自身的目標,甚至是信仰,而首領也能通過人們反饋回來的激動,增幅自己的信心與意念,帶領他們創造一個個奇跡。

    二十多名精神力強大的伽羅形成的力場被就像一條遊走在人與人之間的網絡,以高峰的精神力為中心,將所有人的氣場聯系到了一起,而高峰也能通過比自身還要強大十倍的精神力場得到取之不盡的補充,這種充沛到快要爆炸的感覺是高峰從沒有體驗過的,甚至比與陰影合身的增幅還要強大。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8-2 22:36
1300 集體晉升



    這種強大不是個人力量的強大,感知也沒有擴大到一千米之外,而是某種聚勢的體現,整個隊伍都成了身體的一部分,依靠這樣的力量,仿佛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就在他感悟來自勢的力量時,一聲自大腦深處的轟響猶如千萬噸**爆炸,讓高峰陷入瞬間的當機狀態,一時失去了自我的存在感,整個人死去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高峰的異狀,每個伽羅都在第一時間發現,精神共振形成的力場中,屬於高峰的精神力就像瞬間漲停的股票,拉出筆挺的直線,瞬間攀升到讓人只能仰望不可企及的位置,同時屬於裂山伽羅獨有的強悍氣息猶如龍卷風暴,將在場伽羅的精神力卷入其中。

    包括九個楓葉伽羅在內,全都發出淒慘至極的嚎叫抱著腦袋滾到地上,就連一直被高峰扛著的伽羅也在昏迷中抱著腦袋翻滾慘叫,伽羅聽不到別人的慘叫,腦袋仿佛被卷入絞肉機的劇痛哪怕伽羅也無法承受,從他們哀嚎的淒厲聲音,能感覺他們仿佛遭受了世間最淒慘的酷刑。

    高峰的大腦仿佛突然打破了閥值,精神力飛一般的攀升,在共振力場中形成無形無質的海嘯,將其他伽羅的精神力卷入其中,磨盤似的反複輾壓,這是高階伽羅對低階伽羅的絕對壓制,在輾壓的過程中,伽羅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高峰稍微減輕一些壓力,得到喘息的伽羅一定會自我了結。

    在伽羅們即將堅持不住,大腦快被劇痛折磨成白癡的時候,膨脹的共振力場就會提供一些精純的力量,融合到他們自身的精神力中,延長崩潰的時間,就像希臘神話中的西西弗斯,推著巨石永無止境的攀登。

    這無窮無盡折的磨快要將伽羅們變成單細胞動物時,一名半步憾軍的玄燁伽羅突然發出暢意的呼嘯,氣勢驟然一變,增加了三倍以上,連續三天的不眠不休的潛力壓迫,又有磨盤似的精神鍛打,讓他突破了難以逾越的關卡,成為一名憾軍伽羅,不等他歡喜的笑出來,剛剛被甩開的共振力場又重新捕捉到了他的精神力,就像色狼獰笑著抓住少女的腳踝,重新將其拖入黑暗,隨後更加響亮的慘叫從他嘴里嚎了出來。

    突破憾軍的伽羅不是個例,而是群體現象,痛苦中的磨礪永遠是開發潛力的不二法門,前提是你能扛過,伽羅們經歷疲倦欲死的折磨和精神力的摧殘,讓他們像破繭重生的蝴蝶,煥然一新,如果換個地方,他們絕對會將高峰當成神氏崇拜,可惜突破的不是時候,高峰還沒有從當機狀態中醒來,烈山伽羅的精神力還處於散發狀態中,與共振力場連接在一起,借助二十七個伽羅的精神共振,反複精粹。

    恐怕數百年的時間,也沒有伽羅發現精神共振的秘密,這種狀態實在太難得了,人類是擁有自我意識的個體,隨年紀增加,心思和念頭也越來越繁雜,哪怕睡在一張床上的夫妻,都不能做到同心同德,更別說力量強大的伽羅,伽羅們比普通人更加複雜,又因為等級的關系,將自己劃分為不同的階層,對低價壓迫,對高階畏懼,對同階嫉妒或者仇視,不可真正的團結。

    也就是高峰,先用拳頭讓伽羅們學會紀律和服從,極限行軍磨練他們的意誌,絕望與疲倦的狀態下,讓他們的念頭和雜念全都消散,只剩下機械性的麻木,最後同生共死的行為,讓伽羅們產生前所未有的認同,從而奇跡般的達到了精神共振。

    如果沒有精神共振引發的變化,高峰和很多伽羅這輩子都不可能突破,野路子出身的高峰沒有經過系統的伽羅教育,更沒有時間靜下心,年複一年的感受自身,從自身找到突破的道路,所以高峰一直卡在半步裂山的關卡上不能存進,即使曾經吸收過崩雲伽羅的散逸能量,早已完成了最重要的積累。

    事實上,如果沒有共振帶來的奇跡,高峰這輩子都無法突破為烈山伽羅,每個人突破的契機都不一樣,還有自身對伽羅的理解,這種理解就像基礎知識,沒有基礎知識,無法從量變形成質變,最終脫胎換骨。而高峰本身並不認同伽羅的身份,作為擁有前世記憶的他,在內心深處還認為自己是一名軍人,而不是一名伽羅。

    身為一名憾軍伽羅,楓葉家族的子弟沒有高人一等的驕傲,黑石山脈的殘酷環境,讓驕傲一錢不值,家族子弟年複一年的掙紮在猿人威脅下,為了生存苦苦煎熬,對楓葉伽羅來說,家族就是一切,沒有家族,自身也沒有存在的價值,所以楓葉家的子弟最不畏懼的就是死亡。

    可楓葉強怎麽也想不到,這個世界還有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東西,那就是此刻作用在他身上的精神震蕩,每次震蕩,就像把腦子取出來,放進油鍋里煎炸,坑爹的是還連著痛覺神經,連煎的火候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這種此痛綿綿無絕期的壓迫終於將他骨子里的兇悍給激發出來,發出震耳的吼叫,楓葉強猛地跳起來,向不遠處刀鋒鋒利般的巖石棱角撞去,他情願死也不願意再疼下去,就在他拋開生死後的坦然間,一聲怪異的脆響突然傳遞到靈魂深處,聲音不大,猶如腳踩枯枝的聲音,卻讓他整個人都楞住了,下一秒,只比高峰弱一點點的氣息驟然爆發出來,形成一座新的精神力山峰,屹立在共振力場之中。

    楓葉強起到了帶頭作用,他的堂兄堂弟們緊隨其後,就像微波爐里的爆米花一般炸開強大的氣場,形成新的精神力山峰加入到共振力場之中。當九個烈山伽羅群星拱月般圍繞在高峰紹時,混亂的共振力場頓時平靜下來,就像暴風雨之後的湖面,微波不起,而早已經欲仙欲死的玄燁伽羅們也終於可以放心的暈了過去。

    高峰睜開了眼鏡,呼吸罩里吐出長達一分多鐘的廢氣,全身骨架輕輕一顫,發出鞭炮似的脆響,每一根汗毛都舒服到了極點,連續三天不眠不休極限行軍的疲倦都消失一空,甚至有能穿空入地的飄然。

    當高峰看清周圍的情景後,頓時嚇了一跳,九名楓葉家的伽羅成環形,面部朝他半跪在地上,猶如朝拜帝王,每個人都波動著強弱不定的氣勢,一陣陣生澀的感知在幾個人中間碰撞,就像擁有千斤之力的孩童不知道怎麽利用這身力量。

    楓葉家族身後則是玄燁家伽羅,高峰看到這剛才還要死不活的家夥,頓時又嚇了一跳,十八個猶如吃了春藥般亢奮的憾軍伽羅,有如一顆顆筆挺的青松,均勻的散布在四周,自覺的離高峰遠遠的。

    高峰不知道玄燁家族離他這麽遠,不是因為敬仰,而是畏懼,害怕之前那樣的折磨再來一次,作為一個從上個時代穿到現在的人,高峰的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強大,再怎麽詭異,也比不了剛剛醒來發現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

    伽羅們猶如浴火重生的鳳凰,不止是在階位上提升,精神方面也得到最大的純化,每個人的心靈都變得無比強大,哪怕再次陷入絕境,也不會恐懼或者怯懦,能有什麽折磨比得上剛才的精神共振?

    沒有人能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伽羅們在心中猜測是高峰幹的,而高峰推斷是這片該死的地方導致的,總之是筆糊塗賬,隊伍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每個人都躊躇滿誌,若不是個子不夠高,真恨不得將灰暗的天空也捅出窟窿,

    作為新晉裂山,高峰一時間有些不適應自己的身體,隨便邁上幾步都會輕飄飄的升起,就像在沒有引力的月球行走,其他的伽羅也是一樣,隊伍還是之前的隊伍,但每個人都走不到一條直線上,仿佛周圍全是耗子,而他們則是攆耗子的貓。

    階位的提升帶來的另外一個好處是,剛才還沈浸在隊伍中的悲觀與絕望全都消散一空,連之前連楓葉憾軍的體力都快耗盡,也被新銳憾軍忘在腦後,只是腳步如風,緊緊的跟在高峰身後,若不是顧忌高峰的頭領位置,說不定全都會跑到前面去。

    精神共振來的很是時候,在這之後的兩天,伽羅們還沒有找到死亡之地的邊界,更談不上走出去,而此時,大家已經五天五夜食水不沾,哪怕伽羅們還能熬得住疲倦,身體也受不了。

    高峰心中焦急,但外表卻沒有任何變化,他始終將自己當成一根標桿,用自身的實際行動來要求其他人,沒人會質疑高峰的決定,走到了這里,連返回地下都不可能了,唯有跟著高峰一條道走到黑。

    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在第六天早上,高峰帶著伽羅們找到一處被遺忘在歷史塵埃中的城市,這座城市有著雄偉壯觀的高樓大廈,也有著筆直寬闊的街道,都是數百年前的東西,很多已經腐朽消失,剩下的也是殘垣斷壁,勉強還能看出痕跡的大樓窗口黑洞洞的露在外面,像乞丐掉落牙齒後的黑洞。

    行走在城市之中,就像行走在緬甸的吳哥窟里,放眼看去,依然看不到活物,伽羅們一開始還有興趣參觀,沿途都是千篇一律的荒蕪,能看到不同的風景,也算調節,可城市里的沈默氣息比荒野更加嚴重,讓人不由地想要生出逃離的沖動。

    高峰從城市的規模和分布已經看出,這座城市只是一座縣級城市,沒有太多的工業,也沒有大城市那樣完備的基礎設施,可能因為這片土地恰好被大山包圍,是不多可以種植的土地,才發展出這座城市。

    就在高峰等人即將離開的時候,感知不經意的發現,不遠處荒涼大樓里的地下停車場別有洞天,很想一個小型的秘密基地,心中有了想法,高峰又帶著隊伍進入了這座保存完好的三十層大樓。

    在小城市,二十層以上的大樓就可以作為標誌性建築,三十層的大樓是當之無愧的建築之王,走進了大樓,首先看到的是包裹著各種陳舊垃圾的厚實塵埃,厚達半米的塵埃能夠陷住小腿,順著滿是塵埃的走廊向前,可以看到兩邊全是曾經的店鋪,隱約還能看到某些尚沒完全褪去的顏色,只是包裹在塵埃中的貨架早就空空蕩蕩,櫥窗也只剩下一點殘余的玻璃碎片。

    沿著走廊一直向前,便是賣場的自動電梯,電梯早就褪去了科技的外皮,落滿塵埃的樣子,更像外面到處可見的荒坡野地,通向地下車庫的樓梯口堵滿了各種雜物,看上去就像里面有人為了防止外人入侵,而刻意設置的障礙。

    伽羅們很輕松的破開障礙,進入了寬闊的地下停車場,里面沒有車輛,只有厚厚的塵埃,隨著伽羅的走動,慢慢的漂浮到了空中,就像彌漫著霧氣,好在伽羅和高峰都有封閉式呼吸罩,不懼怕這看起來頭皮發麻的灰塵。

    原本帶路的高峰一直引領者隊伍的方向,伽羅們也習慣性的跟隨,沒有任何疑問,可當他們跟高峰一直走到地下停車場的負三層之後,玄燁伽羅們全都驚呆了,呆滯的看著最中心處堆積如山的骷髏。

    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這里,數千平方米的寬大空間里全是層層疊起的骨架,地面也散布著骷髏頭,猶如屠宰場,在場的人唯有高峰最冷靜,他知道這些人為什麽會在這里集中,更知道這些人的死因。

    大戰爆發,小城也被卷入了戰場,能夠逃走的人都乘坐汽車逃走了,逃不走的躲進了這座大樓下方的車庫,可惜他們想不到,這里並不能阻擋非常規武器的殺傷力,即使這里沒有被炮火毀滅,也在輻射中成為屁民的墳墓。

    高峰的目的地就在屍骨的另外一邊,需要爬過數以千計的骨架,骨架在腳底發出各種怪異的聲音,讓人心驚膽戰,就算見慣生死的伽羅也不自在,若不是高峰就在最前面,很多人根本不願意耗費體力翻越骨堆。

    可當高峰打開一座包裹厚厚鉛層的大鐵門,露出另外一處空間時,眾人心中的疑問頓時消失無蹤,魚貫而入的伽羅們通過夜視鏡首先看到的是無數層層疊疊的貨物架,上面堆滿了各種瓶瓶罐罐,在貨架後面,隱約能看到一處巨大的空間。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8-7 19:46
    道歉信

    對不起各位書友的支持與耐心,本人這幾天坐骨神經痛發作,連站立都很困難,暫時無法碼字,正在接受針灸治療,希望書友們原諒,在這里蟑螂向所有書友道歉。
k8177313 發表於 2014-9-11 14:43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8-7 19:46
道歉信

    對不起各位書友的支持與耐心,本人這幾天坐骨神經痛發作,連站立都很困難,暫時無法碼字, ...

蟑螂大 是怎麼了 也太久沒更新了 害我都潛水上來了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1-22 15:07
蟑螂大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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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詭變地下室【重新更新】



    沈重的鐵門發出近乎呻吟的吱呀聲,重重地關閉,將伽羅所在的空間與外界分隔,伽羅們還摸不著頭腦,就看到高峰一把扯下呼吸罩,深深地吸了一口渾濁的空氣,頓時引發了伽羅們的歡呼,在外面之所以不能休息,是無所不在的強輻射不斷地侵襲他們的身體,必須保持身體的活動,才能用伽羅特自身的力場來抵消威脅,伽羅只有睡著才是最危險的,沈睡狀態下,他們不比普通人強多少。

    伽羅們去掉呼吸罩之後,從沒有感受到自由的呼吸竟然是如此寶貴,讓他們珍惜吸入肺部的每一口氧氣,即使這里的空氣質量並不高,一直被死亡所緊繃的那根弦突然斷掉,伽羅都失去了堅持的信念,一個個全都坐到了地上,三秒鐘後,呼嚕聲此起彼伏,連補充營養劑都沒時間。

    伽羅能安然的睡覺休息,高峰卻不能,這座建立在地下停車場的避難所雖然看上去數百年都沒有人進來,卻未必百分之百的安全,必須有人警戒,楓葉強也是這麽認為的,撐著酸澀欲合的眼皮子,打量著這里的一切,分散註意力,看到高峰同樣在硬撐,不由地說道:

    “老叔,這些天就數你最辛苦,趕緊休息吧,這里有我……。”

    楓葉強說的真心實意,高峰搖頭拒絕道:“我還能堅持,你先睡吧,等你睡好了換我,其他人我不放心……。”

    高峰這麽一說,楓葉強心里歡喜無比,他一直很愧疚,沒跟高峰一起進入生物實驗室,高峰願意為了楓葉家族的伽羅出生入死,他卻沒做到,心里總是沈甸甸的,現在得到高峰的肯定,心里舒服了不少,不再堅持,倒頭就躺在地上,幾秒鐘就聽到了響亮的呼嚕聲。

    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在封閉的空間里,猶如海嘯般轟鳴,吵得人心慌,高峰沒有在意,行走在塵封的避難所中,尋找可能的安全隱患,這座避難所的主人不知道是誰,顯然沒有軍事常識,布局很不合理,也沒有構件完整的生態系統,堆積的物資看似不少,可真要啟用,哪怕只有十個人,也能在三年內耗盡,但不知道為什麽,高峰總是覺得這里很熟悉,似乎很久以前來過。

    走過一排排貨架,高峰到了避難所的核心區域,這里很像停車場的翻版,準確的說,建造大廈的人,實際上給大廈建造了四層停車場,啟用了三層,將最下面一層當做秘密倉庫,這里有各種食物和罐頭,有早經蒸發一空的大型儲水罐,除了生存必需品,這里還有簡陋的發電設備,柴油發電機早已經銹蝕成不規則的鐵塊,上面長滿了青苔,潮濕顯然是這里最大的敵人。

    青苔是高峰在死亡之地見到的唯一活性物種,讓他有種輕松的舒暢,至少有生命的地方沒有那麽壓抑,高峰確認了糟糕的電力系統失去作用,便開始參觀,因為這地方是最貼近高峰記憶的時代遺跡,這里的每一寸空間和布置,都讓他重溫起上個時代的回憶,

    建造這里的主人顯然不是好人,高峰不但發現了大量的武器彈藥,還有數量不菲的藥品,以及在上個時代屬於絕對非法的物資,最讓他驚訝的是,在這里他找到堆滿一個房間的紙鈔,密封在透明塑料里的紙鈔經歷了數百年的變遷,依然完好無損,猶如捆紮號的棉包,一層層的碼放在上百平方米的密室,從地面一直堆到天花板,紙鈔除了華夏幣之外,還有美刀和英鎊,粗略一算,這里至少有數十億現金,恐怕十輛卡車才能運走。

    驟然看到這麽多現金,上輩子只靠工資過活的高峰心跳驟然加速,這是生死絕境也不能引發的情緒變化,讓他有種瘋狂的沖動,滿腦子都是發財的雜念,心中不斷盤算著,這里的現金可以買下多少東西,能夠換來多少物資?

    可惜再美的夢也會醒來,一分鐘都沒到,高峰就想起,能夠用紙幣購買的時代已經永遠的消失了,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就像上個時代考古工作者發現的無數貝殼一般,貝殼遠古時代能做成為貨幣,但在上個時代,連成為文物的機會都沒有。

    數十億財富驟然化作一堆廢紙,高峰的心從極度興奮中轉換為強烈的失落,訝然失笑的同時,大腦傳來一陣眩暈,正是情緒變讓極度疲倦的身體受到沖擊,恰在這時,高峰看到了原來的主人所布置的臥室。

    水晶玻璃所隔離的起居室里各種設備一應俱全,抽水馬桶,沖浪浴室,廚房,還有書房等等,不比外面,水晶玻璃後面的臥室一塵不染,保持著數百年前的摸樣,不管是地板的雪白絨毛地毯,還是各種奢侈到極點的擺設,都沒有引起高峰的註意力,他死死的盯著最中間的大床,能夠容納五個人翻滾的大床對現在的他有著超乎一切的吸引力。

    就在高峰走到玻璃前,想要不顧一切的沖進去時,一眼看到了大床中間裹著紅色絲綢睡裙的白骨骷髏,見過各種各樣死法的屍體,還從沒有見過這樣聖潔的骷髏,質地雪白的骨頭被絲綢包裹,乍一看就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以高峰的經驗,能看出骷髏的主人是名女性,床頭一副兩米高的巨型照片顯然是主人生前的形象,一名花容月貌,青春待發的少女,並不驚艷,卻有著難以言喻的青春氣息,也是最貼近上個時代的少女形象,不知道為什麽,高峰總是覺得和他曾經的女友菲爾很像,可是不管怎麽回憶,他又記不清女友真實的摸樣,仿佛一層輕紗,遮擋。

    高峰不知道骷髏為什麽出現在這里,也不知道這里曾經發生過怎樣的故事,陡然間,高峰沒有了進入的打算,這里就是一個塵封的墓地,他們只是一群驚擾亡魂的外來者。

    照片上的少女形象在高峰腦中不斷地重複,喚醒了很多被他遺忘的記憶,很多記憶都是他求之而不可得的,比方說戰事的結局,他與菲爾的結局等等,可當再次重溫這些曾經讓他牽腸掛肚的回憶時,卻沒有了曾經的期盼與激動,就像一個陌生人在看一段曾經看過的視頻,雖然視頻的情節很精彩,卻無法喚起陌生人的共鳴。

    高峰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曾以為自己最在乎的東西,再被遺忘後,像塵封的寶藏那樣驟然出現在眼前,卻沒了尋找之時的熱切,長時間沒有休息的身體不斷地發出警報,大腦卻異常活躍,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沈睡中的高峰以另外一種形式醒來,發現自己倒了另外一片空間,沒有天地之別,沒有上下之分,沒有任何有形之物的存在,身邊環繞著一片淡淡的藍色,就像天空與大海的綜合體,在這片藍色的空間里,高峰心中無比安寧,猶如回到了誕生之初,心思純凈,無憂無喜,這種絕對安逸的感覺讓他瞬間失陷,再也沒有其他的念頭,只是單純的與這片空間相互融合,不分彼此。

    這種異常奇妙的感覺是如此的讓他沈迷,沈迷的忘記一切憂愁煩惱,世間再也沒有什麽比得上此刻的感受,在這片安逸之中,所追求的,所期盼的,還有厭惡的,統統都不存在,在無識無我中享受大自在的超脫。

    如果沒有外面突然響起的嘈雜與驚叫,相信高峰很難從這份讓人忘記一切的超脫中醒來,如果可以選擇,高峰情願一直在超脫中沈眠,尋找某一個福靈心至的契機,可惜,他終究不是生活在真空的世界,當他睜眼的瞬間,從沒有過的強烈失落浮上心頭,他感覺自己失去了異常珍貴的東西。

    失落還沒從心中消散,焦急的楓葉卷雲跑到了高峰身前,恰好是高峰能看清周圍環境的一刻,只見先前緊密有序的貨架翻倒大半,各種箱子和罐子鋪滿了地面,一個個最低也是憾軍的伽羅正在驚慌失措的跑動,此起彼伏的吵鬧讓這里猶如菜市場,隨後,高峰就看到無數的細長蔓藤從各個角落里爭先恐後的鉆出來,仿佛千百條毒蛇突然從冬季蘇醒向眾人發起攻擊。 本帖最後由 倦寫字 於 2014-11-22 15:15 編輯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1-22 15:08
1302 虛幻夢魘



    無數觸手在房間里蠕動,高峰身上冒出不盡的雞皮疙瘩,首先想到的是不可能,他明明用感知掃描過密室,別說這麽多的觸手,就連一只螞蟻都找不到,這些東西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正要詢問跑來的楓葉卷雲具體情況,身上的汗毛驟然豎起,楓葉卷雲的表情驟然轉變,看他猶如生死大仇,扭曲的面容冰冷邪惡,齜牙咧嘴的撲了上來,沒有任何章法與戰術,就像失去理智的野獸。

    楓葉卷雲毫無理智的翻臉沒激起反擊,在情況沒有搞清楚前,高峰不會向同生共死的戰友出手,下意識側身躲過,楓葉卷雲擦過一陣風,直直撞到了高峰先前靠坐的墻壁上,發出砰地巨響,碰撞的巨響並非單一,其他地方也有碰撞的響聲,所有伽羅瘋了一般,胡亂攻擊著同伴,他們化身為野獸,毫無理智的咆哮廝打,沒有伽羅該有的尊嚴與驕傲,就像一群相互撕咬的瘋狗,用爪子和牙齒向同伴發起攻擊,忘記了伽羅該有的戰鬥方式,也幸好如此,才將損失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範疇之內,沒有出現真正的傷亡。

    井井有條的貨架和擺放整齊的物品被廝打的伽羅們弄成了垃圾場,陳年的食物與腐朽的物件在蠻牛般相互糾纏的伽羅中間壓成碎片殘渣,而讓高峰驚訝的是,他對伽羅們瘋狂的舉動竟然沒有一點反感和疑惑,心中不斷地湧起一股躍躍欲試的沖動,很想加入伽羅中間,與他們一起撕咬,似乎只有這樣才是正確的舉動,站在一邊無動於衷的旁觀恰是最愚蠢不過。

    搖頭晃腦的楓葉卷雲從地板上爬起來,在他身前不遠的墻壁上,先前的瘋狂撞擊留下的痕跡觸目驚心,就像一輛裝甲車狠狠裝在水泥柱般的淒慘,可楓葉卷雲卻沒有任何不妥,生龍活虎的跳起身,重新盯上高峰,在陰暗的光線中,紅的不正常的眼眸散發著嗜血的光澤,連他嘴里露出的牙齒都多了幾分鋒利的詭異。

    一秒鐘的遲疑都不存在,楓葉卷雲忘記了高峰的身份,也忘記了發自內心的尊崇,生死仇人般撲了上來,張嘴就向高峰咬去,發起的攻擊毫無章法,連野獸都不如,至少野獸還知道要攻擊獵物的要害。

    高峰心知此刻不是講道理的時候,伽羅們身上發生了不知名的詭異變化,而他必須在事實搞清楚之後,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正要繼續避讓,突然,眼中的楓葉卷雲被無數扭曲卷動的觸手給取代,仿佛瞬間,楓葉卷雲就來了一個華麗的大變身,加載了不知名的基因,變成了動漫故事里的怪獸。

    瞬間的變化讓高峰措手不及,不知道是躲開還是該攻擊,下一秒鐘,他就被狂躁的巨力給撞飛,撞倒兩個貨架之後,飛出了七八米砸在墻壁上滑落,高峰嚴嚴實實的坐了一個屁墩,尾椎骨的劇痛讓他腦子驟然一清,視線之內的一切頓時發生變化,就像電視屏幕突然換臺,出現了高峰難以理解的變化。

    身體的痛楚讓他腦子驟然清醒,醒來後就處於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得到緩解,讓他看清了真實的景象,沒有無處不在的恐怖觸手,沒有驚駭恐怖的變身,有的只是一個個伽羅猙獰的面容與拳拳到肉的互毆,這里成了混混爭鬥的街頭,伽羅們不分階位,沒有威嚴,就這麽相互扭打在一起,沒有人使用伽羅該有的手段,拳拳到肉的悶響不會區分憾軍還是裂山,最大的傷害不過鼻青臉腫,伽羅自身的**強度就算子彈也不能洞穿,廝打的伽羅看似暴烈狂躁,實際到現在還沒有人真正重傷。

    楓葉卷雲在打飛了高峰之後,還準備沖上來繼續之前的廝打,卻沒有想到兩步之後,就忘了高峰,向鄰近的幾個伽羅撲了過去,嘶吼捶打在一起,讓高峰有機會看清周圍發生的一切。

    廝打的伽羅們且不去管,倒塌的貨架與淩亂的雜物也不去看,感知搜索之下,卻沒有發現任何異狀,除之前看到觸手的幻覺,倒是像醉鬼們引發的騷亂,高峰沒有站出去喝止伽羅們的騷亂,也沒有采取任何行動,至少到目前為止,高峰還沒有感覺到致命的危險。

    高峰早就過了沖動的年紀,在沒有弄清情況之前,他不會貿然行事,就像現在,高峰從之前的混沌中清醒後,便一直在觀察,不管下面的伽羅打生打死,像個看戲的旁觀者。

    不時有伽羅被打飛出去,撞翻層層貨架,拋飛滿天的雜物,也有伽羅被巨力砸到墻壁,裂開蛛網般的裂紋,長時間的廝打,絕大多數伽羅都氣喘如牛,仿佛隨時都可能力竭倒下,即使如此,也沒有人肯停下揮起的拳頭,大有死不罷休的決然。

    在淩亂場景中尋找端倪的高峰不止一次出現幻象,那四處扭動的觸手仿佛無處不在陰影,時時幹擾高峰的視線,若是高峰心誌不夠堅強,稍微恍惚一下,可能就重新失去理智,加入伽羅的混戰,每次出現幻象,高峰就使勁掐自己,用痛楚趕走迷幻,最終高峰找到了蛛絲馬跡。

    伽羅們的廝打看似迷失心智,毫無規律可言,可高峰發現,廝打的範圍卻有固定劃分,再怎麽混亂,也沒有人靠近最里層的玻璃房間,仿佛有條無形的分界線將空間一分為二,把混亂局限在之前的物資儲存之處。

    站在玻璃墻邊的高峰就像被伽羅們遺忘般,再沒有人打擾,即使他們的混戰越來越激烈,高峰的目光安靜註視著玻璃後面大床上的白骨,那玉石般的質地在微弱的光線下隱隱放光,分不清是光芒照射,還是骨骼自身。

    防彈玻璃是營造這里的主人最後的防禦手段,幾百年的時間不足以動搖其堅固度,高峰之前沒有試著進去,除了里面陳列的白骨之外,也不想費力氣打破這層玻璃,但是現在,高峰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防彈玻璃在伽羅面前並不比木頭門板堅固,也許普通人需要大費周章才能搞定,高峰所要做的只是舉起右手,兩只手指攪在一起‘啪’地彈開,指背輕輕敲在厚重的防彈玻璃上,發出叮地脆響。

    微不足道的脆響如水波般響在紛亂的空間,身前的玻璃竟如水波般蕩漾,如平靜的湖面投入了小小的石子,層層展開的漣漪並非真的水面,在波紋泛起後一秒鐘不到的時間,整個湖面砰然破碎,化為無數塵埃般的水晶沙,水分子一般漂浮的水晶沙宛如清晨的水霧,隨著高峰右手緊握,懸浮的水晶沙頓時旋轉起來,形成一道白色的微型龍卷向高峰的掌心鉆去。

    眨眼間,高峰的空握的掌心多了把水晶雕刻的長刀,伽羅們沒有受到幹擾,依舊在高峰身後打成一堆,而高峰看著手中冰晶剔透的長刀忍不住微笑,這是晉升裂山伽羅後第一次出手,強大十倍的感知有著與高興陰影合體之後決然不同的感覺,仿佛一切都在控制範圍內,哪怕不需要使用能力,也能摧毀一切。

    初試身手讓高峰對烈山伽羅有了新的認識,力量飛躍的感覺仿佛瞬間失去了身體的重量,有隨時都能飄起來的輕盈感,這種感覺與晉升為憾軍伽羅不一樣,憾軍伽羅雖已足夠強大,比起裂山還遠遠不如,自身受到引力的限制很大,哪怕敏捷型的伽羅也不可能比力量型的裂山伽羅更快,這就是高階伽羅輾壓低階伽羅的緣由,即使高峰在身為憾軍伽羅時已足夠強大,也遠遠不是裂山伽羅的對手,好在很多時候他的運氣不錯,與裂山伽羅交手的次數並不多。

    只有成為裂山才知道裂山的恐怖,高峰之前與其他伽羅們集體晉升後,找不到安全休整的地方,並沒有發現自己提升多少,直到現在使用了裂山伽羅的能力,才對自己的力量有了新的認識。

    現在不是歡喜的時候,高峰用最快的速度從欣喜中掙脫出來,握住水晶長刀的右手微微用力,感知瞬間擴張到極限,尋找引起伽羅騷亂的罪魁禍首。

    高峰之前已經檢查過一遍,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同,再次檢查也只是確認,這也是高峰最奇怪的地方,感知沒有發現不對勁兒,空氣中也沒有能夠引起他註意的古怪物質,仿佛一切都是伽羅們遭受長時間壓力之後的爆發。

    將空間隔開的防彈玻璃已經化為高峰手中的水晶長刀,超過憾軍階段十倍不止的純化能力讓藝術品似的長刀有著鉆石般的硬度與鋒銳,可對高峰來說更像一件裝飾物,因為他有更多的殺傷手段。

    提著看似無用的水晶長刀走進生活空間,眼神不經意的漏過大床與白骨,最終停留在大床背面隔斷房間的紅木博古架上,博古架將休息室斷開,鏤空的地方擺放著數十件物品,全都蒙著厚厚的塵埃,看上去毫不起眼,但在感知下,高峰能輕易分辨出真實面貌。

    精心雕琢,半尺高的翡翠觀音,玉質瑩潤渾然一體,即使在塵埃下也隱隱散發著綠色光澤,前世恐怕不下幾千萬,精美絕倫,紋路神秘的純金面具有著上古文明淵源,能追溯幾千年的歷史,本該是華夏的國寶,卻在這陰暗的地下蒙塵,蟬翼輕薄的宋代官窯在大大小小古董中的價值也只能落到最後,所有的擺設放在幾百年前,足以搭建一個小型的國寶博物館了。

    高峰不懂得鑒賞古董,但他強大的感知能夠探知到很多細節,每件古董都有獨特的韻味和滄桑,猶如一本厚厚的書籍,在感知的品味下,讀出千萬種感悟。

    即使知道這些寶物的價值,高峰的心跳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似乎博古架後面神秘的黑暗空間才更值得他探索,停頓了幾秒鐘,高峰邁步向那邊走去,與大床的晶瑩白骨擦身而過。

    剛剛走過白骨,身後嘈雜的聲響突然為止一清,打鬥的伽羅仿佛收到了神秘的指令,全都停下拳腳,猶如呆雞般僵直著身子,仿佛突然間化身為雕像。

    突然到來的安靜讓幽暗的地下室驟然詭異,數十名伽羅猶如風箱的急促呼吸聲又再次打破了安靜,高峰沒有回頭,依然向前走去,腳步固執而堅定,就在他即將走到博古架前的瞬間,眼前的景象驟然發生異變,凡是視線所及的事物全都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猶如瞬間穿越到另外一個詭異莫名的空間,就連感知都發生了混淆,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夢境。

    一直以來,感知都是高峰最重要的幫手,幫他贏得勝利,躲過了數不清的危險,雖然有的時候會被某些奇特的物質吸收屏蔽,可大多數時候都能讓他控制戰場,掌握戰場的主動權,而主動權是取勝的關鍵,即使不能取勝,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現在高峰一貫對感知的認知被顛覆了,一秒鐘之前還在廢墟之下的黑暗空間,一秒鐘之後就處身於三百年前的大街上,陰暗的雲層低沈壓抑,仿佛大雨的前奏,看到絕對算不上明媚的天空,高峰一直很平穩的心湖突然激動起來,相比三百年後不斷釋放高溫與輻射粒子的雲層,哪怕前世最糟糕的天空也是美麗讓人流淚。

    久違的天空讓高峰心潮起伏,卻不能讓他沈溺其中,因為他知道那是假的,即使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也依然是假的,一輛重型軍用卡車從高峰身邊呼嘯而過,強大的發動機發出野獸般的咆哮,綠色的油布將車廂遮擋的嚴嚴實實,高峰從不規則凸現的棱線上認出里面包裹著對空導彈基座,這樣的軍車一輛接一輛,源源不絕的從身邊開過,其中偶爾夾著一輛輛全服武裝的越野車,冷漠的士兵站在車載機槍後面戒備的看著街邊的行人。

    街面很是蕭條,大多數商鋪放下了卷閘門,行人道上落滿了各種垃圾,看起來很長時間都沒有環衛工人清掃,偶爾開著的商鋪里面貨架空空,只有少量的商品上櫃,街上的行人更是稀少,大多服色陳舊,行色匆匆,偶爾跑過一條毛色斑斑的野狗,也是夾著尾巴,骨廋嶙峋。

    這是上個時代最常見的街頭景象,艱苦的戰爭導致經濟蕭條,無數有錢人一朝赤貧,貨幣貶值十倍,房價跌到白菜價,倒是白菜漲到白銀價,除了當兵還能保證生活外,老百姓的日子只能用饑寒交迫來概述,當然,這也是高峰前世的經歷中,除戰場之外見到最多的場景。

    “本以為是最糟糕的回憶,沒想到再次見到,又是這麽讓我感動……。”

    高峰眼神泛起複雜的情緒,有珍惜,有失落,有嘲諷,還有一點微不可查的痛心,下一刻,強大的氣息驟然爆發,無形力場有如火山從高峰身上噴薄而出,瘋狂的撕扯周圍的空氣,猶如千萬根細小的皮鞭反複抽打,連成鞭炮般的脆響,肉眼所見的動態圖像在力場的作用下劇烈抖動起來,就像一張圖紙被人反複揉捏,天空,城市,街道,車輛,行人都畫面上扭曲變形,褶皺拉平。

    劇烈的波動讓整個畫面宛如遭受地震般的瘋狂折磨,最終砰然碎裂,一切重歸黑暗,隨即感知將最真實的一幕重新反饋到高峰的腦中,之前所見到的全是虛幻,沒有所謂的物資,沒有大床和白骨,沒有博古架和古董,只有數十名在泥水中廝打的伽羅和高峰身前二十米之外,從半尺深積水中長出的一朵古怪花卉。

    這一切讓高峰憤怒的氣場飛快的消失,一絲懷疑浮眉頭,他分不清到底什麽才是真實,到底是之前的地下倉庫,還是現在水牢似的奇異空間?若地下倉庫是假的,那麽他睡覺也是假的?若現在是假的,那麽到底什麽才是真的?

    突然想到什麽,猛地轉頭,空間一角的墻壁上,半圓形的蛛網裂痕歷歷在目,與感知探查的結果一模一樣,就在身後,先前睡覺的地方,長滿青苔的墻腳明顯的被蹭掉一塊。

    所有的細節都指明一個方向,剛才發生在他身上的經歷並非虛無縹緲的幻覺,也許唯一的幻覺就是那面玻璃墻壁和那把水晶長刀,想到水晶長刀,高峰這才發現握在手中的東西不對勁兒,竟然是一條白生生的女性手臂,手臂的斷口還有血色的肌肉纖維與白骨,雞皮疙瘩瞬間冒出,高峰差點就將手臂給扔了出去。

    若是一般人一定會被詭異的變化給嚇死,可是高峰並非普通人,他在這個世界經歷的冒險完全可以編成一本著作,一條手臂顯然不能擊破心防,手臂在指尖的觸感溫滑細膩,仿佛還有體溫,高峰卻沒有憐香惜玉,五指猛地用力,深深地嵌入手臂肌膚,想要捏氣球般將其捏爆。 本帖最後由 倦寫字 於 2014-11-22 15:28 編輯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1-23 09:45
1303 初現端倪



    女性手臂沒有想象中堅硬,在高峰手里橡皮泥般擠壓變形,變形的手臂發生新的變化,細膩的雪白變成泥鰍般的黑灰色斑癩,數十道血紅色的拉鏈紋路隱然浮現,接著炸開條條裂縫,露出里面環環鑲嵌的鋒利碎牙卷住高峰的手掌,瘋狂的撕咬。

    每一條拉鏈紋路就是一張血腥大口,每一張大口都有數百顆針尖大小,環環排列的細碎牙齒,牙齒有著難以想象的鋒利,眨眼間將高峰的手背手腕撕咬的血肉模糊,猶如血肉磨盤絞碎血肉,露出森森白骨。

    高峰對自己手腕的血肉白骨無動於衷,死死抓住已經變為獵齒泥鰍的古怪蟲子,只剩白骨的手指繼續用力,深深地嵌入泥鰍的體內,仿佛這東西原本就與他長在一起。

    下一刻,無聲的尖嘯從眉心,響徹在腦海之中,全身的血液都在尖嘯響徹的瞬間湧入頭部,讓他的腦袋成了一根巨大的炮竹,隨時都會炸裂,頭骨都在這強烈的酸脹中隱隱作響,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抽到腦中的血液泵碎。

    高峰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這種怪異的酸痛中熬過來的,也許是他百戰不折的意誌,也許是他歷經生死的淡然,即使感覺自己下一刻就會爆頭而死,也沒有松動一下手指,心里隱約認定,也許詭異事件幕後黑手的唯一線索就是手里的玩意兒。

    伽羅的力量遠超常人,從顯鋒伽羅開始,就走上了打破自身極限的進化之路,而裂山伽羅則是伽羅世界的分界線,一旦成為裂山伽羅,就是已經世界的巔峰強者,感知的應用就是強者的分界線。

    伽羅的力量分為肉體與精神兩種,精神的力量又要比肉體的力量重要,高峰很早就覺醒了精神力量,在憾軍伽羅就相當於小裂山,到了裂山伽羅便發生了質變,感知力量遠比普通的烈山初階更加強大,甚至可以與高階裂山相比。

    也正是擁有這麽強大的精神力量,高峰才熬過剛剛的精神穿刺,沒有在這詭異的攻擊下暈厥過去,即使如此,他也很不好過,連意識都變得模糊,唯一能做的是死也不松手,在這份執拗的堅持下,高峰終於平複了痛苦。

    模糊的視線再次清晰,手中扭曲的碎牙怪泥鰍變換成新的東西,一條塗滿粘液的淡藍色動物肢體,這條肢體很像水母的觸須,上面布滿龜裂冰紋,乍一看像要隨時碎掉,細看又會以為透過皮膚顯露的神經叢,只不過這條肢體比想象中的長,從高峰的手中一直延伸到前方的黑暗陰影中,就像一根命運分支將高峰與不知名的東西連接在一起。

    冰冷的觸手有著驚人的彈性與任性,即使高峰能粉碎巖石的怪力也無法摧毀,奇怪的是在感知中,這條觸手是不斷變換的,水晶長刀,女性手臂,碎牙泥鰍怪,唯獨沒有出現觸手的形象。

    高峰心中湧起好奇,感知可以被閉屏,可以被吸收,甚至可以穿透,唯獨沒有出現過欺騙,因為感知比眼睛更誠實,出現這種狀態,超出高峰的心理底線,而這只能用眼睛確認的觸手並非死物,尚在掌心中掙紮,力道還不小,換做普通的憾軍伽羅未必抓的住。

    扭動的觸手除了滑膩與堅韌之外,沒什麽殺傷力,除了掙紮,並沒有反擊的力量,之前血淋淋的手掌完好如初,除了手中的觸手和前方的黑暗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身後的伽羅,先前出現的小花,還有腳下的積水統統消失。

    高峰已經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一切絕對不是夢,一定有什麽東西在幹擾著他的感知和精神,唯一的線索就是手中扭動的觸手,而高峰也被觸手吸引了所有的心力,忘記了自己的力量,裝備,還有能力與屬下,猶如木偶般與觸手較勁兒,如果沒有意外,高峰會繼續與觸手較勁兒,直到失去自我。

    “嘀嘀嘀……,嘀嘀嘀……。”

    刺耳的電子音突然打破了高峰與觸手的較量,將他從陷入死循環的意識深處驚醒,當他從與觸手的糾結中醒悟的瞬間,做的第一件事啟動了被他遺忘很久的涅槃戰甲。

    全覆蓋式涅槃戰甲將高峰包裹的嚴嚴實實,電子眼刷過一連串的數據印射進了高峰左眼,左眼植入的內置芯片在零點一秒鐘之內,將高峰身體變化的真實情況反饋。

    不管是涅槃戰甲還是內置芯片,都有檢測身體數據的功能,相當於智能便攜式全功能醫療檢查設備,將人體的每一處細節記錄在案,同時也是地下人賴以防備大規模滅絕疾病的最後防線。

    高峰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陷入了危險狀態,導致身體素質飛速下滑,甚至影響到了高峰的生命,涅槃戰甲需要啟動腦波才能生效,做為涅槃戰甲的使用者,他收到了涅槃戰甲的警告,不然到死,涅槃戰甲都不會起到保護主人的作用。

    “警告,戰甲使用者腦波紊亂,生命信號減弱……。”

    “警告,戰甲使用者心率失調,生命信號持續減弱,建議啟動戰甲……。”

    “嚴重警告,戰甲使用者心臟衰竭,陷入瀕死狀態,強烈建議使用b型興奮劑,刺激……。”

    一條條警告流水般從極度疲倦的腦中劃過,高峰倒吸一口涼氣,若不是有涅槃戰甲,自己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複眼式戰甲偵查終端是涅槃戰甲作戰核心之一,具有二百七十度廣角主視覺和三百六十度輔助視覺兩種偵查體系,只不過高峰從沒有使用過偵查終端,因為感知遠比偵查終端更具有有效性和搜索性,可當感知和眼睛都出現問題後,偵查終端終於體現出地下最新科技的價值。

    螢綠色的微光鏡頭將地下室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在高峰的內置芯片中,凡是視線所集之處,都會浮現出各種數據顯示在腦中,幽暗的地下室有數千米的空間,從出口向前便開始下陷,一排排螺紋鋼打造的貨架層層林立在水中,數尺深的積水飄滿雜物和箱子,不時有水滴從天花板上滴落,在水中點出環環漣漪,讓漂浮在水面的雜物緩慢的蕩漾。

    九名楓葉家的裂山伽羅在高峰身後數百米的出口打成一片,隱隱傳來激烈的水花聲,而高峰則站在地下室最中心,積水蔓延到大腿,身邊漂浮著各種瓶瓶罐罐,相比出口處的熱鬧,高峰這里安靜的讓人心慌。

    高峰並沒有第一時間采取行動,而是站在水中安靜的恢複,涅槃戰甲在著裝的同時,也給他註射各種急救藥物,藥物也許不能對裂山的身體起到普通人一般的作用,但也實實在在的提升狀態,極度虛弱的情況下作戰是危險的,雖不知神秘的敵人為什麽要留給他時間,能多一分鐘的休息也是好的。

    大概過了五分鐘,精神刺激性藥物終於發揮到最佳效果,陷入低谷的精力恢複到平時的五成,高峰才從昏昏沈沈的低迷中真正清醒過來,清醒過來的瞬間,前所未有的恐懼降臨心頭,差一點就要轉身,永遠逃離這個詭異的地下室。

    “連敵人的模樣都不知道,就逃跑麽?不能跑,兩輩子都沒有當過逃兵,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在作怪……。”

    不屈的驕傲戰勝前所未有的恐懼,猶如實質的戰意似燃燒的火焰在高峰身邊裊繞,層層漣漪受到無形氣壓自高峰身下波紋跌宕,淹沒了大腿的積水受不住氣場的壓迫,緩緩塌陷,從中間向四周擠壓排開,露出直徑兩米的濕漉地板。

    地板上積滿泥沙,將高峰的戰靴深深陷入,幾個眨眼,泥沙里的水分子消失一空,幹燥的泥沙紛紛塌陷流走,露出深埋的赫赫白骨,不知道被泥沙掩蓋了多少年的白骨在偵查終端的掃描中不斷的遍布,戰甲輔助系統有著難以想象的強大推演能力,幾秒鐘之後,一個由三維線條構件的強壯男人出現在眼中,男人的形象栩栩如生,眉眼之間還有一絲靈動,就像一個精致的人物模型,絲毫不能將他與地上的枯骨聯系在一起。

    構件人物模型只是戰甲作戰系統的基本功能,強大的處理芯片排列出一連串的數據,將推演出來的細節情報詳實的展現,高峰知道這個人是多少年前死的,死的時候身上有沒有受到外力導致的傷害,甚至還有這個人生前的身體狀態和職業習慣等等,涅槃戰甲就像一名嚴謹的法醫,為高峰提供了一份嚴密的屍檢報告。

    此刻高峰制造了一種詭異的奇觀,在他站立的地方幹燥的就像沙漠,而一米之外則是緩緩轉動的渾濁水墻將他包圍,本無常態的液體在氣場的壓迫下以固態維持,不得不說是種奇跡,高峰卻沒時間關註自己造成的奇跡,因為暗算他的幕後黑手逐漸顯露了行蹤。 本帖最後由 倦寫字 於 2014-11-23 09:50 編輯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1-24 12:19
1304 藍色十字星



    邁動雙腿向前走去,層層水波自身前分開,露出更多的泥沼與白骨,高峰沒再收集骨骸的數據,強大十倍不止的感知混著熾烈的戰意,大網般撒入地下室的積水中飛快擴張,直到地下室邊緣。

    感知在水中就像手指插入了膠水,粘稠的感覺很不舒服,也許之前阻擋高峰感知發揮的就是這些渾濁的積水,積水就像層層迷霧,遮住了地下室的真相,高峰所要做的就是掀開這成迷霧,將躲在陰影中暗算自己的家夥找出來挫骨揚灰。

    感知受到積水的限制,並非完全沒有作用,在純化能力的做用下,在戰意氣場激昂的鬥誌下,感知化作無數絲線在積水中結成大網,千萬個網眼節點展開發出共振,千萬個節點共振,讓渾濁的積水表面跳起千萬顆水滴,這些水滴並沒有落下,緩慢而堅定的向上空飛去,同時更多的水滴從積水中跳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水滴從積水中飛了起來,就像逆向的雨絲,雨絲逐漸形成雨幕,最後化作溪流,在廣闊的地下室形成上下分明的水幕,一層水幕清澈如水晶,漂浮在高峰的頭頂,一層水幕渾濁不堪,在高峰身邊飛快下降,最終積水都從地下飛上半空,洗清了自身的汙垢與罪孽,無暇的漂浮在天花板下,隱隱發出風雷的浪聲。

    一立方米的水是一噸重,地下室數千平方米,這里的積水何止萬噸?高峰僅憑感知就將萬噸水漿舉上天空,這簡直就是神話傳說的仙人手段,外人可能驚嘆高峰制造的奇跡,唯有高峰自己知道其中的痛苦。

    為了一鼓作氣找出敵人,高峰將能力壓榨到極限,這種極限是他先前註射了興奮劑之後的透支,換做其他平時,即使身為裂山也未必做得到,而後果就是感知就像繃到極致的鋼絲,隨時都有斷裂的危險,同時也讓大腦如千萬根針刺般痛楚。

    無形的力場兩極分化,一邊承受著萬噸水漿,同時也將水的重量施加在感知上,感知是高峰的精神力量,精神受到傷害,遠比**來的更加痛楚,千萬根鋼針刺穿大腦的劇痛,讓他的意識仿佛在風暴中撕裂,隨時都會粉碎。

    涅槃戰甲作戰裝備,具有一定的輔助功能,但不具備主動救護能力,而此刻高峰只能依靠自己,承受萬均力度的感知最終無法堅持,開始緩慢的崩潰,崩潰的感覺就像鋒利的小刀將頭皮一點點的割掉,懸浮在空中提純後的清水紛紛灑灑的落下數不清的水滴,就像堤壩破開的缺口。

    全身的血液都在感知的壓力下沸騰燒灼,偵查終端卻始終沒有找到想象中的敵人,更談不上鎖定目標,無法鎖定目標,將功虧一簣,可高峰又不願放棄,涅槃戰甲讓他擺脫了敵人的詭異手段,伽羅們可沒有辦法,他沒有辦法救其他人,唯有找出真正的禍首。

    情急之下,心中湧起憤怒的火焰,這些年闖蕩下遇到的危險數不勝數,不管再大的危險都撐了過來,他就不相信會在這里翻船,狂躁的憤怒讓他不斷地壓迫身體潛力,調集身上的每一分力氣去支持即將崩潰的感知,突然,一股微弱的暖流從腹部流出,從下向上飛快的延伸到了頭部,這股暖流有著讓高峰說不出的舒服,大腦千針萬刺的劇痛頓時緩和了不少,感知的崩潰也停止了下來,隨著感知的平複,緩緩向下墜落的水滴又重新向上漂浮。

    從小腹誕生的暖流細弱蛛絲卻源源不絕,最大緩和了高峰的痛苦,感知依然承受著萬均重壓,已不像之前那樣難以支撐,至少幾分鐘之內還能勉強,若是找不到敵人,最終還是要回到先前。

    借此難得的機會,高峰輕拍身後的戰甲附屬背包,背包兩側打開,各自露出八枚微型導彈,試管大小的微型導彈分屬不同顏色,其中兩枚湛藍彈頭的微型導彈噴出一股白煙,唰地從插件式發射巢飛出,沖向頭頂跌宕起伏的水漿。

    兩枚微型導彈輕巧的插進了水中,只見水浪中間微光一閃,一聲聲清脆的冰裂聲便傳進耳中,而在偵查終端可以看到,在頭頂上,水流中心正在飛速凍結,兩枚高濃縮冷凍劑彈頭將百米之內的生物凍成冰雕,更能將方圓千米之內範圍的溫度降到零下二十度,對付萬噸清水恰是綽綽有余。

    先前還對感知造成極限壓力的水流飛快的變成冰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中心向四周輻射,將水流與四周的墻壁一起凍住,眨眼間一條條巨大的冰柱在天花上犬牙交錯,室內的溫度也在飛速下降,雪白的冰晶沿著墻壁延伸到了地板,幾分鐘的時間,寬廣的地下室就成了冷凍倉庫。

    冰窟形成的瞬間,高峰承受的萬均重壓消散一空,讓他整個人輕松的想要飛起來,這時戰甲終端也完成了地下室的分析,在地板的泥漿中發現了十多具人骨殘骸,死者的殘骸男女各半,大多數都是青壯年,只有兩三個兒童和一個老年人,泥漿中也有不少腐朽的槍支武器,死者沒有一個人是被武器射殺,而從這里的空間和貨架估算,物資足夠二十人生活幾十年,幾百年的時間雕零與積水浸泡,依然有大量的罐頭和物資保存下來,雖然已經無法使用,可見這些人並不是死於食物缺乏。

    屍體往往比活人更加誠實,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告知高峰,這里有著超乎想象的危險,可是高峰所擁有的方法找不出危險到底是什麽。

    冰窟的環境絕對算不上好,涅槃戰甲能隔絕低溫,伽羅們可沒有辦法,零下的低溫終於喚醒了他們的理智,一個個皮青臉腫的伽羅茫然的看著扭打在一起的同伴,隨即見了鬼似的跳了起來,用他們帶進來的野營燈找到了站在冰窟中的高峰。

    數十名伽羅讓清冷的冰窟有了些活力,楓葉成與楓葉強想要詢問,不等他們開口,高峰便說道:

    “全部撤出地下室,在外面等我……。”

    伽羅們習慣聽從高峰的命令,而這里也實在詭異,沒有人願意在這里待下去,很快伽羅們紛紛離開,留下高峰一人,說不清是執著還是什麽,高峰不想和伽羅們一起撤退,這對他來說是可恥的逃兵行徑,何況他已經大致知道一些線索。

    從他們進入地下室開始,就已經遭到暗算,詭異的敵人用不知名的手段營造了一個鏡像世界,而這個世界恰好是他對地下密室的心中認定,在他還沒走進地下空間的時候,心中就有了模糊的勾畫,潛意識的認為這里藏得這麽隱蔽一定是某個大老板構件的避難所,結果走入之後就真的看到避難所,還有防彈玻璃和里面的大床白骨,這些同樣是在潛意識里勾畫的,因為外面無處不在的輻射與三百年的時光流逝,他不認為有人活下來,所以白骨就出現了。

    換句話說,詭異的敵人用他的想象構築了鏡像,也許在其他伽羅眼中,他們看到的鏡像世界又有不同,或許是山洞,或許是地下世界那樣的廣闊空間等等,而長時間行走於危險的輻射導致每個人都心力交瘁,精力下降到最低,從而出現心理破綻,被未知的手段乘虛而入,讓他們認為同伴就是敵人,用伽羅自己的力量相互廝殺。

    不得不說高峰的運氣很好,前世戰場上兇險莫測,為了保持戰鬥力應對各種危險,學會了間隙休息法,總能找到機會調節自己,從而比伽羅擁有更健康的狀態,這也是他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問題的所在。

    一番分析下來,高峰已經知道對手使用的是精神攻擊,也許是空氣,也許是其他媒介,讓他們不知不覺中著了道,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找到媒介,目前唯一已知的媒介是水,可水被抽離,為什麽還是找不到?難道媒介不止是水?

    想到這里高峰心中驟然一驚,一幕幕畫面在心中閃過,水晶長刀,女性手臂,碎牙泥鰍怪,還有湛藍的觸手,還有涅槃戰甲監測到的生命流逝,也許,那未知的敵人始終沒有離開。

    層層裝甲如浪潮退去,高峰頓時感到陣陣刺骨的冰寒,寒氣讓皮膚針紮似的痛楚,裂山伽羅的身體素質不是一般的強悍,恰好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高峰看著自己的右手,只見掌心多了顆藍色的十字星,這顆十字星就像紋身印在掌心。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1-25 09:32
1305 戰場與護衛艦



    二十七名伽羅跟隨者高峰的腳步跋涉在沈悶而單調的輻射大地上,千篇一律的大地山峰,千篇一律的紅色輻射雲,還有看不到盡頭的路途,機械性邁動的腳步永遠不會停下,回家已經從形象符號變成抽象符號,伽羅們麻木的大腦早已經放棄了回家的奢望,只希望能夠停下來休息一下,即使休息幾個小時也是好的。

    輻射雲層無時無刻散發著高溫,地表的輻射更加強烈,很多伽羅的防護服已經無法阻擋輻射,陸續出現各種問題,幾乎所有的憾軍伽羅都快支持不住,可他們又不能不繼續走下去,因為高峰不允許他們倒下去。

    高峰心中也是著急,除他與楓葉家的裂山伽羅還能支持,憾軍伽羅已經到了極限,從廢墟城市出來後,已經連續走了半個月,時間不在他們這邊,輻射已影響到伽羅們的身體狀態,若不能盡快走出去,恐怕沒人能夠活下去。

    仰頭看向天空,紅色雲層低沈的壓在頭頂,仿佛隨時都會沈下來將他們碾成碎片,以高峰的眼力隱約看到紅色雲層時時刻刻閃現的光芒,那是狂野的輻射磁暴無時無刻的碰撞,每次碰撞都會衍生出新的輻射波,正是因為著百年不絕的輻射波,這個世界才這麽荒涼,永遠不會有雨水落下來。

    仰望天空的高峰心頭一動,轉頭看到千米之外山頭上一個黑點正飛快的向他跑來,黑點幾秒鐘之前還是芝麻大小,幾秒鐘後楓葉家速度最快的伽羅就到了眼前。

    “老……老叔,那……那邊有……東西……。”

    單面輻射面具下面看到伽羅的長相,高峰卻知道他是楓葉伽羅中間最沒有存在感的,除了速度快,並沒太過強悍的戰鬥力,又不喜歡說話,即使楓葉家的兄弟也不願意搭理他,倒是高峰比較欣賞他,在高峰眼中,這個叫楓葉小花的伽羅是個絕佳的偵察兵。

    “看到植物了麽?”

    高峰心中泛起微瀾,不等楓葉小花說清楚便打斷詢問,楓葉小花連連搖頭,讓高峰心中的希望頓時消散。

    “很多鐵房子,多的數不清,我沒見過那樣的鐵房子……。”

    楓葉小花用自己的理解向高峰描述所見到的東西,高峰不認為在強輻射下有人能夠生存,但他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

    憾軍伽羅們得到了額外的休息機會,一個個像死狗坐在地上沈悶的喘息,只有裂山伽羅還有活力跟隨高峰跑到千米之外的山丘,楓葉家有些木訥的楓葉小花在死寂的荒原中找到了不同的東西,這讓他有些活躍,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山頭向高峰招手,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現一番。

    事實上,除了高峰,其他裂山伽羅並不是很願意多跑一趟,畢竟裂山伽羅也不是鐵打的,跑來跑去很耗費體力的,可當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切,沒有一個人認為自己是白跑一趟。

    山丘的背面是個無比寬闊的平原,平原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無以計數的戰爭殘骸在平原上星羅棋布,各種燒毀的戰車,汽車,裝甲車,墜落的直升機就像戈壁灘上的石塊數不勝數,大片大片土地燒成黑色,就像一塊塊醜陋的色斑,色斑與殘骸與那殘破的平原成為視野唯一的色調。

    這是塊寬達數百平方公里的戰場,交戰的雙方至少有百萬人以上,不然無法造成如此規模的遺跡,而這場戰役並不存在與高峰的記憶之中,但他知道,這場戰役沒有勝利者,無數巨型彈坑散落在戰場中間,每個彈坑都有數百上千米,仿佛幹涸的湖泊,而在彈坑周圍的車輛全都成了扭曲焦黑的鐵疙瘩。

    眼前的戰場讓高峰心中驟然升起悲憤淒涼的情緒,就像一把剪刀將心臟絞爛,再浸入硫酸中腐蝕,這種痛使他的精神波動不止,掌心的十字星頓時從蟄伏中蘇醒,將高峰散逸的負面情緒源源不絕的吸入,讓他平靜了下來。

    十字星就是暗算高峰與伽羅的罪魁禍首,擁有詭異的精神攻擊手段,最讓人防不勝防,高峰與伽羅在地下室的遭遇就是這個幕後黑手,十字星除了能利用精神攻擊之外,還有吸取精神力的手段,所以將高峰與闖進地下室的伽羅們當做電池,演化各種環境吸收他們的精神能量,好在高峰個性堅毅,精神力量不弱,才能從幻境中掙脫出來,涅槃戰甲又斷絕了十字星的後路,加上高峰凍住了作為媒介的積水,讓它不得不依附在高峰的手上,形成一種古怪的共生關系。

    結果就是十字星決定紮根在高峰手上,怎麽也不願意離開,而高峰想要滅掉十字星,第一步得把自己右手砍下來,第二步則要將右手挫骨揚灰,高峰還不至於自虐到這樣,也就捏著鼻子默認這個恐怖分子寄生在自己身上。

    十字星也有一點智力,除了依附在高峰手上死不松開,也將高峰當成可持續發展的長期飯票,平時不會抽取高峰的精神力,只有高峰情緒劇烈波動的時候,才會吸收,這也導致高峰不會再被情緒影響理智,永遠處於冷靜狀態。

    連續這麽多天的長途奔走,每個伽羅都掉了十斤肉,很多憾軍伽羅的身體都要垮了,而從黑石山脈那樣的極端環境下長大的楓葉伽羅稍微好一點,但也好不到哪兒去,唯有高峰還能保留充沛的體力,其原因就是有了十字星不會陷入絕望或者憂郁之中,在最理智的狀態下,將每一分一毫的體力都節省下來。

    戰場上的輻射比其他地方更加濃郁,輻射檢測器發出刺耳的警報,警告人們不要再向前一步,那將超出防護服極限的超強輻射,裂山伽羅們沒有為前方戰場上可能遺存的物資沖動,他們一起看向高峰,等待高峰做出決定。

    高峰深深看了一眼轉身離開,這片戰場上絕對有他們需要的避難所,任何一個比較重要的戰場,軍隊都會修建最嚴格的三防工事作為指揮所或者通訊中心,哪怕數百年的時間,這些建築也能杜絕輻射的侵襲,可高峰不敢賭,在這片危險的地區,哪怕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錯誤都可能導致全軍覆沒。

    楓葉家的伽羅們沒有高峰想的那麽多,對他們來說,只要跟著高峰的步伐就好,老叔總不會讓他們吃虧就是,正是抱著這份樸實的想法,他們反而比憾軍伽羅更加單純,也更加堅韌。

    憾軍伽羅總是覺得休息的時間不夠,一但坐下就想躺著,而一旦躺著,眼睛就想閉著,甚至產生一種,就這麽睡到死的荒謬想法,這個時候,被憾軍伽羅在心中咒罵的惡犬就撲上了將他們從地上拉起來,惡犬就是楓葉家的裂山伽羅,而惡犬的主人就是高峰,被稱之為終極大惡魔。

    高峰絕對不會想到,因為顧惜憾軍伽羅的小命,會被他們在心中認定為大惡魔,不過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身為前世暴風大隊的大隊長,幾乎每一個新兵都會在心中咒罵他,可等到新兵在戰場上成為老兵,又會在心里感激他。

    隊伍再一次開拔,不管憾軍伽羅們在心中怎麽咒罵楓葉伽羅,楓葉伽羅任勞任怨在周圍千米之外來回奔走,尋找可能會出現的危險或者機會,而最積極的就是楓葉小花,這個低調而容易害羞的家夥得到了高峰的贊賞,打破了其他楓葉伽羅孤僻的印象,像只瘋狂的兔子東南西北到處竄,哪有裂山伽羅該有的威嚴?

    “老叔……,老叔,我又找到了……。”

    遠遠的就聽到楓葉小花從呼吸面罩里發出的悶音,讓高峰不由地皺眉,雖然防護服的微型供氧器功能強悍,可連續運轉了大半個月,也到了極限,稍微劇烈點的喘息都可能導致運轉不足而損壞,他可不希望因為這點小問題而損失一個裂山伽羅。

    “慢一點,著急什麽?”

    高峰略帶訓斥的話語卻被聽成了擔心,讓楓葉小花頓時心花怒放,帶著一點小得意的語氣說道。

    “老叔,我找到了一條護衛艦,就在西邊山丘的背面,已經看過了,不是我們的那兩條,應該是從別的地方飛過來的……。”

    “什麽?”

    高峰驟然一驚,不知為什麽,心中湧起不好的感覺,強烈的危機感驟然升起,來不及多問,整個人化作一股輕風,以不下於楓葉小花的速度向目標飛馳,其他伽羅都還沒反應過來,唯有楓葉小花興沖沖的跟在高峰身後,寸步不離。

    高峰沖到楓葉小花所說的山丘,頓時楞住,長達一百二十多米的短劍護衛艦正側翻在山丘下方數百米外的空地上,兩百多米長的深溝就在護衛艦屁股後面,深溝兩邊落滿了各種金屬碎片與艦殼材料,從護衛艦墜落的角度來看,它是從戰場的方向而來。

    不等高峰心中醞釀的情緒發酵,十字星就已開始提醒他冷靜下來,短劍護衛艦的出現意味著一件事,混沌陣線已經將註意力轉移到了東方,雖然高峰與混沌陣線的查爾斯將軍交情不錯,卻不會想要邀請對方到家里做客,伽羅世界本來就亂象叢生,處於戰國狀態,遇到一個統一又有強大軍隊的勢力,那將是亡族滅種的災難。

    手心的灼熱又在提醒他不要激動,高峰深深吸了一口氣,帶著楓葉小花向護衛艦走去,不管這艘護衛艦是處於什麽目的而來,高峰都在潛意識里將它當做敵人,因為高峰骨子里還是一名軍人,一名不容家園被敵人踐踏的軍人,哪怕家園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家園。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1-27 00:51
1306 新型改造人



    短劍護衛艦是一款成熟的戰艦,在高峰返回荒野的過程中,曾歷經各種考驗,也許在火力輸出上不如重型突擊艦,但在速度上又超出太多,是款絕佳的多功能作戰偵查艦。

    因為迫降的關系,護衛艦沒有太大的損傷,大致結構完好,外殼也沒有開裂的痕跡,想從外部完好的打開艙門幾乎不可能,不過這不包括高峰,作為軍人,對於空中戰艦的興趣可比一般人大得多,高峰曾經細致的研究過艦隊各種艦艇的三維結構圖,於是他很輕松的進入了副炮臺的檢修門。

    艦艇內部出乎高峰意料之外,里面沒有扭曲的金屬艙室,沒有四處冒著火花的斷裂線路,沒有散落在甲板上的垃圾,幹凈的就像嚴謹的科學實驗室,也只有認真的改造人與克隆人才會在戰艦迫降,沒有救援的情況下保持戰艦內部的整潔。

    伽羅們陸陸續續進入不大不小的機炮升降艙,巨大的機炮平臺占據艙室三分之二的位置,剩下三分之一的空間勉強讓伽羅們緊挨著坐下,即使如此,他們也感到滿足,因為進入了這里,就能夠脫掉防護服好好睡上一覺。

    艦艇內部的輻射程度對普通人依然有強烈的殺傷力,但對伽羅們來說,這種程度的輻射還是能夠承受的住,只要呆的時間不長,伽羅的身軀足夠自動回複過來。

    伽羅們在機炮室休息,高峰獨自一人探索艦艇,艘艦艇並不安全,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克隆人活下來,這些腦子一根筋的家夥並不怕死,一旦發現入侵者,首先想到的是自毀戰艦,高峰第一步就要清楚艦艇內部的幸存者。

    船艙的通道依然有照明光線,能夠清晰的看清楚通道內的細節,一些地方隱約能看到血跡,還有一些艙壁有斷裂後重新修補的痕跡,其實這些不需要肉眼,感知能探知的更加詳細,可經歷過地下室感知失效後,對於十字星始終有戒心的高峰情願相信眼睛。

    好在十字星和高峰達成共生關系,沒在關鍵時刻搗亂,感知還是能夠探知艙壁後面有沒有喘氣的活口,一直等到高峰走進護衛艦後部的維修倉,看到四輛重型登陸坦克完好無損的停成一排,眉頭微微輕挑,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只要有登陸坦克,他就能將伽羅們帶出這片險地。

    確定了登陸坦克的完好,高峰來到了艦艇中部的醫療室,原本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感知真正確認後,高峰還是倒吸一口涼氣,短劍突擊艦的在編人員為一百二十人,其中六十名克隆人重步兵,五十名戰艦空勤兵,九名艦橋改造人軍官,還有自然人艦長,如今這些人全都擠在狹小的醫療艙。

    醫療艙自然擠不下這麽多人,但容納他們的屍體卻足夠,克隆人穿著厚實的單兵戰甲,猶如柴垛般碼放疊起,形成幾面屍體圍墻,將三座生物修複巢圍在中心,生物修複巢是醫療艙里最重要的設備,能夠修複人體所遭受的各種損傷,具有深度睡眠艙的功能,哪怕重傷不治,只要進入修複巢,也能維持生命,到達到擁有治療條件的地方,是艦艇軍官賴以保命的不二法寶。

    醫療艙里沒有腐爛的惡臭,也沒有陳黑的血跡,一切都很整潔,死去的克隆人並非外力所致,而是他們自願熄滅生命之火,這里沒有最後的瘋狂,只有宗教形式的殉葬,可以說,整艘護衛艦就是一只大號棺材。

    密密麻麻的屍體整齊而嚴謹,屍體碼放的位置都是士兵們生前的部隊編號,而被圍在最中心的則是護衛艦職位最高的三個人,兩名改造人都是身體完美到極致的美女,無瑕的精致面容,一米七五的勻稱身材,玉石般細膩的肌膚,這些都不能打動高峰,唯一讓他詫異的是兩人眉心的水滴紅色晶體,這種晶體在他認識的改造人軍官身上並不存在。

    自然人是個年輕而英俊的男性,有太陽神般耀眼的金發,一米九的身高與運動員般的身材,幾乎與克隆人士兵有的一比,放在前世是秒殺少女的超級帥哥,可惜他沒有經受住輻射的考驗,已經死去,像一具浸泡在福爾馬林里的標本。

    兩名女性改造人有比自然人更加出色的基因與身體素質,對輻射的抗性幾乎達到伽羅眾的水準,加上生物修複巢的防輻射功能,勉強維持生命,心臟還在跳動,每分鐘三次,平均二十秒鐘跳動一次,將新陳代謝將到最低。

    高峰沒有過多關註改造人,她們不是屬於自己的改造人,在沒有情緒化激活之前,一切都會以混沌陣線的利益為主,是最不可理喻的瘋子,既然所有的克隆人都死光了,最大的擔憂也就沒有了,他可以讓伽羅們在艦艇內部自由活動,至少能讓他們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覺。

    不等高峰走到門口,掌心的十字星就突然起了變化,這還是十字星第一次在高峰情緒穩定的情況下出現變化,而這番變化並非針對高峰,懵懵懂懂的意識在高峰的腦中,用含糊不清的念頭告知他身後有問題。

    不需要十字星的提醒,感知也告知身後的異常,在他走向艙門時,兩名改造人的心跳頻率已經發生了變化,正在飛速上升,在他轉過身瞬間,恰好是兩個改造人睜開眼睛的時候,碧藍而冰冷與黝黑而深幽的眼睛釋放出讓人心神俱醉的誘惑光澤,而在眼神之上的水滴形紅色晶體蒙蒙放光,無形的波動驟然從晶體中釋放,穿透水晶玻璃,在空中合二為一,像一只利箭朝高峰射來。

    這由紅色晶體釋放的波動本不在感知探知範圍內,卻在十字星的刺痛掌心的灼熱中顯現,毫無疑問,兩個改造人女性使用的正是精神攻擊手段,只不過比起十字星的詭異環境要遠遠不如。

    精神利箭瞬間擊中了高峰的眉心,強大的撕裂感驟然在腦海中產生,讓高峰感覺大腦即將被撕碎,就在這時,本該造成傷害的精神利箭突然化作一股微弱的電流,沿著他的身體鉆進了掌心的十字星,十字星反饋出滿足的幸福感傳遞給了高峰,顯然對這種食物非常滿意。

    高峰在心中驚駭的同時,也對混沌陣線開發出精神型改造人報以極大的警惕,不等兩個改造人再次攻擊,千劫絲先一步擊碎了生物培養槽,讓兩個赤身**的大美女與炸裂飛濺的綠色營養基一起落到地板上。

    跌落到地板上的改造人就像失去水的魚兒,雙手緊緊地扣住自己的喉嚨,使勁兒的咳嗽,直到她們將嘴里的半流質營養基咳出來,才勉強適應新的環境,而高峰的雙手已經摸到她們光滑漂亮的頸部。

    改造人的基因是各個種族中極品女性的體現,而精神型改造人則是極品中的極品,指尖的觸感溫滑軟綿,猶如最頂級的玉石般溫潤,但這不是高峰手軟的理由,在他的手中,兩個改造人重新缺氧,讓她們張開艷紅的小嘴,吐出香甜的小舌,只為呼吸哪怕一丁點的空氣,而從她們的眼神中,高峰看到了恐懼的情緒。

    恐懼不是窒息的死亡危險造成,從她們身上,高峰感覺到源源不斷的精神力流進掌心的十字星,就像一條拼命吸取鮮血的水蛭,相比**上的痛苦,精神上的痛苦更讓改造人恐懼,高峰也發現了這一點,微微松開了她們的喉嚨,卻沒有放開雙手。

    “老叔……,我們找到很多吃的……。”

    外面傳來楓葉卷雲的聲音,莽撞的漢子抱著一堆罐頭,興沖沖的跑進來與高峰分享,結果見到高峰正和兩個漂亮的裸女摟在一起,一張臉頓時嚇得慘白,連連說道:“我什麽都沒看見……。我沒來過這里……。”

    不等高峰解釋,楓葉卷雲又抱著罐頭跑了出去,讓高峰心中憋屈的無以複加,唯有手心的十字星不斷發出信息的念頭,也正是因為這些念頭,高峰決定不殺掉這兩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十字星能從改造人身上吸取精神能量,那麽就不用從自己身上吸取,時時刻刻保持最理智,最冰冷的心理狀態,時間長了會沒人性的。

    藍色眼睛的改造人有著直順的紅發,皮膚雪白而細膩,黑色眼睛的則是一頭微卷的棕色長發,作為預備電池,她們被高峰毫不講理的當成粽子捆綁起來,塞進了厚實的防護服里帶在身邊,當他找到伽羅們的時候,楓葉卷雲正在口水四濺的講述高峰的風流史,讓高峰心中激起的無名怒火猶若實質的爆發出來。

    “楓葉卷雲留下來警戒,其他人找地方睡覺,誰睡好了,起來換楓葉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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