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末世黑暗紀 作者:偉岸蟑螂 (連載中)

   
kelvin12354 2012-12-7 20:04: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61 3080016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2-8 08:28
1317 見證奇跡



    本該在黑夜中安靜的集市混亂不堪,沒人敢留在原地,不管是怯懦的,還是勇悍的荒人全都驚慌不已,他們分辨不清地下人戰車與運輸車輛的款式,只以為先前的猜測被證實,地下人突破了防線,降臨到他們眼皮子地下。

    一些帳篷因為主人慌亂點燃了火頭,燃燒的火照出荒人絕望扭曲的臉,男人的哀嚎,女人的尖叫,孩童的哭泣,牧畜的嘶吼,讓集市宛如末世,每分每秒都有七八個或者十多個荒人慌亂的逃出集市,向巨人峽谷逃去,而這時,巨人峽谷的動靜更大。

    無數火把火堆在巨人峽谷上方點燃,成千上萬點燃燒的火焰將峭壁之上照亮的如同白晝,荒人戰士在火光下發出不明意義的叫喊聲,不時有倒黴的家夥被擠出了懸崖,慘叫跌落到數百米的地面,砸成一團肉泥,而慘叫聲加劇了其他人的恐慌,數百點火焰箭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火雨般飛出懸崖,散落在地面,然如煙花。

    就在集市即將崩潰,巨人峽谷差點失控的時,未知的車隊突然奔出十多只兇猛的騎獸,騎手點燃一支支火把,宛如一陣火焰旋風,沖到集市前的碉樓下面。

    “我是昆山……我是昆騰部落的昆山,你們這些膽小鬼,地下人還沒有來,是我們英勇的騎兵回來了……。”

    霹靂似的怒吼打斷了集市的慌亂,也讓頭暈目眩的兩個醉鬼徹底清醒過來,沙狼和劍風嘯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十米之外的騎兵小隊,為首的正是早上帶隊出征的昆山,臉上,身上,還有身下的騎獸上殘留著黑褐色的血漿,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那濃濃的血腥味兒。

    昆山的騎兵小隊經歷了血與火的洗禮,每個人身上都有戰場余生的痕跡,而他們的手中,背上,還有駝獸兩側的獸皮兜里,地下人的武器裝備塞的滿滿當當,其中有制式步槍,三十毫米榴彈連發槍,一次性微型導彈發射器,重型機槍,拆卸底座的二十毫米機關炮等等,每個騎兵都像一座移動的軍火庫。

    在騎兵中間,沙狼與劍風嘯還看到一個熟人,早上偷了陸行鳥去投軍的小孩,還沒成年的男孩同樣掛滿了武器,陸行鳥換成更加兇猛的騎獸,臉上殘留著黑色的硝煙,**的上身,七八處傷疤翻出血紅的肌肉,他感覺不到傷疤的疼痛,挺直了後背,目光灼灼的看著碉樓上兩個有威名的荒人大漢,沙狼與劍風嘯臉頰火燙,仿佛被火焰燒灼。

    昆山的叫喊讓混亂的集市為之一靜,解除警報的號角發了瘋似的連接吹響,即使點燃的帳篷在火焰中劈啪燒灼,獸皮焦灼的臭味與黑煙依然在集市中擴散,卻沒人手腳並用的逃出集市。

    遠方的車隊已經近到肉眼能看清的距離,這時人們才發現,龐大而緩慢的巨型運輸車是在騎兵的包圍中前進,前進的方向不是集市或者峽谷,恰是騎兵早上離開的駐地。

    沒有人歡呼,也沒人去撲滅集市中正在擴散的火焰,他們呆滯的看著出征歸來的隊伍,不少人使勁兒揉眼,然後看看繼續揉,怎麽也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是真的。

    劍風嘯也是揉眼人中的一名,他比荒人更加不相信,要知道得到過強化機會的血崽子何其強大?每個人都有伽羅眾的實力,只憑雙手就能撕開地下人士兵的防護服,扭斷戴著頭盔的脖子,即使這樣,數千血崽子依然被地下人軍隊打的潰不成軍,想想那鋪天蓋地的炮火,無處不在的彈雨,蒼蠅般亂竄的微型導彈,劍風嘯至今都留有心理陰影,要不然也不會跑會中部荒野。

    血崽子在單兵作戰上強過地下人軍隊,黑夜中越過防線偷襲無往不利,伏擊後勤車隊也達到過半的成功率,正面作戰就完全不行了,哪怕一千名血崽子也無法在正面作戰中打贏一百名地下人士兵。

    所以騎兵部隊出征時,劍風嘯充滿了悲觀,騎兵在荒人戰士中間也算精銳,但與血崽子不能比,哪怕擁有強大的機動作戰能力,也不可能突破地下人軍隊的正面火力,而地下人的戰車擁有比騎兵更強大的機動力與火力,一旦被盯上,基本沒人能逃脫,他才會認定,騎兵必輸無疑。

    眼前這支威武雄壯的隊伍那里是戰敗之後的殘軍?不說那十五輛被繳獲的重型運輸車,不說那重型運輸車後面坐滿傷員的戰車,也不說隊伍最後面,長長的俘虜隊伍,只說每個騎兵都攜帶著戰利品,就足以讓人瘋狂。

    昆山高高仰著下巴,俯視集市中丟了魂魄的荒人戰士,眼神中的鄙視一目了然,看到混亂的集市重新恢複了平靜,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拉扯韁繩轉身離開,若不是高峰吩咐,他才不會管集市是否毀滅,在他眼中,荒人比地下人更加值得痛恨,迎頭而來的子彈永遠不會比後背捅來的匕首更危險。

    “等等……。”

    劍風嘯心中早已經熄滅的火焰在昆山不屑的表情下重新引燃,血崽子可以被人誣陷,被人仇恨,被人咒罵,唯獨不能被人看不起,一聲大喊,劍封侯雙腳輕輕點地,猶如一只輕盈的鳥兒,躍過二十多米的距離,落到了騎兵小隊的身前。

    騎兵們一聲怒喝,十多只口徑不一的武器齊刷刷的舉起,向來意不明的劍風嘯瞄準,安撫因為受到威脅而騷動的騎獸,劍風嘯表現出來的強大,讓騎獸們很是不安,但對剛剛取得一場大勝的騎兵們來說,他們無所畏懼。

    “不要誤會,我願意加入昆騰部落,我曾是血崽子,殺過二十個地下人士兵,你們用得上我……。”

    血崽子曾是昆山崇拜的偶像,作為心頭存有熱血的年輕人,也曾經幻想拋棄少族長的位置投奔戰無不勝的血崽子,當他知道劍風嘯的身份後,揮手制止騎兵們的戒備,若有所思的看著滿面潮紅的劍風嘯。

    劍風嘯知道對方想要看什麽,唰地拉開衣襟,露出大理石般堅硬的胸肌,滿是斑駁傷痕與彈孔的身軀上,滴血尖刀的古怪紋身正好在心口上,那是血崽子特有紋身,除了血崽子,沒有人敢在心口紋血腥刀鋒。

    不止是劍風嘯,很多強壯的荒人戰士也從營地中跑了出來,背著裝滿所有家當的獸皮背包,七嘴八舌喊著願意加入昆騰部落,荒人不怕流血,只怕流了血還要接受失敗,能創造奇跡取得史詩般勝利的隊伍才是他們理想中的隊伍。

    曾經強大的血崽子要求加入自己,無數早上還冷眼旁觀的荒人戰士也要求加入自己,若是以前,昆山早就得意的飄上雲端,因為在這一刻,他就是傳說中的英雄,但昆山始終知道,真正應該享受勝利者身份的人不是他,不是英勇的騎兵,而是西部雄獅和他強大的伽羅們,沒有他們,即使騎兵死絕,也不可能觸摸到地下人軍隊的衣角。

    “給我安靜,都聽我說……。”

    昆山一聲怒吼,再次打斷了嘈雜聲,看著毫無紀律,菜市場一般擁擠的荒人戰士,心中閃過昨天高峰對昆騰騎兵的評價,烏合之眾,心中在鄙視的同時,也在慶幸,慶幸他們找到高峰這樣的強者追隨,若不然,昆騰騎兵與這些散懶的荒人戰士一樣不堪。

    “從今天起,昆騰部落已經不存在了,我們是龍槍遊騎兵,西部雄獅的龍槍遊騎兵,想追隨西部雄獅的勇士,明天早上去報到……。”

    說完,昆山給了劍風嘯一個眼神,轉身帶著騎兵小隊與大隊匯合,劍風嘯心中湧起無邊的喜悅,整個人就像重生一般,全身上下每塊肌肉都充滿了活力,帶著跳躍性的輕盈步伐,劍風嘯返回了碉樓,拿起自己的背包,歡快的與沙狼告別,得到了高峰的消息,他連一秒鐘的時間都不願意等待。

    “昆山說的西部雄獅未必是真的,你真的想好了?”

    看到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劍風嘯,沙狼不由地提醒,西部雄獅在荒野頗有威名,但也因為這樣,很多冒牌的西部雄獅在各個小部落招搖撞騙,若是貿然跑過去投靠,說不定會惹人笑柄。

    “我曾遠遠的見過西部雄獅,可即使是假的,只要能帶領我們打敗地下人,我也會認定他是真的……。”

    劍風嘯沒有拉著沙狼一起投靠,他知道沙狼有自己的責任,荒人幹脆直爽的性子讓他沒有多做停留,轉身潛入黑暗去龍槍兵的駐地,像他這樣強大的戰士,幾乎每個部落首領都會接受,只不過他看不起那些首領而已,現在,值得他追隨的首領終於出現了。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2-8 23:37
1318 變化與總結



    劍風嘯跑到數公里外的龍槍兵駐地才發現,外面已經擠滿密密麻麻的沙駝獸,駝獸上堆滿了糧食袋,酒水,布料,還有珍貴的鐵質長槍刀盾,數十個衣著華麗,佩戴者各種閃亮裝飾的首領伽羅滿臉堆笑的向警戒的騎兵解釋,希望禮物能被龍槍兵收下。

    又有數百名強大的荒人戰士攜帶食水與武器,黑壓壓的坐在空地上,大聲講述自己曾經的勇敢,擺弄身上結實的肌肉,炫耀醜陋的傷疤,證明自己有資格加入龍槍兵。

    而龍槍兵的駐地並沒敞開大門,一挺挺從地下人戰車上拆卸下來的機關炮與重機槍正在緊張架設,槍口朝著外面熱情的人群,緊閉的營門彌漫著肅殺的氣息,大門之內並沒有狂歡的喧囂,安靜的仿佛怪獸的巢穴。

    劍風嘯沒有上前宣示自己隨時能進入的特權,與那些等待加入的荒人戰士一起呆在準備明天的入伍測試,一邊在篝火上烘烤硬邦邦的肉幹,一邊冷眼旁觀後悔萬分想要補救的部落首領,昨天這些人貪婪無恥,早上這些人聲色俱厲,到了現在,這些人又卑躬屈膝,他們的所作所為除了讓劍風嘯惡心,再沒有其他感受,在他看來,荒人還想能延續下去,唯一要做的就是將這惡心醜陋的混蛋統統殺光。

    圍墻外面上演著一出名為‘變色龍’的鬧劇,圍墻之內則是高峰的批鬥大會,大會的主角就是二十多名伽羅,九名裂山伽羅一個不少,低垂腦袋在高峰身前站成一排,身後的憾軍伽羅更是不堪,差點將腦袋藏到了褲襠里。

    在場除了高峰與伽羅就只有傑西卡兩女,其他人全在外面清點繳獲的物資,龍槍遊騎兵是高峰給騎兵部隊的新番號,高峰不是雷鋒,他不想費盡心機打造的隊伍成為部落私兵,也許以後他會讓昆山**,帶領昆騰部落重新崛起,但絕不是現在,至少在將地下人趕出地面之前。

    為此,高峰將伽羅融入龍槍兵中間,以他們為軍官將領,牢牢掌控這支部隊,打造一支新概念的武裝力量,伽羅在戰場上的生存能力強,不會因為失去軍官而導致隊伍混亂,伽羅強大的攻擊手段,讓有可能對隊伍造成威脅的兵器和裝備淪為灰燼,而普通士兵完成繁雜的清剿與戰場占領任務,相當於坦克突擊,步兵掩護,作為攻堅力量最合適不過。

    本該是一套相當不錯的戰法,但是真正實行的時候,高峰就知道自己想當然了,騎兵還好,絕大多數荒人戰士頭腦簡單,幾乎說什麽就是什麽,哪怕讓他們赤手雙拳沖機槍陣地都絕無二話,可伽羅不一樣,他們沒有紀律,若是在高峰手下,還能壓制他們老實聽話,可帶領一群普通人,伽羅們的自由散漫就暴露無遺。

    伽羅們經過集體晉升後力量大增,每個人都把自己看做超人,又輕而易舉的殲滅藍魔中隊,讓他們再也看不起地下人,於是龍槍兵的第一仗就達成了亂仗,楓葉伽羅率先帶頭,在他們剛剛抵達地下人營地時,就發起沖鋒,扛著對方的重火力,一鼓作氣沖進地下人營地。

    這也沒什麽,伽羅的作用就是這樣,先依靠強大的單兵作戰力量撕開缺口,然後清理碉堡和移動炮塔,破壞地下人的戰車與導彈發射陣地,率領沖進營地的龍槍兵清剿地下人的步兵,最終完成全面占領。

    但問題是,伽羅們並沒有理會碉堡和移動炮塔,也沒去管跟在身後士兵的死活,除了順手破壞戰車外,就只顧殺人了,地下人士兵在伽羅面前就像綿羊一樣無力,哪怕奮勇抵抗,也沒有辦法挽回失敗,高峰戰前一直要求清除的碉堡與炮塔對騎兵部隊造成巨大傷害,也讓伽羅與後隊脫節,孤軍深入。

    為此高峰不得不親自動手,毀滅隔斷戰場的碉堡與炮臺,讓後續部隊能夠沖進營地,就因為這小小的耽誤,導致地下人軍隊有機會逃出三分之一的部隊,四十輛運輸車,三十多輛偵察車,生物雷達車,機械修理車,通訊指揮車也借機逃走,這些車輛本該一開始就被堵在營地中,即使高峰召集伽羅補救,也只來得及摧毀一小部分,眼睜睜的看著大多數車輛逃離。

    也許在龍槍遊騎兵眼中,這是值得銘刻石碑傳於後代的巨大勝利,數量達到兩千的地下人軍隊足以擊潰三十倍的荒人戰士,而龍槍兵的數量只有對方的三分之一,卻贏得了最終的勝利,為此只付出了不到兩百人的戰損,這簡直就是奇跡。

    這奇跡不是高峰所需要的,在他眼中,若不是伽羅們亂搞一通,高峰有把握將戰損控制在百分之八,很多騎兵戰死的毫無價值,讓軍人出身的高峰極為厭惡,他最討厭的就是因為自身的愚蠢,而導致屬下士兵白白戰死的混蛋,眼下,這樣的混蛋整整有二十七個。

    二十七個伽羅在高峰面前大氣也不敢出,先前戰後的一番怒火,已經讓他們領教了高峰式的憤怒,憾軍伽羅就不用說了,這里大部分憾軍伽羅都是玄燁家族在荒野開擴的家族破落戶,有點本事也不會被打發到貧瘠之地自生自滅,高峰身為幽明之子的身份,相當於玄燁家族的富二代,又有裂山伽羅的實力,已經超過很多權勢長老、

    而楓葉家族的裂山伽羅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從黑石山脈就跟著高峰,歷經無數風雨,雙方早就捆在一起不分彼此,高峰能夠統帥他們,依靠的不是自身的強大,而是長久以來,解決各種困境的威信。

    “老叔,這次是……。”

    在高峰憤怒的眼神中,楓葉卷雲首先開口,想要承認自己的錯誤,話還沒說完,就被楓葉強打斷:“是大統領,龍槍遊騎兵的大統領。以後老叔要指揮千軍萬馬的,可不要弱了大統領的威風……。”

    “都給我住嘴……。”

    高峰一聲怒喝,讓楓葉卷雲與楓葉成頓時抿住嘴唇,再也不說一個字,卻把仇恨的驗光對準楓葉成,都是這家夥害人,要不是他沖在最前面帶頭,他們又怎麽會忘了高峰之前的交代?

    “我早說過,成立龍槍兵的目的是為了打敗地下人,別以為裂山伽羅就可以目空一切,地下人抓住的裂山伽羅數量還少麽?上戰場就只顧殺人,殺普通人值得誇耀麽?有本事你們去將地下人殺光啊……。”

    一通接一通的訓斥,讓伽羅們的腦袋越垂越低,就在他們內心的驕傲被高峰完全打磨消失之前,高峰話鋒一轉:

    “不過你們也不光是犯錯,有些人還是表現的不錯滴,就說楓葉小花吧,這次能夠將逃走的車隊攔截下來一部分,多虧了他機靈,看出不對勁兒,先一步攔截,要不然我們損失近兩百人,只能得到一堆破銅爛鐵。

    還有玄六七,裂山伽羅沒有完成的任務,他完成了,他所屬的隊伍損失是最小的,雖然殲滅的敵人不是最多的,但我認為他的功勞比其他人都大,懂得愛惜屬下的伽羅,才是最有前途的伽羅……。”

    楓葉小花臉上笑成了一朵花,欣喜的抓耳撓腮,恨不得所有人都關註他,而另一個被誇獎的玄六七則安靜的呆在憾軍的隊伍里,臉色依然平靜,除了眼神灼熱的光芒顯出心里的驕傲,至於其他人除了羨慕,也只剩下嘆息。

    “所以我決定,以後玄六七取代楓葉強,成為第二中隊的中隊長,至於楓葉強,以後就統領近衛營,專門負責營地的守衛任務……。”

    高峰將龍槍遊騎兵劃分為九個中隊,每個裂山伽羅負責統帥一個中隊,中隊的編制是兩百人,人數差額將在以後補足,也許伽羅們並不在乎中隊長的名頭,但對楓葉強來說,簡直沒有比這更壞的懲罰了,從突前前鋒變成了拖後後衛,永遠只能呆在最後方,倚門瞭望。

    “老……,大統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要管什麽近衛營,你讓我當個小兵吧,只要能上戰場,就算被普通人指揮,我也願意啊……。”

    楓葉強發出淒厲的哀嚎,只差一把鼻涕一把淚,苦苦的向高峰哀求,那幽怨的眼神和誇張的表情,絕難將他與威嚴的裂山伽羅聯系在一起,高峰不為所動,警告的瞪了他幾眼,就不再理會。

    楓葉強的遭遇非但沒有讓其他楓葉伽羅兔死狐悲,反而幸災樂禍的偷笑,特別是楓葉卷雲和楓葉成,他們就因為楓葉強要搶功勞,才忘記了戰前指令,拋棄了身後的戰士,導致身後的戰士戰死近半,而楓葉強卻因為有個玄六七,結果反而是損失最小的。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2-9 22:20
1319 收獲俘虜



    久久關閉的大門重新打開,伽羅們低聲說著話走了出來,外面則是繁忙一片,地下人的發電光纜已經構件完畢,一條條瑩白而不刺眼的光索結成足以將整個營地籠罩的蛛網,發出比白天更加明亮的光線,讓營地的每個人感覺走在光海中。

    十五輛載重達一百噸的巨型浮車宛如一堵堵圍墻,在營地中間整齊排開,白天奮戰一天,傷痕累累的龍槍兵不辭辛苦,如搬家的螞蟻,將一只只巨大的補給箱從運輸車上卸下,其余人有的抓緊時間吃飯,有的給騎獸刷洗,還有人站在運水車前,極其奢侈的洗著熱水澡。

    荒人洗熱水澡的摸樣有些奇怪,更像是某種宗教儀式,騎兵們臉上帶著殉道者的糾結表情,****的排列長隊,一臉陰沈的昆山則拿著一根細長的黑鞭,虎視眈眈的盯著一個個在熱水下沖淋的士兵,但凡有誰忍受不住六十度水溫的家夥敢跳出淋浴的範圍,刷的就是一鞭子,將他們抽回熱水中。

    淋浴車是地下人軍隊征服荒野最重要的裝備,荒野酷熱的高溫與戈壁地形,讓每個取水點都彌足珍貴,取水點供應的水量並不多,導致維持戰線都變得困難,高溫環境又讓地下人大量出汗,在地下世界待遇相當不錯的士兵一旦到了無法忍受的惡劣環境,士氣就會下降,攻擊性也會減弱,這樣一來,熱水澡就成了必不可少的重要供給,同時,對個人衛生也有非常大的益處,將非戰鬥減員下降到可以承受的地步。

    對地下人來是絕佳享受的熱水澡,對荒人就是極端奢侈的酷刑,中部荒野遠比西部荒野和東部荒野富庶,也只是相對而言,幹凈的水源在中部荒野依然是難得的珍寶,荒野人需要日常飲用,澆灌作物,牧養牲口,釀造酒水,打造武器,除非清洗傷口,不然荒人戰士是絕對不會洗澡的。

    高峰不會忍受屬下整天臭氣熏天,不說傑西卡與沙拉因為騎兵的味道,連參與日常統籌管理的工作都不願做,高峰也不希望生活在豬圈里,所以洗澡的命令必須得到貫徹,而貫徹的方法就是昆山手中的鞭子。

    一個個從小生活在高溫環境中長大的荒人戰士在昆山的逼迫下,以殉道的決心,在熱水與鞭子的煎熬中,將自己幾十年積攢的汙垢化作烏黑的泥水,而高峰則來到了看押俘虜的地方。

    俘虜全是地下人的輔助兵種,有善於修理機械設備的,精通工程建設的,熟知醫療的,若不是地下人準備在中部荒野打造一個巨大的前進堡壘,高峰也不容易俘獲他們,也正是因為他們是後勤輔助兵種,在地下軍隊潰敗的時候,被毫不猶豫的當做棄子。

    相比作戰堅決,性格堅韌的地下人主力軍隊,這些後勤兵並沒有死戰到底的決心,伽羅在營地到處殺人的時候,他們縮在堅固的營房里,驚恐看著外面血腥的場面,什麽都沒做,等騎兵搜索營房,這些人手中的武器基本上還保持出廠狀態,連舉起的勇氣都沒有。

    對這些人昆山的意思是全部殺掉,將屍體釘在木頭上,鼓舞荒人抵抗的決心,高峰當然不會聽昆山的,這些地下人在高峰眼中,是不可估量的寶藏,就算給他一個營的裝備都不會換。

    怕死對於勝利者來說是種優秀的品質,這意味著勝利者能將俘虜轉換成力量,高峰背著雙手,欣慰地看著一排排蹲在地上的俘虜,俘虜有三分之一的女性,幾乎是一個野戰醫院的全部成員,這些人在高峰眼中只能用無價來形容,即使伽羅世界也找不到這麽多專科醫療人才。

    女人在地下人中間並不受優待,因為黑魔法病毒肆虐,地下人的女性已經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只要懷孕,生下來的必然是劣種人,所以從軍的女性都被節育,在某些時候作為軍官發泄壓力的工具,因此她們對地下軍隊更加沒有歸屬心。

    男性雙手抱頭,只敢盯著高峰來回移動的腳步,而女性則不時用側眼打量高峰,從她們眼底閃現的恐懼來看與絕望來看,似乎對自己的未來並不看好,至少在數百名野蠻的荒人中間。

    高峰突然停在一個男人面前,這男人和其他人一樣老實,但是高峰卻能隱約感覺到對方的念頭,在其他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伸手扯掉男人耳邊的透明絲線,絲線一頭連著珍珠大小的耳塞,另外一頭則分別連著一顆扣子和緊貼在喉部的透明膠片,薄如發絲的膠片中間,鑲嵌著著樹根似的青色脈絡,像極頸部的細微血管。

    “沒想到北方軍區對自己人也不放心,你是潛伏在基層的特工吧?不知道有多少後勤士兵因為幾句牢騷話消失?”

    高峰拿著手中的特種器材對這個男人嘲諷,男人臉色陡然變得極其難看,用嘶啞難聽的聲音說道:

    “你們這些野蠻人,等待北方軍將你們凈化吧,地面將重新回到我們手中,就算犧牲,我也不後悔……。”

    男人話沒說話,腦袋便緩緩地從脖子上滑落,艷紅的鮮血一泵一泵的從頸腔中抽射,掉落的人頭在地面上翻滾,引起了俘虜們的騷動,看向高峰的眼神充滿了嫉妒的畏懼與絕望,對於這種野蠻的手段,養尊處優的地下人這輩子都沒有經歷過。

    “你們的軍隊在地面上做了些什麽,你們比我更清楚,說我野蠻?野蠻的我從沒殺死過婦孺和孩子,文明的你們又是怎麽做的?”

    高峰心中一直都藏著一把火,在他看到昆騰部落被滅族之後,很容易就想到西部荒野,當年他與黑爪篳路藍縷的延續部落的生存,遷移上千公里,經歷無數險惡,最後差點鬧出內訌,好不容易按照自己的規劃,將貧瘠的西部荒野打造成繁華之地,沒想到還沒有享受收獲的喜悅,就被地下人毀於一旦。

    石城毀了還可以重建,但那些無辜的生命能複生麽?地下人滅絕人性的搞大屠殺政策,他留在西部的子民又豈能幸免?高峰痛恨地下人的程度並不下於任何荒野人,甚至超過痛恨雷裂家族。

    高峰的憤怒同時激起了昆騰部落荒人的共鳴,昆山頓時眼睛紅了,揮舞著鞭子怒吼道:“殺死他們,為女人和孩子報仇……。”

    荒人戰士一起爆發出怒吼,紛紛要求高峰殺掉這些俘虜,若換做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拒絕,在憤怒的戰士面前,任何仁慈都會被當做背板,被這些戰士撕碎,但高峰不一樣,他的強大,他能帶領戰士們取得勝利,還有他能為戰士們報那血海深仇,所以當他舉起右手做出阻止的手勢,怒吼紛紛平靜下來,昆山與龍槍兵們繼續之前的各種事宜。

    “你們都聽到了?”

    高峰憤怒的嘴臉驟然變成詭異的笑容,輕聲細語的詢問,就像魔鬼簽訂契約前的虛偽,這時沒有人再敢低頭,全都盯著高峰,關註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個動作,因為這些可能關系到他們的命運。

    “你們應該慶幸,慶幸我沒有你們文明,不分青紅皂白的屠殺無辜者,所以,你們中間誰是無辜者,誰是有罪的人,關系到你們所有人的生死,你們會做出選擇麽?”

    高峰帶著誘惑與嘲諷的話語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中,在場一百二十多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一些人眼神閃爍,一些人驚慌失措,還有人麻木茫然,等待著。

    “我舉報,他,就是他,血眼第三中隊高等士官,上個月參與屠殺北山的野蠻人部落,親口承認殺死二十五個人,其中六個女人,五個孩子……。”

    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小的機修兵突然跳起來,指著身邊的傷員舉報,這名傷員原本是在野戰醫院俘虜的,一直都很老實,沒想到竟然有這麽血腥的一面,在被檢舉之後,這名高等士官竟然抽出一柄鋸齒合金匕首,狠狠地向機修兵心口刺去,兇悍的表情有著扭曲的瘋狂。

    機修兵在檢舉之後,發出絕望的慘叫,身體僵直不動,眼睜睜的看著那柄匕首向自己刺開,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堅固的合金匕首在刺到心口之前,竟然如飛灰般消散,什麽都沒有留下,只有高等士官緊握的虎口砸到了機修兵身上,讓他的慘叫嘎然而至,下一刻士官整個人飛出了人群,漂浮在半空發出淒厲的慘叫。

    “大統領,殺不殺?”

    士官在半空中痛苦的扭曲,就像被無形大手抓住的玩具娃娃,就在高峰身後,楓葉卷雲的指尖正在晃動,每一次晃動,士官就會慘叫一聲,裂山伽羅詭異的力場對付普通人,真是殺人於無形之中。

    隨著高峰點頭的肯定,楓葉卷雲陰測測的微笑,猛地捏緊拳頭,那士官整個人驟然縮成只有西瓜大小的一天,骨頭爆裂的脆響仿佛鞭炮炸響,極端殘忍的手法又恰到好處,沒有一滴鮮血灑出來,卻更讓人心驚膽寒,恐懼直接蔓延到骨髓中,不少人直接嚇昏過去。

    “現在,還有沒有人敢站出來?”

    連接兩個人的死亡,讓高峰的話語多了幾分鬼氣,仿佛只要他開口,就會有人喪命,這時所有人都閉上嘴巴,除了恐懼他們已經無法思考,而這時,高峰掌心的十字星傳來極度的歡愉敢,顯然這麽多人的精神波動,讓十字星頗有所得。

    十字星對精神力的收獲只是副產品,高峰已經在這些人腦中植下了不可逾越的威嚴,即使最頑固的俘虜也不敢再有任何幻想,打破了他們所謂文明人的驕傲與尊嚴。

    “好了,現在還沒有人站出來,那就是不準備壯烈犧牲了,對你們我只有一個要求,想要活下去,就得聽我的,誰要是和我作對,我會讓他死得很慘,至少……。”

    高峰話說一半,舉起右手指著兩句淒慘的屍體,加重語氣沈聲道:“至少死得比他們慘……。”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2-11 00:19
1320血海盟的邀請



    在伽羅與龍槍兵眼中,高峰又創造了一個奇跡,殺了兩個人,說了一番話,就讓地下人老實的跟孫子似的,忍受著痛楚的傷員受到最正規的看護,經過高峰救治之後的粗暴包紮重新得到整理,讓從沒享受過專業級包紮的傷員難得安心的休息,而後勤軍士解決了龍槍兵的大麻煩,這些連數到一百都痛苦的家夥,終於擺脫讓人發瘋的數字遊戲,有時間去熟悉剛剛得到的武器裝備,在滿腦子肌肉的龍槍兵眼中,有了這些奴隸,生活終於變得不同,除了洗那痛苦的熱水澡之外。

    新生活的第一天在龍槍兵們痛苦的訓練下展開,伽羅們全都成了最兇狠的監工,讓每個接受隊列訓練的龍槍兵痛不欲生,他們情願再來五百個俯臥撐,也不願走正步,而這時,最熱鬧的還是營地大門。

    勝利的隊伍是最讓人向往的隊伍,大勝後的龍槍遊騎兵是荒人戰士最熱門的話題,昨夜數以百計的荒人戰士為了加入龍槍兵,在寒冷刺骨的野地等待,到了早上,人數直接翻了三倍,超過一千多人吵吵鬧鬧的等待征兵。

    失眠了一整夜的劍風嘯拍打著僵硬的面容,讓自己的表情更生動一些,身邊全是眼睛沾滿眼屎,嘴里罵罵咧咧的荒人戰士,相比他們,低調的劍風嘯簡直就不像荒人,在等待的時間里,劍風嘯大多數視線都擊中在那些臨時在營地外面支起的帳篷。

    部落首領們同樣在營地外面守候了一夜,在本該安靜的夜晚,那些豪華帳篷不斷有人進進出出,同時也有更多物資和沙駝從巨人峽谷中運送出來集結,堆積的物資讓無數人感到眼熱,那是足以讓任何一個小部落使用十年的物資,絕對是筆超乎想象的財富。

    如今這些財富就像廉價的柴禾,隨隨便便的堆成小山,等待營地的主人接受,除了無數的物資和牲口之外,還有一個個身材豐滿,肌膚雪白的年輕女人慵懶的散步,每一個動作都是萬種風情,讓等待征兵的荒人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他們還從沒見過這麽多美人聚在一起,對加入龍槍兵更加熾烈。

    劍風嘯對所謂的美女沒有興趣,他的精力都放在即將到來的征兵上,昨天昆山給過他暗示,讓他直接加入龍槍兵,相信能夠得到一定的位置,但劍風嘯並不願這麽做,曾經的血崽子小隊長劍風嘯已經死了,與那些英勇的弟兄死在東部的戰場上,活下來的只是一個懦夫,一個丟失榮譽的懦夫,他要重新開始,用自己的血和命,洗刷懦夫之名。

    “名字?年齡?所屬部落?”

    這是龍槍兵征兵的第一道程序,主持這個程序的竟然是一名穿著軍裝的地下人,相比其他荒人勇士的驚訝,劍風嘯確認為再正常不過,西部雄獅在任何地方都是創造奇跡的人。

    “劍風嘯,28歲,沒有部落……。”

    回答的異常簡潔,心里卻不由地坎坷,不知道是否符合正確答案,事實上地下人只是登記,記下了劍風嘯的資料,便讓他進入了龍槍兵的營地,在走入營地的瞬間,劍風嘯感覺自己整個人重新活了過來

    “我只要最好的,不管有多少人想加入,龍槍兵只要一千八百人,再加上兩百名近衛營,總共兩千人,多一個我都不要……。”

    “可是大統領,我們有多余的武器,足夠三萬人吃三個月的食物,為什麽只要這麽點人?地下人可不止兩千?”

    “沒有可是,不是有了槍就能打勝仗,你給那些膽小鬼再多的槍,他們也贏不了地下人,兩千人是我認可的極限,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想要擴軍,就得有更多的伽羅,更多的憾軍與裂山伽羅……。”

    高峰打斷了昆山的爭辯,不容置疑的語氣讓昆山後面的話卡到喉嚨里,雖心有不甘也只能點頭,在他心中,更多的人也許能取得更大的勝利,但毋庸置疑的是,沒有高峰與伽羅,就算人數多十倍,也只能成為地下人的靶子。

    “那……,那麽多人還在外面等著,他們都是仰慕你的荒人,這麽做是不是太讓人寒心……。”

    昆山最後忍不住嘟囔了一聲,高峰的決定他不會反對,但有的時候也要提醒一聲,借上次大勝的機會,龍槍兵在荒野樹立了好大的名頭,若是太過高傲,很可能喪失民心,龍槍兵可以得罪血海盟高高在上的部落首領,因為有沒有他們都無關緊要,但不能得罪所有的荒人,畢竟以後的戰損要從荒人中間補充。

    高峰也很快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將這里當成了西部荒野,在西部荒野,他不需要像誰去解釋,他的命令會得到最好的貫徹,但這里不同,在這里他即使有西部雄獅的名號,也只是一個外人,有的時候也需要變通。

    “這樣吧,龍槍兵的定額不變,你再挑選出五千人作為民夫,負責新營地的建設,除了建設新營地之外,他們將作為補充兵,優先補充龍槍兵的戰損,挑選的標準是聽話,不聽話的,再強壯也不要……。”

    一個念頭就讓高峰多了五千個脫產民工,這樣一來,後備兵員也有了著落,而他的新營地也能加快建設,算是一石二鳥。

    “好的,大統領,另外血海盟邀請你和我參加宴會,就在巨人峽谷的骨頭城里,要不要我去推辭?”

    昆山如今相當於龍槍兵的聯絡官,負責以外面的一切交流事宜,作為土生土長的荒野人,人脈和關系不缺,做這個正好,只不過昆山更願意去正面戰場,高峰可不缺一個可有可無的炮灰,他缺的是放心的向導,所以高峰給昆山下了死命令,不成憾軍不上戰場,讓楓葉強指導昆山伽羅的晉升方法,這讓昆山又愁又喜,愁的是不能親手報仇,喜的是他得到了大家族的完整傳承,顯鋒與憾軍不再是障礙。

    猶豫了幾秒鐘,高峰頓時感到一陣氣餒,雖然退一步海闊天空,血海盟與龍槍兵的關系沒有必要搞的太僵,至少在物資供應上,有了血海盟作為依靠,總比從地下人手中搶奪靠譜的多,可高峰真心不想與那些滿腦肥腸的家夥虛與委蛇。

    “我覺得可以見見,最強壯的荒人戰士都聚集在他們手中,只要他們松口,我們以後的兵源將會源源不絕……。”

    昆山看出高峰臉上的猶豫,再次提醒了一句,有了這個理由,高峰緩緩地點了點頭。

    “對了,關於血崽子劍風嘯,我已經詳細問過,東部荒野早已經和西部荒野斷絕了聯系,夜魁帶著妹妹肉香女與大部分飛艇工匠從地下撤回到水晶山谷,剩下的人在阻擊地下人的過程中被打散,飛艇基地淪陷,另外血海艦隊可能向南部荒野撤離……、”

    昆山不知道這些消息對高峰的重要性,所以放在最後才說,而這些情報恰是高峰懸而未決的心病,劍風嘯自覺沒臉見高峰,所以只願意當一個普通的士兵,但他不會對高峰隱瞞任何關於東部荒野的任何情報,雖然因為戰亂的關系,知道的不多,已經足以讓高峰感到欣慰,至少水晶峽谷還沒有淪陷。

    水晶峽谷是荒野最美的人間天堂,那里有巨大的湖泊,還有足以養活上萬人的田地,同時也是荒野級別最高的教育中心,至少兩個中隊,六百名暴風戰士駐紮在那里,不得不說夜魁狡猾,竟然在大難之時,率先撤到水晶峽谷,若是高峰身亡,那里將是整個西部最寶貴的遺產。

    “我知道了,你下去完成我之前的交代,另外讓坤帶和楓葉成帶領三輛水車,兩車糧食到前面的防禦節點上慰問,要讓真正願意抵禦地下人的戰士知道我們的善意,同時將所有的女人都送過去……。”

    若是換個聰明人在這里,就明白高峰真正看重的戰士,是堅守在三道防線上的荒人戰士,這些荒人戰士正是血海盟的鷹派,絕大多數都是部落毀滅之後,逃出來的荒人戰士,與地下人有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但這些人也是最警惕的,他們失去了部落,隨時都在提防被人吞並,所以任何招攬的意圖都會被當做惡意,高峰在大勝歸來試探過一次之後,就決定緩緩圖謀,送上一些血海盟吝嗇的物資,對高峰來說不算什麽,但對前方吃緊的戰士,就是極大的恩惠。

    這次昆山沒有任何提醒,女人對於真正的戰士來說可有可無,只要打敗了地下人,喪失大量戰士的荒野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2-12 21:23
1321 骨頭城外的提醒



    有了專業人士的配合,龍騎兵的效率很高,兩千名士兵已經開始進入高強度訓練,後勤在傑西卡與莎拉協調下高速運轉,野戰醫院的建立讓龍騎兵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五千被忽悠的荒人戰士轉職成了農民工揮灑汗水,在工程兵的指揮下,修建能夠抵禦一百五十火炮攻擊的防禦基地。

    保守的血海盟對龍槍遊騎兵鬧出來的動靜無動於衷,只要高峰不到巨人峽谷內部鬧騰,他們就不會有過激反應,事實上,血海盟送給龍槍兵大量的物資,除修複關系外,還想請龍槍兵不要參合進巨人峽谷的權力爭鬥中。

    第二天中午,高峰就與昆山,玄六七騎著威風凜凜的騎獸,向巨人峽谷內部進發,參加部落首領們的歡宴,玄六七是名相當英俊的帥哥,臉頰上一道深深的傷疤,不但沒有破壞相貌,反而多了鋒利感的男人味兒,作為旁系出身的家族子弟,玄六七的天賦不算好,快三十也不過是顯鋒巔峰,憾軍的階位就像一把合金鎖,死死的擋住他的晉升之路。

    只認實力不認智力的家族,將他分配在南部荒野數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任由自生自滅,但作為一名有點野心的顯鋒伽羅,玄六七的眼光又比混吃等死的家族子弟強不少,幾年時間將領地經營的蒸蒸日上,依靠西荒商會,積累了不少財富,原本想用財富購買晉升憾軍伽羅的資源,沒料到領地在一天內被地下人攻占,而他也成了地下人的俘虜,在生物實驗室受盡折磨。

    自從高峰將他從生物實驗室救出來之後,玄六七就始終緊跟高峰的步伐,他知道自己沒有逆天的運氣,只有抓住機會證明自己的價值,也正是這樣,他得到前所未有的回報,通過高峰偶然調動的精神共振,成功突破了憾軍伽羅。

    有了憾軍的力量,玄六七現在的心思都放在找地下人報仇上,沒想一念之差,取代楓葉強成為只有裂山伽羅才能擔任的中隊長,更沒想到高峰帶他去參加血海盟的宴會,要知道,這份殊榮連高峰最親信的楓葉伽羅都不曾有。

    高峰自然不知道玄六七對自己的感激,事實上,除了玄六七,他實在找不出一個素質更高一點的軍官,伽羅自由的本性,讓他們行事無所顧忌,一切只看肌肉和拳頭,對腦子反而不怎麽在乎,可以說高峰這麽多年見識的伽羅無數,真正習慣動腦子的伽羅卻只有那麽幾個,一個是他的女人,知識重於一切的采風,一個是玄燁家族的族長,便宜舅舅,最後就是玄六七,在玄六七的帶領下,第二中隊是最有紀律,也是最接近職業軍人的隊伍,對此高峰希望玄六七能更進一步,成長為稱職的專業指揮官,這才帶在身邊,讓他多學一些東西。

    青鱗獸散懶的走在峽谷之內,一雙兇猛的大眼看誰都不順眼,不時從喉嚨里發出低沈的咆哮,讓每個擋在前面的生路都低下頭退在路邊,驕傲的青鱗獸在這時感到無數生靈對自己的敬畏,不由地搖著尾巴得意,剛想張開血盆大口大聲嚎叫,就被力道十足的大手拍在腦袋上,讓它想起自己背上主人的恐怖,不由地耷拉下耳朵,繼續向前。

    巨人峽谷之所以聞名荒野,是這條天然峽谷有著上百公里長度,只有巨人才能輕松通過,而兩邊的峭壁上,山脈斷層數不勝數,想要進入峽谷深處,除了峽谷裂縫,就只能從天空飛過去,但問題是,天空也不安全,中部荒野最大的龍鷹巢穴就在最高的那座山峰,有數以千計的龍鷹在空中翺翔。

    峽谷的裂縫並非一成不變,時寬時窄,最窄的地方只有十多米,最寬不下數公里,骨頭城就建立在這麽一處地方,當高峰看到骨頭城的第一眼,頓時詫異不止,足夠容納幾萬人的城池,竟然用巨獸的骨頭拼湊而成。

    作為城墻的骨頭最是龐大,用巨獸的腿骨與肋骨埋入地下,看上去參差不齊,實際上最矮都有六七米高,十多座高達十七八米的塔樓更是用整條脊椎骨拼湊,可以想象,這些巨獸活著的時候,是多麽龐大,要不是恐龍早變成了化石,高峰真以為荒人找到了恐龍的墓地。

    若只是白骨拼湊的城墻,高峰還不會太過驚訝,但比城門樓還要龐大的骷髏那就是奇觀了,高峰見過龐大的巨獸,這只骷髏可不比巨獸的頭顱小多少,那張開的大口就是城門洞,足以將地下人百噸重載的運輸車給輕易吞下。

    骷髏上還有四個幽深的眼洞,每個眼洞都能容納五個人和一挺老式機關炮,讓高峰第二次驚訝的是,操控機關炮的竟然是清一色的毒腸人,事實上,骨頭城的毒腸人數量不少,這些比非洲人還要黑的家夥,正扛著不少舊時代與新時代混雜的武器在城墻上巡邏,高峰甚至在圍墻上看到幾尊銹跡斑斑的老式大炮,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毒腸人與他們的武器,高峰突然想到輻射之地那延續上百公里的戰場。

    巨獸骷髏張開的大嘴里,一隊隊滿載各種物資的沙駝獸進進出出,每一隊進去的荒人都要接受最嚴格的檢查,凡是進城的人,都必須有某種紅色骨骸制作的憑證,另外還要檢查牙齒,只有這兩樣通過,他們才可以進入骨頭城。

    高峰明白為什麽要檢查牙齒,荒人的飲食習慣與地下人不同,絕大多數荒人都沒有刷牙的習慣,吃的又比較粗糙,導致牙齒磨損的很厲害,一張嘴就像慘不忍睹的陰溝,地下人則非常註意口腔清潔,即使有抽煙的嗜好,也不會讓牙齒變黑糜爛。

    這時一隊衛兵攔下高峰,不顧昆山的喝止想要強行檢查時,一聲清脆的鞭花,從遠處弧線飛來的黑色鞭影重重地抽在衛兵的臉上,將五名站成一排的衛兵齊刷刷的抽飛,五個衛兵就像排演過千百遍似的,一起落到五米之外的地面,除了臉上血紅的鞭痕,竟然沒有受到其他的傷害,可見鞭子的主人對力量把握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抽飛守衛的長鞭嗚嗚淒鳴,返回到主人雪白的手中,鞭子的主人是位穿著紅色華麗收腰長袍的年輕女子,紅色長袍剪裁得體,領口,肩頭,袖口繡著繁雜華美的銀色紋路,承托出少女神秘優雅的氣質,配合少女絕美的容貌,只叫人感嘆,荒野之地也有這樣神話般的人物。

    盈盈中一抹秋水,星辰似的眼眸閃現好奇的神色,粉嘟嘟的小嘴勾畫出一絲回味悠長的輕笑,少女的形象就像刀刻般印在眾人的腦中不能褪色,這是個充滿靈氣的女子,仿佛流淌在沙漠中的清泉,即使女孩的身材並不符合荒野的主流審美觀,昆山也未知頭暈目眩,他從沒想過女人能長的這麽好看,而玄六七也為止動容,玄燁主城容納四面八方的人才,水準之上的美女不下萬數,絕色佳人也不少見,可從沒有那個女孩兒能像眼前這人般輕靈秀氣。

    高峰也對少女精致完美的面容感到驚訝,他見過的美女不少,愷月,月撩沙,惑星,采風,暗魔,晚玉,飄渺,卡萊婭,瑪莎蒂都是極品美女,這些女子春蘭秋菊各有千秋,但非要排列一二,卡萊婭是當之無愧的花中之王,少女在容貌上比較,也許會略有不如,但在氣質上要遠遠超出,就像天地間的靈氣集中在她身上,孕育出這份鐘靈毓秀。

    少女好奇的眼神,就像初生的小貓般純粹而萌態,掃過高峰身後的昆山與玄六七,最後集中在高峰身上,只是這一眼,就讓人感覺仿佛泡過溫泉般舒泰,輕啟紅唇,潔白的小牙還沒分開,就聽到身後昆山迫不及待的喊道:

    “你是哪個部落的,我是龍騎兵的聯絡官,即將突破的伽羅眾,昆騰部落的少族長,我願意出五百頭背滿糧食的沙駝獸,再加五十支地下人的飛火槍換你做女人……。”

    荒人的價值觀與眾不同,他們喜歡買親,男人對於看上的女人,會花一筆財富從娘家買走,一旦交易成功,女人與娘家就再沒有關系,若是兩個男人看上同一個女人,就看誰出的東西多,一般來說,幾袋糧食,或者幾只牲口就能搞定,昆山出的價錢可不低,哪怕一個中型部落的女人都可以買到,但他的價碼激起少女的憤怒。

    女孩顯然不習慣動嘴,更喜歡用鞭子說話,清脆的鞭花剛剛響起,嗚嗚作響的鞭子就甩到了昆山身前,昆山在楓葉伽羅的調教下,已經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離顯鋒伽羅只差一線,反應不可謂不快,右手閃過殘影,鷹爪般抓過去,沒想到那鞭子自己會拐彎,繞過爪子,狠狠抽在昆山的臉上,讓他悶哼一聲,搖搖晃晃差點掉下騎獸。

    第一鞭高峰沒有攔截,他覺得昆山嘴賤,活該挨上一鞭,當然,也有對少女輕靈秀氣的偏心有關,可沒想到少女手黑,鞭子在空中劃過完美的圓形,再次向昆山甩去,高峰伸手以看似極慢的速度,屈指在鞭子上一彈,頓時讓鞭子形成無數的s形上下震動,女孩‘吖’的一聲松手,讓鞭子掉到地上,用看大流氓的眼神驚懼的看著高峰。

    女孩兒心中的恐懼並不是因為鞭子反震的痛覺,而是高峰看似隨意的出手,卻怎麽也躲不過那緩慢的彈指,女孩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從未失敗過的驕傲,被無情的冰水熄滅,除了憤怒與驚恐之外,女孩腦中只有一片空白。

    只是小到微不足道的懲罰,高峰卻真心感到自己像個大壞蛋,無語看著少女淚水縈繞的眼眶與那緊咬粉唇的小白牙,心中無比郁悶,露出難看到極點的微笑,招少讓死蛇般落到地上的長鞭懸空飛起,不緊不慢的落到少女的懷中,接著驅使青鱗獸向巨獸骷髏的大口而去。

    “西部雄獅,有人讓我給你帶個話,骨頭城里有人要殺你……。”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2-13 09:07
1322 白骨宮殿



    少女蚊子哼哼般的青嫩話語微不可查的飄過高峰耳邊,近乎耳語的警告說完,惡狠狠的瞪了高峰一眼,收起了作為武力威脅的小白牙,轉身輕靈的離去,從她說話轉身離去,眼睛始終放在高峰身上,對事件的挑起者昆山不聞不問,顯然漠視到極點,由此可見少女的高傲,這種近乎本能的高傲,又從側面證明,少女的身份不簡單。

    少女離去的背影讓昆山心中從沒有過的失落,這種失落是那麽的難受,難受的讓他窒息,作為昆騰部落的少族長,他想要什麽樣的女人都可以得到,對女人並不在乎,更像是一種工具,可在少女身上,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萌動,仿佛一顆魔豆突然間就成長為參天大樹。

    高峰正在思索少女告知他的信息,並沒註意到昆山的異常,玄六七一巴掌拍在昆山的肩膀,用低沈的嗓音說道:

    “女人就像花朵,有些你可以肆意采摘,有些你永遠只能欣賞無法靠近,忘了她吧,除了滿身傷痕,你不會有任何收獲,她已經是半步憾軍了,只要一個契機,她與你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說這話時,玄六七充滿了感嘆與不甘,顯然曾經有過故事,昆山長嘆一聲,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鞭痕,苦笑著搖頭,視線依然追趕著少女已經模糊的背影。

    “走吧,今天應該很熱鬧……。”

    高峰在前面催促了一聲,禦使青鱗獸繼續前進,昆山與玄六七緊隨其後,終於在巨獸骷髏邊上遇到迎接的部落首領,十多個身材走形的部落首領用卑躬的姿態迎接高峰的到來,在諂媚的笑容中,一絲不經意的詭異參雜其中。

    看到這些部落首領,高峰露出溫和的笑容,對每一個向他介紹名字的首領點頭,在他的微笑中,隱約顯現出一絲嘲諷,雙方都在演戲,並不專業的演技在這里拼湊出一幕其樂融融。

    走在青條石鋪成的道路上,感覺就像在古城遊覽,道路兩邊為歡迎高峰而屹立的魁梧戰士身後,是一間間原生態的手工作坊,作坊總類繁雜,編織,木工,鞣制,打磨,倒模,制皮等各種分工,絕大多數都集中在武器,盔甲,弩弓等於武備相關的產品上,剩下的也多是軍工附屬的產業,像被服,水囊,繃帶,藥膏,食物加工等等。

    可以說這座城市就是為戰爭服務的,幾乎看不到閑雜人,要麽是魁梧有力,裝備精良的荒人戰士,要麽是面黃肌瘦,雙手烏黑的工匠,也不都是純手工加工,偶爾也能看到一些繼承前世的老舊車床和機械工具,這些破爛不堪的設備,被荒人當做寶貝,放在面積最大的工坊,另外高峰也看到不少毒腸人從事手工複裝彈,火藥加工的行業,對此玄六七感到異常驚奇,即使在伽羅世界,這里的工業也在水準之上,制造的裝備並不比家族的凡人軍隊差上分毫。

    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真實,看似繁忙熱鬧的骨頭城實際暗藏著無數殺機,城市的地下幾乎被挖空,數以千計的隧道像迷宮一樣纏繞,無數死地絕地遍布其中,而每一棟建築都有暗道與地下相連,出口總在最出乎意料的地方,即使科技裝備也不一定能找出來,而每一條街區都能封閉成**的碉堡,一旦被陷,就會迎來四面八方的攻擊,甚至躲到墻角也不安全,那里有大量陷阱,連墻壁都可以被人放倒。

    毫無疑問,整座骨頭城就是個巨大的死亡陷阱,即使地下人完全占領地面建築,也不可能真正安全,一旦到了夜晚,會迎來無數從地下鉆出來的荒人戰士,到時候複雜的地形與陌生的環境,會讓雙方在武器上的差距拉近到零的位置,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攻占之前,用成千上萬噸炮彈將其夷為平地。

    高峰有點贊賞設計這座城市的家夥,尤其是作為城門的巨獸骷髏,用那幽暗的大嘴暗示,這座城市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同時也對這座城市主人的天才想法感到敬佩,荒人並非真的野蠻無知,他們骨子里還蘊藏著狡詐與剛烈,也只有這樣的性格,才能設計出這座玉石俱焚的危險之地。

    宴會的場地是骨頭城最豪華,也是最具有標誌性的地方,城市中心的白骨宮殿,一座高三十米,千米平方的主殿以及數十個小院,數百間房間組成的大型建築群。

    宮殿的主體比城墻高出兩倍,用石頭與人類的骨骸壘砌,數以千計的骷髏鑲嵌在條石的外層墻壁上,其中還有臂骨與腿骨堆疊的複雜造型,每顆骷髏都被保養的油光水潤,用昂貴的植物蠟打磨後,就像一顆顆反光的寶石,有種殘忍的美。

    事實上白骨墻壁只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還在等著骨骸妝點,荒野當然不缺人類骨骸,但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死後將骨頭鑲嵌上去,這里的骨骸大多是對骨頭城有功的勇士遺骸,他們在死後,被取下頭顱與四肢,作為認同他們勇氣的見證。

    高峰在大量這座怪異的建築時,耳邊自然有人為他講解,高峰心中並不認同這種榮譽的方式,卻沒反對荒人的做法,既然連荒人戰士都不在乎自己死後被分屍,他幹嘛操那份閑心?唯一的念頭是,這座宮殿放在前世,一定是相當優質的旅遊資源,定有無數遊客拍照留念,然後買上幾根假冒勇士的動物骨頭回家。

    荒野除了冬天,其他季節都很炎熱,即使住在厚實的石頭建築里,也沒有空調來的舒服,當高峰走進宮殿之後,頓時感覺到撲面的冷意,這種冷意不是夜里刺骨的寒,而是一種陰冷,高峰懷疑,在這種地方住久了對身體未必有好處。

    宮殿里的風格有荒人獨有的粗獷與豪放,但與粗糙扯不上關系,地面的原木地板還有本色紋路,上面光滑如打磨過的大理石,大廳中整齊排列數十根雙人合抱的支撐柱,每根柱子都有四座黃金打造的燈盞,燈盞的底座被澆築成裸女奉燈像,每只裸女像都有自然的曲線與光澤,人體的比例也恰到好處,仿佛黃金雕像已經有了生命,比起古希臘石雕分毫不弱。

    數百盞黃金侍女將寬廣的大廳照射的金碧輝煌,而在感知細致的探查中,驚訝的發現,每只黃金侍女的面容與身材竟然都有不同,這簡直與秦始皇的兵馬俑有的一比,高峰心中驟然升起莫名的火熱,從來不懂藝術的他竟然想要將這些燈全都打包,即使無知的蠢貨也知道,這些都是藝術的瑰寶,尤其在只能手工加工的荒野來說,可以算得上奇跡。

    黃金侍女燈只是大廳所有陳列中最微不足道的,在大廳四處陳設著瑩瑩反光的石頭雕像,雕像都是各種形態的蠻獸,其中有高峰見過的,也有更多高峰沒有見過的,它們依照危險度,從大門一直向內部眼神,高峰就在大門不遠看到恐怖死神的雕像,那是高峰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怪獸。

    石頭雕刻的怪獸並不能說明什麽,但怪獸雕像旁邊的武器成列架就有些意思了,這些沾滿血跡,或完好,或殘缺的武器都曾是勇士殺死怪獸的利器,每一柄武器都有自己的故事,他們是荒人崛起與荒野的鮮血見證,也是荒人血性延續的傳承。

    除了雕像與武器,大廳四周的墻壁也很有內容,無數色彩斑斕,打磨均勻的骨片拼湊出數十幅直到房頂的巨型圖畫,有荒人在荒野中耕種的畫面,有荒人相互征戰的畫面,有遭遇天災,無數人死去的畫面,還有巨獸來襲,荒人哀嚎的畫面,更多的則是一個個外形兇悍,相貌威嚴的單人巨型畫。

    大廳的種種參透著古舊的滄桑與歷史的沈澱,這里不像是骨頭城主的財富成列櫃,更像是荒人的歷史博物館,高峰從大廳低吟淺唱的故事中,品味出荒人不一樣的性格,不得不說,高峰小看了荒人,地下人也小看了荒人,一群被主流世界流放的囚徒,在貧瘠的荒野之地創造了屬於自己的文化。

    宴席布置在大廳的最中間,兩米寬,三十米長的長條桌依然保持著原木的粗獷,兩排三十人座位已經差不多坐滿,就等著高峰,一眼掃過,在場到了二十九個部落首領,大半都是顯鋒伽羅,少數幾人是顯鋒中階,這讓高峰對少女的身份更加好奇,以女兒之身在十六七歲達到半步憾軍,自身根基又極為牢固,這樣的女子只應該存在與頂尖家族,不該在荒野出現。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2-14 01:05
1323 殺機暗伏



    二十九個部落首領不是血海盟管理層的全部,很多小部落是沒資格參加的,還有一些原本有資格,在部落被地下人屠殺之後,連進入骨頭城也不可能,在座的部落首領才是真正的實力派。

    他們在高峰到來的時候先後起身,給足了高峰面子,高峰也笑掛嘴邊,笑的腮幫子都不舒服了,在一陣敷衍的招呼下,終於坐到了自己的位置,荒人聚餐不講究主人位和副主人位,只以排列定尊卑,高峰恰好坐在第一排的位置,與一個小眼睛蒜頭鼻,有著龐大身軀,相貌精明的部落首領照面。

    蒜頭鼻不能笑,一笑臉上就皺成一團,幾乎找不到眼睛在哪兒,所以高峰面對的是一張裂口包子似的臉,在那黑黃的牙齒上下翻動中,聽到了對方的恭迎詞:

    “西部雄獅的威名,荒野中無人不知,荒野雄獅的故事,荒野人爭先傳唱,西部雄獅的強壯,荒野少沒有人不愛慕,西部雄獅啊,你在最荒人最需要的時候駕臨,用敵人的屍骨堆砌你的榮耀,願你的事跡永遠銘刻在白骨宮殿……。”

    這話說的相當有水準,馬屁拍的更是高超,高峰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他可不想自己死後,骨頭被人粘到墻上去,連連搖頭說道:

    “過獎了,我只是一個失去家園的浪子,土地和城市都在地下人手中,部族與戰士都被地下人屠殺殆盡,沒資格得到你的誇獎……。”

    高峰表現的比較謙恭,但在部落首領耳中卻是另外一回事兒,很多人臉色頓時變色,高峰只帶了不到一千人,就踏平地下人幾千人的營地,這樣強大的家夥都被地下人趕出了老巢,他們又怎麽是地下人的對手?

    “呵呵……,地下人也不是真的那麽可怕,在您手中還不是死了那麽多?何況我們有巨人峽谷和骨頭城,地下人打不進來……。”

    蒜頭鼻皮笑肉不笑的打著圓場,這次倒是能找到他的小眼睛了,但從他的語氣中,高峰顯然聽到了發自骨子里的恐懼,對地下人的恐懼。

    “皮落大首領說的不錯,我們有這麽多人,哪怕站著讓地下人殺,他們也未必殺的光,何況我們也有飛火槍,就算幾十個換一個,也要讓地下人血液流幹……。”

    另外一個滿嘴爛牙,臉上撲著厚厚白粉,嘴唇血紅的部落首領連聲附和,只不過他的話在這充滿傳承血性的白骨大廳里是這麽的可笑,讓高峰都忍不住裂開了嘴,看似很像贊同這些話。

    爛牙開了一個好頭,其他的部落首領也紛紛加入討論,熱烈的描述自己對地下人的看法,不管他們的看法有多麽的荒誕不經,總會有人贊同,並用更加荒誕的想法來顯示自己的低能,在高峰眼中,在坐部落首領就是一群大老鼠,堂而皇之的討論著怎樣才能完美的吃下耗子藥,真是見過作死的,沒見過這麽作死的。

    高峰保持著僵硬的笑容,無語看著對面墻壁上,舉著染血長矛,獨身迎戰高他十倍的巨獸勇士畫面,腦中一直在想,這個不知名的荒人勇士,若聽到這些部落首領所談論的話題,會不會氣得從墳墓中爬出來,用那曾經殺死過蠻獸的長矛,將這些滿腦肥腸的大老鼠給串起來?

    桌子上的菜肴簡單而豐盛,說簡單是因為大部分都是肉類,烤肉,燉肉,腌肉,還有蘸醬的肉片,每一樣都分量十足,加起來可以讓上百人吃上一整天,酒水也多,三種酒水顏色各有不同,但絕不是沙棗酒那樣不上臺面的,紅的,綠的,金色的,放在伽羅世界,也是頂尖家族求之不得的美酒?

    面對這難得的盛宴,高峰一點食欲都沒有,應付性的嘗了幾口,倒是宴會的主人們無所顧忌的胡吃海塞,即使嘴里填滿肥肉也堵不住他們的嘴,高峰身後一直挺身站立的昆山背在身後的指骨咯吱作響,若不是高峰在這里,他一定會將幾乎捏碎的拳頭砸癟這些家夥,將他們身上的肥肉割下來熬油,再用他們的肥油做成燃燒彈砸到地下人的頭上,只有如此才能平息心中快要爆炸的憤怒。

    玄六七並沒有任何憤怒,雖然驚嘆白骨大廳荒人先人剛烈不屈的意誌,也對荒人獨有的文化藝術贊賞,卻不代表願意理會荒人的死活,所以他最大的樂趣就是欣賞這些人的醜陋嘴臉,等他看膩了之後,又將註意力集中在周圍的衛士與侍女身上。

    不得不說,部落首領的衛士水準相當不錯,清一色的伽羅眾,很多人比小部落首領都強大,每個人都經歷過無數戰鬥,這樣的伽羅在玄燁家族屬於沙場余生派,對付溫室長大的自修伽羅,一挑三不是問題,另外這些人都是實戰經驗豐富,卻沒有伽羅傳承的草根,只要自己點播一二,不用一個月,絕大多數都能成為顯鋒伽羅,若是接近兩百人的伽羅眾全都加入自己麾下,恐怕做夢都會笑醒。

    這些人就是荒人真正的底蘊,即使貧瘠之地,也有這麽多伽羅眾作為底牌,他們本該成為絕對主力出現在戰場上,可惜因為部落首領的短視,只能成為裝飾品,跟隨在部落首領身邊,看似每個人的臉上都死板僵硬,即使眼神也保持著始終如一的冷漠,玄六七依然從他們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肢體語言上,看出他們心中火山般湧動的憤怒。

    看到這里,玄六七嘴角閃過莫名的微笑,只要不是真的沒心沒肺就好,這些伽羅眾是一筆尚未開發的寶藏,不止是伽羅眾,這里的侍女也不錯,雖然身材有些走形,模樣倒是水靈,難得的是,她們也是伽羅眾,雖沒有衛士伽羅眾身上那樣的血腥味道,卻有荒野女性獨有的彪悍氣息,手腳勤快爽利,做事幹脆果斷,比家族那些花朵般嬌嫩的伽羅眾女要強太多,真所謂拿起刀可以砍人,放下刀就能洗衣做飯的全能型伽羅。

    “荒人真是坐在光明石上乞討,這麽多人才居然不懂得利用?真是浪費啊,要是我的話,會作為奇兵,在關鍵時刻突然發動……,額,關鍵時刻?”

    玄六七正在遐思亂想,突然白骨大廳最詭異的關鍵點,這里只是宴會現場,不是家族火拼前的談判現場,為什麽要放這麽多伽羅眾?衛士加上侍女幾乎有三百人了,雖然沒有攜帶武器,也是很大的威脅,額,武器?

    剛想到武器,玄六七驟然轉頭,看向四周的雕像,每個雕像邊上都有一個武器架,武器架上不是一把武器,而是一套武器,長中短都有,換算下來,這里的武器恰好有三百多把。

    一滴冷汗從玄六七額頭流淌下來,他之前並沒有聽到少女對高峰的警告,所以不知道有人要在宴會上殺死高峰,實際上,因為高峰身為裂山伽羅,玄六七並沒有將幾百名伽羅眾放在眼中,可是眼下不同,他已經確定對方要動手,可是要不要告知高峰?畢竟知道是一回事兒,告知又是一回事兒,至少顯得他沒那麽無能不是?

    宴會依舊熱鬧,部落首領們顯然不懂什麽叫做客氣,一邊使勁兒往嘴里賽著食物,一邊打招呼高峰多吃,討論的節奏越來越激烈,到了最後,幾乎所有首領都一致認為,與地下人的抗爭需要做好長期準備,能不招惹地下人,就盡量不要招惹地下人,最好保持現狀,等地下人主動進攻巨人峽谷,等他們在巨人峽谷碰的頭破血流之後,就會老老實實的退回去。

    這種想法占據了血海盟的主流,部落首領邀請高峰的目的也正是如此,他們願意提供更多的物資和人口,甚至可以幫昆山重建昆騰部落,只要能老實聽話,為此他們會真正接受高峰進入血海盟的高層,保證高峰以後的利益。

    高峰從頭到尾都在認真的聽取部落首領的意見,既不贊同也不否定,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等到部落首領說的差不多,餐桌上的食物與酒水只剩一片狼藉的時候,高峰將手中的酒杯輕輕放下,不經意的碰撞到餐盤上,發出‘叮’地脆響,這聲微不足道的響聲仿佛有著魔力,讓先前熱烈的討論為之一靜,所有人都看著高峰,等待高峰做出決定。

    一聲嘆息,高峰靠坐在椅背,手指輕輕敲在桌面上,眼神卻眺望著蒜頭鼻背後的壁畫,落在其他人眼中,高峰這是難以選擇的糾結,只有高峰自己心理清楚,他不是在選擇是否加入血海盟,而是在猶豫到底到底要不要將這群蠢貨全部殺掉。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2-14 23:28
1324 貓與鼠



    紅袍女孩兒突然出現示警,對高峰來說並非事,意味著血海盟的權力爭鬥有著難以想象的複雜,不管對方處於什麽目的,他都是被算計的一方,這里在座的部落首領也不簡單,他們是中部荒野的中堅,手中掌握的資源控制著很大一部分物資與人口,不管他們表現的是個什麽東西,代表的卻是一個部落,一旦高峰動手殺掉他們,就將面臨與整個中部荒野為敵。

    到那時,說不定紅衣女孩兒身後的人會以討伐他為借口,將一盤散沙的荒人收攏起來,一旦完成了對荒人的收攏,為了安撫人心,高峰就是必須除掉的阻礙,這一點高峰心知肚明。

    看似這是專門針對高峰的一個死局,布下這個局的人相當高明,對高峰也有一定了解,知道這些愚蠢的部落首領不會對高峰造成威脅,借高峰的手完成荒人的清理與整合,同時也將他至於荒人與地下人之間的夾縫,雙方都會與他為敵,就算死不了,在荒野也沒有任何發展的機會,除非他離開中部荒野。

    身後玄六七傳來不經意的咳嗽,隨即走上來為高峰送上一盒菌絲香煙,玄六七本來不抽煙,不過在攻破地下人營地的時候,他還是弄了一包放在身上,就是為了高峰準備的,現在倒是不錯的借口。

    “大統領,有情況。”

    玄六七只說了六個字,幫高峰點上香煙之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原地,向昆山打了一個眼色,昆山也看出不對,不由地摸到腰間的槍柄,做出戒備的姿態。

    蒜頭鼻精滑似鬼,自然看出不對勁兒,隱晦的在身後做了一個手勢,讓身後的伽羅眾準備行動,原本安靜的場面頓時緊張起來,不少部落首領拉開滿是油汙的領口,雙手伸到桌下,摸到他們原本就準備好的武器。

    抽著香煙,吞雲吐霧的高峰仿佛不知道一觸即發的火藥味,瞇著眼睛依然沈默,終於,身邊的爛牙首領忍不住說道:

    “西部雄獅,這麽做對大家都有好處,昆騰部落被毀,這筆賬我們可以記在心里,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活下來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我們會加倍補償昆騰部落,我願意出一千個男人,一千個女人,三百頭大牲口,七百頭小牲口,只要你一句話,明天就送到。”

    爛牙一開口,就等於到了翻牌的實質性階段,其他人也不甘落後,各自報出他們願意付出的價碼,甚至有人願意在巨人峽谷最深處的富饒平原割讓土地,只要高峰點頭,他們馬上就會成為人口達到兩萬,各種家畜一萬多的大型部落,而且全都是精壯,在大型部落中也是頂尖的。

    部落首領們的價碼不可謂不重,名義上這些東西是給昆騰部落的,實際上是給高峰的,只要高峰點頭願意維持現在的局面,不要主動觸怒地下人,讓他們能夠居安一偶。

    “如果我不答應,今天是不是就走不出白骨大廳?或者說,哪怕我走出去,也出不去骨頭城?”

    高峰隨手將香煙扔到酒杯中,更加舒適的靠在椅背上,用帶著調侃與諷刺的話語,刺激在場的部落首領,一些性格沖動的部落首領頓時變色,就要站起身翻臉,蒜頭鼻卻開口說道:

    “這些年荒野一直有事,地下人雖然殺了不少荒人,也不過占據死去荒人的四分之一,很多傳承久遠的部落已經滅絕,那些部落比我們的部落更大,戰士也更多,如今他們消失,我們更加強大,就是我們知道,什麽時候該向前走,什麽時候該向後退,西部雄獅威名廣播,我們是求不來的,唯一的希望,是我們的後代能夠更好的活下去。”

    高峰眼神閃爍,蒜頭鼻看起來很愚蠢,本質卻不傻,知道地下人如今戰線拉的太長,並沒一口做氣攻下中部的打算,一旦形成對持,地下人再次發動攻擊的可能性會減小,而這個時間差就是荒人向地下人謀求談判的時候,過度的刺激地下人,只會兩敗俱傷,顯然,他們心中都有自己的打算。

    蒜頭鼻之前說的這些話已經算攤牌了,隨著一個個部落首領提著形狀各異的武器站起身,幾百名伽羅眾潮水般圍聚過來,瞬間就將高峰三人包圍,就像玄六七所想象的那樣,布置在武器架上的武器幾個眨眼就被人分刮一空,只要一聲令下,伽羅眾與部落首領就會撲上去將高峰三人碎屍萬段。

    火藥味兒已經濃郁到了頂點,但沒一個人動手,部落首領們知道西部雄獅的威名,盡可能的向後退,用人群將自己淹沒,至於作為打手的伽羅眾,則同樣因為高峰的威名,不願意率先動手,一個勁兒的向身後的首領看去,等待他們的命令或者手勢。

    在場還能安坐的只有兩個人,始終舒適靠坐椅背的高峰,還有雙手按住桌面,隨時都可能爆發的蒜頭鼻皮落大首領,動手兩個字就卡在蒜頭鼻的嗓子眼里,要喊出來卻並不容易,荒野的部落首領沒有真正的蠢貨,再膽小的部落首領也是當初用戰刀殺出重圍的,荒野畢竟還是強者為尊,只不過多年的享受與安逸,磨掉了骨子里的血勇,才讓他們看起來如此平庸。

    若高峰有一點點意外和恐懼,蒜頭鼻都會毫不猶豫的動手,他看似體積龐大,肥胖臃腫,誰也不知道他是敏捷型的伽羅,顯鋒中階的實力。讓他成為荒野速度最快的人,完全有機會在高峰暴起之際全身而退,可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一張無形的大網猶若實質的將他包裹。

    蒜頭鼻遲遲不下達命令,伽羅眾只能用粗重的喘息來壓迫高峰三人,可除了昆山略有緊張之外,三人始終沒有任何動作,就像他們所遭遇的只是一場幻景,或許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一旦臨戰就會熱血沖頭的荒人戰士之所以這麽理智,是因為強大到讓他們絕望的力量正隨著高峰掌心的十字星,散發著無形的波動,幹擾著他們的內心。

    在宴會之前,不管是部落首領還是紅衣女孩兒身後的黑手,都將高峰當做棋子,只不過血海盟將高峰當成一只脫離規則的獨狼,而躲在幕後等著漁利的黑手認為高峰是吃人的猛虎,實際上,雙方都沒有想到,被他們擺放到陷阱中的高峰是史前巨獸,而這樣的巨獸除了高峰,還有九只。

    蒜頭鼻所以沒有動手,除了高峰表現出來不合時宜的淡然外,還有伽羅自身對危險預知的天賦,不止是他,其他的伽羅眾也感到這驟然冒出來的巨大危險,讓他們對高峰有著極大的忌憚之心。

    事實上翻臉到這里已經進行不下去了,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殺掉一名裂山伽羅,高峰雖然有隨手將伽羅眾滅絕的力量,卻不願意多造殺戮,荒人有荒人的生存哲學,他們在面臨不可力敵的災難時,不會死戰到底,而是會尋找一切機會活下來,至少能讓自己的後代活下來,延續荒人的血脈,這與他們的祖輩披荊斬棘的勇氣並不相悖。

    不管是鷹派還是鴿派,其實都沒錯,他們有自己對荒人未來的理念,只不過因眼光與見識的問題,他們不了解地下人的強大與瘋狂,躲藏在幕後的黑手除了對中部荒野統一集權的野心之外,同樣不知道地下人的兇悍,他們謂之天險的巨人峽谷只是一個笑話,高峰已經知道地下人有戰機和遠程導彈,即使沒有這些,上百輛重型戰車,也能攀升到數百米,形成直升機作戰集群一樣的對地作戰力量,到了那個時候,優勢反而在地下人手中。

    唯一能看明白這些的高峰能輕易的殺滅這里的部落首領,但他不能這麽做,先不說可能便宜躲在幕後黑手的家夥,哪怕沒有幕後黑手,殺掉這些人,龍槍兵就會驟然從荒人嘴里的英雄轉換成屠夫,荒人部落會四分五裂,即使龍槍兵也會出現流失,到時候能夠與地下人形成對持力量的荒人會變得一盤散沙,而作為外人的高峰根本不可能將他們擰在一起,更談不上戰勝荒人。

    僵持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高峰將亂麻一般的線頭理清,心中頓時有了計較,舉起兩根手指,玄六七第一時間給高峰送上香煙。當那裊繞的煙霧再次彌漫在高峰的眉眼之間,粘稠的猶如實質的壓力和威脅微微松開,頓時讓雙手按住桌面,全身僵硬的蒜頭鼻氣喘如牛,不止是他,這里大多數人都是這麽做的,仿佛他們不是圍在高峰身邊,而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絕望的馬拉松。

    “你們如果全都死在這里,誰將會得到最大的利益?”

    在他們剛剛放松的瞬間,高峰猶突的問出,讓蒜頭鼻的小眼睛頓時閃現寒光,至始至終高峰只點燃了一根煙,這一根煙的前後,讓他與在場幾百個伽羅眾經歷了過山車一般的壓力變化,奸猾似鬼的他又怎麽看不出來,事情已經脫離了他們的預測,即使之前最壞的預估也成了眼下最好的情景,要知道,那是伽羅眾全滅,部落首領傷亡三分之一的判斷。

    在面對如此強大的高峰面前,他心中只有一個名詞,憾軍伽羅,只有憾軍伽羅才有如此強大,強大到幾百個伽羅眾也不能撼動分毫,而高峰的詢問猶如漆黑夜晚中點燃的一盞明燈,讓他突然明白了很多藏在迷霧中的東西,這一場殺戮的盛宴並非針對西部雄獅,而是有人想要借西部雄獅的手將他們除去。

    一滴滴豆子大的汗水從蒜頭鼻額頭上冒了出來,不止是他,爛牙等其他的部落首領更加不堪,即使在強大的伽羅眾擁簇下,幾個看似強壯的部落首領雙腿也發軟的想要坐到滿是骨頭殘渣的地板上。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2-15 23:53
1325 到此為止



    “西部雄獅大人,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蒜頭鼻露出難看到極點的危險,艱難咽下一口唾沫,飄忽不定的眼神,深陷原木桌面的十指,說明他此刻心里的恐懼,但他並沒有說出實話,他怕說出實話,自己的人頭會被高峰捏爆。

    “我在說什麽,你們不明白麽?我想殺你們,你們活不了,我不想殺你們,你們想死都死不了,不要給我玩花招,我沒耐性……。”

    高峰用中指敲在桌面上,似乎在加重自己的語氣,在他收回手指瞬間,三十米的厚重木桌連同上面殘余的食物餐具全都無聲崩潰,不是肉眼可見的灰飛煙滅,更像是莫名空間吞噬一般,先是四分五裂,隨後每一片碎片都分裂成更加細碎,這種無限分裂的碎片沒有盡頭,眨眼之間,分裂的碎片肉眼已經無法看到,即使眼神再好的伽羅,也找不到原木桌存在的痕跡,只剩下丟在地上的食物殘渣。

    “天啊,憾軍伽羅……。”

    爛牙宛如被色狼強迫的少女,發出變形的尖叫,看向高峰的眼神,就像羊羔看到大灰狼一般無阻。

    “蠢貨,至少是憾軍高階,一個高階可以殺七八個憾軍初階,西部雄獅大人殺光我們,連眨眼的時間都不要……。”

    蒜頭鼻打斷了爛牙的尖叫,用誇張的語氣提醒著其他部落首領不要再有任何想法,這時玄六七一聲冷哼,每個伽羅眾耳邊就像150毫米炮彈引爆,將他們震得暈頭轉向,心中更是驚駭不止,只是一聲冷哼,他們就失去了近半戰力,這一直站在西部雄獅身後的隨從又是何等階位?

    “一群蠢貨,大統領是裂山伽羅,你們到底長了眼睛沒有……。”

    “咚……。”

    話音未落,蒜頭鼻就頭昏腦脹的栽倒在地上,事情發展到超出蒜頭鼻心理承受的極限,對他來說,憾軍伽羅就已經是傳說中的人物,至於裂山伽羅,這片遠離主流世界的貧瘠之地,應該早就應劫飛升才對。

    “裂……,裂山伽羅?就……就是前幾年,一個指頭就能滅掉一個部落的裂山伽羅?”

    爛牙全身哆嗦,猶如正在接受電刑,比起蒜頭鼻,他還能勉強站立,搖搖晃晃的就像餓了十天半個月,隨時會倒下的家夥,並非對高峰質問,只是心里不敢相信的自言自語。

    蒜頭鼻與爛牙的兩種表情已足以讓在場的伽羅眾們認識到,西部雄獅到底隱藏著怎樣的力量,難怪從一開始,對方就保持淡定的格調,他們這些人在高峰眼中,不比幾百只沙兵蟻更強大,隨便一腳就能踩死一大片。

    叮叮當當的脆響宛如雨打芭蕉連綿不絕,知道高峰的實力後,沒人還能握住手中的武器,大大小小的武器在原木地板上砸出密密麻麻的疤痕,即使在壁畫上祖先的註視下,他們也沒有握住武器的力量。

    在荒人的哲學中,當遇到不可能解決的危機時,往往就是部落首領出頭的時候,就像現在,扔掉了武器們的伽羅眾自發的向後退去,留下呆雞似的部落首領獨自面對高峰,而他們驚恐的眼神就像一群無助的孩子,等待最嚴厲的責罰。

    高峰有些郁悶的捏著眉心,與先前想的不一樣,荒人對裂山伽羅的畏懼超出意料之外,這是幾年前雷裂家族到中部荒野捕捉龍鷹,用千萬荒人的鮮血鑄就的威名,同樣也是黑爪部落毀滅的原因。

    如果早知道,就沒有必要這麽低調,將一票伽羅全都拉過來展示肌肉,說不定取得的效果會更好,不過任何事情都沒有十全十美,先不說這些部落首領可能因為他太過強勢而隱藏起來,還有可能在表面上誠服,但在背地里隱藏著更多的隱患,就像現在,如果不是他之前刻意低調,也不會讓躲在幕後的家夥誤判,弄出一場螞蟻圍攻大象的鬧劇出來。

    “雄獅大人,請你諒解我等無知,這場誤會確實是有人在背後策劃,我們都是被人拋棄的傻瓜,如果您願意給我們一點點時間,我會將一切告訴您……。”

    蒜頭鼻到底飽經風雨,很快就從地上爬起來,連華麗外袍上粘住的骨頭渣渣都沒時間拍打,用最謙恭的姿態向高峰地下肥碩的下巴,那狡詐的小眼睛難得的展現出真誠。

    “其實一開始,我們不願意與您為敵,作為唯一戰勝過地下人的首領,更願意接納您作為我們中的一份子,畢竟中部荒野空出來的土地和水源還有很多,我們並沒有利益上的沖突。

    但血海盟不是荒人最強大的勢力,這些年大大小小的天災**,讓我們實力大損,導致借住的北部荒人實力大增,他們不但恢複了元氣,還大量收編小部落的荒人,如果不是中部荒人團結在一起,早就被他們吞並了,局勢剛剛有所好轉,地下人又開始入侵,北部荒人也開始收縮,重新和我們結盟。

    就是他們認為西部雄獅您可能會激怒地下人,導致我們沒有時間準備好與荒人何談,提議交出您的人頭,平息地下人的怒火……。”

    蒜頭鼻講述著事件的來龍去脈,說到交出高峰的人頭,無形的威壓頓時猛烈了十倍,讓所有的伽羅眾全都承受不住,不自然的跪倒在地板上,頓時讓蒜頭鼻的汗水加劇了十倍。

    “大人啊,不是我們沒勇氣抵抗地下人,兩個月前,我們也組建了一支最精良的伽羅眾,他們攻破了地下人兩個小型營地,就迎來地下人的反擊,連敵人都沒看到就全軍覆沒,兩百多個伽羅眾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被抓住,實在是地下人太強大了啊……。”

    爛牙歇斯底里的哀嚎讓高峰眉頭微動,地下軍一直在抓捕伽羅,對普通人相比強大很多的伽羅,對地下人來說,並不算什麽,若是出動真正的涅槃戰將,恐怕連裂山伽羅都不是對手,他可沒忘記,當日火炎與傑明兩個裂山伽羅在三個涅槃戰將面前灰頭土臉的樣子。

    爛牙的理由成立,見識過涅槃戰將的高峰知道他們說的沒錯,除非裂山伽羅,憾軍伽羅以下遇到幾乎無法幸免,而這些情報,高層是不會透露出來的,這會影響伽羅在荒人族民心中的形象。

    問題是高峰與北部荒人沒交集,北部荒野的手也不可能隔著廣袤的中部荒野,伸到西部荒野的地盤上,這就很有些古怪了,設下這個正反通吃的殺局,固然是為了吞並中部荒野的精華,可對他的了解才是陰謀建立的基石,這些年高峰幾乎都在外面遊蕩,即使短暫的回歸,也依然是憾軍伽羅的層次。

    憾軍伽羅恰好是能夠在殺局中逆轉翻拍的關鍵點,既可以殺死這些被伽羅眾保護的部落首領,又不會太過強大到無敵,就算高峰將這里的伽羅眾殺絕,也不可能完好無損,受到一定的傷害才恰到好處的讓幕後黑手將高峰清除,最差也能將他驅逐出中部荒野。

    毫無疑問,這是個對高峰相當了解的人,要不是高峰在地下世界收獲不菲,以精神共振為契機,跨越出關鍵的一步,正式成為裂山伽羅,高峰都會懷疑,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始終在註視自己。

    這也是高峰最忌憚的地方,沒有任何一個人,哪怕最熟悉他的人都未必能夠了解的這麽清楚,只有一點點距離,就差點摸到高峰的底牌,而這個所謂的北部荒人也不可能是真正的幕後黑手,能夠想出這般毒計的家夥,可不會輕易讓人抓到他的底細,也許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在城門提醒他的紅衣女孩。

    “住嘴,別人打不贏地下人,裂山伽羅難道還打不過麽?你們忘了坐浮空飛艇的大家族,隨便一個裂山伽羅就能屠滅整個部落。”

    蒜頭鼻與爛牙一唱一和,言辭之中全是對高峰的贊美,剩下的部落首領早就沒有了註意,連連贊同,恐怕連高峰放屁,他們都會說有舉世難得的香水味兒。

    “這下好了。荒野終於迎來了真正的救星,地下人算什麽?北部荒人算什麽?只要有西部雄獅在這里,荒野依舊是我們的荒野……。”

    蒜頭鼻狡詐的小眼睛泛出感動莫名的閃光,還有一點點淚水縈繞,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被自己口中的豪言壯誌給激勵的,一片馬屁聲中,部落首領忘了,即使強大的裂山伽羅也失去了自己的巢穴,在地下人的攻勢下流落到中部荒野,不過就算他們心知肚明,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提起來,要知道高峰晉升為裂山伽羅之後,攻擊手段已經有了本質的變化,從單純的提純操控變成了物質裂解,威力何止提升十倍?

    “都怪北部荒野那群沙鼠崽兒,這群養不熟的沙狼,他們就等著西部雄獅將我們殺絕,然後收編我們的部族和財富,都怪我們腦子笨,竟然沒有發現他們的陰謀,差點就做出難以挽回的錯事,也幸虧西部雄獅睿智遠見,才讓我們沒有繼續錯下去……。”

    隨後爛牙接過蒜頭鼻的贊美,將仇恨扯到了北部荒人身上,不經意的完成了洗地的任務,這也讓高峰確認,一臉猥瑣,黑黃爛牙的顯鋒初階才是這些伽羅中真正能做主的人,從宴席開始,蒜頭鼻就被擺在明面,也正因為爛牙出色的演技,讓高峰忽略了他,之後甚至刻意讓蒜頭鼻罵自己蠢貨,再次低調的證明自己的無能,但在裂山伽羅恐怖的壓迫下,他依然露出了馬腳。

    能夠成為部落首領,這些家夥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放在外面的主流世界,也算是一號人物,高峰心里盤算了幾分鐘,終於打斷了部落首領們的馬屁,沈聲說道:“好了,到此為止……。”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12-17 10:09
1326 結束與收獲



    蒜頭鼻與爛牙都不說話了,眼巴巴看著高峰將手中燃盡的香煙滅掉,等高峰的視線集中到他們身上時,不由自主的將後背彎的更低,做出服從的姿態。

    “給我聽明白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不準傳出去,我不想外面任何一個人說起裂山伽羅幾個字。”

    部落首領們頓時點頭不止,心里湧出幾分難色,這麽多人聚集在這里,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傳出去,但又不敢明說,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爛牙眼珠子一轉,偷偷給蒜頭鼻打了一個眼色,掃了遠處的伽羅眾一眼,蒜頭鼻立刻說道:

    “我們一定遵守您的要求,這些伽羅眾都是最強大的戰士,強大的戰士應該追隨最強大的首領,只有西部雄獅才能帶領他們取得一個個勝利,我請求西部雄獅接受我們最大的誠意,二百八十名伽羅眾……。”

    到底是成了精的首領,一句話就將難題扔給了高峰,還不容高峰拒絕,兩百多名伽羅眾既是他們願意服從的籌碼,也是保守秘密的條件,將泄密的可能性從自己手里轉移到高峰那邊,以後就算泄密,也不是他們的問題。

    “大統領……。”

    玄六七終於忍不住了,他心里一直在算計這些伽羅眾,一旦落到他的手中調教,要不了半年,至少會多出兩百個顯鋒伽羅,那將是玄燁家族五分之一的基礎實力。

    高峰阻止了玄六七後面的話,該怎麽做,他不需要別人教,玄六七雖然有大局觀,也有一定的能力,但高峰不會放縱他,有野心是好事,可必須在他的規矩下。

    “好意我收下,至於策劃今天這場鬧劇的北部荒人,你們先不要管,躲在幕後的人不會輕易冒出來,倒要看看哪個老朋友和我開玩笑……。”

    高峰這麽一說,在場的部落首領同時松了一口氣,至少高峰不會在他們中間找幾個立威,至於後面該怎麽辦,等高峰走了再說,但在心中,他們將算計自己的幕後黑手恨死了。

    “另外我過來是有正事的,先在我們來談談正事……。

    只要在高峰身邊,部落首領就得承受心理過山車,情緒隨著高峰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而波動,最終只剩下一個念頭,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也叫請史前巨獸般恐怖的西部雄獅滿意的走出骨頭城。

    兩百八十名伽羅眾出城,帶來的影響不小,這些伽羅眾有不少人在骨頭城相當有名氣,是骨頭城最頂尖的強者,聽到他們跟在高峰身後錯落的步伐,很多正在忙碌的手工藝人停下活計,呆滯的看著心中的強者走向城門,不時有人彎腰獻上他們謙卑的敬意,在他們眼中,只要是向峽谷口而去的戰士,最終的目標都將是戰場。

    來時零落三人,回時人頭攢集,昆山的精神依然沈浸在恍惚中,在伽羅眾決定動手的一刻,他就以為自己絕無幸免,除了烈燃燒的憤怒之外,只有一個念頭,用他的命去換高峰脫險,只要高峰能夠脫險,他相信自己的仇和部落的仇終究會有人用鮮血來抹殺,可萬萬沒有想到,在他準備用熱血來鑄就對西部雄獅不滅的忠臣之際,玄六七會拉住自己,而憾軍伽羅對他的壓制已經到了無形而實質的地步,連眼皮子都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原以為玄六七這個陰險小人要造反,可事實大出意料,面對數百人的圍攻,西部雄獅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依然平靜如水,氣勢洶洶的部落首領竟然配合高峰一動不敢動,就像大家都是木頭人的遊戲鬧劇。

    後面的變化已不是昆山能看得懂的,他不明白裂山伽羅意味著什麽,只知道突然間,高峰就占據了絕對主動,部落首領一個個像親兒子似的孝順,什麽都不用開口,人家就乖乖送上,連作為部落威懾力量的伽羅眾都打包相送。

    那時昆山已經激動的戰栗,雖不知道高峰是怎麽辦到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高峰統一整個中部荒野,帶著十萬大軍殺向地下人,仿佛已經看到地下人橫屍遍野,西部雄獅旌旗招展的熱血場面。

    高峰不可能像昆山那樣熱血,考慮的事物也更加全面,不會腦子發熱將所有部落首領收編,部落首領愛惜自己的生命,但他們更愛權勢,即使明面上被迫交出權力,暗地里也會搗亂不停,吃下一個部落都會消化不良,更何況一次吃下幾十個部落?高峰沒有心思去管十幾萬人的吃喝拉撒,以前在西部荒野,他又要打仗,又要建設,還要管下面人的肚子能否吃飽,那個時他還有一批老人幫襯,現在他只有二十幾個伽羅,除此之外,就只有百多個地下人俘虜可以用。

    先不說地下人俘虜不可能被荒人接受,再說他也沒精力在對付地下人的同時,還要顧及身後,更沒有心思將十多萬散沙似的荒人捏合在一起,所以高峰做出昆山看不懂的決定,以巨人峽谷為分界線,高峰承諾不進入峽谷,而血海盟則用最大的誠意支持龍槍兵作戰。

    結局自然是一團和氣,高峰沒有動部落首領的利益,他們那些狗屁倒竈的權力依然捏在自己手中,而高峰作為強大的裂山伽羅,也沒有吞並中部荒野的意願,一門心思與地下人扛上,而北部荒人的陰謀沒有得逞,反而讓血海盟在很大程度上倒向高峰,有了北部荒人與中部荒人相互算計,高峰也能放下心去和地下人廝殺,

    不得不說,設下殺局的幕後黑手幫了高峰的大忙,他成功的將血海盟的仇恨轉移到了北部荒人身上,這樣一來,高峰就成了旁觀的第三方勢力,又在荒人的權力上沒有野心,即使要的物資和戰士多了一點,也在部落首領的心理底線之上,明明有這麽強大的力量,還這麽尊重荒人的主權,再沒有比高峰更可愛的人,雖然之前差點被高峰將屎尿都給嚇出來,那也是他們不對,不該對西部雄獅起壞心思。

    一陣從道路兩邊傳來的喧嘩驚醒了沈浸在回憶中的昆山,擡頭就看到道路兩邊積滿了從集市回來的補給駝隊,這些人不敢留在大路上,紛紛給西部雄獅讓路,在路基下面看著數百名伽羅眾說著閑話,這時靚麗的紅色印如昆山眼簾,一顆心頓時激動起來。

    先前警告過高峰的紅袍少女正站在路邊,用玩味兒的眼神看著伽羅眾龐大的隊伍,一雙水靈波光的大眼睛時不時眺望高峰,就算昆山腦子再笨,也看出少女對高峰不一樣的眼神,那種眼神他見過不少,當他還是驕傲的少族長時,部落的少女多用這種眼神向他表達愛慕,可如今,讓他心動的少女,愛慕的對象卻不失他。

    “西部雄獅,你很強大,和我想象的一樣強大,我們會再見面的……。”

    輕靈甜潤的嗓音仿佛夜鶯晚唱,在一片嘈雜的喧囂中,又如沙漠里的冰泉般珍貴,吵鬧頓時消散,無數人看向聲音的主人,紅袍少女就像一陣清風,飄然而逝。

    騎在青鱗獸上威風煞氣的高峰瞇著眼睛看著紅袍少女消失的方向,眼神閃過詭異的波光,少女再次出現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幕後黑手精心策劃的陰謀被高峰強勢瓦解,這就像一個自以為聰明絕頂的家夥被人狠狠地甩了一耳光,心理一定非常不甘心。

    高峰就是要激怒這個自以為聰明的家夥,讓他從重重的迷霧中跳出來,只要幕後黑手忍不住跳出來,就是收拾他的時候,紅衣少女作為唯一的線索,在這個時候出現,正是之前的算計起到了作用。

    紅衣少女的出現與離開都在高峰眼中,但他沒有行動,高峰知道,任何明面上的線索並不一定是線索,就算他抓住少女抽絲剝繭,最後得到的肯定依然是迷霧,能設下殺局的家夥可不會輕易暴露自己,所以紅衣少女只是魚餌,用來釣魚的魚餌。

    少女的宣言大多數人都聽到,看起來很平常,只是一個愛慕英雄的少女,發自內心的情感,這份情感在傷害到昆山的同時,也讓很多人大聲喝彩,即使粗俗野蠻的荒人,也不會否定這份純真的浪漫。

    高峰帶領新屬下繼續行路,紅袍少女既然是幕後黑手的魚餌,高峰就不會上當,相反,他可以將紅袍少女當成自己的魚餌,如果不是現在時間寶貴盟,高峰有太多的事情忙碌,說不定他會和幕後黑手好好玩玩,但現在,他還沒那份兒閑心,就像一只猛虎不會理會蟲子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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