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寂滅萬乘 作者:黯然銷魂(已完成)

   
軒轅小楓 2012-12-13 23:04:5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2 3628131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23 00:13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1-23 00:17 編輯

第九十章 別有洞天,上善若水



    衝入灰茫茫的霧牆,談未然身子一頓,感到一股神秘且不可抗拒的力量油然煥發裹住他。

    一眨眼,已被這道神秘力量莫名其妙的挪動。

    談未然眼前的灰茫茫之色,陡然一變,變得光明大作。已從一個狹小的霧牆之中,平空挪移到另一個寬敞明亮的空間。

    一道牆如水波鏡面,平滑光亮,赫然投出此前的大殿中景象。

    談未然心神一震,暗自凝聚真氣,身輪之氣,以及神魂。若有不對,立刻就要遁走。粗略的大概一眼,環顧見此地空蕩蕩,暫無危險。

    牆上投出的景象。談未然一邊觀察,一邊留意。

    甘子謙和宮正道是一前一後的跟來,一見談未然,二人本能的率先出手偷襲,要先將搶在前邊的談未然打殺。

    奈何,談未然的五階半步金身實在強悍,不過嘔了口血,一個翻滾就衝入灰色霧牆中。二人正要再追,就已張大嘴幾乎窒息的望去,戰慄的洋溢著狂喜光芒。

    好多靈液。好多丹藥。好多兵器。好多的寶物。

    絕不能小看靈液,九品靈石就很罕見了,而靈液比之更為罕見,更為出色。須知,靈州那條礦脈,若沒有孕育靈液真果,估計也只有幾十上百滴而已,其珍貴程度可見一斑。

    靈液,等若是一條靈石礦脈的高度濃縮精華,用途極為廣泛。譬如種植天材地寶,譬如煉製器具丹藥等等,都派的上大用場。

    遑論,好多丹藥器具等等。

    宮正道二人天旋地轉,口乾舌燥。如談未然所說,甘子謙果然狡猾,率先想起自己處於危險當中,幾乎想也未想,就如利箭一樣飛射。

    宮正道一愣,震怒狂追上前:「你敢搶我的寶物!」

    甘子謙一愣,此話似乎他曾幾何時也說過,快如閃電的衝過去,拂袖一裹想要搶走。奈何,宮正道暴怒異常的轟然一招打出來。

    甘子謙悶哼一聲,被迫伸手攏住一抓,也不知抓走多少靈液,抓住一些丹藥和兩件器具。

    此時,忽然投出一條飄渺的身影,那幻影和屍體的容顏一般無二,似笑非笑的縮指頭,倒計時:「三……二,一!」

    墓地主人的幻影哈哈大笑,張狂無比:「人蠢,貪婪。均是取死之道!」

    一條碩大無比的傀儡蛇也不知從何地竄出來,口吐一道白茫茫的氣息。一剎那,甘子謙和宮正道駭然色變:「七品符箓!」

    白茫茫的氣息肆虐,無盡的冰霜凍結,宛如急凍冰原。此時,甘子謙一霎駭然發現自己的一條胳膊已是霜白,並蔓延向身上。

    甘子謙也是果決無比,咬牙慘嚎一聲,將自己的胳膊強行斬下來,一頭撞入灰霧當中。

    「不好!」談未然凜然,提氣準備出手。

    卻見甘子謙這一頭撞擊過去,撲通一下,直接被挪移著出現在皇宮中的大殿裡。宮慈懷等人正在和傀儡獸糾纏,此時,一見甘子謙,各自怒吼要殺人。

    甘子謙悶哼一聲,轉身就拚命的逃遁消失!

    宮正道驚恐萬分的,恰好一眼看見自家的兄弟,凶光一閃,抓住這名宮家的人,擋在自己之前。一眨眼,這人就已凍結崩為無數血肉冰塊。

    好在符箓的威力,來得快去得也快。宮正道驚魂未定,當機立斷立刻就逃下去。

    談未然冷汗直冒:「果真,我就知道,墓地主人肯定不會這麼便宜人。」

    從他第一個闖入埋屍之處至今恰好是三十個呼吸,也就是說,墓地主人給闖入者三十個呼吸的時間來取寶。三十個呼吸也不短,足夠做決定了。

    貪心作祟,眷戀不去的,估計也就是這下場了。

    定神一會,談未然發出驚詫聲音,上前蹲在一塊石碑之前。其上,赫然有八個掌印。

    「是拳意。」談未然露出微笑,凝神入其中。拳意中蘊藏淡淡的溫和,就像一個師父在教導徒弟一樣。

    沉入其中,談未然隱約感到,似乎一個充滿桀驁的超級強者在手把手的傳授,一掌拍擊而出,拳意宛如海浪一波波的衝擊。

    前四個掌印,分別是一成拳意,四成,七成和十成圓滿的拳意。細心的分下來,其中教導的意思很明白。

    「是水系啊。」談未然略感失望,他的身體屬性是最普遍,是五行均衡的一類,沒有特別突出的,沒有什麼特點。

    不像王鐵和唐昕雲的五行靈體,一個是火靈體,一個是水靈體,天生親和水與火,修煉水性和火性真氣的效果,尤為突出,尤為突飛猛進。

    談未然對水行沒有偏好,連水行龍爪手都很少用,見狀不免有點失望,自言自語道:「適合大師姐。」

    凝目往剩下四個掌印望去,一念之際,談未然心神猛然遭到衝擊,微微後仰,心有餘悸:「是拳中精魄。」

    「原來,墓地主人也參悟了招法精魄。」

    談未然啞然失笑,以墓地主人的修為,若沒領悟招法精魄才奇怪呢。本有心好生參悟一下,想想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轉頭四顧。

    墓地主人的幻影一下子激發出來,笑吟吟道:「小輩,老夫不知是你運氣好,還是真有本事。不過,你最多御氣修為,年紀最多四十歲,能闖過傀儡獸。可見,你的實力還勉強過得去。」

    墓地主人的幻影稍一頓,又道:「你能在觸發傀儡獸的十二個時辰內闖入,能在三十六個時辰內,發現天花板上的奧妙。可見,你也不蠢。」

    「操!」談未然很少說髒話,可此時也忍不住呆若木雞的罵了一句。

    「小輩,你能在發現藏寶之後,在三十個呼吸之中克制住過度貪念,能在第一個衝入霧牆。說明你這人有一定自制力,意志力還行。」

    墓地主人似乎覺得這麼說太讚許了,掐住尾指強調:「是有這麼一點點的自制力和意志力。」

    又道:「來到這裡,你能在一個時辰內,先注意石碑上的拳意拳魄,就說明你這小傢伙還勉強算是專注武道。就有一點點的資格,能繼承老夫的傳承!」

    雖然對方自說自話,談未然仍舊翻白眼。果然是一個自大野性的狂人。

    細心一想幻影所說的每一個時間,談未然就湧出後怕的冷汗。聽這意思,似乎若不能在那些時間內抵達此地,那就絕對沒好果子吃。

    幻影繼續道:「老夫就勉為其難,允許你學習,並繼承老夫的傳承。」

    幻影浮現一個傲然的神情道:「老夫不妨坦言,老夫從不在乎身外物。你若要繼承老夫傳承,外邊的寶物,你就什麼都無法得到。」

    「老夫給你十個呼吸,要麼選老夫的傳承,要麼就選外邊的所有寶物。」

    儘管是幻影,也生動的將墓地主人的野性和張狂,盡數的表現出來,分明就是不屑一個貪戀寶物的人來繼承他的傳承。

    不會又是在戲弄我吧?談未然失笑,略微思量,自然而然的想要挪動步子。忽然心中一凜,半個腳印都不敢動。

    果然,十個呼吸之後,墓地主人滿意的笑了:「小輩,你能做出這個決定,就有一點資格繼承老夫的生平所學了。不然……」

    不然什麼,談未然他隱隱感覺,以此人的驕傲,如果他先前真要動了一步,恐怕沒什麼好果子。

    「從今日起,你就是老夫的弟子了。記住,為師的名號是徐遇……」

    等幻影娓娓道來,徐遇的大概生平。和很多武者一樣,徐遇也是平常人家出身,是散修武者,憑自家的奮鬥和一點機遇,方有一身蓋世修為。

    因年幼時和長大後,屢次被藐視,因而養成徐遇蔑視,並且敢於挑戰任何權威的習慣。

    一如徐遇的幻影所說:「不錯,為師就是搶了二百多個皇宮,又如何。放眼天下,各大宗派各大世家,誰敢吭聲!」

    「遙想當年,為師縱橫天下,哪一家哪一派的人都殺過,又如何。為師照樣逍遙自在,所以說,你定要好生修煉,莫要墮了為師的威風。有了本領,你說的話才有人肯聽。」

    談未然洒然一笑,他同意最後一句。很多時候,你有實力,旁人才會聽你說話。

    談未然凝神聆聽,遙遙招手,一塊寂空界石飛入手中。神魂微動,感應其中,裡邊果然空空如也,要麼是傳承,要麼是外邊的寶物。

    徐遇,果然是一個極為驕傲的人。

    寂空界石也並非一無所有,好歹有數百本書籍。

    談未然凝神一會,餘光掃視桌案,忽見其上硯台,一條漆黑的墨塊躺上邊,硯台中分明有些墨汁!

    「墨汁?」談未然心中一動,若不是有人來過,就是這其中有奧妙。

    稍微觸碰一下,忽見整條墨塊的漆黑之色退散,化為淡淡的淺藍水色光芒,一下子就鑽入談未然的腦袋!

    幻影徐遇露出三分得意:「徒兒,為師已將練氣功*法留下,就在此地,以你的眼力和頭腦,必能發現。」

    「那是為師生平最得意的事,錯非一次大機遇,得了此練氣功*法,為師斷然難有今時今日的成就。此練氣心法乃是絕頂功*法。」

    「名為,上善若水功!」

    當淺藍光團鑽入腦袋,談未然就顧不得徐遇了。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23 12:51
第九十一章 傳承,頓悟



    當淺藍光團鑽入腦袋,談未然就顧不得徐遇了。

    淺淺的藍色宛如活過來一樣,自然而然的鑽入談未然神魂之中。

    宛如藍色墨汁一樣,化在神魂之中。同時,一個個的淺藍文字,也從其中化出來,蕩漾在神魂中。

    此時,談未然震撼發現,為何徐遇將此稱為「上善若水功」了。隻因淺藍文字從光芒中化出來之後,凝結的第一句話,赫然就是「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細細感應一會淺藍文字,談未然的臉都綠了,險些怒聲吼出來:「我不是水靈體,我不要水係練氣心法!」

    當發現淺藍色文字一個個的陸續浮現,談未然大駭欲絕,幾乎心灰若死!他不是水靈體,單修水係練氣心法,就是自毀前程。

    談未然欲哭無淚,這分明是逼人上吊。他好端端的普通五行體,若然單修一係,那就等若自己把自己給練廢了。

    不必徐遇提醒,談未然此刻也知,「上善若水功」絕對是絕頂的練氣心法。可是,這玩意真的不適合他啊。

    淺藍光芒不知是聽到他的怒吼,還是發現他並非水靈體,化開文字的速度漸漸放緩下來。談未然的喜悅還沒來得及蔓延,就麵色死灰的發現,又在繼續化出文字。

    似乎感應談未然的抗拒之意。此時,忽然一個個的紫金光芒,從神魂中飄然而出,凝結為一個個的紫金文字。紫金文字組合在一起,組成了寂滅金冊。

    寂滅金冊在神魂中迸發一個神秘的強大音符,引發一陣無形震盪。談未然天旋地轉,張口就把肚子裏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先是淺藍文字,一霎時被打碎為絲絲微光,縮回淺藍光團之中。

    然後,淺藍光團一下被寂滅金冊碾壓,生生是逼得徐徐後撤。談未然此時欣喜過望,抗拒之意愈強烈,寂滅金冊迸發的力量愈強大,將淺藍色光團給強行從神魂中驅逐。

    當淺藍光芒最終被寂滅金冊驅逐出來,談未然忍住天旋地轉的嘔吐感輕柔的接住它。震驚不已的看著它光芒褪散,重新凝為一塊淺藍色的墨條,再被漆黑覆蓋住色彩。

    談未然昏昏沉沉,趴下來幹嘔半天,小憩一會,才盯著這墨條,咬牙切齒:「若我沒有寂滅金冊,今日就要被你坑了。」

    上善若水功,必是絕頂功*法。

    能把上善若水功鎮壓,乃至驅逐的太上寂滅篇,絕對和它是一個檔次,甚至比之更強……

    當年得到《太上寂滅篇》,談未然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下來。然後,驚奇的發現,他每記下一句話,書籍上相應的那句話就自然而然的消失。

    那時,談未然就知,太上寂滅篇絕不尋常。他前生或是得到太遲,或是因為沒有從頭修煉,沒能發現其中真正玄奧。

    想起差一點被迫修煉了這門練氣心法,談未然就感到毛骨悚然,嘿然暗忖:「師姐是水靈體,上善若水功給她修煉最好不過。」

    談未然自詡讀書很雜了,可思來想去,也沒想起,為何上善若水功會以這種獨特……形態和方式的存在著!

    上善若水功也八成是那種「天地不容」的功*法,無法抄錄,不入第二個人之眼。

    寂空界石神魂烙印早已自行抹去。估計徐遇本來就想留給未來徒弟。

    談未然再花了半天的時間,在寂空界石中種下自己的神魂烙印,滿意的微笑起來。他一直都想找一個寂空界石,可惜此物罕見。

    他沒敢忘記「儲物袋失竊案」,那是他一直的心頭刺,始終不敢把好東西放入其中。須知,從儲物空間大規模失竊之後,修士們的思路被開啟,各種異想天開的法子都冒出來,後來陸陸續續又爆發了幾次成規模的儲物空間失竊案。

    雖然其中也有寂空界石失竊案,不過,那個別現象,純粹是被針鋒相對的暗算了。

    較之朝不保夕的一般儲物空間,寂空界石安全一萬倍。

    把剩下的八滴靈液,靈液真果和石碑一道塞入寂空界石中。談未然放心的取來寂空界石中的數百本書籍,逐一粗略瀏覽。

    期間從投影上能見,那群來奪寶的家夥,又上來過幾次。不過,都被徐遇的戲弄心思吃得死死的,根本沒佔多少便宜。他至今都不知,對方是宮家的人。

    數百本書籍,多是各種武道相關的書籍,談未然以前就看過,也不值得重視。

    隻有幾本記錄了徐遇的技藝,有身法有拳法,其中一本是「千重鑄浪掌」。談未然略微瀏覽,發現一本「推磨拳」,和父親談追自創的「磨心拳」頗有相似。

    談未然潛心揣摩,稍是修習一會,就已知曉二者的不同。

    一個重點在「推」。一個重點在「困」。

    磨心拳是談追尚未完善的拳法,遠不如龍爪手。而推磨拳,是徐遇自創,一樣沒能完善。

    徐遇很走運,得了上善若水功。也不走運,因為徐遇個人偏好土係技藝,之所以遲遲無法將推磨拳完善,比起磨心拳也好不了多少,就是因為上善若水功。

    揣摩一會,談未然很是興致勃勃的收好,隱隱感到這兩門沒完善的技藝,或許真能殊途同歸,互有借鑒之處。打算往後多花一點時間,看能否將之完善。

    不知不覺,就已在此地逗留了七天七夜。

    忽然,原本已消失的幻影,再一次扶搖出現,徐遇的幻影一臉滿意的微笑:「很好。徒兒,你的表現,你這七天中定是專注修煉。為師頗為欣慰。」

    思緒沉入書籍中的談未然,被驀然驚醒過來,先茫然又無可奈何。這位徐遇,真不是一般的喜歡戲弄人,也絕不是一般的驕傲啊。

    徐遇的幻影浮現一縷充滿譏諷的冷笑:「若有人跟你說,我輩武者本來淡薄名利,欲*望寡淡。誰跟你這麼說,你就狠狠的揍對方,打死為止。為師告訴你,什麼清心寡慾,統統是屁話。」

    「武者的七情六慾比普通人要強烈,因此,我們離開平庸,選擇崎嶇百倍的長生武道。」

    「欲*望強烈,不要緊,能克製能約束就行。長生武道之路的種種心障,本就是因欲*望而誕生。我們磨礪的意誌,就是要約束這些欲*望。」

    談未然渾身一震,電光火石之際,已想起第一次散氣之時,他一度被無法再修煉的恐懼給籠罩!那種感覺,果然是被自然而然放大的恐懼。

    隱隱感到充滿迷霧的前路中,一點光明穿透照耀出來。一點就透,洞察武道。談未然心靈震動,沉入沉思之中,漸漸有所感悟,持住本心陷入感悟境界!

    鋪天蓋地的靈氣,洶湧的從四周無孔不入的湧來,湧入談未然的身體之中。本能的自然而然運轉心法,將無數的靈氣消化掉,化成磅礡的真氣。

    空間墓地,本來就有空氣和靈氣流動,隻是環境小了很多。此時,忽然一下子靈氣沸騰起來。

    宮正道等宮家人,幾乎全數察覺,頓時色變:「這是怎麼回事?」

    其中的靈遊強者宮慈懷凝重,流露羨慕和嫉妒的目光道:「有人在頓悟!」

    臉色微變,想起一樁往事,嘶啞道:「老夫年輕時見過一位強大修士天人交感,動靜比這浩大一百倍。結束之後,修為直接就突破了。極為驚人。」回憶起那幾乎毀天滅地的一幕,臉色慘白不已。

    天人交感,是作為更高層次的頓悟。唯有能感悟天地,等若是在頓悟的一剎那中,觸摸到天地法則,才有資格稱為天人交感。

    頓悟,是可遇不可求。天人交感,就更加千年難得一見。

    一次頓悟,必定引動四方靈動,靈氣澎湃如海而至,尤勝平時修煉數年,乃至數十年的效果,令修為突飛猛進。

    「如果,我能有一次天人交感,那就好了!」宮家有人感慨羨慕道。

    宮慈懷不屑一顧,這群子弟根本不懂什麼是天人交感。跨越天地界限,觸摸法則,連他這個靈遊境都做不到都不敢想,豈是尋常人能做到。

    宮正道沉默,凝聲道:「是誰在感悟?」

    宮家眾人回過神來,麵麵相覷。感應澎湃如潮水的靈氣湧動,無不色變。

    七日前,有兩個陌生人在空間墓地。其中一個逃走了,一個本來以為是死在灰色霧氣當中了。宮正道駭然脫口:「是那個少年,他沒死!」

    每次頓悟,必進入一種奇妙的境界,能引動靈氣如同潮水一樣湧入。心法自然而然的運轉,煉化為真氣,幾乎以能察覺的方式飛速壯大。

    思緒好像空白,又好像純澈。

    心意之中,容不下其他雜念,也不存在任何一絲一毫與其他相關的念頭。唯有一心一意,絕無一絲雜念的專注洞徹迷思!

    從一點感悟撕開前路的迷霧,為心靈揮去那一縷塵埃,找回純澈。

    丹田中發出一波輕柔的震動。已為禦氣境中期!

    談未然身子一震,從奇妙的難以言喻的頓悟境界中甦醒過來,耳目一新的感覺蕩漾,有非凡的滋味和感動。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23 19:55
第九十二章 冰封千裏,狂人絕唱



    令人驚詫且羨慕的頓悟結束。談未然不急於睜眼,而是細心的咀嚼各種殘留在心靈中的感覺。

    真好。感覺真好。

    很難以言辭來描述心靈中的各種滋味,頓悟時的各種感覺。隻能意會而無法言傳,便是這等感覺了。

    若是非要一個比喻,就像神通和金府秘術無法用文字記錄其法,隻能通過交感果等特殊方式來傳授一樣。領會就是領會,不能領會也裝不來。

    淺淺淡淡的無數感覺,殘留在心靈之中。是非凡的,是耳目一新的,同時也是與眾不同的。

    頓悟的感覺,是真的很美好很舒服。像是一個人困在密封黑箱之中,忽然找到了一條出路,有一種莫名的喜悅和感動。

    當然,談未然熟悉,並且知道,這是心靈和思想上的豁然明朗,很透徹。和練氣突破,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個是發生在心靈中的舒服透徹,一個是發生在身體中的舒服愜意。

    也許因為練氣,對談未然是一種苦差事,他很久沒有嚐過這種自然而然的美好和愜意了。今次大口吸氣,分外的貪戀這種感覺,感歎道:「為什麼不是天人交感!」

    如果是天人交感,那就好了。

    重新睜眼,談未然颯然一笑,頓悟本就難求,奢望天人交感,那就太貪心不足了。

    感應一道奇妙的空間波動,一頭傀儡金雕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破空而出,其中赫然有一枚交感果,一枚秘藏花。

    談未然眼睛都直了,取來其中一封徐遇留下來的信件。其中大致的介紹了一下各種物品,尤其特別介紹了交感果和秘藏花之中蘊藏的技藝。

    顧名思義,秘藏花和交感果作用相似,不過稍有遜色,承受不住神通術。因此,交感果多數用於傳承神通術,秘藏花主要用於傳承秘術。

    信中已經說明,交感果所藏是「小挪移術」,秘藏花所藏是「冰封千裏」。正是徐遇生前得意技藝。

    「小挪移術」和「雲篆穿空術」有異曲同工之處,談未然搖頭一笑,他本身已會「雲篆穿空術」,沒必要再學「小挪移術」。

    神通術和其他技藝一樣,不是愈多愈好,重複了就沒意義,唯有派得上用場的才好。

    小挪移術,還是留給見性峰吧,隨便一個都可以。

    「冰封千裏」是水係秘術,恰合談未然的心意。一樣的道理,技藝不是愈多愈好,要合適,要用得上。

    身有五輪精氣,恰好對應五行,就是五係精氣。每次施展,必動用相應的一係精氣。所以,若想把金府發揮到最大,那就最好是五係秘術各有一種。

    青蓮吐息術,是木係。雙生金梭,是金係。談未然最缺的,是水火土三係秘術,若能補全,實力必定更上一層樓。

    端詳傀儡金雕,談未然臉皮抽動不已:「八階傀儡。好是好,就是……耗費太大了。」

    傀儡獸之所以冷門,就因為其本身最多隻能煉製出一兩項本領。好比巨猿有巨力,傀儡金雕有速度,除此之外,其他都很尋常。綜合來說,其實有很多弱點。

    想一想傀儡金雕的飛行速度,談未然默認了,反正怎麼算都有賺的,不吃虧。

    徐遇的生平經曆,除了上善若水功靠的機遇,其他多數是自己努力打拚奮鬥。其推崇的是奮鬥,不依靠外力,能給未來徒弟留下這些東西,就已是很難得了。

    君不見,徐遇除此之外,丹藥靈液等都沒給未來的徒弟?

    「徒兒,走吧。」

    幻影再一次冒出來,徐遇笑瞇瞇的流露淩人傲氣道:「為師的墓地,豈會是能隨意亂闖的。為師便是死了,也要好生的玩一次大場麵!」

    「徒兒,你該走了。」

    談未然默然半會,從徐遇的自我講述中,他已知道,徐遇不會製作傀儡獸,這些數萬乃至數十萬的傀儡獸統統是他臨死前,或者買來,或者搶了一個宗派得來的。

    就是死了,他依然是傲氣淩人的徐遇。而徐遇,不論是生是死,總會令人大吃一驚。

    幻影中的徐遇,掛著桀驁野性的光芒,談未然已經明白,這個人不論生前死後,都是一個讓人震撼的傳奇。

    感念種種,談未然認真的向幻影磕了一個頭,輕聲道:「對不起,我有師門傳承了。不過,我習得你的技藝,你就是我的半個師父。」

    這一個叩拜,徐遇當得起。

    暫時,也來不及細看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談未然將其一併收入寂空界石,一條傀儡蛇搖頭晃腦的從某處遊過來,口中咬碎一片符籙!

    「原來,都是傀儡獸按部就班在暗中搞鬼。」談未然失笑,暗自驚歎徐遇心思細膩,才能將步驟精確安排給傀儡獸執行……至於戲弄人的詭異心理,他不好說,畢竟已有半師之誼。

    轉身,談未然衝入一麵牆壁,被一股神秘力量裹住挪移消失!

    以宮慈懷宮正道為首的宮家眾人,一直在發狂的找寶物,找談未然。

    宮家暗中調動高手,種種跡象難免被有心人察覺。考慮墓地中有談未然,很可能已被捷足先登,宮正道力排眾議,橫下心來公佈了空間墓地的消息。

    當即,便引發了極大轟動,無數的武者蜂擁而至。當日,談未然飄然而去。

    成百上千的武者,如人潮一樣湧入宮殿。任憑傀儡獸再多,殺了再多的人,也難免會被漸漸殺得不少,很大一部分傀儡獸的能量已耗光,靜止下來。

    於是,連這些傀儡獸也成為諸多武者爭奪的好東西。雖說傀儡獸綜合實力很弱,架不住數量多。

    徐遇似乎擔心沒見過麵的徒弟眷戀不去,特地多等了一天。談未然離去的第二天,那一條傀儡蛇才搖頭晃腦的按照徐遇死前安排的精確步驟,觸發了另一個傀儡獸。

    這隻傀儡獸一旦觸發,就自動按步驟的來到某一個機關之地,衝著某一個東西噴出一口氣息。

    這口氣息噴出,頓時激發了徐遇生前所佈置的種種。

    王賀是無數武者中的一員,此刻正在宮殿中,到處搜索寶物痕跡。見前邊有武者怒罵交手,他急忙躲開,換了另一條路線。

    王賀知道,這宮殿中起碼有上千名武者,等過幾天來的會更多。他心焦的搜索著,忽然身子一頓!

    一個充滿驕傲的凜烈狂笑,不住的激盪出來,震耳欲聾,幾乎將王賀等武者的耳朵都要撕裂了。

    「哈哈哈,我徐遇生前縱橫天下,逍遙自在,誰敢惹我。你們這些小輩,莫非真以為我死了,就拿你們沒辦法?」

    「我徐遇就讓你們這些後輩開開眼界,給你們一個大場麵來嚐一嚐!」

    一道符籙激發,未知的偌大大殿堆滿了至少不計其數的傀儡獸。一轉眼,就已經被挪移出現在皇宮群中,當場激發,冰冷機械的往四麵八方狂奔而去。

    「好多傀儡獸!」

    無數武者慘叫著,哀嚎著,瘋狂的聲音從宮殿中每一個地方穿出來。

    王賀窒息發呆,眼前潮水一樣的傀儡獸,蜂擁而至將他淹沒。在他眼前一黑嚥氣之前,隻想:這墓地主人絕對是一個瘋子!

    桀驁的笑聲,肆意狂妄的彰顯著自我!

    「記住老夫的名號,徐遇,會令你們銘記終身!」

    相信會的!

    …………

    墓地入口,一陣氣流波動。

    無數武者麵帶驚恐,爭先恐後的互相奪路狂逃,一個個驚恐萬分的從入口中拚命的逃竄出來,一邊跑一邊嘶吼:「好多傀儡獸,不要進去,不要進去!」

    入口亂流湧動,一條條身影驚惶的竄出來。宮正道氣急敗壞的逃出來,和所有被嚇壞的武者破口大罵,數十上百人一道大罵,何其壯觀!

    大約一個時辰後,宮正道等人很快就罵不出來了,因為比這更恐怖的東西還在後邊。

    數條銀白色的身影從墓地中竄出來,逃竄之時,一息尚存。出來的那一刻,已經一身霜白凍結,狠狠的摔在地上,宛如琉璃一樣支離破碎。

    其中一個僅存一口氣,眼中充滿恐懼,嘶聲道:「冰封……」話音未落,就像碎掉的花瓶一樣,噴出的一口白氣竟將一株大樹都凍結枯死。

    冰封千裏!

    談未然心道。混在外圍武者中間絲毫不起眼,悄然遁去!

    「我想,徐師生前一定是一個縱橫天下的超級強者。」談未然心說,種種精巧算計,種種狠辣,都是其次。他真正佩服徐遇的心態和散修身份。

    想做敢做,能做出來,這便是淩駕眾生的強者才具備的姿態。

    沒跟腳沒來曆,能以散修身份出人頭地,是另一種令人敬佩的奮鬥拚搏。談未然親自體會過,那是一條多麼艱難的道路。朝不保夕,前程灰暗,那種感覺會摧毀一個人的意誌。

    散修出強者,是一個不變的老傳統。可是,真正能橫行無忌的散修強者,從來為數寥寥。

    徐遇絕對是,是實力上的橫行無忌,也是心靈上的超級強者。

    「徐師生錯年代了。」

    談未然心想,也唯有他知道,未來是散修最好的時代,也是散修最壞的時代。

    也許,對所有人都一樣!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24 14:00
第九十三章 「黑樓」



    人在不同的階段,往往會有不同的迷思。

    一個武者一生當中,每一個階段必定有無數的疑問,無數的迷思。唯心的問題,暫且不說。

    從第一天修煉,然後一直下去,將會有一個很重大的問題,會貫穿很多武者的絕大部分人生,大多數階段。

    修為和技藝,什麼更重要?

    除非長輩本身觀點有所偏頗,除非本身立場和流派不同。否則,幾乎每一個年輕人在一開始問出的時候,得到的答案必定是「都是一般無二的重要」。此乃公論。

    公論,不是定論。首先,清修士一定不會承認。實際上,每一個武者自然而然會有自己的答案,和選擇。

    談未然也問過,一度信以為真。然後,又在後來,和所有年輕武者一樣,隨著自家的經曆,在修為和技藝之間來回的搖擺不定。

    如果,你被一名修為遠不如自己的人擊敗,你會傾向於技藝。就像安素兒,談未然也曾如此。

    如果,你發現自己的壽命遠不如同輩武者,你會傾向修為。就像曾經沉迷技藝,在壽命終點來臨前,手忙腳亂急於練氣的無數武者。

    答案從來是不一樣的。有人,就有不一樣的心思,不一樣的經曆,自然而然就有不一樣的答案,和選擇。

    修為和技藝,一樣重要。是公論,是經驗之談。歸根結底,更加是前輩的忠告。

    並非心誌不堅。如果你親眼目睹,一名禦氣境憑技藝擊敗靈遊境,那麼,很多心思都會因此而動搖。在未來那個天才輩出的年代,越兩個大境界,一點都不稀罕。

    談未然曾因身輪殘破,而被迫走上技藝的道路。和散修相似,隻不過,大多數散修是因為缺乏修煉資源,不論主動還是被迫,都隻有選擇技藝來千錘百煉。

    散修出強者,是不變的老傳統。談未然前世就是散修。

    今時今日的談未然,不會再因此而搖擺不定了。修為和技藝,在長生武道這個大前提下,修為是根本,技藝是手段,長生是終極目標,很難分出主次高下。

    莫名其妙的想著往事,想著未來的種種,談未然微微感歎,亦有按捺不住的衝動。

    能和那些絕世天才,共存在一個時代,也許是悲哀。但,也許是一種激勵。他從來沒說過,不過,和那些絕世天才站在一個舞台上,是他的追求之一。

    「冰封千裏。」

    將秘藏花含在口中。談未然神色不變,凝注氣息緩緩的將其煉化。當花瓣一點點的劃去,宛如衣裳一樣褪去,露出其中的花蕊。

    花蕊,猶若凝結的琉璃,泛漾著令人窒息的動人美麗。溫柔的化作一股暖流,與此同時自然而然的,清氣上升,無數的意念湧入腦海。

    很有力量的篆刻在腦海中,令人無法忘懷。

    無窮無盡的感覺,像是徐遇親自傳遞過來一樣,把種種關於冰封千裏的修煉心得和感悟,一應浮現在談未然的神魂之中。

    交感果秘藏花的玄妙,妙就妙在此處。能將一項技藝的所有領悟和心得,融入其中,傳給另一個人,能夠令得另一個人輕而易舉的得到傳承。

    一幅幅畫麵,是徐遇施展和修煉冰封千裏,那些驚人的感悟雜亂無章的在腦海中激盪,一頁頁的來回翻動。

    「想不到,徐師還很細膩。」談未然微笑,他真怕徐遇粗暴的把秘術封入秘藏花中,直接將所有修煉相關統統塞過來,那便糟了。

    一併塞過來,那就不是談未然自己的感悟,而是徐遇的。意誌脆弱的,甚至可能因此被影響未來的路,最壞的結果就是連少部分的性格都會被影響,乃至改變。

    相傳,神通術和金府秘術涉及天地法則,因此無法以正常的方式來傳播。所以,沒有交感果和秘藏花之類的寶物,哪怕師父也無法傳授給弟子。

    此類傳承,好就好在有前輩的心得和經驗指明方向,不會陷入太多的迷思。

    潛心下來,談未然花費一天一夜,將種種一應消化,輕鬆的將冰封千裏修煉入門。

    許道寧的雙生金梭,徐遇的冰封千裏。自己的青蓮吐息術。多了應敵手段,談未然滿意又無奈:「要多抽一些時間,來修煉雙生金梭和冰封千裏。不然,就浪費了。」

    技藝的多少,是次要的。能否專精,才是最重要的。專注少數技藝,會在前期鋒芒畢露,專注多數技藝,沉澱到中後期會奠定不可一世的實力。

    當然,這一條規律,是對大多數武者。對於少數天才,這條規律並不成立。

    一時的強大,絕非一直的強大。除了少數注定會騰飛的天才,沒人能一直的處於強大的領先地位,並且一直領先下去。

    …………

    「好俊的少年。」

    一名英俊的少年一臉悠哉的踏入店舖,談歡驚訝的打量一眼,不過,長得好看的人多了,又懶洋洋的縮回身子,繼續打哈欠。

    每一個地方,必定會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談歡的店舖就屬於這一種,主要是買賣,從這裏把血跡纍纍的東西賣到遠方,再把遠方的充滿骯髒的東西賣到這裏。

    談歡知道這一行很骯髒,不過,他要修煉,就要賺錢,有些事總是要做的。不論是不是他做,都會有人來做。

    談未然轉悠一會,轉身扣指敲動:「我找人,楊興留在這裏的那個人。」

    談歡驚訝的抬頭,懷疑的目光一閃:「你是說,巴宏圖?」

    看來對方已經知道巴宏圖的身份了。談未然微笑道:「不錯,東武荒界霸天王的兒子。」他知道這是銷贓的地方,對方不怕什麼霸天王。

    談歡攤手,無奈道:「你來晚了。巴宏圖已經被人帶走。」

    「是誰?」談未然笑笑,知趣的取了一百塊靈石放在案頭。

    「行有行規。」談歡正色,將這些靈石推回去,道:「是天機營的人。」

    談未然心知肚明,肯定是眼前這人,把巴宏圖身份弄明白之後,賣給了天機營。不過,他也無心追究這個,轉身要走,被談歡喊住。

    「小兄弟,如果你是打算去天機營要人,我免費給你一個忠告,最好不要招惹那幫人。天機營不好惹,哪怕隻是本地的分支,也不是你能招惹的。」

    談未然點頭致謝,談歡聲線幹澀道:「楊興死了?」見談未然的微笑,他立刻就知道答案。

    談未然心中一動,道:「想不想做一筆大生意?」

    談歡傷感一會,立刻抬頭,眼睛放光。談未然自管自的取出一張地圖,道:「此乃劍池地圖。我可以送給你們,任憑你們處置。」

    「你要什麼。」談歡精光一閃。

    談未然微笑道:「天機營暗中派遣大量高手,為東武荒界的霸天王征戰,我隻要你們將這個消息在最短的時間裏放出去。順便派人把這條消息,通知東武侯。」

    「天機營要引火燒身了。」談歡幸災樂禍,眼神一動道:「你是東武侯的什麼人?」

    見談未然老辣的不動聲色,談歡心中嘀咕哪裏來的少年居然這麼老江湖,他皺眉道:「此事不好辦,如果被天機營查出來,那就該我們惹禍上身了。」

    談未然啞然失笑道:「黑樓也會害怕?」

    談歡心頭猛然震動,胸腔中驚濤駭浪。這少年怎麼會知道「黑樓」,須知,「黑樓」真正的成立,也不過是這數十年。莫說其他,就是「黑樓」分佈各地的「黑店」的自己人,也未必知道。

    談歡震駭欲絕,須知,此時的「黑樓」成立不久,內部的許多人和事都沒有把頭緒弄清楚的,此事可謂極為隱秘。遑論一個外人,何況是一個年紀十三四歲的少年。

    被談歡充滿驚疑的眼神盯著,談未然洒然一笑,這個時代,沒人比他更清楚「黑樓」的前世今生。

    把劍池地圖留下:「此外,告訴霸天王,要麼向東武侯投降,要麼就趕緊再生一個兒子。因為他唯一的兒子就在我手上,等若在東武侯手上。」

    談歡目光一凝,強忍心頭震撼,道:「小兄弟很有自信,不過,你這麼說,不像是幫東武侯,像是逼霸天王和東武侯拚命。」

    真正的梟雄,是絕不會為了一個兒子,哪怕是唯一的兒子而毀滅基業。不論霸天王是否真正梟雄,幾乎都沒可能投降,反而最大可能就是被激怒,和東武侯拚命!

    「拚命不好?」談未然反問,他本來就是要逼霸天王拚命。要麼速敗,要麼速勝,這是他的未雨綢繆。

    談歡凜然,頓時就知道眼前少年,絕不是沒有頭腦,凝神道:「小兄弟,你說得出黑樓二字,也就算是半個自己人。我不妨給你一個忠告。」

    「天機營那幫人是真的不好惹,要名聲有名聲,要實力有實力。不說你有沒有實力去惹,就是你成功了,你的名聲就壞了,隻會踩得一腳狗屎。」

    談未然轉身走了,留下耐人尋味的一句話:「天機營就是這麼想的。」

    談歡愣住半天,猛然一激靈道:「真是後生可畏啊。這小子怎麼會知道黑樓?莫非,他是自己人的子孫?」

    「此事太詭異了,必須立刻報上去!」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24 14:01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1-24 16:33 編輯

第九十四章 索人,先禮後兵



    牙馬在暴雨中飛馳。朵朵水花在身後甩飛,很像是一朵朵綻放的晶瑩嬌花。

    穿著斗笠和蓑衣,也不怕被雨水淋濕。談未然指頭從眉線抹過,輕柔的捏住眉心,浮現清淺笑意:「天機營,霸天王。」

    印象中的天機營,在未來不知為何覆滅了,只有少數的懷念。談未然對天機營實在談不上瞭解,最多是有一點認識。不過,來之前他就一路打聽過了。

    天機營有懲惡揚善的美名,這很要命,和天機營為敵,好像直接就是站在邪惡的一方,就是贏了,名聲也臭了。

    各派各家,就是因此對天機營有三分忌憚。不是惹不起,而是沒必要把自己的名聲搞臭。踩天機營,不論輸贏,名聲都會變成一坨狗屎。

    「名聲好,不代表真的就乾淨。」談未然浮出三分冷笑,甘子謙的作為未必能代表天機營。不過,他一路細心打聽過來,也不是全沒收穫。

    除了眾口一致的讚揚,也偶有雜音,抱怨和忿恨今時今日的天機營作風太蠻橫,太貪婪,太欺軟怕硬!甚至有人憤怒指責天機營披著懲惡揚善的外皮,以此為名行劫掠之事。

    欺軟怕硬是一定有的,談未然表示理解。抓捕重犯,不等於莽撞,天機營能存活到今天,肯定和各家各派維持井水不犯河水。

    各家各派不是沒跟腳的散修,牽一髮而動全身,從來是一個充滿警示的經驗之談。實際上,天機營本身就有不少宗派和世家派來博名聲的人,好比甘子謙就是其中之一。

    「若無意外,憑一個互相勾結的傳言,能逼走天機營,至少不敢太明火執仗的公然幫霸天王征戰。」

    暴雨中,談未然若有所思,回憶一番此來的各種聽聞,愈發肯定:「沒錯,各家各派都有些忌憚天機營,派人加入天機營,不但是博名聲,也是順帶監視。」

    「也許,又是各家各派的勾心鬥角。」

    細心推測一番,也就隱隱能看出,各家各派對天機營的態度比較曖昧。一邊是名聲太好,已經坐大,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另一邊是暗暗限制天機營的擴張和轉向。

    談未然翹著一縷笑意:「若是爹娘敗了,以霸天王的能耐,爹娘也不會有生命危險,正好退回來做合格的爹娘。」

    「若是爹娘勝了,那就不必說,能提前多一些時間來積攢實力,準備應付下一個,也是爹娘真正的生死大敵!」

    不論勝敗,都合意。現在敗,好過將來敗得連命都保不住。談未然不會分身術,暫時不能插手東武荒界,通過這種方式來影響結果,也是一個不錯的未雨綢繆。

    「爹娘,我真不在乎別的。」談未然輕聲自言自語:「打江山是真的很難,現在很難,未來會比這艱難十倍百倍。」

    想一想未來諸侯爭霸的格局,強如孔雀王,最後也只落得身死下場,談未然就感到毛骨悚然。

    未來的萬界諸侯,幾乎每一個都是梟雄,都是人傑,其中不乏光芒萬丈的絕世天才。其結果如何?要麼向神帝和各路帝君臣服,要麼就只有落敗身亡。

    孔雀王不是第一個戰死的諸侯,也絕不是最後一個。

    談未然暗自苦笑,諸侯爭霸的時代,各種天才各路梟雄層出不窮。他一點都不看好爹娘,要想從無數人傑中脫穎而出,那無異於登天。

    諸侯這頂帽子,誰戴誰頭疼,不戴也罷。

    穿行在暴雨中,談未然抹去臉上的些許雨水,微微仰頭望著前方的恢弘城牆,露出殺機凜然的微笑。

    見暴雨漸小,摘下身上的蓑衣和斗笠,扔入儲物袋中。柔和的運轉心法,身子隨著牙馬起伏,緩慢勻速向前。

    入城後稍打聽一下,就一路沿著指點,來到天機營的本地分支。

    入眼,就是紅牆綠瓦,兩扇大門往中間一開,竟有幾分衙門的氣度。談未然露齒一笑:「還真把自己當成權威的正義使者了。」

    …………

    「又是這些雜七雜八的破事。」

    石懷義惱火的將毛筆砸在案頭上,撒得處處墨痕,指指上邊記錄的各種案子,惱怒道:「你看,這家店舖被劫,那裡被馬匪殺,這邊又是被放火。那些人是把我們天機營當成什麼了?」

    「我們只辦大案。」石懷義憤怒的強調:「只辦大案。死了三五個人而已,有什麼資格稱為大案?」

    石懷義有道理憤怒,一心一意就是來辦大案子。如果不是因此,以他父親在天機營的地位,實在沒必要把他弄到這裡來。

    一旁的侍從不吭聲,倒是有人從外邊走來:「石舵主,有人求見,表示是大事,一定要見你。」

    石懷義餘怒難消,憤而一會,才起身往外邊去。見了一個年紀比他小了十來歲的少年,他頓時怒火再一次點燃,這種小孩能有什麼大事,冷冷道:「你是誰,你有什麼大事。」

    談未然不以為意,微笑道:「在下徐未然,親自登門造訪,希望天機營能把巴宏圖交還給我,只要能將此人交還給我,我必有酬謝。」

    石懷義怒極反笑道:「徐未然?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敢來天機營要人!」

    談未然帶著淺淺笑意,道:「徐某帶著誠意而來,希望天機營不要拒絕我的善意。」

    「滾!」把其他人的目光當做空氣,石懷義怒道:「你以為天機營是什麼地方,是你能隨便撒野的地方。現在,你給我滾!」

    見他轉身走了,談未然也不生氣,轉頭問此地的另外兩人道:「徐某再說一次,只要把人交還給我,我必有酬謝。如何?」

    望著笑吟吟的談未然,其他二人不耐,那石懷義大怒的聲音傳來:「還不將這個混蛋丟出去,他不肯走,你們就不會打他出去!」

    見這二人神色不善,談未然吐出一口濁氣,輕柔道:「我猜,你們一定知曉什麼是先禮後兵!」

    一腳蹬踏,地面砰的一下裂開。談未然輕描淡寫的一招龍爪手抓住這二人,淡淡道:「我只要巴宏圖!」

    「或者說,或者死!」

    這二人被抓著喉嚨,不怒反而有恃無恐的冷笑道:「小子,你敢在天機營動手,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

    談未然啞然失笑,果然,天機營橫行多年了,慣了自大。他反問道:「你們知曉我的來歷?」

    「不知!」二人納悶這個問題,依然有恃無恐的冷笑。

    「你們沒救了。」談未然忍不住笑出聲,這二人真不知是習慣自大了,還是真的沒腦子:「也好,以你們的這點反應,去了外邊也是死路,我送你們一程!」

    卡嚓兩聲,將這二人的脖子擰斷。這二人至死都保持著冷笑,從頭到尾都沒想到,眼前少年會乾脆利落的殺了他們。

    談未然大步入內,一路竟無人察覺,他不由拍腦門,暗自好笑:「不會吧。我都殺了人了,居然還沒人能發現。這便是天機營?哈哈!」

    穿行一會,踏入一個庭院,談未然推門而入,見著坐著發怒的石懷義。

    石懷義和侍從錯愕的看著這個突兀起來的少年,前者大怒之中帶著茫然:「你怎麼還在這裡!」

    談未然失笑,悠然自得的上前,輕輕揚起的五指迸發金色光芒,一抓轟擊過去。這侍從反應破快,剎那色變:「御氣境!少爺,小心!」

    一眨眼,談未然和這侍從交手數下,氣息剎那震爆,口中綻放雷聲:「打爆你!」

    絕無花俏的一招土行龍爪手,迸發恐怖肉身力量。宛如山嶽一樣碾壓過來,這侍從縱是抱真初期修為,也不由駭然色變,雙臂被打得一時麻痺!

    氣血都快要爆炸出來,這侍從驚駭不已,一邊怒吼一邊嘔出鮮血:「少爺,我不是這人對手,快走!」

    石懷義已呆滯,被一聲怒吼驚醒過來,不逃反而上前。這侍從臉色又是灰白,又是喜悅,厲喝:「小子……」

    話音才一半,就見談未然一抓轟擊下來,炸出沉悶的雷聲。轟隆一下,就連退三步,這侍從臉色慘白,被這力量恐怖的一抓打得幾乎一身骨頭都在哆嗦!

    又是一抓轟然而下,這侍從已感到絕望!迎上前去,卡嚓一聲,雙臂被那恐怖的力量直接打碎,宛如萬斤重錘轟在胸口,一口鮮血就已噴出去!

    談未然微微撩眉,冷酷道:「哦,法衣不錯,金身就差強人意了。」

    「中!」

    堪比雷霆一樣的爆音,金輝一樣的指頭掠過,這侍從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臂被銳利的指頭切斷,從胸膛上撕過去。鮮血就像噴泉一樣狂湧出來。

    石懷義幾乎當場就呆滯,心都快要跳出喉嚨。這侍從是他父親派來給他的,名義上是聽從調遣,實際是保護他。然而,堂堂抱真境,就被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幾招打死。

    談未然冷眼瞥了臉色慘白的石懷義一眼,悠然過去道:「如果我是你,要麼轉身立刻逃走,要麼立刻上來和我大戰一場。」

    「做錯不要緊,什麼都不做,就活該。」

    半空中一個怒嘯聲傳來,伴著一股強大的勁風湧來:「是誰敢在我們天機營生事!」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24 20:46
第九十五章 一概格殺,劍池傳承



    「誰敢在天機營生事,格殺勿論!」

    一條黑色身影,宛如巨大蝙蝠一樣,從半空中滑翔過來,盛怒之下找準對象,一躍撲向談未然!

    石懷義如同找到救命稻草一樣,急忙靠過去,正要說話,卻被談未然一招驚呆了!

    「抱真境?照樣打!」

    談未然氣息沸騰起來,轉眼已經是一抓橫空,打出龍形,波動之中凝出那張牙舞爪的神龍。不可一世的淩空和來者硬碰硬一下!

    「十成拳意!」

    來人大吃一驚,動容色變的一眼看見談未然稚嫩臉孔,倒抽一口氣。這也未免太年輕了!

    此時,聞聲趕來的天機營高手不少。不過,一般來說,天機營放在各地的分舵,多數最強就是抱真境,捨不得,也沒必要安排靈遊強者坐鎮。

    尋常時候,加上各界當地朝廷和宗派的力量,抱真境就能解決大多數問題了。真有解決不了的,靈遊境出手也未必有用。

    一轉眼,十多人聚首在一起,憤怒的目光刺在談未然身上,個個虎視眈眈。

    談未然渾然不覺,冰冷目光徐徐掃過:「打了小的,出來老的。那就索性一起打了!」

    揉身上前,又是一招恐怖的十成拳意打出。五指飛揚,凝聚著神龍騰雲駕霧,爆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

    一眨眼,談未然已和這抱真中期高手交手幾下,剎那,見左右十餘人圍上來。談未然泛漾一縷森然殺意,身輪運轉,精氣蓬勃!

    青蓮吐息術!

    趁著這抱真境高手措手不及的時刻,張口噴出一道青光,隱約可見三瓣青蓮!

    這抱真境瞬間色變,大駭欲絕,一眨眼就被打到臉龐上!三瓣青蓮比絕世寶劍更為驚人,在打個正好的情況下,整個腦袋就如西瓜一樣爆開!

    剩下的禦氣境乃至觀微境,本以為勝券在握,不想一下青光過去,其中最為強大的抱真境高手就被當場擊斃,一霎所有人的臉色來不及轉變,心中驚恐欲絕!

    「冰封千裏!」

    談未然雙爪揮舞,淡淡的蒼茫白氣宛如水汽一樣席捲,將這十餘人或多或少的凍住一會。()

    隻得一會的光景,談未然就已宛如鬼魅一樣撲擊上前,運爪如飛。一顆顆的腦袋被龍爪手或者打爆,或者打斷!

    石懷義一直相信自己是一個膽大,必將有大作為的人。可這時,一個年紀比他小了至少十來歲的少年,就在他眼前以冷酷的姿態連殺十多人。

    石懷義肝膽俱裂,驟然發現連逃走的氣力都匱乏。原來,不在他父親的保護下,他什麼都做不了。

    金府秘術!

    石懷義就已麵色死灰了。身懷金府秘術,和沒有,絕對是兩個檔次的實力,這是人所共知的。年紀輕輕,禦氣境就已開闢金府,絕對是各家各派最重視的天才。

    談未然收回目光,擦拭血淋淋的手,問道:「巴宏圖。」

    「是,哦,是。」石懷義一身顫慄不已,恐懼道:「巴宏圖走了,他要去劍池。」

    談未然一頓愣住,哭笑不得的拍拍腦門,居然為一個不在的人打了一架,他搖頭道:「是否要我讚揚你們天機營有骨氣有義氣?」

    「這一架打得真……」

    本想說不值,想起天機營勾結霸天王給爹娘製造很大困境,這筆賬遲早要算。談未然失笑悄然無息的抬手,一抓落下挾以雷霆之勢把石懷義的腦袋打得完全縮入胸腔中。

    石懷義便是死,也決沒想到一時的心情不好,為自己為本地的天機營帶來了覆滅。

    更加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在天機營大開殺戒。

    談未然很納悶,為何天機營的人會自信滿滿的以為沒人敢跟殺他們。就像他此前問的,又沒人知曉他的來曆跟腳,他怕什麼?

    「沒來晚吧!」

    談歡飛速趕來,見本地的天機營分支附近有不少伸頭縮腦的武者,便是心中一涼:「來遲了!」

    無疑,這些武者多是感應到戰鬥氣息,才靠過來。又不敢入內,才在這一帶好奇的晃動。

    足尖一點,騰空而起。談歡站在樓頂,俯瞰紅牆綠瓦之中的隱約跡象,心急如焚:「那小子不會真的殺過來了吧。年紀這麼小,居然形式如此狂妄,才多少修為就敢……」

    飄然落在其中,談歡嘴裏喊著的煙槍啪啦一下跌落下來!

    望著滿地鮮血,沿著鮮血一路往裏邊,談歡呆若木雞的看著滿地不成人形的屍體,已張大嘴不知所措。

    不是那小子幹的?肯定不是。才多大的年紀,怎可能連抱真境都殺得了。談歡不住的對自己說,蹲下來檢查各處傷口,隻一會就苦笑駭然不已!

    從明顯較小的爪痕等等來看,顯然是一個身子矮小手掌不大的少年所殺。幾乎大半死狀都非常難看!

    談歡幾乎無法呼吸:「那小子簡直心如磐石,短短一會就殺了十多人,居然沒有一點的手軟跡象。絕對是……」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當檢查到那抱真境高手的傷口,談歡窒息,感到天旋地轉,心都快跳出喉嚨,莫名的亢奮起來。

    居然是金府秘術!

    談歡漲紅臉,似乎一身鮮血都湧上腦袋。以那小子的年紀和修為,年紀輕輕就已經開闢金府,隻要沒提前隕落,未來簡直就是一片光明。那,豈不正是「黑樓」所值得籠絡的人!

    百年後,未必不是下一個靈遊強者,甚至更強!

    糟了,不知他的身份來曆。談歡此時想起,想籠絡都找不到人,懊惱得腸子都快要青了,心中一動:「或許有線索。」

    東武侯!

    …………

    談歡神色怪異,有喜有鬱的匆匆而去。

    絲毫未察覺,一雙充滿淡然的目光,冷靜的見他匆匆來匆匆去:「居然真的跟來了。是敵,是友?」

    談未然等來了談歡,揣著疑問飄然而去:「是因劍池地圖引發貪婪?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一個少年若能將劍池地圖都輕易的給人,那多半身家更豐厚,引來更多垂涎也不值得奇怪。連談未然都會得出這個判斷,遑論黑樓。

    不過,談未然印象中的黑樓,做買賣確是比較規矩,很少聽說黑吃黑,這個口碑正是黑樓能迅速崛起的一個原因。

    劍池!

    談未然一凝,飛快的多日趕路,繼續一界一界的通過,前往劍池所在的蒼龍荒界!

    並非人人都能按他的辦法通行各界。修為反而是其次,重點是,鮮少有人會有界標圖。沒有界標圖,就很難找準自己的方位,很難確定下一個方位。

    除了中央荒界等少數地方,其他的大千世界隻有一條到三條界橋。若想走遍大千世界,那真要一個個的穿過去,除非修為登峰造極,不然是沒有捷徑的。

    並非談未然不想去看爹娘,而是東武荒界和北海荒界之間,相隔八十多個大千世界。談追和徐若素沒法回來看兒子,也是情有可原。當然,談未然前世今生加起來也沒弄明白,爹娘為何去這麼遠的地方開創基業。

    各界少則是一條界橋,多則兩三條界橋。若沒有界標圖,必定會迷失數量多如繁星的大千世界中。

    談未然有許道寧給的一部分界標圖,實際上,天目荒界等地,已不在那份界標圖上,他現在靠的是記憶。

    儒家提倡,讀萬卷書行萬裏路。

    談未然深以為然,隻有在各界走一遭才會開拓眼界。否則,最大也不過是一個北海荒界,甚至像尤權鄭文駿等人,自以為是天才,其實眼中不過隻有一個行天宗罷了。

    很多天才就是因為沒有走出來,毀於自滿。唯有走出來,才知道諸天世界有多大,才明白自己有多渺小,才懂長生武道的追求是無極限的。

    路過各界,一直細心觀察下來,一派天下太平的景象。

    偶有不太平的地方,也遭遇了一些劫掠。不過,談未然的年紀似乎影響了或者早就了旁人的輕視和大意,所遭遇的劫掠者,普遍不怎麼厲害。偶然撞上幾個有本事的,也敵不過青蓮吐息術,被盡數斬殺。

    不知為何,各地風起雲湧的征伐,這些年來已漸漸少了很多。像極了暴風雨來臨前的最後平靜!

    「劍池。」「劍池?」「劍池!」

    和蒼龍荒界隻隔兩個大千世界之時,來往界橋的年輕武者漸漸增加,聽到劍池二字的頻率就愈高。

    有人是第一次來,有人是第二次來。無數年輕人或者忐忑,或者迷惑,或者自信。年紀少則十餘歲,多則不會超過四十歲,紛紛向蒼龍荒界趕去。

    年輕人的臉龐上充滿嚮往,洋溢自信。多數人堅信,成功的一定是自己。

    劍池中有大荒劍神的傳承,誰不動心。

    「有趣!」談未然指尖在眉線一抹,漾著絲絲笑意:「蒼龍荒界一帶的各界,來了不少資質出色的年輕人,會不會眾星雲集?」

    北海荒界一帶偏遠,顯得荒涼。蒼龍荒界一帶就要好多了。今次,不能說是將這一帶的各界天才一網打盡,但來的真不少。很有不小的幾率,能遇見未來有名有號的大人物。

    也許,這本來就是一次未來的群星會。

    路上,談未然看見一個熟人:「嗯,她怎麼來了。」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25 00:57
第九十六章 重逢安素兒,路遇雪千尋



    劍池,六年一開,是大荒劍神的傳承之地。

    每次必定引來不少年輕武者,有散修,有各家各派的弟子。必須指出,凡是有自信前來劍池的武者,必定年輕而資質出色。

    憑此一點,不論是否有來頭,是散修,或者各家各派的子弟,均有光明的未來。得罪其中三五個,也罷了,一起得罪這麼多出色年輕武者,便是大宗派也不會輕易做這種得不償失的傻事。

    蒼龍荒界從來不是一個傳統的強大大千世界,沒有出超級強者的傳統,更加不願招惹這些未來光明的年輕武者們。

    劍池第一次出現,之後的一段時間。往往各家各派都曾派人沿途保護自家弟子,後來也因此生出不少事端。是以,蒼龍荒界本地人,也覺得每六年就跑來一批強大武者,也不是辦法。

    據說經過和各家各派的協商,付出一定好處之後,蒼龍荒界的本地勢力,就主動擔起了沿途的保護和看管。

    蒼龍荒界,以孫家為尊。

    當談未然等一批批的年輕武者,陸續從界橋出來,便被孫家的人迎走,安排在附近一個城市的客棧中,等待人多了再一起趕往劍池。

    此時,談未然才有機會在不驚動他人的情形下,悄然的去找安素兒。

    考慮此前,才殺了天機營的人,這點謹慎是必須的。談未然是真的不怕天機營,可是,也無謂故意暴露出來,等人家來宰!

    殺了別人的人,還要招搖過市,那絕非明智之舉。談未然不是滿腦子陰謀詭計的人,也不是殺了一個人就到處得意洋洋的愣頭青,這一點經驗和老成是有的。

    巧妙的躲過安素兒身邊的人,潛入其居室。見這姑娘穿著薄薄的褻衣,正支著下巴對著梳妝台發呆,也不知在想什麼,竟沒發現談未然潛入。

    這姑娘發癡了,幸虧是我,如果是旁人,死八百次都有剩餘。談未然上前,傳音低道:「安素兒,是我!」

    安素兒如遭雷擊,猛然轉身,明亮的劍光迸發出來。透過劍光,見得談未然笑吟吟的熟悉臉龐,頓時驚喜交集,失聲道:「是你!」

    「噓!」談未然比劃一下。

    安素兒恍然,急忙傳音道:「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

    談未然險些翻白眼,道:「我還想問你呢。你又怎麼來了。」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異同口聲道:「我是路過!」二人愣住,相視而笑。

    半年多沒見,安素兒仔細打量,輕聲調笑道:「你好像個頭高了一些。」在小秘境相處兩年半,也多少知曉談未然的心病就是個頭問題。

    「嗯,你比以前,要黑了一點點。」安素兒一個姑娘家不好意思說完,在心裏邊補充一句「稍有一點男子氣概了」。

    談未然垮臉道:「你比以前要胖了一點點。」

    「真的?哪裏胖?」安素兒大吃一驚,急忙左看右看,談未然都快笑出來了,為何女子總是關心這種事?

    輕輕咳嗽一下,談未然笑道:「是說笑的。你沒胖,好得很。」目光掃過安素兒褻衣下聳起的胸膛,心想是有點胖了。

    「眼睛,眼睛。」安素兒這時才發現一身褻衣,嬌斥數聲。臉皮滾燙,急忙披上外衣,道:「你來劍池是為了江山風月劍,還是為了鑰匙?」

    劍池之中,正有大荒劍神的江山風月劍。談未然記得這個,不過,鑰匙是什麼,他是不明白。

    安素兒低道:「本來我也不知,是我路過這一帶的時候,安婆婆和林執事想起劍池正好要開,才順路帶我過來,看看有沒有機會能得到江山風月劍和鑰匙。」

    「你說。我聽。」談未然點頭。如果按前世,這時的他本來還在見性峰顧著玩耍,不要說劍池,就是北海荒界有多大,他都不知道的。

    江山風月劍,大名鼎鼎。談未然就是通過江山風月劍,才在未來知道劍池,不過,那時很多人和事都已毀滅,是真不曉得其中的詳情。

    安素兒低道:「多年前,明心宗在劍池中放入多枚令牌,聲明誰能在劍池中得到一枚,就能直接拜入明心宗。」在這一點,她沒有多說。她和談未然,都絕無可能拜入明心宗了。

    「此外,得到令牌者,就能憑此進入……」安素兒蹙眉,回憶一下道:「好像是一個洞府!」

    談未然木然,緩緩道:「百裏洞府!」

    「沒錯。是百裏洞府。」安素兒想起來了,雀躍不已,絲毫未察覺,談未然神色的變化。

    無比的驚濤駭浪,洶湧的拍擊在心口上。談未然感到幾乎難以呼吸,彷彿被什麼堵住了心口!

    百裏洞府!

    所有相關記憶,一下子湧出來,化為潮水一波波的衝擊談未然的心神。

    今時今日,沒人知曉,沒人比他更清楚,百裏洞府之中究竟有什麼。也沒有人知道,那個地方在未來將會帶出多少的腥風血雨。

    藏寶無數?不,那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

    對未來的荒界而言,百裏洞府,絕對是一個極為重大的存在,影響極為深遠的存在。

    是青帝等雄霸未來的絕世天才,第一次真正的登上舞台的重大節點。從此之後,無數的絕世天才將會宛如過江之鯽一樣開始陸續出現,不論是彗星,還是恆星,都將注定光芒萬丈。

    百裏洞府中的摩訶無量,造就了一名縱橫闢闔的超級強者。

    許許多多,百裏洞府的下一次打開,對荒界來說,代表著一個新時代的開端,有著許多無比重大的意義。

    然而,其中最重要的,也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那裏邊有黃泉道一直想要的東西,是荒界率先爆發黃泉戰爭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黃泉天子劍!

    黃泉道的至寶,也是不傳之秘!

    黃泉天子劍在黃泉道的地位,就好比行天宗的大光明劍!是黃泉道誌在必得的東西。

    正是圍繞著黃泉天子劍,荒界成為黃泉戰爭首當其衝的地點,發生了一係列驚天動地的轟動大事。沒有親自經曆,是絕難想像那其中的殘酷。

    印象中的許許多多,重新翻騰在心間。真的,時不待我!

    行天宗的道統,見性峰的未來。東武荒界的基業,爹娘的命運。這是他最需要,也是首先必須要改變的。重重疊疊的未來,就在他身上,等待他來改變。

    談未然始終有一種急迫感,至此,猛然聽聞百裏洞府之事,這分急迫感愈發的猛烈起來。

    他是在跟天爭時間,在跟天鬥!

    務求在黃泉戰爭來臨前,拚出一線生機。未來的大時代,是變遷最大的,是最波瀾壯闊的,諸侯並起亮相烽火連天,絕世天才逐一粉墨登場。

    黃泉戰爭,就是一個標誌性的節點!

    百裏洞府,是另一個關鍵節點。

    若不能搶得一線生機,就無法搶佔先機,屆時,是否知曉未來,已不再重要。因為,在未來,要麼光耀萬裏,要麼庸碌。庸碌者,就是知曉再多,也無力改變什麼。

    哪怕是成為彗星,輝煌那一刻,也比庸碌一生要動人。

    我想,我敢,我能!談未然輕柔的捏住拳頭,我不是注定會光芒萬丈的絕世天才,我沒有大宗派大世家的高起點。

    可是,我身輪完好,我有劍與拳!

    我嚮往,我期待,能追求自己的長生武道,能站在這個偉大的舞台上,迸發自己的光芒。也許不如絕世天才,也許不如豪門子弟,但我有自己的堅持,有我自己的奮鬥和心血!

    不論是否成功,我正在為此而拚搏,而不是在空想!

    否則,長生何用!

    …………

    等待數日,陸續有數人抵達。

    人數差不多了,孫家的人急忙分別交代道:「安姑娘,徐公子,準備啟程了。」

    談未然沒說天機營等事,隻細心交代一下。安素兒無疑是一個聰慧的姑娘,很快就領會意思,表麵從不曾露出二人此前就認識的跡象,而是表現得好像這幾天才接觸,才認識結交的。

    孫家每六年一次迎來送往,雖有一定好處,不過,也多有厭倦。態度不錯,細節上就懶得照顧太多了。沒給談未然等十餘名年輕人相識的機會,直接就上路了。

    孫家有經驗,年輕人血氣方剛,人多了,沒準會互相衝突起來。索性,每一批就十來人差不多,就能上路了。

    一行人策馬匆匆趕路,到了第二天,一行十餘名年輕武者才互相大概的認識了一下。

    無疑,安素兒和另一個容顏不在她之下的少女,成為了最亮眼的焦點。

    眾人正是熱血沸騰的時候,一邊互相通名,一邊是目光不住聚焦過去。那始終神情清冷的少女的名字,令談未然當場呆了一呆。

    「在下雪千尋!」

    談未然心中一震,驚詫的目光定在這少女臉孔上。一枝獨秀雪千尋?

    被談未然盯了一會,雪千尋冷淡中含著一縷不悅,頗為不喜,冷哼一聲轉身過去。這一冷哼,其他幾名年輕人都頗為不善的看過來。

    安素兒輕輕的一指點過來,低聲傳音道:「當初你見我的時候,可沒這麼發癡過。」

    談未然的觀察力何等細緻,立刻就發現雪千尋多半以為自己是貪戀美色了,暗自一笑,對安素兒道:「要不,你站著不動,我發癡給你看?」

    安素兒白皙的臉上浮現一絲紅暈,湊過來努嘴道:「我怕你被揍。」

    發現其他人的不善目光,談未然啞然道:「我在考慮,是否離你遠一點。不然,難保不會有人嫉恨我,暗中對我下毒手。」安素兒笑著給了他一捶。

    十三天後,抵達劍池。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25 14:31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1-25 23:14 編輯

第九十七章 麒麟現,劍池開



    湖水清澈,偶有一群魚兒穿梭,把此間如詩如畫的景色描繪出來。

    劍池,就在湖中。

    湖畔一群群的年輕武者渲染著雜亂,也洋溢著非凡的自信,和同伴,和新認識的人低聲竊竊私語。或者忐忑不安,或者信誓旦旦。

    「人好多。」安素兒低聲道,一扭頭,發現自己和雪千尋一樣,成為眾人焦點。談未然則悄然不知何時故意退開,一臉悠哉的壞笑著。

    此來的武者,除了陪同一道而來的,其他基本是四十歲以下的年輕人。其中也有好些出色的女子,不過,和雪千尋與安素兒相比較,就差了一線,難免成為焦點。

    以眾多武者的年紀,談未然真不好說,如果再和安素兒接近,是否會引來某些人的敵意。

    當然,這不是理由。真正的理由是,談未然入劍池的目的,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想要在劍池中得到的東西,會令人羨慕嫉恨,暫時見不得光。

    因此,他和安素兒必是分頭行事。

    清淺含笑,談未然一臉悠哉的漫步在湖泊邊,一一觀察眾人,細心的聆聽,心想:「我是想不起來了,劍池是什麼時候發現那東西的。」

    「不過,按時間推斷,大概就是今次。如果是今次,趙行空應該也來了。」

    此地,已陸續雲集上千名年輕武者,分別來自蒼龍荒界附近的七八個大千世界。其中除了妄自尊大的自以為是的之外,其他人普遍具備一般宗派真傳弟子的資質。

    以魏錕的資質,放在這些人當中,多半隻能勉強排入前八十名。

    莫看尤權在宗門強橫,真要在這裏,和這裏的觀微武者相比,實力最多能排入前三十。這已是很不錯的成績了。

    此地光是禦氣武者,就有不下三百餘。考慮劍池有四十歲的限製,這是一個很令人驚歎的修為了。更遑論,其中還有抱真武者。

    須知,此地雲集七八個大千世界的不少傑出年輕武者,雖然不是全部,估計隻有小半。可是,能在其中排入前五十,在各界都是相當出色。

    千名武者當中起碼有二百人,夠資格成為行天宗的真傳弟子。而行天宗一百年的真傳弟子總數,加起來也未必能有這個數字。

    此地肯定有在未來發光發熱的大人物。也敢肯定,必定不止一個雪千尋。談未然心知肚明,就是有未來闖出好大名氣的人,他也基本不認識。聽過名號,不等於能認出那張臉。

    畢竟,他前世活動範圍相當有限。除了追殺和被追殺等消遣方式,多數隻在十個大千世界活動。

    「趙行空!」

    「如果未來的傳聞沒錯,大概是趙行空,今次在劍池之中得到了那東西。此後,愈戰愈強,成為未來的諸侯之一。」

    想起這名字,談未然凝重,又忍不住感到三分笑意。

    趙行空絕不是一個能令人笑得出來的梟雄,此人是一個當之無愧的梟雄,很有侵略性,不知為何,很喜歡擴張疆域。最極盛之時,統治了四十多個大千世界。

    然而,趙行空僅僅因為重名,就將矛頭指向絲毫不弱於他的燕行空。最終,不死不休的一味糾纏,以燕行空隕落而收場。

    此事在未來被無數人引為笑談。不過,此事暴露趙行空氣量不大的事實,為日後的敗亡種下了一枚小小因果。算是一次重名引發的悲劇。

    談未然含笑,心念轉動:「要不要大喊一聲巴宏圖?不然,不認識此人啊。」

    心想等轉悠一圈,再設法找出巴宏圖。悠然的路過幾人,赫然聽聞其中一人口口聲聲道:「巴兄……」

    談未然凝目望去,見一名國字臉的健壯少年。想起楊興的描述,微微一笑,駐足偷聽一會,隱約聽到巴宏圖道:「楊兄,以你的本事,不該浪費了。此事若了,不如隨我去,我爹那邊有不少機會。」

    嗯。年紀不大,就知為父親籠絡人才了?談未然撩眉,再聽得幾句,言辭中偶提到東武荒界和東武侯,他便心想:「此人八成就是巴宏圖!」

    見巴宏圖察覺,談未然向其微微一笑,正要離去。不料,巴宏圖眼睛一亮,快步上前道:「這位小兄弟,在下巴宏圖……敢問小兄弟是哪一家哪一派的?」

    莫不是來籠絡我吧?談未然正色道:「在下徐大鵬,無門無派。」

    巴宏圖年輕,還不會掩飾喜悅,聞聲大喜過望道:「徐老弟將來有什麼打算,年紀輕輕到處漂泊不好,這世途險惡,總要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不會吧?真的是要籠絡我?談未然呆了呆,差一點捧腹笑出來,忍著笑意和巴宏圖閑話幾句。

    心說委屈一下爹娘。也知道自己不像是貧寒子弟,說出去未免惹人生疑。一臉悲壯的自稱家破人亡,所以到處漂泊。

    東拉西扯幾句,搪塞過籠絡之意。巴宏圖言辭中的籠絡之意,談未然心念一轉,就萌生八十多個混入霸天王勢力,從而興風作浪的辦法。

    若不是談未然另有其他事,真的忍不住就要答應了,此時也隻好隨口道:「等將來有一天,我若然去東武荒界,必定去拜訪巴兄!」

    他口中的拜訪,絕非善意。巴宏圖卻信以為真,興高采烈目送談未然走遠,心中滿滿的都是驚喜。

    巴宏圖不遠萬裏而來劍池,一來是曆練,二來是想試一試能否加入明心宗。若有明心宗支持,東武侯根本不堪一擊。被楊興劫走,也沒阻止他。

    來了此地,本來自信滿滿的他,慘遭打擊。本以為自己是天才,沒想到來到這裏才發現,和他年紀差不多的禦氣境,就有三四十個。也算他機敏,順勢就把目的改為籠絡。

    巴宏圖就是打破腦袋,也定然想不到他今次企圖籠絡的對象之一,赫然是他父親的生死大敵的兒子。

    談未然回首一眼,見巴宏圖興高采烈的揮手,急忙轉頭,噗嗤的一下笑出來,心想:「也是活該他巴宏圖倒黴,這麼多大千世界,居然被我撞著!」

    細心琢磨一下,談未然摸摸唇線,思量:「巴宏圖年紀不大,條理清晰,思維也頗為敏捷。如果不是霸天王的兒子,巴宏圖未必不能有一番作為。」

    可惜了。

    轉悠下來,談未然被一道光亮刺中眼睛,瞇眼望見一名青年僧人,猛然一個激靈,已辨認出來:「天龍寺的僧王也來了?」他認得的臉孔不多,僧王就是其中之一。

    此時的僧王,名字還是寶鏡。隱約察覺一道目光,回首見一名俊美少年掛著好奇和溫潤,寶鏡不禁微微點頭一笑!

    一路走來,談未然見了好幾波年輕武者,果然,不知為何互相打了起來。也許隻是一個眼神,也許隻是一句話,年輕人血氣方剛無畏無懼啊。

    談未然不怕廝殺,不過,毫無意義的麻煩,就沒必要招惹了。他又不是隨便大小事都能惹來一身騷的天災戰體,有這一點時間,他不如好好參詳一下技藝呢。

    「真是群英會啊。」

    談未然轉悠一圈下來,陸續又認出兩三個在未來也有一定名頭的家夥,感歎不已:「果真是前所未有的武道盛世,隨便撞見幾個,都至少是未來的靈遊強者。」

    隱隱的一雙目光在某處打量談未然,自言自語:「就是他!」

    有人在觀察我,似有敵意!談未然偶有所感,回首一眼,並未有所發現,沉吟一會若有所思。

    忽見湖中朵朵浪花沸騰。很快,就波濤洶湧起來。

    水麒麟!

    所有年輕武者徹底驚呆,雖來的路上,就聽說有水麒麟看護劍池。可這等靈獸,沒親眼目睹之前,始終是難以想像此等威勢。

    湖中冉冉踏水而現的水麒麟,一身碧藍水色,縈繞著水花和水霧,搖頭目光掃視一周,緩緩張開大嘴吼叫一聲。極為懾人心神,意誌力稍軟弱一點的,當場就腿軟了。

    水麒麟露出些許不滿之色,昂頭掃過那些被嚇得腿軟的家夥,分明流露不屑。徐徐掃過其他大多數臉色發白的年輕人,稍在其中十來人臉上掃過。

    其中有僧人有女子等等。這十來人的表現,都令水麒麟覺得不錯,最滿意的,還是那個神情泰然的少年。

    意誌太差的人,又什麼資格來繼承江山風月劍。水麒麟晃動腦袋,眼神中透著這個意思,那些腿軟的基本都被此地孫家和明心宗派來的人拖下去,表示失去進入資格。

    水麒麟一雙前腳掌踏下,水麵就宛如崩裂下去,裂開一條深入湖底的道路。

    明心宗派來監督的人麵無表情的掃視,宣佈道:「可以進去了。」

    談未然被安素兒剮了幾眼,還以一笑,不領先不落後,不慌不忙的保持中庸混在人群中,一道陸續往下走去!

    感到一波輕微刺痛,談未然就已落入劍池之中。見此地隻有幾人,就知這入點是把人分散了。

    前邊幾人沒理會談未然,各自興奮的快速遁去。陸續一會,又是數人破空出現,穿著一身冷白的雪千尋,散發著淡淡的冰冷氣息,躍然出現。

    怎麼是她。談未然輕皺眉。

    怎麼是他!雪千尋厭惡轉臉。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25 21:07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1-25 23:21 編輯

第九十八章 四條劍痕,四門技藝



   乍然一見彼此,談未然皺眉,雪千尋厭惡。

    談未然抒發感歎,道:「果然,不能背後說人小話。」

    「哼!」雪千尋冷哼一聲,似乎在說你知道就好,厭惡稍緩少許。聽得談未然下一句話,立刻再增厭惡。

    談未然笑吟吟道:「於是,我決定,往後若要說人家壞話,一定當麵說。」

    這麼說,是有由來的。和這姑娘第一麵就有誤會,本來不至於這麼關係惡劣。來的路上,有一次和安素兒私下說起其他幾人追捧雪千尋,他用了一個不恰當的詞「捧臭腳」,被這姑娘聽到。

    結果,不必說。這姑娘此後一直冷眼以對,分明厭惡他。

    雪千尋冷冷掃見那叫徐大鵬的少年,隻覺這個徐大鵬的俊美外表愈發分外透著一股噁心。

    談未然不以為然的扯動嘴角,無心和雪千尋鬥氣,轉身就遁走。

    「傳言,雪千尋處事太過憎惡分明,果然是真的。」談未然不以為然:「虧得將來還有人為雪千尋辯解,說她是心靈純淨。鬼扯,這姑娘根本就非黑就白,不是喜就是惡。」

    「難怪,以雪千尋將來登峰造極的實力,也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連她一心要維護的冰宮都沒能保住。」

    不是黑,就是白?談未然嗤笑,若然天下的人和事真有這麼好分辨,那就太好了。

    所有人都急切的往各個石室匆忙趕去,談未然緩慢前進觀察地形,心想:「那東西據說是在地下,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空間墓地居然另有玄機。」

    踏入第一個石室,頓時動容:「好多寶劍!」

    石室很大很寬敞,中間是凹進去的大坑,無數血跡斑斑,或者鏽跡斑斑的寶劍插在其中。尤為令人關注的,是四麵牆上的五條劍痕。

    見談未然不關心劍痕,其中一人好心提醒道:「小兄弟,這裏邊的好劍都被前人取走了,除非你能發現新的石室。不然,哪裏有剩下的給你。好生參詳一下這些劍意吧,總不能白來一趟。」

    「多謝。」談未然致謝,掃了一眼劍痕,嘴角微扯,想說什麼,見這幾人的專注模樣。末了,也隻化為一聲歎息。

    談未然心潮起伏:「不愧是一代劍神。」

    以談未然所知,每一個石室中均有一個劍坑,每一柄寶劍背後都隱藏了一個故事,代表著一個個被大荒劍神擊敗的手下敗將。

    按記載,大荒劍神從出道以來,每擊敗一個對手,就在劍池中插下一把寶劍。

    傳言,劍池中有一百個石室,至少數千柄劍。

    沒人肯定傳言的真假,談未然知道是真的。非但這一點,劍池最核心最重要的傳承之地,有一萬柄劍組成密密麻麻的劍池!那,才是劍池這個名字的真正來曆。

    也就是說,大荒劍神生平,至少身經萬戰,擊敗了至少一萬多名對手。

    談未然蹲下來,癡迷的端詳這些鏽跡斑斑,乃至於鏽成一塊塊鐵條的劍,在心中自言自語:「這,就是一代劍神的驕傲!」

    每一支劍之後都隱藏著一個故事,宣耀著一代劍神的輝煌傳奇。

    談未然癡迷不已,站在這裏,就像屹立在偉大輝煌的曆史之中,被大荒劍神的威名圍繞。油然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覺,也許唯有達到這種高度,才有資格稱為一代劍神。

    從大荒劍神數下來,十萬年當中,連他在內,隻有三個人有資格稱為劍神。感應這份曆史厚重,似乎恍惚能見十萬年前大荒劍神縱橫無敵的英姿。

    大荒劍神,你有你的輝煌年代。我敬重,而不嚮往。因為,更為輝煌,更為偉大的未來,是我們這些後輩的。

    談未然微笑,無關自信,隻有目標!堅定不移,從來不曾改變的目標!

    所有人都在全神貫注的參悟劍意,其中包括雪千尋。唯有談未然,瀟灑的蹲在鏽劍之前,感悟這些曆史厚重和輝煌。

    大荒劍神的傳承之地,總有最大的魅力。

    尤其,六千年前,一名女武者意外闖入,從此將封閉的傳承之地開啟。這女武者在其中得到江山風月劍的傳承,在其後漸漸憑此成為頂級強者。

    這女武者名叫顧惜惜,有若幹事跡激勵後輩。而其中尤以抱真修為,夜斬靈遊強者的驚人事跡廣為流傳。

    石室很大,足以容納百人在其中參悟。人人都在專注參悟石壁上的劍意,無人察覺談未然的悠然自得。

    談未然搖頭輕笑,如果他沒記錯。劍池有一百零八個石室,三十六個大小關。大小三十六關,是大荒劍神用以考核的。凡是能夠通過,才有資格繼續往接下來的石室。

    想要在短短三個月當中走過所有石室,參悟所有劍意,是絕無可能的。以他靈遊境的經驗和感悟,都絕對做不到。遑論其他。

    好在劍池六年一開,年紀限在四十歲以下和抱真境以下。此地不少人,都不是第一次來。少的和談未然安素兒一樣,是第一次來。多的,來過四次了。

    所以,很多人不是在一起,而是直接落入其他方位,從上一次中斷的地方繼續。

    「一個人最多隻能來劍池四次。四次,加起來也不過隻能在劍池逗留十二個月。恐怕很難有人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就把江山風月劍給參悟出多少。」

    談未然搖頭,不以為然,心中補充一句:「除非是青帝和裴東來等絕世天才。」

    莫看此地一千多人,實際上,因為種種緣故,今次來的算是比較少了。換做以前,每次多的時候輕鬆會有兩千人。

    遙見安素兒目光一轉,比劃一個先走一步的手勢。談未然點頭回一個,見巴宏圖和寶鏡等正在眾人之中,不過,此時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也罷了,暫時先參悟一下。談未然琢磨,心想肯定是參悟不了多少,可多少也是一個借鑒。

    第一個石室的五道劍意,是較為粗略的。談未然稍是沉入一會,驚訝暗忖:「這劍意分明不完整。」

    陸續觀看一會,轉頭向第五條劍意。第五條劍意很淺,和其他四條有相當差別,稍有感念,談未然就不由輕輕鎖眉,忍不住道:「不對,這不是江山風月劍的劍意!」

    之前就提醒過一次的青年恰在一旁,好心道:「這一道劍痕,不是大荒劍神留下的。不知是以前哪一個混小子在這裏的時候留下,每次都騙過不少人。」

    一念沉入其中,頓感鋪天蓋地的幽光侵蝕而來。

    「多謝兄台。」談未然微笑,發出驚奇的低呼,掩蓋住心裏的驚詫之意。

    第五道劍痕之中,所醞之劍意,竟然隱隱是鬼血刀?

    怎會有鬼血刀的痕跡?談未然收拾心情,不動聲色。蒼龍荒界和北海荒界之間,至少相隔十來個大千世界,按道理很少會有北海荒界的年輕武者來這裏。

    畢竟,年輕武者來說,路途太遙遠了。與其花費大多時間在趕路,倒不如潛心修煉。年輕武者多數是在本土活動,敢於在禦氣境就往外闖蕩的,那是少數。

    談未然憑記憶中的界標圖,沒有繞一點彎路,走的全是最快的路線,這都已經出來快一年了。

    不動聲色的繼續一路參悟下來,一直往第二第三個石室。

    雪千尋冷冷的向後掃視,見了那空有臭皮囊卻令她感到厭惡的俊美少年漫不經心的跟著自己,愈發的惱火。心想這人好不無聊,這等機會不細心參悟,居然跟著她……

    談未然想著心事,渾是沒注意雪千尋就在身前,更不知這姑娘的厭惡已頗為強烈。一入第四個石室,精神一振,目不轉睛的盯著分明是多出來的一條劍痕!

    不學無術!雪千尋冷冷的下了定語。居然注意那最沒用的劍痕,不是不學無術是甚麼。

    談未然心意沉入其中,頓微微後仰,彷彿見一條身影揮舞劍光,劍光淩亂,不成招法。唯獨劍意之中,所隱隱透露的些許身法有熟悉之感。

    翩若步!

    談未然辨認出來,輕輕一震。許道寧也傳授過翩若步,他會,但沒怎麼練。

    第六和第七個石室之間,有一道劍意關卡。和其他劍意不一樣,這是考驗,劍意帶有攻擊性,能過得去,便才能繼續。

    第一關,莫說現在的談未然,就是人關境之時,也能輕易通過。

    在第七個石室,談未然再次發現多出來的劍痕,其中劍意,隱隱透著一門行天宗的技藝。

    斷腸劍!又名傷心斷腸劍。是一種水係技藝,談未然不會,安素兒會。

    安素兒?談未然環顧,沒見著安素兒。沉心靜氣,一路繼續,在第十一個石室,果然又有一條多出來的劍痕。

    今次,談未然心神沉入其中,幾乎空空如也。錯非他為人細心,就會忽略其中若隱若現的一縷劍意。

    一縷很平淡的劍意,對談未然來說,似曾相似。閉眼沉思一會,電光火石之際,已想起為何似曾相似了!

    光明自在劍!

    談未然心臟猛烈跳動,念頭飛轉。光明自在劍。翩若步。鬼血刀。傷心斷腸劍!均是行天宗技藝。

    劍痕,是什麼用意?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26 14:59
第九十九章 宗長空的線索



    宗長空來過劍池。

    談未然不會認錯,第四條劍意雖隱蔽雖平淡無奇,其實含有一縷光明自在劍的劍意。

    光明自在劍是宗長空自創,除了其本人,以及其傳人,絕不可能有外人會。憑宗長空悄然返回宗門留下傳承之舉,多半沒有另收徒弟。

    就算宗長空收徒弟,也絕不會把鬼血刀等宗門技藝傳授給徒弟。就和談未然當日悉心指點宮乞,始終隻傳自己的技藝,而不傳宗門技藝,是一樣的道理。

    這些混淆其中的劍痕,必是宗長空親自留下。

    談未然沉吟:「宗長空來劍池,在此留下劍痕,是什麼用意?」

    鬼血刀,翩若步,斷腸劍,光明自在劍!

    反覆在心底斟酌一番,默念一番。談未然身子輕微一震,錯愕的抬起頭來,一個念頭徘徊:「斷腸劍,又名……傷心斷腸劍!」

    明心騙鬼?

    不,或許宗長空要說的是:明心宗騙鬼!

    「明心宗騙鬼?不會吧,宗長空來劍池,就是為了表達這意思?」談未然指尖在唇線上一抹,意味深長的輕笑起來。不論宗長空留下劍意有什麼用意,想表達什麼。

    至少有一點,宗長空沒錯,明心宗騙鬼!

    如果談未然印象中,在未來聽來的傳聞沒錯。後來,關於劍池盛行兩個未經承認的傳言。

    其中一個是說,顧惜惜當年就已得到了大荒劍神的傳承,劍池早已經成為空架子。

    另一個說法是,顧惜惜當年真的沒有得到完整傳承,明心宗暗中脅迫水麒麟,成功將劍池給包場了,一直想要把完整的傳承找出來拿到手。

    顧惜惜是明心宗的太上長老,千年前已閉關,此乃眾所周知。

    不論大荒劍神的傳承,是否真的還在劍池。至少,明心宗以此來吸引各界天才。旁的不說,每六年都能給明心宗貢獻至少幾名資質出色的弟子,是眾所周知的。

    不過,過去現在,都沒人會追究這個。是否拜入明心宗,純粹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人管的著。未來,劍池都沒了,更沒人在意。

    談未然對兩個傳言半信半疑,不論是哪一個,都隻說明劍池中的真正好東西已不多。最有價值的,很可能就隻剩下一百零八個石室中的劍意。

    要在短期內參悟全部劍意,難度無異於登天。因此,談未然的主要目標,從頭到尾都另有所指,江山風月劍隻不過是捎帶的。

    宗長空,為何來劍池?是何時來此留下劍痕的?

    心中疑竇重重,談未然神情不動。明心宗騙鬼?指的又是什麼意思,莫非宗長空和明心宗有過節?

    「宗長空既留下劍痕表達意思,或許還會有更多東西。就不知曉,要如何才能找到。」

    談未然不動聲色,此時怎會有心參悟劍意,反正在短短三個月當中,是絕無可能參悟出完整的江山風月劍。莫說三個月,就是三年,也基本沒希望。

    江山風月劍,是一門堪為頂尖的技藝,一旦領悟全部,必能縱橫闢闔。談未然也知,他更知道,這是一門絕無可能學完整的技藝,沒必要在這上邊浪費時間了。

    此前,索性是在尋找,不想引人注意,才順路捎帶參悟一下。現在有宗長空的線索,那才是最要緊的。

    在第十二個和第十三個石室之間,有一道劍意作為小關!

    談未然心神投入其中,隻覺一把寶劍揮灑著無數劍氣侵襲而來。他微微一笑,這一點劍意也想傷我?眼眉一凝,心緒中的九節雷隱劍劍意頓時就將這股劍意擊破。

    輕巧的破掉劍意,談未然悠哉的繼續前往第十三個石室。不知不覺,就已領先第一次來的所有人前麵,包括雪千尋和僧王等人都被甩在後邊。

    劍池某地,水麒麟懶洋洋的趴著,一雙能夾住指頭的眼皮打起架來。忽然一下子睜大眼睛,彷彿一路看穿空間,看見了一個少年凝神破去劍意!

    本來懶洋洋的模樣,頓時來了勁頭。水麒麟一躍而起,長大嘴巴抬起頭來,發出低低的輕吼。

    這便是談未然破去劍意的一剎那。

    …………

    一條淡淡的劍痕,宛如筆墨畫上去的。

    若有人敢小看大荒劍神所留下的劍意,必定會吃虧。這不是傳承劍意,而是蘊含攻擊之意的考核劍意,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承受得住,就勉強能過關。承受不住,輕則心神受創,躺上一年半載,重則神智失常。多年下來,也曾有自信滿滿的人挑戰,沒有一個能有好結果。

    談未然連破兩關,已來到第四關之前。

    心神投入,依舊是蘊含攻擊的劍意激盪心神。談未然凝神,心意一動,九節雷隱劍的劍意再一次將其中劍意破去。

    此時,水麒麟似乎感應到這一幕,在劍池的某地連連晃動身子,發出低聲吼叫。

    對此一無所知的談未然來到第二十多個石室之中。踏入其中,已有零零落落的幾個人在其中,這些人不是第一次來,是從六年前中斷的地方開始。

    見一個不過十來歲的少年進入,這幾人一眼看過來,就當場呆若木雞!

    一如談未然指點宮乞的,除了無法複製的罕見特例,差不多是十二歲才適合作為武道起點。一看談未然的年紀,這幾人輕易就能看出他肯定是第一次來。

    第一次來,就已在短短數日當中,來到第二十多個石室?簡直匪夷所思。

    好在談未然掃掩一看,沒有宗長空的線索,轉身就繼續前進了。再繼續進入幾個石室,依然沒有線索,站在第五關之前,已有判斷:「來劍池的是年輕人,很難深入其中。宗長空不會不知,他若留下線索給行天宗的人,必定不會在更裡邊了。」

    肯定了揣測,談未然毫不猶豫的往回走,一邊往回,一邊回憶此前的四條劍痕。

    水麒麟以一種方式,察覺談未然往回走的動向,頓時呆住,一下蹦躂起來露出氣急敗壞的眼神,發出吼聲:「嗷嗬!」

    那小子莫非是瘋了?

    此時,劍池之外,湖泊中不知何時激出一道道水牆,映出劍池中的景象。

    孫基民瞄了一眼明心宗派來的人,有意無意道:「今年這一批,看起來資質不錯。」

    錢有致心中有點膩歪,明心宗以劍池網羅各界散漏的年輕天才,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他琢磨是不是孫家耐不住寂寞,想插手,麵無表情的點頭道:「暫時來看,勉強過得去。」

    明心宗派人來監督,孫家是蒼龍荒界地頭蛇,怎麼敢不派家族重要成員來作陪。怎會敢派不著四六的人來作陪,孫基民察覺錢有致的語氣,轉而笑說本地趣事。

    說得三五句,水鏡就忽然一陣波動起來,景象立刻就模糊了。

    錢有致皺眉道:「怎麼回事,那隻麒麟在幹什麼。」

    「等吧。」孫基民苦笑,劍池是水麒麟的地頭,那頭麒麟若不肯傳景象出來,他們也無可奈何。

    好在不一會就恢復過來了。

    此時,談未然施施然的往回走,沿途所見的各人,眼神中無不充滿驚訝和嘲笑,看著這個不知從什麼地方一路折返回來的少年,以為這少年是自知不自量力才折返。

    談未然不聞不見,重新折返回來,隱約就已發現劍痕所指方向似有些許用意。劍痕隱隱指向劍坑中的一柄劍,四條劍痕所指方位竟是細微一致,分毫不差。

    入劍池已有七天,第一個石室中已沒人了。正好給談未然發揮的餘地,拔出劍痕所指的幾把銹劍,指頭在劍身一抹,沉吟:「從宗門的記載和事跡來推斷,宗長空性子爽利,並非追求智計之人。」

    「若留有線索,定然不會太複雜,肯定不像徐師折騰人。」

    其中一把銹劍是斷的,談未然取來一觀,斷口之處竟有一絲殘餘氣息撲麵而來。頓時悶哼一聲,口中流出一縷鮮血,駭然不已:「好厲害的劍中精魄!」

    談未然心底掀起驚濤駭浪:「是光明自在劍的劍魄,這劍是宗長空斬斷的。從斷口和劍魄流逝來看,至少是六七百年前,宗長空曾和一個厲害人物交手。」

    會不會是和明心宗的人交手?可惜毫無頭緒。

    談未然心中一動,在劍坑中陸續再拔出銹劍,駭然倒吸一口氣,其中竟有三四把斷劍上都殘留些許的劍魄氣息!

    當年宗長空必是以寡敵眾,乃至被人圍攻。

    聯想宗長空在千年前返回宗門,特地留下傳承。談未然心神巨震,已推測出幾分真相,宗長空要辦的那件九死一生的事,多半就和眼前的線索有關。

    為何是劍池?為何?

    此地距北海荒界較遠,除了談未然和安素兒這種特例和意外,基本不太可能有行天宗弟子來此。

    「除非……」談未然心中一緊:「除非,宗長空當時就是這一帶被圍攻,根本來不及把線索留在別處。」

    宗長空留線索,必定是想表達什麼。一定還有什麼是我沒發現的。

    沉吟一會,談未然把斷劍上的銹跡磨去,其中一柄闊劍劍身上赫然有一行細小的文字!

    筆畫劍拔弩張,每一筆一劃都似乎有劍氣要迸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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