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劍仙風暴 作者:青翼蝠王(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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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小楓 2012-12-17 20:45:3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5 791994
kind119 發表於 2013-2-9 01:41
【第0140章】 投其所好

山上一座寬敞的庭院﹐十餘間草廬錯落有致。正中草廬中﹐隱隱的丹香彌散﹐旁邊一間則裝滿了各類卷冊與玉瞳筒﹐都是有關丹藥的珍貴典籍﹐百草道人於丹藥術大有發明創見﹐道前賢之所未道﹐自行編纂的丹經也陳列於此屋。

    陳曉路一進這間庭院眼睛都亮了﹐一頭紮進那間草廬中翻閱珍典﹐讀的如饑似渴﹐不舍日夜﹐恨不得將呆在山上的所有時間全部用來汲取知識。

    偶見百草道人有空閒了﹐常看臉色行事﹐正逢百草面有得色之時適時請教心中疑難。而其所提的問題往往都頗有見地﹐有許多難題都正問在了百草平生得意之處。

    百草道人自知自己的丹藥術成就實是非同小可﹐每有驚人成就卻只能弧芳自賞﹐未免寂寞。別人只知他丹藥術神奇﹐但真正神奇在哪裏﹐那些普通人又怎能理解。

    與陳曉路談談說說﹐將自己得意的創見講給這個孩子﹐看著他臉上那種毫不做偽的崇拜之色﹐百草但覺可比那些聽厭了的恭維強多了﹐心中也喜﹐盡心指導。

    郭二與老魏佝僂著身子進進出出﹐默然搖頭﹐暗嘆陳曉路這個孩子心思靈動﹐會見機行事﹐竟然請教問題都能將百草道人哄的樂樂呵呵的。

    在百草分藥煉丹時﹐陳曉路都在一旁靜立觀瞧﹐毫無打擾﹐有時還能隨手幫忙﹐煉丹中有時需什麼藥了﹐無需百草動口。那邊早就將那株靈藥遞了過來。

    身邊有一個這樣的弟子﹐絲毫不影響自己研究丹道的心境﹐還能察言觀色打下手﹐百草道人也極喜﹐對陳曉路的看法越來越好﹐高興了﹐甚至會隨口指點煉丹的決竅法門。

    那種高深之法讓陳曉路聽的抓耳撓腮。喜不自禁﹐自覺獲益太大了。

    這一天﹐又一爐輔丹煉就。百草道人心情愉悅﹐領著陳曉路一同走出草廬﹐準備去藥房那裏。一抬頭﹐看見李燃刀正擔著兩大桶水上山﹐譁啦聲中將山泉倒入大缸之中。

    看見百草出來﹐李燃刀一抹臉上崩濺的泉水﹐微笑喊道﹕“師父﹐要出去啊。”

    百草突然心中微微不愉﹐淡淡哼了一聲﹐一拂袖徑直穿過庭院走遠了。

    李燃刀笑著搖了搖頭﹐轉頭拿出掃帚在院中打掃起來。

    陳曉路看李燃刀乾的賣力﹐嘴角邊緩緩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轉頭進入旁邊存放珍籍的草廬中繼續用功去了。

    整個庭院與所有的房間都被李燃刀收拾的乾淨利落。

    李燃刀上山這幾天﹐將所有雜活全包了﹐坐臥起居的一切用度都被安置的景景有條﹐抬頭見郭二與老魏拿著犁鋤上山來﹐李燃刀放下掃帚笑著迎了上去。抖手從納戒中取出兩套嶄新的衣服﹕“郭叔﹐魏叔﹐這是我前幾日下山去城裏買的﹐你們試試看合身不。”

    老魏與郭二遲疑著轉頭看了一眼﹐伸手將衣服接了過來﹐隨手抖開在身上試了試。大小長短無不合身﹐樣式也正是兩人所喜﹐對李燃刀這份心頗為喜歡。

    郭二緩緩點頭道﹕“孩子﹐你費心了﹐怎麼還要你破費……”

    李燃刀再笑﹐又取出幾包幾個月前就準備好的紙包來﹐茶香撲鼻。

    “郭叔﹐魏叔﹐這是我在路過摩雲嶺時﹐到城中購買的摩雲雨茶﹐這種茶在遠近很有名的﹐都說口感不錯﹐送給兩位叔叔品嘗吧。”

    “咦﹖”

    郭魏二人同時動容。

    摩雲雨茶豈止是遠近聞名而以﹐摩雲嶺盛產名茶﹐可是這種茶生長條件苛刻﹐產量極低﹐就是摩雲嶺都不多見﹐價格都快堪比靈藥了。

    兩人一生最愛名茶﹐對摩雲雨茶慕名已久﹐沒想到今天有緣得見。

    李燃刀送的這份禮一下子讓兩人動容。

    他們哪知道﹐李燃刀對他們的生活習慣以及個人喜好了如指掌﹐當然會送出他們最喜歡的東西了。

    再次轉頭相視﹐沒有接那紙包﹐郭二一付睡眼朦朧的樣子緩緩搖頭道﹕“孩子﹐你要想留在這裏多學點東西﹐這可是用錯辦法了﹐我和老魏僅會種藥﹐送我們東西沒有用的﹐你還得去找百草。

    老魏也笑了﹐抬眼看向李燃刀﹐額頭上的皺紋顯得更密﹐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孩子﹐看到陳曉路沒﹐你得多學學那個小子﹐多會看百草的臉色啊﹐人家在這裏才能學到真東西。別一天只知道傻幹活﹐百草喜歡的不是這些。”

    李燃刀失笑﹐將茶包用力塞到郭二手中﹕“郭叔﹐魏叔﹐我曉得﹐我可沒有別的心思﹐這真的只是孝敬你們兩人的。”

    郭魏兩人臉上的神色更加疑惑了。

    忽忽中又十餘天過去了。

    陳曉路每日都有收獲﹐自覺充實之極。

    而這些天﹐有李燃刀在﹐幾人的一切用度無不隨心應意。在以前﹐百草三人不是醉心於丹就是醉心於藥﹐無心外物﹐對生活渾不在意﹐過的零亂顛倒。

    百草道人煉丹後﹐若需要錢了﹐自有人huā大把的靈石求丹﹐但是百草研究丹藥huā費也頗為巨大﹐手中有錢了常常隨手拋費掉用來買珍罕靈藥﹐因此手中習慣性的頗為拮據﹐日子過的有些潦倒。

    李燃刀在迷霧谷中收獲豐厚﹐光靈石就有五百多塊﹐若換成世俗的銀錢﹐可是一筆龐大到驚人的財富。

    李燃刀自己掏腰包﹐從山下城中購置物品﹐從衣食住行到果飲茶酒﹐無不精緻雅美﹐百草等人的生活整個提昇了幾個檔次﹐讓三人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舒適。

    有一天百草道人偶然中突然提及﹕“最近怎麼感覺日子好過多了……”

    搖頭中不去深思﹐又陷入到丹藥的研究當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揮手召喚陳曉路﹕“曉路﹐你過來﹐你昨天提出的那個問題﹐你看﹐用這種思路也能解決……”

    陳曉路興衝衝地跑了過來﹐兩人伏案。探討的興緻勃勃。

    郭二在旁邊苦笑﹐李燃刀都做了什麼﹐他可看的明明白白。心中暗暗為這個孩子不平﹐付出那麼多﹐甚至還要自己掏腰包。可是百草竟然無有察覺。

    李燃刀一直默默付出﹐甚至不求注意﹐郭二對李燃刀的印象可要比那個陳曉路好的多﹐但是﹐唉……郭二搖了搖頭。

    “燃刀這孩子投的﹐不是百草的所好啊。看來過些時日自己需要提醒提醒百草了。“拎起藥鋤出屋﹐見李燃刀又要向山下行去﹐匆忙喊道﹕“燃刀﹐又要下山啊﹖”

    李燃刀遠遠地點頭﹕“郭叔﹐我再進城買些東西。”

    能重新回到師父身邊。李燃刀就已經極為滿足了﹐只想能為師父做一點什麼就於願足矣。

    腳程輕快﹐離百草嶺百餘裏山路﹐一座大城繁華富庶﹐人煙稠密。李燃刀進入城中﹐在店鋪裏挑選了大量的生活用度之物﹐心中平安喜樂擠進大街﹐想著再買一些釀酒的配料。

    在一街角﹐遠遠的一個陌生人混在人流中﹐眼睛眯緊了盯著李燃刀的背影。一抹寒芒悄然閃過﹕“咦﹖是李曲山的兒子﹖怎麼會在這裏發現他﹖不行﹐一定要趕緊將消息報告給族長知曉。”

    轉身悄然離去。

    城中人流稠密﹐李燃刀怎會注意一個陌生人﹐向前疾行﹐街上人群中﹐迎面十餘個漢子粗褲赤膊﹐每人挑著一付沉甸甸的擔子﹐排著隊賣力地擠過。

    “借過﹐借過﹐小心刮到。”

    頭前漢子大聲喲喝﹐沿途路人紛紛閃避。

    李燃刀也閃到一邊﹐留意到每個漢子挑的﹐竟然是散發著金屬光澤的礦石﹐沉重的礦石壓的這些漢子背都有些彎了。

    經過李燃刀身邊時﹐李燃刀神識繁銳﹐突然感覺到一付擔子中有一道隱隱的靈力波動﹐頗為微弱﹐但是那絲波動仍然讓李燃刀一愣。

    這些漢子們走遠了﹐李燃刀低聲問一個路人﹕“老伯﹐這些是什麼人﹖擔這些石頭要去哪裏﹖”

    那個老者呵呵笑道﹕“孩子﹐那可不是普通石頭﹐那是一種可以打鐵鍛造的礦石﹐他們是城中鐵器總盟的﹐每個月都有不少礦石運到﹐城中鐵匠鋪的師傅們就過去挑選用來打鐵﹐論斤兩出售。”

    “原來是這樣﹐多謝老伯指點。”

    李燃刀謝過﹐心中意動﹐又打聽了鐵器總盟的方向﹐順著長街向下走去﹐沿路上又見到幾夥漢子﹐挑著沉重的礦石匆匆趕往一個方向。

    跟著一夥人﹐李燃刀徑直尋到一幢建築前﹐大敞著門﹐從外面就能看到裏進一片亂哄哄的大院﹐散亂堆著成堆成堆的那種礦石。不少孔武粗豪的漢子在礦石堆中挑來選去。

    一個矮胖的男人選好了﹐背著一隻大筐﹐裏邊裝了有六七枚礦石的樣子﹐在門口過了份量﹐交了些銀錢﹐興衝衝地背著離開。

    李燃刀急忙閃出攔住了這人﹕“這位大哥﹐我是外來的﹐家裏也想開個鐵鋪﹐只不知這裏挑選礦石需不需要身份證明﹐我家還沒拿到許可……”

    那個矮胖男人脾氣頗好﹐呵呵笑道﹕“不要證明﹐進去就是了﹐兄弟﹐你看到沒﹐到那裏領一個筐﹐然後到礦石堆裏自己裝。那些礦石有的成色好﹐有的成色要差的多﹐選到什麼全看你自己眼光﹐出來時﹐只要按份量交銀子就行了。”

    李燃刀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大喜著衝這個矮胖子拱手致謝﹐興衝衝地走到門口領了一隻大筐﹐快速衝到大院裏邊。

    院子裏都是些普通的打鐵匠﹐精元勁四重都極為罕見了﹐如李燃刀這般神動實力的簡直不可能存在﹐李燃刀縮著頭擠到礦堆前﹐悄然將神識釋放了出去﹐緩緩漫過礦石堆﹐其他人也沒有什麼發覺。

    突然心中一跳﹐李燃刀一步衝了過去﹐也不顧的臟﹐在礦石堆中扒拉一陣﹐從裏邊硬拽出一塊拳頭大小的礦石出來。拿在手中神識掃過﹐隱隱地能感受到裏邊微弱的靈力波動。

    李燃刀心中喜悅﹕“果真找到了﹐這些礦石中﹐果真有一些是含有微弱靈力成份的。雖然太稀少﹐但也比普通金鐵要強的多啊﹐小劍一定能夠吸噬。再找找﹐看看還有沒有這樣的……”

    在街上那隊漢子經過身邊時﹐李燃刀就感覺到了靈力金屬的存在﹐想來開採礦石的礦脈發生異變﹐而沒人知道吧。沒想到卻讓李燃刀淘到了寶。

    在礦石堆中緩步走去﹐神識中再次一動﹐俯身將又一塊礦石撿了起來扔入筐中。

    像李燃刀這樣的人太多了﹐誰也沒有留意到他。

    李燃刀走走停停﹐不斷地將一枚又一枚含有微弱靈力成分的礦石撿入筐中﹐不一會的工夫﹐一大筐就已經撿滿﹐抱著大筐走到門口﹐守門的漢子詫異地看著李燃刀失笑道﹕“小兄弟﹐你選了這麼多﹖一會抬的動嗎﹖”

    李燃刀將大筐放在地上﹕“大哥﹐幫我看一下﹐我還要去選﹐放心吧﹐一會我僱輛馬車回家。”

    那個漢子又吃驚又好笑﹐鐵器盟這裏每月都有礦石到的﹐很少有人一次選這麼多﹐不過這都是生意﹐人家挑的越多豈不是越好。

    李燃刀拎著筐又走回礦堆旁邊﹐釋放出神識仔細挑選﹐稍含靈力成分的都被挑選出來﹐不一會﹐七個大筐的礦石整整齊齊地擺放門口。

    李燃刀抹了一把汗﹐暗暗點頭﹐知道挑的差不多了﹐整個大院裏邊﹐剩下的就全是普通礦石﹐沒有什麼用處了。

    附近的人幾乎都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著這個少年。

    李燃刀笑著讓門口的壯漢幫著過秤﹐份量全都稱量了出來﹐那個壯漢點頭道﹕“一共三十六兩銀子﹐小兄弟﹐看你買這麼多﹐給你打個折吧﹐你交三十五兩就行。”

    李燃刀大喜。

    七大筐靈力礦石啊﹐數百枚之多﹐如果全提煉出來﹐也抵幾枚鐵精了﹐卻僅用了三十五兩銀子﹐這下可賺大了。

    急忙交過銀子﹐上大街中攔截了一輛帶篷馬車﹐將七只大筐都搬到了車上。

    趕車的老漢皺眉到﹕“孩子﹐這麼多東西﹐我可得收你三錢銀子。”

    “行﹗”

    李燃刀一口答應﹐先將銀子交了﹐趕車老漢才興衝衝地揚著鞭子﹐按李燃刀指的方向徑直向城外去。﹗﹗﹗ 本帖最後由 kind119 於 2013-2-9 01:43 編輯

kind119 發表於 2013-2-9 01:47
【第0141章】 鼎火疊燃

車輪軱轆聲中﹐馬車出城又走了三裏路﹐李燃刀在車中叫停下來﹐掀開車簾一步跳下。

    “老伯﹐就到這裏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行﹐你回吧。”

    邁步就向山中走去。

    後邊的趕車老漢都懵了﹐車上不是還有七大筐石頭呢嗎﹖這孩子不要了﹖一挑車簾﹐剎那間目瞪口呆﹐車廂裏空空如無﹐哪有什麼石頭﹐再向早已走遠的李燃刀背影看去﹐孑然一身﹐身無長物。

    “那些石頭飛了嗎﹖七大筐啊﹐怎麼一下子就沒了﹖”

    老漢滿臉愕然地愣在那裏﹐半天回不過神來。

    李燃刀在車廂中就將七筐礦石收入納戒裏邊了﹐也顧不得趕車老漢的奇怪﹐展開身形如飛般向百草嶺趕回﹐從山路一步躍上﹐就見正中草廬中郭二急匆匆走出來﹐見到李燃刀一喜﹐快速招手。

    李燃刀趕緊跑了過去﹐郭二將他向草廬裏一推﹕“快進去﹐百草找你們呢。”

    郭二也跟在後邊走了進來﹐隨手將房門關上﹐李燃刀進屋轉頭看去﹐所有人都在﹐陳曉路恭恭敬敬地陪站在百草道人的下首。

    百草道人抬起頭看向李燃刀﹐淡淡問道﹕“去哪裏了﹖”

    李燃刀微笑﹕“師父﹐我下山一趟﹐買了些東西回來。”

    說著將兩柄精巧的小鋤從納式中取了出來向郭魏二人遞去﹕“郭叔﹐魏叔﹐你們看我給你們帶回了什麼。城中譚巧手打造的鐵器﹐這兩把鋤比你們原來的好用多了。”

    又將一隻紫玉葫蘆取了出來遞給百草道人﹐笑著說道﹕“師父﹐我的藥米酒還沒釀好﹐這兩葫蘆紫檀山你先喝著﹐再過幾天藥米酒就能釀出來了。”

    百草心中一暖﹐卻又情不自禁暗暗搖了搖頭。心中嘆了一口氣。

    這個孩子一口一個師父叫著﹐偏還那麼親切讓人根本就無法狠下心不讓他叫﹐這些日子。看出李燃刀確實勤快﹐買酒也是一片孝心﹐就是對丹藥術半點不碰。果真如他所言﹐一點也不為丹術而來。

    百草不必費心調教原該滿意﹐但是對李燃刀這種不上心也頗為不以為然。將酒接了過來﹐淡淡哼了一聲。

    郭二在旁邊低聲數落到﹕“燃刀﹐平時沒事了多用心在正事上﹐在百草這裏的機會多麼珍貴﹐你半點丹術不學﹐真是平白浪費了……”

    百草道人瞥了李燃刀一眼﹐淡淡說道﹕“今天將你們全叫來﹐是想告訴你們。三天之後就要煉制那爐精血丹了﹐這種丹煉制繁復﹐要用到諸多手法﹐你們到時都過來守在旁邊﹐應該能學到一些東西。”

    “是﹗”

    李燃刀點頭。為父親求丹﹐他也不急於一時﹐李燃刀是想與師父的感情完全恢復到前世的狀態﹐然後讓師父將煉制這爐丹的手法全部傳授給自己呢。

    旁邊的陳曉路神色則要【興】奮的多﹐大喜說道﹕“太好了﹐我終於可以親眼看到傳說中的精血丹出爐了。”

    百草對著陳曉路微微一笑。點頭以示嘉許﹕“曉路﹐那天你來做副鼎吧﹐到時依我指點給我做個幫手。”

    “真的﹖”

    陳曉路一下子眉飛色舞﹐再次滿眼崇拜之色看向百草道人﹐神情激動地說道﹕“百草師父﹐那天我一定會好好發揮的﹐一定做一個好幫手。”

    這兩個孩子兩種完全不同的待遇﹐郭二在旁邊看了看臉色平淡的李燃刀﹐再次悄然嘆了一口氣。

    三天轉眼過去﹐煉制精血丹的一切都準備齊全。

    這天一早﹐外邊還飄著薄霧﹐眾人就聚齊在丹室了。郭二與老魏一人一柄紫刀﹐如臨大敵地守在門邊與窗底﹐為百草煉丹護法。草廬中氣氛頗有些凝重﹐陳曉路緊張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丹室內矗立著好大一尊古鼎﹐足有一人高矮﹐碩大的肚腹可以裝進三個人去。百草道人悄然囑咐著陳曉路相關的注意事項﹐陳曉路一條一條點頭謹記﹐謹慎地再重複一遍﹐直到再無差錯。

    百草道人淡淡說道﹕“好﹐我們開始吧。”

    陳曉路一顆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朝旁邊渾若無事的李燃刀看了一眼﹐暗暗譏諷李燃刀的無事一身輕﹐深吸了一口氣﹐毅然走到古鼎的另一端﹐雙手伸出﹐輕輕貼在古鼎之上。

    所有輔藥全都倒入鼎中﹐厚重的蓋子緩緩蓋攏﹐百草道人朗聲喝道﹕“啟火。”

    陳曉路一凜﹐馬上按照以前百草道人所授手法﹐運轉真元能量向鼎身中輸送進去。

    裏邊的玄火悄無聲息中燃燒了起來。

    煉丹程序一項一項進行了下去﹐百草道人不時指點﹐告訴先提煉什麼再提煉什麼﹐先煉化哪株靈藥﹐再煉化哪株妖丹。

    陳曉路謹慎之極﹐旁邊的任何事情都不入眼﹐心中唯在鼎爐﹐絲毫不敢錯了程序﹐按照百草的要求做的有模有樣﹐一點不亂﹐百草道人點頭﹐心中也暗暗誇贊。

    如此精妙繁復的靈丹煉制﹐鼎爐中全是珍罕難尋之藥﹐萬一錯了一個環節損失就太大了﹐副鼎只是幫手而以﹐關鍵時刻百草道人一個人也可獨掌大局。不過這次煉丹關係重大﹐百草也絲毫不敢大意。

    每一爐靈丹都是一次全新的挑戰﹐就是同一種靈藥﹐兩株中藥性含量也絕不相同﹐數十種配藥放在一起﹐每次都需全新的掌控。

    鼎火輕燃﹐煉丹漸漸進入佳境。

    “好﹐結構靈丹﹗”

    百草道人突然大喝了一聲﹐陳曉路一下子又緊張起來﹐將自己提煉出來的藥性按百草道人的指點一分一分地向前纏繞過去﹐還好一切順利。漸漸的心中安定下來﹐手法越加純熟了﹐臉上也漸漸有了笑容。

    “有了這次煉丹經歷﹐以後自己就可以單獨應付一些大的陣仗了﹐這是自己丹師之路中一次里程碑一般的經歷啊。”

    陳曉路心中傲意漸生﹐臉上漸漸有一種意氣風發之色。

    突然感覺鼎爐中劇烈一震﹐最【中】央的藥性成團。原本是穩穩地結構在一處的﹐卻一下子如海潮一般翻起huā來﹐沸騰著向外湧出。

    “咦﹖怎麼回事﹖炸丹了﹖”

    陳曉路大吃了一驚。手忙腳亂﹐徒勞著想要將那些藥性能量擋回去﹐不讓它們四處流竄。但是藥性能量流竄的太快了。擋無可擋。陳曉路臉上冷汗唰地就流了下來。

    對面的百草道人臉色也一下子就變了。

    煉丹炸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切順利才不正常﹐平常丹師十爐丹至少要炸掉九爐。但是百草沒有想到﹐這爐精血丹竟然也出了問題﹐剎那就焦急起來﹐神識狂湧而入﹐發現僅是因為一味主藥藥性太過桀驁不馴。

    那是一株採自極寒之處的玄冰桑粒﹐裏邊的寒氣盛大到其它輔藥根本就無法承受﹐一股玄陰的氣息隱隱溢出﹐張牙舞爪地在鼎爐中縱橫。仿佛要尋路破鼎而出。

    百草道人臉色都白了﹐知道是那株玄冰桑粒在生長過程中﹐一定受到玄陰之氣的影響發生異變了﹐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

    整個鼎爐都在劇烈打顫﹐屋角的郭魏二人也注意到異常。訝然轉頭看來。

    百草道人突然大聲喝道﹕“唯今之計﹐唯有鼎火疊燃化去玄陰氣﹐曉路﹐疊火。”

    鼎爐震顫的更加劇烈了﹐眼看著一爐靈丹就要炸掉。

    陳曉路急的額頭上冷汗唰地流了下來﹐幾乎帶著哭腔喊道﹕“百草師父。疊火﹑我不會。”

    “你……”

    百草道人情急之下氣怒交加﹐臉色一下子鐵青﹐怎能想到煉丹之中會遇到玄陰氣這種異屬性能量﹐他一個人無法疊火﹐萬萬壓制不住啊。

    “就這樣放棄嗎﹖”

    百草道人一身傲氣怎容這般挫折﹐怒目圓睜﹐一道火燄疊了上去﹐呼地蔓延過玄陰氣體﹐然而另一邊無人接應﹐這點火燄強度根本就無可奈何﹐眼見著玄陰氣就要破火而出﹐百草道人心中絕望﹐長嘆了一聲﹐正待放棄。

    李燃刀突然從後邊走了上來﹐低沉著聲音喝道﹕“我來吧﹗”

    “你﹖”

    室內四人齊唰唰地向李燃刀望了過來﹐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之色。

    李燃刀一步走到陳曉路的身邊﹐用力一擠﹐將陳曉路騰地擠到了一旁﹐雙掌疾速貼在鼎身上﹐真元能量向鼎爐中侵去﹐呼地一道沸騰著的火燄燃燒了起來﹐直接向百草道人第一道火燄上疊加了過去。

    “咦﹖”

    百草道人一下子又驚又喜﹐李燃刀的疊火手法純熟流暢的不可思議﹐舉重若輕﹐就如一個上仙演繹劍境﹐有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一道火燄疊燃的架輕就熟﹐包裹著玄陰氣的火燄剎那間就旺盛地燃燒﹐將那道搗亂的玄陰氣燒的吱吱直叫。

    百草道人這一喜可喜出望外﹐顧不得多言﹐真元能量運轉﹐掌力疾吐﹐古鼎中第三道火燄呼地一聲上漲﹐再次疊燃了上去﹐火燄更純﹐力量更強。

    就見那一邊李燃刀雙眉微垂﹐不動聲色﹐緊接著掌力再吐﹐第四道火燄又履險如夷疊了上去。

    多疊加一道火燄﹐對控火的手法要求就嚴苛了數倍﹐李燃刀能疊上火燄四重﹐鼎爐中的火燄精純的都有些不可思議了﹐完全克制了玄陰之氣﹐逐漸一點一點將那道異屬性能量煉化消散﹐古鼎緩緩停止了震動﹐一切如常。

    陳曉路在後邊看的目瞪口呆﹐望著一臉淡然的李燃刀﹐突然感覺這個與已同齡的少年身上仿佛有一種淵停岳峙般的氣度﹐有一種他無法看清的高深﹐想起以前的日子中自己一直不以為然的態度與嘴臉﹐陳曉路心跳的有些急速了。

    一臉冷汗﹐用力將拳攥緊了﹕“原來﹐他也會煉丹……”

    百草道人的臉上逐漸露出詳和的笑意﹐玄陰之氣緩緩煉化﹐一切又全都回到了正常軌跡上﹐微微抬頭向李燃刀看去﹐心中也詫異難解。

    第一眼看到李燃刀時﹐就看到他隨身帶著的靈器紫鼎﹐百草道人也猜到這個孩子一定懂一些丹術﹐否則怎麼會huā重金買鼎器﹐想要看看這個少年到底還會些什麼﹐也不出口指點﹐自行將靈藥藥性向【中】央匯聚﹐一項一項打結著纏繞。

    突然發現不對﹐李燃刀根本無需他交待什麼﹐條分縷析﹐將自己控制的幾種藥性拆分的明明白白﹐主動幫著百草道人解構靈丹﹐手法之純熟老練﹐竟然與對面的百草道人有一種難分軒至的味道﹐兩人配合的絲絲入扣﹐妙到毫巔﹐幾乎不用語言﹐仿佛全能心靈溝通﹐精血丹飛快地一點一點成形﹐一道晶瑩的星芒慢慢旋轉﹐更多的藥性能量大量向【中】央凝聚過去。

    百草道人但覺在煉丹中從未配合的如此痛快﹐控丹術逐漸加快﹐【中】央藥性越來越濃﹐越來越集中﹐砰地一聲震動﹐精血丹終於成形。

    兩人雙手同時從古鼎上離開﹐百草道人大喊一聲﹕“成了。”

    郭魏二人同時長籲了一口氣﹐走上兩步﹐看向李燃刀﹐眼神可全然不同了。他們縱不懂煉丹﹐可也看出李燃刀是最危急時刻救下這爐靈丹。郭二睡眼龍鐘﹐眼神中隱隱露出喜意暗暗搖頭﹕“這個孩子﹐原來還是個高手。”

    精血丹在鼎丹中凝聚半晌﹐玄火散去﹐藥性越來越凝固。半晌﹐百草道人一掌拍到丹鼎上﹐鼎蓋砰地震開﹐揚手一召﹐裏邊一枚珠眼大小的赤紅色靈丹就飛了出來﹐納入玉瓶中蓋上﹐一時志得意滿﹐衝眾人點頭道﹕“好了﹐今日丹成﹐沒有事了﹐散去吧。”

    率先向門外走去﹐走到李燃刀身邊突然站住﹐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李燃刀的肩膀﹐方才轉身而走。

    郭二與老魏滿眼喜色﹐看到李燃刀得到百草道人的讚賞心中喜慰不盡﹐衝李燃刀微笑。

    旁邊的陳曉路一身頹然﹐垂頭喪氣﹐悄然望了李燃刀一眼﹐低著頭匆匆就溜出去了。

    李燃刀留在後邊﹐看著一臉懊喪表情離開的陳曉路﹐嘴角邊緩緩露出笑意。

    前世師徒二人情若父子﹐都到了師父身邊了﹐李燃刀才不信那份父子情會被其他人搶去﹐這段日子他從未著急﹐他知道﹐該是他的早晚會到來的。﹗﹗﹗
kind119 發表於 2013-2-9 18:56
【第0142章】 來了一個丹升上仙

山中入夜了﹐百草道人的草廬中燈火明亮﹐五人齊聚﹐郭魏二人坐在兩側﹐陳曉路仍然恭恭敬敬地陪站在百草的身邊﹐依舊是那付討人喜歡的靈巧模樣。

    百草道人向後進來的李燃刀揚了揚手﹕“燃刀﹐過來這邊坐。”

    李燃刀笑了笑﹐走到師父身邊坐下﹐陳曉路站在旁邊﹐眼眉再次一跳﹐一抹妒羨之色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了。

    百草道人並沒有詢問白天的事﹐反而談談說說﹐和李燃刀聊起了關於丹藥方面的各種理論與經驗技巧﹐李燃刀低眉傾聽﹐偶爾發表自己的意見﹐卻無不切中時弊。

    百草道人越來越驚喜﹐與李燃刀就某一問題相互辨難﹐深入探討下去﹐所聊之學已經精深的一定程度了﹐旁邊的陳曉路聽的張口結舌﹐他發覺﹐自己已經完全聽不懂二人所說的東西﹐每一句話對於他這個層次都深奧無比﹐再看百草與李燃刀二人﹐仿佛仍未聊盡興的樣子﹐心中驚駭﹐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少年在丹藥術上是一位遠超自己的存在。

    百草道人感覺李燃刀所說無不戳中心中癢處﹐而隨口請教的問題又幾乎全是自己認為平生最得意的成就。

    洋洋灑灑地解說開去﹐縱論古今丹術﹐放眼當今天下所學﹐百草道人感覺有了李燃刀的切磋配合﹐自己平生最高層次的“劍術”方才得以展示﹐傲然天下﹑震爍古今的才學才不至於埋沒在荒山草廬之中﹐一時對李燃刀大生知已之感。惺惺相息。

    李燃刀心中也高興﹐前世他都有了師父八成丹藥成就﹐師父被重劍門眾多上仙追殺而死﹐李燃刀憑一口怨氣自己煉制暴炎丹﹐到底被他成功煉制出來﹐方才能夠憑神動期高階實力就跑到重劍門大殺四方。

    憑這份丹術實力﹐自然能與師父聊的大為投機。

    好半天。百草道人方才住了談興﹐挑眉問道﹕“燃刀﹐你這身丹術是從何處學來﹖”

    李燃刀嘆了一口氣。隨口編道﹕“我這是祖傳﹐並且是隔代單傳。我祖父已去世﹐更多的丹術已淹沒了。”

    百草道人也唏噓。搖頭道﹕“燃刀﹐說實話﹐就憑你這份丹術功力﹐你已自成一位丹藥大家﹐遠近能與你比肩的恐怕都沒有多少﹐以你這樣的大師身份﹐怎麼會甘心跑到我這裏來打水掃院﹖”

    眾人同時向李燃刀看去。

    就連郭二眼中都充滿了疑惑﹐一個這麼年輕就可以自成大家的少年﹐原本應該傲然視物﹐放眼天下舍我其誰。是什麼心態讓他這麼低調﹐跑到這座山中甘願乾那些雜活﹖

    李燃刀深吸了一口氣﹐恭敬施禮道﹕“古經有雲﹕夫千裏之遠﹐不足以舉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極其深。燃刀一生酷愛丹術﹐然對丹術了解越多﹐卻越能明白師父的深遠博大﹐開古人所未創﹐獨立開宗流派﹐澤被後世。燃刀每聽到師父的一件事跡﹐無不震動於心﹐心中高山仰止﹐仰慕之至﹐無有所求﹐情願侍立於師父門下就於願已足。”

    李燃刀這席話讓幾人同時動容﹐百草道人大為感動﹐心中一股熱流緩緩漾起。衝李燃刀微微點頭。

    又過兩日﹐丹升上仙陳漢瑾過來將他的孫子接走了﹐山中恢復了寧靜。李燃刀留下﹐仍然將雜役全包了下來﹐談丹﹐釀酒﹐生活用度無不隨心﹐百草喝慣了藥米酒﹐再喝其它佳釀簡直食而無味﹐對這個孩子越來越喜﹐到後來甚至同意將精血丹的全部煉制方法傳授。

    李燃刀心中歡喜﹐生活在這處小院中﹐仿佛一切回到了前世。

    平日裏修行極為刻苦﹐李燃刀同時在準備著幾個月後古鼎山的那場盛會。

    這一天正隨著百草道人在院中挑選晾曬的靈藥﹐突然兩人神色同時一動﹐霍然抬頭﹐聽到遠山中一道極速的掠風聲傳了過來﹐天空中﹐一道流光般的身影唰地一聲電射到庭院上方﹐一個急停懸立在半空﹐身上的威壓隱隱波動。

    “咦﹖來了一位丹升上仙﹖”

    李燃刀與百草抬頭向上空那個上仙看去。

    長須青袍﹐負手站在長風中傲然而立。

    百草道人心中微有怒氣﹐不知哪位上仙如此不給面子﹐如此囂張地飛臨。在百草嶺﹐還鮮有這種事情發生呢。突然就聽李燃刀訝然低呼﹕“公孫一﹐是你﹖”

    上空懸立的﹐正是公孫家族族長公孫一。公孫家族外邊採買眼線眾多﹐山下那座城中﹐那日李燃刀進城﹐恰好被公孫家眼線看到﹐匯報給了族長。

    公孫一收到傳報日夜飛行﹐終於在這一天趕到百草嶺﹐神識釋放出去﹐體察到這座山中再無強者﹐心中喜慰﹐看向下邊的李燃刀﹐目光中殺意凜然。

    冷哼道﹕“是我﹐小子﹐隨我回去吧。”

    對旁邊的百草道人視若未見。

    李燃刀騰地後退一步﹐他怎能想到﹐幾近萬裏之遙﹐這位仇家能追到這裏找上他。半山腰中﹐郭魏二人感應到那股殺氣﹐一時心中驚愕﹐縱身中飛奔著向山峰上撲來。

    “幾個螻蟻而以。”

    公孫一感應到那些氣息﹐嘴角邊撇過一絲不屑﹐目光中僅有李燃刀一人﹐緩緩說道﹕“小子﹐你父奴籍未消﹐既然依附到玄機山﹐我也不為已甚﹐你就代父受過﹐隨我去吧﹐不要迫我動強﹐那樣對你沒什麼好處。”

    都是李家血脈﹐煉化李燃刀的精血應該一樣。公孫一遠付萬裏﹐這次絕不容失手。

    李燃刀冷笑道﹕“公孫一﹐打不過我師尊﹐跑到這裏來抓一個晚輩﹐果真好不要臉。堂堂丹升上仙會如此下做嗎﹖”

    “你……”

    公孫一剎那間臉色通紅﹐感覺這小子牙尖嘴利﹐一共與已說過兩次話﹐卻兩次將自己問難的難堪之極﹐心中怒火燃起﹐冷笑道﹕“陡呈口舌之快﹐卻於事無補﹐看來我若不出手你是不會主動和我走了。”

    一道淡青色的能量在空中緩緩旋轉成形﹐公孫一手指向下一伸﹐淡喝道﹕“疾。”

    仿佛一條青蛇夭矯著從天空中向李燃刀纏下﹐準備綁束了抓走。

    郭魏二人一道急躍﹐喘息著躍入庭院中﹐滿臉訝然看著這一幕﹐站在那裏﹐臉上突然露出古怪之色。

    公孫一冷眼而視﹐就見李燃刀站在那裏挺著胸一動不動﹐心中驚疑﹐心神加勁﹐唰地一道寒光卷了下來﹐突然流光閃過﹐一道鋒銳的刀光從旁邊橫著削來﹐將那道能量繩索一下子從中斬斷﹐失去束縛﹐能量散亂打著旋地溢去。

    被別人破去手段﹐公孫一大怒﹐轉頭看去﹐就見旁邊的百草道人手持一柄狹長的長刀﹐冷冷地站在那裏。

    正是他一刀解圍。

    公孫一聲音都有些森寒﹐懸浮在上首淡淡點頭﹕“一個神動大圓滿功力的人﹐在我面前﹐你想將這個小子保下來嗎﹐不自量力﹐你不怕我一怒之下連你都殺﹖”

    百草道人警惕地看著上首﹐冷著臉傲然說道﹕“在我百草嶺﹐還從未有人這樣不給我面子﹐想當著我的面帶走我的人﹖我百草以後還有何臉面面對天下﹖”

    公孫一森寒笑道﹕“在我面前談面子﹖哈哈﹐好﹐我到要讓你看看﹐到底是面子重要﹐還是性命重要。既然想橫加插手﹐那就付出代價吧。”

    站在上空﹐手向下一指﹐一柄飛劍如青虹一樣唰地飛刺下來﹐奇快如光﹐天地之氣被這柄利劍引動﹐如海潮一般匯聚到劍身上﹐鋪天蓋地的氣勢眨眼就刺到百草道人身前。

    公孫一嘴角邊噙著冷笑與不屑﹐在萬裏之外逮到李家的小子﹐這次無論任何人阻攔他都絕不允許﹐他不介意大開殺戒﹐血染荒山。

    百草道人身前憑空出現一尊一人高的古鼎﹐雙手虛抱﹐古鼎祭在胸前﹐當地一聲劇震﹐公孫一那一劍刺在古鼎上﹐一道淡淡的光蘊漾開﹐古鼎毫發無損。

    “咦﹖”

    公孫一吃了一驚﹐沒有想到對方有如此靈器﹐竟然可以架住他那必殺一劍﹐不過也沒怎麼太放在心上﹐絕對實力﹐不是一件兩件靈器就可以彌補的。飛劍靈動﹐一尊古鼎抵擋的過來嗎。

    心念一動﹐飛劍躍回﹐在半空中幻化成一團流光﹐從空中玄奇地繞轉﹐就準備從側面再次斬殺進去。

    突然就見地面上的百草道人一揚手﹐一道如遊魚般躍動的飛刀薄如蟬翼﹐唰地飛上天空﹐快成殘影嚮他電射而至。

    鋒銳之芒如矢應機﹐讓公孫一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身影急速晃動﹐飛刀險而又險地從身邊刮過一道寒芒飛掠了過去。

    這一飛刀殺傷力太驚人了﹐公孫一大吃了一驚﹐哪裏想到一個神動期竟然有能威脅到他的力量﹐手指一旋將長劍召回﹐背後飛刀恰好再飛回﹐刀劍相交﹐當地一聲劇響聲震山谷﹐天空中的公孫一感覺頭腦中嗡嗡作響﹐差一點沒從天上掉下來。

    一時臉都白了﹐飛速看了一眼百草道人﹐簡直難以相信這是真的。那真是神動期的力量﹖連自己這位丹升上仙都抵擋不下來﹖﹗﹗﹗
kind119 發表於 2013-2-9 19:00
【第0143章】 定風印



    感覺與這個百草打這一場﹐甚至比在蕭白易手下堅持的還辛苦。

    公孫一臉色越來越鐵青﹐震怒到瘋狂﹐看著飛刀再次旋過玄奇的弧度飛了過來﹐公孫一狠狠地咬牙﹐祭起胳膊上的護臂﹐當地一聲將飛刀抵擋下﹐飛劍卻乘隙化為流光向地上的百草斬殺過去。

    “去死吧。”

    長劍唰地凌空橫貫﹐準備用近乎偷襲的手段將地上的百草道人一舉殺死。

    突然就見百草道人掌中那柄狹長的長刀雙手舉起﹐一道刀芒狠狠地向飛劍上劈了下來﹐就如惡狼一般狠狠咬在青劍在劍刃上﹐一聲響亮聲震山谷﹐長劍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斜斜地振飛﹐上空的公孫一心神受震﹐被那股巨大的力量震動的頭腦嗡嗡作響。

    差一點一口鮮血吐出。

    “怎麼會這樣﹖一個神動期的修者怎麼會有這樣的實力﹖”

    公孫一都懵了。

    他哪裏知道﹐百草道人丹藥術驚豔天下﹐雖然因為精血濃度不夠﹐無法感應天劫不能成就丹升層次﹐但是那麼多年依靠靈丹提高功力能量﹐其一身實力早就超出普通的丹升初期。

    前一世重劍門林千行率十餘名丹升期悄然殺上門﹐連丹升高階的修者都有。仍然被百草一人斬殺數名上仙﹐方才力不敵眾慘死在荒山﹐那般沸騰的殺氣可遠遠不是公孫一之流所能抵擋的。

    李燃刀早就知道師父的實力﹐公孫一追來時他僅是震驚罷了﹐可一點也沒有害怕。

    公孫一臉色蒼白﹐神情錯愕﹐見底下一眾小輩似笑非笑地看笑話。氣的七竅生煙﹐突然聽見破風聲傳至﹐天空中那柄飛刀再次旋轉著斬殺過來。

    情急下再抬護臂。一刀斬在護臂上﹐公孫一被那股力氣推的在空中橫移了數丈﹐刀氣仿佛都快要透過護臂。將他的胸都欲撕裂。

    天上一柄薄如蟬翼的飛刀﹐手中一柄近戰的長刀﹐百草道人一時神威凜凜﹐刀芒將公孫一殺的狼狽躲閃﹐急速凝聚起來的能量結界甚至經不住一刀之威﹐在半空中如被一隻皮球般追打。

    “住手﹗”

    公孫一臉色通紅用力大喊﹐自己身體頓住方要說話﹐百草道人手再一旋﹐空中的飛刀根本未停﹐唰地一道流光向公孫一紮了下來。

    公孫一滿臉冷汗。情急之下再次一抬護臂﹐當地一聲響亮﹐差點震的吐血﹐身體在空中遠遠拋了出去。

    百草道人冷笑﹐淡淡喝道﹕“你要打就打。你要停手就停手﹖做夢呢吧。”

    根本就不想聽這位族長的廢話﹐天上的飛刀狠追狠打﹐刀氣縱橫﹐硝煙彌漫﹐公孫一終於再也支持不住了﹐連一句過場都來不及交待。臉色鐵青﹐恨恨著準備飛身而逃。

    李燃刀急著喊道﹕“師父﹐這是我的仇人﹐別放過他。”

    公孫一身體已化為青虹掠上高空了﹐旋身電轉就準備疾速掠走﹐別人不會飛行﹐又破不去他的護臂﹐逃跑無虞﹐此仇來日再報。

    飛在空中心中警兆突生﹐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轉頭向下看去﹐就見百草道人一抖手﹐掌中出現一枚四方金印﹐通身渾發著黃通通的光澤﹐凌空揚起向自己打了過來。

    快的眩目﹐眨眼金印臨體。

    一股隱隱如雄山一般的沉重氣息一下子將自己罩住。

    公孫一一顆心剎那間就沉入無窮的深淵中﹐心中隱隱泛起一念頭﹕“難道是上品靈器﹖”

    一柄長劍拼盡了全身力氣向那柄金印點去﹐感覺金印沉重之極﹐那股龐大的力量自己絕無法抵擋﹐摧枯拉朽一般將自己的長劍寸寸斷折﹐砰地一聲印在胸前。

    一口鮮血噴出﹐如飛濺的山石一樣從空中狠狠砸下﹐公孫一轟然砸在了地面上﹐整個地面都顫了一顫﹐砸出一道深坑。

    被壓在金印底下﹐公孫一拼了命地掙扎著卻無力坐起。這位丹升上仙﹐在這柄金印之下﹐就如被壓在山下的猴子﹐陡有萬般本事也施展不出來。

    李燃刀大張著嘴走到深坑旁邊﹐感覺古怪而有趣﹐沒有想到這位公孫族長不遠萬裏跑來被人抓住﹐李家與公孫家這個仇﹐要以這種方式了結嗎﹖

    李燃刀知道﹐那枚金印名為定風﹐可是師父防身至寶。

    百草道人丹術在雲秦大陸中實已擠身於巔峰之列﹐這樣的大師﹐身家之富有﹐幾個公孫家族綁在一起也不如這位大師一個人。

    就是因為傾盡家資﹐從異人手中買下這枚定風印﹐才從此手頭窘迫﹐後來因為更加醉心於丹術﹐根本無心理會身家經營﹐才會將日子過成這樣。

    如李燃刀的斬空劍﹐封存了劫雷那等天地靈物﹐可稱中品靈器﹐而像定風印這樣的靈器﹐已經可以一定程度上模擬神通了﹐故為上品靈器。定風印是一位極為高明的煉器大師煉制﹐用一座龐大的化金陣﹐將整整半座山峰的玄金融入一枚小印之中。

    真正的重量如一座金山一樣沉重﹐一個修者如何能夠承受﹐而使用者用神識煉化了﹐祭起砸人時﹐心神控制輕若無物﹐飛行迅捷。

    公孫一運起渾身的力量抵擋著小印的沉重﹐骨骼喀喀直響﹐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

    全身用力扭動著﹐放聲大叫﹕“放開我﹐放開我。”

    百草道人緩緩走了過來﹐凌空射出真元勁﹐如電束般點在公孫一身體上﹐一陣痙攣﹐將其封印了﹐再神識祭出一捆淡青色的能量繩索﹐將公孫一如棕子一般綁了起來﹐方才揚手收起定風印。

    負手轉身向郭魏二人喊道﹕“扔入後山玄濁洞關起來﹐敢上我百草嶺殺人﹐來的正好﹐以後煉精血丹不愁精血用了。”

    郭二與老魏將公孫一納戒擼了下來﹐架著臉色鐵青的公孫一向後山疾行而去。

    李燃刀看向公孫一的背影﹐眼中一抹鋒芒閃過﹐公孫一為了練流雲劍經﹐險些害的自己家破父亡﹐現在業報輪迴﹐也要讓他嘗嘗被別人採血的滋味了。

    李燃刀知道﹐丹升上仙的能量無法盡數封印﹐師父也僅能將其束縛到神動大圓滿層次﹐後山玄燭洞乃是一天然絕地﹐沒有傳送玉符誰也出不來﹐保險的很﹐百草道人當年選擇定居百草嶺﹐也是因為相中那裏的奇地。

    見百草道人意味深長地向自己看來﹐李燃刀怎不知師父的心思﹐深施一禮道﹕“師父﹐謝謝你成全燃刀。”

    從一道結界中被硬推了進去﹐砰地一聲﹐公孫一從高空中跌落到地上﹐摔的渾身骨頭都欲散架。如棕子一般被捆束著掙扎半晌﹐無望之下停了下來﹐費力地轉頭四顧。

    這是一座百丈方圓的圓洞﹐一眼望去﹐四周全是黑黝黝之色﹐不見出口﹐空中不知名的流光繚繞旋轉﹐洞中光幻陸離。

    公孫一臉色一下子變的慘白﹕“天然絕地﹖”

    深吸了一口冷氣﹐一顆心幾欲陷入絕望之中﹐如果真是天然絕地﹐那麼出去無望了。

    靜靜躺在那裏﹐緩緩運轉體內能量﹐被封印之處無論如何無法突破﹐皺眉體察﹐公孫一知道﹐以自己剩下的神動大圓滿功力﹐若想將所有封印衝開﹐怕不得幾年的時間。

    陰溝裏翻船﹐被一群小輩抓住封印起來﹐公孫一情何以堪﹐強壓住心中的憤怒﹐緩緩運力﹐好半晌﹐砰地一聲響﹐體外束縛的能量繩索齊齊崩開。一經自由即飛躍而起四下巡視﹐這方圓洞極為寬敞﹐光燄變幻中如陷夢境﹐不失為修心養性﹐閉關修行的聖地﹐但是﹐偏偏就是無法尋到出口。

    氣怒中﹐公孫一手呈劍指向洞壁上刺去﹐鏗地一聲火星四濺﹐洞壁上竟然連一道白點都沒有留下。

    駭然大張著嘴﹐在各處試驗無數次﹐終於頹然而返。

    這種天然絕地﹐看來自己想自行脫身終究無望了。

    絕望地依靠在一方洞壁上喘息﹐頭腦中飛速旋轉著思索脫身之策﹐突然感覺一處洞壁輕輕蕩漾﹐一道身影啵地一聲出現在上空﹐凌空一旋﹐輕輕巧巧落在遠處﹐與公孫一遙遙相對。

    “是李燃刀﹖”

    公孫一見到這個仇人﹐眼睛眯起來從地上一躍而起。

    李燃刀站在遠處一臉冷笑﹐冷喝道﹕“公孫一﹐我來看你了。”

    公孫一心中電光火石般一旋﹐知道抓住這個小子是自己逃脫的唯一機會了﹐甚至都沒有心思說話﹐怕李燃刀跑掉﹐冷哼了一聲﹐一個箭步就竄了上去﹐腦上束發的玄金簪凌空抽出﹐如一道閃電破空﹐悄無聲息中向李燃刀疾刺而去。

    這一簪實已盡了公孫一的劍境全力﹐一簪劃過﹐空氣都隱隱擦出一溜火光﹐快到讓人神馳目眩﹐眼見李燃刀來不及閃避﹐公孫一心中方喜﹐突然看見對面的李燃刀疾速將手臂抬到胸前﹐手臂上﹐一道赤紅色疾閃﹐騰龍護臂隱隱浮現光華﹐錚地一聲輕響﹐玄金簪點刺在護臂上﹐將李燃刀憑空向後推出一大步。

    “我的護臂﹖”

    公孫一臉色鐵青。

    自己的鎮族之寶被別人得去﹐反用來對付自己﹐公孫一眼眸中一絲凌厲之色緩緩閃過。﹗﹗﹗
kind119 發表於 2013-2-9 21:03
【第0144章】 大戰公孫一

遠處李燃刀冷哼了一聲﹐淡淡說道﹕“公孫一﹐我既然進來了﹐短時間就沒準備離開﹐你急什麼﹐堂堂丹升上仙偷襲晚輩﹐你要臉不要﹖”

    公孫一哼了一聲站定﹐緊緊盯著李燃刀問道﹕“你要怎地﹖”

    李燃刀咣啷一聲將一柄長劍拋到了公孫一腳下﹐嘴角邊一抹戲謔之色﹐搖頭說道﹕“公孫一﹐你不是一直想從流雲劍經中悟入劍意嗎﹖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劍意到底是什麼樣的玄奧﹖”

    公孫一霍然抬頭﹐五指縮動﹐地上的長劍一個魚躍落入掌中﹐還未來的及問話﹐就見對面的李燃刀凌空揚手﹐一柄紫劍唰地一聲如閃電般刺來。

    這一劍電芒橫貫﹐已有了蕭白易電劍的三分氣象﹐李燃刀神動中階的功力﹐加上五分劍意﹐這一劍凌厲的殺氣逼人。

    “咦﹖”

    公孫一情不自禁動容。

    兩年前試探過李燃刀的實力﹐那時這個少年在自己一劍下居然沒死已讓他大為驚疑﹐今天再次出劍﹐這一劍竟然有了同自己分庭抗禮的味道。

    心中情不自禁多了許多凝重﹐唰地揚手﹐長劍飛到空中﹐與斬空劍斬殺到一處。

    斬空劍已被李燃刀完全煉化﹐隨心而動﹐意到劍到﹐心中五分劍意發揮的淋漓盡致﹐每一劍都蘊含著龐大雅正的天地力量﹐每一劍都極盡玄奧之意﹐公孫一越打下去越驚﹐這個少年與他還差的遠甚。但是那絲劍意仍然讓他眩目。

    洞中光燄流離﹐雙劍如兩條蛟龍盤旋飛舞﹐慘裂廝殺。

    漸漸的﹐公孫一將長劍慢慢縮回﹐離身體越來越近﹐突然一揚手將長劍收在掌中﹐手腕翻轉。與李燃刀凌空電射的劍芒鬥在一處。

    他是真看出一絲奧妙﹐真想從李燃刀劍中體悟一些劍意境界。

    唰地一聲﹐斬空劍在空中旋出一道玄奇的弧度。再次一劍射了下來。

    “好劍法﹗”

    這一劍驚豔的讓公孫一心中都暗暗喝採﹐手中劍揚起凌空刺出﹐當地一聲兩劍架在一起。一劍將斬空紫芒架住﹐正要手腕轉動將紫劍拋飛﹐突然眼前一亮﹐遠處李燃刀心神勾引劍中劫雷的力量﹐喀喇一聲炸響﹐公孫一一下子被炸的凌空後躍﹐後背砰地撞到洞壁上。

    “畜生﹐爾敢……”

    這下子公孫一徹底激怒了﹐哪還有心思看什麼劍意之道﹐飛劍向李燃刀刺去。兩劍翻飛﹐李燃刀心念電轉﹐拼盡全力應付著公孫一的長劍﹐壓力如山﹐卻越打越興奮。

    曾經的丹升上仙啊。陪著自己打﹐自己實力提高起來會多麼紮實。

    劍意縱橫﹐卻終於力盡不敵﹐劍術凌亂﹐公孫一則越戰越狠﹐每一劍都有將李燃刀劈飛的力量。

    當地一聲劇震。再次一劍將斬空劍擊飛﹐公孫一一個健步向前邁去﹐長劍如虹向李燃刀身上刺下﹐準備設法將這小子擒住再想辦法。

    李燃刀一揚手﹐斬空劍落入手中消失不見﹐冷笑一聲﹐眼見公孫一的長劍就要刺到身前﹐啪地一聲掌中傳送玉符捏碎﹐一道光芒閃過消失不見﹐留下冷冷的喝聲﹕“公孫一﹐過些日子我會再來看你的。”

    公孫一一劍刺在空處﹐感受著空中留下的淡淡波動﹐怒哼了一聲﹐終於沒有將這小子抓住﹐錯失了逃離這處絕地的機會。

    李燃刀坐在外洞﹐長籲了一口氣﹐方才片刻的戰鬥﹐實已拼盡了他的全力﹐那麼一會自己就累的全身酸痛﹐頭腦中嗡嗡作響。

    公孫一畢竟是丹升上仙﹐雖然被封印了部分力量﹐可也遠遠不是他能抵擋的。不過﹐方才一戰確實收獲太多﹐對於劍意在對抗更強敵人時的應用﹐李燃刀有了更深的體會。

    “離古鼎山盛會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公孫一﹐你就陪我練劍吧。”

    李燃刀並未出洞﹐就勢在地上坐了下來﹐譁啦一聲﹐將納戒中淘到的那七筐礦石全都倒出。

    再取出小劍﹐只有巴掌大小﹐灰樸樸中隱隱蘊含著一絲靈動。

    李燃刀知道﹐這柄小劍的來歷一定非同小可﹐現在憑他的層次不敢亂猜﹐小心翼翼地將小劍向一枚礦石上湊過去﹐那枚沉重的礦石呼地彈跳起來﹐緊緊粘貼在小劍之上﹐粗糙的礦石表面一陣收縮抽搐﹐裏邊的精華被小劍大口大口地吞噬了進去。

    將近半刻鐘的時間﹐這枚礦石就啪地一聲乾裂掉﹐摔到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李燃刀心中歡喜之極。

    靈力金屬難尋﹐小劍進化不容易﹐這七筐淘到的含靈力礦石補充的可太及時了。

    坐在那裏﹐興緻勃勃地將一塊又一塊礦石吸噬淨盡﹐七大筐數百塊礦石﹐李燃刀暗暗猜測﹐這麼多礦石中﹐靈力成分足以抵的上幾枚鐵精了吧。

    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方才將三筐多的礦石吸噬掉﹐李燃刀從枯燥的重複中回過神﹐迫不及待想要看小劍到底進化到怎樣的程度﹐將剩下的礦石暫時收起﹐心神集中﹐嗡地一聲﹐元神進入小劍裏邊﹐穿透灰蒙蒙的霧氣向那絲光亮飛去﹐遠遠地就看到那道秘紋穿梭而過﹐趕緊凝神細觀。

    那條淡金色的秘紋玄奇的有若驚鴻一瞥﹐滿蘊天地無以盡數的玄奧﹐在五重波峰波谷的基礎上﹐已經又生長出一大截。

    李燃刀暗暗皺了皺眉。

    三筐多一點的礦石﹐進化出將近一半波峰波谷﹐那麼剩下的那些礦石﹐還夠不夠將六道秘紋長全﹖不要又差一點無法突破到六重﹐不能實現一個層次的整體進化﹐諸多遺憾。

    不過也先顧不上這些了﹐元神如一粒豆大的青芒飄到秘紋必經之路上﹐不一會﹐嗖地一聲﹐秘紋穿過元神遠去﹐震盪舒爽於心﹐天地玄奇的烙印在李燃刀心中越發清晰許多。

    半個時辰過去了﹐元神隱隱漲大了一圈﹐神識之力更清晰強勁﹐輕輕釋放神念﹐周圍的山壁清晰如水﹐每一絲紋路都歷歷在心。

    李燃刀暗暗點頭﹐知道如果秘紋真能突破到六重波峰波谷﹐那麼自己的神識力量極有可能達到神動大圓滿層次﹐要遠遠領先於丹田中的功力增長。

    嗡地一聲將元神收回﹐李燃刀從地上一躍而起﹐將又一枚傳送玉符捏在手中﹐大踏步向關押公孫一的那處絕地走去。

    空間都一陣輕輕晃動﹐一頭擠進絕地之中﹐如一葉扁葉飄然落下﹐公孫一正頹然坐地遠處打坐調息﹐聽到聲音霍然睜開雙眼。

    “李燃刀﹖這個小崽子居然這麼快又進來了﹖這次我絕不要失手﹐如何擒住他搶去傳送玉符才好。”

    公孫一心中轉著念頭﹐一臉冷色﹐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李燃刀站在遠處﹐冷冷地看了這個族長一眼﹐召手道﹕“公孫一﹐來﹐再打過。”

    公孫一被李燃刀這樣的態度激怒﹐畢竟是丹升上仙﹐豈容輕辱﹖冷哼了一聲﹐身上氣息霍然如山洪暴發般釋放﹐那柄長劍唰地飛到頭頂。

    就在這時﹐對面的李燃刀心念一動﹐一道紫芒以促不及防之勢劃過﹐嗤地一聲輕響﹐快如動念﹐斬空劍凌厲到讓公孫一聳然動容。神念疾揚﹐頭上那柄長劍斜斜迎在斬空劍上﹐當地一聲火星四濺。

    “咦﹖”

    公孫一一下子吃了一驚。

    短短的一天時間不見﹐李燃刀劍上的凌厲之意漲了可不止一成﹐竟隱隱有了一絲掌控的味道﹐仿佛周圍的天地之勢都受他控制﹐萬流歸附﹐劍中的力量強了不是一點兩點。

    對於李燃刀的成長速度﹐這位公孫族長第一次忌憚起來﹕如果任由他實力這樣增長下去﹐那麼遲早必成大患。

    公孫一眼神中隱隱流露出一絲殺意﹕“這次進來了﹐就永久留在這裏吧。”

    頭上的長劍霍然間寒芒大作﹐一柄普通長劍竟然被他激發出靈動的味道﹐劍尾輕彈﹐唰地一道流光射出﹐與李燃刀的斬空劍鬥在一處﹐兩人各掐印決加持神念﹐天空中兩劍電光火石一般鬥的流光溢彩﹐精妙紛呈。

    李燃刀將心中劍意發揮的淋漓盡致﹐奈何絕對實力差距太多﹐斬空劍一步一步退防﹐強大的壓力讓他額頭間都見汗了﹐心中卻充實無比。

    他就要在強大的對手下鎚煉劍意﹐他就要在不斷的實戰中提昇自己的能力。

    對面的公孫一臉現殺氣﹐長劍盤旋的越來越快﹐掠過絲絲殘影﹐突然劍指下壓﹐朗喝道﹕“死吧﹗”

    長劍如摧枯拉朽一般穿透重重劍影直刺下來。

    這一劍公孫一準備好半天了﹐正趕在李燃刀前力方盡﹐新力未生之際﹐拼盡了一身手段蓄雷霆之勢噴薄而出。

    這一次公孫一絕不允許李燃刀再有時間逃走﹐要在一切促不及防中將李燃刀一劍紮死強搶傳送玉符。

    眼見李燃刀斬空劍凌亂中嗡嗡作響﹐在空中遠遠地劃出一道弧度卻來不及回防﹐公孫一臉上全是獰笑。

    突然獰笑凍結在臉上﹐公孫一眼前一道湛藍色幽光一閃﹐讓這位族長倒吸了一口冷氣。

    李燃刀臉色凝重﹐斬空劍迴旋急救﹐下方﹐一道湛藍色的靈劍閃電般升起﹐錚地一聲迎在公孫一的長劍上﹐剎那間劍身就凍結出一層厚厚的冰晶。

    斬空劍這時也終於趕回﹐兩劍抓團廝咬﹐張牙舞爪﹐將那柄長劍抓的渾身“鮮血淋漓”。

    公孫一一下子將眼睛都瞪圓了。

    一個人同時操控兩柄飛劍﹖兩柄劍上完全兩種不同的劍意﹖那怎麼可能﹖﹗﹗﹗
kind119 發表於 2013-2-9 21:06
【第0145章】 一個不情之請

一柄藍冰劍﹐一柄斬空劍﹐一式重潮﹐一式雷電﹐一重防禦﹐力量雄渾﹐一重強攻﹐狠辣犀利﹐兩柄劍齊出﹐公孫一頓時手忙腳亂。

    這還不同於用兩截斷劍和郭二爭鬥﹐現在李燃刀用的可是兩柄煉化的靈劍﹐隨心隨意﹐心念一動劍氣如影隨形﹐威力暴漲。

    公孫一額頭一下子見汗了﹐手忙腳亂地應對﹐將長劍緩緩收回到身邊﹐舞成一道旋風。

    李燃刀越戰越勇﹐兩柄靈劍嗤嗤聲中﹐化為一青一紫兩道流光﹐圍著公孫一左右翻飛﹐上下攢刺。

    神念多分這一天賦簡直變態的讓人嘖舌﹐讓一個人可以發揮出兩個人的力量﹐並且最關鍵在於﹐一心分兩念﹐這兩念之間心神相連﹐配合的妙到毫巔。

    藍冰劍萬點劍影匯於一點﹐凝成重潮﹐唰地向公孫一點去﹐公孫一臉色鐵青﹐一劍出點在藍劍上﹐強大的力量將藍劍轟然擊飛﹐而重潮之力令他也情不自禁退後一步﹐正在這時﹐斬空劍如一隻隱於暗處的幽靈﹐不知如何突兀出現在肋下﹐正是公孫一身法無法變幻力窮之際。

    有了藍劍的配合﹐斬空劍這一劍偷襲巧妙到近乎空靈。

    公孫一心中激靈靈一寒﹐神念疾轉﹐身前的長劍猛旋回到肋下﹐火花四濺中﹐突然聽到喀喇一聲炸響。李燃刀心神勾連斬空劍中的劫雷﹐一道雷電擊入公孫一身體裏﹐將這位族長身上剎那間炸的焦黑。

    公孫一強行運轉真元抵擋下這絲劫雷。一連退出數步方才停下﹐三番兩次被劫雷擊中﹐他氣的頭發都要立起﹐眼睛眯緊了霍然轉頭﹐突然見到那柄藍劍不知什麼時候悄然旋到了身側疾速紮下。

    “媽的。”

    公孫一暗罵﹐身體輕輕晃動﹐閃過斬空劍。一把將自己的長劍抓到手中﹐手腕輕轉﹐一劍迎在了藍劍之請上。錚地一溜火光﹐準備將藍劍狠狠地甩開﹐耳邊又聽喀地一聲輕響。一道極寒之意透體而入。

    公孫一大吃一驚﹐一個倒翻翻了出去﹐身體上都結上了一道冰層﹐須眉皆白﹐凍的瑟瑟發抖﹐再看他方才站立之處﹐一溜厚厚的寒冰。

    李燃刀的手段層出不窮﹐將他這個上仙都打的狼狽不堪﹐公孫一真是又驚又怒﹐強行將心中的怒氣壓下眯眼望向遠處。眼神中殺機隱隱。

    慢慢調息蓄勢﹐凝重起來﹐手中劍緩緩揚起擺了一道起手勢。

    公孫一這回不會再大意了﹐他已經將李燃刀擺在了一個對手的角度重新打量這個少年。

    一藍一紫兩柄靈劍如兩條遊魚﹐在李燃刀身前身後不停遊走。見公孫一回過神來﹐李燃刀雙手同時向前一指﹐朗喝道﹕“去﹗”

    兩柄靈劍化為兩道流光﹐盤旋著向公孫一攻了過去。

    公孫一差一點害的李燃刀家破人亡﹐這個仇恨豈能輕易放棄﹐李燃刀不介意趁他落魄之時極盡奚落之能事。並且最重要的﹐李燃刀想借這個仇人之手﹐認認真真地研究一下雙劍配合的經驗。

    兩柄靈劍就這樣散亂廝殺﹐威力畢竟有限﹐能不能將兩劍結合成兩儀劍陣﹐電芒水勢攻守相助﹐力量豈不會更增數籌﹖

    方才僅是措手不及﹐公孫一一旦凝重起來﹐身上淵停岳峙般的宗師氣度油然而生﹐縱然被封印到神動大圓滿的實力﹐可也不是李燃刀能夠抵擋。

    眼見兩柄靈劍襲來﹐公孫一手腕輕轉﹐一劍斜擊在藍劍上﹐順勢斜抹下滑﹐又點在斬空劍上﹐將斬空劍也一下子蕩偏﹐這一劍連削帶打妙不可言﹐以一對二全不落下風﹐李燃刀就感覺一股強勁的力量讓他雙劍幾欲不受控制。

    心念急動﹐讓兩劍盤旋著交錯﹐突然就見公孫一一揚手﹐手中劍快的眩目向自己飛來﹐一記簡簡單單的直刺﹐最快最直接﹐有一種防不勝防的味道。

    公孫一的身體同時也飛身而起﹐雙手呈劍指當當兩聲點在兩劍之上﹐突破劍芒阻攔向李燃刀凌空撲下。

    李燃刀也吃了一驚﹐護臂抬起﹐錚然一聲架開飛劍﹐空中一青一紫兩道光芒交相掩映向公孫一斬殺過去。

    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硝煙彌漫。

    李燃刀憑借雙劍之威﹐已經可以在公孫一劍下多支撐許多時候了。

    公孫一適應了李燃刀的雙劍﹐越鬥越狠﹐劍芒激揚﹐大有將對手一舉撕裂之勢﹐李燃刀則在戰鬥中不斷琢磨著雙劍配合之術﹐漸入佳境﹐一心兩用﹐兩心相通﹐配合的越來越精妙﹐雙劍威力越來越大。

    公孫一的長劍霍然如長龍飲水﹐夭矯的身影披波斬浪中宮直入﹐這一劍劍勢如虹﹐浩氣橫貫﹐李燃刀雙劍齊上﹐當地一聲被同時蕩偏﹐自己也情不自禁後退數步﹐揚手將雙劍同時召回。

    這一劍凝聚了公孫一卓絕的劍道經驗﹐威力強的不可思議﹐李燃刀無法抵擋﹐看著上空橫空掠過來的身影﹐一咬牙﹐啪地捏碎傳送玉符傳送了出去。

    顧不得裏洞的公孫一氣怒﹐李燃刀站在洞外狂喘著粗氣﹐渾身如從水中撈出一般。

    方才雙劍戰公孫一﹐翻翻滾滾打了一百餘招﹐強大的壓力讓李燃刀也感吃不消。不過﹐進步也是極為明顯的﹐雙劍的配合由生疏到流暢﹐已經頗具威力了。

    “照這樣下去﹐在古鼎山大比時﹐一定會取得一個質的突破。”

    李燃刀心中火熱﹐在那種近乎非生即死的慘裂戰鬥中﹐進步才是最快的﹐坐在地上﹐譁啦一聲將納戒中的礦石全倒了出來﹕“讓小劍再進化一次﹐然後再找公孫一接著打。”

    果然如李燃刀所料﹐所有的礦石被小劍吞噬後﹐秘紋還差一截未能形成六重。不過就是如此﹐他的劍意增長仍然明顯之極。

    幾天就去找公孫一打一場﹐每一次實力都有增長﹐公孫一到後來煩不勝煩﹐眼見著再無希望將其抓住或殺死﹐也明知道李燃刀是拿他修行﹐但是﹐面對著李燃刀越來越強大的飛劍力量﹐公孫一每一次戰鬥都不敢有絲毫鬆懈。

    他知道自己與這個少年之間的仇恨﹐如果一鬆懈下去﹐這個少年可不介意親手殺了他報了那個血仇。

    時間緩慢流逝﹐再次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

    這麼長時間﹐李燃刀用戰鬥來激活氣血﹐憑益氣丹拼盡全力提昇功力﹐但是﹐從神動中階到高階這道關卡所需能量海量﹐幾個月中﹐功力仍沒有突破的跡象。

    李燃刀也暗嘆修行之艱難。

    這幾個月中﹐李燃刀除了戰鬥﹐也盡心照顧師父的生活起居。

    百草道人與郭魏二人﹐已經都離不開藥米酒與靈茶了﹐也離不開李燃刀忙裏忙外的身影﹐李燃刀偶然下山進城購置物品﹐三人就覺得處處都不習慣﹐仿佛失去了什麼一樣。

    對於李燃刀的請教﹐百草道人盡心傳授﹐而李燃刀也有自己的見解﹐有時甚至能相互啟發﹐大有裨益﹐百草在傳授過程中不僅沒有不耐﹐反而增加了許多研究的樂趣。

    每日進出﹐臉上也有了微笑。漸漸的﹐李燃刀已經成了他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這一日﹐四人齊聚﹐李燃刀突然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三人施禮﹐如此鄭重的表情讓百草三人齊齊愣住﹐不知這個孩子要做什麼。

    李燃刀沉聲說道﹕“師父﹐兩位叔叔﹐一年之期眼看就要到了﹐燃刀在這裏生活了這麼長時間﹐感謝三位長輩的照拂﹐實在不舍離開……”

    百草三人聽到這裏心裏咯噔一聲。

    郭二搶著問道﹕“燃刀﹐你要走了﹖”

    李燃刀苦笑了笑﹐點頭道﹕“我是玄機山弟子﹐要參加一個月後古鼎山弟子選撥的那場盛會﹐時日緊迫﹐不得不告辭。”

    聽到這裏﹐百草三人全都默然。

    與李燃刀僅是一年之約﹐先前想用一年的時間來應付這個孩子一下﹐哪想到這些日子之後﹐舍不得的反而是他們。一旦這個孩子離開﹐百草嶺這裏就仿佛驟然失去了許多生機與歡樂﹐全沒了往日的味道與情趣。沒有人打掃整理了﹐生活會不會再次亂糟糟﹐沒有了藥米酒與靈茶﹐以後的日子還要怎麼過﹖

    但是﹐又有何借口挽留人家﹖

    百草道人默然點了點頭﹕“燃刀﹐你自己前途保重。”

    心中微微心酸﹐悄然將頭轉向一邊。

    李燃刀再次深施一禮﹐開口說道﹕“師父﹐燃刀有一個不情之請……”

    百草一愣﹐回過頭來沉聲問道﹕“是什麼﹖”

    李燃刀緩緩說道﹕“這麼些時日裏﹐燃刀感覺與師父以及兩位叔叔感情投洽﹐完全當做了親人長輩﹐以前叫了幾個月的師父卻沒有一個名份﹐如果師父不介意的話﹐燃刀想正式拜師﹐懇請師父收留。”

    說完﹐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百草道人三人心裏同時亮堂起來﹐真有些驚喜。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微不可察中一齊點頭。

    李燃刀一眨不眨地看著百草道人。

    百草道人緩緩轉過頭來﹐一臉嚴肅﹐終於﹐緩緩點頭道﹕“好﹗”

    “師父﹗”

    李燃刀大喜中用力磕下頭去﹐百草道人趕緊扶起﹐眼中的喜色哪照李燃刀少多少。﹗﹗﹗
kind119 發表於 2013-2-10 19:51
【第0146章】 夜雨悟道

正式的師徒名份已定﹐從此百草嶺就是李燃刀的家了。向師父及兩位叔叔辭行﹐李燃刀踏上了前往古鼎山的山道。

    離師父將天級靈丹的配料收集齊全還早﹐重劍門上仙們殺上門的那幕慘劇還沒有醞釀﹐李燃刀現在﹐最想將素素找到﹐看看愛人還是否安好。

    山中非止一日﹐曉行夜宿﹐以李燃刀的腳程﹐二十多天的山路已經走出好遠了﹐離古鼎山越來越近﹐這一天眼見著天邊濃密的烏雲越聚越厚﹐大有雨雲壓頂之勢﹐情不自禁焦急。

    古鼎山附近的山雨出了名的野蠻﹐傾盆如注﹐密的可讓人窒息。李燃刀縱不害怕﹐可也不願受那樣的天災影響腳程。

    用手遮在眼前向遠山中望去﹐鼎城還距離遙遠﹐喀喇一聲﹐隱隱的雷鳴聲震山谷﹐眼看著暴雨就要傾盆而下。

    李燃刀將牙都咬緊了﹐真元勁再提一重﹐身體輕飄飄地掠上一方山石﹐腳尖輕點﹐一道流光掠遠。

    “快到鼎城了﹐趕一趕﹐爭取在山雨下來之前趕到。進城尋客棧住下﹐這場雨就沒那麼可怕了。”

    天下的烏雲都壓到了山上﹐向遠山山峰上望去﹐烏雲厚重的仿佛全賴山峰支撐才沒有掉下來。李燃刀身法越來越快﹐不顧連日趕路的疲勞﹐唯希望早一點趕到城中﹐匆忙中不知奔行了多久﹐再次縱身一掠﹐站在一座矮峰上﹐向遠方看去。山腳下鼎城已經遙遙在望。

    李燃刀大喜﹐山風中傳過來的空氣已經全是濕潤的﹐細密的雨絲刮過臉頰﹐眼見烏雲再也承受不住暴雨﹐李燃刀嗖地一聲展動身形﹐拼盡全力向山下城中衝去﹐近了。更近了﹐一道流光般的身影﹐一步闖入城中。

    大街上沒剩下多少行人。全都匆匆奔行。

    李燃刀長籲了一口氣﹐就近選了一家客棧急匆匆跑去﹐準備投宿躲雨。就在這時。納戒中的傳音符突然自燃﹐在神識中引起劇烈波動。

    “咦﹖是師尊傳音給我﹖”

    心神將傳音符包裹住﹐原來是師尊幾日前的傳音留言﹐讓李燃刀到了鼎城之後去一家山源客棧尋他。前些時日距離太遠沒有收到﹐一入城中那道傳音方才傳了過來。

    “山源客棧﹖在哪裏﹖”

    山風已經更勁了﹐濕潤的雨絲已經可以將人的衣裳打濕。

    李燃刀拉住一位急匆匆奔行的路人焦急地打聽方向﹐那個路人一手捂住被風吹起的衣服﹐一手遮在眼前擋住雨絲﹐急於躲雨﹐焦急地指給李燃刀指出山源客棧的方向後。飛快地跑走了。

    天上又一聲炸雷。

    李燃刀深吸了一口氣﹐滿心滿肺的濕潤之氣﹐抬頭四顧﹐按著那個路人所指的方向一頭跑了出去﹐急三火四地跑在街上。轉過兩條大街﹐明明才是申時﹐天卻已經黑的如夜﹐街路兩側的房屋全都燃起燈火﹐風沙中﹐李燃刀將手遮在眼前。前方街路中段﹐一家店牌頗為醒目﹐正是“山源客棧”四個大字。

    李燃刀大喜﹐一個健步就竄了進去。

    一陣狂風刮過﹐譁地一聲﹐如山洪乍瀉﹐暴雨從天空中傾瀉而下﹐剎那間將腳下的一切全都狠狠砸在寂靜之中。

    李燃刀一腳闖入客棧﹐聽著身後如流瀑一樣的暴雨聲﹐情不自禁長籲了一口氣。

    “終於﹐趕到了。”

    只在一瞬間﹐暴雨就將整條街道淹沒在了沼澤之中﹐街上全是沒膝的溪流﹐客棧一樓燈火明亮﹐幾桌人坐在溫暖安全之處﹐品酩談笑﹐觀賞這場豪雨﹐也是樂事。

    李燃刀抹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轉頭四顧﹐突然聽到一張桌邊有人驚喜呼喚﹕“燃刀﹐這裏。”

    李燃刀趕緊看去﹐見師尊蕭白易與那個豪爽大氣的流若空師兄獨據一桌﹐正興奮地向他招手。大喜﹐飛快地走過去﹕“師尊﹐弟子終於趕到了。”

    “見過若空師兄。”

    蕭白易神色微微一動﹐欣慰地看著這個弟子﹐看出李燃刀已突破神動層次﹐眼神中的驚喜沒有掩飾﹐隨手向旁邊的座位一指﹕“燃刀﹐坐下說。”

    流若空轉頭微笑﹐衝李燃刀點頭低沉聲音說道﹕“燃刀﹐那年灰衣大比時﹐我見你還如一柄出鞘之劍﹐鋒芒畢露﹐轉眼這兩年不見﹐你一身氣息竟然修到圓融內斂﹐不露棱角﹐看來修為又有大進啊。”

    李燃刀笑道﹕“若空師兄﹐兩年前你還豪爽大氣﹐話語機鋒﹐現在竟然能安靜坐下來觀雨﹐一身境界與天地協調融洽﹐看來心境修為也成熟多了。”

    流若空也想起兩年前與長孫虹鬥智鬥力那一幕﹐與李燃刀相視﹐不禁同時哈哈大笑。

    李燃刀轉身向上首的蕭白易施禮道﹕“師尊﹐您到這裏多時了吧﹐在古荒城我就收到您的傳書趕來﹐只不過在百草嶺時耽擱了﹐不過﹐我終於尋到了百草師父﹐還順利拜其為師﹐百草師父承諾傳我精血丹煉制方法﹐以後我父親的隱疾就全無所慮了。”

    “真的﹖”

    蕭白易聽到這裏都驚喜。能拜到百草道人為師學習丹藥﹐可是莫大的機緣啊﹐那等奇人是那麼好接近的﹖

    李燃刀簡略地講了下沿途的經過﹐蕭白易連連點頭。

    話題漸漸聊到幾日後的古鼎山盛會﹐蕭白易點頭道﹕“燃刀﹐若空﹐你們也都知道古鼎山的地位﹐不算冥海中無以計數的海修﹐以及各種密地絕地中隱修的上仙﹐單數秦風大陸﹐古鼎山已勢力登頂﹐實力最為雄厚﹐與重劍門﹐紫荒島﹐古仙門分庭抗禮。能有機會進入古鼎山﹐可是一個修者半生修來之福啊。”

    李燃刀問道﹕“師尊﹐這次盛會難道專門為招收新弟子而舉行的嗎﹖”

    蕭白易微笑搖頭﹕“不。古鼎山幾年一次門下弟子回山述職﹐相互交流﹐幾位老祖都有露面﹐丹升期更是無計其數﹐今年只是額外增加了選撥弟子這件事而以﹐並且只招十八歲以下的年輕弟子培養。

    數十家山門齊來競爭﹐僅招二十人。咱們玄機山其他弟子沒有什麼希望﹐因此咱們掌門只選了你們兩人前來﹐到時能否為玄機山增光。全看你們的了。”

    “僅招二十人﹖”

    李燃刀嚥了一口口水﹐也有些凜然。古鼎山下轄數十家山門﹐二十個名額。各山門少年一代最強者都未必輪的到的。還未競爭﹐激烈的硝煙就已經彌漫了。

    蕭白易點頭繼續說道﹕“同時﹐再從中選中三個天賦逆天之人﹐進入古鼎山核心弟子行列。燃刀﹐若空﹐你們知道核心弟子都是怎樣的身份嗎﹖”

    李燃刀兩人同時搖頭﹐蕭白易目光望向遠處﹐聲音都有些悠遠﹕“咱們玄機山的周天虛掌門﹐就是古鼎山的核心弟子之一啊﹐這次也要回來述職的。那些核心弟子任一一個拿出來﹐將來在秦風大陸都是封疆大吏之角色。”

    李燃刀與流若空轉頭駭然相視。

    那豈不是說﹐這次弟子選撥中﹐誰若是能奪到前三的名次﹐就有了與玄機山掌門平起平坐的資格。

    流若空苦笑搖頭。長嘆了一聲﹕“那樣的目標太過遙遠﹐若空不敢奢望﹐能奪得前二十就謝天謝地了。”

    就在這時﹐李燃刀突然愣住﹐目光怔怔地盯著門外﹐壓低了聲音喊道﹕“師尊。你們看……”

    蕭白易與流若空一愣﹐順著李燃刀的目光向門外雨幕中看去﹐漆黑如夜的街路上﹐暴雨傾盆砸下﹐一道青衣身影不疾不徐﹐從長街遠處緩緩走了過來﹐身上仿佛有一道無形的氣場﹐落下的暴雨砸到他身上時﹐不是被彈飛﹐而是倏忽間沒入了另外空間一般﹐消失不見。

    借著街路兩邊房屋中的燈火﹐可以看清那個青衣人一隻鷹鉤鼻子﹐目光銳利如刀﹐周身有一種森森鬼氣﹐仿佛是一個無底黑洞﹐傾盆暴雨灌下去﹐連一點水花都不見就消失了。

    蕭白易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眉一下子擰緊了。

    他都看不出這人是運用了怎樣的大神通﹐可以有這般效果。

    青衣人身上乾爽潔淨﹐滴雨不沾﹐從門外緩緩走進山源客棧﹐一樓一下子鴉雀無聲﹐全都駭然地看著他。

    走到後邊的櫃臺邊上﹐冷冷的聲音說道﹕“掌櫃的﹐來間上房。”

    櫃臺後的掌櫃忙不迭地取出一間上房的號牌遞了過去﹐恭恭敬敬地送走﹐青衣身影轉身消失在後院。

    一樓幾張桌子前的客人齊齊長籲了一口氣。

    夜雨之中﹐如此詭異的一幕﹐饒是這群修者膽大﹐也驚疑遇鬼了。

    李燃刀驚疑地轉頭看向蕭白易壓低聲音問道﹕“師尊﹐那人是鬼修還是魔修﹖”

    蕭白易緩緩搖頭﹕“不是﹐應該是修行了奇異的神通秘術﹐不過如此詭異的手段到是極不常見﹐真不知是什麼來歷﹐少惹為妙。”

    李燃刀與流若空凝重點頭。

    三人默默地吃完﹐回到後院的客房休息﹐盤膝坐在床上﹐聽著外邊狂暴的風雨﹐李燃刀心中頗不寧靜﹐古鼎山之行如此艱難﹐自己到時會取得怎樣的成績﹖

    山雨中﹐仿佛看到了素素脈脈的眼波﹐李燃刀心中燥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寧靜心神﹐在心中將以前所有的劍意感悟重新梳理﹐不知為何﹐心中隱隱煩燥﹐無論如何不能將劍境融合成一體。

    過去的幾個月中﹐李燃刀借助公孫一艱苦修行﹐劍術大進﹐兩劍配合也深諳其境﹐但就是感覺無法突破最後一步﹐兩劍始終各自為政﹐電是電﹐水是水﹐不能最終融成一體形成劍陣。

    胸中﹐兩柄劍影激烈鬥決旋繞﹐一紫一青流光溢彩﹐橫空直貫﹐漫天縱橫﹐卻始終無法達到最默契的配合。

    錚地一聲﹐兩劍在頭腦中對撞在一起﹐李燃刀霍然睜開雙眼﹐心煩的很。

    “我究竟要如何做才能達到那種天人合一般的劍陣配合﹖與一個丹升級的上仙幾個月的戰鬥都無助突破﹐難道說水與電兩種意境根本不可能融合成劍陣﹖”

    在漆黑的室內﹐李燃刀雙手各呈劍指﹐心分兩意﹐一指重潮﹐一指雷電﹐唰地一聲交織在一起﹐外邊喀喇一聲電芒閃過﹐將室內映的通亮﹐而後又馬上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李燃刀的雙手霍然停在了胸前﹐臉上神色凝固﹐心中電光火石般疾閃﹐突然想到﹐如此夜雨﹐與流瀑何異﹖雨中電閃雷鳴﹐不正是師尊傳授自己的雷電劍境﹖

    眼前可是水幕與雷電之境配合最好的天地之象﹐自己怎麼忘了師天地法自然﹐反而閉門造車苦苦鑽牛角尖﹖

    剎那間雙眼就亮了﹐一步穿到窗子旁邊﹐伸手推開﹐呼地一道寒風刮了進來﹐渾然不顧﹐李燃刀雙手在窗棱上一勾﹐身體輕輕巧巧地翻了出去﹐飛身上房坐下。

    全身一下子就完全淋濕了﹐萬鈞水壓壓的人幾欲喘不過氣。

    李燃刀的頭發滴水﹐緊緊貼在額前﹐抬頭向漆黑的夜空看去﹐悄無聲息中﹐又一道閃電劃過﹐將整整一片夜空撕裂成兩爿﹐天地都完全照亮。

    閃電過後﹐轟隆隆的雷聲方才姍姍來遲﹐一時風雨更緊了。

    李燃刀如癡了一般靜坐在雨幕中﹐任由暴雨衝刷一動不動。

    這場豪雨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轟隆隆的山洪順著鼎城街道衝向山下。街路被大雨衝刷的格外清潔。

    雨終於停了﹐薄霧彌漫了上來﹐空氣中全是清新之氣。

    蕭白易與流若空走出自己的房間﹐站在院中等待﹐好半晌﹐李燃刀方才出來﹐顯然剛剛洗浴了﹐換了新衣。流若空打趣道﹕“燃刀﹐到時咱們考的是實力﹐不是相貌﹐不會因為你新打扮了就會被上師看中的。”

    李燃刀微笑。

    蕭白易也笑著搖頭﹐對兩人說道﹕“我需先去古鼎山報道﹐有許多議事日程﹐你們後趕去吧﹐這次盛會最後一項才是弟子選撥。”

    李燃刀與流若空同時點頭。

    目送蕭白易飛遠﹐李燃刀與流若空方才動身﹐從鼎城出發﹐以兩人腳程﹐行出一日方才趕到古鼎山腳下﹐望著高聳入雲的雄山﹐流若空情不自禁嚥了一口口水﹐向守山弟子遞上身份令牌﹐被人帶入龐大恢宏的山門。﹗﹗﹗
kind119 發表於 2013-2-10 19:54
【第0147章】 真的想殺人了

古鼎山處處彌漫著隱隱的威壓﹐沿途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喧嘩﹐李燃刀與流若空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走在登山石階上小心翼翼﹐輕手輕腳。

    被帶到山腰一間大殿中﹐裏邊早就有十多個少年等在那裏﹐顯然也是參加這次盛會的﹐眾人一個一個排隊﹐詳詳細細地詢問各種各樣的身份信息錄入﹐每個人都被盤問了將近半個時辰之久﹐這些少年都被問的好不耐煩。

    費了好半天的勁﹐最後﹐終於將製作好的身份令牌發給他們﹐囑其珍藏﹐一有遺失嚴懲不貸。

    這些少年個個心高氣傲﹐哪堪如此折磨﹐拿到令牌後無不長籲了一口氣﹕“終於完事了﹐可以去參加盛會了嗎﹖”

    一個面矍鑠的老者緩緩走出來﹐朗聲說道﹕“你們幾個都隨我來﹐到後山泉室清身沐浴。”

    “什麼﹖”

    如此繁文縟節﹐折磨的這些天才們骨頭都癢了。

    一個身材高壯的少年頓時就不耐煩了﹐眼眉一皺冷冷喝道﹕“我們來時洗過澡了﹐可以不去嗎﹖”

    老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點頭﹕“當然可以。不去清身﹐現在馬上就給我滾下古鼎山。”

    那個少年一下子就沒脾氣了﹐沒人注意的時候暗中嘟囔﹕“媽的﹐古鼎山就是牛啊﹐老子是求你們來了﹐先忍著。”

    每人一間浴室﹐熱騰騰的溫泉水。裏邊滿蘊著不知名的花香﹐十多人洗完﹐自行換過一身嶄新的衣物﹐走出泉室﹐被人領入一間精雅的小廳﹐一位彎眉笑眼的中年女人向他們揚手道﹕“下一步﹐由我來教你們參加盛會的禮儀。一定要認真學哦﹐否則到時出醜可連累你們的門派。”

    “還要學狗屁禮儀﹖”

    這些少年們全都要崩潰了﹐就連李燃刀眼中都有一絲深深的無奈之色。修行到他們這種程度哪個人身上不是一身桀驁之氣﹐現在卻要用禮儀牢牢束縛好生不耐。

    整整熬了幾個時辰﹐十多人方才將所謂的禮儀學的有模有樣。再被安排館驛住下。

    第二天一早方才有人過來﹐領他們走出館驛﹐來到一方廣場上﹐一共有兩百多人聚集﹐應該都是參加弟子選撥的各門派天才們。

    眾人隨著帶路之人登盤山之階﹐直上天臺﹐朝陽初上﹐一方寬大的廣場氣勢恢宏﹐兩百多人一步登上﹐剎那間就被一股奪人心魄的氣勢震住。

    近百位丹升上仙在兩側排開。每人一張綿椅﹐宏大的氣勢鋪天蓋地﹐後邊侍立的強者無計其數﹐最上首﹐三道身影渾身氣息玄奇的如隱於天地。坐在那裏不動如山﹐乍然看去﹐仿佛三個頂天立地的神祇﹐顯然是傳說中的嬰變老祖了。

    兩百多人一下子全都有些心慌﹐這樣宏大的場面﹐不怪前邊需要那麼多繁文縟節來做鋪墊啊。如果不是事先學習了那些禮儀。恐怕有些人就已經不知手腳要放在何處了。

    李燃刀眼神緩緩眯緊﹐看著別人失神﹐自己心中卻奇妙地有一種淡淡的從容﹐見過了秦荒古地那位嬰仙﹐他感覺對上首坐著的那些老祖們的威儀﹐仿佛隱隱的不太在意了。

    眼神緩緩在上首掠過﹐霍然凝眸﹐心中蕩漾﹐呼吸緩緩變重。

    三位嬰變老祖的身側不遠處﹐一個一襲面紗的紫衣女仙﹐美眸流轉﹐在下首眾人中掃過﹐不正是素素﹗

    依舊美的空靈﹐一襲紫衣宛若雲霞﹐在整座山中都是最鮮亮的顏色。眼神在李燃刀的臉上淡淡留駐﹐有一些訝然﹐又如輕風般流去了﹐轉頭與身後的師妹小鸞不知說著什麼﹐二人眼神中全是促黠的笑意。

    李燃刀緩緩平復了情緒波動﹐見到了愛人﹐心中卻怎麼反而有一絲茫然﹖

    李燃刀愛的﹐是前世那個深愛著自己的素素﹐而現在素素還不認識自己。難道自己需要故意做一些什麼來吸引素素的好感﹐正如自己對百草師父那樣嗎﹖

    但是﹐如果這一世的愛情是通過這種刻意營造的手段來發生的﹐那豈不在最神聖的東西中帶上了功利的色彩﹖那還是自己所要的嗎﹖

    李燃刀微微皺眉。

    兩百多名弟子列隊﹐整整齊齊上前施禮。李燃刀知道﹐正中的那位嬰變上仙﹐正是素素的父親﹑古鼎山門主程風重﹐秦風大陸屈指可數的強者之一﹐相貌威儀無邊﹐一個眼神都凝重如山。

    一個禮官斜站在高臺上朗聲喝道﹕“免禮﹐請眾弟子一邊等候。”

    二百多人恭恭敬敬地分列兩邊。

    禮官方要宣告下一步事項﹐突然從山腳下朗聲通傳一站一站疾傳了上來﹕“古仙門秦鷹護法前來拜山﹐特來為古鼎山盛會道賀﹗”

    廣場上一下子鴉雀無聲。

    眾上仙們面面相覷﹐臉上都有一付訝然之色﹕“古仙門﹖”

    古仙門太神秘了﹐並稱四大勢力﹐卻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真正實力在哪裏﹐只知道古仙門每出世一人﹐必有著世人不能理解的奇異力量。

    上首的門主程風重揮手道﹕“有請﹗”

    頓時有六位丹升上仙站起向山道旁邊迎去﹐半晌﹐陪著一個青衣人走回廣場﹐李燃刀看到青衣身影一下子吃了一驚﹐這不是那晚夜雨在客棧中看到的那個神秘人﹖鷹鉤鼻子﹐目光銳利如刀﹐朗朗白日中﹐周身都有一種森寒之氣。

    李燃刀與身邊的流若空轉頭相顧訝然﹐方才知道原來這位神秘人竟是古仙門的護法﹐怪不得如此詭異。

    青衣人向上首施禮道﹕“秦鷹奉我家副門主之令﹐特來恭賀古鼎山五年一度盛典﹐願兩家門派和睦安好。萬年長存。”

    雙手奉上一張大大的紅禮單。

    上首的程風重與旁邊兩位嬰變上仙互視了一眼﹐眼中訝然之色更濃。

    來人說奉副門主之令而非門主﹐這本身就極為奇怪了﹐並且誰又知道他家副門主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不過也不便細問顯的自己見識寡薄﹐程風重淡淡點頭道﹕“秦護法遠來辛苦。請坐。”

    禮官收過禮單﹐為秦鷹安排坐位。

    就在這時﹐山下竟然再次傳來朗聲通傳﹕“重劍門少門主林千行前來拜山。特來為古鼎山盛會道賀﹗”

    “咦﹖”

    廣場上眾上仙再次驚訝﹐不過不少人眼中均有熱切。

    古鼎山這次盛會﹐先期內部事宜均進行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選撥弟子一項﹐這樣的盛會原是門派內部之事沒有通知外界﹐可是仍然吸引了其它勢力前來拜山道賀﹐每個人都與有榮焉。

    重劍門重劍修﹐戰力隱然居天下之首﹐少門主親來道賀﹐面子不小啊。

    程風重眼中也有喜色﹐揮手道﹕“快請。”

    李燃刀站在人群中﹐目光中一絲凜冽的寒意。前世的最大仇人﹐竟然在這個場合見面了。

    幾位丹升上仙將那位少門主迎了上來。一身錦衣氣宇軒昂﹐站在陽光中鮮衣怒馬﹐臉上帶著昂然的笑意﹐遠遠地就向上首恭敬施禮﹕“見過程伯伯﹐見過風塵子與陳如山師伯。見過各位師兄﹗”

    上首三位嬰變上仙同時微笑點頭。而兩側近百名丹升期則不敢受這一禮﹐紛紛起身回禮。

    流若空看著一入場就風華絕世的這位少門主﹐目光中又羨又妒﹐在李燃刀耳邊悄然說道﹕“有些人就是生的好啊﹐你看咱們兄弟﹐一生努力打拼。到現在不還是孫子一般恭立在角落裏﹐而人家﹐一出生就天天和咱們認為遙不可及的上仙接觸……”

    李燃刀冷冷一笑﹐微微點頭。

    林千行再施禮道﹕“千行奉父親之命﹐特來恭賀古鼎山五年一度盛典﹐程伯伯﹐同時千行此次還有一個重大使命需要伯伯成全。”

    程風重一愕﹐微笑道﹕“不妨說來。”

    林千行將一直隨在身邊的一個少年拉到身前﹐朗聲說道﹕“程伯伯﹐這是舍弟林千鋒﹐尚未滿十八歲。千鋒﹐快見過各位伯伯。”

    旁邊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向上見禮﹐又是一番應籌。眾人留意向那少年看去﹐臉上還頗有些稚氣﹐但是眼眉輕挑﹐傲氣天成﹐向角落中的兩百少年看去﹐一付不以為然的神色收回目光。

    林千行接著說道﹕“程伯伯﹐家父命小侄前來拜山﹐同時遣舍弟參加古鼎山選撥弟子的擂臺賽﹐若果真有幸能在前二十名中取得一個名額﹐不妨就讓舍弟就此加入古鼎山﹐從此兩家門派永結同好﹐萬年長存﹗”

    這席話一下子全場震動﹐那些丹升上仙們竊竊私語﹐上首三位嬰變上仙則臉上同時露出喜意。

    冥海海修頻繁騷擾大陸﹐古鼎山首當其衝。這次盛會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要議此事﹐重劍門此番示好結盟﹐明顯是想放棄一些利益紛爭﹐同抗海修之意啊。

    程風重撫掌道﹕“好﹐林世侄﹐你父與我想到一起去了﹐就允你所願﹐讓長鋒參加一會的弟子選撥比賽。”

    林千行微笑﹐再向上施禮道﹕“伯伯﹐重劍門一心與古鼎山結好﹐小侄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程風重心情正好﹐朗聲說道﹕“但說無妨。”

    林千行臉上笑意更濃﹐緩緩轉頭﹐在上首人群中尋到那個一衣帶水般的驚豔身影﹐心中一跳﹐轉頭說道﹕“伯伯﹐小侄對世妹素素一直心懷仰慕與欽佩﹐愛慕已久﹐想借這次機會向素素求婚﹐希望兩家永結秦晉之好﹐共禦海修外侮﹗”

    全場再次鴉雀無聲。

    上首的程素素眼眉一下子皺了起來。

    李燃刀心中怒火再也忍不住﹐呼地一聲燃燒到了頭頂﹐眼眸緊眯﹐目光中殺機凜然﹐十指都捏的蒼白。

    無他﹐這一次是真的想殺人了。

    全場的目光全都匯聚到了上首的程風重身上。旁邊的程素素顯然就想站起﹐卻被身後的小鸞壓住﹐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李燃刀額頭上的青筋都如蚯蚓般迸跳起來。

    半晌﹐程風重緩緩搖頭道“世侄﹐按說你這一請求皆大歡喜﹐也正是我心中之意﹐但是﹐素素身有奇症﹐久無醫治﹐不宜過早婚嫁﹐此事容後緩議吧。”

    程素素長籲了一口氣﹐緩緩坐下。

    林千行聽出程風重沒有將話完全說死﹐也早就聽說程素素確實身懷奇症﹐知不是搪塞之意﹐笑著點頭道﹕“就如伯伯所言﹐小侄這次也請來了一位醫道大師﹐侯在山下﹐待盛會結束﹐不妨為世妹把脈問診﹐幫著分析病症獻一家之言。”

    程風重緩緩點頭﹕“世侄有心了。”

    禮賓上座﹐這次會典一項一項地進行下去﹐整整一上午方才完事﹐上仙們在禮官的指引下轉入後山演仙場﹐廣場中只留下了兩百多侯場的少年散落於各處﹐面面相覷﹐不知還在等什麼。

    李燃刀目光冰冷﹐心中的狠意猶未消散。

    一個老年弟子從遠處走來﹐悄然向李燃刀與流若空招了招手﹐二人詫異地相視一眼走了過去﹐那個老年弟子微笑﹐壓低聲音說道﹕“不錯﹐玄機山這次派來你們兩人﹐一個中神動中階﹐一個神動初階﹐氣息圓融深斂﹐功力強勁才不露鋒芒﹐都是不可多得之才啊。兩位師弟﹐你們不知呢吧﹐我原來也是玄機山出身。”

    李燃刀與流若空有些驚喜﹐趕緊見禮道﹕“見過師兄。”

    那個老年弟子緩緩點頭﹐壓低聲音說道﹕“一會你們入場﹐就會有相關的上仙用神識察驗你們的功力與心法﹐演仙場中會列出二十座擂臺﹐主持師兄將事先挑選出他們認為的實力最強的二十人做為擂主守擂。其他人無差別挑戰﹐勝者留在臺上。”

    見李燃刀與流若空微有些驚愕的模樣﹐老者接著說道﹕“負責察驗的上仙慧眼如炬﹐看的還是頗準的﹐若真被選上﹐那麼說明那個人極有可能最終留在擂臺上了。

    所以一會究竟選誰站在擂臺上﹐關鍵之極。

    李燃刀﹐我觀你氣息凝重﹐蕭長老又和我說過你的事﹐你的實力啊﹐我很看好﹐所以我認為你有很大的幾率被直接選到擂臺上。一會進入演仙場中時﹐不要壓抑氣息﹐爭取被直接選為二十位擂主之一﹐先聲奪人。”

    李燃刀與流若空再次訝然對視了一眼﹐李燃刀也有些動容﹐向老者再次施禮道﹕“謝師兄指點。”

    老者滿意地點頭。﹗﹗﹗
kind119 發表於 2013-2-12 00:02
【第0148章】 二十位準擂主

終於﹐一個禮官出來﹐領著兩百人從山峽間魚貫而入﹐一方碩大的山谷﹐二十座擂臺呈環形排列﹐四周山壁石階上坐著觀戰的眾上仙們。

    禮官將眾少年帶入擂臺【中】央﹐朗聲說道﹕“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弟子請上臺守擂。”

    一眾少年的心全都提了起來。

    一會的名字順序﹐極有可能就是古鼎山上仙對他們實力排名的估計啊。

    李燃刀的心也提了起來﹐暗暗沉思﹕“那位師兄說我有可能會被念到名字成為準擂主﹐那麼我到底會排在第幾位念出來呢﹖不會太靠前吧﹐前十名應該很難聽到我的名字。”

    禮官朗聲念道﹕“林千鋒﹐請上臺侯擂。”

    那個傲然的身影昂揚著走了上去﹐渾身氣息輕震﹐剎那間龐大的氣息隱隱彌漫開來。

    【中】央的兩百多人齊齊大譁。

    “神動大圓滿境界﹖未足十八歲就能達到神動大圓滿﹖”

    流若空的臉都白了﹐咕嚕一聲嚥了一口口水﹐湊到李燃刀耳邊低聲說道﹕“原來這些二世祖們還真有些門道啊﹐不過﹐從一生下來就由嬰變上仙指導修行﹐有這樣的實力也不足為怪。”

    話是這樣說﹐可流若空也知道﹐一個未足十八歲的少年有這樣的實力代表了怎樣的天賦﹐神情間滿滿的怏怏之色。

    他這個昔日金劍榜首席被狠狠地打擊到了。

    禮官接著念道﹕“洪九天﹐請上臺侯擂。”

    眾少年轉頭四顧﹕“洪九天是誰﹖竟然實力僅排在林千鋒之下﹖”

    一個身材高壯的少年眉目間全是英氣。短衫下雙臂裸露在外﹐肌肉如千年老樹根般虯髯糾結。上臺守擂無需斂息氣血﹐將氣息隱隱釋放﹐高如雄山﹐竟是神動高階的力量。

    快步走出﹐登上二號擂臺。

    竅竅的議論聲不絕於耳﹕“看來應該是一個修神魔煉體法門的修者。”

    “天啊﹐神魔練體能修到神動高階層次。同階幾乎無敵了吧。”

    禮官接著念道﹕“尉遲劍﹐請上臺侯擂。”

    又一個少年擠出人群﹐眉疏目朗。骨格清奇﹐周身仿佛隱隱有清冷之意流動﹐氣息釋放出去。竟然也是神動高階。

    前邊這三人讓一眾天才們無不頹然﹐那樣的功力高度讓人絕望。幸好念到第四個名字時﹐就僅是神動中階的功力了。

    名字一個一個地念了下去。

    能被念到名字﹐就一定程度上等於擁有了問鼎古鼎山的資格﹐其他人哪個不緊張﹐心神忐忑中﹐前十名少年走上擂臺﹐昂然而立﹐果然沒有聽到李燃刀三個字。

    李燃刀自嘲地笑了笑。

    前十名被念到的少年無一不是精英﹐從隱隱彌散出來的氣血中。就能感應到他們的強﹐這十人被選了出來﹐底下的眾人均服氣。

    禮官接著念道﹕“冷蒼月﹐請上臺侯擂。”

    第十一個了﹐還不是自己。眼見著又一個少年昂揚而上﹐李燃刀心微微一跳﹐名單一直念了下去﹐一直念到了第十八名﹐竟然李燃刀的名字還未見。

    流若空與李燃刀轉頭相視﹐微微皺了皺眉。

    還剩兩個了。這兩個應該就會有我了吧﹐緊緊地盯著那個禮官﹐就聽他接著念道﹕“王亭山﹐請上臺侯擂。”

    李燃刀一下子將眼眉皺緊了﹕“竟然還不是﹐難道最後一個是我﹖”

    悄然將雙拳攥緊向那個禮官看去﹐就見他開口念道﹕“最後一位……侯淨炎﹐請上臺侯擂。”

    “最後一個﹑也不是……”

    李燃刀雙拳狠狠攥在一處﹐一下子失望﹐看來那位老者師兄失算了。

    自己也是神動中階的功力﹐前二十名竟然沒有被選中﹐顯然那些上仙們對他不怎麼看好﹐擂臺上那些少年應該都有驚人業藝﹐以前無不是名動一方吧。

    神情微有些落寞﹐流若空笑了笑﹐在旁邊拍了拍李燃刀的肩膀﹐淡淡安慰道﹕“燃刀﹐這不代表什麼的﹐一會我們還有擂臺要打﹐拿出【真】實實力來﹐臺上那些人﹐我們未必就打不過﹐那些上仙看人未必就是準的。”

    李燃刀苦笑著點了點頭。

    禮官將剩下的人領到擂臺外圍的石階坐下觀禮﹐朗聲說道﹕“臺上二十位準擂主﹐是經由刑門上仙親自遴選出來的﹐實力出類撥粹﹐若沒有人有異議﹐那麼這次入山弟子就定下他們二十人了﹐若有不服氣的﹐隨時可上臺比試。”

    禮官的話還未落下﹐呼地一聲就站起十多人來。

    “什麼玩意﹐就這樣就算定下來了﹖沒比過誰知道誰行不行﹖”

    “我就不服氣﹐不打過就一定比我強﹖我怎麼不相信﹖”

    臺下坐著的這些少年哪一個不是傲骨天成﹐幾乎都是一個門派的天之驕子﹐方才念名單時沒有自己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終於讓打擂臺了﹐幾乎是搶著衝到臺下﹐縱身躍起。

    除了那幾個絕對實力差距的﹐其它的雖然排名有先後﹐但是實力未必就分的那麼清楚﹐不少擂臺上第一時間就進入狂熱的戰鬥狀態。

    流若空眼眉一挑﹐一臉的躍躍欲似﹐緩緩站了起來。

    在金劍榜上時他有心壓制實力﹐夯實基礎﹐強行讓自己不做突破﹐一年前則再也壓制不住﹐幾乎是一夜之間一不小心就自行突破到神動初階。

    這位玄機山金劍首席的功力太精純了﹐在精元勁時就能打敗神動初階﹐這一突破更是連普通的神動中階都不放在眼裏。

    前二十的名額﹐他很有想法。

    “燃刀﹐你還看一會﹖我先上去試試。”

    李燃刀點了點頭﹕“好。我先為你觀戰﹐你打完我再上。”

    流若空頷首﹐身體一挺﹐突然再復大氣豪爽之態﹐一步邁出就是丈遠﹐幾步邁到倒數第二的那座擂臺下﹐也不見做勢。一個縱身來到臺上﹐向對面之人施禮﹕“玄機山流若空﹐請指教。”

    臺上那位擂主臉頰削瘦如刀。淡淡點頭道﹕“棲霞谷王亭山﹐請指教。”

    流若空大喝一聲﹕“好。”

    突然漫天濃密的烏雲﹐裏邊天雷滾滾。沉重的威壓將整座擂臺都覆蓋住﹐流若空如頂天立地的雷神﹐一柄長劍玄奇無度﹐如滾滾悶雷隆隆劃過。

    一出場就是成名絕技滾雷劍法﹐李燃刀的眼神都情不自禁亮了﹐當年蕭聽風誇贊流若空時說過﹐滾雷劍法一經施展真如天雷滾滾﹐天地間的氣場都被他一個人佔據﹐那才叫威風霸氣所向披靡。

    今日一見果然名下無虛﹐獨自霸佔金劍榜數年罕見敵手的流若空又怎是弱者。

    腳下如縮地成寸。一步就邁到王亭山的身前﹐劍上有一道奇異的波動﹐似緩實急﹐唰地一聲就砸到對手的胸前。

    對面的王亭山臉色一下子凝重﹐長劍一抖向上挑去。錚地一聲﹐滾雷之力一下子讓他狠狠後退一步﹐大氣磅礡的力量讓他手腕酸麻。

    流若空得勢不讓﹐眼睛瞪起來﹐轟隆隆的雷聲再次砸了過去﹐對面的王亭山全身功力提到極致又一劍迎上。一股大力讓他收不住腳步再退兩步﹐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明顯在功力精純上﹐流若空更勝一籌。

    流若空劍法施展開﹐更加恢宏大氣﹐腳尖點地一記旋身﹐滾雷劍法以更厲之勢向對方揮去﹐劍刃抖成一道奇詭的弧度﹐嗤嗤聲中讓人不知要如何防守才能架下這樣一劍﹐漫天雷聲將對手包裹在其中﹐擂臺上滿是流若空的氣場。

    對面的王亭山突然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厲芒一閃﹐手腕疾轉﹐掌中劍唰地漾起一道隱隱流動的銳利﹐剎那間揚起﹐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玄奇地橫空點在流若空的劍刃【中】央﹐更是流若空的力量盲點。

    流若空一下子全身酸麻﹐身體不由自主向後拋飛﹐順勢一翻身凌空落在丈餘遠外﹐眼睛一下子瞪了起來。

    李燃刀坐在遠處﹐一下子將眼眉皺了起來﹐心中暗嘆了一聲。

    劍意﹐那個王亭山明顯窺到了一分劍意的力量﹐在境界之道上已登堂入奧了。看來流若空絕無幸甚。

    流若空也被對方一劍的鋒芒駭的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對方一劍可以強到如此程度﹐但是他這個人就是遇強則更強﹐永不服輸的脾氣﹐從小學什麼一學就會﹐一會就精﹐打仗時還真就罕有能完敗他的﹐在這個擂臺更加不服氣了。

    呀地一聲喊﹐身體如一隻大鳥般高高掠起﹐一柄劍雷聲隱隱﹐凌空橫渡的過程中﹐竟然憑空將劍芒疊加﹐如前仆後繼的海潮沸騰洶湧﹐滾雷劍法中已臻化境的最強一劍﹐三雷連變。

    憑一口氣息全力向王亭山壓了過去。

    “戰吧。”

    流若空大喊一聲﹐王亭山原地旋身﹐一記電劍從一團虛影中射出﹐向天空中迎去﹐剎那間電閃雷鳴﹐喀喇一聲響﹐流若空身體再次向後翻飛﹐騰騰一連退後三大步方才停穩。

    李燃刀再次嘆了一口氣。

    同功力下﹐劍意借天道的力量行殺伐之術﹐那個王亭山的劍意明顯還粗糙的很﹐乏善可陳﹐但也不是流若空的蠻力所能抵擋。

    這就是修行中的境界。

    一個修仙者修到大神通時﹐動輒移山倒海﹐還不是借助天地之力。

    流若空竟然再敗﹐一股憤怒衝上頭頂﹐退出後再衝上一步﹐突然揚起手﹐將掌中劍如雷光般扔出﹐雷音滾滾﹐神識控制長劍橫空劃過﹐滾雷劍術到禦劍術層次﹐威力更加驚人。

    “不好。”

    李燃刀一下子將雙拳攥緊了﹐暗自苦笑。

    若不用飛劍手段﹐流若空還能多堅持一會。

    王亭山的眼神果然更加凌厲﹐心念一動﹐掌中劍也飛了出去﹐長劍一記漂亮的旋身電斬﹐斜斜地擦在滾雷劍上﹐一溜火光﹐滾雷劍被耗去全部力量﹐對方的劍倏忽轉過一道弧度﹐力量方興未艾﹐一道流光向流若空劃去。

    被對方神奇的控劍術驚住了﹐流若空用力喘息﹐疾擰身凌空翻起﹐那柄飛劍擦著他的身體劃了過去﹐一道破風聲再次掠回﹐對方的長劍竟然從後邊又殺了回來。

    轉身的靈活﹐角度的玄奇都讓人嘆為觀止。

    流若空驚出了一身冷汗﹐飛身一步﹐將前邊的滾雷劍抓住向身後擋去。

    當地一聲響亮﹐那柄飛劍蕩開﹐又從側面飛回﹐天矯如虹﹐圍著流若空上下翻飛﹐不一會的工夫﹐流若空就渾身見汗﹐疲於應付﹐隨念電轉的飛劍可比手上功夫快的太多﹐對方雖功力不及﹐但是已悟境界之道﹐劍意一出手就將這位玄機山金劍弟子殺的大敗虧輸。

    再次架住一劍﹐流若空凌空橫著翻了出去﹐手腕酸軟無力﹐臉上的汗水將兩鬢的頭發都打濕了﹐用力喘著粗氣高聲喊道﹕“停﹐師兄力量強勁﹐若空認輸﹗”

    王亭山的長劍一個急停﹐懸浮在半空中﹐唰地化為流光折回落入掌中﹐微笑著施了一禮﹕“承讓。”

    流若空滿臉頹然之色從擂臺上躍了下來。

    看來人家古鼎山上仙們眼光還是奇準的﹐選出來的這些準擂主們果然個個有驚人業藝﹐自己方才輸的心服口服﹐流若空知道﹐古鼎山的資格﹐自己無緣嘍。

    垂頭喪氣地走回觀禮臺﹐在李燃刀身邊坐下。

    李燃刀默默地拍了拍這位師兄的肩膀﹐不知要如何安慰﹐指著臺上說道﹕“師兄﹐挑戰到現在﹐擂臺上那些準擂主們還沒有一個被打下來的﹐挑戰者幾乎都失敗了﹐你也不必沮喪。”

    流若空長嘆了一口氣﹐默然半晌﹐緩緩搖頭道﹕“枉我為金劍首席數年﹐心高氣傲﹐以為天下舍我其誰﹐到今天才知天下之大奇人輩出﹐我們還僅是井底之蛙﹐眼界短淺啊。唉﹐沒有想到﹐原來在真正的修行界﹐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以……”

    李燃刀默然。

    放眼向擂臺上看去﹐第十一號擂臺上﹐挑戰者也被打了下去﹐那個準擂主冷蒼月刀境犀利無匹﹐這麼一會工夫﹐已經將兩人打落臺下。

    李燃刀緩緩站了起來﹐眼神中透著堅毅。

    “師兄﹐該我了﹐看我如何為咱們玄機山爭光。”

    流若空一下子將眼眉皺緊﹐壓低了聲音說道﹕“燃刀﹐你要挑戰那個冷蒼月﹖他比排名在後的幾人可難對付。”

    李燃刀點了點頭道﹕“也差不了太多﹐恰好趕上他了﹐古鼎山那些上仙眼光不是奇準嗎﹖我也就是上臺試試。”

    聲音中明顯帶有賭氣的成份﹐大踏步向那座擂臺奔行過去。

    流若空在後邊愕然﹐繼而搖頭苦笑﹐暗中嘆了一口氣﹕“師弟啊﹐事關能否入古鼎山的終身大事﹐這當口怎可意氣用事。”﹗﹗﹗
kind119 發表於 2013-2-12 00:04
【第0149章】 李燃刀的第一戰

李燃刀幾步走到臺下飛身而上﹐輕輕巧巧地落到臺上向對面微微抱拳﹕“玄機山李燃刀﹐請指教。”

    對面的人也抱拳﹕“落木山冷蒼月﹐請指教。”

    李燃刀點頭﹐一抖手將斬空劍取了出來﹐對面的冷蒼月眼光一凝﹐不待李燃刀揚劍﹐突然飛身而上﹐掌中長刀一道利風砍下﹐奇快如電﹐唰地一聲劈到胸前。

    李燃刀還未準備﹐情急之下一步向後滑出﹐行雲流水般退出丈餘﹐長刀在胸前僅差毫厘掠過﹐鋒銳之意仿佛刺到骨頭裏﹐讓李燃刀臉色也白了。

    冷蒼月一臉殺意﹐去勢奇急﹐再次一步跟上﹐手腕輕轉﹐一道眩目的刀huā在李燃刀身前綻放。

    臺下近兩百多少年天才﹐冷蒼月知要用最狠辣的殺機將臺下眾人震住才行﹐一出手絕不留情﹐準備一舉將李燃刀打的沒脾氣。

    李燃刀急挑紫劍﹐架住一道刀光﹐餘下刀光則蕩過長劍順勢向裏欺去﹐李燃刀無奈再退。

    對手的刀光太快了﹐第三刀緊接著就如影隨形地抹到﹐凌厲的勁風招招不離李燃刀的身體半寸。

    李燃刀一咬牙﹐甫一上臺就落入下風可不是他的風格﹐腳步玄奇地一滑﹐就如身後有線牽引﹐貼地橫掠﹐一次滑出數丈遠﹐遠遠拉開距離。

    冷蒼月的刀擊空﹐眼見追之不及﹐突然揚手﹐長刀唰地一道流光飛掠﹐向李燃刀當胸紮去。快的眩目﹐就是不想讓李燃刀有一絲喘息時間。

    這個對手手段太狠辣了﹐臺下的流若空看的冷汗淋漓。

    李燃刀無奈下身體輕晃﹐上身一偏閃過刀芒﹐突然就感覺身側一道鋒銳急襲﹐竟然是對手一念之間禦刀回掠﹐飛刀就如鯉魚翻身。撲楞一聲刀光再次紮了下來。

    臺下的流若空霍然就將眼睛瞪圓了。

    如此玄奇的禦刀術讓他的心砰砰直跳。

    “刀意﹐竟然悟到刀意﹖原來臺上這些人竟都是如此妖孽﹐平時罕見的境界手段。在臺上竟然平平常常。”

    流若空再次被打擊到﹐一顆心頹然。

    那道禦刀術如羚羊掛角隱隱無痕﹐妙到毫巔。眼看著李燃刀避無可避。

    冷蒼月站在遠處獰笑﹐這就是他所要的效果﹐有敢挑戰的﹐一律秒殺。

    李燃刀危急之下﹐手臂一抬﹐臂上一道赤燄繚繞﹐淡金色的金屬流紋堅不可摧﹐鏗地一聲將那柄飛刀擋住﹐身體情不自禁向後退出一大步。

    正是公孫一的那件護臂。

    遠處的蕭白易目光早就落到了李燃刀的身上﹐也聽李燃刀講過百草道人將公孫一擒住的事。想起往事﹐情不自禁微笑。

    冷蒼月一刀失利﹐心中也咯噔一聲﹐目光貪婪地向護臂上看去﹐哪曾想到這個對手竟有如此防禦靈器。有些怨怒﹐知道李燃刀身家豐厚﹐這樣的人即使實力弱一些也不是那麼好殺的﹐看來要做好打一場持久戰的準備。

    心念一動﹐飛刀盤旋著掠到半空準備再蓄勢。

    突然就見退後一步的李燃刀馬上又搶上一步﹐手一揚。掌中的斬空劍一道紫芒唰地射了出去。

    “憋屈了半天﹐該我李燃刀發威了。”

    一道眩目的寒芒﹐幾乎是方才刀速的幾倍﹐向冷蒼月唰地紮了過去﹐一剎那中﹐天地間就泛起一道森寒的殺機﹐斬空悄無聲息﹐劍的軌跡幾近完美﹐冷蒼月一下子頭皮發麻﹐上身疾擰向後仰去﹐腰都差點扭折了﹐斬空劍貼著鼻尖掠過﹐強勁的風芒刮過﹐冷蒼月的鼻血噗地噴了出來。

    “劍意﹖”

    冷蒼月一顆心頓時冰寒﹐從這一劍中﹐他已看出對方一劍比他刀意精妙不知多少﹐一個就如精雕細琢的玉佩﹐另一個就如粗木刻成的木雕疙瘩﹐對方的劍意幾乎隱於道中﹐渾然天成﹐力量強到遠非他能想像。

    知道如此劍意﹐禦劍術定達到了驚人的程度﹐一定還有後招﹐後仰之後﹐冷蒼月甚至來不及站直﹐就勢向一邊滾去﹐骨碌碌滾出丈遠﹐恰好避過斬空劍的連環斬殺。

    一個魚躍站直身體﹐就見一道紫芒再次已然臨胸。

    冷蒼月嚇的臉色蒼白﹐太快了﹐這幾劍快的幾乎反應不過來啊﹐身體拼了命地旋轉﹐仍然被一劍劃到肋下﹐一道寸許深的血槽劃開﹐鮮血噗地就噴了出來。

    疼的臉頰抽動﹐眼睛都眯緊了﹐冷蒼月哪裏想到﹐臺下挑戰的那些人竟然隱藏著這樣的劍意強者。

    來不及細思﹐手中一柄長刀擎了出來﹐感應身側再次旋回的斬空劍﹐一刀迎上﹐當地一聲劇震﹐冷蒼月被巨力砸飛﹐翻身飛出數丈遠方才落定。

    方才幾劍全如電光火石﹐快的讓人目不瑕幾。

    直到這一刻﹐不少人方才哦地一聲喊了出來﹐也不知是為冷蒼月最終閃開叫好﹐還是為李燃刀精深的劍境喝彩。

    冷蒼月臉色鐵青﹐至此方才喘過一口氣﹐對方強的駭人﹐但是他也絕不是好相與﹐能被古鼎山上仙相中排在第十一位﹐豈能沒有驚人手段。

    心念疾動﹐空中的飛刀如旋光般向李燃刀飛去﹐手中的刀則緊緊防守門戶﹐一天一地﹐一遠攻一近戰﹐冷蒼月絕不允許自己再失利了。

    一刀一劍在天空盤旋﹐明顯劍影更強許多﹐一記橫閃就將刀光全部撕裂。

    遠處的冷蒼月手突然向前疾揚﹐唰唰聲中﹐不知有多少寸許長的飛刀如矢應機﹐如驟雨般向李燃刀紮去﹐同時一個健步上前﹐掌中刀如旋風刮過﹐泛起衝天的殺機。

    這一刻這位擂主如渾身長滿刺﹐一身刀芒﹐讓李燃刀閃的頗有些狼狽﹐天空中的劍勢都亂了。

    “結束吧。”

    冷蒼月冷喝了一聲﹐魚躍而起﹐掌中刀如流月光華﹐當頭劈下。

    李燃刀晃身閃過刀雨﹐護臂再抬﹐一聲劇響﹐被冷蒼月的刀劈中﹐胳膊徹骨疼痛。

    這一刀實已凝聚了冷蒼月一身巔峰戰力。

    得勢不讓﹐冷蒼月再上一步﹐刀芒舉起再砍下來﹐冷蒼月得勢不讓﹐強砍硬攻也要將李燃刀砍下臺去。就在這時﹐李燃刀眼眸中悄然閃過一絲雨夜氣象﹐深沉的如隱夜空。心念霍然加強﹐空中的斬空長劍唰地一道閃電﹐一下子將那柄對戰的飛刀輕輕蕩偏﹐遠遠地劃飛了出去。

    斬空劍劍尾輕彈﹐一道流星軌跡劃下﹐剎那間漫天閃電縱橫。

    就仿佛一下子化身成四柄劍﹐十字交差﹐將冷蒼月定在十字最中心的點上﹐電劍連貫縱橫。

    冷蒼月心中一股寒意一下子衝到頭頂﹐頭皮都發麻﹐被這股劍意驚的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再也顧不上進攻﹐腰身疾扭﹐反手向身後飛來的劍上迎去。

    剎那間眼前全是流光﹐冷蒼白拼盡了全身解數﹐天上飛的刀﹐手中擎的刀﹐掄圓了用盡全力抵擋。

    但是這道劍芒太快了。

    十字電劍﹐無論冷蒼月如何移動﹐都是十字電劍的最中心﹐仿佛有四柄劍交差縱橫﹐當當當如暴豆般急響﹐片刻之間﹐冷蒼月虎口鮮血長流﹐全身酸麻﹐空中的刀承受了更大的力量﹐頭腦中都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陣發黑。

    如此玄奇的禦劍術﹐冷蒼月再也招架不住﹐顧不得面子了﹐在十字電芒中將刀揮舞成光﹐顫抖著呼喊﹕“停﹑停下﹐我﹑認輸……”

    唰地一道流光再次掠過﹐斬空劍急停在冷蒼月的頭上﹐鋒銳的寒芒有一種凜然神威﹐長劍仿佛有了殺氣與靈性﹐冷冷地盯著地上的冷蒼月﹐如發現異動不介意隨時再殺的硝煙四起。

    冷蒼月滿頭冷汗﹐伸手向力在額頭上抹了一下﹐苦笑著向對面的李燃刀揖手﹐半句話也不說﹐無言退後兩步﹐一縱身向擂臺下跳去。

    那些準擂主們﹐就他被打了下來﹐這個臉可丟的太大了。

    李燃刀這才籲了一口氣﹐一揚手﹐將斬空劍收了回來﹐昂然站在擂臺邊上﹐臺下的流若空大張著口﹐望著臺上風芒側目的這個燃刀師弟﹐又驚又喜﹐還有許多莫名的情緒。

    流若空哪裏想過李燃刀如此之強啊。

    從此兩人一個玄機山﹐一個古鼎山﹐以後的實力差距只會越來越大了吧。

    蕭白易坐在遠處的一眾丹升上仙之中﹐雙拳狠狠攥到一處﹐心裏痛快之極。

    “燃刀又做到了﹐進入古鼎山這件事﹐他又做到了﹐這個弟子﹐果然處處驚喜啊。﹗”

    李燃刀心中也頗為歡喜。

    方才的十字電劍﹐可是他坐在客棧屋頂﹐三天三夜師天地自行頓悟出的電劍精髓﹐將斬空劍的劍意憑空提昇一大截﹐十字電劍劃出﹐劍速快了太多﹐空中縱橫交錯就如數柄靈劍一同攢刺斬殺。

    如此劍意﹐自然遠非冷蒼月所能匹敵。

    遠處的觀禮臺中﹐眾上仙望著李燃刀那裏竊竊私語﹐這個少年的劍意之精純讓他們都有些動容了。

    這兩年李燃刀一直隱於深山﹐或出沒於荒城﹐一身聲名不為外界所知﹐在挑選準擂主時﹐排名沒有那些盛名遠播的少年天才名次高﹐但是真正實力甫一展現﹐卻將冷蒼月之流都打了下去。

    方才轉告李燃刀消息的那位老者悄然立於遠處﹐滿臉喜意﹐連連點頭﹕“不錯﹐刑門上仙沒有看準﹐但是﹐咱不還是用自己的力量取得了進入古鼎山的資格。”

    站在擂臺上﹐李燃刀向遠處看去﹐素素一襲面紗﹐正轉頭向後﹐與小鸞悄然向自己這座擂臺上指指點點﹐李燃刀心中一暖﹐親切的感覺漾上心頭﹕“素素﹐現在我離你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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