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短暫安寧
可以肯定他們都被一種高明的手法所控制。
清蒼的境界高於這些正一道弟子，但想要完好無損的控制這些正一道第子，顯然有些不現實。
是藏在暗處的傅東來。
張宇初朝著清蒼淡淡的問道，顯得非常的平靜，雖然張宇初現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清蒼。
然而這於事無補，清蒼手裡明晃晃的劍，不過是一個幌子，張宇初可不認為清蒼能夠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人。
「張天師，難道看不出來麼？」
清蒼笑了起來，笑的很得意，根本就不擔心，張宇初會對他出手，原因不言而喻。
「他們的小命都捏在我的手裡！想救他們麼？那就乖乖束手就擒。」
「就憑你？」
清蒼知覺，眼前一花，臉頰出來劇烈的疼痛，腦袋一下就懵了，巴掌的脆響，在耳朵裡嗡鳴。
就算是在黑夜的月光之下，左臉上新添加的五指印，也是異常的顯眼，嘴角溢出鮮紅的血液，吐出了兩顆豁牙。
劇烈的疼痛，遠遠比不了張宇初給他的羞辱來的強烈，巨大的憤怒，湮滅了他的理智。
張宇初居然打了他巴掌，在他的劍夾在正一道弟子脖頸上，只要輕輕往前一送，就能夠讓正一道弟子血流五步的時候。
屈辱與憤怒，給了清蒼無窮的勇氣。
手中劍的真武劍。鬼使神差的往前一送。
張宇初給他的，他要加倍還給張宇初，現在就收點利息好了。一巴掌，一個人，很公平。
是個人就有三分脾氣，逼急了兔子還咬人，何況他堂堂一個武當掌門，可不是兔子！
然而，清蒼卻想岔了。張宇初既然敢給他一巴掌，就敢給他第二巴掌，有一就有二！
「啪！」
響亮的巴掌，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異常的赤耳！在巨大的慣性力作用下，清蒼被扇飛了出去。
手中的真武劍，也被張宇初奪在了手中，隨手一甩，插在了石頭城堅硬的石壁上。直沒至柄！
「不自量力！」
張宇初冷哼一聲。冷冷的掃了隨行的武當弟子一眼，一眾武當弟子面面相覷，手中的劍。雖然還架在正一道弟子的脖子上，看見了清蒼的下場之後，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底氣。
掌門如斯。何況他們！
「滾！」
棄下正一道弟子，拖起昏迷之中的清蒼，清蒼的幾位親信，飛也似的逃離了石頭城下，不敢再在石頭城下多待半刻。
正一道弟子明面上的威脅，是解除了。實際上卻還控制在傅東來的手中，昏迷不醒。
張宇初並沒有上前。查探昏迷的正一道弟子，而是環視了四週一眼，朗聲說道。
「既然來了，那就出來吧！」
「張天師，來的可真是準時！」
在張宇初的正面，正一道弟子的身後，出現了傅東來的身影。
「這麼晚約我來這，有何指教？若是賞月，那傅某可沒有這個閒情逸致。」
說話的時候，傅東來的目光，若有若無的鎖定在身前昏迷的正一道弟子的身上。
「你死來殺我的？」
張宇初沒有理會傅東來的暗示，有些時候，犧牲也是必須的，一將功成萬骨枯。
死在傅東來的手裡，可比死在清蒼的手裡強多了，也不算虧待了他們，張宇初可不會接受傅東來的威脅，而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是！」
傅東來也沒有必要隱瞞他的來意，他確實是奉命來殺死張宇初的。…,
「那為什麼遲遲不動手？你另有所圖！」
張宇初的話，讓傅東來一震，饒有意味的盯著張宇初，並沒有說話。
「我們來做比交易吧！」
張宇初笑了起來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只要利益足夠的大！
對人如此，對仙同樣有效！
「怎麼做？」
傅東來同樣的笑了起來，笑的很晦澀。
「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給你，你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不知道，不過應該在我們張家！」
「若果我要你的命呢！」
「那我只能說抱歉了。」
「成交！」
這一刻張宇初和傅東來暫時達成了利益同盟，當然只是暫時的，能不能談得攏，就要看傅東來的答案能不能夠讓張宇初滿意，張宇初能不能滿足傅東來的胃口。
合作向來都是雙方的！
「說吧，你想要什麼？」
張宇初淡淡的說道，預先取之，必先予之，算是展示合作的誠意。
「我想知道張家的秘密！」
「張家的秘密？天雷道法，還是其他的符篆法術，我不知道你說的張家的秘密是什麼？」
事實上，傅東來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事實就是如此，若是張宇初能夠知道的，那就不會跟他在這裡談條件了，直接就將他給滅了。
「你想知道什麼？」
傅東來沒有在張家的秘密上多做糾纏，而是轉移了話題。
「你為什麼要殺我，還有你知道的關於一切張家的事情！」
「我是奉命而來，張家……張家曾經很輝煌，九天十八地獄都能夠看見張家的影子。」
遲疑了一下，傅東來說道，這根本就算不上秘密，只能說是常識吧，當然也許對凡間的張家，這確實是一個秘密。
「然後呢？」
「然後？也許是光芒太盛，也許是其他原因。在一夜之間，煙消雲散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我知道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苦笑了一下之後，傅東來淡淡的說道，張家的消失，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個迷。
只要解開這個謎，也許就能夠得到張家的秘密，然而最有可能解開這個謎的。就是凡間的這個張家。
「就只有這些麼？」
「是的，只有這些，張家在九天十八地獄的消失，一直以來是個謎，也許有人知道，但不是我。」
傅東來殺張宇初的慾望，並不強烈，不過是門派的一個任務而已，相比起來。張家的秘密。傅東來更加的感興趣。
雖然希望很渺茫。
「你說的秘密就是這個？」
「沒錯，在九天十八地獄，大家都想知道這個秘密。當年，張家的強大，是你不能夠想像的。」
「為什麼？」
「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個成為強者的夢想。我也不例外！」
儘管張家被滅，還是有無數人想要知道張家的秘密，建立一個與張家一般的巨無霸。
是的，巨無霸！
「張家的秘密，其實我也很想知道！」
張宇初苦笑一下，張宇初和傅東來算是達成了一定的共識。只不過張宇初是尋找，傅東來是窺探。
「你去了崑崙虛？完好無損的出來了？」
「算是吧！」
張宇初淡淡的說道。並不覺得這是什麼了不起的成就。
「真的令人驚訝，我很想知道，你準備了什麼東西，來對付我！」…,
傅東來故作驚訝的說道，事實上，他並不想知道，不過他和張宇初之間必須要有一戰。
「把他們先放了！」
張宇初淡淡的說道。
「如你所願！」
傅東來話音剛落，昏迷的十多位正一道弟子，就甦醒了過來，詫異的看了看傅東來，發現自己手腳都被捆綁了起來。
「張先生！」
正對著張宇初的正一道弟子，則是率先發現了張宇初，不由驚呼出聲，已經意識到自己成為敵人威脅張宇初的棋子。
「快走吧，不要等我改變主意！」
正一道弟子的耳邊，響起了傅東來的聲音，張宇初也是微微的頷首，縛在正一道弟子身上的繩索，也那就好看的，根本就起不了作用，很快就被正一道弟子給崩斷了。
得到張宇初的示意，正一道弟子一溜煙的離開了。
「這會可以了麼？」
傅東來手中出現一柄仙劍，在冷月的照射下，發出霍霍寒光，一股血腥的味道迎面而來。
顯然這柄劍上，染了不少天人，天仙的血液。
「開始吧！」
張宇初也取出了祖師寶劍，鎮災避邪，仙劍身上散發出的血腥味，立刻就弱了下去。
傅東來也感覺到這一細微的變化，謹慎的看了張宇初手中的桃木劍一眼，居然能夠壓制他仙劍身上的煞氣，如何不能夠讓傅東來驚訝。
「小心了！」
同樣是真武十三劍，威力在張道潤手上卻要高出太多，當然傅東來所學的真武十三劍，不可能是完全一樣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張宇初可不覺得，對方會手下留情，同樣的張宇初也不會。
雖然兩人達成了初步的共識，不過只要有機會，張宇初還是會下殺手的，他們之間重來就不是朋友。
「蓄勢待發！」
張宇初手中的桃木劍一揮，一招天雷劍法中的蓄勢待發，攻守兼備，輕而易舉的就化解了傅東來的攻勢。
數招過後，傅東來手中的劍法，已經不再是張宇初所認識的真武十三劍，而是一種更為高明的劍法。
只不過，傅東來的當行被壓制了，能夠發揮出的威力，只怕不足他全盛時期的三成。
「拿出點真本事出來吧，殺！」
傅東來冷喝一聲，身上的氣勢暴漲，一劍揮來，似乎不斬殺張宇初於劍下，誓不罷休。
「佈陣！」
張宇初眉頭一皺，一聲令下，身上的符篆，激射而出，縈繞在傅東來的四周，發出陣陣精光。
「這是符篆陣法？」
傅東來的見識可比空虛強上不少。但陷入陣法之後的處境卻沒有多少的改變，若是在全盛時期，還能夠試一試。
至於現在。傅東來心中苦笑。
……
「九天志。」
張宇初的神識探查在玉簡之上，查看了九天志之內的內容。
這塊玉簡是張宇初從傅東來手上得來的，除了九天志之外，還有一塊開工天物。
這並不是真武仙盟的功法，九天志中記載的都是九重天的人文地理，與勢力分佈。
當然傅東來手中這份九天志，雖然號稱九天。卻是只介紹了其中的一部分，也就是地頂天的人文地理。
當然一些基本的常識，九天志中還是有所記載的。
九天，地頂天之大黃天，天上天之二蒼天，天上青天之三青天，四梵天，五行天，六欲天。七星天。八虛天，天頂天之無上天！…,
而這一部九天志，就是九天志中的大黃天?九州志。將大黃天分為九塊區域，而傅東來所在的是中州，其他八州傅東來也沒有去過。
真武仙盟乃是中州。九大勢力之一，當然現在成了八大勢力之一，風雲無比的天師府，已經在大黃天煙消雲散。
除了這九大勢力以外，還擁有無數的大小仙門，數以千萬計。或自立為王，或依附在超級仙盟之下。
天仙之上。是玄仙，玄仙之上，是真仙，真仙之上是大羅仙，不過大黃天很少有大羅仙的蹤跡。
就算是大黃天真武仙盟的盟主，也只是真仙的修為，傅東來的天仙修為也只是真武仙盟的內門子弟。
九州志中的內容並不是非常的多，也就是一個簡單的介紹，跟兒童讀物有些相似。
張宇初很快就讀完了，九州志中的內容雖然不是很多，但也足夠張宇初對大黃天有一個簡單的瞭解。
在大黃天，傅東來就是螻蟻，然而將張宇初放在大黃天，連成為螻蟻的資格都沒有。
所形成的打擊，是不言而喻的，然而事實就是如此，由不得張宇初辯駁，然而這還是在大黃天。
收起了九州志，張宇初查閱起，開工天物，內容比九州志可就強多了，如果說九州志是少兒讀物。
那麼開工天物就是辭海全集，囊括了陸地，乃至於大黃天所有的天材地寶，乃至於是九重天的天材地寶。
如此之多的內容，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消化得了的，只能歎了一口氣之後，退出了玉簡。
這種結果，很令人喪氣，巨大的落差，讓人無所適從，然而這一切也是張宇初早有預見的。
在剛才的交戰中，以傅東來的失敗而告終，作為交換，傅東來將九州志和開工天物交給了張宇初。
附帶在武當逗留瞞一年的時間，在這一年之內，真武仙盟不會另派他人從大黃天下來。
這對張宇初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至於一年以後，就不再是傅東來能夠控制的範圍了。
傅東來隨身攜帶的天材地寶，張宇初一件沒有要，只從傅東來的儲物袋中選取了一部玄武決。
或者說是半本，這本玄武決是傅東來，偶然在真武仙盟得來的，是一部頂尖的防禦性功法，只可惜殘缺不全，只有一小部分。
傅東來已經修煉多年，至今不得其門而入，雖然有些不願意，但被張宇初困在縛仙陣之內，根本就沒有人權可言。
張宇初回到棲霞山莊之後，已經是天光大亮，張道潤焦急的等在了山莊門口，來回的走動著。
受困的弟子，昨天晚上就回來了，而且一晚上幾乎都沒有聽到清涼山方向的動靜。
依稀看見張宇初的身影，終於是長出一口氣，立刻奔跑了過來。
「張先生，你沒事吧！」
「我沒事，回去再說！」
張宇初的情緒並不是非常的高，甚至有些喪氣，從高高在上的雲端跌落，誰心裡也得有點疙瘩。
「是！」
張道潤答應一聲說道，跟在張宇初的身後，進入了棲霞山莊。
再一次的站在三岔路口，張宇初猶豫了，心中苦笑不已。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就不能夠不當沒事。
一連幾天，張宇初都沒有離開書房。送進房間的飯菜，也都完好無損的被端了出來。
直到一個星期之後，這個情況才稍有好轉。…,
「道潤，召集所有散人境界以上的張家弟子，七天之內趕回，龍虎山。」
這是張宇初踏出書房以後的第一句話，這不是張宇初一個人的事情。每一個張家弟子都有知情權。
「是。」
張道潤心中一驚，散人境界以上的張家弟子，其實並不多，大多數都在龍虎山之上閉關修煉，需要通知的也就是幾個人而已。
散人境界已經是龍虎山的最核心的力量，張家能夠達到真人修為的，也就是龍虎山閉入死關的那些老古董。
「去安排一下，回龍虎山！」
張宇初火急火燎的模樣，張道潤可以肯定是出大事了。不過他還徘徊在高人的境界。這件大事他是沒有資格參與的。
……
七天之後，龍虎山天師府，後府大堂。張宇初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神情肅穆。
大堂之上，數十位張家弟子分立兩旁。按照輩分排列，一共四代，第一代都已經是八十九十多睡，數量最少，修為也最高，都在真人以上。其中兩個還是大真人。
以第二代最多，佔據全部數量的一般。修為也是參差不齊，多數都是散人，只有少量的真人。
依此往下，張道琛在第三代中，是中堅力量，修為最高，也只是散人，第四代只有張世傑一人而已。
接到龍虎山的同志，張道琛舍下一切的凡俗之物，趕了回來，而通知到張世傑的時候，張世傑正在西歐。
眾人都緊張的看著張宇初，都能夠分辨相互之間的呼吸聲，緊張的氣氛在大堂之內蔓延著。
「都到齊了麼？」
張宇初微微張開雙眼，輕聲說道，音調不高，音量不大，但在死水一般的大堂，無異於是一個重磅炸彈。
「都到齊了！」
張道琛答道，張宇初的召喚，只要是張家子弟，誰敢不來那就是欺師滅祖，當誅！
「好，閒雜人等都先下去吧！」
張宇初微微頷首，修為不夠的張家弟子，亦或是外姓弟子，都遵從張宇初的吩咐，退出了大堂。
而留在大堂內的張家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找你們回來，就是想告訴你們一些事情。」
張宇初淡淡的說道。
「也許這件事情對你們來說，會形成巨大的衝擊，但你們應該知道這些事情。」
等張宇初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之後，在場所有的張家弟子都石化了，不知所措。
昔日的榮光，讓他們感到幸喜，今日的沒落，相當的殘酷，壓迫的他們喘不過氣來。
「所有的事情，你們現在都知道了，日後只要是散人境界的張家子弟，都需要被告知這一切，聽明白了麼？」
除此之外，張宇初並沒有要求他們更多的東西，他們需要知情權，至於之後選擇如何去做，那是每一個張家弟子的權利。
張宇初雖然是張家先祖，但也沒有逼迫每一個張家弟子跟隨他一起去送死的權利。
沒錯，沒錯就是送死，強大的敵人，他們連反抗的機會都不會有。
受這件事情影響最大的莫過於張道琛，與張世傑，張道琛穩坐下一代天師的寶座。
而張世傑是第四代張家子弟中，唯一知情的人，然而張道琛和張世傑也是受這件事情衝擊最小的兩個。
「就這一件事情，沒事了，都散了吧！」
看著目瞪口呆的一眾張家子弟，張宇初心中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將這件事情告訴他們，無異與他們身上加了一把枷鎖。…,
張宇初不願意看他們這幅模樣，然而張宇初更不願意讓他們活在懵懂之中，就算死，那也得做一個明白鬼！
而不是在稀裡糊塗之中，死亡！
「張先生，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張道琛等人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留了下來，目光都望向張宇初，希望張宇初能夠給他們一個明確的方向。
「道家無為，順其自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抓緊修煉吧！」
除此之外，張宇初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就算是他自己也是如此，聲音飄蕩在大堂之上，人已經離開了。
真相是殘酷的，知道了真相，有些人會意志消沉下去，有些人不會，比如張宇初。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束手待斃的習慣，在龍虎山，一處洞府中，陷入到閉關之中。
修真無歲月，眼睛一閉，一晃眼的功夫，一年的時間就快要過去了。
「一年的時間到了，我會向仙盟據實稟報的，祝你好運，不是每一個真武仙盟的弟子，都和我一樣好脾氣的，希望有再見的那一天！」
正在閉關的張宇初心中響起了傅東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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