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官路彎彎 作者:拾寒階(連載中)

 
nice9998 2013-1-3 13:30:0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04 1620528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8-3 16:18
官路彎彎 第十卷 第六百二十章 林馨的相象力
李毅一把推開夏菲,與此同時,右手的酒瓶,和張小旗的刀子碰上了!
酒瓶畢竟只是酒瓶,哪能跟鋼刀硬碰硬?
何況張小旗處于暴怒狀態,用盡了全(身shēn)力氣,這一刀之力,可想而知。√∟,
“嘭!”的一聲響,酒瓶碎裂。
張小旗的刀子,被酒瓶擋了一下,稍微停頓了一下,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對準李毅的手臂砍過來。
李毅完全沒有躲閃的時間,只能硬受了這一刀!
刀子入骨的感覺,清晰的傳入李毅大腦。
李毅沒有時間去看手臂上的傷,縱(身shēn)往后一躍,躲開對方劈過來的第二刀。
“啊!”夏菲大叫一聲,“李毅,你流血了!”
李毅道:“你快躲開,小心他的刀!”
張小旗揮刀再砍,這一刀直朝李毅的腦袋砍下來!
這刀要是砍實了,那李毅非得掛掉不可!
李毅朝后疾退,撞在一張桌子上,將桌子撞倒在地,他壓著桌子,朝地上倒去。
夏菲急得直跺腳,轉眼看到桌面上的碗碟,隨手抓起兩樣,朝張小旗頭上扔過去。
“哐啷!哐啷!”兩只碗都準確的砸中了張小旗的腦袋。
張小旗額角被砸出了血,血水流進了他的眼睛里,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伸手去擦眼角的血。
李毅趁機緩過氣來,他手里還握著半截酒瓶,見狀起(身shēn),沖上前去。
張小旗眼角的余光看到李毅沖過來,舉起手中的刀子,砍向李毅。
李毅更無遲疑,抬起手中的半截酒瓶。架住了張小旗的手腕。
酒瓶上的玻璃刺,戳進張小旗手上的(肉肉)里,痛得他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吼叫。
李毅上前一步,一手握住張小旗持刀的右臂,用臂窩夾緊,令他不能動彈。然后,再用力一掌切在張小旗的脖子上,將他打得向后退。
等張小旗朝后退的時候,李毅夾緊他右臂,令他退不多遠,便即反彈回來。
然后,李毅再次擊在對方的脖子上。
張小旗連吃了幾下重擊,腦袋轉向一邊,動彈不得。
李毅一腳擊在對方腰間。將他擊倒在地上,然后踏上右腿,踩在對方(胸胸)口,同時將對方的右手腕一拗,奪下他手中的刀子,遠遠的扔開。
張小旗喘著粗氣,喉嚨里發出嗬嗬的低喝聲,聽不清他在說些什么。
李毅手臂上的傷口很深。鮮血一直在流。
夏菲上前緊緊捂住李毅的傷口,感覺到他手臂上的肌(肉肉)一直在跳動。鮮血汩汩冒出,她帶著哭腔說道:“得趕緊上醫院!你手臂傷到動脈了!”
李毅道:“趕緊報警!快!”
夏菲不敢放手,朝一邊發愣的燒烤攤老板喊了一聲:“快報警!快打120!”
那老板哦了一聲,反應過來,說道:“我沒手機。”
夏菲只得騰出右手來,先撥打自己醫院的急救電話。然后再撥打報警電話。
張小旗被李毅踩在腳下,跟頭蠻牛一樣翻滾掙扎,想擺脫李毅的控制。
李毅用力踩著他的(胸胸)口,控制住他,但對方力氣很大。差一點就被他掙脫。
燒烤攤的老板沖了過來,拿起一條板凳,說道:“用這個卡住他!這樣你省力氣一些。”
李毅嗯了一聲,接過板凳,反過來,壓在張小旗(身shēn)上。
那板凳長度正好,一頭卡在張小旗的脖子處,另一頭卡在他的腰(身shēn)處。
燒烤攤老板幫助李毅,兩個人死死按住那條板凳,將張小旗死死制住。
張小旗掙扎一陣之后,力氣漸小,反抗之力也沒那么大了。
醫院離得近,救護車很快就來了。沒過多久,警車也響著鳴笛趕了過來。
救護車的人,都是夏菲的同事,她招呼他們,先給李毅止血。
警察抓起張小旗,辨認出他的(身shēn)份后,嘿嘿一笑:“這不是張小旗嗎?剛剛還在開會,說要抓他呢!好家伙,才逃獄三個小時,就被抓住了!真是天意!”
夏菲道:“警察同志,這個家伙持刀行兇!你們一定要嚴懲他!”
警察道:“他有重大的殺人嫌疑,是一個殺人逃犯!”
夏菲道:“你們是說他的女朋友吧?她真是他殺的嗎?”
警察道:“他們學校里面,有目擊證人,看到那個女學生跳樓時,張小旗就在樓上,跟女學生在一起!而他卻制造了不在場的證據,我們正在調查他提供的證人,不過他的證人最近出了國,我們一直在聯系他。嘿嘿,他這番超獄,豈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張小旗聲音已經嘶啞了,他大叫道:“你們胡說八道!別想污蔑我!我有不在場的證據!”
警察道:“我們已經找到你所說的那個證人了。他承認當時并沒有跟你在一起!你還想狡辯嗎?”
張小旗道:“這不可能!我當時就不在場!我那么(愛ài)她,我怎么可能殺了她?”
警察道:“我們已經查證,你女朋友早就提出要跟你分手了,她也有了新的男朋友!張小旗,你是因(愛ài)生恨,故意殺人!”
張小旗雙目盡赤,雙手用力掙扎,吼道:“她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她!”
警察揮了揮手:“帶走!在強大的證據面前,我看你還能怎么狡辯!”
張小旗忽然發瘋一般,困獅猶斗,想掙脫兩個警察的抓捕。
“放開我!我沒有罪!是她背叛了我!我跟她說,只要她肯回頭跟我好,我就把一切都奉獻給她,可是,她卻罵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肉)!她還叫我滾蛋!她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張小旗有一句沒一句的,漸漸語無倫次。
但從他的這些話里,卻明顯能感覺得出來,他作案動機十分強烈!
警察銬上張小旗。將他帶走了。
李毅的右臂被包扎止血。
夏菲勸李毅到醫院去住幾天,觀察手臂的傷口。
“李大哥,你還是跟我回醫院吧,主要是怕傷害到了你的骨頭還有神經系統。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經過剛才這一場曲折,夏菲和李毅之間的(情qíng)感又往回拉了幾分,她對李毅的稱呼。也換回到以前的李大哥了。
李毅聽了,微微一笑:“你終于又喊我李大哥了。”
夏菲道:“你本來就是我的大哥嘛!剛才你可真是英勇,他手里拿著刀子呢!你就這么空著手跟他打?還好只是傷著手臂,要是傷著腦袋,那可如何是好?”
李毅回想起來,也自心有余悸。
要不是夏菲及時扔出那兩只碗碟,并且百發百中,砸中了張小旗的腦袋,那開花的。就是李毅的腦袋了!
甚至有可能一命嗚呼,永入黃泉!
“夏菲,謝謝你。”李毅說道。
“我也沒做什么啊。倒是你救了我一命呢!”夏菲拉著他的手,說道,“好啦,快上車,送你去醫院。”
李毅剛才為了抓人,用盡了全(身shēn)的體力。右臂出血也就格外的多,此刻放松下來。感覺右手既酸且痛,完全抬不起來。
他知道(情qíng)況不太樂觀,聽從夏菲的建議,來到醫院就診。
李毅住院這幾天,林馨每天晚上都會過來陪伴他一會兒。
他們回到醫院不久,林馨正好過來。
見到李毅受這么重的傷。林馨心痛得不得了,連聲詢問他痛不痛,要不要緊。
李毅握住妻子的手,說道:“沒事呢,就是被人砍了一刀。沒什么要緊。”
林馨道:“你不是感冒住院呢?怎么又跑出去跟人打架了?”
夏菲正要開口說出(情qíng)況,李毅微微笑道:“這是我的劫,躲不過的。”
林馨道:“什么劫啊?”
李毅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拾得寺山上,那個易先生,算到我今天必有血光之災。”
林馨道:“這種江湖術士的話,你也相信?”
李毅道:“以前是不信的,現在信了。”
林馨道:“那他也太缺德了!算什么不好,偏算你有血光之災!”
李毅笑道:“這哪能怪他呢?這是我命中當有此劫。”
林馨道:“我才不信什么命。那種江湖術士的話,最是信不得。他怎么知道你會有災難?沒有發生的事(情qíng),怎么可能預見?這不是亂彈琴嘛!”
李毅見妻子生氣,連忙說道:“好啦,我以后不信就是了。”
夏菲道:“林姐姐,是我不好,我要是留李大哥在醫院里,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qíng)了。”
李毅道:“夏菲,這事還真不能怪你。就算我們躲在醫院里,也避不開這事(情qíng)。我估計,那個張小旗就是想到醫院里來找你晦氣的,結果在半路上就碰上我們了。”
林馨道:“那么,如果你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呢?難道還會發現這種事(情qíng)?誰還能跑到我們家里來傷害你?”
李毅道:“易先生說過了,除非我躲在家里不出門,否則就被遭遇血光之災。我不信他的話,所以才躲到這醫院里來,想看看他的話會不會應驗。結果呢,沒想到他的話真的應驗了!”
林馨道:“那個什么易先生,你把他喊過來,我倒要問問他,他是怎么算出你有血光之災的!如果他說不出原委來,我就會懷疑,他跟傷害你的兇手是一伙的!是他想顯出自己有預算別人未來的本事,故意安排了這一出戲!”
李毅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他還是頭一次發現,自己的妻子,擁有如此出色的想象力!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8-3 16:20
官路彎彎 第十卷 第六百二十一章 三天之內,官運臨頭
readx;夏菲也很贊成林馨的看法,說道:“是的呢,李大哥,你想想,怎么可能預知人的未來嘛?他分明就是騙人的,要么就是跟兇手一伙的。為了騙你相信他,所以故意制造了這起兇殺事故。”
李毅啞然失笑,說道:“我和易先生無怨無仇,在拾得寺山上,還是頭一次見面,他怎么可能針對我,設下這么大一個局?我高價請他下山,他都不肯,他又貪圖我的什么呢?”
林馨道:“這可難說得很,也許他是在待價而沽呢?他先騙你一次,這才顯出他的本事和厲害,你才會相信他是個天人。”
李毅搖搖頭:“這絕無可能。”
林馨道:“那你就把他請過來,讓我問他幾句,我倒要看看,他披著仙人的外衣,心里到底是什么貨色!”
李毅心想,這倒好,我無故挨這一刀,結果把易先生給繞進來了。
“哎呀,我這胳膊痛得厲害。”李毅轉移話題,不想她們讓他們再議論那山中無辜的易先生。
林馨和夏菲的注意力,果然被李毅吸引開了。
“李大哥,是不是傷口這里痛?”夏菲問。
林馨緊張的道:“很痛嗎?夏醫生,你快幫忙看看,實在痛得厲害,你就給他打一針止痛針。”
夏菲道:“痛是好事。痛就說明神經系統有反應。要是完全不曉得痛,那就壞了。”
林馨道:“那老是這么痛,他也難受得很。”
夏菲道:“要不,我給他局部麻醉吧?”
李毅道:“還是不要了。麻醉劑對神經系統不好,會影響到我的智力。”
夏菲笑道:“這一點點的局部麻醉,那有你說的這么恐怖啊?”
李毅道:“我能忍受,還是別打麻醉了。想當年,關二哥刮骨療傷,還能一邊下棋呢!跟他比起來,我這點痛算得了什么?”
林馨道:“你又信別人說的話了。那只是小說中的創作。”
李毅道:“別的我不信,但這一段。我是信了。”
林馨道:“好吧,關圣帝是武圣,他有超乎常人的才能,我也相信。可是。拾得寺山上的那個什么神棍,我可不相信!我一定要把他請下來,好好問問他,撕開他神奇的面具!”
繞來繞去,還是繞到易先生身上了。
而且。林馨這一次似乎十分認真,想了想,說道:“這事情,我就安排妙可和小謹去做。有她們兩個出馬,我就不相信,擒不來那個易先生!”
李毅道:“林馨,此事萬萬不可!易先生是世外高人,與世與爭,你怎么可以派人去抓他呢?”
林馨抿嘴一笑,說道:“他不是能掐會算嗎?那好得很啊。那就讓他掐指一算吧,如果他能算到我會派人去抓他,并且預先躲了起來,那我就服了他!我也相信他不是個騙子。”
這一來,李毅也無話可說了。
他也好奇,易先生能不能算不出來,林馨要派人到山上去抓他呢?
林馨見李毅沒有反對,便知道說到他心坎里去了,笑道:“我這就通知小謹和妙可,讓她們再去走一趟。反正那地方離得近。今天晚上就能把他抓過來!”
李毅苦笑一聲,說道:“你一定要這么做,我也攔不住你。不過,你一定跟小謹還有妙可說一聲。讓她們請易先生過來,而不是抓他過來。”
林馨道:“我真想抓他,就派錢多和錢少去了!”
李毅擺擺手:“好吧,隨你去鬧了。”
林馨還真的想一出是一出,馬上就打電話給小謹,讓她帶上妙可。去把易先生請下山來。
上官謹聽了還沒有什么,妙可一聽可就開心壞了,高興的拍著手說道:“好啊,好啊,我早就看那姓易的不順眼了,咱們這就去把他抓過來!”
林馨掛斷電話,笑道:“李毅,妙可一聽可高興了,拍著手要去抓易先生呢!”
李毅搖了搖頭:“她就是一個小搗蛋鬼!”
林馨道:“好了,再過幾個小時,咱們就能和易先生當面談話了。當然了,如果他真的很厲害,能算到我派人去抓他的話,那他就會躲起來了。”
李毅再次搖搖頭,閉上雙眼休息。
他心里也在想,易先生真的能躲過小謹她們嗎?
然而,事實卻是,易先生讓他失望了。
幾個小時之后,李毅就在他的病房里,見到了易先生。
林馨和夏菲一直全無睡意,在等待易先生的到來,她們很想見識一下這個傳說中的神算子。
一見到上官謹把易先生請進病房門,林馨就撲哧一聲笑了,得意的看了李毅一眼。
李毅明白她的意思,她這是在嘲笑自己被易先生給騙了呢!
很顯然,易先生并沒有算出有人要對他不利。
李毅躺在病床上,見到易先生到來,想要起身相迎。
不料林馨卻一把按住李毅,不讓他起身。
林馨笑吟吟的走向易先生,笑道:“你就是易先生吧?今天冒昧請你下山,還請見諒。”
易先生仍然是那副風淡云輕的模樣,說道:“李先生肯定是受傷了吧?不然,你們也不會把我請來了。”
他把請這個字咬得特別重,以提醒李毅和林馨注意。
林馨道:“易先生果然是神算,居然能算到一個星期后的事情?”
易先生道:“我不是算出來的,是看出來的。”
林馨道:“怎么個看法?能說出來聽聽嗎?”
易先生道:“從李先生的面相看出來的。當然了,這種看法,也不一定準確,只不過,很不幸在李先生身上應驗了。”
林馨道:“那易先生肯定是沒有照鏡子的習慣吧?”
易先生道:“什么意思?”
林馨道:“易先生,你今天早上,難道沒有照過鏡子嗎?如果照過的話,你就沒看看自己的臉相?沒看出來晚上會被人請下山來?”
易先生臉色一變,說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算出這種事情來?”
林馨道:“那么,我很好奇的是,你怎么就算出李毅的血光之災了?還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們那天會去荷塘景區游玩?又是怎么知道,李毅會到拾得寺去?你又耍了什么手法,讓李毅迷路,進入你的居所?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和張小旗是什么關系?你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她這一連串的發問,有如連珠炮,問得易先生一愣一愣的。
林馨道:“易先生,你別站著啊,這邊有座位,你可以坐下來,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的問題。”
易先生道:“對不起,我完全聽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林馨道:“那我勸你,還是好好回想一下,最好是想明白了。我請人大老遠請你來,可不是讓你來玩的。如果你不能說明白這些問題,我會向警局報案,把你抓起來審問!”
易先生將臉轉向李毅,緩緩說道:“李先生,我并沒有做什么對不起你事情。你為什么要這么對待我?我知道你有權勢,你可以把我投進監獄,但我想請問的是,這一切都是為什么?”
李毅道:“易先生,這一切,全是我妻子所為,我實在不好說什么。”
林馨道:“易先生,你不必為難我丈夫。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
易先生道:“我想,李夫人一定是誤會我了。”
林馨道:“說實話吧,我并不相信有人能預知未來,包括你在內!我派人去請你,而你沒能躲開,這就驗證了我的猜測。既然你無法預知未來,那你又信誓旦旦,說我丈夫今天會有血光之災,并且應驗了!這個中原因,就值得人深思了!”
易先生道:“李夫人是在懷疑,我跟兇手是一伙的?是我安排他來行兇的?”
林馨道:“如果不是這樣,你又怎么算到今天這一切的呢?你做何解釋?”
易先生道:“我無法做出解釋。我只是憑我的經驗和才識,從李先生的面相和氣象上,看出他近期有血光之災。我剛才也說過了,這種事情,并不怎么準。而不幸的是,在李先生身上應驗了。”
林馨道:“你想讓我相信你?”
易先生道:“我生平不說一句妄語,信不信在你!”
林馨道:“想讓我相信你也不難。除非,你再算一次給我看看。這屋里的人,你隨便挑一個,當著我們的面,你再算一次,如果你又算準了,那我就相信你,的確有些相人的本事,不然,我就要把你當成兇手的同案犯!”
受到林馨的懷疑和質問,易先生并沒有生氣,仍然是心平氣和,他幾乎沒有猶豫,轉向李毅,說道:“那我再幫李先生看一次相吧。”
林馨道:“好得很。那你就看看,我丈夫最近還有什么血光之災嗎?”
易先生很仔細的看著李毅。
李毅再次感覺到,自己被一團異樣的光包圍住了。
半晌,這種光芒才消失,然后聽易先生說道:“不是血光之災,而是鴻運當頭。”
林馨道:“怎么個說法?”
易先生道:“三天之內,李先生必定會有官運臨頭。如果我說得不對,李夫人大可派人去拆了我的茅屋。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8-3 16:21
readx;林馨道:“三天之內?李毅會升官?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吧?”
易先生道:“不錯。”
林馨笑道:“你算到他有血光之災,你為了應驗,可以找人合謀。可是,你算到他要升官,這可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你可確定?”
易先生答道:“我說過了,我平生從不說一句妄語。我控制不了的,你才會相信。不是嗎?”
林馨道:“很好,如果這次真的能實現你的預言,那我就相信你的確有這種相人的本事。”
易先生道:“現在,請送我回去吧!”
林馨道:“易先生,何必這么著急呢?三天時間而已,很快就會過去的。”
易先生道:“怎么?你們還想軟禁我不成?”
林馨道:“不敢,只不過是想請易先生在京城逗留幾日,順便欣賞一下京城的美景。”
易先生道:“看到這么多的樓房和車子,我就不想留在這里,我還是回我的山林吧。三天之后,你們再來找我驗證就行了。”
林馨道:“那可不行,我們好不容易才把你請來,怎么能讓你這么空手而回呢?怎么著也要請你在這里游玩幾天呢!”
易先生道:“我看,你這是怕我逃走吧?哼,我易某豈是那種人?”
林馨咯咯一笑:“易先生自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說一不二。可是,如果你這次的預計,要是沒有應驗呢?那只能說明,你上次的確是和人串謀,想害我家李毅。這么算來的話,那你可是一個嫌犯,我們要是就這么放你離開。可不太妙。”
易先生臉上顯出一抹怒容,但很快就消失不見,淡淡說道:“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林馨道:“要不這樣吧。我只留易先生在京城游玩三天,三天之后。如果你的預言實現了,那我就恭送你回山。”
易先生道:“你們這種行徑,跟強盜沒有區別!”
林馨道:“為了李毅的安全,我就算要得罪于你,也顧不得了。易先生既然信心篤篤,為什么不敢留在這里三天呢?”
易先生擺手道:“罷了!我倒要看看,三天之后,你們怎么向我道歉!”
林馨道:“不過。咱們丑話要說在前面,如果三天之后,你的預言沒有實現,又該當如何?”
易先生斬釘截鐵的說道:“那不可能!”
林馨微微一笑:“凡事有備無患。我們還是訂一個君子協定的好。萬一你這次失準了呢?”
易先生道:“我再說一次,絕無可能!”
林馨道:“那就這樣好了,如果你的話沒有應驗,那你就得答應,替我做一件事情。不論這件事情,對你有多難多不愿意,你都必須幫忙做得底。”
易先生道:“如果是我做不到的事情。或者是違背道義的事情,你殺了我也不會做的。”
林馨道:“請易先生放心,我讓你做的事。絕對不會違背道義,也不會讓你做不到。”
易先生道:“好,那就一言為定!”
林馨道:“易先生,那就委屈你了,請到寒舍小住三天吧。請放心,寒舍雖然比不得你的山林,但也幽靜素雅,十分適合你修煉道行。”
易先生看向李毅,說道:“李先生。剛才尊夫人的話,你可都聽見了?”
李毅道:“我聽見了。易先生。實在抱歉,我重傷在身。不能幫到你。”
易先生道:“李先生聽見了就行。三天之后,如果你的事情應驗,請送我回山,不得無故強留我!”
李毅道:“當然,請易先生放心好了,三天之后,想必我也出院了,到時就算我妻子想強行為難你,我也不會答應的。”
易先生點點頭:“你答應了就好。”
林馨道:“易先生,為什么一定要我丈夫答應?難道我和你之間的約定,做不得數嗎?”
易先生道:“你是女流之輩,生性狡黠,我不太相信。”
一句話,幾乎把林馨氣怔了!
李毅忍不住想笑,但一見妻子的臉色,便強忍住了。
林馨道:“易先生,請到寒舍做客吧!妙可,小謹,帶易先生回去休息!”
上官謹和妙可請易先生出去。
林馨回過頭來,看著李毅:“怎么樣?還是我手段高明吧?一下就把他制服了。”
李毅道:“你這么對待易先生,實在是有辱斯文。”
林馨道:“什么斯文不斯文的,沒什么用。我現在只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謀害你的同伙!”
李毅道:“我相信他不是的。”
林馨道:“是不是的,得等到三天之后才見分曉。”
李毅道:“三天之內,我會有官運降臨?但我上次和大伯談話,他還說沒有消息,叫我耐心等待呢。”
林馨道:“那豈不是說明,這個易先生是個騙子?”
李毅道:“不管怎么說,你們一定要優待易先生,就算三日之內,他的話沒有應驗,也不可為難他。”
林馨道:“那就要看他合不合作了。他要是乖乖的在我家住下,我就不為難他,他要是想逃走,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
李毅道:“我家四面高墻大院,出門都要刷臉刷指紋,他怎么出得去?”
林馨笑道:“那就最好了。好了,夜也深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看看。”
李毅道:“你去吧,記住,一定要優待易先生。”
林馨道:“好了,你就別操心了。”
她拉住夏菲的手,說道:“李毅就拜托你了,請你一定要照顧好他。”
夏菲道:“他是我的李大哥,我把他當成親哥哥看待的。林姐姐,你放心回家去吧。”
林馨嫣然一笑,回身親了李毅一下,然后揮手拜拜。轉身離開。
易先生果然是個一言九鼎的人物,他答應留下來,就真的沒有耍小名堂。也沒有想著要離開李毅家。
他到李毅家時是深夜,并沒有看到全景。第二天,他起來看到別墅的模樣后,說了一句話:“這還算是寒舍嗎?這么好的地方,估計神仙也能居住了。”
這天是星期六,林馨不用上班,李陽也不用上學。
此時,林馨剛起床,帶著陽陽在外面院子里做晨練。
林馨聞言笑道:“那就請易先生多住幾天。”
易先生道:“你家這房子。是找人看過風水吧?”
林馨道:“估計是有的吧,我也不太清楚,我住進來時,這房子已經建成了。怎么了?你覺得這邊的風水怎么樣?”
易先生點點頭道:“不錯,真不錯。有山有水,藏龍之地。前方無擋,視野開闊,可謂前景遠大,前途不可預期!明堂秀麗廣闊,氣局吞納廣大。客廳及門口。避開天斬、路沖、尖角、電線桿、神壇、教會等沖煞,如此可確保宅運平順,不至于發生意外災禍。屋內到處光線充足。其生旺之氣較為俱足,這是旺子旺孫的格局。好地方!”
林馨道:“易先生,你還會看風水啊?”
易先生道:“略懂一二。”
林馨道:“那你除了看陽宅,也會看陰宅嗎?”
易先生道:“略懂一二。”
林馨道:“那你能不能幫我選擇一處好的陰宅?”
易先生道:“是給誰預留的呢?”
林馨臉色一暗,說道:“是我爸,他得了重病。”
易先生道:“令尊尊顯無比,不需刻意選擇陰宅,百年之后,不論葬在何處。足可改風換水,陰護后人。”
林馨道:“真的嗎?”
易先生道:“不信。你可以去烈士陵園看一看,不論陵園在何處。那個地方都是好風好水。”
林馨道:“這么說來,到時只需葬入公墓就行了?”
易先生道:“是的,這一點,我想你們無需多慮了。”
林馨若有所思,上午,她帶著陽陽到醫院看望李毅。
“李毅,我們家房子,是請誰看的風水?”林馨找了個機會,隨意的問道。
李毅道:“是請顧老看的風水。可惜,顧老也離我們而去了。”
林馨道:“顧衡老先生嗎?他看風水也很厲害呢!易先生贊不絕口,直說咱們房子風水好。”
李毅笑道:“你怎么也關注起這些事情來了?”
林馨道:“是易先生提起來的。我就順便問一下了。”
李毅道:“顧老博學廣識,經史子集,多有涉獵,他要是在世的話,能給我帶來很多幫助。”
這天,林馨和陽陽,就在醫院陪李毅玩。
第二天是星期天,林馨仍舊帶著陽陽到醫院來陪李毅。
這天下午,大伯李政宇忽然聯系李毅,問他在哪里,聽說他在住院,便即吃了一驚,詢問原委。
隨后,李政宇帶著李娟,來到醫院病房看望李毅。
“你怎么在這個時候受傷了呢?”李政宇搖了搖頭。
李毅道:“怎么了?這個時候有什么不妥當嗎?”
李政宇道:“你有所不知,江兆南同志問起了你,我說你還賦閑在家,江領導馬上指示,要派你外出任職呢!”
“啊?”李毅吃了一驚,看向林馨。
林馨也望向李毅。
他們兩個人同時想到了易先生的那個預言!
怎么就這么準?
三天之內,就真的官遠臨頭了!
李政宇見狀,拂然不悅,說道:“你們怎么這表情?小毅,你是不是把心玩野了,不想出去當官了?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8-3 16:22
官路彎彎 第十卷 第六百二十三章 林馨撒謊
李毅道:“大伯,不是你想的這樣。”
李政宇道:“江領導的命令,你必須遵從!沒得條件好談。”
李毅道:“命令下達了嗎?”
李政宇道:“就等你去談話了。你明天必須去,就算是帶傷也得去!”
林馨道:“大伯,我有一個請求,能不能延后幾天。哪怕延后一天也好。”
李政宇道:“為什么要延后?”
林馨道:“因為、因為李毅的傷還沒有好,他現在要是運動過量的話,會扯動傷口,又會大出血呢!”
李政宇道:“哦?這個情況的確特殊。要不這樣吧,我跟江領導匯報一下小毅的情況,請他通融一下。”
李毅道:“大伯,其實我的傷也沒那么嚴重,江領導……”
林馨伸出右手,輕輕按在李毅唇上,說道:“親愛的,你傷得這么重,多休息一天嘛。”
一邊說話,她還一邊給李毅拋了個眼色。
李政宇也道:“小毅,那你就多休息一下,我會跟江領導反映你的情況的。”
他拍拍李毅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一定要休養生息,把身體恢復好,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呢!”
李政宇走后,李毅問妻子:“你為什么要撒謊啊?我的傷明明不要緊。怎么也不會影響到我出行吧?”
林馨道:“你知不知道易先生和我打的賭?”
李毅道:“知道。你這么做,就是不想讓他贏,對吧?這種做法,可不地道。”
林馨道:“我不是想讓他輸,而是想讓你贏。”
李毅道:“讓我贏?我贏什么?我又沒跟誰打賭。”
林馨道:“你不是想請易先生當你的軍師嗎?”
李毅道:“是的。”
林馨道:“但是你并沒有成功,對嗎?”
李毅道:“是的。”
林馨道:“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讓他乖乖的留在你身邊,當你的參謀和軍師。”
李毅道:“這不可能,易先生不會輕易改變他的決定。”
林馨道:“你忘記了?他答應過我,如果他輸了,就要幫我做一件事情。我要他做的,就是當你的軍師。此事既不違背道義,而他也能做得到。你說是不是?”
李毅睜大了雙眼,說道:“丫頭,你早就謀劃好了的吧?”
林馨揚揚下巴,說道:“那當然了。我聽你說完易先生的事情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辦法幫你。”
李毅道:“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呢!我沒辦成的事情,你輕而易舉就達成了!”
他隨即憂慮的道:“可是,我們這么做,對易先生是不公平的。”
林馨道:“管他公平不公平?我們要是不說。他也不知道江領導放你出去當官啊。”
李毅道:“這也算是一種欺騙,我總覺得對不起易先生。”
林馨道:“親愛的,那你還想不想讓他當你的軍師了?”
李毅道:“當然想。我這一次外放出去,身邊更需要智謀之士的幫助呢。”
林馨道:“這就對了。不管怎么說,你先把他賺到身邊再講!”
李毅道:“可是……”
林馨道:“別可是、可是了,這事情,反正是我來安排,這個惡人。也由我來做。你只管坐收漁人之利就行了。”
李毅握住妻子的手,說道:“在關鍵時候。只有你能幫我。”
林馨笑道:“你是我的丈夫,我不幫你誰幫你啊?好了,你放心好了,我們也不會為難易先生,你請他當你的軍師,也不會虧待他。是不是?”
李毅道:“那是的。”
林馨道:“這個易先生,可能真有些常人不及的本事呢!有他在你身邊,總能幫到一點忙。像錢多和妙可,只會打打殺殺,沒一個能幫你出主意的。我呢。要帶孩子,離你遠,不能經常照顧你,現在幫你賺來一個易先生,也算是替你找到了一個幫手。以后我也可以放心你了。為了你,我做一次惡人,也沒有什么。”
李毅聽她說得動情,不由得伸出胳膊,把她摟入懷里,說道:“謝謝你。只有你是最理解我的。”
林馨輕輕依偎在妻子懷里,柔聲說道:“李毅,這次外出去京,你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要再聽大伯的話,跑到國外去執行什么任務了。上次有童軍替你去死,下次可沒有人再替你去賣命了。”
李毅明白妻子的心意,雖然并不贊同她的想法,但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微微嗯了一聲。
林馨道:“我們的孩子眼看著就長大了,越來越懂事了。將來你當上了高官,調回京城任職,那時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了。”
李毅撫摸妻子的后背,說道:“一定的,我們一定會快快樂樂過完下輩子的。時間不早了,你帶陽陽回家吧。我再住兩天院,也就回家了。”
林馨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
待妻兒走后,李毅思緒澎湃,久久不能平靜。
一方面,是因為江領導的重視,讓他再度出京任職。
可以想見的是,這次出京,他將擔任的職務,肯定不會低。
另一方面,是因為妻子的算計,把易先生拉攏到了身邊,讓自己多了一個臂助!
從幾次交往來看,易先生的才華學識,尤在梁鳳平等人之上,有這樣的人當自己的軍師,以后辦起事來,當能事半功倍。
這兩天,李毅就安心在醫院里休養,為將來出京做打算。
而易先生也安心在李家度日。
三天時間過去,易先生詢問林馨,李毅是否接到了升官的命令?
林馨回答說:“沒有。”
易先生皺起眉頭,訝道:“這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李先生額頭上,有一團紅光纏繞。這是官運享通之兆。”
林馨道:“易先生,你對自己的相術也太自信了一點。你怎么不把時間擴大一點呢?非得說是三天。現在三天到了,任命卻沒有下來,可見你已經失敗了。”
易先生搖搖頭,喃喃說道:“沒有道理啊!難道我真的看走眼了?”
林馨抿嘴一笑,說道:“易先生。咱們可是有言在先,你不會食言而肥吧?”
易先生正色道:“我生平從不說一句妄語,我答應過的事情,絕不食言!”
林馨道:“那就好,跟君子打交道,果然直爽。那你答應過我,你要是輸了,就要幫我做一件事情。”
易先生道:“只要是不違背道義,而我又有能力做到的事情。我絕不推辭。”
他頓了頓,又說道:“李夫人,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尋一處風水極好的陰宅?”
林馨撲哧笑道:“易先生乃當世奇人,我好不容易才贏你一回,得到你幫我做一件事的承諾,我豈能讓你替我做這么渺小的事情?那也太不劃算了。”
這話算是吹捧易先生,他微微一笑,說道:“那你想我讓替你做什么?”
林馨想了想。說道:“我要你做的事情,簡單得很。每天坐著不動,只需要動動嘴皮子,還能得到一大筆傭金。”
易先生道:“你是要請我做事?”
林馨道:“不是替我做事。喏,易先生,這是我們的聘書,你可以看看。”
說著。她拿來一份燙金的大聘書,雙手遞給易先生。
易先生接過來,沒有打開,緩緩說道:“我明白了,你是想主我當李先生的軍師?”
林馨道:“不愧是奇人。一摸這聘書,不用看就知道里面的內容了。”
易先生搖搖頭,說道:“對不起,我不能答應。”
林馨道:“易先生,你說過的,你不能拒絕。”
易先生道:“如果是其它的事情,那上刀山下油鍋,我也絕不皺一下眉頭。可是你叫我當李先生的軍師,請恕我萬難從命。”
林馨道:“為什么?”
易先生道:“我師弟梁鳳平,曾替李先生做事,臨死之前,曾來到舍下,跟我說過李先生的一些事情。我覺得,我和李先生的性格,格格不入,我不能給他做事。我怕將來不得善終。”
林馨臉色一變,說道:“易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李毅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不成?”
易先生道:“那倒沒有。不過,哎,不說也罷,總而言之,這份聘約,我是萬萬不能接受的。就算李夫人要把我告上警局,說我是刺傷李先生的同案犯,我也不會屈從。”
林馨沒想到他會如此拒,一時之間倒也不好強迫他。
“易先生,你可要認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同案犯的罪名,也是很嚴重的。”
“清者自清,我相信總有一天會還我清白!”
“可是,就算最后查明你是清白的,也會關你一陣子,在這段時間里,你沒有自由,不能享受山林的樂趣。”
“李夫人,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不敢,我對易先生還是挺敬重的。這幾天,你住在我們家里,除了不讓你出門之外,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用最好的來招待你?”
易先生道:“你真想留我當李先生的軍師?”
林馨道:“只要易先生肯答應,過去的事,就一筆勾銷,我絕不再提!”
易先生道:“我有三點要求,如果你們不能答應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林馨心中一喜,問道:“是哪三點要求,你且說出來,我聽聽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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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彎彎 第十卷 第六百二十四章 死后余香
易先生道:“李夫人,我這三點要求,主要是針對李先生的,你能替他做主嗎?”
林馨道:“我和李毅,兩人夫妻一體,在大多數問題上,我能做得了他的主,他也能做得了我的主。︾,”
易先生道:“如此甚好。我提的第一點要求,是李先生如果聘我為軍師,那我就要有發言權。”
林馨道:“這是當然的,不止是發言權,更有發號施令的權力。諸葛亮行令時,就連劉備也得聽他的。我想,這一點我可以替李毅拿主意,答應你就行了。”
易先生道:“沒那么嚴重,只要李先生肯考慮我的建議就好,如果我的建議不對,他當然可以說服我。如果我是正確的,而李先生又不能說服我,那他也得聽從我的安排。”
林馨道:“這是肯定的。他請你來,就是想讓你給他當參謀,出主意的。”
易先生道:“這第二條,我要規定一個年限,只答應給李先生供事五年,在這五年內,我必竭心盡慮,為李先生謀劃。五年之后,去留由我,你們不得干預或強留。”
林馨道:“易先生,你是個絕來,是他自愿留下來的?”
林馨道:“是梁鳳平臨死之前,托他下山助你。易先生答應師弟的臨終請求。這也多虧了你,對梁鳳平懷有感恩之心,又是拜他的墳,又是祭他的魂,感動了易先生,覺得你是一個重(情qíng)重義的人,這才肯下山幫你。”
李毅道:“原來是梁老……”
想到梁鳳平對自己的好,他臨死前還在惦記自己,替自己謀劃,李毅不由得百感交集,眼角一酸,流出幾顆男兒淚。
林馨握住李毅的手,說道:“我也沒想到,梁鳳平是那么一個重(情qíng)義的人。以前,我還以為他只是貪圖你發給他的高薪水呢!說起來,我也(挺tǐng)懷念他的。”
李毅道:“哎,想也沒有用了,他已經與世長辭。”
林馨道:“還好,梁鳳平雖然走了,他卻給你推薦了一個易先生。我看這易先生的本事,比梁鳳平還要高,有他輔佐你,那你就如魚得水了。”
李毅道:“是啊,一個好漢三個幫,多一個人出主意,總是好的。”
林馨道:“對了,易先生提出來兩個條件,必須你答應之后,他才替你做事。”
李毅呵呵笑道:“什么條件?你替我答應就是了。”
林馨道:“我的確替你答應他了,但他堅持一定要問過你。”
李毅道:“哦?那是兩個什么樣的條件?”
林馨便把易先生提出來的前兩個條件告訴李毅,對第三個條件,只字未提。
李毅聽了,笑道:“我還以為是什么難事,原來是這兩件,答應便是!”
林馨道:“那我就回去告訴易先生,說你同意了。”
李毅道:“我既請他為師,當然要聽從的他的建議了。至于五年之期,我看不足為懼,五年之后,我有信心留他下來。”
林馨道:“我也是這么想的。而且,易先生雖然聰慧多才,但他畢竟在山中修行。他能不能勝任你的軍師之職,也還兩說呢,只以五年為期也(挺tǐng)好的,萬一他不能幫你什么,你也只需要養他五年。”
李毅訝道:“丫頭,你也太會劃算了!”
林馨道:“凡事不能只往好的方面想。也須想想退路。”
李毅道:“丫頭,其實你才是我的良師益友啊!你要是能跟在我(身shēn)邊,那我也就不需要什么軍事謀士了。”
林馨嫣然一笑:“我是個女人,一天到晚跟在你(身shēn)邊,那成什么了?知道的人,說我離不開男人,你離不開女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帶著女秘書滿世界亂跑,指不定造你什么謠言了呢!”
李毅哈哈笑道:“也是啊!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第二天下午,林馨下班之后,接李毅出了院,回到家中。
李毅執弟子之禮,拜見易先生。
“易先生,我還不知道你的尊諱如何稱呼呢?”
“名字只是一個符號,你知道我姓易,這就足夠了。”
李毅道:“那我以后就稱呼你為易老師吧!”
易先生道:“你還是喊我易先生吧!先生既是對男士的稱呼,也是對老師的尊稱啊。”
李毅道:“那好吧。你以后可不能再喊我李先生,直呼我名就可以了。”
易先生道:“李毅,我跟尊夫人談的條件,你們都同意了?”
李毅笑道:“當然同意。”
林馨道:“易先生,咱們還是簽訂一份聘書吧?”
易先生道:“我看就不必要了吧?”
李毅道:“易先生是君子,咱們有口頭協議就行了。那我跟你說說報酬之事。”
易先生道:“有我一口吃食就可以了。”
李毅道:“梁老的酬勞,想必你也聽他說過,這樣吧,我給你的酬勞,在他的基礎上,翻兩倍,每年在前年的基礎上,再翻一倍。”
易先生道:“你要是都這么開工資法,你就要破產了。”
李毅哈哈笑道:“請易先生放心,我的錢多得很,而且來路正當,絕不會破產的。”
易先生道:“錢財(身shēn)外之物,你看著給吧。”
李毅道:“先生以前在山中隱修,當然不在乎一些錢物。但一入紅塵深似海,一文錢刀能難倒英難漢。平時帶些錢在(身shēn)邊,也方便替我辦事。”
易先生微微點頭,說道:“現在,你們可以說句老實話了吧?李毅的任命下來了嗎?”
李毅和林馨對望一眼,慚愧的笑道:“任命下來了。”
易先生并沒有責怪他,說道:“去哪里?知道了嗎?”
李毅道:“還不知道,我明天去找江領導,聽他的指示。”
易先生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去向,應在西南市。”
李毅訝道:“西南市?這不可能吧?”
易先生道:“我了解過你的履歷,你目前還只能擔任副部級干部。西南市是副省級城市,你去那邊的話,級別正好對應得上。”
李毅心想,沒想到易先生對世俗事務,也如此精通,看來,丫頭的擔心,是多余的了。
林馨道:“西南市?那也太偏僻了吧?”
李毅道:“的確有些偏。”
林馨道:“李毅,如果易先生所料是對的,那你一定要據理力爭,爭取到一個好一點的省市去,千萬不可以去西南市!那地方,一窮二白!你要真去了那邊,什么時候才有翻(身shēn)之地?”
李毅默默點頭,心想易先生不可能這么神吧?連這個也能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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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彎彎 第十卷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一整天的談話
林馨繼續說道:“李毅,你替國家做出這么大的貢獻和犧牲,總不能再派你去一個窮寒之地受苦吧?”
李毅道:“事情還沒有定下來呢,明天談完話后再說吧。”
林馨道:“我看,你最好還是去某個省里,就個常務副省長就好了。”
李毅笑道:“常務副是由常委擔任的,我怕是不夠格。”
林馨道:“領導說你行,那你就行,不行也行。”
李毅道:“你要是領導,那就什么都行。”
林馨撲哧笑道:“我還想著,你調到我們部委來工作,當我的領導呢!那我多安逸啊?”
李毅道:“你這個夢想,幾年之內怕是不能夠實現了。”
林馨道:“總而言之,明天你去面見江領導,一定要替自己爭取,一定要去一個好地方當官。”
易先生道:“李夫人,對此我持不同看法。”
林馨道:“易先生,請講。”
易先生道:“如果李毅是放出去鍍金的,那就去一個發達的地區,當然比較好,哪怕你在任期內做不出什么大事來,也可以鍍一層金回京。如果李毅想腳踏實地做一些事情,那去哪里都是一樣的,去貧寒之地,更能出成績。”
因為是易先生說的話,林馨不便反對,只對李毅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吧。”
李毅好奇的問道:“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會去西南市?”
易先生道:“難道你們都沒有看新聞嗎?西南市的市長帶團出國考察,結果飛機失事,一團人無一生還。”
李毅呀了一聲,問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易先生道:“就是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啊。”
林馨道:“對了。我的確聽同事說到過這事,但我工作忙,當時也沒有怎么留意。”
李毅道:“我在住院,只看了昨天的報紙,并不知道今天的新聞。”
易先生道:“我看電視新聞里說到這件事情。”
林馨道:“易先生,你就憑這則新聞。就猜測李毅會去西南市?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易先生道:“我也只是猜測。”
李毅道:“易先生,你相命時,是靠直覺,還是有什么方法,可以看到一個人的運勢?”
易先生道:“這個請恕我無可奉告。”
李毅見他保密,也就不再動問。
第二天,林馨上班時,有些心在在焉,因為她心里記掛著李毅。
李毅去面見江領導了。也不知道情況怎么樣了?
林馨好幾次摸出手機,想給李毅打個電話,但又怕他正和領導談話,不方便接聽電話,便作罷了。
耐心等到下班,林馨驅車回家。
一進家門,林馨就喊李毅。
妙可笑道:“林姐姐,李毅還沒有回家呢!”
林馨看看時間。說道:“他一大早就出門,現在還沒有回來?”
妙可道:“是的啊。”
林馨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
難道李毅去見江領導。出了什么岔子不成?
易先生道:“李夫人,你不必著急,李毅出門前,我看了看他的氣色,今天不會出什么差錯。你就耐心等著他回家吧。”
聽了這話,林馨這才略微安心。
直到晚上七點多。李毅才回到家中。
林馨接過他的包,關心的問道:“怎么去這么久?哎,你吃過飯了?還喝了酒?”
李毅擺擺手,說道:“我沒事。你拿條煙給送我回家的司機。”
林馨連忙到里面拿了條好煙,走到外面院子里送給司機。
送走司機。林馨回到家,見李毅坐在沙發上。
妙可纏著李毅問:“到底怎么樣了?你是不是又當官了?”
林馨走過去,笑道:“送你回來的那個司機,看上去不一般啊。他是誰?”
李毅道:“他是江領導的司機,因為我喝醉了,江領導安排他送我回來的。”
林馨道:“這么說,你和江領導一起喝酒了?”
李毅嘿嘿一笑:“是江領導請我喝酒了。”
林馨道:“發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一去就是一天,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李毅道:“我見江領導之前,就把手機關了機,之后一直沒有機會開機打電話給你。在回來的路上,開車的又是江領導的司機同志,我也不好跟你說什么,對吧?”
林馨道:“嗯,那事情談得怎么樣了?”
李毅偏過頭,看著易先生,說道:“先生,你可真是神算子啊,連我去哪里,也被你算到了。”
易先生道:“真是去西南市?”
李毅道:“是的。西南市。”
林馨道:“定了嗎?”
李毅道:“定了。”
林馨道:“你就沒爭一下?”
李毅道:“江領導跟我說了,本來是想安排回東海省工作的,張廣明問過兩三次了,問我什么時候回去工作。可是,西南市的局勢,忽然有了大的變化,一時之間找不到更恰當的人選,只好讓我先去當個代市長了。”
林馨道:“什么叫沒有更恰當的人選?我國那么多的公務員呢!副省級別以上的也多得很!難道就你李毅厲害?我看,江領導這是故意為難你,把你派到那么遠的地方去。”
李毅笑道:“這怎么能說是為難呢?江領導說了,只是讓我去當一個代理市長,為期半年。半年之后,如果我不愿意了,或是有了更適合的人選,就會調走我。”
林馨道:“那更不妥當了。憑什么讓你去做半年工作,又調走你?那人家會怎么看你?”
李毅道:“那你跟江領導去說吧,我沒有辦法拒絕。”
林馨笑道:“我才不敢跟江領導去討人情。嗯,就這點事,你怎么去了一整天?”
李毅道:“我剛到,江領導就有急事離開。然后晾了我一整天呢!我也不敢離開,因為不知道江領導什么時回來,就傻傻的等了一天。”
林馨道:“你就能吧!多少人想到江領導辦公室待一天,卻不可得呢!”
李毅hāhā笑道:“江領導回來后,還跟我說了對不起呢!然后就請我吃飯喝酒談工作了。”
林馨道:“你又得意了!”
易先生道:“李毅,其實這次去西南市。并不是一個美差,你別太得意了。”
李毅一怔,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說道:“先生,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易先生搖搖頭:“我又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能知過去未來之事。我只是有一種預感。”
李毅道:“多次驗證,你的預感是很靈的。”
易先生道:“此去西南市,凡事都須小心在意。”
李毅應了一聲。臉色變得益發嚴峻。
林馨問道:“定下日子沒有?”
李毅道:“江領導有令,三天之后必須到達。”
林馨道:“這么快啊?”臉上露出即將分別的不舍和依戀。
李毅看到妻子這依依不舍的神情,心里感動,說道:“隔得再遠,也擋不住飛機的速度。”
林馨道:“嗯,我知道的。這一段時間,我習慣了有你在身邊,我很舍不得你離開。”
妙可故意大聲咳了兩下:“喂喂喂。你們要親熱,進房間里去。別在這里污染我們小朋友的眼睛。”
林馨笑道:“你這個小屁孩,也知道開這種玩笑了!”
妙可道:“你們說的那個西南市,到底在哪里?好不好?”
李毅道:“自己到地圖上去找,電腦上查。”
林馨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妙可道:“我想先了解一下,如果不hǎode話,我就不跟李毅過去了。”
林馨笑道:“那地方的確不好。你啊,還是留在這里陪我吧!”
李毅道:“我本來也沒想帶你去!”
妙可道:“哼,不帶就不帶,誰稀罕呢!求我也不去。京城多好玩啊!”
李毅嘿嘿一笑。
林馨道:“李毅,你還帶錢多去嗎?”
李毅道:“帶吧。他一定會跟著去的。”
林馨道:“也好,錢多身手那么好,有他當你的司機,安全系數高許多。”
妙可不服道:“錢多身手好?誰說的?”
林馨道:“我是說李毅身邊的人,當然不包括你。”
妙可道:“我就不服你們說錢多怎么、怎么厲害!李毅,你直接把錢多給開除了,我來當你的司機兼保鏢。”
李毅笑道:“說說就好,來真的可不行。”
妙可道:“我就要跟著錢多去那個什么西南市!我倒要看看,當你遇到危險之時,誰能真正的幫你!”
李毅道:“你不是嫌棄那邊條件艱苦,不跟我去嗎?”
妙可道:“我改主意了。要讓你們改變對錢多和我的看法,一定要讓你們認識到,我比錢多厲害!”
李毅道:“不必認識了,我們已經知道你比他厲害了。最起碼,你的嘴皮子就比錢多厲害多了。”
妙可尖叫一聲:“李毅,你污辱我,我要跟你打一架!”
李毅hāhā一笑,說:“好男不跟女斗,懶得理你。先生,我們到樓上談事。”
易先生道:“好。”
這天晚上,李毅和易先生商量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晚上,李毅把顧知武、張一帆、陳博明等好友喊到一起相聚,說了自己即將外放的消息。
“李毅,你玩的這是哪一出?不是發過新聞發布會了,說要辭官嗎?”張一帆問道。
顧知武hāhā大笑道:“江領導不放他走!昨天找他談了一天呢!李毅這家伙,他能辭官?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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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彎彎 第十一卷 第二章 初來乍到
車子一路前行,李毅睡意全無,認真仔細觀察車外的世界。
妙可指著外面的一座房子,說道:“這也太丑了吧?”
這句話,一路上她說了幾十次了。
路面坑洼不平,車行不穩。
李毅的身體,一會兒朝左傾,一會兒朝右倒。
他見易先生坐得平平穩穩,詫異的問道:“先生,你怎么坐得這么穩當?”
易先生道:“我走山路習慣了。能適應這種搖晃。”
李毅道:“走山路跟坐小車,不相同吧?”
易先生道:“你的身體,坐得端正,不隨這車子搖動就不會搖擺了。”
李毅心想,易先生這是在教我為官的道理嗎?在官場中做事,也要像坐小車一般,一定要行得正,不隨大潮流,不被環境左右。
“毅少,前方有一所學校,好像是中學。”錢多放緩了車速。
李毅沉聲道:“去看看。”
車子到達學校門口停了下來。
李毅等人下了車,打量這所學校。
學校沒有圍墻,只有一幢兩層樓高的磚房,外表烏黑陳舊。
大門沒有關,李毅信步走了進去。
“毅少,離開學還有兩天呢。”錢多低聲說道,“這里面好像沒有人。”
李毅嗯了一聲,說道:“看看再說。”
走到一間教室前,李毅看到門是敞開著的,里面傳來孩子說話的聲音。
“有人。”妙可笑道,率先走進教室,喊了一聲,“喂,你們幾個在做什么呢?”
教室后面。有三個小孩,十歲左右,一男兩女,都回過頭來,好奇的看著李毅等人。
李毅道:“孩子們,你們別害怕。我們是過路的,進來討碗水喝。”
男生走了過來,說道:“我們這里沒有水。要喝水的話,要到外面的水井里去喝。喏,就在那邊。”他好心的走到窗邊,指點給李毅看。
李毅透過窗口,看到外面田地邊,果然有一口水井,一眼看去。井邊長滿了草,只有一條石板路通達井口。
“哦,謝謝你。”李毅跟男生搭上了話,親切的摸摸他的頭,問道,“還沒有開學呢,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寫黑板報啊!”男生或許覺得李毅等人不像壞人,表情很是放松。說道,“快開學了。老師先喊我們幾個來把黑板報寫了。”
李毅點點頭:“不錯,那你們都是班上的班干部吧?”
“是的。”男生道,“我要去寫黑板報了。”
說完,他就轉身跑到教室后面去了。
妙可道:“李毅,這里的桌椅好舊啊!你看,這木頭都看不出是什么顏色了呢!灰灰敗敗的。摸一把……哎呀,這是什么啊,手都黑了,好臟啊!”
一個女生正在黑板上寫字,聞言回過頭來。看了妙可一眼。
妙可穿著裝究,打扮得跟小公主一般,一看就是從城里來的姑娘。
那個女生飛快走了過來,說道:“你不要碰我的桌子!碰壞了怎么辦?”
妙可笑道:“這是桌子,又不是豆腐,摸一下就能壞掉嗎?”
她一邊說笑,一邊伸手推了一下那張桌子。
嘩啦一聲響,那桌子居然真的垮了!
這一下,妙可驚呆了。
“嚶!”桌子的主人抹著鼻子哭開了。
教室后面的男生和女生都跑了過來。
妙可做錯了事情,攤攤手,說道:“對不起啊,我真不知道這桌子這么脆弱。”
李毅皺皺眉頭,不悅的道:“妙可,你是不是故意的?用了內力?”
他知道妙可力氣大,如果她存心搗蛋的話,只需要稍微用上一點力氣,就能將一張新桌子打爛,更別說是這種舊課桌了。
妙可道:“我沒有使勁啊,我就是輕輕推了它一下!”
男生道:“小元的桌子腿本來就斷了,是我們用釘子把腿接起來的,可能沒接牢固吧。小元,你別哭了,我再幫你釘一下吧!我出去找石頭。”
說著,他就跑出門去了。
小元道:“開學了,我要是沒有桌子,那可怎么辦?”
妙可道:“這桌子都爛成這模樣了,還能讀書用?萬一倒下來砸到你人怎么辦?還不趕緊叫你們老師換一張算了。”
小元道:“學校里的課桌本來就不夠用。有些成績差的同學,還得自己從家里搬椅子來上學呢!”
妙可道:“只搬椅子?那他們怎么寫作業?”
小元道:“就放在自己膝蓋上寫字啊!”
妙可瞪大了眼,說道:“那你們學校的校長和老師,為什么不給你們買新課桌?”
小元道:“我們學校沒有錢啊。”
妙可道:“學校還能沒有錢?我看京城的學校,個個都很好啊,尤其是李毅開的那所幼兒園,跟童話城堡似的呢!要不,你們都到京城去讀學吧!”
李毅苦笑一聲,心想妙可到底天真,他們怎么可能去京城上學?
小元沒有回答妙可的話,蹲下身子,去看她的課桌。
錢多不待李毅吩咐,就上前幫忙,把倒了的桌腿撿起來,然后伸出手,把里面的釘子拔了出來。
那針子一大半鑲在木頭里面,錢多徒手這么一拔,居然就拔了出來,旁邊的小朋友們都看呆了。
錢多把椅子腿的斷裂處對齊,然后再用手將釘子釘了進去,既準又快,桌腿還挺牢固的。
男生正好撿了石頭回來,一看課桌已經修好了,很是驚訝。
妙可道:“好啦,你的桌子已經修好了,你就不要再哭了。”
小元抹抹眼淚,輕輕搖了搖桌子,果然很穩,再試著用力搖了搖。還是很穩當,她這才破涕為笑。
李毅問道:“小朋友,你們在寫什么主題的黑板報啊?”
小元道:“老師要我們寫抗戰英雄的故事,可是我們不知道有什么抗戰英雄的故事。”
李毅道:“抗戰英雄的故事啊?那可多了。你們平時就沒有看過這方面的資料嗎?”
小元三人搖搖頭。
李毅心想,這學校條件這么艱苦,肯定沒有圖書館了。
“那我說幾個故事給你們聽聽。你們看看合不合用,好不好?”李毅笑道。
“好啊,”那個男生拍著手道,“我們正不知道怎么寫呢!”
李毅道:“我先跟你們講講抗美援朝戰斗中,兩位特級戰斗英雄的故事吧。黃繼光你們都聽說過吧?他就是其中一位,還有一位,他的名字叫楊根思。說起這兩個戰斗英雄的故事,那就感人了……”
簡單說完這兩位特級戰斗英雄的故事之后,李毅又說了幾個抗日戰爭中的英雄故事。
小孩子們瞪大雙眼。安靜的聽著。
舍身炸碉堡,抱著炸藥包和敵人同歸于盡,八女投江,狼牙山五壯士,等等,這些故事,深深的感動了這些弱小的心靈。
“叔叔,謝謝你。我們知道怎么寫了。”孩子高興的說道。
李毅問道:“孩子,你們有什么夢想?”
男孩子道:“我想長得更大!”
李毅呵呵笑道:“你肯定會長大的。這個夢想,絕對能實現。”
另一個小女生道:“我想上大學!”
李毅道:“只要你努力學習,你的夢想也能實現的。”
他見小元不說話,便問道:“小元同學,你的夢想呢?”
小元道:“我想讓學校變得漂亮,能有新桌椅。”
小男生笑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們這學校,幾十年來,一直都是這樣,我爸爸小時候就是在這里上的學呢,他還說。這里的桌椅,比他年紀還大。”
小孩子們都咯咯的笑了起來。
李毅聽了,卻是一陣心酸。他拍拍小元的胳膊,說道:“小元,你的夢想,也會實現的。”
小元道:“真的嗎?”
李毅道:“真的,不用多久,說不定你們開學時,就能用上嶄新的桌椅。至于新學校,那得等等了,蓋一座新學校,那需要時間呢。”
小元道:“叔叔,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李毅道:“真的。我答應你,一定會實現你的夢想。”
掉頭離開時,李毅聽到那個小男生低聲說道:“小元,你別信他的話,因為他女兒碰壞了你的桌子,他特意說些好話,哄你開心的呢!”
李毅微微一笑,回頭說道:“背后說人壞話,可不是好學生。”
小男生哎了一聲,趕緊低下頭去。
李毅走出學校,來到那口井邊。
“毅少,你還真渴了啊?車上有水呢,我給你拿。”錢多說道。
李毅擺擺手:“錢多,你去拿個空瓶子來。”
錢多不解何意,但還是很快拿了一個瓶子來。
李毅走到水井邊,低下頭,捧起一捧水,喝了一口,然后說道:“錢多,裝一瓶這井里的水帶回去。”
錢多笑道:“毅少,這井里的水,是不是特別甜?”
李毅道:“你們看,這井邊全是田地,種植農作物時,會施農藥和合肥,這些化學物質,會隨著水滲入地下,污染這下面的地下水。”
錢多吃了一驚:“那這么說來,這井水并不干凈?不能喝啊?”
李毅道:“有兩樣東西,是最容易被我們忽略的,但這兩樣東西,對我們每個人來說,又是最為重要的。一是呼吸的空氣質量,另一樣就是飲用水。”
錢多道:“毅少,你是不是想改善這里的飲用水質?”
李毅拍拍手上的水珠,說道:“走吧。看看再說吧!初來乍到,要做的事情很多呢!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8-3 16:51
官路彎彎 第十一卷 第三章 初次交鋒
小車繼續前行。
“毅少,我們現在進入了西南市的和阜縣。”錢多及時的向李毅匯報行程。
李毅嗯了一聲:“先去看看這里的學校。”
錢多對這邊并不熟,靠邊停車,詢問了幾個學校的地址,又問到了縣委和縣政府的地址。
縣里的學校,雖然還沒有開學,但每個班級,也有班干部在出黑板報。
城里的校舍,比鄉下的要大一些,樓房和課桌椅,也要新一點,但整體上都比較老舊了。
李毅逛了一圈,就默默的上了車。
錢多問:“毅少,還要去其它學校看看嗎?我問到了三所學校的地址。”
李毅擺手道:“沒必要了。我看這邊的
況,都差不多。”
錢多便將車子開到縣政府大院前。
不用提醒,看到門前的掛牌,李毅就知道這是和阜縣政府了。
李毅等人下了車,站在一側觀看。
這是一幢四層樓的樓房,正中是大門,大門兩側,各有三間房。
錢多道:“毅少,要不要進去看看?”
李毅正要說話,發現縣政府大門里,有一個男同志,陪著兩個婦女同志出來。
“你反映的事
,我們都了解了。這種
況,我們縣里接到過不少報告。但我們也束手無策啊。”一個中年男人對一個扎紅頭繩的婦女同志說道。
婦女道:“這么下去不得啊。都沒有人敢進山了!”
中年男人道:“我們會想辦法的。”
婦女道:“什么時候能解決好?不只山上有,就連家門口也有了呢!都不敢下地了呢!”
中年男人擺擺手,說道:“你們先回去吧,縣里會想辦法解決的。”
說完他便轉
進房去了。
兩個婦女站在門口,一個說道:“我早知道是沒有用的。政府的人哪里管這種小事啊!”
紅頭繩婦女道:“這可不是小事!好幾個村子里,都差點鬧出人命來了。”
“差一點。那就是還沒有呢!就算死了人,跟縣里的干部也沒有關系啊。他們才懶得管呢!”
李毅越聽越奇,上前問訊道:“兩位大姐。請問,你們所說的事
。到底是怎么一件事?怎么還能鬧出人命來?”
紅頭繩婦女打量李毅一眼,說道:“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吧?”
李毅點點頭:“是的,剛從外地來。”
“那你們可得小心了!咱們這縣里,毒蛇特別多!我剛才說的,就是這個事
。你可得小心了。”
李毅訝道:“毒蛇?你們跑到縣政府,就是為了反映這個事
?難道毒蛇很多,泛濫成災了嗎?”
“雖然還沒有成災,但也很多呢!都爬到我們家的菜地里來了!我家那口子。早起淋肥料,就被蛇咬了一口,還好我發現得及時,送他到醫院,這才撿回來一條命!”
李毅道:“你們這里一向很多毒蛇嗎?”
“多,一直都多。”
李毅道:“你們找縣里的領導,是打算怎么樣呢?是想讓縣里想辦法,幫你們消滅蛇禍害嗎?”
“那當然了啊。我們沒有辦法,只能求政府幫忙了啦。可是政府也想不出辦法來。”
李毅道:“毒蛇為禍的面積很大嗎?”
“多呢,咱們縣里。到處都是。你們在城里還好一點,要是出去,可得仔細了。不跟你聊了。我們還有事。”說著,兩個婦女同志匆匆走了。
易先生道:“毒蛇為禍,這的確是個難解的題。我在山上居住時,就被這個問題困擾過,后來是買了雄黃,灑在屋子四周,這才避免毒蛇進屋。”
妙可道:“我們在山上時,也很頭痛這個問題呢!”
李毅道:“西南市這邊,本就山多路險。深山老林極多,山上有蛇。不足為奇。但蛇都跑到山下來咬人了,這就有些嚴重了。”
妙可道:“李毅。想滅蛇,很簡單啊,放一把火,把山林都給燒了!”
李毅道:“你以為蛇不會跑的嗎?而且,蛇是生活在洞里的,洞里面,四通八達,一把手下去,樹木全燒光了,蛇卻轉移了陣地。”
妙可道:“那怎么辦呢?蛇會到處亂跑,你又有什么辦法消滅它?”
李毅搖搖頭:“我對那玩意,向來是敬而遠之,還沒有想到對付它的辦法。”
錢多問他要不要進去看看?
李毅擺擺手,說道:“不必了。看來,這里的官員,并沒有只圖自己享受,而是在與民同苦啊!”
易先生道:“與民同苦,不如與民同樂。”
李毅道:“先生,這一路行來,你有何感想?”
易先生道:“和我之前想象中差不多,因為閉塞,所以貧窮。長期的貧窮,讓人養成了惰
,人懶地不勤,也就越來越窮下去了。”
李毅道:“先生,那你可有良策,改變這里的現狀?”
易先生道:“我暫時也拿不出主意來。要想解決這種落后的狀況,除非有奇跡,否則,不是幾年就能建功的。”
李毅點點頭,心里益發沉重。
西南市的
況,比來之前想象的還要糟糕。
李毅之前在益州執政,覺得西南市再落后,頂多也就跟益州差不多吧?
來了之后才發現,跟西南市比起來,益州算得上天堂了。
這么一個落后的市,又有什么辦法去發展她?
易先生見李毅沉吟,便道:“要想發展西南市,一定要先找到西南市的特點,只有抓住了這個特點,才有希望搞活市場,引導人民發家致富。”
李毅道:“這個問題,咱們慢慢考慮不遲。”
從鄉里走到縣里,再從縣里走到市里,李毅他們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完成了初步的考察工作。
下午快下班時,李毅一行人來到了西南市委。
西南市委書記陳伯年,正在辦公室里打電話。
他早就得到信,知道新任市長這兩天就會到來,但打電話到組織部詢問,卻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
西南市出了這么大的事
,陳伯年這些天來,又當書記,又當市長,忙得不可開交,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
陳伯年今年五十大幾了,在政途上,他已經沒有更大的野心,他倒是希望,中央盡快派一個代理市長下來,分擔重任。
這幾天累下來,陳伯年整個人都累趴下了。
他本就胖,醫生好幾次建議,要他減肥,多運動。
但陳伯年天生就胖,稍微一動,渾
都冒汗,卻就是不減肥。
此刻,陳伯年剛從市政府那邊趕回來,處理市委的事務。
他電話還沒有打完,秘書任敏走了進來,朝他示意有重要事
要匯報。
陳伯年簡短的結束了通話,問道:“有什么事?”
任敏道:“書記,新任市長到了。”
陳伯年道:“是嗎?在哪里?哪位組織部長送下來的?”
任敏道:“就他一個人,好像沒有誰送他。他就在外面候著呢。”
陳伯年哦了一聲:“快請他進來啊!不,我去迎迎他。”
說著,他起
大步走出門口。
外面房間里,站著一個
拔的男子,三十出頭的年紀,正望著陳伯年微笑。
“你好,你就是陳伯年同志吧?我是李毅,西南市新任市長。剛剛趕來,向陳書記報個道。”
陳伯年哈哈笑著,伸出手,握住李毅的手,笑道:“好啊,好啊,李毅同志,可算把你盼來了!你來了就好了。這幾天,我兩頭跑,頭都昏了,這把老骨頭也快要散了。”
李毅道:“陳書記說笑了,陳書記正當壯年,年富力強,怎么能說老呢?西南市有陳書記坐鎮指揮,肯定能蒸蒸
上。中央派我來,純粹是給陳書記當參謀的。”
陳伯年見李毅謙虛有禮,一張胖臉上更是樂開了花。
“來來來,李毅同志,里面坐。”陳伯年牽著李毅的手,進入辦公室落座。
李毅來之前,稍微了解了一下這個一把手的
陳伯年在西南市待的時間很長,一步一個腳印,實打實的升上書記寶座的。
李毅原來以為,這樣的大佬,一定會很強勢,甚至囂張,因為對方有這樣的資本。
沒想到,見面之后,卻發現陳伯年很和善,很友好,因為胖的關系,笑起來有點像彌勒佛。
但李毅并沒有把第一面的印象,當成是陳伯年的臉譜。
世上的笑面虎多得很,誰知道陳伯年是不是?
陳伯年呵呵笑道:“李毅同志,你初來乍到,先安定下來,不要急著上班,我再辛苦兩天也沒有事。嗯,夫人和家屬都帶來了嗎?”
李毅心想,陳伯年這是什么意思?
剛才還說我來得及時,來得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現在又說我不必急著上班?難道是怕我搶了他的權力?
李毅想看透對方心里的真實想法,但對方總是一臉笑瞇瞇的表
,反而讓人捉摸不透。
“多謝伯年同志的關心,我的家屬都留在京中。”李毅不冷不
的回敬道,“中央派我來時,說西南市出了大事,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緊趕著讓我過來。看著陳書記這么忙,我這個年輕后生,就更不好意思偷懶休息了。我打算明天就正式上班。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8-3 16:54
官路彎彎 第十一卷 第四章 限時十分鐘
陳伯年笑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啊!說實話,我正缺人呢!你明天能上班的話,那自然是極好了,只不過要辛苦你了。”
李毅道:“為人民服務,不辛苦。”
自始至終,陳伯年都是笑瞇瞇的表情,讓李毅如沐春風。
但剛才這一番話,李毅卻覺得,自己和陳伯年之間,已經打過一次交鋒了。
陳伯年遞了一支煙給李毅。
李毅接過來一看,是本地牌子的香煙,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種香煙的價格,只要五毛錢一支。
在私下考察時,李毅就曾到好幾個便利店,了解了一下本地的物價,對煙酒這一塊,自然更加上心。
每個地區都有自己的特色煙酒,了解這一塊之后,你就能清楚的知道,別人發給你的煙,請你喝的酒,到底價值多少,從而判斷對方的消費觀念和經濟能力。
陳伯年身為西南市委書記,抽的是十塊錢一包的香煙,如果他不是故意而為,那就值得李毅敬重了。
當然也不排除,陳伯年有兩包不同檔次的煙,甚至有多包不同檔次的煙,見什么人掏什么煙。
這種行為,在經常出門辦事的生意人身上,早就是標配了,李毅也見慣不怪。
陳伯年熟練的打火點煙,將火機扔在桌面上,吸食了兩口之后,緩緩說道:“你的前任曾瑞同志等人出事的事情,想必你早已聽說了吧?”
李毅點點頭,臉色沉靜的說道:“聽說了,真是不幸。”
陳伯年搖頭嘆息,說道:“曾瑞真是個好同志啊!可惜英年早逝,天妒英才呢!他這一走。西南市的工作不能停,上級指示,暫時由我兼任市委和政府兩頭的工作。”
李毅點點頭:“理該如此。”
陳伯年道:“最開始的時候。上級打算從現任的幾個副職里選拔一個上來,是我建議。不從他們之間選拔,而是從其它地方借調。”
李毅道:“伯年同志,這是為何呢?”
陳伯年道:“一是現任的幾個副職,都不太老穩,難以勝任市長一職。”
李毅笑道:“要是這么說的話,那我更加年輕了。”
陳伯年道:“老穩不是指一個人年紀大不大,而是他的歷練足不足,他辦事的魄力夠不夠。我看過你的檔案。真是我所希冀的那種人才啊!這次中央領導可算是給我們派來了一員干將。”
李毅沒想到,陳伯年對自己的評價,居然這么高。
“陳書記,我可不敢當。”
陳伯年道:“李毅同志,你就不要謙虛了。讓你來我們這窮山惡水之地,實在是委屈你了呢!”
李毅心想,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有幾分是真心?免不得又謙虛了幾句。
陳伯年臉色忽然變得異常嚴肅,左右一瞧,這才說道:“第二個原因。是因為我懷疑曾瑞同志等人的死因,不那么單純。”
李毅常深深一震,說道:“你是說?”
陳伯年道:“我只是猜測。完全是臆想,沒有任何證據。李毅同志,你心里明白就行了,千萬不可以說出去。”
李毅心想,陳伯年何等老謀深沉?他怎么可能隨便說出這種話來?
難道曾瑞等人的死,會有什么蹊蹺?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這個事情可就大發了。
李毅忍不住問道:“陳書記,你既然有這樣的猜測,那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
陳伯年搖搖頭:“我說過了。這僅僅是我個人的猜測,就連市里的其它常委。我也沒提及過這事。因為你是中央特派來的,又是當市長。所以提醒你一下罷了。”
他抽了抽嘴角,又道:“李毅同志,你也不必過分緊張。我的猜測,也未必就是正確的。”
李毅道:“我明白。陳書記,那工作上的事情,咱們交接一下?”
陳伯年道:“不著急嘛,明天有的是時間呢!你看看,今天這個點,都快要下班了。”
李毅看看時間,心想這才下午四點鐘呢,怎么就快要下班了?就不能談工作了?
不過,人家是一把手,他說不談了,那就只好不談了。
李毅不想一來就跟一把手鬧個不愉快。
陳伯年道:“李毅同志啊,你的住宿還有一些其它生活上的問題,我都交待給市政府的梁秘書長了。你去找他,他會安排的。”
李毅道:“好的,陳書記費心了。”
陳伯年道:“你安頓下來后,晚上就不要有別的安排了,市里早就準備好了歡迎晚會,迎接你的到來。”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李毅當然不能拒絕,說是歡迎晚會,其實也是同事之間互相認識一下。
李毅道:“那好,我這就回市府準備一下。”
陳伯年呵呵笑著,起身送李毅出門,再次伸出手和李毅握了握,說道:“李毅同志,西南市這個地方,沒有什么大事情要做,你啊,好好調整一下,盡快熟悉工作。將來咱們有的是時間喝酒聊天。”
李毅心想,陳伯年這是什么意思?
從陳伯年處出來,李毅徑直來到市政府。
市政府距離市委有點路程,但西南市的道路比較暢通,這得益于車輛的少。
錢多笑道:“毅少,在這里開車就是爽,紅綠燈基本上不用等的。哎,好久沒過這么滋潤的日子了。”
易先生道:“暢通就說明欠發達。你享受的日子有限了,不用多久,李毅就會讓這些道路堵起來的。”
李毅笑道:“發展和堵塞,難道一定要成正比發展嗎?難道就沒有一種方法,可以既發展經濟,又能讓交通暢通無阻?”
易先生道:“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李毅道:“我忽然發覺,來西南市來對了。”
易先生道:“你本來也沒得選擇。”
李毅道:“是沒得選擇,但最初我是抗拒的,現在我覺得來對了。西南市的落后,有如一張白紙,我想怎么畫,都由得我。”
易先生道:“但你想改變整個城市的格局,是要付出努力和代價的。不是每個人都想改變現狀,哪怕你畫的餅再大再美味,也有人不會稀罕。”
李毅道:“這就是改革的阻力和難點了。”
易先生道:“還是你一個人去上任吧?我們在車里等你。”
李毅道:“車子可以開進去。”
錢多開著車子,到了門口,停下來,以為門衛要出來檢查和登記一下的,哪知道停了幾十秒鐘,也不見有人出來。朝門衛室一看,那邊根本就沒有人。
“毅少,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么不設防的市政府。”錢多回頭一笑,啟動車子,開進大門。
李毅的車子進去后不久,才見一個門衛慢悠悠的從那邊走過來,他明明看到有車子進入,卻也沒有上前詢問。
李毅下了車,抬頭看了一眼新的工作地點。
辦公樓有些舊,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剛才去市委大樓,看到那邊的情況,就大致能想到這邊的模樣了。
令李毅不能容忍的是,院子里的樹底下到處是落葉,花壇里的綠色植物,也沒有修剪,在道路兩邊,居然還能發現幾坨狗屎。
李毅心情頓時不好了,微微皺了皺眉頭,他走進大廳,看到幾個人在那邊說話,便走過去,問道:“你們是辦公廳的同志吧?請問,行政事務管理處的周勇在哪里?”
因為時間關系,他不可能把新任政府的所有成員都了解清楚,只能把主要領導的姓名記了個大概。
他記得市政府辦公廳的行政事務管理處的處長,名字叫做周勇。
這個行政事務管理處,看似不起眼,但在整個辦公廳里,卻是管理機關后勤工作的,地位舉足輕重。
說話的三個人瞥了李毅一眼,沒有搭理。
李毅拍拍其中一個人的肩膀,問道:“你知道周勇的電話嗎?”
那人不悅的揮了揮手:“嗬,你是誰?什么人?周處長的名字,是你隨便叫的嗎?”
李毅語氣不再客氣,沉聲說道:“你,去把周勇叫下來,十分鐘之內,他必須來到我面前。”
那人是個中年人,瘦高個子,戴著眼鏡。
他推了推眼鏡,笑道:“喲,你口氣還不小啊?咱們市里,敢用這種口氣對周處說話的人可不多!你是哪位領導啊?”
另外兩個人一齊大笑。
李毅眉毛一揚,正要發作,這時走來一個留著齊肩秀發的女子,她懷里抱著一疊材料走過去,正好聽見了李毅他們的對話。
她回過頭來,對李毅道:“你找周處長啊?你是哪個單位來的?”
李毅道:“你認識周勇?”
“當然認識了。我就在他手下工作。你找周處長有什么事?他不在辦公廳,你有事找他的話,必須提前一天預約才能見到他。”
李毅道:“那你知道他的電話吧?”
“哦,當然知道了。不過,不是要緊事情,他就算接聽了電話,也不一定回來見你。你要辦什么事?告訴我,我或許可以幫到你。”
李毅道:“麻煩你,現在就打個電話給周勇,限他十分鐘之內,來到我面前。”
女子聽了,不由得大吃一驚,隨即便要輕輕發笑。
不等她笑出聲來,就聽到李毅沉聲說出更可笑的話來:“如果十分鐘之內趕不到,他這個處長,就地免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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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彎彎 第十一卷 第五章 第一把火
李毅嚴肅的表情,卻一點不像是在開玩笑!
女同志剛剛笑了一下,便即凝固住笑容,若有所思的道:“請問你是哪位?”
李毅沒有制造懸念,緩緩說道:“我是李毅,西南市新任市長。”
女同志恍然大悟,說道:“我就猜到是您了!剛剛辦公廳還在下達命令呢,說新任市長已經到了市里——您不是還在市委那邊嗎?陳書記怎么沒跟您一同前來?”
李毅道:“陳書記說過要送我過來,被我婉拒了。”
女同志高興的大喊道:“李市長來了!李市長到任了!”
旁邊那三個人,正在抽煙的趕緊扔掉煙頭,正在發笑的馬上停止發出笑聲,一同搶過來,問道:“紀婭,李市長就到了?到哪里了?我們還沒做好迎接準備呢!”
紀婭道:“你們幾個,有眼不識泰山,這位就是李市長!”
“啊?”那三個人大吃一驚,看著李毅道,“你、您就是新任的李市長?”
李毅道:“我就是李毅。”
“啊哎,李市長,您好,您好,我們不知道是您,剛才多有得罪。”
“是啊,李市長,我們該死,不知道您已經到了,我們還在商量怎么迎接您呢。”
“李市長,我們都是辦公廳的同志,剛剛接到鄧副市長的通知,說您快來了,叫我們先到下面安排一下迎接事務,鄧副市長他們正在樓上開會,商量歡迎的細節。”
三人你一嘴我一嘴,巴結和討好李毅。
李毅本來窩了火,想找個人開刀,見他們一個個這模樣。反倒不好生氣了,說道:“什么歡迎不歡迎的,不必了。你們通知周勇。讓他回來見我,我有話問他。”
然后。他便轉身上樓。
紀婭等人連忙跟上來,隨在左右。
李毅道:“你們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哎,李市長,我們這就通知鄧副市長。”三個男同志笑著彎彎腰。
大樓里共有兩部電梯,李毅走進其中一部,那三個男同志不敢進來,但紀婭卻笑著一腳踏了進來,主動按了樓層。并按了關梯鍵。
電梯門緩緩合上。
紀婭偏著頭,含笑看著李毅。
李毅也偏過頭,道:“你看我做什么?我臉上沒臟東西吧?”
紀婭笑道:“李市長,你真年輕!是我見過的最年輕的市長了。”
李毅呵呵一笑,心想這女同志完全不怕我啊,難道我就這么沒威儀?
紀婭道:“李市長,我們都以為,會有中.組.部長和陳書記送你來上任呢!”
李毅道:“我又不是孩子了,用不著別人送。”
紀婭撲哧一笑,隨即覺得有失儀態。連忙掩住了嘴。
“到了,李市長,請。”電梯門開了。紀婭連忙請李毅出梯。
李毅出來后,就看到一大群人正往這邊跑過來。
不用說,下面的那三個人,肯定已經打電話通知上面了,正在開會的眾人,快馬加鞭趕來迎接。
跑來的幾個人里面,有四個副市長。
李毅聽陳伯年說過,還有三個副市長不在家,他們由常務副市長帶隊。被派到前任市長飛機失事的地方去處理事情了。
李毅看了看在家的這幾個副市長,平均年齡起碼在五十左右。
他瞬間明白了。剛才紀婭為什么要說那句話了。
跟這些老市長比起來,李毅的確顯得太年輕了。
“李毅同志。你好!”為首的一位男同志,朝李毅笑道,“我是鄧文通。”
李毅道:“鄧文通同志,你好。”
鄧文通握住李毅的手,笑道:“這下好了,你一來,咱們就有主心骨了。”
李毅道:“鄧文通同志,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鄧文通朝李毅身后看了看,說道:“其它領導同志呢?”
李毅道:“我孤身上任。你要看看我的證件嗎?”
鄧文通連忙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們早就聽說過你的特征了。哎呀,我們還在開會,研究怎么歡迎你呢!沒想到,你已經上來了。這實在是太對不住了。”
李毅道:“我剛和陳書記談完話,就趕了過來,和同志們見見面。”
鄧文通又忙著介紹其它同志。
另外三個副市長,一一上前和李毅握手寒暄。
副市長之后,就是市政府的幾個秘書長。
市政府秘書長姓梁,叫梁棟,四十多歲年紀,笑呵呵的跟李毅握手,說道:“李市長,我們盼著你前來上任,有如久旱盼甘霖啊!”
李毅心想,前任市長曾瑞同志等人,剛剛失事沒幾天,你們就這么盼著我前來?雖說只是場面話,但聽起來還是讓人心涼。
不過,人家這是沖著李毅說的,他當然不可能指責。
“梁棟同志,你好。”李毅說道。
梁棟道:“李市長,你先和同志們敘一敘,回頭我再和你單獨匯報。”
李毅點點頭,繼續和其它人握手。
大半個小時后,李毅才閑了下來,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市長辦公室。
職務低的同志,送李毅進門后,就自覺的告退,只有鄧文通等人留下來。
市長辦公室收拾得干凈整潔,空明幾凈,令人心情大好。跟下面大院的臟亂差,形成鮮明對照。
李毅沒有馬上就座,站在辦公室中間,四下望望,說道:“曾瑞同志,就是用的這間辦公室吧?”
梁棟馬上答道:“李市長,已故曾市長的辦公室,并不在這一層樓。那間辦公樓太過陳舊了,要重新裝修。”他說著,豎起食指,朝上面指了指。
李毅哦了一聲。
梁棟道:“陳書記兼任市長期間,咱們就搬了辦公室。”
李毅又哦了一聲。這才慢慢走過去,在象征市長權力的寶座上坐下來。
鄧文通道:“李市長,關于歡迎晚會……”
李毅道:“陳書記說過了。今天晚上,由市委設宴。”
鄧文通道:“那就太好了。太好了。”
李毅道:“大家都回去工作吧,咱們晚上再聊。”
鄧文通等人這才告退。
梁棟自然留了下來。
“李市長,你應該先通知我們,我們好去接你啊。現在市里什么準備也沒有,連一點歡迎的氣氛都沒有。”
李毅笑道:“我不搞那一套形式主義。不就是來報個道,上個班嗎?沒必要整那些沒用的。梁棟同志,你們也不必在意,我這么做。并不是虛偽,也不是做戲給誰看。我就是這樣的風格,慢慢地,你們就會習慣了。”
梁棟道:“是的,是的,李市長高風亮節,是我輩學習的楷模。”
李毅道:“市里一切都好吧?”
這個問題并不容易回答。
但梁棟卻想也沒想,就說道:“好得很,好得很。”
李毅微微一笑:“梁棟同志,你不要拘謹。請坐下說話吧。”
梁棟道:“我站著挺好的。李市長,有些事情,我們早就安排好了。我給你匯報一下。秘書人選,司機人選,就要等你親自挑選。你的住處安排好了,我現在就帶你過去吧?”
李毅道:“先不著急。嗯,我的住處,是曾瑞同志以前住的那套房嗎?”
梁棟道:“常委樓里,還有空房,我們給你安排了另一套房。曾瑞同志的房因為太舊了,所以在重新裝修。”
李毅心想。這跟辦公室要裝修一樣,原因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
“曾瑞等同志的遺體。運送回國了嗎?”
梁棟道:“還沒有,那邊的手續有些難辦。可能還要幾天呢。”
李毅道:“哦?這有什么難的?難道是飛機爆炸,遺體都找不到了嗎?”
梁棟道:“遺體是找到了,可是那邊遇到一點麻煩,還不能運回來。”
李毅問:“是在哪個國家?”
梁棟道:“島國。”
李毅道:“曾瑞他們,去島國考察什么?”
梁棟道:“考察合作項目的。之前來過幾個島國投資團,想到咱們西南市投資,曾市長想先去那邊考察一下實際情況。在回來的路上,飛機就失事了,連島國的領土都沒有飛出來。”
李毅道:“不讓我們把曾瑞同志等人的遺體運回國來,這是島國人有意為難咱們吧?”
梁棟道:“我想肯定是的。”
李毅道:“這事我跟進一下,我在島國那邊有些熟人。”
梁棟道:“好就太好了。曾市長等人的遺體,早應該回來了。”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李毅沉聲道:“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頭頂是禿的,一張臉連同半邊頭,油光亮亮的,閃閃發光。
“李市長,您好!我是周勇,是市政府辦公廳的行政事務管理處的處長。”周勇氣喘吁吁的說道,還揚起手,擦了擦額頭,一副急跑過來的模樣。
李毅淡淡瞥了對方一眼,說道:“你來得挺快!”
周勇道:“李市長,我就在外面辦點事,一聽說您要見我,我立馬就跑回來了。”
李毅道:“周勇同志,我看你身上,還挺干凈、挺整潔的嘛,為什么市府大院這么臟亂差,你怎么就不用用心呢?”
周勇額頭上的汗珠,這會兒是真的流了下來。
李毅的臉色好與壞,語氣重與輕,任誰都聽得出來。
誰都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保不齊李毅的第一把火,就要在周勇頭上點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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