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武俠世界大冒險 作者:五方行盡 (連載中)

 
mk2258 2013-1-5 22:21:08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2121319
x301824 發表於 2016-12-12 22:57
第三十二章 江湖風雲榜,十七驚惶!

    宴席未散,獨孤閥府邸外就傳出動靜,管家急匆匆入內稟告,說是虞世基帶著楊廣口諭來了。

    虞世基是楊廣寵臣,其人長袖善舞,諂媚逢迎之下已坐到了秘書監位置,連獨孤閥也不敢怠慢。

    閥主獨孤峰親自出迎,因獨孤盛貼身保護楊廣的緣故,虞世基同獨孤閥關係倒顯得不錯,同獨孤峰寒暄了一番後,虞世基打著官腔道:“獨孤兄,虞某今次前來帶有聖上的旨意,不敢久留,誰人是王動?”

    雖然是問話,虞世基目光卻自然而然落到王動身上,淡然道:“聖上有口諭,招你立刻進宮面聖。”

    獨孤閥眾人面面相覷,還是獨孤峰問道:“虞兄,不知聖上有何旨意?”

    虞世基歎了口氣:“聖上近來愈發高深莫測,天心誰人能揣摩得透?”

    他湊近獨孤峰耳邊,低語道:“給獨孤兄透點口風,聖上之所以要見此人,卻是宇文化及入宮見駕述說了一番的緣故。”

    獨孤峰神色一變,若這之中有宇文閥推波助瀾,那就值得他慎重了。

    兩家之間的關係不說水火不容,但也是爭鬥了多年的老對手,一旦有機會,無論那方都想徹底將對方踩在腳底下,永世不得翻身。

    “王先生,你看這事兒?”獨孤峰搓了搓手掌,頗感棘手的望向王動,唯恐對方吐出什麼‘大不敬’的言語。

    楊廣雖名義上還是皇帝,但天下各地紛紛自立,楊廣政令連這皇城都出不去,以王動的武功聲望,真還沒必要賣楊廣面子。

    “走吧!”王動起身,神色淡然。

    府邸外早有二輛馬車恭候,王動上了其中一輛車,穿過天街,沒過多久就乘車而行到了皇宮廣場上。

    一名穿著官府,目光銳利的中年人迎上前來和虞世基見禮,又朝王動拱手施禮,神態一絲不苟。

    這人正是護衛楊廣安全的禁衛統領獨孤盛,他雖未參加獨孤閥為王動設下的宴席,但卻早和家族內的人通過氣,自然不敢怠慢。

    若按全了皇宮的禮數,獨孤盛該搜查王動全身上下,防止刺客夾帶兵刃入宮行刺。

    但獨孤盛亦是武人,深知對待王動這種層次的絕頂高手這樣做就是找死,這次自是直接省略了這一步。

    反倒是虞世基未曾學武,根本不瞭解王動在天下武林之中的份量,不過見到獨孤閥所有人都對他恭謹有加,這時也不再擺出冷臉,但也沒顯出什麼客氣,只是朝獨孤盛擺了擺手就在前引路。

    一路上雕樑畫棟,花團錦簇,處處可見富麗堂皇景象。

    王動搖了搖頭,再是奢華瑰麗的建築與佈置,也掩蓋不住那股日落西山的暮氣。

    宮內守衛處處,防範森嚴周密,隨時都有一批批大內侍衛巡守而過。

    漸漸進入皇宮深處,虞世基卻不是帶人往前殿上朝的地方,而是直奔內殿而去。

    內殿內正有兩人等在哪裡,一人容貌古拙,手足頎長,閉目垂首而立,見到王動等人到來,他也沒有半點打招呼的意思,一動不動,好似睡著了一般。

    獨孤盛怕王動不認識此人,傳音道:“王先生,此人就是宇文化及,另一位則是太監總管韋憐香。”

    韋憐香年紀在五十許間,容貌並不出眾,渾身透著陰冷的氣息,好似不管跟任何人都有一股疏離隔閡。

    他冷冰冰的看了眾人一眼,淡淡道:“聖上為國事操勞整夜難眠,現下正在小憩,你們先候著吧。”

    其實在場眾人除虞世基外,都擁有一身深厚修為,六識敏銳遠超常人,早就能聽到偏殿宮闕內絲竹悠揚,鶯鶯燕燕,一片歡歌笑語的聲音。

    王動瞥了韋憐香一眼,這老太監也是一個狠人,此人是陰癸派潛伏在隋廷內的臥底,起初跟隨隋文帝楊堅,現在又成了楊廣親信。

    若按原始線路發展,等到隋廷崩亡後,他竟又變成了李淵跟前的紅人。

    而且韋憐香明知王動斬殺了陰癸派數位高手,但當其目光掃來時卻是平平淡淡,不起半絲波瀾,更無半分作偽,可見韋憐香心冷如鐵。

    王動哂然道:“國家有這樣一位君王,這大隋不亡才真的是沒天理。”

    此言一出,眾皆色變。

    虞世基踏步上前,指著王動鼻子厲叱道:“你,你放肆!”

    王動袍袖一揮,流雲般飄了出去,跟著一起飄出的還有虞世基,他整個人像是被無形氣勁吹飛,砰然撞在宮牆上,軟綿綿癱倒下去。

    王動又已踱步至宇文化及跟前,悠悠道:“宇文成都,宇文無敵皆喪命於我手!”

    這兩人雖然死在邀月,憐星手上,但若說死於他手也無區別。

    宇文化及神情倏忽變幻,忽青忽白,整個人好似彈簧般朝後彈出,大喝道:“大膽歹人,汝欲行刺陛下否?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你?”

    宇文化及一面大聲疾呼,一面目視獨孤盛,顯然是想將獨孤閥牽扯其中。

    他應變不可謂不快,只可惜這番計謀卻完全用錯了人,宇文化及身形猶在暴退,王動已伸出了一根手指。

    屈指彈動!

    這一指似跨越了空間與時間的距離,萬妙無方的橫擊在宇文化及眉心。

    哢嚓脆鳴。

    宇文化及死。

    他臨死之前猶然雙目圓瞪,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模樣,不管他有多少雄心壯志,多少謀劃,終究是身死人滅。

    電光石火間的變故,獨孤盛完全是驚得呆住了。

    韋憐香雙目寒光爆射,周身彌散出一股陰鬱森寒之氣,一把聲音卻在這時飄進他耳內:“你好好站著,若敢動上一下,今日陰癸派將再死一人。”

    韋憐香面色倏忽幾變,像是成了一條變色龍,終究哼了一聲,一動不動。

    轟隆隆!

    內殿內的響動驚起了外面巡邏的禁衛,金鐵交擊聲中,一群人蜂擁而入,為首者身披甲衣,拔劍在手,當真是威風凜凜,正是武賁郎將司馬德戡!

    司馬德戡一進殿內就瞧見了宇文化及屍身,瞳孔不禁一縮,他早已暗中投靠了宇文閥,企圖在造反時成為從龍功臣。

    宇文化及這一死,泰半心血近乎付諸流水。

    宮門外仍有禁衛前赴後繼的跑來,無奈殿門就那麼寬,一次只能湧入數十人,後來者只能在外面乾著急,‘保護陛下’的呼喝聲起伏連綿。

    偏殿宮闕內尋歡作樂的楊廣亦被驚動,將懷中兩名寵妃一把推開,色變道:“造反了嗎?”

    司馬德戡長劍戟指前方,殺機凜冽,厲聲道:“逆賊,你已被包圍了,還不束手就擒!”

    王動充耳不聞,探手朝他抓去。

    轟隆!

    整座內殿內霎時間仿佛狂風大作,各色擺設哢哢碎裂,風捲殘雲般激蕩出去,司馬德戡只覺得一股驚人之極的吸旋力道湧來,竟身不由己的朝王動飛去。

    “天魔力場?!”韋憐香心中驚疑不定,目中射出震駭來。

    王動伸手一探,像是抓雞仔兒般就撈起司馬德戡,肆意擰斷他的頭顱,身化狂飆,旋風般撞進眾多宮廷侍衛中,頓時東倒西僕,哀鴻一片。

    王動人已如一縷輕煙,飄進偏殿宮闕內,楊廣以為刺客來臨,駭得一下子滾在地上。

    翌日,楊廣罕見的上了早朝,召集群臣議事,力排眾議,加封王動為國師,上獻尊號“元始大羅天”!

    此封一出,群臣或是靜默,或是大加反對,爭論不休,但等到隔天再上朝時,所有人都發現眾臣中少了不少人,自此眾臣稱頌,叩拜國師。

    而獨孤盛則代領了司馬德戡的位置,封武賁郎將。

    宇文化及雖死,宇文閥詭異的陷入一片沉寂中,竟似沒有掀起絲毫風波,但敏銳的人都能發現宇文閥已漸漸將勢力收攏,一旦展開報復,勢必是雷霆一擊。

    入夜,大隋皇宮內。

    精雕細琢的龍床上,兩具赤呈的身體極盡纏綿,在一聲急促鳳鳴中,懷裡的美人兒軟弱無骨般,王動撫摸著美人光潔如玉的後背。

    這個女人正是楊廣的皇后蕭氏,她年齡雖已不小,但瞧來卻如二十歲許模樣,容姿之絕豔甚至不在石青璿之下,而其成熟誘人的魅力又非石青璿能比了。

    再加上此女尊貴的身份,任何男人都很難不生出征服的欲望。

    殿外傳來一聲輕哼,細弱蚊蚋,低不可聞。

    王動揮掌而就,垂在龍床兩側的帷幕‘唰’的飛出,像是流雲匹練般破空十數丈,朝殿外饒去。

    一聲嬌呼下,帷幕再度飛回,卻已包裹住了一位紅衣女官,不是獨孤閥的小公主又是誰?

    獨孤盛回返獨孤閥將事情一說後,尤楚紅第二日就將獨孤鳳領來,讓她在國師門下做個女官。

    王動將被裹得像粽子般的獨孤鳳抱上床去,少女嬌顏火熱,吐氣吁吁,渾身好似著了火一般滾燙,秀目緊閉道:“奶奶將我送來,我就明白他們的意思,但你若現在要了我,鳳兒會恨你一輩子。”

    “能讓鳳兒恨上一輩子,那也值得了!”

    王動一笑,抬掌將獨孤鳳衣衫震裂,霎時春光乍泄,撥雲撩雨。

    春色太癲狂,哪兒管得殘妝!

    一夜春風渡,獨孤鳳慵懶起身時,蕭皇后早不知去了哪兒,她眉頭微蹙的掃去,卻見王動坐於案前,龍飛鳳舞,提筆書寫。

    獨孤鳳披了輕紗上前,柔柔靠在王動背後,抬眼瞧去,一卷長長的帛書上盡是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每一位都在江湖武林中頗具名頭,不禁問道:“這是什麼?”

    王動笑了笑,沒有回答,繼續埋頭書寫。

    又過了一刻鐘工夫,他吹幹筆墨,擱下筆,轉頭在獨孤鳳嬌嫩小臉上咬了一口。

    “鳳兒不覺得這個江湖太乏味了麼?”王動嘴角溢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是以我寫下下這兩份榜單,只為讓這世間變得更熱鬧罷了。”

    獨孤鳳撇了撇嘴,扭動著身子,伏進他懷裡,拿起第一卷帛書,入眼處一行小字淩厲如劍,其氣卻如雲,仿佛要從帛卷上飛躍而出。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獨孤鳳喃喃念道。

    王動道:“這卷帛書名為‘風雲榜’,其上列出了江湖上最具盛名的前一百位高手!”

    獨孤鳳怔了怔,但見卷首下,列居首位的就是陰癸派祝玉妍。

    第二位靜念禪院了空。

    第三位慈航靜齋梵清惠。

    第四位天竺狂僧伏難陀。

    第五位大明尊教許開山。

    第六位……

    看見前面三位時,獨孤鳳目光忽閃忽閃,似是有著無限的戰意,但當天竺狂僧伏難陀,許開山名字出現時,卻不禁蹙起了眉頭。

    這兩位乃是域外高手,她自然沒有聽過名頭,好在每一位高手後面都列出了其所學功法等等,譬如祝玉妍的天魔大~~~法,了空的閉口禪,伏難陀亦有‘梵我如一’,許開山則是‘禦盡萬法根源智經’……

    第八位慈航靜齋師妃暄。

    第九位陰癸派婠婠。

    第十位……

    榜單繼續往下看去,不時會有域外高手上榜,而像是李密,竇建德,王世充,王薄等等這些享譽天下的反賊首領最高者竟也排在二十名後,令獨孤鳳知曉天下高手何其之眾也。

    終於在第四十五的位置,獨孤鳳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獨孤鳳,第四十五,獨孤閥掌上明珠,一身武功盡得尤楚紅真傳,兼具兩家之長。”

    她頗感不服氣,後面的也不想看了,說道:“你這榜單排得也太馬虎了些,是否遺忘了一些人?”

    王動笑了笑,抽出第二份帛卷,遞到獨孤鳳面前。

    四個字映入眼簾。

    “十七驚惶!”

    其下則是一行小字書就的卷首語,大意指出所謂“十七驚惶”即是武林之中最為神秘莫測,最具傳奇色彩,一旦遇見了亦最教人心膽俱寒,“驚惶”色變的十七位人或物,故而合稱為“十七驚惶”!

    僅是這只言片字的卷首語已勾起了獨孤鳳的好奇心,她立即將榜單在案上攤開,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
x301824 發表於 2016-12-14 00:24
第三十四章 太初始原章!

    獨孤鳳流覽著帛卷上的二十一驚惶,饒是她自詡見多識廣,這時竟也有大開眼界之感。

    “原來長生訣,天魔策,慈航劍典的源流竟都是戰神圖錄,戰神殿自成一界,更有魔龍守護其中,這是真的嗎?”

    獨孤鳳慵懶的靠在王動懷中,驚奇的問著。

    王動道:“千真萬確!”

    獨孤鳳眨了眨眼睛,詫異道:“你怎會知曉這些隱秘?難道你曾進入戰神殿不成?”

    王動搖了搖頭,輕歎道:“戰神殿縹緲無蹤,哪裡是那麼容易進去的,這數千年來真正有確鑿證據,曾經入過戰神殿者,也唯有廣成子一人罷了。”

    “我之所以對這些有所瞭解,亦是機緣巧合。”

    獨孤鳳青蔥玉指在帛卷上輕點一下,問道:“邪帝舍利及和氏璧鳳兒倒也有些許瞭解,但這件東西卻是聞所未聞。”

    她指點的位置正是“死劫眼”!

    王動微微抬起手掌,一抹深沉的幽光自掌心發散開去,獨孤鳳瞧了過去,就見到他掌心內懸浮著一枚狀似眼球的晶石。

    “這就是死劫眼?”獨孤鳳幾近本能的生出恐懼之感,那彌散出的幽光更令她毛骨悚然,不禁又朝王動靠緊了些。

    偏偏這死劫眼卻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哪怕她如何畏懼,竟仍被其瑰麗詭秘的光芒所吸引,半點也無法移開目光。

    王動手掌一收,幽光頓時收攝,死劫眼若是直視久了,縱然以獨孤鳳的修為也要傷神!

    獨孤鳳依舊有些失神道:“仙人左眼,難道世間真有仙人?但若有仙人,又有誰能挖走他的眼睛?”

    王動道:“所謂仙人並非凡夫俗子口耳相傳中的神仙志怪一流,而是武學之上的至高境界,超越凡人的想像,超脫世間一切束縛,具有凡人眼中不可思議的神通偉力,故而稱之為‘仙’!”

    獨孤鳳眼睛一亮道:“所謂的破碎虛空?”

    王動略微沉吟,緩緩道:“我亦非仙人,對於仙的瞭解僅止於揣測,但若認為破碎虛空即仙也未嘗不可。”

    獨孤鳳嬌歎道:“但你這卷驚惶榜終究還是缺了一人?”

    王動道:“哦!缺了何人?”

    獨孤鳳微微抿著嘴唇,一縷微笑逸散開來:“當然是缺了我們這位神通廣大的國師大人!”

    王動抬起頭來,目光似能刺破厚厚宮牆的阻隔,瞧見蒼穹上的白雲悠悠,淡然道:“我非世間人,何須上榜?”

    獨孤鳳似懂非懂,怔神片刻,又將目光移到榜單最後一人,她面上已滿是凝重之色,不管是誰瞧見有關此人的介紹,只怕都很難輕鬆得起來。

    “若按照你的說法,邪帝向雨田若還在世上的話,將是最為接近成仙的人!當世還有人能擋得住他麼?”

    獨孤鳳心悸道。

    王動道:“他如果真的成了仙,那我自然不是對手,遇見了他也唯有望風而遁。但若未踏出那一步,縱然對那最後一著的道理已完全悟透,只要沒有踏過去,終究還是隔了一層,就還稱不上無敵。”

    獨孤鳳問道:“你有把握?”

    王動悠悠道:“我自習武以來,迄今已逾十三年,博采百家之長,始創出平生第一門武學《大日如來經》,後來開啟眉心祖竅,又悟出了《無上天魔大自在經》,《太玄問道篇》,這三門武學直至如今仍未徹底完善,但卻已是我一身所學之精髓,我自信任何一門修行到巔峰,都絕不會遜色於四大奇書。”

    獨孤鳳聽得入神,這話若換成別人聽到,就算表面不說什麼,心下未必不會譏刺王動狂妄自負。

    獨孤鳳卻對此深信不疑。

    王動聲音微微一頓,繼續道:“但我卻覺得這仍然不夠。”

    獨孤鳳訝然道:“不夠?”

    “遠遠不夠!”王動輕歎一聲,他雙目中有著異光流動:“我自武功大乘以來就常常在想一件事,人為何會受傷,人又為何會死?起初我認為只要擁有龐大的生命力就可避免這一點,所以我曾搜集過諸多激發潛力的秘術,但後來我漸漸明悟縱然生命力再是濃厚,被一刀斬中了,依然會受傷,頭斷了還是會死。”

    “所以我換了一個思路,能不能有一種武功,可讓我永遠保持在本來狀態。”

    這種武學理念實在是異想天開,獨孤鳳亦不禁動容:“你成功了?”

    “還遠遠算不上成功,只是已有了些心得罷了!”王動笑了笑道:“我糅合了蛻凡術,北冥神功,吸元**,長生訣,玄天經世書,死劫眼中的奧秘,甚至還有石之軒的不死印法,終於悟出了‘不在過去,不在未來,把握現在’的道理,並將之融入武學之中。”

    “這門武學我將之命名為《太初始原章》,雖然只是草創,但已堪稱我畢生所學最高精義,顧名思義……!”

    說到這裡,王動做了個令獨孤鳳震驚不已的舉動,他反手一刀就斬在另一隻手上,嗤的一聲,一隻手掌應聲而落。

    王動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獨孤鳳驚呼未起時,那只手掌又已飛回,奇妙無比的接回原處,半點痕跡也無。

    獨孤鳳腦子一片空白,處在無以復加的驚震中,過了好半晌,方才吐出一口氣:“我明白了。”

    所謂太初,即是初始的意思,而是始原,則是恢復本來之狀態。

    “任何傷害加諸我身,我都能立刻恢復元始狀態,斬頭不死,挖心亦不死,這些我現如今雖還無法辦到,但已可應付尚未成仙的向雨田了!”

    獨孤鳳還能說什麼呢?

    她沉默許久,方才說道:“你這門武功雖只是草創,但無論境界抑或理念都已遠遠超越了當世任何一門武學,或許也只有那傳說之中虛無縹緲的戰神圖錄能夠相提並論了!唉,真難以想像,若是有朝一日大乘後,將厲害成什麼模樣?”

    王動聞言卻歎了口氣:“也許永遠沒有那一天了。”

    他終究是人,哪怕有朝一日成就仙道,也要受到所謂‘道’的束縛,太初始原章的理念他有,但理念終歸只是理念,只能無限去接近,只怕沒有真正功成的一日。
本帖最後由 x301824 於 2016-12-14 10:18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2-14 23:07
第三十五章 兩榜高懸,亂天下者!

  又是新的一天。
  
  清晨薄霧籠罩下的大興城開啟了一天的喧囂,作為京畿重地,哪怕隋廷大廈將傾,這裡依然是天下腹心之地,舉世矚目的焦點。
  
  尤其是那位梟雄殺手進駐京城後,不論江湖武林又或有志於爭霸天下的各路梟雄,或多或少都得留出幾分關注。
  
  此刻王動當殿斬殺宇文化及,授封為大隋國師的消息尚處於發酵中,否則的話,本就紛亂如麻的天下局勢將再次震盪。
  
  一座座酒樓,客棧,商鋪相繼營業,城內四通八達的水陸交通亦開始熱鬧起來,天街人流如鯽,車水馬龍,不乏西域胡人,異域商旅團體,當然更缺不了因亂世降臨而驟然增多的武人。
  
  長街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觸目所及,隨處都能見到身攜各式兵刃的武人。
  
  當世武風盛行,千百年來皆是如此,盛世之時朝廷尚且還能壓制江湖,但到了這王朝將崩的末年,朝廷實力衰微,江湖武人行事卻是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最顯著的表現是,哪怕在這京畿重地,所謂天子腳下,大庭廣眾之下也經常有武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徑直在鬧市之中爭鬥殺伐,掀起陣陣騷動,而遭殃者絕大多數都是平民,不乏殃及池魚下身死的百姓。
  
  這在大隋全盛時期,那是絕對看不到的。
  
  究其原因,還是天下人對朝廷已失了敬畏之心。
  
  轟隆隆!
  
  馬蹄聲踏碎繁華喧囂的鬧市,轟鳴震顫滾滾壓來,四名身披銀光鎧甲,體魄精悍的騎士在前開道。
  
  新任武賁郎將獨孤盛率領著千余禦衛縱馬馳上禦道,傲然四顧,不管是普通平民還是江湖武人盡皆退避三舍。
  
  朝廷不可畏,但不代表這些手握兵權的大將就是善茬,在這種亂世裡,任何一位將領都是潛在的反賊,今日或還在隋廷旗幟下,明日就扯旗造反,成為稱霸一方的梟雄,這絕不是開玩笑。
  
  何況獨孤盛還是獨孤閥要員。
  
  上千禦衛縱馬馳騁於禦道,一路奔行至大興城那高足二十余丈的城牆下,喝聲道:“奉國師大人口諭,將此兩榜張掛起來,傳閱天下!”
  
  眾禦衛轟然領命聲中,當即就有人喚出城門守將,不一會兒兩張巨大的榜單好似垂天之雲,自高牆上一垂而落。
  
  獨孤盛滿臉肅然,朝著兩榜仰望片刻,忽然揮了揮手,帶著人馬轉身馳離。
  
  等到千余禦衛氣勢洶洶的離去好一會兒,周遭好奇的看客蜂擁擠向前去,抬頭仰望。
  
  “這張貼的是什麼東西?”
  
  “不清楚,似乎是兩張榜單,嘶!!!”
  
  人群裡的看客不少都是武林中人,等到看清楚榜單上一個個名字後,先是面露震驚之色,緊跟著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接連響起。
  
  “天下風雲榜?二十一驚惶?”
  
  “朝廷這是要幹什麼?還嫌這天下不夠亂嗎?”
  
  “這似乎是那位新任國師的手筆,他是瘋了嗎?就算他武功再是高明,又有什麼資格給天下高手立榜,一旦這兩張榜單傳了出去,只怕找他麻煩的人絕不會少!”
  
  城牆下好似炸了鍋一般,普通人只是瞧個熱鬧,江湖人卻已是議論紛紛,激烈爭吵起來。
  
  冷靜些的還能想到兩榜傳開後,那位國師大人將“大禍臨頭”,認為他是瘋魔了。但更多的人卻是滿臉亢奮,雙目放光的緊盯著二榜,迫切的想要從榜單內找出自己的名字。
  
  這個世界雖然不像金古世界一般,朝廷和江湖涇渭分明,但以朝廷的名義為江湖高手立榜排名,自古以來仍屬首次,只憑這一點,就足以載入史冊之中!
  
  榜單上名列前茅的頂尖高手,千古之後,未必不能被後人傳誦,由此可見,當這兩張榜單經過時間發酵後,徹底傳遍天下時,所引起的風波和影響將會有多大。
  
  毫不客氣的說,榜上所排雖皆是武林高手,但榜上卻不乏稱霸一方的霸主,牽連進去的何止是武林,甚至將影響到天下大勢的格局。
  
  城下無數雙眼睛盯著猛看,他們也首次知道天下高手何其之眾,有心不服這榜單排名,但每一位高手後都羅列出所修武功及戰績,甚至連域外高手也不例外。
  
  “陽江派藏青峰位列風雲榜九十三位,好得很,我這就去奪了他的排名。”
  
  “我摩雲神掌已修煉到碎金段玉如無物的境界,起碼能進榜單前八十位……!”
  
  “十年磨劍無人曉,一朝成名天下知!”有劍客呢喃低語。
  
  但凡江湖中人,又有幾個人能抵抗得住名利的誘惑,許多武人都清楚認識到這風雲榜將成為一條成名捷徑。
  
  只要挑翻了榜上任何一位高手,即能一舉成名!
  
  而當眾多武人目光移開,轉向驚惶榜時,卻一個個都忍不住眼皮直跳,真如那榜單所言,驚惶失色了!
  
  “驚惶!驚惶!唉!”
  
  百丈外僻靜處站著一位滿頭白髮,身形佝僂的老婦人,‘篤’的一聲,老婦人掌中碧玉拐杖點在青石長街上,苦笑著搖頭道:“國師大人好大的手筆,只是這兩榜一出,非但江湖從此不得寧靜,同時還會惹來佛道魔三宗的敵意,唉!也許我這次真的做錯了!”
  
  尤楚紅不得不擔憂。
  
  作為當世武林輩分最尊的幾個人之一,沒有誰比她更瞭解佛道魔三派的潛在勢力,尤其是佛門那近乎無所不在的影響力。
  
  因此在原本的路線上,當寇仲,徐子陵有了盜竊和氏璧的嫌疑後,她第一時間拖著病體朝兩人發難,這之中不無朝佛門賣好的意味。
  
  可惜這次她已將重注下在王動身上了,獨孤鳳返回府邸後,即便沒有明說,但以尤楚紅老辣的眼光又豈能瞧不出自己這位寶貝孫女已被吃幹抹淨了。
  
  同一時間,大興城內各個勢力探子也行動了起來,紛紛將二榜的消息傳至主家手上,宇文閥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之一。
  
  當消息傳來時,哪怕以閥主宇文傷的城府亦不禁喜動顏色,撫掌大笑道:“好!天助我宇文閥,姓王的這是自尋死路,他此舉乃亂天下之舉,佛道兩派絕不會坐視不管,想必要不了多久,我等就可打出‘清君側’的旗幟了!”
x301824 發表於 2016-12-16 00:17
第三十六章 影響!

  繼九江取任少名人頭懸樑而去後,王動再次出手,宇文化及亦葬送在其手上。
  
  消息像是了長了翅膀般傳開,天下一片譁然,這是要徹底坐實梟雄殺手的名頭,貫徹始終嗎?
  
  更教人匪夷所思的是,他還堂而皇之的登上了大隋國師寶座,誰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只知這確是楊廣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親授。
  
  這位國師大人甫一上任,立刻就有了大動作。
  
  天下風雲榜,二十一驚惶榜橫空出世,大興城內驚爆了一眾武人的眼球,緊跟著以京師為中心,兩榜的影響力開始擴散至整個江湖!
  
  本就風雲激蕩的中原武林,因這兩榜現世,愈發熱鬧起來了!
  
  近段時日,若論江湖上最為熱門的話題,毫無疑問便是風雲榜和驚惶榜。
  
  那怕李密和翟讓徹底撕破臉皮,最終以李密擊殺翟讓,取得瓦崗寨全面領導權的事情也遠遠及不上前者之火爆。
  
  李密是松了口氣的。
  
  雖然所有人都清楚李密無論智計武功都在翟讓之上,可翟讓畢竟是李密舊主,予他有大恩在身。
  
  以臣背主,忘恩負義的名頭,李密絕不想背上,但卻不得不背,因他有志於天下爭鼎!
  
  好在他選取了一個良機,現在天下人的注意力都被兩榜轉移,他殺死翟讓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可降至最低。
  
  要說天下各路梟雄中,誰對王動好感最甚,當非李密莫屬。
  
  而那兩張榜單上寥寥片語間提及的秘辛亦令無數武人感到震撼,尤其那直指天道,記載有破碎虛空之秘的《戰神圖錄》更是引得所有人垂涎三尺。
  
  不過最受震動的仍是佛門,道門和魔門兩派六道!
  
  原因全在一個人身上。
  
  驚惶榜上最後一位。
  
  “邪帝向雨田!”
  
  這是一個光說出口就足以令山河激蕩,風雲失色的名字,雖然也有魔門中人將陰後祝玉妍,邪王石之軒同向雨田並列為魔門三大高手,但瞭解其中詳情的人對此都只是哂然。
  
  數十年前,正是祝玉妍和石之軒鋒芒最盛,最會惹事的時候,而那時的向雨田差不多都快絕跡武林了。
  
  正因向雨田不再履足紅塵,就連魯妙子也認為他強練道心種魔而死。
  
  可現在卻有人告訴正邪兩道,他們的認知出錯了。
  
  大錯特錯!
  
  向雨田非但沒有死,更史無前例的練成了道心種魔最後一著,怎能不教人心膽俱寒?
  
  佛道魔三派高層很想不去相信,但如今想來,向雨田因道心種魔而死的傳言本就疑點重重,客觀來看,以向雨田的絕世之資,修煉道心種魔成功反而更為合理。
  
  如此一來,他們就得去面對一個更加嚴峻的現實。
  
  最好的情況是向雨田勘破最後一著,拋開塵世一切束縛,破空而去。
  
  那麼,一切都不需要去擔憂了。
  
  可若是向雨田仍留戀於人間呢?
  
  一位活了兩百多歲的老怪物,人世間最為接近仙魔的蓋世高手,俯看江山萬象,世間百態,他們這些人的利益爭鬥在其人眼中,是否如兒戲一般可笑?
  
  向雨田會不會有朝一日靜極思動,重出江湖,再起風雲,一想到這種種後果,不論佛門,道門還是魔門兩派六道的高手們全都不寒而慄!
  
  終南尋仙仙跡無,雲霧飄渺有人家。
  
  帝踏峰就在群山環繞,白雲悠悠之間。
  
  一方石匾額上鐫刻著一行小字:家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字乃小篆,字跡斑駁,也不知歷經了幾百年風霜雨雪,但字裡行間蘊含的出塵之氣卻是彌久不衰,令人生出仙人手書的感受。
  
  七重門阻隔凡塵俗氣,似一條開鑿在雲裡的道路,通向那神秘莫測的仙界。
  
  這裡正是天下正道武林,人所敬仰的慈航靜齋山門所在。
  
  一座白玉般光潔剔透的大殿內,蒲團上盤坐著一位青衣女尼,第一眼望去,她像是一位二八年華的少女,清靈毓秀,為天地所鍾愛,是以才將人世間的一切美好都集中到她身上。
  
  但她雙目之中卻有著洞察世情,飽經滄桑後的智慧,又像是一位大徹大悟的覺悟者!
  
  青衣女尼眉目低垂,在她眼前擱著兩張帛卷,她已經瞧了許久,忽然歎了口氣,白皙的臉頰上垂下淚來:“天下亂象盡顯,妖魔為禍人間,清惠縱然想為天下黎民百姓盡一份力,儘快還天下以安定,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蒼生何辜!”
  
  除青衣女尼外,殿內還有八名女尼,分左右而坐,一位女尼見其落淚,道:“齋主何必憂心,這榜上所言未必屬實,何況就算那向雨田還活著,我佛門實力亦是今非昔比,他若隱世不出倒還罷了,若膽敢出來禍害天下,我相信終究是邪不勝正。”
  
  梵清惠搖了搖頭,話鋒一轉道:“妃暄下山多久了?”
  
  一位老尼屈指算道:“怕是有十三日了!”
  
  梵清惠肅容道:“妃暄此番入世修行,乃為天下蒼生挑選明主,平定亂世,她身攜和氏璧而去,原本以妃暄的武功足以保全,但如今天下再生變象,只怕妃暄將會遭受一番磨難了。”
  
  居於左首的女尼雙手合十道:“妃暄無論天賦,資質俱是絕佳,心性更是契合劍典精要,我靜齋立派數百年來,除了地尼祖師外,將來當以妃暄成就最高,縱然塵世間有些許磨難,亦只會成為她修天道的助力。”
  
  梵清惠頷首道:“話雖如此,但若耽擱一日,百姓亦將多苦一日。”
  
  左首女尼慚愧道:“是我考慮不周了。”
  
  梵清惠道:“佛陀成道時,不沾因果,不染業力,縱有天魔阻道,亦不過是些許塵埃,彈指拂落,但我等境界不夠,紅塵之中卻還須護道之人!”
  
  她朝左首女尼微微點頭:“便有勞師姐走一趟,請寧散人在必要時出手,替妃暄護道罷!”
  
  “是!”左首女尼起身,飄然去了。
  
  嶺南宋閥。
  
  宋家山城外觀和內在會給人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若前者令人想起攻守殺伐,那後者只會使人聯想到甯逸和平。
  
  一道身影快速的在亭臺樓閣,花木竹園內穿插,正是宋閥第二號人物,地劍宋智!
  
  宋智面上顯現出一縷急迫,匆匆而行,拉住一位僕役道:“大兄何在?”
  
  那僕役嚇了一跳,忙恭恭敬敬回答:“閥主正在磨刀堂內。”
  
  宋智聞言,立即轉道磨刀堂,不一會兒已抵達門前,面上卻現出踟躕之色。
  
  “是智弟來了嗎,進來吧!”宋缺平淡的聲音自磨刀堂內傳出。
  
  宋智深吸了口氣,這才入內,但見磨刀堂偌大的空間裡,一人背門立在堂心,屹然雄偉如山,兩手負後,未見五官輪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氣概。
  
  宋智目光不經意間掃向堂中神位般供奉的磨刀石上,赫見最高處已多了一個名字——王動!
  
  他渾身猛地一震,連忙想起來意,袍袖中吐出兩張帛卷來:“大兄,我帶來兩張榜單,您一定會感興趣,請您過目。”
x301824 發表於 2016-12-16 23:45
第三十七章 寇仲,徐子陵的進展!

    “師妃暄入世了!”
  
      皇城內,王動面上浮現出玩味之色,他已經收到消息,慈航靜齋數百年來最為出色的傳人師妃暄正式踏足江湖,直往洛陽而去。
  
      有傳言稱師妃暄身攜千古重寶和氏璧,此行目的乃為天下挑選明君,平定亂世,消息不脛而走,短短數日內轟傳天下,各路梟雄蠢蠢欲動,或是派遣得力手下趕赴洛陽,更有甚者不惜冒險親身前往。
  
      王動很清楚,這就是師妃暄背後的佛門勢力在為她保駕護航,大力造勢了。
  
      “不過楊廣還沒死,大隋猶存,佛門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攪風攪雨,是否太不將我這位大隋國師放在眼裡了?”
  
      王動嘴角噙出一絲哂然。
  
      不管楊廣如何被口誅筆伐,臭名昭著,但他始終代表了正統,是以在原本的路線上,慈航靜齋也是在楊廣被宇文化及所殺,大隋名存實亡後才出來玩代天選帝的把戲。
  
      可如今天下多了王動這個變數,宇文化及身死人滅,楊廣卻似乎還能再蹦躂一些時間,天下風起雲湧,時局變幻莫測,以慈航靜齋為首的佛門勢力顯然也是按捺不住,準備提前入局了。
  
      王動覺得自己也該動一下了。
  
      師妃暄手上那方和氏璧,他可是很有興趣的,而且還有寇仲,徐子陵這方面,也該是摘取果實的時候了。
  
      王動負手立于宮城上,遙望西南方,目光像是突破了時空間的阻隔,瞧見了什麼。
  
      那裡正是無漏寺的方向。
  
      “邪王”石之軒化身為大德聖僧時的藏身之所。
  
      這數日裡皇城外時有一股徘徊不散的氣機縈繞,似乎在試探著什麼,卻又心存忌憚,終究沒有踏進皇宮一步。
  
      而在剛才這股氣機終於散去了。
  
      王動明白,邪王已去。
  
      那位震懾正魔兩道的石邪王毫無疑問對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國師很感興趣,這才以氣機交感,窺探宮城內外。
  
      由於石青璿的緣故,王動暫時還無對付石之軒的興趣,也是任憑他施為,顯然在經過幾日“對峙”後,石之軒依然無法窺見他武功中的破綻,只好脫身避走。
  
      王動手頭還握著一張信箋,上面記錄著寇仲,徐子陵這段時日裡的經歷。
  
      這倆人都不是甘於寂寞的主,即便缺了原本一些際遇,依舊是混得風生水起。
  
      由於身懷楊公寶庫的秘密,明裡暗裡引來諸多勢力的覬覦與爭搶,兩人每到一處,一旦暴露行蹤,必然是一場亂戰,攪動腥風血雨。
  
      等到驚惶榜現世,寇仲,徐子陵所受到矚目程度直接提升數倍,放眼天下,他們也算得上是出名了。
  
      自上古時代廣成子,黃帝之後,唯二破解了長生訣謎題的人!
  
      兩人甚至可能掌握著破碎虛空的奧秘。
  
      寇仲,徐子陵很想叫冤,他們若握有破碎虛空之秘,早該功力大進,橫掃無敵了,那還會被攆得四處亂竄?
  
      可惜誰肯聽信二人解釋呢?
  
      涉及到成仙之秘,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奢望,亦足以出手了。
  
      因此隨著驚惶榜轟傳世間,一些本來對楊公寶庫不感興趣的武林中人也加入到對寇仲,徐子陵的追殺系列中,其中不乏所謂的正教高人,打著二人攪亂武林,引動廝殺的旗號,想要強請兩人前去做客。
  
      寇仲,徐子陵又不是傻子,一聽妙懂,美其名曰是做客,實則卻是軟禁,至於軟禁多少年,那就得看什麼時候榨幹兩人的秘密了。
  
      讓無數江湖人大吃一驚的是,連綿追殺中,寇仲,徐子陵非但沒有被人擒拿殺死,反而以戰養戰,武功一日千里的突飛猛進,愈發厲害起來。
  
      根據最新傳來的消息,就近一次廝殺中,寇仲,徐子陵聯手正面斬殺長白雙凶中的符真,符彥則受傷遁逃。
  
      消息爆出,追捕寇徐的大批武人中立即就有一半打起了退堂鼓。
  
      長白雙凶名列風雲榜上九十二,九十三位,也算得上是少有的高手,竟在寇仲,徐子陵手上一死一傷,顯然寇徐已成長為不容小覷的棘手存在,再非昔日人人都可蔑視的無名小卒。
  
      “不愧為四大奇書,長生訣開啟了人體內潛藏的秘庫,於生死間的戰鬥中催發潛力,這種成長速度太驚人了!”
  
      縱然以王動之能,亦為此驚歎。
  
      寇仲,徐子陵修煉長生訣才多點時間?
  
      這種精進速度足以讓不少所謂的武學奇才一頭撞死。
  
      當世之中,若論誰對長生訣瞭解最深,當非王動莫屬,其次才是寇仲,徐子陵。
  
      但比起寇徐二人,王動在長生訣上卻有一個短板,他只是吸取了長生訣部分精義,並沒有真正去修煉長生訣。
  
      恍似霧裡看花!
  
      哪怕他自覺把花瓣每一條紋路,每一個細節都把握到了,終究欠缺了實感。
  
      長生訣畢竟是仙人武學,王動也不敢貿然修煉,現在機會終於到了實施計畫的時候了。
  
      信箋在掌中漸化齏粉,王動身形倏閃,呼吸之間已飄出了皇城,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直往寇仲,徐子陵最新現身的竟陵而去。
  
      自杜伏威,任少名相繼身死後,南方局勢愈發糜爛,各股勢力互相征伐,廝殺無一日休止。
  
      江淮軍有著輔公佑坐鎮,穩住了局面,尚還算好的,而鐵騎會自青蛟任少名死後,迅疾四分五裂,經過一段攻伐爭鬥後,最終分裂成三股勢力。
  
      一股勢力投向了林士弘麾下,一股勢力則被域外趕來的曲傲門徒接手,這也徹底坐實了任少名乃鐵勒奸細的事實。
  
      最後一股勢力投向何方也最為神秘,據說其領袖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但計謀老辣英明不下於爭霸中原的各路梟雄,武功更是已抵深不可測的境地。
  
      以王動一身超邁凡俗的輕功,這天地在他眼中亦不再恢弘廣闊,不論他去何地都耗費不了多久時間。
  
      日頭當空懸照,撒下盈盈波光,映在溪水上,燦然生輝。
  
      王動自溪邊走過,他現在已抵達竟陵東南平原,繼續前行片刻,一片橫亙無盡的密林後傳出慘厲廝殺之聲。
本帖最後由 x301824 於 2016-12-16 23:49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2-16 23:49
第三十八章 元始大羅天

    穿出密林,地形陡然開闊起來,但見驛道上殺聲震天,火光沖映下,鮮血四濺,隨處可見殘肢斷臂,一派凶戾殘酷的戰場模樣。
  
      數百兇神惡煞的流寇將十幾輛車駕圍在中央,見人就殺,揮刀便砍,面目猙獰的搶奪著財物女人。
  
      最中心馬車處戰鬥最為激烈,上百流寇輪番猛攻,包圍住七八個護衛,不一會兒就砍殺了一半,剩下護衛也是危險重重,轉瞬之間就得身死當場。
  
      也有流寇瞧見了從密林走出的王動,這些殺紅了眼的流寇獰笑一聲,徑直揮刀劈來。
  
      王動無絲毫異動,眉頭一掀,幾個撲殺上來的流寇倏地四分五裂。
  
      抬眼瞧向被眾多流寇圍困的中心,王動頓感一股奇詭難測的氣機自車廂內彌散而出。
  
      不待王動出手,這時驛道轟鳴,飛沙走石漫捲而起,一行威武昂揚的騎士自東而來。
  
      這一行騎士騎術精湛,氣息淩厲,人人身上都帶著濃郁的血腥味兒,顯然是久經戰場的悍卒,人數起碼過百,為首者是一位高大粗壯的中年男子,黑衣勁裝,外披紅披風,上唇留有濃密的黑髭。
  
      最使人注目的是他的臉膚粗糙而坑坑突突,但那雙嵌在麻臉上的眼睛卻像兩盞小燈籠般閃亮照人,使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野獸般既可怕又懾人的魅力。
  
      一名身穿鎖甲,面容粗獷的軍頭拍馬上前,只落後黑髭中年半個身位,說道:“將軍,前方有亂兵搶掠,我們。”
  
      黑髭中年揮手打斷:“不必理會,我等軍務著緊,但有敢不長眼的毛賊招惹我們,則直接殺了就是。”
  
      亂世中人命如草芥,賊兵搶掠燒殺之事遍地都是,誰也管不過來。
  
      黑髭中年話音方落,那邊最後幾名護衛也被殺死,賊兵大喝,亢奮的撲上前去,轟隆聲響下,直接就將中心那輛馬車掀翻了。
  
      黑髭中年淡漠的掃了一眼,一把嬌呼自車廂內傳出,簾幕掀開,一位黃衣女子撲跌倒地。
  
      黑髭中年厲目掃過,只看了一眼,就已渾身劇震,目瞪口呆,再也無法挪開眼睛。
  
      原本冷戾的目光亦變得柔和而充滿感情,像是一位情場初哥般呆怔當場。
  
      那黃衣女子也就十七八歲年紀,秀髮如雲,肌膚晶瑩似雪,容姿傾城絕代,當她眼簾慢慢張開時,一對烏黑如點漆的眸子更似蘊含世間無限的瑰麗與神秘,足可勾起任何人最美麗的幻想。
  
      她撲跌在地,黃衣沾染塵埃,雪玉般晶瑩的臉頰上也染上了些許泥土,非但無損其絕世無雙的秀色,反愈發襯出她的離塵脫俗,高不可攀!
  
      滿場刹那寂然,就連那些窮凶極惡的賊兵亦被黃衣少女容光所懾,呆呆的看著她,渾然忘了天翻地覆。
  
      也不知誰先打破平靜,一名流賊頭領高叫道:“這個女人歸老子了,其他女人和財物,老子半點也不沾手。”
  
      其餘流賊望向黃衣女子的目光,亦是滿含貪欲,哪裡肯放棄,紛紛叫嚷起來。
  
      黑髭中年如從幻夢中驚醒,像是徹底忘記了先前話語,揮手叱喝:“眾將聽令,隨我上前,殺光這些流寇!”
  
      他自己卻已迫不及待的拍馬上前,大叫道:“小姐勿怕,我方澤滔來救你了。”
  
      這批流寇人數雖是方澤滔麾下數倍,但又怎是如狼似虎的精銳騎兵對手,不足一刻工夫,數百賊兵拋下近兩百具屍體,潰敗四散。
  
      方澤滔麾下兩員統領馮歌,鐵雲又領著騎士衝殺了一會兒,收束兵馬,而方澤滔卻已直勾勾的朝那黃衣女子看去,久經戰場的他竟久久呐呐無語,一張麻臉漲得通紅。
  
      黃衣女子緩緩起身,美目迷離,哀愁的瞧向遍地屍身,幽幽歎了口氣,低聲道:“小女子多謝將軍救命之恩,只可惜我的家人全都!”
  
      她說到這裡,嬌柔聲音忽然頓住,方澤滔瞧見她秀眉緊蹙,滿臉哀傷的模樣,只覺得心都快碎了!
  
      “將軍,那裡還站著一人,瞧來倒不像流賊。”馮歌很不識趣的上前稟報,還伸出手指朝王動方向指去。
  
      方澤滔全副心神都被黃衣女子勾去,那還會理會這些小事,不耐煩的揮手道:“驅走就是!”
  
      隨即又像是怕自己聲音過大,驚嚇了眼前絕色佳人,忙歉然道:“小姐萬勿傷心過度,你的家人若九泉下有知,定然也是想讓你平安喜樂。”
  
      另一邊一名騎士打馬抵至王動跟前,厲喝道:“還不快滾,找死不成!”
  
      王動似沒聽見般,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黃衣女子,自語道:“好一場英雄救美的劇碼,可惜這位英雄長得實在磕磣了些。”
  
      那名騎士面上厲色一閃,猛地一扭腰身,戰馬前腿倏地揚起,淩空朝著王動踏來。
  
      王動瞧也不瞧一眼,與其穿身而過。
  
      騎士不知為何先一步墜地,詭異之極的恰好橫在馬蹄之下,哢嚓脆響聲下,騎士胸骨寸寸都被踏斷,發出壓抑不住的慘叫聲。
  
      霎時間所有人都將目光投來,方澤滔亦被驚動,艱難的將眼睛從黃衣女子身上收回,轉頭瞧向一步步走近的王動,不悅道:“你是何人?殺我麾下士卒,該當何罪?”
  
      王動悠悠道:“我?我乃天,元始大羅天!”
  
      此語一出,眾皆愕然,方澤滔臉上露出荒謬之色,厲叱道:“哪來的瘋子?給我捆了,稍後再行發落。”
  
      若按方澤滔的性格,本該揮刀砍殺了賬,但佳人當前,他卻不想給對方留下自己好殺的印象。
  
      唯有馮歌面色大變,冷汗簌簌自額頭湧出,大喝道:“且慢!”
  
      黃衣女子雙眸中亦泛起一絲異光,乍然而起,倏忽而逝。
  
      見方澤滔朝他瞪視過來,馮歌卻半點也顧不得,忙湊到方澤滔面前,低聲道:“將軍,萬萬不可動手,那昏君楊廣所封的國師,上獻的尊號正是元始大羅天!”
  
      “這人,他可能就是那王動啊!”
  
      此話一出,方澤滔亦如一桶冰水當頭澆下,面色大變。
x301824 發表於 2016-12-17 18:08
第三十九章 婠婠

  方澤滔本為隋將,但只從他麾下從屬馮歌毫無顧忌的稱呼楊廣為昏君,可見他對隋廷早無絲毫忠義之心。
  
  在這隋朝大廈將傾的亂世裡,但凡有些勢力的個人或組織,無不在謀求出路,真想為隋廷同生共死,仗節死義者反而是稀罕事。
  
  方澤滔亦早有佔據竟陵自立的心思,不過他深有自知之明,知曉以自己的本事,聲望,實力想要在這世道稱王稱霸,至多只能逍遙一時,乃是自取滅亡之舉。
  
  因此他暗地裡已和屬下謀算好,佔據竟陵後,便建立一個山莊,等到將來天下局勢明朗,正好投靠“明主”賣個好價錢。
  
  連山莊的名字他們都已想好,就叫“獨霸山莊”。
  
  對於昏君策封的所謂國師,方澤滔等人當然更不會放在心上,但他們卻斷然無法忽略王動本人帶來的威懾。
  
  這位可是連斬杜伏威,宇文化及,任少名三位梟雄的狠人啊!
  
  不管是杜伏威,宇文化及抑或任少名,勢力威望都遠在方澤滔之上,有著參與天下爭鼎的資格。
  
  三人中倒以任少名最為勢弱,即使如此,鐵騎會的威勢也壓得方澤滔及屬下一眾如鯁在喉,喘不過氣來。
  
  任少名活著的時候更發來一封言辭激烈的警告信,命令方澤滔歸附鐵騎會麾下,但敢不從的話,待得竟陵城破之日,則誅滅其滿門老小。
  
  所以等任少名死訊傳出之時,方澤滔忍不住仰天大笑,連日來覆在頭上的陰雲一朝消散。
  
  現在王動本人到了面前,方澤滔頓感一股無言的壓力,心下忐忑不寧,他嘴唇蠕動了下,正欲示弱,眼睛驀地掃到黃衣少女柔柔的目光。
  
  方澤滔心頭一震,暗忖道:“我方澤滔大好男兒,豈能在她面前軟弱,如此豈不令她小覷了我?”
  
  念及此處,方澤滔豪氣頓生,只覺得這王動也不再那麼可怕了,沉聲道:“原來是王兄當面,方澤滔失敬了,然你無端殺我手下戰士,是否該給方某人一個交待?”
  
  王動悠然道:“王某乃當朝國師,楊廣見我也要行弟子禮,方澤滔你見我不拜,竟還敢質問本人,該當何罪?”
  
  馮歌焦慮的拉了拉方澤滔,方澤滔卻雙臂一振,一股勁氣將馮歌震退,宏聲大笑起來。
  
  王動淡然道:“你笑什麼?”
  
  方澤滔宏聲道:“方某笑王兄也是一代高手,竟利令智昏到與那昏君為伍,遲早會被昏君牽累而死,豈不可笑?”
  
  王動悠悠道:“你只知利令智昏,怎不聞色字頭上一把刀?憑你也配與我稱兄道弟,指責王某人行事,當殺!”
  
  一個“殺”字出口,方澤滔立覺面前天昏地暗,日月盡被顛倒,他的視線被無限拋高,又以更快的速度朝地墜落。
  
  目光最後所見,是一具熟悉的無頭屍身,仍直挺挺的站立。
  
  “這是……我?我的頭呢?!”這是方澤滔最後的念頭,緊跟著一切都暗了下去。
  
  現場一片死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只瞧見方澤滔忽然之間大好頭顱沖天飛起,至於他是如何被殺的,卻是無一人看得見。
  
  王動負手而立,環顧全場,語氣平淡無波:“方澤滔藐視朝廷,反心昭顯,其罪當斬!現在竟陵諸事暫由我掌管,你們誰有意見?”
  
  方澤滔一死,諸人以馮歌,鐵雲為首,這時紛紛將目光投向兩人。
  
  鐵雲漲紅了臉龐,似有一股憤怒在心中積蓄,急欲噴薄出來,馮歌卻死死按住他肩膀,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大聲道:“一切謹遵國師號令。”
  
  馮歌是個明白人!
  
  方澤滔雖然對他不薄,但他方才也曾勸阻過了,方澤滔自尋死路,也怪不了他!
  
  如今馮歌卻不得不為妻兒家小考慮,王動是何等人物?以一人之力正面擊潰鐵騎會強軍,力斬青蛟任少名人頭,光是想到這些戰績,馮歌就不由心頭發寒。
  
  又使勁拉住鐵雲,後者長歎一聲,亦跪伏下來:“拜見國師,鐵雲願意聽令。”
  
  見兩位主將都臣服了,其餘騎士亦紛紛拜倒,實則這也與方澤滔本身氣魄不足有關,或許能令手下將士聽命,但他身死後,還願為他效死者就近乎于無了。
  
  王動邁步至黃衣少女近前,似笑非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黃衣少女美麗的眸子閃了閃,垂下頭去,盈盈一福:“奴家祝婠,見過國師大人。”
  
  “祝婠,好名字!”
  
  對於少女身份,王動心知肚明。
  
  天下風雲榜橫空出世,令許多本該隱秘的事情突然間大白於天下,譬如陰癸派這一代傳人所知者寥寥無幾,如今卻赫然高居風雲榜第九位,名傳江湖。
  
  陰癸派除陰後祝玉妍外,唯一一位得了天魔大~法真傳的弟子,婠婠。
  
  只是婠婠這個名字太特別了,令她不得不化名一二。
  
  “我瞧你眼下無家可歸,就跟在我身邊做個端茶倒水的丫鬟吧!”王動擺了擺手,袍袖一揮,無形勁氣波浪般起伏,先前被傾倒的馬車又立了起來。
  
  婠婠瞳孔微縮,嬌聲道:“大人,我……!”
  
  鐵騎會四分五裂後,其中一股勢力被她牢牢掌控,今次設下這老掉牙的美人計,正是為了以最小代價奪取竟陵。
  
  但婠婠有把握控制住方澤滔,卻實不想待在王動這位危險人物跟前,陰癸派葬身在他手上的重量級高手都好幾位了,要說陰癸派不想報復回來,那純粹是扯淡,但仔細斟酌過王動實力後,就連陰後祝玉妍亦不敢輕舉妄動。
  
  “就這麼定下了!”
  
  一錘定音,王動徑直走入車廂內,裝飾得精巧雅致的車廂內,猶然殘留著淡雅清幽的香氣。
  
  安葬過所謂的家屬後,婠婠繼續盡責的體現著何為演技派,哀傷愁怨縈繞眉間,楚楚可憐之姿,足教世上任何男人心碎。
  
  車軲轆轉動,馬車緩緩啟程,直往竟陵城而去。
  
  一路上王動都是閉目養神,婠婠像是哀傷稍減,小心翼翼的瞧了王動一眼,輕聲道:“大人?”
  
  王動緩緩睜開雙目,說道:“不要稱呼我大人。”
  
  “那婠兒喚你公子好麼?”
  
  見王動並未反對,婠婠似好奇道:“公子,你為何稱作元始大羅天呢?”
  
  王動抬起車窗簾幕,目光投向蒼穹高天上一朵緩緩飄過的白雲,語氣飄忽道:“小婠兒有沒有聽說過壺中之天?”
x301824 發表於 2016-12-18 01:13
第四十章 壺中之天

    《後漢書?方術列傳》有記:東漢時有個叫費長房的人,一日,他在酒樓喝酒解悶,偶見街上有一懸掛藥葫蘆的賣藥老翁。
  
      賣了一陣,街上行人漸漸散去,老翁就悄悄鑽入了葫蘆之中。
  
      費長房看得真切,斷定這位老翁絕非等閒之輩。
  
      他買了酒肉,恭恭敬敬地拜見老翁。
  
      老翁知他來意,領他一同鑽入葫蘆中。
  
      他睜眼一看,只見朱欄畫棟,富麗堂皇,奇花異草,宛若仙山瓊閣,別有洞天。
  
      後來,費長房隨老翁十余日學得方術,臨行前老翁送他一根竹杖,騎上如飛。
  
      返回故里時家人都以為他死了,原來已過了十餘年。
  
      從此,費長房能醫百病,驅瘟疫,令人起死回生。
  
      此謂壺中之天。
  
      這個典故婠婠自是讀過,但她卻不解王動何以提及。
  
      王動垂下簾子,轉首目注婠婠雪白晶瑩,毫無一絲瑕疵的玉容,後者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緋紅起來。
  
      王動心中再次為小魔女的演技點贊,緩緩道:“這個故事流傳於市井之間,尋常人只以為是古人臆想而出的神仙志怪之趣談,聊博一笑罷了。”
  
      婠婠眨了眨眼睛,問道:“難道不是?”
  
      “是也不是,端看你如何去理解而已。”王動選取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仰躺而下,毫不客氣的將頭枕在婠婠酥軟且彈性十足的修長**上,雙目半開半闔,鼻間清香縈繞。
  
      婠婠心頭暗惱,精緻容顏上卻是一副嬌羞無限,怯生生不敢抵抗的模樣,柔聲道:“公子又是怎生想的呢?”
  
      王動道:“這則典故內實則蘊含著仙道之秘,若將費長房視為一位修天道的人,就能理解他為何喝悶酒了!倘將這片天地喻作葫蘆,我們每個人都困於這壺中之天內,難脫束縛,不得超脫,縱然才情絕世,英雄了得,身死則一切成空,費長房亦是如此。”
  
      婠婠眼眸泛起迷離光澤,若有所思。
  
      “但費長房幸運的遇到了‘賣藥老翁’,這就是他的機緣,這賣藥老翁可能指的是人,也可能是費長房超脫的關鍵鑰匙,總之是他仙緣所在,而費長房也牢牢把握住了這個仙緣,勘破了最後一著,跳出了壺中之天,是以他方能人所不能,起死回生,這該是他已成就仙道了!”
  
      婠婠美目淒迷,露出疑惑之色:“公子說得太過玄奧了,婠兒聽不懂。”
  
      王動笑了笑,他沒說的是,費長房是從外界跳進壺中之天,再由壺中跳出來,而且壺中十餘日,世上已度十餘載春秋,這跟他的情況何其之相似?
  
      他自天外而來,進入許多個壺中之天,只為成就仙道的瑰麗。
  
      王動似自語道:“我們都是修天道的人,元始是一切的起點,萬物之象相變化盡歸於元始,元始既是一,也是道!而大羅天既為至高,亦是無限的,包羅于諸天之外,無終無始,誰又不想成就元始大羅天呢?”
  
      在日頭西斜,暮近黃昏時,王動一行人終是抵達竟陵城外。
  
      晚霞映照下,但見竟陵城頭鋼槍如林,披甲戰士來往巡邏,把守得密不透風,一派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肅殺氣氛。
  
      馮歌,鐵雲對視一眼,雙雙下馬來到王動車駕前,躬身道:“啟稟國師,竟陵城已到了,我倆有要事彙報。”
  
      王動平靜無波的聲音自車廂內傳出:“方澤滔的死忠心腹有哪些人?”
  
      馮歌,鐵雲面露苦笑之色,知曉這位國師大人已然看穿兩人心思,他們既已投靠了王動,接下來的流程必然是“出賣”舊主的鐵杆了。
  
      馮歌心中一歎,知道不可能回頭,索性將心一橫,一五一十道來。
  
      竟陵城內兵馬約在兩萬左右,其中最為驍勇的一支兵馬為黑旗騎兵,可惜人數太少,連兩千人數都不到。
  
      十余位有名有姓的將領中,真正肯為方澤滔賣命的約有五人,一個是方澤滔的弟弟方澤流,一個是右先鋒方道原,也是方氏族親,剩下三人則完全是方澤滔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了!
  
      “知道了!入城吧!”王動語氣漠然。
  
      他從不是要爭奪天下,竟陵這兩萬兵馬不會讓他產生些許波瀾,之所以到此,也不過是為了截住寇仲,徐子陵罷了。
  
      但若有人敢跳出來妨礙他,也唯有‘斬’之一字而已。
  
      上百騎兵呼嘯過境,卷起塵沙,轉眼抵達城頭下方,城牆上早有軍官瞧見馮歌,鐵雲,大叫道:“是馮統領,鐵統領他們回來了,咦!將軍人呢?”
  
      馮歌故意朝最中心馬車看了一眼,喝聲道:“不要廢話,我等都有些乏了,快快放下城門!”
  
      城頭軍士不疑有他,皆以為方澤滔在馬車內,忙放開城門,迎諸人進來。
  
      馮歌朝一位軍官詢問城牆守衛為何突然加強了數倍不止,才知早前有探子回報,鐵騎會的殘餘人馬在曲傲三大門徒的領袖下,又有所異動起來,或許會在近日內進攻竟陵!
  
      馮歌,鐵雲心頭惴惴不安,沿街而行,只見街上一片蕭條,店鋪大多停止營業,間有行人,亦是匆匆而過,一派大戰將至,人心惶惶的驚恐模樣。
  
      突然蹄聲震動,青石板鋪就的長街嗡嗡顫鳴,前方拐角轉出一隻四、五百人的騎兵隊伍,人人黑衣勁裝,腰懸鋼刀,背負箭筒,端坐馬背之上,身形安穩不動,顯露出一手嫺熟精湛的騎術。
  
      為首者身罩黑甲,面容冷肅,雙目炯炯有神,正是右先鋒方道原,而在他旁邊作儒生打扮,一派附庸風雅之態的則是方澤流。
  
      “馮歌,鐵雲!大哥是否在馬車內,快請他出來,鐵騎會死灰復燃,即將攻打竟陵,正需要大哥統帥我們禦敵!”
  
      方澤流一眼掃來,立即迫不及待的叫了起來,狀極憂慮。
  
      馮歌,鐵雲眼神閃爍,掠過一抹狠厲之色,手按腰間鋼刀,正欲上前時,他們背後上百騎兵中突有十數騎士連袂沖出,嗤嗤勁箭朝二人射去,更有數人將鋼刀作暗器投射向馬車,厲呼大作:“馮歌,鐵雲已投敵,幫著敵人殺了將軍,右先鋒,方統領勿要上當,快快放箭射殺叛逆。”
x301824 發表於 2016-12-18 19:43
第四十一章 自負的長叔謀!

    嗤嗤嗤!
  
      勁箭破風,撕裂空氣,呼嘯射來。
  
      馮歌,鐵雲臉色一變,爆喝一聲,鼓蕩起渾身功力,掌中戰刀狂飆般揮斬,砰然爆響,直將一支支箭矢劈開。
  
      而那數柄投向馬車的鋼刀,未及建功,就已詭異之極的在半空中寸寸崩碎。
  
      方澤流倉惶回竄回本部陣營內,面露驚駭,顯是無法相信馮歌,鐵雲背叛方澤滔,而方澤滔甚至已死的事實。
  
      右先鋒方道原眼神瞬間淩厲起來,好似一隻擇人而噬的蒼鷹,手掌猛地一揮,他身後數百騎兵迅疾無論的行動齊來,軍陣嗖嗖鋪開,密佈長街各個方向,阻塞一切退路!
  
      刹那之間,數百殺氣騰騰的騎士已將馮歌,鐵雲等人包圍住了。
  
      方道原目光冰寒冷冽:“馮歌,鐵雲,他們所說是否屬實?將軍已然身死?”
  
      他鋒銳如刀子般的眼神逼視著中央馬車,厲聲道:“馬車內是誰?滾出來!”
  
      最後“滾出來”三字,方道原氣貫丹田,舌綻春雷,直震得長街兩旁店鋪嗡嗡顫鳴,回音轉圜激蕩。
  
      “為何現在的人火氣總是那麼大呢?躁怒傷身,很容易早死的。”
  
      一把淡漠的聲音自車廂內傳出,隨之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掀開車前簾幕,緩緩走了出來。
  
      然後一切都安靜了。
  
      當王動決定出手的時候,這世上還能阻止他的人寥寥無幾,起碼不包括方道原在內,一切落幕得太快了。
  
      嘩啦!嘩啦!!
  
      大盆大盆的涼水傾倒向青石長街,將淋漓鮮血沖刷進臭水溝裡,一名名士兵沉默著將街面上一具具屍身拖走焚燒。
  
      長街兩旁的酒肆店鋪內探出一隻只張望的眼睛,隱秘的窺探著,飽含畏懼,城內城頭巡守的軍士亦是一個個噤若寒蟬。
  
      先前發生的一幕嚇傻了在場每一個人,令他們再難生出反抗的勇氣,四、五百裝備精煉,訓練有素的黑旗騎兵在那人面前彈指即潰,方道原被毫無價值的擰斷了脖子,方澤流則被囚入大牢。
  
      城頭側無人注意的陰暗角落裡,兩名鬼鬼祟祟的男子交頭貼耳,低聲交換著情報,不一會兒其中一名矮猴般的男子靈敏的竄了出去。
  
      矮猴也似的男子穿過一條甬道,前方赫然是一條臭氣熏天的暗渠,他毫不猶豫的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半個時辰後,夜色黯淡下來時,矮猴男子出現在城郊荒野內,自懷中取出一隻短笛,吹出奇異短促的音符。
  
      唳!!
  
      長空鷹啼,蒼鷹斜撲下來,帶起一陣刺人的勁風,矮猴男子取出一方短箋,裹入傳遞情報所用的短筒內,跟著系在鷹爪上。
  
      呼啦!蒼鷹振翅起飛,穿雲淩霄,片刻之間,已去得遠了。
  
      蒼鷹飛掠出四、五十裡後,落向漢水畔的一座小漁鎮,這座漁鎮早已失去了往昔的安寧祥和,自鐵騎會人馬佔據後,頃刻之間就將其化為人間煉獄。
  
      鐵騎會人馬肆意蹂躪著婦女,殺死男人小孩,發洩著殺戮和毀滅欲望。
  
      居中的一座宅子裡燈火通明,溫暖如春,一名白衣如雪,眼瞳碧藍,明顯帶著胡人特徵的年輕男子倚窗而立,他似在瞧著漁鎮內的一幕幕慘劇,又似半點也未關注,嘴角帶著的一絲溫柔笑意,與外界殘酷的煉獄形成了鮮明對比。
  
      此人正是鐵勒飛鷹曲傲座下大弟子,有著“白衣金盾”之稱的長叔謀。
  
      曲傲乃是鐵勒首屈一指的武學宗匠,域外武林中不世出的武學奇才,在他最為巔峰的時刻,甚至有人將他和“武尊”畢玄並列為域外兩大高手。
  
      正因如此,曲傲變得愈發驕狂自負,遂生出挑戰畢玄之心,至有人生第一場慘敗。
  
      屋內除長叔謀外,尚有一英武中兼具野性的胡人青年以及一位穿著火辣撩人的嬌蠻胡女,卻是長叔謀的師弟師妹,曲傲二弟子,三弟子庚哥呼兒和花翎子!
  
      自任少名死訊傳開後,曲傲在第一時間攜著三大弟子進駐中原,更以霹靂手段接管了鐵騎會部分人馬。
  
      嘭!木窗裂碎,蒼鷹破窗而入,斜飛至長叔謀肩頭落下,昂起頭顱,唳聲銳嘯。
  
      長叔謀眼神溫柔,像是對待最心愛的孩子般撫摸著蒼鷹。
  
      庚哥呼兒笑道:“哈!小鷹回來了,快看看它帶回了什麼好消息。”
  
      長叔謀自鷹爪下取下短筒,短箋在眼前攤開,唇角浮現出冰冷殘酷的笑意:“果然是好消息,竟陵方澤滔已死,現被另一人接掌了竟陵大權,你們可知這人是誰?”
  
      庚哥呼兒,花翎子面上都露出好奇之色。
  
      長叔謀也未賣關子,笑容冷冽:“這人正是那殺了師尊愛子的人,想必師尊他老人家知曉此人在竟陵,必會心懷愉悅。”
  
      “王動?!”花翎子動容道:“傳聞此人武功深不可測,乃是中原武林中繼寧道奇後最為傑出的高手,憑我等之力,只怕很難奈何得他。”
  
      “況且我等也曾審問鐵騎會的高手,探聽那日九江城一役的詳情,從一切回饋回的資料來看,那王動確是有著萬夫不當之勇,厲害非常。”
  
      花翎子目含一絲憂慮。
  
      庚哥呼兒嘴角掀起一抹不屑,冷笑道:“中原人貫會推諉責任,鐵騎會那些懦弱無膽的廢物未能保護好師尊愛子,自然要狠命誇大敵人的強大,否則豈不顯出自己的無能?”
  
      “我等自踏足中原以來,目下已挑翻了數十位所謂的‘高手’,這些人無一不是名頭駭人,實則在你我手中不堪一擊!中原人誇誇其談,吹捧出來的‘高手’還見得少嗎?”
  
      長叔謀微微一笑,渾身氣場展開,震得窗戶獵獵作響,顯露出強大的氣勢和信心:“那王動能殺了杜伏威,宇文化及,更於鐵騎會圍攻中殺了師尊愛子,可見其確有些真本事,不容小覷,正好可做我長叔謀震懾中原的踏腳石!”
  
      他乃是鐵勒人中的英雄,青年一代第一高手,一身武功已有曲傲八成火候,自出道以來未嘗一敗,實有著自傲的本事。
  
      庚哥呼兒笑道:“有著大師兄出馬,那王動死定了。”
x301824 發表於 2016-12-19 01:45
第四十二章 敵襲忽至

    鐵勒人與突厥風氣共通,人人崇拜強者,強者佔有一切乃是他們所信奉的真理,庚哥呼兒毫不掩飾對大師兄長叔謀的欽佩之意:“那麼大師兄,我等何時出手?”

    長叔謀唇角微掀,一抹哂笑浮現:“該是天運在我們這邊,那王動實是個蠢蛋,他驟然殺了方澤滔,卻是給了我們一個絕好的時機,現如今竟陵城內必是人心惶惶,軍無戰意,縱有十成力量又能發揮出幾分呢?”

    “倘若我們今夜對竟陵城發動突襲,當能一鼓作氣,攻取而下!”

    長叔謀語氣酌定,宛如智珠在握:“突襲一定要快,以最淩厲最狠烈的攻擊摧毀竟陵守城官兵的士氣,若是計畫成功,最遲我們明晚就可佔據竟陵,割下那王動頭顱製成酒器以賀了!”

    庚哥呼兒,花翎子都被長叔謀的描述引得眼神放光,如果奪取竟陵成功,那麼他們鐵勒也可在中原大變中分享盛宴了。

    歷來中原王朝衰退時,皆是異族的狂歡,倘能佔據先手,鐵勒未嘗不能再次崛起,同突厥一爭高下。

    長叔謀略微沉吟,旋又展露出他謹慎的一面,朝花翎子道:“師妹,你立即去通知師尊,請他老人家出手解決王動,如此可保萬無一失,而且親手為子報仇,想必也是師尊心願所在。”

    又轉頭看著庚哥呼兒,說道:“師弟,你派出信使,以最快速度傳信林士弘一方,說動他們今夜與我等並肩合作,攻擊竟陵城。”

    庚哥呼兒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如果林士弘與我們爭搶竟陵怎麼辦?”

    長叔謀自通道:“林士弘四面環敵,尤其是被輔公佑和蕭銑牽制,未解決掉這兩個強敵前,他絕不會輕易與我們翻臉,何況就算撕破臉皮又如何?”

    “我長叔謀早想以手中金盾稱量稱量林士弘的斤兩了!”

    入夜。

    除了巡邏衛士行走間鎧甲當當作響外,整座竟陵城都似陷入了寂靜中,在一片惶惶緊迫的氣氛下,城內實施了宵禁,哪怕是昔日燈火通明的花巷也熄滅了燈籠。

    唯有東街一座占地廣闊的豪宅燈火輝煌,宛如白晝,這座宅院新建不久,乃是方澤滔專為成立“獨霸山莊”而建,可惜現在一切都便宜了王動。

    樓宇重重,屋舍華美,朱欄畫棟,極盡豪奢之能事,陣陣絲竹悠揚之音自一座別院內傳出,間或夾雜著歌舞伴奏。

    別院花園內,王動身前擺滿了珍饈美酒,眼前是翩翩起舞,彈琴作歌的少女們,身後更有著陰癸派的小魔女捏肩捶背,這般享受,世間任何人瞧見了都會為之羨嫉。

    樽中有酒,府有美人,人生至此,夫複何求?

    酒不醉人人自醉,王動雙眼之中也似罩上了一層朦朧醉意,拈起一隻象牙筷,敲擊玉杯,叮咚如珠玉作響,口中長吟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婠婠揉捏王動肩膀的玉手一頓,一雙星月般的眸子裡亮起異彩,幽幽道:“公子這詞兒做得真好,婠兒聽了也不禁傷懷。”

    轟隆!!!

    驚天動地的震響猛地自城頭處傳出,整個竟陵城都像是震顫了一下,無數人自睡夢中驚醒,一道道火箭竄上夜空,映得寒夜驟亮,但卻讓城內所有人感到心驚膽戰。

    城頭上戰鼓轟鳴,敲響了隆隆戰音,喊殺聲震天而起,夾雜著火箭呼嘯破空,兵刃碰撞聲,嘈雜如千重萬重巨浪朝竟陵城洶湧撞來,亦令所有人知曉鐵騎會趁夜攻城了!

    偏偏只有王動像是一無所覺,半點也未聽到廝殺聲般,繼續敲杯而吟:“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婠兒,你認為我說得對嗎?”

    婠婠巧笑嫣然,吐氣如蘭:“公子說的當然是對的。”

    “好一個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緊跟著一把陰柔森寒的聲音,突自四面八方傳來,虛虛渺渺,似幻似真,直教人無法摸清方向,聲音裡卻滿是冷冽殺機:“所以某摘下你人頭後,當將其制為酒器,讓你日夜得意盡歡。”

    話猶未已,一道黑影帶著淩厲如刀刃氣勁自天而降,龍捲風般卷起狂飆,掃得院內舞女歌姬驚呼跌倒,花園內一簇簇花叢破碎,片片花瓣斜飛上天,宛似一場絢爛花雨降下,來人無論聲勢還是速度都似已超出了物理的限制。

    千萬股細碎的勁氣,像鋒利的小刀般隨著龍卷朝王動襲來,砍刺割劈,水銀瀉地的令人防不勝防。

    婠婠像是被這突襲驚嚇住了一般,嬌呼一聲,玉掌卻如刀切,閃電般斬向王動脖頸,無聲無息,不落痕跡。

    砰!砰!砰!

    滿桌酒具炸開,化作無數碎片,引空直上,劈頭蓋臉的朝黑影打去。

    “小婠兒你可真教我傷心啊!”王動語氣清幽,袖袍反卷,罡氣如練,直接與婠婠玉掌互擊一記。

    氣勁逸散四射,婠婠臉色微白的飄退,嬌喘吁吁:“公子你才狠心呢,婠兒上你當了哩!”

    到此之時,婠婠哪還能不知道對方或許早已窺破她的身份,只是將計就計,故意戲弄於她。

    漫空中響起氣勁爆炸的聲音,那道黑影淩空盤旋,身法迅疾靈動得好似根本無需墜地,直將無數碎片轟散,倏地黑影一閃,人已居高臨下站於園內假山上,雙手負後,目光深沉的瞥往王動:“英雄出少年,無怪乎能讓我曲傲品嘗喪子之痛,可惜你乃中原英傑,即便不為子報仇,老夫亦得為域外武林剪除後患!”

    “‘鐵勒飛鷹’曲傲?”王動長身而起,一派從容自若:“可惜了!若是未曾敗在畢玄之前的你,或還能引起我些許興趣,現在的你,實在教我失望之極!”

    他亦不理會曲傲因聽聞畢玄就之名而驟變的臉色,徐徐轉身,像是毫不設防般將背後亮出,環顧花園內:“既然都來了,全都出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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