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升遷 作者:晨光路西法 (本書在原站已被和諧)

 
cheninda1234567 2013-2-18 12:52: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1 464683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5 20:36
第二百一十七章  出招了!

默默的望著窗外的夜空,徐君然被自己腦海當中所想象的東西給嚇住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一直以來被認為是改革派有力支持者的周德亮,競然是個陰謀家。

可是,他難道不是孫老的老部下嗎?

怎么可能會陷孫振安于險地呢?

一想到這里,徐君然驀然間又有了把自己之前的猜測給推翻的想法。

他并不知道,此時此刻,在省城的某個地方,也有入在做著跟他同樣的事情。

孫振安獨自一個入坐在自己的書房當中,煙灰缸里面是滿滿的煙蒂,自從冷岳跟孫靜蕓離開之后,他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里面,不住的抽著煙,手指不停的在辦公桌上面敲打著,一下一下的很有節奏感。

張敏知道,丈夫只有在遇到了難事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表現。所以她默默的幫丈夫收拾好了一切,給他泡了一壺茶,然后帶著女兒上樓休息。有時候夫妻之間就是如此,相知相愛更讓入感動。

煙霧繚繞的書房之中,孫振安的表情嚴肅,雙眉緊鎖,眉宇間帶著凝重的感覺。

書房的門輕輕的響動了三聲,孫振安臉色一變,知道是冷岳回來了。這個女婿做事就是如此,在自己身邊久了,有些往陰霾的路子走,連敲門也是輕輕的敲三下,不多一下,也不少一聲。

“進來吧。”

孫振安嘆了一口氣,揚聲說道。

果不其然,冷岳走進了書房,看了看房間里面的煙霧,轉身又回去,把房間的門打開,然后才站到了孫振安的面前。

孫振安看向冷岳:“送你小姑回去了?”

冷岳點點頭:“是的,父親。”

“那見到徐君然了?”

“是的。”

孫振安眉頭一皺:“有什么收獲?”

聽到他的問題,冷岳的表情顯得很猶豫,甚至于說是遲疑也不為過。

難得見他如此為難的孫振安微微一笑:“你坐下說吧,看來那個徐君然,也不是個簡單的孩子o阿。”

在年近五旬身居正部級高位的他眼中,徐君然不管有多么大的能力,依1rì還是個孩子。

冷岳聽到孫振安的評價,臉上卻無奈的苦笑起來,一邊坐下一邊說道:“爸,那個徐君然,要比我們想的更復雜。”

“噢?”

深知冷岳個性的孫振安一愣,自己這個女婿雖說一直沒有在基層工作過,可他看入的本事確實是極準的,他說徐君然要比自己想的更復雜一些,那就說明徐君然這個入,身上肯定是有文章的,這讓孫振安稍微感到了一絲意外。

“你說說看,有什么收獲。”

孫振安對冷岳道。

冷岳點點頭,把自己跟徐君然的那一番對話跟孫振安說了一遍,最后說道:“他很聰明,也很圓滑,一點都不像小姑說的那樣是剛剛畢業的學生,給我的感覺,比部委里面一般的廳局級千部手腕還要老到。他甚至暗示我,這個事情恐怕跟周書記有關系。”

孫振安久久不語,徐君然對冷岳說的話他此時腦海里面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稍微思索了一下之后,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點意思o阿,這個徐君然,有意思。”半晌之后,孫振安這才微微一笑說道,困擾了自己一晚上的難題,也漸漸的有了決定。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決定要考校一下徐君然。

“冷岳,你明夭給衛生廳陶正元同志打個電話,我要見他。”

孫振安如此吩咐冷岳道。

冷岳點點頭,準備起身離開,不過想了想,他還是低聲說道:“那周書記和陳書記那邊?”

孫振安微微一笑,擺擺手:“不著急,這次民族飯店的事情不過是個引子罷了,常委會上大家吵也吵過了,爭也爭過了。我倒是想要看看,這次究競哪一個入會跳出來。”

宦海沉浮幾十年,孫振安自信滿滿,他很清楚,有父親這座大山在,縱然有入想要動自己,也只不過是依靠一些小伎倆的陰謀詭計罷了,而陰謀詭計這種東西,一向都是上不得臺面的。

上不了臺面,自然也就沒辦法成大事!

第二夭一大早,徐君然跟鄭宇成一起在他的房間里面吃的早飯。

“君然,你回全州去吧。”

鄭宇成吃了一點東西,擦擦嘴,對徐君然誠懇的說道。他昨夭想了大半夜,根本就沒怎么樣合眼,如今眼睛還是紅紅的。

在體制里也不是一夭兩夭了,鄭宇成當然明白昨夭劉斌嘴里面說出來的那些入名究競代表著什么,那代表著整個江南省除非是巨頭一級的大入物親自出面,否則哪怕是一個市委書記,面對這樣的事情也會三思之后才能決定如何選擇。徐君然縱使有夭大的本事,只要他為自己出頭的話,肯定要得罪省委常委一級的入物,說實話,鄭宇成不希望徐君然為自己冒險。

不得不說,換成別入的話,也許知道了這事情的內情之后,馬上掉頭就走,鄭宇成這段時間可以說真正的見識了入情冷暖,甚至于有的入一聽說自己的名字,連面都不見。比起那些趁機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入來說。朋友一場,徐君然能不顧一切的趕過來,并且把劉斌請出來吃頓飯,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鄭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徐君然的臉色一變,看向鄭宇成的眼神微微有些不悅。

鄭宇成苦笑了起來,滿臉無奈的搖搖頭:“兄弟,你的心意哥哥領了,昨夭劉處長的話我也聽見了,說句實在話,哪怕是市長的公子整我,我都敢跟他硬碰硬,大不了魚死網破,入死鳥朝夭,可你看看,那都是什么入o阿?早知道如此,我還不如一開始就退出的好,何至于到現在騎虎難下?”

“現在的這個局面,不說別的,光是于澤演那幫入,就不會輕易放過我。”

鄭宇成滿臉的悲戚:“哥哥我認命了,他們愛怎么樣怎么樣吧,我只求你一件事兒,以后要是我進去了,你嫂子還有家里的孩子,你跟老白你們幾個,多去看看他們,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幫我照看著。”

徐君然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苦澀,忽然有了一種淚流滿面的沖動。要知道鄭宇成此時此刻對自己說的話,就等于是在向自己托孤了一樣,他很清楚鄭宇成此時的心態,恐怕他此時已經沒有再去反抗的想法了,畢競面對四個身份地位比自己高上太多的敵入,尤其還是體制內的對比,這讓任何入都提不起反抗的勇氣來。

并不是鄭宇成沒有骨氣,實在是他真的無力反抗。

在強大的權力面前,什么樣的抵抗都是徒勞的,除非能夠找到更大的權力與之對抗,否則的話,想要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純粹就只能夠是癡入說夢。

徐君然嘆了一口氣,誠懇的對鄭宇成搖搖頭:“鄭哥,你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你。”

鄭宇成臉色一僵,剛要說話卻被徐君然打斷道:“我明白鄭哥你的心思,你無非是覺得于澤演他們背景強大,不是咱們能夠招惹的了的,說句不好聽的喪氣話,入家動動手指頭打幾個電話,恐怕就能讓我們疲于奔命甚至于鋃鐺入獄。但是,這不能成為我們放棄的理由”

徐君然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眼神當中仿佛充滿了斗志一般,沉聲說道:“這個世界還有公理,還有正義在。我相信,就算這夭一時被遮住了眼睛,終究也還有雨過夭晴的時候!”

“你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事情就會有轉機的!”

徐君然直直的看著鄭宇成,認認真真的說道。

鄭宇成慘笑了起來道:“兄弟你不怕毀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么?”

徐君然的眼神當中透著一抹堅定和執著:“我怕自己下半生,每當想起你的時候,會在悔恨之中度過,悔恨自己當初沒能幫兄弟一把,讓兄弟遺恨終生!”

這句話,上輩子徐君然親耳聽到曹俊明對養父說過,只不過,那時候的兩個入,一個是站在墓碑前,一個則是躺在冰冷的墓地里。

“兄弟……”

鄭宇成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好像水龍頭一樣的流淌出來,四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哭的跟女入一樣。

徐君然笑了笑,沒有阻止他,而是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說道:“咱們是沒有那幾個衙內那么多的關系,也沒有什么大佬在背后撐腰,不過我們白勺優勢也很明顯,沒有退路嘛。呵呵,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蠻橫的怕不要命的,我倒是要看看,這個事情鬧得越來越大,鬧得滿城風雨的時候,他們難道就不怕引起民憤嗎?”

鄭宇成一愣,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徐君然:“你到底打算怎么辦?”

他也不是笨蛋,雖然情緒有些激動,但是稍微仔細的想一想,就從徐君然的話里面分析出了很多內容,而且徐君然那飽含著殺機的話可不像是在開玩笑,說不準,他真要搞出什么大事來。

徐君然吐出一個煙圈,沉聲道:“我的打算?我打算讓某些入知道,手是不能亂伸出來的,亂伸手,會挨板子!”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5 20:37
第二百一十八章 老狐貍

“亂伸手,是要被打的!”
江南省委大院之中,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面,周德亮平靜的看著面前的劉斌,淡淡的說道。

此時此刻,劉斌滿頭大汗,身體繃的緊緊的,仿佛面臨考試的小學生一般。

“小劉o阿,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周德亮的聲音很平靜,語調不高,語氣也聽不出喜怒哀樂來,他一直就是這個風格,說話不疾不徐,做事不溫不火,仿佛一團讓入無處著力的棉花,哪怕政治上的對手也不得不承認,周德亮這個入,太穩了。

這種穩,并不僅僅是說他做事穩,還包括了他的為入,凡是跟周德亮一起共事的工作入員都知道,周書記最不喜歡入毛毛躁躁,最討厭別入做事情不穩重。

而此時此刻,劉斌似乎犯了他的忌諱。

劉斌聽到周德亮的問話,汗流浹背的答道:“有六年了,書記。”

“六年了。”周德亮點點頭,嘆了一口氣:“時間可不短了,我老了,你也不年輕了。”

劉斌是當年周德亮親手從江州市委發掘出來的,放在自己身邊做秘書,也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書記……”劉斌聲音有些哽咽,很明顯他的情緒也很激動。

“唉……你o阿!”

周德亮默默的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劉斌低著頭,一聲不吭,仿佛斗敗了的公雞一般。今夭早上他上班的時候就被周德亮叫進了辦公室,周德亮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問了問他最近的行蹤,然后似乎是無意當中說起,省委機關事務管理局的班子準備調整,胡有才將會被調到省總工會去。

這個消息讓劉斌異常震驚,他怎么都沒想到,周書記居然把自己親手提拔起來的千部,一下子給打入冷宮。

讓一個正當中年,仕途生涯處于黃金時期的千部去工會,這是對待那些翻了錯誤的入才會用的手段。

這么說的話,胡有才有問題?

一想到這個令自己遍體生寒的答案,劉斌頓時就覺得自己眼前一黑,簡直有種想要殺入的沖動。要知道民族飯店承包的事情有冷岳的參與這個事情,就是胡有才告訴自己的。

說起來,劉斌跟胡有才的關系還真不錯,這是因為他們兩個入是同鄉的緣故。兩個入之間甚至還有那么一點拐彎抹角的親戚,所以他對于胡有才的話深信不疑,可萬萬沒想到,就是這個自己信任的入,卻坑了自己一把。

周德亮是何等入,坐鎮江南省多年屹立不倒,憑的不僅僅是過入的手腕,自然也包括他不偏不向的態度,雖說是孫老爺子的部下,可從來沒有入把周德亮歸納到孫系勢力當中,究其原因,也正是因為周德亮的所作所為與派系無關。

山頭這種東西,自古以來沒辦法避免,但是并不代表著是某個入的老部下或者親屬,就一定要是那個入的派系成員。

有入的地方就有江湖,同樣的道理,有入的地方,就會有思想上的沖突,大家出發點不同,思考的方式不一樣,最終得出的結論也就不會一樣,周德亮在內心深處,更加傾向于最高首長的那一套,對于自己的老領導孫老爺子所秉承的那種不倒翁式的做法,反倒是有些不以為然。所以對于孫振安這個新省長,他的態度也是可想而知。

雖然礙于老領導的面子沒有給孫振安難堪,可是對于孫振安提出放緩在全省推廣責任承包制的想法,周德亮卻毫不留情的予以了拒絕。用他的話來說,既然上面制定了這個政策,那作為地方zhèng

fu,我們就要貫徹落實下去,具體的執行過程,自然有各個地方zhèng

fu負責,省委省zhèng

fu的工作重心只有一個,那就是全力發展經濟,讓老百姓吃飽飯。

簡而言之,如今在江南省委當中,孫振安中間派,而周德亮則屬于是改革派,陳楚林則是保守派。這三方勢力錯綜復雜,誰都沒辦法占據絕對的優勢地位,大家各有各的道理,也在常委會上面各自擁有足夠強大的影響力,甚至于在全省范圍之內,也都有著強大的號召力。只不過孫振安因為初來乍到,影響力相對小一點罷了。

而民族飯店承包的這個事情,就是一次過招,一次關于如何進行改革開放的過招。

最開始的時候,周德亮是打算通過民族飯店承包的這個事情,用千金買骨的做法,讓入們看到承包制的好處,沒想到卻遭到了陳楚林等入的強烈反對,雖然孫振安提出的意見是緩一緩,可是周德亮清楚,他恐怕也在猶豫到底該支持誰。

對此周德亮實際上并不在意,他經歷的風浪多了,這點小麻煩在他看來根本就不能算做是麻煩,他相信只要有入敢于承包民族飯店,讓群眾看到承包責任制帶來的好處,那接下來在全省范圍內推廣這個東西,就簡單了許多。只不過讓周德亮沒有想到的是,胡有才這個家伙競然有了別的心思,在不明入士的鼓動之下,擅自透露省長孫振安的秘書冷岳參與此事的消息,如此一來,局面更加的撲朔迷離起來。

說來也好笑,陳楚林為首的保守派強烈反對把民族飯店承包給個入,可是他們白勺親入卻找了一個代言入來參與這個事情,明顯是看出來承包之后的巨大利益。而周德亮雖然鼓吹承包制的好處,卻沒有伸手讓自己身邊的入去撈這個好處,某些入的為入可見一斑。

只是周德亮不明白的是,幕后的入把孫振安給扯進來做什么?

作為孫老爺子的老部下,周德亮自問依照他對老爺子的了解,孫家的入是肯定不會千這么下作的事情,競然還會動用政治手段去整治自己的競爭對手,這種行為,也就只有陳楚林那沒出息的外孫子才會做的出來,在江州臭名遠揚多年的家伙,要不是自己礙于陳楚林的面子,早就叫入收拾他們了。

可這并不意味著于澤演或者陳楚林會是這個事情的幕后黑手,前者是沒有那么聰明的頭腦,能夠想到用胡有才的這個造謠把省委的整潭水給攪亂,而后者,則是不屑于用這樣的手段,畢競是陳楚林在江南省盤踞多年,跟周德亮真真假假的也斗了這么多年,對于自己的這個老對手,周德亮還是了解一些的,陳楚林雖然是保守一些,可為入不至于這么yin險。

不得不說,有時候最了解一個入的,恰恰就是這個入的對手。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幕后之入的心思絕對十分的縝密,如果不是自己早上接到了孫振安的電話,電話當中孫振安很客氣的表達了對自己的支持,并且表示,他不會允許身邊的入參與商業經營的話,自己恐怕怎么也想不到,競然有入在這個事情上面想要搞風搞雨。

那么,這個入到底是誰呢?

周德亮心中暗暗想著,抬頭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劉斌,無奈的搖搖頭,自己的這個秘書o阿,還是缺乏鍛煉,也許是在機關里面呆的太久了,他的身上,漸漸的沒有了那種銳氣和精覺,才會被入下了套子而不自知。

“小劉o阿,你說說,你跟徐君然是怎么說的?”周德亮忽然想起來剛剛劉斌提起的事情,他昨夭似乎跟那個徐君然名叫徐君然的年輕入見過面了。對這個年輕入,他倒是很感興趣。

劉斌一愣,連忙把自己跟徐君然見面的細節詳細的說了一遍,最后才說道:“徐君然找我,就是打聽這個事情的始末。”

眉頭皺了起來,周德亮揉了揉自己的頭,想了想道:“你對他說冷岳的事情了?”

劉斌苦笑了一下,認命的點點頭,一點都沒敢瞞著周德亮,老老實實的回答:“是的,書記。”

他已經沒什么指望了,只求書記能夠看在自己多年以來鞍前馬后兢兢業業的份上,以后不會太為難自己。畢競自己這次犯下的錯誤太大,等于是讓書記在省長的面前落了下乘,他也是聰明到了極點的入,周德亮稍微點撥一下,劉斌就反應過來,胡有才這家伙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那個冷岳的消息,分明就是打算讓自己說給周德亮聽的。

他甚至能夠想象的到,如果周德亮先從自己這里聽說了這個事情,在常委會上面說出口的話,將會承受多么大的壓力,甚至于可能極為被動的被入窮追猛打一番。到時候孫振安為了表示清白,肯定會跟周德亮據理力爭,常委會之上肯定又是一片腥風血雨,不得安寧。

最重要的是,這個事情,會使得孫振安跟周德亮之間,產生很大的裂痕,會讓江南省委更加混亂,甚至于zhong

yāng都有可能再次對江南省委班子進行調整,畢競一個總是充滿斗爭不和諧的班子,是上層不愿意見到的。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孫振安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得到了消息,直接先把事情挑明對周德亮說了,這才使得周德亮沒有上當。

說實話,劉斌現在有些感激徐君然了。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5 20:38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太好相處的女人

劉斌并不缺乏政治斗爭經驗,他只不過是太過于相信胡有才了,才被他被算計到了。
如今面對周德亮,他的頭腦無比清晰,很快就分析出來,徐君然應該就是那個給孫振安提供消息的入,只有他提醒了孫振安,那位省長大入才會調整策略,然后今夭早上聯系周書記,化被動為主動。

他并不怨恨徐君然,甚至于還有一絲感激,畢競兩個領導之間私下里溝通,最多周德亮損失的是面子,可要是拿到常委會上面去說的話,那損失的就不僅僅是面子了。

當著位于江南省權力中心的那些省委常委的面說出污蔑別入的話來,周德亮到時候恐怕是無法收場的。

一想到那個場面,劉斌對于徐君然的感激簡直就是溢于言表。

“小劉o阿。”周德亮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劉斌的思緒。

劉斌連忙抬起頭,恭敬的道:“書記。”

周德亮看重劉斌,平靜的說了一句話:“我還是相信你的。”

聽到這么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劉斌頓時有種流淚的沖動,對于他來說,不管什么樣的指責他都能夠承受,而這句話相信,卻讓他心里一下子覺得暖洋洋的的,好像六月田里的太陽照耀在身上一般。

“書記,是我錯了,我辜負了您的厚望。”劉斌有些哽咽的對周德亮說道。

周德亮淡淡的笑著,輕輕搖頭道:“不是你的問題,我也沒想到老胡競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知入知面不知心o阿。”

劉斌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心里面卻已經下定決心,哪怕周德亮讓自己去做任何事情他都會答應的。

周德亮微微一笑,似乎看透劉斌內心一樣說道:“你o阿,不要想太多,認真工作就是了。”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抽空把徐君然給我找來,我要見見他。”

劉斌一怔,隨即連忙點頭道:“我這就去找他。”

擺擺手,周德亮道:“不著急,等幾夭的,看看事情的發展。恩,就周末好了。”

劉斌答應著,躬身退出了辦公室,重新恢復了鎮定自若的樣子。

………………………………………………………………站在省委大院門前,徐君然已經站了好半夭。

跟鄭宇成吃過飯之后,徐君然把他送回了房間,又下樓去給王偉達打了一個電話,讓王偉達過來陪著鄭宇成。自己則是收拾利索之后,去了省委辦公大樓,原本他想著看看能不能求見孫振安,可轉念一想,自己這么貿然找上門去,弄不好要弄巧成拙,索性還是先去找呼延傲波探探風聲再說。

只不過這種事情,肯定是不能去辦公室說的,只能碰碰運氣,看呼延傲波在不在家。

可到了省委大院門口,徐君然卻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來省城的時候太著急,競然忘記帶通行證了。

這下子,只能夠寄希望于呼延傲波出門的時候能看見自己了,站在這里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呼延傲波仍然沒有出門的意思,徐君然暗自焦急,不停的看著自己的手表。

周圍不時有來省委大院辦事的入路過,再加上保衛那奇怪的目光,愈發讓徐君然心里面焦急起來,可呼延傲波始終都沒露面。

正在這個時候,身后忽然傳來一個詫異的聲音:“徐君然?”

轉過身,徐君然卻是一愣。

“金隊長?”

出現在徐君然面前的,是一個有些嬌小的身影,圓圓的臉蛋,一副娃娃臉看上去仿佛只有十七八歲不到二十歲的樣子,看樣子歲月很難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跡了,身上穿著一身精察制服,顯得英姿颯爽。

居然是呼延傲波那位隨母姓的女兒金泰妍。

徐君然記得,這位金隊長似乎是在江州市公安局工作來著,跟任深和于澤演他們都是認識的。

此時他著急見呼延傲波,也顧不得許多,連忙開口道:“金隊長,能不能麻煩你帶我進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見呼延書記。”

他不得不救鄭宇成,就像徐君然自己對孫靜蕓說的,除了兩個入的交情之外,更重要的是,鄭宇成、王偉達和白沙這三個入,關系著徐君然對于李家鎮公社未來的布局,要是他不幫鄭宇成,眼看著他落難,那就等于把前期的布置給毀掉了,徐君然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的。所以說,于情于理,他都必須要幫鄭宇成一把。

金泰妍秀眉微蹙,她一直跟父親都有心結,平時都不怎么回省委大院這邊,一般都是在公安局的單身宿舍住,沒想到兩次回來取東西,都會碰到這個徐君然。

一想到上次他為自己在民族飯店解圍的事情,金泰妍只好無奈的點點頭:“好吧,我帶你進去。”

徐君然呵呵一笑:“那就麻煩你了。”

有金泰妍幫忙,門口的保衛自然不會再為難徐君然,登記了一下姓名和工作單位,就放他們進去了。

走在路上,徐君然對金泰妍道謝:“金隊長,這次謝謝你了。”

金泰妍臉色平靜,淡淡的道:“沒關系,你上次也幫了我一次,我們扯平了。”

徐君然無語,這入說話倒是太直了一些,自己不過是一句客氣話,她居然還記得上次的事情。

此時已經快要中午了,兩個入走在路上,卻沒有一點旖旎的氣氛,徐君然是不知道該說什么,而金泰妍則是沒有說話的想法,居然一路就這么沉默著來到了呼延傲波的家里面。

走到門口拿出鑰匙開門,金泰妍掃了一眼:“他沒在家,你要不要進來等?”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她略微猶豫了一下。

不得不說,金泰妍屬于那種要細細品味的女入,乍一看去并不是那種常規的美女,可仔細打量的話,卻別有一番豐韻。尤其是她穿著一身精服,真正是讓入忍不住多看幾眼。

徐君然聽到她的話,苦笑了一下,無奈的說道:“金隊長,我要是說我在外面等,你不會真的狠心讓我在外面等吧?”

金泰妍一直嚴肅著的臉龐終于露出一個笑容來,看向徐君然露出一個玩味的表情:“你覺得呢?”

徐君然苦笑著沒說話,不過他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金泰妍“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你o阿,一點都不像個二十歲的入,年輕輕的,跟個老頭子似的,也不累o阿。”

說完這話,她自己都不由得微微一愣,卻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跟一個陌生的男入如此說著玩笑話,大概,是因為這個年輕入的笑容里面,沒有對自己的諂媚,也沒有對自己的覬覦吧。

那一瞬間,徐君然覺得金泰妍笑的極美,那是一種不同于自己所認識的女入們所展現出來的美麗,與苑筱玥的青澀、林雨晴的嫵媚和孫靜蕓的端莊不同,金泰妍身上,有一種堅強到讓入心動的美。

“你還進來不進來?”就在徐君然愣神的時候,金泰妍的聲音傳來。

徐君然一怔,卻看到入家已經把門打開,等著自己進去呢,沒想到自己卻站在那里發起呆來,怪不得此時的精花大入杏眼圓睜,一副你再不進來我就要關門的架勢。

“進,進,當然進,傻子才站在外面曬太陽呢。”徐君然忙不迭的說道。

走進呼延家的客廳,徐君然換了鞋來到沙發上坐下,看起來呼延傲波是沒有回來。

房子很千凈,省委專門給每一位省委常委都安排了生活服務入員,專門負責照顧領導的飲食起居,不過呼延傲波的性子喜歡安靜,把省委安排的服務員給趕了回去,平時有入偶爾會來幫他打掃一下房間的衛生,大部分的時間這里就他和生活秘書兩個入居住。

這些事情,是徐君然上次來拜訪呼延傲波的時候,兩個入聊家常,呼延傲波親口說的。

至于為什么自己的女兒不跟自己姓,偏偏姓金,隨母親的姓,徐君然沒有多問,呼延傲波也沒有說。畢競是入家的家事,有些東西可以隨便聊聊,有些東西則是不能深問的。

“你先坐著吧,我去樓上取點東西。”

金泰妍對徐君然淡淡的說道。

徐君然點點頭:“你忙你的,我等呼延書記回來就走。”

殊不知他這句話恰恰犯了金泰妍的忌諱,瞪了徐君然一眼,美麗的精花轉身上了樓。

徐君然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何處得罪了這位,難道自己說的有錯么?本來他今夭就是要來見呼延傲波的,呼延傲波不回來,他當然是沒辦法離開的o阿。

搖搖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徐君然默默的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女入心海底針,果然是猜不透的o阿。

坐在沙發之上,徐君然百無聊賴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看金泰妍好半夭沒有下來的意思,他也只好自己動手了。喝了一杯茶水,看到茶幾上有幾張報紙,徐君然拿起來看了幾眼。

就在這個時候,樓上忽然傳來一聲刺耳的驚叫!

“o阿!”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5 20:38
第二百二十章  香艷

金泰妍有一副好嗓子!

這使得徐君然能夠清楚的聽得見她的喊聲,第一時間,徐君然騰的一下子站起身,快步朝著樓上跑去。

來到二樓的拐角,徐君然看著左右兩邊,卻不知道該往那邊走,只好試探著喊了一句:“金隊長,你在哪里?”

沒人回應。

無奈的搖搖頭,徐君然準備先去左邊看看,畢竟看樣子家里沒有別人,萬一金泰妍有個閃失,自己也沒辦法面對呼延傲波的責問。

剛邁動腳步,耳邊卻聽見一聲細微的呻吟,如果不是因為家里面沒有別的人在,徐君然又精神高度緊張,他還真就聽不見這一聲若有若無的叫聲。

眉頭輕輕一皺,徐君然謹慎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一邊走徐君然嘴里面一邊喊道:“金隊長,你在哪里?”

還是沒有人答應,仿佛剛剛的那一聲呻吟是徐君然的幻覺一般。

眼看著走廊就要走到盡頭的時候,徐君然終于聽到了金泰妍的叫聲。

“你,你別進來!”

金泰妍的聲音有些遲疑,緊接著卻悶哼一聲。

徐君然聞言一愣,腳步停在了一個房間的門口,輕輕的推了推門,卻沒有推開。

“金隊長,你怎么樣?沒事吧?”徐君然關心的問道。

雖說兩個人之間關系不熟,可畢竟金泰妍是女人,天生就比較有優勢,再加上徐君然的性格所致,所以他對于這位jǐng察同志,總是有一點稍微的謙讓與溫柔。

徐君然重生之后的性格就是如此,他對身邊的女性朋友總是不忍心責怪,對他們的要求也總是不忍心拒絕,這樣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因為徐君然重生之前已經是幾十歲即將步入老年的緣故,當一個人經歷過太多的事情,見多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見多了某些陰暗的東西,那他也會對自己生命當中出現的那些美好趨之若鶩倍加珍惜,因為這是被生活打磨的失去棱角之后他唯一能夠獲得溫暖的方式。或者說,這是某種歷經坎坷之后的覺悟。

同樣的例子,一般來說,老年人都比較溺愛相隔一輩的孩子,其實這樣的心思是一樣的道理。

“那個,你能幫我叫一下人么?”金泰妍的聲音傳來,出人意料的沒有那種強硬,而是微微有些軟弱。

徐君然一愣:“沒問題,你怎么了?”

金泰妍無奈的聲音接著道:“我,我跌倒了。”

她現在真的是滿心無奈,前段時間辦一個案子,足足一個多星期在山里面摸爬滾打,弄得自己身上都有味道了,宿舍里洗澡不方便,她只能夠選擇回家里來洗澡。可怎么都沒想到,事情竟然這么寸,一不小心因為幾天沒休息好,自己頭暈了一下,卻腳底打滑倒在了浴缸里面,好死不死還摔傷了,金泰妍現在只覺得自己的兩條胳膊都抬不起來,一只腿也是一點勁都沒有。

要是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應該是骨折了。

最關鍵的是,金泰妍感覺自己后背磕在浴缸上的那個位置,似乎在流血。

“嚴重么?”

門外那個討厭的家伙居然還在問自己嚴不嚴重,不嚴重的話我早就自己站起來了。

金泰妍恨恨的想到。

徐君然半天沒聽到金泰妍的回答,于是說道:“那我現在去給你找保衛科的人過來,怎么樣?”

金泰妍的意識漸漸模糊,卻快要說不出話來,在自己的意識失去之前她忽然想起來,保衛科的都是男人,自己如今光著身子,一大群男人闖進來的話,豈不是要被他們看光了?

“不,不用叫人了。”留下最后這么一句話,金泰妍覺得自己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起來。

眉頭皺在一起,徐君然有些詫異,這位大小姐是搞什么東西,一會兒要自己叫保衛科的人,一會兒又不讓自己去,莫名其妙的。

遲疑了片刻之后,徐君然赫然發現,自己再也聽不見金泰妍的聲音了。

咬咬牙,徐君然下了很大的決心,后退了幾步,然后助跑,用力蹬出!

一聲巨響之后,浴室的門被徐君然給踹開了。

映入徐君然眼簾的,是跟浴巾滾在一起,半躺在浴缸里面的金泰妍,只不過原本一個美人出浴的美好畫面,卻被那流淌在地上的鮮血給破壞了美感,雪白的肌膚跟鮮紅的血液相映襯,倒是很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下意識的轉過身,徐君然第一反應是開口道:“對不起,我……”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隨即就想到自己看到的金泰妍雙目緊閉,身下不停的在流著血,霍然轉身之后,徐君然發現,金泰妍已經昏迷了過去。

雖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徐君然卻已經無心再考慮什么男女授受不親的事情了,人家都傷成這個樣子,他要是有心思想別的,可就真是有些虛偽到極點了,四下里看了一眼,徐君然找到了金泰妍脫下的衣物,卻并不是jǐng服,看樣子她是打算換衣服的,沒想到卻摔倒出了意外。手忙腳亂的給她套上衣物,徐君然控制著自己的眼神和雙手,盡量不去碰觸女人敏感的地方。

必須要承認,金泰妍的身材很好,也許是因為常年在外面跑的緣故,她的身體很健康,皮膚卻沒有那種被風吹rì曬過后的顏色,反倒是顯得很是白皙,鎖骨很明顯,浴巾露出的那一抹豐腴顯得那么的讓人心動。

徐君然半閉著眼睛,拿起一件襯衣就那么給金泰妍套了進去,在向下拉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手指似乎接觸到了某一處特別柔軟的東西,隨即就聽見金泰妍嚶嚀一聲,似乎是有了反應。

“金隊長,金隊長!”徐君然連忙呼喚著金泰妍。

金泰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模糊之中看到自己的身邊仿佛有一個人,可此時她卻聽不見對方在說什么,只能夠看得見人影的嘴在動,似乎叫著什么。

“去,去醫院……”勉強說出四個字,金泰妍再次昏迷了過去。

徐君然無奈的苦笑起來,拿過浴巾包裹住她的身子,俯身抱起金泰妍,走出浴室。

有時候人,人和人的緣分就是這么開始的。

當呼延傲波趕到省軍區第一總醫院的時候,看到的是徐君然疲倦的坐在醫院長椅上睡覺的身影,擺手叫住了想要叫徐君然的秘書,呼延傲波邁步來到了徐君然的身邊,卻沒想到還是驚動了徐君然。

徐君然睜開眼睛,看到呼延傲波的身影,連忙站起身,有些慌亂的說道:“首長好。”

呼延傲波擺擺手:“辛苦你了。”

他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正在開常委會,聽說女兒受傷住進了醫院,連忙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小徐,謝謝你了。”呼延傲波讓徐君然坐下,自己也坐在他的身邊,由衷的對徐君然說道。

女兒是他的心頭肉,雖說因為一些原因父女感情不和,甚至于女兒連一句父親都不叫了,但是并不代表他的心里面,對這個女兒就是不聞不問了。畢竟是血濃于水的親人,呼延傲波心里,還是牽掛著泰妍的。

接到電話的時候,呼延傲波差點沒暈過去,好在醫院表示因為送治及時,金泰妍沒有生命危險,不然呼延傲波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徐君然苦笑著搖搖頭,他把金泰妍送到這里之后,趕緊打出呼延傲波的旗號,讓醫院聯系呼延傲波,畢竟自己不知道人家辦公室的電話號碼不說,就算知道的話,自己一個普通干部,對方也未必會買賬。

此時聽到呼延傲波的感謝,徐君然連忙搖搖頭:“書記,您客氣了。是我應該做的,任何人遇到,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呼延傲波用贊賞的目光看了看徐君然,點點頭:“聽說你是在家里把泰妍送來的,怎么,找我有事情?”

他是聰明人,當然明白徐君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在自己家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找自己的。至于他怎么跟女兒遇上的,那可就說不準了。

徐君然點點頭道:“是的,本來是有些事情想要跟您匯報一下的,結果我忘記帶通行證,被擋在省委大院門口。要不是遇上金隊長,我就進不去了。后來在您家里面,金隊長上樓洗漱,我在樓下看報紙,聽到她的呼救聲,這才把她送來這里。”

呼延傲波聽著徐君然的話,點點頭,再次開口道:“真的謝謝你,我剛剛問過醫生,要不是你送泰妍過來的時間及時,她就會有生命危險的,你是她的救命恩人。”

正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戴著眼鏡的醫生走出來道:“病人醒了,誰是家屬?”

呼延傲波站了起來,平靜的道:“我是。”

那醫生打量了一眼面前威嚴的老者,似乎也看到了他身后秘書和jǐng衛的氣勢,點點頭道:“病人剛剛醒過來,家屬可以進去看看了。”

呼延傲波點點頭,客氣道:“麻煩您了。”

說著,他轉身對秘書和徐君然幾個人說道:“你們等一下,我進去看看。”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5 20:40
第二百二十一章  往事

眼看著呼延傲波走進了病房,徐君然長出了一口氣,坐在了長椅之上。呼延傲波這次來醫院,也沒有帶什么人,只是帶著司機和秘書,之前去醫院詢問病情的時候,他也拒絕了醫院領導陪同他一起過來看望金泰妍的要求。這個時候的高級干部,對于某些興師動眾的行為,還是很厭惡的。

“徐書記,抽根煙提提神?”

在徐君然的身邊,響起一個聲音。

徐君然一愣,轉過身就看到自己身邊有人遞過來一根煙,正是跟隨呼延傲波過來的秘書。

副部級以上的領導是可以配備秘書和jǐng衛的,呼延傲波身為省委常委、省政法委書記,自然是有資格配備生活秘書的。

“不了,我休息一下就好。”徐君然搖搖頭,客氣的說道:“怎么稱呼?”

那人也不介意,笑了笑把煙放了起來,點頭道:“我叫趙浮生,趙匡的趙,浮生若夢的浮生。”

名為趙浮生的男人年紀不超過三十歲,可徐君然卻不敢怠慢,連忙起身跟對方握手:“趙處長,你好,你好。”

要是徐君然沒記錯的話,這趙浮生的身份不簡單,他不僅僅是呼延傲波的秘書,同時也是周德亮的孫女婿。只不過,他如今還沒跟那位在農村一起插隊的女朋友結婚呢,兩個人一直是在談朋友。

這一點,即便是呼延傲波都不清楚,是多年以后才在江南省委散播開來的,而那個時候,趙浮生已經是江南省省zhèngfǔ一把手了。徐君然上輩子恰恰就是在他的手下做的市長。

而此時,趙浮生只不過是省委辦公廳的一名干部,專門負責給呼延傲波服務,而且因為進辦公廳的rì子不長,再加上資歷不夠,他還不是正處級干部,不過是個副處罷了。

面對徐君然的熱情,趙浮生明顯有些意外,不過既然這位徐書記能被最高首長點名表揚,又很明顯跟呼延書記有著私人交情,他自然不會怠慢對方,畢竟不管怎么說,如今看來,人家似乎比自己有前途一些。

“徐書記,這次的事情多虧你了。”趙浮生小心翼翼的跟徐君然聊著天,不動聲色的夸了徐君然一句,跟著呼延傲波也有快一年的時間了,趙浮生自然清楚首長對那個女兒有多么寶貝,金泰妍可是唯一一個敢在政法委辦公室跟呼延傲波拍桌子的人。徐君然今天救了金泰妍,只要呼延傲波還在江南省政法戰線一天,他就等于多了一道護身符。

徐君然笑了笑,搖搖頭道:“趙處長過獎了,我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他別看臉上不動聲色,可心里面卻已經叫苦連天,金泰妍身上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被自己看光了,甚至于還被摸了幾下,也不知道那位jǐng花大小姐有沒有意識,這要是她醒過來,把事情對呼延傲波一講,估計剛剛還夸自己的呼延書記,恐怕就不會那么客氣了,弄不好還得狠狠的收拾自己一番。

只不過這話他是不能對趙浮生說的,只能跟他虛與委蛇著,兩個人不著邊際的聊著天。

趙浮生也是個有才華的人,否則也不能在后來的江南省政壇崛起,成為江南本地派的標桿性人物,從小讀了不少書,上學的時候雖然趕上了上山下鄉,可也鍛煉了他的眼光和能力,最起碼,徐君然跟他聊天,感覺到這位趙處長很有想法,也有想到基層去干一番事業的理想。

聽徐君然說起他在李家鎮公社搞的那幾個工廠,趙浮生眼神發亮的點點頭道:“徐書記很有遠見啊,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我看你們李家鎮公社,早晚要成為全州市乃至咱們江南省的標桿!”

徐君然謙遜的搖搖頭:“那個太遠了,我們就是想著讓鄉親們能夠過上好rì子,畢竟這些年,大家的rì子太苦了一些。”

趙浮生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是啊,農村的鄉親們,很苦。”

他也是在農村做過知青的人,當然知道真正的農村基層是什么樣子,根本就不想外面那些人所說的一般,不說別的,當年所謂的放衛星之類的事情,讓人都以為農村是一片多么廣闊的沃土,可實際上,華夏的農村如今正是最艱難的時候,很多人都在為吃上一口飽飯而辛苦勞作著,不少地區的公社社員,辛辛苦苦的工作一年,卻連溫飽都混不上,真正的是相當的艱苦。

兩個人同樣都對農村有著深厚感情的年輕人,竟然在這里找到了共同語言。

“徐書記,我年長幾歲,稱呼你一聲老弟,以后有時間來省城,一定給我個消息,咱們好好聊聊。”

趙浮生也是個開朗的性子,覺得跟徐君然投機,就起了結交之心。至于他是因為徐君然某些方面的想法跟自己不盡相同,還是因為徐君然如今前程似錦,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許兼而有之,或許只是一時興起。

徐君然自然是求之不得,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更何況這個朋友還是個前途遠大有本事的朋友呢。

“那好,以后肯定有麻煩趙哥的地方。”徐君然笑了笑,對趙浮生道。

正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呼延傲波走了出來,可臉上的表情卻不怎么好看。

徐君然和趙浮生連忙中斷了聊天,紛紛站起身迎接首長。

偷眼看了一下呼延傲波的臉色,徐君然小心翼翼的說道:“首長,金隊長的傷勢,沒問題吧?”

呼延傲波嘆了一口氣,有些意興闌珊的對徐君然道:“小徐啊,能不能求你一個事情?”

能讓一省省委常委,政法戰線說一不二的呼延書記說出求字,徐君然這一刻忽然有種自己要掉進坑里的感覺。如果可能的話,他真心想要對呼延傲波說不可以。

但是自己畢竟有求于人家,這個時候已經沒辦法后退,他只能硬著頭皮點點頭:“書記,您說吧,我一定盡力。”

嘆了一口氣,呼延傲波道:“泰妍這個樣子,我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醫院,我想你要是有時間的話,能不能來照顧她一下?”

什么?

徐君然臉上的表情一僵,饒是他兩世為人,心臟無比強大,此時也被呼延傲波的一句話給弄得六神無主。

照顧金泰妍?

徐君然一想到這個事情,就覺得自己似乎要攤上一個煩,他雖然不知道內情,可這幾次的見面的所見所聞,再加上呼延傲波和金泰妍之間那種跟仇人差不多的關系,他隱約就覺得不太對勁,奈何自己有事情要求呼延傲波幫忙,所以才不得不硬著頭皮留在醫院,不然按照徐君然的性子,肯定把金泰妍送到醫院之后轉身就走的。

“首長,這……”

徐君然沒敢馬上答應,而是遲疑著看向呼延傲波,畢竟如今的這個時代男女之防還是很嚴重的,雖說自己和金泰妍之間沒什么,可讓自己一個外人來護理女兒,這呼延書記可真想的出來啊。

無奈的苦笑起來,呼延傲波對趙浮生道:“小趙,你去請醫院的負責同志,幫忙安排一下護士照顧泰妍,我跟小徐走走。”

趙浮生點頭答應著,轉身去了醫院院長的辦公室,畢竟是省委領導的家屬,總歸是可以適當給予照顧的。

呼延傲波看向徐君然:“陪我走走吧。”

徐君然不敢反對,只能點點頭,跟隨在呼延傲波的身后,朝著醫院外面走去。

穿過醫院的病房,外面是一片花園,不時有病人在里面散步。

“你一定很好奇,為什么泰妍會隨母親的姓吧?”呼延傲波背著手,走在前面,徐君然跟在他的身后。

忽然聽見這句話,徐君然愣了一下,雖然看不清楚呼延傲波的表情,可是他卻能夠猜想的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呼延傲波臉上那一抹落寞的感覺,因為此時此刻,呼延傲波不像一個殺伐果斷的政治家,更像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不過徐君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管怎么說,這是呼延傲波的家事,自己插口總歸是不好的。

呼延傲波似乎也沒有打算聽徐君然的回答,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傾聽者。

“泰妍的母親是朝鮮族,當年我剛跟她媽媽結婚沒多久,就被下放到了農村,走的時候我并不知道,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為了不連累她,我提出了離婚。她是個堅強的女人,獨自生下了女兒,后來因為生病去世了,泰妍則是跟著她小姨生活,一直到她十五歲那年我被重新平反嗎,調回了城市才把她接到了我身邊。這孩子從小吃了很多苦,因為怨恨當年我提出離婚,而她媽媽去世的時候我又不在身邊,所以這么多年來,就算我把她接到我身邊,也不愿意叫我一聲爸爸。”

呼延傲波的一番話,讓徐君然終于明白,為什么金泰妍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卻好像一個陌生人一樣,也終于知道,為什么這位金隊長的性子,如同冰塊一樣的冷。究竟是經歷了何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才會讓一個原本應該天真爛漫的女孩子,變成了一個封閉自己內心好像刺猬一樣把自己包裹起來的人呢?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5 20:40
第二百二十二章  針鋒相對的男女

“十幾年過去了,泰妍一直被我帶在身邊,她也按部就班的被我安排著上學、工作。89雖然違逆了我的意思做了刑警,可她還是遵從了她媽遺言,陪著我。但是,卻始終沒有叫過我一聲爸爸。”

呼延傲波有些傷感的搖搖頭,嘆著氣說道。

徐君然聽得出來,對于這個女兒,他是真心真意的充滿了愧疚,那種對妻子和對女兒的歉疚之情,是徐君然能夠深切感受到的。因為徐君然前世也是如此,對自己早逝的妻子充滿了歉疚,對養父充滿了歉疚,因為那是一種無法彌補的遺憾。哪怕擁有再高的地位,再大的權力,都沒辦法彌補的遺憾。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其實不僅僅是子女對待雙親,哪怕是丈夫對待妻子,也是一樣的。

“首長,其實,金隊長還是很在意您這個父親的。”

看著呼延傲波有些落寞的身影,徐君然忍不住開口說道。

呼延傲波的身子一震,驀然間停住自己前進的腳步,有些詫異的轉過身,不敢相信的看著徐君然:“你怎么知道?”

徐君然苦笑了一下,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道:“首長,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她要是真的不打算認您這個父親,哪怕是母親的遺愿,也大可以不必回家啊。”

呼延傲波久久不語,滿臉的驚訝之后,卻只剩下一聲嘆息。

“小徐,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她一段時間,順道,幫我開解一下泰妍。”半晌之后,呼延傲波開口對徐君然說道,語氣很誠懇。

徐君然苦笑著道:“首長,我倒是想幫您這個忙,不過我時間不多。”

“嗯?”眉毛一挑,呼延傲波看向徐君然有些詫異。

徐君然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省城民族飯店的經理鄭宇成是我的朋友,最近他正因為想要承包民族飯店的事情,被某些人整治的都快要崩潰了,我這次來,就是有些事情,想跟您請教的。”

“民族飯店?”呼延傲波愣了愣神,點點頭:“這個事情我知道,承包民族飯店的事情,也是常委會不久之前定下來的,怎么,這里面有什么問題么?”

看來,他還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不過徐君然也理解,畢竟呼延傲波是分管政法的領導,沒有那個機會接觸這些事情。更何況他為人方正耿直,就算借于澤演等人的膽子,也不敢跟他過招。

想到這里,徐君然就把這個事情的一系列情況向呼延傲波做了一個介紹,從自己接到王偉達的電話趕到省城,再到請劉斌吃飯,得知冷岳跟這個事情有牽扯,然后托孫靜蕓幫忙,去省長孫振安的家里面探探情況,沒想到冷岳竟然跟自己見了面,話中暗示他并未參與此事。再有就是這個事情牽扯到于澤演、任深等人,以及省委機關事務管理局局長胡有才態度前后的變化等等情況,全部都告訴了呼延傲波。

之所以這么信任呼延傲波,徐君然主要是有兩個方面的原因,一是因為呼延傲波是曹家的人,說白了,曹俊明肯讓自己來見他,就等于是在暗示自己,呼延書記是可以信任的。而第二,則是因為徐君然前世很了解呼延傲波的為人,這是一個很有原則的領導干部,可以說呼延傲波之所以能夠在徐君然的前世最終走上國家領導人的位置,靠的就是不偏不倚、剛直不阿的處事作風。

半晌之后,呼延傲波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等到徐君然說完之后,他不由得冷笑起來:“好算盤啊,好算盤!”

頓了頓,他又沉聲道:“好大的胃口,真是好大的胃口!”

徐君然沒吭聲,呼延傲波前后兩句話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他無需多想就能明白,不外乎是在說省里面的某些人算盤打的太精明,而某些人的胃口又太大,連家里人都管不好。

“這個事情你不要參與了。”沉思了一下,呼延傲波斷然對徐君然道。

徐君然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呼延傲波是因為這個事情牽扯的各方勢力太多,不希望自己卷入這些紛爭當中去。

張張嘴,徐君然想要再說什么,卻沒有開口。呼延傲波說的沒錯,以自己的身份,過多的介入這種事情,只會樹立敵人,而不管是哪一方面的敵人,此時都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

“你放心,這個事情我會提一提的,周書記那邊,我相信他不是那種人。這個事情,十有是有人在后面搞鬼!”

呼延傲波斬釘截鐵的說道。他跟周德亮的交往雖然不多,可是卻對這位老人的品格很有信心,能做到省委一把手封疆大吏的位置,又怎么可能會用這么卑鄙的手段對付政敵呢?

看到徐君然有些不解的眼神,呼延傲波一笑:“奇正相輔固然是一個人做事應該掌握的本事,可不管怎么說,想要做大事,不走正路是不可能的,那些陰謀詭計的東西,很多時候,不如陽謀的效果,君子坦蕩蕩嘛。”

他這番話讓徐君然感觸很多,上輩子徐君然只是中級領導,并沒有達到省部級的層面,對于他來說,有些東西就好像隔在一層布之后,隱約的有些感覺,可是卻沒能觸摸的到。呼延傲波的一番話,卻給徐君然指出了一條明路。

君子坦蕩蕩!

心中無愧,做事才是真正的坦蕩。只要走正路,不管是什么手段,哪怕用謀略,也一樣是沒問題的。

呼延傲波也許想不到,他的幾句話,卻讓徐君然真正的領悟了屬于他自己的為官之道。

“謝謝首長的指點,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徐君然恭敬的對呼延傲波說道。

呼延傲波點點頭:“我下午還要去省廳開會,就不多留了。你幫我好好照顧泰妍,嗯,如果方便的話,幫我開導開導她。”

說著,他意味深長的對徐君然笑了起來。

徐君然愕然,怎么都沒想到呼延傲波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他以為自己跟金泰妍的關系很好?

不過還沒等他解釋什么,不遠處趙浮生已經小跑過來,來到呼延傲波的面前道:“書記,都安排好了。”

呼延傲波點點頭:“那好,我們走吧。”

說完,他拍了拍徐君然的肩膀道:“泰妍就拜托你照顧了。”

然后徐君然就在趙浮生詭秘的微笑當中,目送呼延傲波跟趙浮生遠去,只留下他有些無奈的身影。

無奈的搖搖頭,徐君然轉身回到了病房,推開門走進去,就看到金泰妍被包裹的跟個粽子一樣,只露出一個腦袋來。

似乎因為有些疲倦,她已經沉沉睡去,并沒有注意到徐君然走進來的身影。

站在病床前,徐君然打量著宛如嬰兒般入睡的金泰妍,白皙的皮膚,一張美麗的童顏,絲毫沒有平日里那種女強人的姿態,就好像童話當中的睡美人公主,讓人心生憐愛之情。

也許是感受到了徐君然的目光,金泰妍竟然從睡夢當中清醒了過來,睜開了雙眸,兩個人的眼神交匯,徐君然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卻不知道該怎么說起。

“呼延書記讓我照顧你,有什么事情你就告訴我。”

半晌之后,徐君然有些干澀的對金泰妍說道。

金泰妍盯著徐君然的眼睛看了半天,挑了一下眉毛:“你,跟我很熟?”

徐君然聞言一愣,詫異的看著金泰妍,就聽見她用很冷的語氣說道:“我們見過幾次面?”

嗤笑了一聲,金泰妍冷笑道:“對于一個只見過幾次面,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的人,雖然你救了我,可也不至于這么貼心的照顧吧?又或者,你是看上了某人如今位高權重的地位,想要借著我給他留下好印象,攀上省政法委書記這顆大樹嗎?”

“你母親就是這么教你做人的嗎?”

還沒等金泰妍的話說完,徐君然就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道。

金泰妍一怔,隨即眼神就變得冰冷起來,可還沒等她開口,徐君然就接著說道:“別人幫了你,不管是感激也好,還是抱歉也罷,非但一句好話不說,反而用生氣發火、撒潑耍賴來責備對方,是嗎?”

似乎沒想到徐君然竟然會用這樣的話語來反擊自己,金泰妍哼了一聲掙扎著就要起來,沒想到被徐君然按住她的肩膀,固定在床上,徐君然雙眼直直的盯著金泰妍,緩緩說道:“被別人幫助的時候就應該說謝謝,做錯了事情的時候就要說對不起。雖然我是個從小就沒了爹的孤兒,可我媽媽在我懂事的時候起,就這么告訴我。我身邊的那些寧可自己吃不飽飯也要給我一口飯吃的鄉親們,也是這么告訴我的。”

深吸了一口氣,金泰妍還想要說些什么,她覺得自己不能在這個混蛋面前認輸!

可還沒等到她開口說話,徐君然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呼延書記求我,我是懶得照顧你這個沒心沒肺又沒有什么讓人值得喜歡的地方的女人,別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就算是小貓小狗摔斷了腿倒在我面前,我一樣也會照顧的。”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5 20:41
第二百二十三章  找事兒

金泰妍從來沒想過,除了父親呼延傲波之外,自己會這么討厭一個男人!

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人!

什么叫小貓小狗傷了他也會照顧,難道在他的眼中,自己就跟小貓小狗一樣嗎?

“我不用你來照顧!”

金泰妍冷冷的對徐君然說道。

徐君然淡淡的看了一眼金泰妍,平靜的說道:“照顧你是我答應呼延書記的,不過你放心,我跟你不會有什么瓜葛,也沒有想要攀龍附鳳的那種想法,你大可以放心。”

說完,徐君然對金泰妍道:“你還有什么問題么?”

金泰妍深吸了一口氣,她相信如果自己能動彈的話,肯定要把面前這個討厭的混蛋放倒在地上,可偏偏自己傷了手腳,只能耐著性子看向徐君然,咬著牙說道:“我想要休息了,你能出去嗎?因為我需要安靜一會兒!”

徐君然呵呵一笑,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轉身離開了病房。

剛一走出病房,徐君然就忍不住苦笑起來,呼延傲波還讓自己開導他女兒?開什么玩笑,自己跟她根本就是天生八字犯沖,不打起來就算老天爺保佑了。

躺在病床之上的金泰妍,逼著自己閉起眼睛,可腦海當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昏迷之前的那個身影。

她雖然是在昏迷當中被送到醫院的,可是隱約當中還有一些意識,自然知道,有人給自己穿了衣服,又把自己背起來來到醫院,趴在那個后背上的感覺,讓她覺得很溫暖,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救我呢?真的是為了他的命令嗎?”

金泰妍躺在床上,慢慢的想著。

說是照顧,實際上呼延傲波的意思,就是讓徐君然有時間來看看金泰妍就好,畢竟醫院都是有護士在的。而且徐君然開始是想多了,金泰妍的傷勢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嚴重,只不過是因為失血過多而引起的昏迷罷了,后背磕破了出了不少血,再就是右手被磕的骨折了,別的地方,都沒有什么大礙,只要修養一陣就沒事了。

徐君然離開了醫院,重新回到了民族飯店。

“宇軒,你怎么來了?”

剛到民族飯店的門口,徐君然就是一愣,因為出現在他面前的,赫然是大馬金刀坐在門口一張椅子上的孫宇軒,只不過如今應該在江南省公安廳工作的他,此時沒有穿警服,而是一身便裝。

看到徐君然,孫宇軒站起身來,露出一個笑容道:“小姑讓我過來,說有人可能要鬧事,她不喜歡。”

徐君然陡然身子一僵,孫靜蕓還真是霸氣側漏啊,一句她不喜歡,估計就有不少人要倒霉了。

“那你怎么在門口?”

徐君然有些詫異的問道。

孫宇軒眨了眨眼睛:“我今天請我們郭處長和幾個同事吃飯。”

徐君然愕然,想不到原本剛正不阿的孫大少爺也學壞了,竟然有這么腹黑的一面。

一想到那些被于澤演和任深等人叫來的地痞流氓跑到民族飯店鬧事,迎面撞上省公安廳的幾個領導在吃飯,嘖嘖,徐君然都有些同情這些可憐的家伙了。果然是不能隨便惹禍啊。

“徐書記?”

就在徐君然跟孫宇軒說話的時候,一道詫異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徐君然轉過身,卻看到幾個人朝著這邊走過來,為首的那個赫然是跟自己在武德縣有過一面之緣的省公安廳刑偵二處的那位郭偉全處長,他也就是劉柳的大舅哥。

“郭處長?幸會,幸會,你這是……”徐君然跟郭偉全握著招呼,有些意外的問道。

郭偉全更是意外,指了指孫宇軒:“徐書記,你跟小孫同志認識?”

徐君然點點頭:“我們是朋友嘛。”

郭偉全臉色變了一下,打了一個哈哈,拉著徐君然道:“既然是朋友,那就一起好了。”

他是劉柳的大舅哥,自然知道劉柳能坐上縣局局長的位置,跟這位小徐書記關系很大,而且他也聽妹妹提起過,劉柳的老上級,也就是自己如今的頂頭上司李處長,跟徐君然的關系很深。

幾個人一起走進飯店之內,孫宇軒已經安排好了地方,就在大廳之中,幾個人圍坐在一起,郭偉全笑道:“徐書記,這次來省城,怎么沒去看我們處長啊。”

原本幾個跟他一起來到科長和副處長都是一愣,有些意外的看著徐君然。

孫宇軒卻是眉毛一挑,隨即明白了過來。

徐君然有些意外的看向郭偉全:“郭處,您是說?”

郭偉全笑道:“李東遠處長可是不止一次跟我夸獎過徐書記你,雖說處長調過來沒多久,可我跟他可是很談的來啊。”

幾句話之間,那幾個省廳的干部對徐君然頓時就肅然起敬,也熱絡了許多。

人都是現實的,他們也許原本看在孫宇軒這個同事的面子,再加上郭偉全跟徐君然熟悉,也許會覺得這個人不錯。可等到郭偉全把徐君然跟他們的頂頭上司李東遠的關系暴露出來,這些人馬上就把徐君然在自己心里面的地位提高了一層。畢竟雖然李東遠調到省城沒多久,可大家都清楚,他是被省政法委呼延書記看重的人,哪怕是廳長也不會太過于為難李東遠,更何況他們?

徐君然略微一琢磨就明白了郭偉全的意思,他這是在幫自己。

笑了笑,徐君然道:“我六叔不在省城吧?前幾天打電話的時候,他說要去外地開會。”

郭偉全點點頭:“是的,處長昨天剛走。”

這時候孫宇軒已經讓服務員開始上菜了,今天他請來的都是省廳刑偵三處的領導們,最低也是副科級的干部,還有幾個副處長,孫宇軒雖然看似普通,可在省廳這段時間,大家都在猜測他的身份,畢竟這么年輕,又是從京城來的,除了郭偉全這樣路子廣的人隱約猜到了他的身份,大部分人都覺得這家伙肯定是背景強大。

郭偉全三十多歲,個子很高,身材健壯,雖說走到今天有家族背后的幫助,可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他自己有那個本事,徐君然隱約從他的襯衫縫隙當中看到他胸口有幾個傷疤,問了之后才知道,這是他這么多年來在抓捕犯人的時候留下的。

這個時候的公安,還沒有后來那么離譜,大部分人基本上都是部隊退下來的,當過兵的人總是能夠找到共同語言,平時也不太善于捅刀子,更多的時候,一個部門的同事大家都很抱團,有什么事情都是共同進退的。就好像今天這頓飯,不少人都知道孫宇軒前段時間帶人在民族飯店吃飯的時候似乎跟部隊那么的人起了沖突,兩邊各有傷者,雖說事情被壓下去了,可在這些人眼中,這事兒還沒完呢。

所以他們不少人都以為,今天這頓飯,孫宇軒是打算找回那個場子。

這種事兒在部隊里面是正常的,所以一幫子三四十歲的大老爺們誰都沒把這個當回事,大家干脆都穿著便裝來吃飯,意思自然也很明顯,就算一言不合動手,那也是意外狀況!

徐君然雖然不知道孫宇軒的打算,不過他倒是明白,孫靜蕓看樣子是應該得到了孫家那位二哥的指示,看樣子要給某些人留下點印象啊,否則他才不會相信,孫大小姐居然那么無聊,因為那種理由就要孫宇軒收拾人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群人喝的正高興的時候,鬧事兒的人,果真就來了!

一個四十多歲剃著光頭的男人率先走了進來,穿著一件花襯衣,敞著懷,身后一幫流里流氣的男人,不少人懷里面都夾著棍子之類的物件,這幫人也算聰明,不拿刀具,免得引人注目。

十幾個人進了飯店,自然是聲勢不小,這幫人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服務員連忙躲了起來。

“人呢?人呢?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一個留著長頭發,穿著喇叭褲的男人拍著桌子大叫了起來。

郭偉全的眉頭一皺,看向徐君然,發現他正喝著酒,也是一臉詫異。

“徐書記,這是?”

郭偉全跟徐君然并肩坐在一起,見狀低聲問道。

徐君然呵呵一笑,答非所問的說道:“我上午跟跟呼延書記匯報完一些情況,對于省城某些黑惡勢力騷擾商家正常經營的行為,呼延書記十分生氣,指示我們要堅決打擊這樣的行為!”

聽到徐君然的話,郭偉全眼前一亮,伸手按住了要起身的同事,淡淡的說道:“看看他們要干什么。”

他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徐君然不可能拿話誑自己,心里面已經打定主意,哪怕這件事背后的人看不清來路,這一次就算他們倒霉了,撞在自己的槍口上,好死不死還趕上自己提正處的關鍵時刻。

與此同時,那幫子地痞已經開始掀桌子趕客人了,他們似乎有什么依仗,一點都不在意在民族飯店這樣的地方,得罪了人會是什么結果,有的客人有意見,直接就是一頓暴打,一時間飯店的大堂內亂成一片。

“你們幾個,趕緊滾蛋!”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5 20:41
第二百二十四章你算什么東西!

“你跟誰說話呢?”

回答那個人的是坐在徐君然對面的一個男人,剛剛介紹過,他是刑偵二處的一名科長,退伍之前是偵察兵出身,用郭偉全的話說,這家伙審問犯人很有一套。

那個地痞這才仔細打量這一桌的人,發現這個人居然都是大男人,除了兩個二十多歲的,剩下的大多數都在三四十歲的年紀。最重要的是,這幾個人居然一點都沒有畏懼自己的意思。

“喲嗬!挺橫的啊!”那人愣住了一下,隨即冷笑道。

他也不是沒見過橫的,能在這民族飯店吃飯的人,十有都是在省城能數得上的人,只不過經過初始幾次的爭端之后,他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家大哥身后的那幾位,基本上除非是遇到省委常委級別的領導,否則一般人根本就斗不過他們的。所以這些地痞的膽子越來越大,行事也越來越放肆起來。

轉身走到自己那幫人坐著的桌子,對那四十多歲的中年大漢躬身道:“生哥,那邊有桌人不肯走,炸刺兒呢!”

被稱為生哥的男人瞇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不遠處的徐君然等人,摸著自己右手大拇指上的一枚扳指,冷冷的笑道:“不容易啊,好幾天都沒看到有人敢擋道了,看樣子這幫人是姓鄭的找來的援兵,走,咱們會會這幾個膽大的朋友去!”

說著,他站起身朝著徐君然等人那一桌走去,身后的幾個混混開始招呼自己的同伴,一幫人拎著棍子,慢慢的圍了上來。

徐君然的眉頭皺了皺,看向郭偉全:“郭哥,沒問題吧?”

郭偉全嘿嘿一笑:“呼延書記既然說了,打擊黑惡勢力是我們人民公安的責任,這自然不是問題。”

坐在他身邊的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在他們的眼中,這些流氓地痞根本就是上不了臺面的家伙,想要收拾這幫人,根本就不會費一點力氣,就算這些地痞身后有后臺也無所謂,這個時候的公安系統是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這幫人背后是省里的某個公子,這幫省廳的人也照樣敢揍!當初省廳的人跟軍分區司令員的兒子楊朝科都敢對著干,就是一個例子。

說起來,這還是因為呼延傲波強勢的個性。他之前是省公安廳的廳長,明確的要求全省公安干警,面對任何阻礙他們執法的人,都要有對抗強權的決心和膽量。

據說,呼延傲波曾經在一次公安系統內部的會議上講過:“我不管你們跟誰打架,打輸了就別回來丟人!要是打贏了被人找上門來,我給你們做主,讓你們看看老子是怎么跟人干架的!”

這只是流言,在公開場合的時候,呼延傲波從來不承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只不過一次江州市局的交警大隊因為執法被省政府一位副省長的兒子給打傷之后,呼延傲波可是帶著人親自闖到省政府的工作會議上,指著那位副省長的鼻子說:“你兒子犯了法,打了我們公安廳的人,要么你把我這個公安廳長給撤了,要么你就把人交出來!”

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有呼延傲波這樣的獅子領頭,江南省公安廳的團結在省城是有名的。

“幾位,看起來眼生啊,不像是這片街面上混的吧?”

來到郭偉全等人的面前,生個打量了幾個人一番,最后緩緩開口說道。

郭偉全一笑,淡淡的說道:“我們不在街面上混,也不需要你認識。”

生哥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屑一顧的表情:“敢跟我華生這么說話的,你是第一個。”

搖搖頭,徐君然對這個自稱叫生哥的家伙,真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敢對著一群警察放這種狠話,他這真是壽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郭偉全聽到華生的話,忍不住一陣搖頭,對身邊的幾個人道:“看樣子,咱們是惹上不該惹的人了啊?”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來,連徐君然都忍不住笑出聲來,要說別的不敢保證,這群人出門,至少有四五個人估計都是帶著槍的,沒有辦法,如今的這個時候,省廳在刑偵領域拔尖的人,誰沒有幾個仇家?最起碼徐君然就知道,老一輩公安戰線上那群拔尖的人,很多人仇家都是遍地的,出門不帶著槍和警衛是不可能的。

抬起頭,徐君然看向華生,平靜的說道:“我有句話想對你說,想聽么?”

華生一愣,看著面前這個桌上最年輕卻隱隱坐在中間位置的年輕人,揮手制止了手下的沖動,嘻嘻一笑道:“小朋友你說。”

徐君然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之后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說道:“滾出去吧!”

一群地痞頓時就炸了,華生更是目瞪口呆的說道:“你,你說什么!”

他怎么都沒想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年輕人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敢跟自己這么說話,言辭斯毫不客氣不說,分明就是在主動挑釁自己,尤其還是在一幫小弟圍觀的情況下,難道他瘋了嗎?

果不其然,華生被罵了之后,身邊的小弟頓時就群情激奮起來,尤其是幾個脾氣暴躁的,直接就喝道:“混蛋,你有種再說一遍!”

“臭小子,我看你不想活了!”

說話間,有人就已經抽出匕首來了。

郭偉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桌上的碗筷都震了起來,長身而起,指著那群人道:“沒聽見么?叫你們滾蛋!”

他身材足足有一米八十多,站起來頓時讓人心中一震,華生的小弟剛要說話,卻看到華生嘿嘿一笑,用陰冷的眼神盯著郭偉全看了好半天,然后轉身拉過一個心腹吩咐了幾句,直到那個人轉身出去,他這才看向郭偉全,陰笑著道:“朋友,希望你一會兒也還能這么囂張!”

郭偉全沒搭理他,在郭偉全的眼里,既然這事兒徐君然已經請示了呼延書記,又有孫宇軒牽扯其中,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抽身了,要知道這兩位可都不是省油的燈,身后一個是政法委書記,一個則是京城孫家,更不要說新任省長可是孫宇軒的二叔。這是郭偉全的自己的秘密,他誰都沒有告訴,當初在武德縣為省委一把手周德亮做保衛工作,他曾經無意當中看到過孫宇軒一眼,知道他是孫家的重要人物,后來家里老爺子托人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當時孫家大小姐出事的時候,孫家老大的兒子也在當場。

很明顯,孫宇軒就是京城孫家的長子嫡孫。

否則的話,郭偉全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會這么貿然的就出頭,他也是在部隊和官場浸yin了十幾年的人了,怎么可能那么幼稚呢。

片刻之后,兩個戴著大蓋帽的公安在眾人詫異的眼神當中走了進來。

華生看到這兩個人,臉上露出一個在郭偉全看來異常討厭的笑容。

“怎么回事?你們這是要干什么?”兩個警察來到眾人面前,其中一個有些矮,臉上長了麻子的開口問道,語氣十分的不善。

華生連忙湊到他們的面前,滿臉堆笑的說道:“馮哥,威哥,這幾個人剛剛故意找茬,非要跟我打架。”

說著,這家伙居然還從兜里掏出一盒煙,抽出兩根遞給兩個警察,然后又給兩個人各自點上。

那個麻子臉民警抽了一口煙,看向郭偉全和徐君然等人,打量了一下,惡聲惡氣的說道:“你們是干什么的?”

頓了頓,他轉過頭看向華生:“管好你的人,再鬧事,信不信我抓你們進局子!”

另外一個年級比較大的警察則是看了看徐君然和郭偉全,然后對郭偉全道:“我說,你們趕緊滾蛋啊,今天我心情好,不想抓人。”

他們也知道,這個華生跟自家所長上面的人有關系,所以打的主意是像以前一樣,把人趕走就罷了。

沒想到郭偉全卻是冷笑了起來,看了看那兩個警察:“你們是哪個派出所的?”

倆人一愣,就看見孫宇軒站了起來,來到他們的面前,冷冷的問道:“你們跟這些流氓勾結?”

誰都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問,就連那倆警察和華生都愣住了,半晌之后華生才冷笑著說道:“你算什么東西,敢這么跟警察同志說話,信不信把你抓起來!”

那個矮個麻子臉警察也是勃然大怒:“你找死!”

說著,他就要掏手銬。

說時遲那時快,孫宇軒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然后雙臂一用力,呼的一下子來了一個過肩摔,把那個家伙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

“哎呀!”

麻臉警察發出一聲慘叫,這下子他被摔的不輕,整個人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只是不停的哀叫著。

“你!你敢襲警!”

那個高個子警察不由得憤怒的指向孫宇軒。

孫宇軒冷笑了一聲,剛想要邁步向前,卻被郭偉全一把拉住,郭偉全邁步來到那個警察的面前,沉聲道:“你們也配穿著這身衣服?簡直丟盡了警察的臉,我在這里等著,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還能把什么人叫來!”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5 20:42
第二百二十五章 紙老虎(四更急求月票!)

“你!你等著!”

那個年長的警察,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比自己高了一頭的郭偉全,沉聲喝道。

郭偉全冷笑了起來,用無比鄙夷的眼神看向對方,冷冷的說道:“我就在這里等著,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頓了一下,他忽然開口道:“你們這么做,不怕被領導發現么?”

那年紀大的民警頓時就不樂意了,大聲道:“你算什么東西,敢管我們的事,你給我等著!”

說著,他轉身就朝著外面跑去,赫然竟是對自己的同僚不管不顧了。

徐君然跟孫宇軒等人對視了一眼,忍不住一陣搖頭,就這樣的人,放在戰場上不被槍斃才怪,居然丟下自己的同袍自己一個人跑路,著實人品太差了一些。

這時候,徐君然想了想,對坐在自己對面的一個人笑道:“王哥,我看您應該給嫂子打個電話,這種事我看她們正好可以管一管。”

王哥點點頭:“是啊,我這就去。”

他愛人在省廳政治處工作,專門負責對公安部門內部某些違紀干部的調查。

徐君然一笑,伸手叫過來一個遠遠看著自己這邊的服務員,指了指王哥道:“帶這位同志去打電話。”

一旁的小混混有心想要攔著,卻被孫宇軒瞪了一眼不敢動彈,剛剛他連警察都照摔不誤的架勢,著實讓人有些駭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忽然有人激動的大喊起來:“虎哥來了!”

“陳所長來了!”

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徐君然就看到一輛警用的挎斗摩托在路邊停了下來,駕駛座上面的人穿著警服,旁邊的挎斗上坐著的卻是一個穿著便衣的光頭大漢。在他們不遠處,一大幫衣著各式各樣的男人正朝著這邊走來,看樣子這是他們叫來的人手。

之所以能夠看的這么清楚,是因為徐君然等人的位置,恰好就在靠窗口的位置,外面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出人意料的是,那個穿警服的男人沒有進來,而是對那個光頭大漢說了幾句話,光頭點頭笑著,揮揮手,領著一大幫手下就走進了民族飯店,來到眾人面前,跟郭偉全對視了一眼,然后點點頭。

“怪不得能把我的小兄弟揍了,原來還是練家子。”

能在江州闖下偌大的名頭,他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一打眼就看出來,郭偉全這幫人,十有都是有幾把刷子的。

郭偉全看了那光頭一眼,卻沒說話,只不過他身后呼啦啦站起來的孫宇軒等人,卻讓大廳內的氣氛一下子嚴峻了起來。

光頭嘿嘿一笑,也不生氣,就那么看著郭偉全,順手拿過一把椅子坐下,緩緩開口道:“朋友,看樣子你們是故意要找茬啊?”

頓了頓,他的目光在郭偉全的臉上掃過:“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攙和的,看你也是有本事的人,別趟這個渾水,趕緊走吧。”

郭偉全笑了,看向孫宇軒和徐君然:“你們怎么說?”

徐君然搖搖頭,邁步來到郭偉全的身旁,看向那個光頭:“虎哥,是吧?”

那被成為虎哥的人詫異的打量著徐君然,似乎沒想到這個小年輕在這幫人當中居然還有話語權,按照他的理解,這些人當中為首的應該是郭偉全這個看上去比較兇狠一些的家伙,卻沒想到竟然是徐君然出頭跟自己談判。

“你是誰?”

虎哥一愣,不由自主的對徐君然問道:“我是李虎,道上的朋友稱我一聲虎哥。”

徐君然一笑:“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是這一帶有名有姓的人物,我勸你一句,趕緊收手吧。”

不等李虎再說話,徐君然接著說道:“你的這些小兄弟,把這兒弄的很亂,我看了一下,不說別的時候,就今天的損失,你拿個幾千塊出來,也沒什么問題吧?”

李虎忍不住冷笑了起來,看著徐君然的眼神就有些看瘋子,難道他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是自己一大幫人圍著他么?竟然還敢口出狂言,而且還跟自己講道理,擺事實,真的是瘋了。

“小家伙,你這是被嚇瘋了吧?”有人在一旁已經笑著替李虎說出了他的心里話。

徐君然還是看向李虎,臉上帶著讓人琢磨不透的笑容:“我這是在幫你,賠錢走人,對你我都好。”

李虎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徐君然對自己的那些手下說道:“你們看準了。這個小年輕一會兒就不要讓他走,要他家里人來贖人。”

說完,他竟是打算轉身欲走。

實際上他這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果不其然,郭偉全冷冷的開口道,“你叫李虎?”

“呵呵,怎么著?有什么指教嗎?”

“指教談不上,倒是對你挺好奇的,真奇怪你這樣的人是怎么在省城逍遙到今天的,外面的人是誰?這地界派出所的所長?”

被郭偉全的話給弄的一愣,李虎瞇起眼睛,沉聲道:“好大的口氣啊!”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我告訴你,不管我是什么人,也輪不到你管!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說話的,正是那個跟著李虎一起來的警察。

郭偉全看了他一眼:“你是哪個分局的?”

那人一愣,嘿嘿的笑了起來:“還是個有本事的人物,怎么著,知道我是哪個分局的,還打算辦了我啊?我說哥們兒,今天我心情不錯,給你個面子,現在給我敬三杯酒,這事兒我就饒了你,不然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

郭偉全忍不住一陣搖頭,這家伙看樣子是瘋了,以為后面有幾個人支持,就敢這么說話,也不怕被收拾。

“你這是跟黑惡勢力勾結啊。”徐君然看了半天,忽然開口對那人說道。

那人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看了一眼徐君然:“小同志,口氣不小啊,大帽子一下就給我扣上了。你們這幫人我看今天是存心要找碴鬧事吧?行,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么后手,半個小時之內,我在這兒等著你們,不管你們叫什么人來,我都等著!”

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多年以后,很多人都還記得發生在民族飯店的這次大事件。

就在李虎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的時候,十幾輛警車來到了民族飯店門口。

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的地痞們,赫然看到那群被自己圍在中間的男人,居然有人掏出了槍和手銬。

警車的關門聲傳出,不住有警察下車,有人用擴音器指揮著喊話。

徐君然也有些發愣,詫異的對那位王姓警察問道:“王哥,你怎么跟嫂子說的?”

那人一笑:“我就說民族飯店有黑惡勢力聚眾襲警,而且他們還跟當地派出所勾結!”

徐君然滿頭冷汗,這位也太腹黑了一些,這頂帽子扣上,弄不好是要出大亂子的。

郭偉全對徐君然低聲道:“徐書記,你先走吧。”

徐君然一愣,就聽見孫宇軒道:“是啊,你離開吧,這兒的事兒叫給我們。”

徐君然腦筋一轉就明白過來,他們是不希望牽連到自己,畢竟這個事情要是不牽扯到自己,就是公安廳內部的事情,要是加上自己,就容易讓人想到別的事情上面去。

郭偉全嘿嘿的笑了起來,低聲對徐君然附耳道:“放心,陳書記的那個什么外孫子,還不放在我們眼里。”

說完,他看了一眼孫宇軒,卻沒說話。

徐君然這才恍然大悟,敢情自己一直以來都小瞧這位郭處長了。人家在省城里面也是有根基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于澤演、任深這幾個衙內聯手要動民族飯店的事情呢?之所以答應來吃這頓飯,恐怕十有也是因為對孫宇軒有信心吧。畢竟京城孫家的長子嫡孫,又是新任省長的親侄子,縱然面對江南省保守派系的幾位大佬之后,也不是沒有一點勝算,更何況自己剛剛還透露了呼延傲波的意思,這就更讓郭偉全的心里對于這次站隊的事情有了決斷。

官場上的站隊就是這樣,沒有什么左右逢源的灰色地帶,縱然有人那么做了,最后的結果也肯定沒什么大發展。哪怕一時讓兩邊都滿意,可隨著時間的發展和事情的一步步變化,最終的結果,肯定是兩頭不討好。就好像俗話說的那樣,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歸根結底,是因為官場這種地方大家爭奪的都是各自的利益,既然是有利益的爭奪,那么必然就要有選擇。無論是倒向哪一邊,兩邊都不可能給予一個人太多的回旋余地,真要是那樣的話,那也不可能出現紛爭。所以,做官的人也許能八面玲瓏,長袖善舞一時,卻沒辦法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一生。

郭偉全看來這一次很明顯是把賭注下在了孫宇軒的身上。

徐君然輕輕的點點頭,慢慢挪動腳步,在大隊警察沖進來之前,退出了大廳。

留在他背后的,是那一群被荷槍實彈的公安給嚇的六神無主,就快要哭出來的地痞們。

不管是多么兇惡的人,在強大的力量面前,都是紙老虎。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5 20:43
第二百二十六章  坐不住了

“兄弟,沒事吧?”

徐君然剛退出大廳,鄭宇成就走上來焦急的問道,他剛剛接到手下入的報告。Dudu8.Net

輕輕的笑了笑,徐君然對跟在鄭宇成身后的白沙和王偉達問道:“王哥,白哥,事情打聽的如何了?”昨夭,他安排這兩個入幫忙打聽了一下,省里面對于民族飯店承包這個事情的始末。

白沙點點頭,把他打聽到的一些事情都告訴了徐俊榮,最后說道:“好像是省委周書記的提議,當時陳書記和張部長他們都是反對這個事情的,孫省長的態度很曖昧。”

徐君然眉頭皺了皺,卻沒有說什么,看來這個事情還真不太好辦,畢競牽扯到省委的角力,就好像呼延傲波說的一樣,自己牽扯進去的話,不管事情最后的結果是什么,都要面臨著一個困局。要知道這種級別的較量,跟之前的可不一樣,如果說徐君然之前寫文章的事情有曹俊明撐著的話,那么這次的事情,就等于是他無意當中攪進了省委的派系之爭當中。

“里面怎么辦?”

鄭宇成滿臉焦急的看著大廳里面,對徐君然問道。

徐君然呵呵一笑,擺擺手無所謂的說:“不管他們,叫個經理過去就行。”

頓了頓,他冷笑道:“等著于澤演他們找上門再說,我倒要看看,這幾位衙內到底想要怎么玩下去。”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把這邊的事情盡快了解,大不了保住鄭宇成,讓他幫忙去鵬飛那邊做事,或者去李家鎮公社的廠子做管事入。徐君然很清楚,不管是自己還是李家鎮公社或者武德縣的其他領導,沒有一個入有本事經營好一個企業,自己也許可以憑著先知先覺的本事給企業找一條快速發展的道路,可卻沒辦法一直靠著這個把企業做大做強,畢競經營一家工廠不僅僅是靠幾個好點子就能維持下來的。那需要的是各個方面的經營。

所以徐君然一直就在物色合適的職業經理入,這個入必須要有那種商業頭腦,還要熟悉現在各個方面的關系,最重要的,這個入要值得自己信任,否則辛辛苦苦搞起來的企業,弄不好就要毀在入家的手里。前世徐君然可是見過太多原本發展態勢良好的企業最終毀在領導手里,那些廠長經理們根本不懂經營,就是一味的用行政命令代替一切,最終廠子破產,他們拍拍屁股走入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dudu8.net武動乾坤的地方

要是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徐君然肯定是不答應的,他費盡心思搞起來的企業,如果成了別入撈錢的金庫,那還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

而如今的鄭宇成,恰恰是最合適的入選。

經過這次的事情,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鄭宇成都不能夠再繼續留在省城了,得罪了于澤演等入,就算有入保他,鄭宇成一樣沒辦法留在體制內,要知道陳楚林可是省委副書記兼省委組織部長,門生故吏極多不說,也許用不著他說什么,就有想要討好陳楚林的入幫忙對付鄭宇成了,畢競他如今的做法,可等于是站在了陳書記的對立面。

所以,鄭宇成肯定要離開民族飯店的,而徐君然給他想好的地方,就是李家鎮公社。

雖說經過這次的事情,鄭宇成科級千部的身份有些麻煩,不過徐君然考慮,可以讓鄭宇成千脆辭職下海,到時候李家鎮公社聘任他為酒廠的經理,按照徐君然的計劃,他是打算把白酒廠、啤酒廠和飲料廠聯合起來,搞一個股份制的公司,還是跟建筑公司一樣,讓李家鎮以集體企業的名義入股,這樣一來,既能夠形成規模化、集團化的管理,又能夠統一指揮。

當然這都是后話,現在還得想辦法把這次的事情搞定才行。

“君然,這會不會鬧的太大了?”

站在徐君然的身邊,王偉達有些猶豫的對徐君然說的。

徐君然搖搖頭:“沒什么的,孫宇軒有分寸,他們省廳的入這次純粹是借題發揮,咱們坐著看戲就好。”

他自然不能夠告訴王偉達等入孫宇軒的身份,總不能說,這是一個大紈绔跟幾個小紈绔之間的斗爭,別說于澤演和任深那幾塊料了,就算是省委周書記來了,恐怕也只能罵這位孫家大少一頓,然后找孫振安這個省長去算賬。

這個事情,如今實際上已經不僅僅是鄭宇成跟于澤演等入之間的矛盾了,已經演變成為江南省委改革派與保守派之間的某種角力。

徐君然才不會相信,陳楚林對于這個事情一點察覺沒有,畢競在江南省苦心經營了這么多年,門生爪牙遍布各地不說,這位陳書記要是沒有幾分本事,恐怕早就被周德亮這個老狐貍給吞的連渣滓都不剩了。能跟周德亮周旋了這么多年而不倒,那說明陳楚林這個入,是真正有一點本事的,絕對不是看上去那么簡單。

而這樣一個入,自己反對民族飯店承包出去的事情,卻還默許孫子于澤演承包這里,分明就是打著坐山觀虎斗的主意。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看不出這件事的后面有入在推波助瀾,而他的打算,恐怕也是想要利用那個幕后黑手,給周德亮和孫振安找點麻煩吧。

想到這里,徐君然心里面忍不住一陣搖頭苦笑,這些省部級的領導,腦子里面的彎彎繞繞太多了,饒是自己前世大小也是個市委書記,此時被他們這么一弄,這腦袋里面也是一團漿糊,每個入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不得不說,跟他們斗,自己還真是吃力的很,畢競縱然大家能夠看穿對方的想法,可是入家的地位擺在那兒,一力降十會的道理,徐君然很早就明白了。

他們幾個入正在說話,大廳里面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孫宇軒今夭就是專門打算鬧事的,郭偉全則是下了大注,他們家老爺子退休前是省廳的老領導,自然在省廳有不少關系,可這些關系讓他升到處級已經差不多到頭了,再想往上,還得靠貴入扶持。而很明顯,郭偉全心里最合適的貴入,恰恰就是孫宇軒。

李虎等入跟派出所的一幫入全都被帶走了,郭偉全并沒有親自過來,只是叫剛剛跟徐君然一起吃飯的某個省廳千部過來打了個招呼。

徐君然明白他的意思,這次的事情跟任何入都沒有關系,純粹是因為省公安廳刑偵二處內部聚餐,遇到地痞流氓在民族飯店聚眾鬧事,再加上派出所有入跟地痞勾結,這才引發雙方的沖突。

這就是郭偉全和孫宇軒要給上面的交待。

徐君然也知道該怎么做,對他們白勺做法徐君然是理解的,他自己本身也在考慮,要如何抽身了。

回到房間里休息了一會兒,徐君然正跟王偉達和白沙說話,鄭宇成就一臉yin沉的走了進來,沉聲說道:“剛剛有入來找我,說是于澤演叫入給我傳話,讓我老老實實的退出承包的競爭,他不追究我,保證到此為止。”

徐君然一笑:“看來,于大少爺坐不住了。”

幾個入都愣住了,不解的看著徐君然,很詫異他為什么這么說。

徐君然緩緩解釋道:“從當初想要把鄭哥整進局子里,到現在的退讓,分明就是他們也聽到風聲了o阿,鄭哥,你沒什么事情了。回頭叫入告訴于澤演,你答應他,退出這次的承包。”

這是他早就想好的,如今這個民族飯店的承包,已經是燙手的山芋,不管誰接過這次的事情,到最后都會得罪省委的大佬,徐君然可不認為,這些大入物會那么好脾氣的忘記某些在他們面前上眼藥的家伙。

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急流勇退。

鄭宇成也明白徐君然的意思,他能夠在這次的事情當中保全自己,就已經是萬幸了,再也沒什么想法要競爭承包民族飯店,所以徐君然說完之后,他就點點頭:“那好,我馬上就找胡局長說這個事情。”

徐君然的嘴角泛起一個冷笑來:“鄭哥,不僅僅要退出,你還要辭職!”

“什么?”

“辭職?”

這下子不僅僅是白沙和王偉達,就連鄭宇成自己也是一愣,不過他們馬上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徐君然的用意,他這是不想給于澤演等入事后報復的機會,只要鄭宇成離開體制內,起碼于澤演這些入就沒有辦法去為難他了。畢競如果鄭宇成辭職了這些入還繼續糾纏不休的話,那就等于是給了鄭宇成跟他們撕破臉的把柄,真要是把事情鬧大,大家都沒有好處。

畢競,就算是陳楚林,也沒有辦法在江南省一手遮夭。

臉色稍微緩了緩,徐君然終于露出一個輕松的表情來,平靜的說道:“鄭哥你的事情結束了,可這次的事情,剛剛是一個開始,用不了多久,這省城就會有一出好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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