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勇者之師 作者:盤古混沌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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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luo 2013-3-3 12:01: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3 610698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18 21:44
003,牙印之傷

  牙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證據。

  唯一的證據,就只有在那封印之地中,所看到的那一本破舊不堪的古書。

  天天慘死……

  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丈夫的手中。

  嘗盡了所有的背叛與欺騙,用所有的真心換來的,卻只有一個無比冷漠的結局。

  屍體四分五裂,頭顱被掛在敵軍的戰旗上,高高懸掛在城堡的最上方,親眼看著自己曾經保護,曾經愛護的一切都被毀於一旦。

  牙沒有理由相信,第一個故事的結果如此淒慘,而那本書上所記載的第二個故事竟然會是一個如此「溫和」「有愛」的故事!

  可是……

  先不去管自己的猜測和阿萊莎口中所述的「史書記載」哪一個更加正確。牙想要知道,這個故事和那個女魔帝,究竟有什麼關係?

  魔帝……難道不是天天王后嗎?

  同樣的用劍高手,同樣的強大,最後結局時同樣的衣服……可如果說天天王后就是那個女魔帝的話……

  那麼這名海椰公主,她又是誰?

  牙想不通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旁邊的阿萊莎則是依舊在滔滔不絕地講述弗洛爾王子繼承皇位之後,命令族人將魚群趕入地上族的漁網,進行贖罪的故事。但是,牙想要知道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祭司小姐,我想問一件事。」

  牙打斷了阿萊莎的訴說,十分認真而嚴肅地開口問道。

  「什麼事?說吧。」

  這位女祭司似乎很欣賞牙這個地上族的傾聽精神和恐慌精神。所以十分和藹地表達出了善意。

  「我想問一下……在您的族群的各種傳說與歷史故事之中,有沒有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女人出現的事情?」

  「黑衣服的女人???」這次,輪到阿萊莎表達出困惑了。

  「就是……嗯……就是……」

  牙努力回憶著封印之地中的那個女人的樣貌,開始比劃道——

  「一個渾身上下都被黑色的布料遮擋著的女人。她的臉上蒙著黑色的面紗。有著一頭黑色的長髮。對了,她的手上拿著一柄法杖,法杖的頂端是一個翠綠色的振翅鳥兒的裝飾。」

  「………………………………」

  女祭司的表情變了。

  她開始重新打量著牙,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的凝重。這種懷疑的色彩讓牙聯想到了看待異教徒一般的眼神。充斥著厭惡。和一些沒來由的不滿。

  「…………就當我沒問過吧。」

  牙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我原本以為,你們的傳說應該會相當敬重海之女神。」

  看到牙現在這副搖頭嘆息的表情。女祭司臉上的凝重漸漸散去,那一抹輕蔑的色彩再次有些在那張臉上堆積起來。

  「海之女神?看來,你們地上族與我們所信仰的神祗有著本質的不同。真正的大海之神。是暗天使奧瑟普斯。而海洋中的惡魔,則是黑海惡魔維爾?夏克。只不過現在嘛……嘿嘿。算了,不說了。」

  離開海椰公主的雕像之後,阿萊莎帶著牙繼續往前面遊動。在前往那邊的一座海螺型的建築物之前,牙依舊轉過頭,望了身後的那尊雕塑一眼。隨後,他就搖了搖頭,不再看了。

  畢竟,現在真正重要的,並非魔帝的身世。

  而是……

  「你肩膀上的這個毒咒還真是奇怪。」

  阿萊莎和幾名祭司圍著牙。看著他肩膀上的那個牙印。

  「看起來,那個沒有手臂的女人是真的非常非常恨你啊。竟然不惜全力地咬你這麼重的一口。這個毒咒已經完全嵌入你的骨髓了。要想要拔除,非常非常的困難。」

  一名老祭司伸出手,輕輕摸了摸牙肩膀上的咬痕,感受著其中散發出來的魔法力量。說道:「年輕人啊,你究竟對我們的祭品做了什麼?才導致她那麼恨你?」

  阿萊莎搶著說道:「他砍去了那個祭品的雙臂。所以,她咬他這一口,並不過分。」

  「哦?那麼,年輕人,你為什麼又要砍去他的雙臂呢?」

  牙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些許悲傷的色彩,說道:「那個女人……她是一個傭兵。一個只要收了錢,什麼人都能殺的傭兵。所以,我的父母……對不起,我不想回憶那個慘烈的狀況……」

  「哦?真是可憐啊~~~」

  這名老祭司嘟囔著,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可憐誰。她轉過頭,從旁邊的櫃子上取下一小個小瓶,從裡面挖出一些乳白色的藥膏,塗抹在牙的肩膀上。

  藥膏一觸碰肌膚,立刻傳來一陣陰涼的感覺。牙的表情也是舒緩了下來。

  「那你父母又做了什麼,讓別人想要雇人來殺他們呢?」

  這位老祭司真的很喜歡問問題。牙依舊搖了搖頭,嘆口氣道:「我不知道……我父母做的事,我並不清楚。但我只知道,她殺了我父母,那我就必須讓她血債血償。我追殺了她八年,八年來,好不容易才再次遇到她。我要逼問出背後指使她殺我父母的人究竟是誰。然後,我要去找那個指使者算賬。」

  老祭司點點頭,抹完藥膏之後,緩緩遊動到海螺房間的一樓。此時,阿萊莎也是遊了下來,看著老祭司。

  「咒師,怎麼樣?」

  這位老祭司慢悠悠地從一旁的藥櫃中取出一些瓶瓶罐罐,慢悠悠地說道:「你確認,他是戰場上的逃兵嗎?」

  阿萊莎點頭道:「不是逃兵,那也差不多。之前人類輸慘了,沒多少人活下來。」

  老祭司笑了笑,點頭道:「那就好。這一次的獻祭儀式十分重要,這個逃兵和祭品之間有些關聯,不管是怎樣的關係,一定要小心看好他。」

  阿萊莎哦了一聲,點點頭。

  老祭司將手中的一個藥罐扔向阿萊莎,那藥罐在水中懸浮了一會兒之後,輕輕巧巧地落在了阿萊莎的手中。

  「而且,祭品的雙臂的傷口是老傷。估計也就是七八年前的傷,對得上。在這一點上,他沒有撒謊。」

  阿萊莎再次點了一下頭,說道:「咒師,您覺得我們應該如何處理這個逃兵呢?他和祭品之間有著天大的仇恨。如果就這樣逼著他離開,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行。」

  「這個嘛……的確是有些麻煩。」

  老祭司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下之後,搖了搖頭。

  「不過,憑他一個小小的逃兵又能怎麼樣?看起來他也不是什麼地上族的重要人物。地上族的種族也不可能為了他而和我們翻臉。等到儀式一結束,他想要做什麼都不行了。」

  「別管他的所謂的復仇了。這個世界上的仇恨很多,又有多少人能夠報得了仇?我們讓他的仇恨就這樣斷了,反而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阿萊莎點頭,應承了一下。隨後,老祭司將許許多多的瓶瓶罐罐一一扔到阿萊莎的手中。兩人一前一後,重新遊回了海螺的第二層,來到牙的面前。

  「傷口感覺怎麼樣?」

  老祭司笑著,遊到牙的面前。

  牙撫摸著自己肩膀上的牙印,稍稍按了按之後,笑道:「真有意思。感覺很舒服,很清涼。在這海水中竟然還能敷藥膏?這還真是神奇。」

  將藥罐放在旁邊的海星桌上之後,阿萊莎哼了一聲,說道:「如果連這點藥劑學知識都沒有,那我們海妖早就死的乾乾淨淨了。」

  這幾名祭司開始調整那些藥罐,將其中的許多深海動植物互相融合,搗碎。然後搓成一顆顆的丸子似的東西。他們將這些丸子裝進一個小瓶中,遞給牙。

  「這裡面的藥丸是用來止痛的。而且其中還有一些消魔的藥粉。你每天吃上一顆,這些藥可以一點點地拔除你骨髓中的那些魔法。雖然能夠拔除的魔力可能很少。但聊勝於無。天長日久之後,你肩膀上的魔法傷應該可以減輕很多。」

  牙應承了一聲,接過這個藥丸。阿萊莎從旁邊的架子上遞過來一隻軟綿綿,看起來就只是那麼一團的軟體動物,將開口對著牙,說道:「從這個開口吸允淡水,然後先吃下去吧。」

  看著這一團還在不停蠕動的不知名生物,牙的眉頭略微皺起。不過,他卻是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這個藥瓶之後,笑了笑,將其放進自己的口袋,一點都沒有想要去服用的意思。

  「我現在還不疼,這些藥那麼珍貴,還是等到以後不疼了再說吧。」

  阿萊莎看著這個人,沉默片刻之後,她收回那個軟體動物,扔下一句「隨你」。

  接著,這些海妖祭司們又將一些關於保養身體的事項告訴他。大多都是些別去陰暗和潮濕的地方,要多多呆在陽光下,多浸泡一下熱水。

  說實話,牙也知道這些叮嚀是為了告訴他將來離開大海之後的做法。可是現在在這深海之中,這些叮嚀反而更像是一些不好笑的玩笑。

  向那些祭司們道謝之後,牙在阿萊莎的陪伴下離開了這個海螺。他雙腳重新踏在了這片深海中的白色沙灘之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旁邊,阿萊莎緩緩遊了過來,這位女祭司繞著牙轉了一圈之後,緩緩在沙灘上盤旋坐下。

三,祭品


  「現在,你有什麼打算?如果你打算現在立刻離開這裡,並且回岸邊的話,我們可以送你。」

  牙撅著嘴,想了想後,拍拍自己的腰帶,笑了一下。

  阿萊莎也是會意,說道:「你的武器會還給你的。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那麼,你現在的決定呢?」

  這下,牙抬起頭,望著眼前這片雄偉壯觀的海中城市,緩緩道:「阿萊莎小姐,我想知道一下,我能不能再去見我的仇敵一面?那個女人。」

  阿萊莎小心謹慎地看著牙的表情,在看到了他臉上的那種渴望之後,這位女祭司才是開口說道:「實在是抱歉。恐怕不能。」

  「為什麼?!」牙有些急了,他攤開雙手,顯得十分焦躁,「我的殺父仇人……我的敵人!她是我能否報仇的唯一一條線索,如果她這裡斷了的話,我恐怕這輩子都報不了仇了!」

  這名女祭司仔仔細細地觀察著牙臉上的表情。那種焦躁與驚慌並非撒謊,而且他眉宇間的那種憤怒與仇恨的姿態,壓根就不是作假。

  只有真正品嘗過仇恨是什麼滋味的人,才能夠露出這種表情。

  想要裝,那是裝不出來的。

  看到牙現在這樣一幅痛苦的表情,阿萊莎也是在猶豫。猶豫了良久之後,她終於開口說道:「你……就那麼想要報仇嗎?」

  「當然!所以,請讓我見一下她!只要能夠逼問出幕後的主使者究竟是誰。我就立刻離開這裡,你們究竟想要怎麼對付她,再也和我無關!」

  阿萊莎依舊在沉默,雙眼緊盯著牙。

  見此,牙連忙衝上來,握住這名女海妖的手,十分誠懇而激動地說道:「求你了。阿萊莎小姐……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請求!請不要讓我的仇恨深埋在無邊的黑暗中而無法得報。我不想我的所有的下半生,都會在悔恨與彷徨中度過!」

  阿萊莎看著牙,沉默良久。

  這名海妖當然還記得剛才咒師所說的話。

  但是……

  看著眼前這個人是如此的渴望復仇。如此的希望能夠得到仇人的資訊,這種渴望是如此的強烈!這讓她,怎麼能夠再去拒絕?

  反正。他知道了仇人的名字之後就會離開。

  在離開之後,他是否能夠去復仇成功,和海妖一族有什麼關係?而如果不告訴他,如果他將所有的仇恨都傾瀉到海妖的身上,反而是多添了一點麻煩。

  想到這裡,阿萊莎終於是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看到她點頭,牙的臉上立刻露出歡喜的表情!他再次向這名善良的女祭司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同時表示,要用無窮無盡的回報來報答這些仁慈的海妖一族……順著城市的海馬狀坡道緩緩向上游。在翻過一座巨大的海葵建築物之後,山坡的另一邊出現的。則是一座神殿。

  那稍稍有些殘破的神殿給人一種歷史悠久的感覺,白色石柱現在早已經被各種各樣的綠色海藻所覆蓋,只留下了那一點點昔日的痕跡。

  在阿萊莎的帶領下,牙遊往那神殿,越過一排身著輕型戰甲的海妖士兵之後。進入神殿的大門入口。穿過神殿前端的長長走廊,牙來到一座庭院花園之中。在花園右邊的一條通道上,阿萊莎和負責守門的士兵交談了兩句。隨後,招手呼叫牙也遊過來。

  「從現在開始,你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這裡是囚禁所有囚犯的重地。除了我讓你看,讓你走的地方之外。其他地方你一概不能越雷池一步。不然,即使是我也保不了你。」

  牙點頭表示理解。哪個國家的監牢重地不是要害部位?

  負責看門的海妖打開了通往囚室的大門。前方的光線立刻變的昏暗起來。

  走廊兩邊,只有一些散發著清單光芒的能量充當照明,整條走廊全都充斥著一股壓抑與黑暗的味道。

  堅固的石壁包裹著牙,仿佛要將他給壓扁。在那石壁之上偶爾出現的一座大門也是用堅固的鐵門所封鎖,上面還加著一些封印。

  這裡關押的到底都是些什麼?竟然還需要使用這樣強大的封印技術來封鎖?

  不過……也不知究竟是不是牙曾經潛心研究了很多時間的封印的緣故。那些鐵門上的封印術雖然也很高級,但是比起魔帝封印陣那種龐大的魔法陣來,這些封印陣在現在的牙的眼中卻是有些小兒科。

  當然,他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不好。自己沒有任何的魔力感知,卻對別人的封印挑三揀四實在是一件不妥當的事情。但事實上……如果這些海妖願意的話,牙可以幫他們重新設計一下封印陣。那樣,這個封印陣會更加牢固,也不會現在讓他這樣看上兩眼,就覺得可以隨時解除封印。

  這條囚牢走道似乎很長,長的讓牙有些無聊。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開口說道:「阿萊莎小姐。我聽到你,將我的仇敵稱呼為祭品。你們要將她獻祭嗎?獻給你們的神?」

  阿萊莎瞥了牙一眼,想了想後,說道:「並不是神。不過,既然你是祭品的敵人,告訴你應該也沒什麼。」

  「我族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尋找到像這個祭品一樣的人。一直在追殺她的你是不是知道,她是天生導力骨骼的擁有者?」

  牙沉默,現在,他必須仔細選擇自己的回答。

  「這個……我還真不是很清楚。我是個戰士,沒有研究過縱石力。」

  阿萊莎點點頭,繼續道:「簡單來說,祭品這個人本身,就是由一大塊的導力石所組成的。你可以將她想像成一塊擁有自主意識,永遠用之不竭的巨大導力石。」

  牙「哦」了一聲,然後繼續聽著。

  「而根據我們的傳說。我之前告訴你的那位海椰公主,她的強大實力也很可能來自于其天生就是一名導力骨骼的擁有者。所以,我們的祭品將來也有可能會變的如此強大。」

  牙點了點頭,說道:「那麼,這和她是你們的祭品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關。」

  前面出現了一扇巨大的鐵柵門,四名看守的海妖士兵看到阿萊莎之後,上前詢問了兩聲,就隨之讓開。

  進入鐵門之後,眼前的光線就顯得明亮起來。而且海妖士兵真的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地站著。顯得十分的戒備。

  「通過古老的儀式,我們海妖其實流傳著一個強大的魔法。我們可以將一名犧牲者的身體利用魔法進行分解,然後再將其血肉吸進我族的體內,從而獲得這名犧牲者的獨特能力。」

  「這個魔法在很多時候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用處。因為犧牲者的所謂能力很多時候也就是其心武。但是,心武是根據使用著的心性而產生的。如果性格和精力不合,其他人的心武就算再強,在自己的身上也未必能夠發揮出實力。相反,還有可能讓自己本身的心武產生妨礙。」

  牙顯得饒有興趣,臉上露出微笑,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但是,如果是導力骨骼的話,這種力量卻是我們最為欣賞的力量。通過吸入被解體的祭品的身體粉末之後,我們能夠將自身的身體也轉化成導力骨骼。雖然說純度可能會比較差,但是這足以讓我們這一輩,以及接下來的兩到三代的海妖實力大幅度增強。到時候,即便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也能夠因為身體具有導力骨骼而發揮強大的戰鬥力。」

  牙笑著,說道:「原來如此。這的確是個好方法啊。對了!阿萊莎小姐,我也想來吸上幾口,可以嗎?能夠吞噬仇敵的血肉,然後再獲得她的能力。這對我的復仇來說實在是一杯佳釀。」

  「你?」

  阿萊莎上下打量著牙,略微不屑地嗤之以鼻,說道:「你想吸收也可以。不過,這個魔法是專門針對我們海妖族的體質的。你吸了也沒什麼用。哦,前面就到了。」

  牙抬起頭,前方出現的是一座巨大的鐵門。鐵門上也是被施加了重重的封印。兩邊的海妖士兵每一個都嚴陣以待,看到阿萊莎到來之後,也是直接伸手讓她停下。

  阿萊莎說了兩句之後,那大門上的封印被士兵解開,巨大的鎖鏈落地,讓牙和阿萊莎走了進去。

  這裡,是一間大的有些離譜的囚室。

  簡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劇院般的囚牢就只為了囚禁其中的一個人。

  十根大大小小的鐵鏈從囚室的各個方向彙聚在中間的一個點上。這些沉重的黑色鐵鏈捆綁著那個女孩的身體,束縛著她的雙腳。一塊巨大的鐵板就像是一個秤砣似的,壓在那金髮少女的背脊上,將她整個人都壓得跪在那冰冷的地面之上。

  她的金髮,依舊是如此的亮麗。

  但是這些金髮卻是在海水中無力地漂浮著。那張原本一直都被遮擋著的臉龐,現在也是露出了一張蒼白的小嘴。毫無血色的臉頰,白皙的就如同一張白紙。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18 21:44
004,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絲絲血水,從尤娜那被壓在地板上的膝蓋周圍溢出。如同紅色的絲線一般,在這海水中漸漸擴散開來。

  她那被鐵板始終壓著的背脊處也是不斷地向外冒著血水。儘管不多,但這已經足夠證明,這個女孩背上的那傷口始終都沒有好。再被這巨大的鐵板一壓,更是別想有好的時候了。

  似乎察覺到有人進來,昏昏沉沉的少女略微抬起頭。

  她那頭金髮在這水中飄蕩,只不過此刻,就像是這些亮麗的頭髮也已經疲憊不堪似的,始終無法漂浮起來,讓她的雙眼露出來。

  「…………………………」

  牙看著尤娜,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凝重。過了片刻之後,他稍稍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冷哼。

  「沒想到啊沒想到。堂堂的犬神之牙,被人稱為瘋狗的殺人傭兵,現在竟然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腳步稍稍一蹬,牙跳到跪著的尤娜面前。他伸出手,捏著這個女孩的下巴,將她的頭十分粗魯地抬了起來。在看了一會兒她那蒼白的臉色之後,牙再次發出極為爽快的笑容,鬆開手,後退了兩步。

  「當年,你作為傭兵殺了我的父母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落得這樣的下場?看來我當年砍了你的雙臂之後,毀滅女神註定我有朝一日一定會成為你命中的剋星!對不對?」

  「說!八年前,到底是誰指示你殺了我父母的?!你的幕後指使者究竟是誰!趁你現在還能喘口氣。快說!如果順我心意了,我也許可以考慮給你的痛快的!」

  牙的聲音中充滿了興奮與顫抖的感覺。看得出來,他現在真的是十分的高興!看著尤娜,他的雙眼甚至已經泛紅。激動的簡直像是可以立刻將尤娜生吞活剝一樣!

  尤娜沉默了片刻,過了許久,她終於緩緩地吐出一串水泡,說道:「我……是個傭兵。我當然……有我做事的信譽。你想要知道雇傭我滅你門的仇人……是誰?哼……看來。你這輩子都要當一個找不到仇人的無頭蒼蠅了。」

  「你!!!」

  牙的神情激動起來,他左右看看,當下立刻看到了掛在旁邊牆壁上的許多刑具。他立刻衝上前。抓下上面的一條皮鞭,就要往尤娜的身旁遊去。

  「慢著。」

  此時,阿萊莎看看情況有些失控。連忙遊上來,擋住了牙。

  「地上族,我知道你現在情緒有些失控。但是她是我族的祭品,如果你把她弄死了,對你對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牙的雙眼圓睜,直接指著尤娜,大聲道:「我把她弄死?哈!我怎麼可能會把她弄死?!說弄死的話,你們的這些鐵板啦刑具啦之類的東西全都壓在她身上。她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呢,這樣下去她不會死嗎?」

  阿萊莎搖搖頭,說道:「這不一樣。對於我們來說。如果祭品在被獻祭的時候情緒到達了一個極限狀態。也就是所謂的開心至極或是悲痛至極的狀態時,是最能夠激發出她身體的導力骨骼的力量的。所以,我們要想盡辦法給她痛苦,卻不能讓她瀕臨死亡。可你這樣抽鞭子,以你這樣的態度。絕對有可能抽死她的。」

  面對阿萊莎的阻攔,牙更是瞪了一眼。他嘿嘿冷笑道:「那不是很好嗎?我就是要給她施加痛苦。將我當日陷入永無止境的悲傷中的所有痛苦全部都宣洩到她的身上!你放心,我還要從她的口中得知我殺父仇人的下落。我絕對不會弄死她的!」

  阿萊莎:「不僅不能弄死,而且對她造成的傷害是越少越好。畢竟,祭品的每一滴血對於我們來說都是萬分的珍貴。所以我們才這樣用鐵板壓著……」

  「別那麼多廢話!讓我抽她一頓,馬上就好!」

  牙直接推開阿萊莎。迅速游到尤娜的面前。他再一次地抓住尤娜的下巴,將其舉起,看著她那蒼白而沒有血色的嘴唇,冷笑一聲。

  「還不肯說是嗎?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嘗嘗最痛苦的滋味!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嘴夠硬,還是你的身體更加老實!」

  牙咆哮著。

  這樣的咆哮對於後面的阿萊莎來說實在是有些可怕。

  作為海妖,這些生物可能從來都不曾見過如此強烈的感情宣洩。對於阿萊莎來說,「憤怒」與「仇恨」這兩個詞以往都只是在書籍上看到過。何曾在現實中明白一二?

  為了保護她們的祭品,阿萊莎皺著眉頭,說道:「地上族,我希望你能夠冷靜!如果你還是這樣亂來的話,恐怕我只能將你也扔進牢籠中,避免你做出任何過分的事情來了。」

  牙那高高舉起的鞭子,就此停下。

  他轉過頭,一雙佈滿了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後面的阿萊莎。

  阿萊莎被這個人類這樣一瞪,看著這雙眼睛,她不由的產生了些許害怕的感覺。身體,也是往後遊了一下。

  牙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就像是一頭被關押在深沉牢獄中的野獸,現在已經饑餓難耐。他的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焦躁!不過這樣的呼吸在持續了大約一兩分鐘之後,從他嘴角溢出的水泡,才顯得減弱許多。

  「…………………………祭司小姐,我追殺了她八年……八年的仇恨,你能夠理解嗎?」

  阿萊莎沒有說話。或者說,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和這個擁有一雙如此血紅的眼睛的人說話的能力了。

  「我為了追殺她……付出了千辛萬苦,渡過了萬水千山!我的人生已經被她給毀了。我的生命也因為她的殺戮而停止了運轉!」

  「現在,她就在我的眼前……然後,她繼續用她的言辭來羞辱我,想要讓我繼續沉靜在永無止境的仇恨與憤怒之中而無法自拔。」

  「我現在只不過是想要好好鞭打她幾下,好宣洩一下自己心中的這口惡氣!難道我就連這樣的一些小小要求……也滿足不了嗎?」

  阿萊莎抱著自己的尾巴,有些無言以對。見此,牙重新轉過頭,用背對著她,緩緩說道:「我知道,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會控制自己的力道,我儘量……做到不讓你感到為難。所以……請不要阻止我。絕?對?不?要。」

  後面的女祭司已經無話可說。她現在也只能靠在大門上,睜大眼睛緊盯著前面那個地上族男人的背脊。

  而牙,現在則是將自己的左手手臂遞到尤娜的嘴邊。右手抓著她的雙頰一捏,將自己的左手手臂直接塞進她的嘴裡。隨後,他那舉著鞭子的右手就高高舉起,十分迅速地,朝著尤娜的大腿,抽了一鞭。

  水流激蕩。

  鞭子過處,尤娜的大腿上也是平白無故地多出了一條瘀傷。在這海水中,這瘀傷迅速擴散,化為一條深深的血絲。

  在鞭子下去的同一時刻,牙的左臂上也是傳來最為深刻的疼痛。眼睜睜地,可以看見尤娜的牙齒已經深深地陷入了他的手臂之中。

  「說不說?你還不說嗎?好,不說,我讓你不說!」

  牙咆哮著,舉起手中的鞭子,再是一鞭下去。

  在尤娜的大腿上再次增添一道傷口的同時,他左臂上的疼痛也是越加強烈。

  這是痛入骨髓的傷痛,伴隨著每次的鞭打,牙的左臂都能深切地感受到那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刺痛感。

  這些痛楚中含著悲傷……也含著淚。

  後來,牙的鞭子揮下,眼角也不由的開始溢出淚水。他低下頭,用下巴輕輕蓋在尤娜的頭頂之上,可是他的右手的鞭子,卻還是高高地舉起,狠狠地落下。

  「你說!你說不說?還不說是吧?好,好!」

  也不知究竟抽了多少鞭子,牙的手終於抽累了,停了下來。尤娜的一邊大腿已經傷痕累累,佈滿了血痕。而牙的整條左臂,現在也已經快要麻木。甚至連手指的感覺都已經沒有了。

  「告訴我……告訴我我的仇人究竟是誰?告訴我,我就不再折磨你。來,告訴我啊?」

  牙說著話,同時,強忍著。

  即使在鞭打已經結束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牙手臂上依舊保持著這種不斷傳來的痛苦。隔了許久,都沒有消除。

  「好,你還是不說,對不對?」

  牙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出了很多汗。也幸虧自己呆在海水裡,這些汗水看不出來。

  等到手臂上的咬傷終於漸漸停息之後,他才顫抖著,將自己的左臂從尤娜的嘴裡拔了出來,扔掉手中的鞭子。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整條左臂都已經麻木。更有一些和自己肩膀上的那個咬傷同樣的痛楚在手臂中來回傳蕩。他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吐出。隨後,他猛地站了起來,一把將壓在尤娜背上的那塊巨大鐵板掀開!

  「喂!你要幹什麼?!」

  阿萊莎警惕起來,手壓在大門的開口上,只要牙有任何一點點的舉動,她都會立刻衝出去,然後將大批的士兵叫進來!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18 21:44
005,我等你回來

  「我要幹什麼?嘿嘿嘿,我要幹什麼?」

  牙回過頭來,臉上的表情扭曲,充斥著一些淫穢而又邪惡的笑容。

  他伸出手,捏著尤娜的下巴,用一種十分輕浮的笑容笑著說道——

  「女人啊,女人。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追殺你,這一生到底錯過了多少好事情?你甚至還殺了我的未婚妻,讓我的怒火與念想一同埋葬!」

  「我想,對於你這種傭兵來說,這種事情一定很通常,對不對?那好,既然這樣,我的未婚妻沒有替我辦到的事情,就由你來替我辦到,怎麼樣?」

  說著,牙伸出單手抱住尤娜的身體,將她從跪著的姿勢拉起。或許是由於傷勢太重,跪得太久,尤娜沒有能夠好好地在地板上站穩,而是直接被牙直接按倒在地板上。

  散亂的金髮,在這海水中無助地漂浮。

  少女那還含著些許血絲的嘴角則流露出些許驚慌與失措的色彩。

  而站在這裡的牙,他的雙眼卻是佈滿了鮮紅!他就像是一頭已經餓極了的怪物似的,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美味,已經明顯有些迫不及待!

  他開始脫衣服,更是開始脫褲子。他的嘴裡發出「哈哈哈哈」的狂笑,一種攜帶著復仇之感的瘋狂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散發出來!就像是……惡魔才有的瘋狂,充斥著這個牢籠的每一個角落!

  「………………………………卑微而骯髒的地上族。」

  看著眼前的牙那樣瘋狂的脫衣的場景,阿萊莎終於有些堅持不住。感覺到了那種噁心的感覺。

  她極為輕蔑地瞄了牙一眼,之後,終於緩緩打開牢籠的大門,遊了出去,關上門。之後,在門外包括她在內的其他海妖,都聽到了那牢籠之中傳來的那個男人的聲音。那種……仿佛得償所願一般的聲音。那種快樂到極點的聲音。

  「啊~~啊!好,好舒服!哈哈,哈哈哈!妞兒。你被爺砍了雙臂,所以兩條腿的中間就那麼舒服啊?好,真爽!哈哈!哈哈哈!」

  「哦~~!你……你夾緊了!真舒服!真爽!天哪。沒想到你這妞還是個處的?來來來!今天就讓你爺爺多嘗嘗你!把你的腰給爺擺動起來!哈哈!對,對!就是這樣!舒服,舒服到升天了!」

  淫穢的語言,讓外面的所有海妖都搖了搖頭。

  這就是地上族。

  骯髒而不知廉恥的地上族。

  如此齷齪而骯髒,絲毫都沒有任何正義感的惡棍。

  現在想到牙那張臉,阿萊莎就有種說不出來的噁心感。這種噁心的感覺讓她不想再在這裡逗留超過哪怕一分鐘。直接留下一句「好好看好裡面的囚犯,別讓那個蛆蟲把我們的祭品弄死」之後,就頭也不回地,朝著囚牢的出口遊去了。

  囚室內,牙那舒服的聲音依舊不斷傳來。

  同時。一個女性的呻吟聲也是開始飄蕩起來。

  守門的海妖們紛紛搖頭,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這種他種族之間的繁衍行徑在自己的耳邊傳來。這種就像是噪音般的聲響讓他們現在只能強忍,希望裡面的情況能夠快點過去。

  而在這扇鐵門的後面……

  牙,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嘴裡不斷說著這些污言穢語。

  他的整條左臂垂著,舉不起來。也捏不了拳頭。所以,他現在只能用自己的右臂從衣服裡掏出那個藥瓶,從中倒出藥丸,塞進尤娜的嘴裡。

  「哦!不好意思,我射在裡面了。你舒服不舒服?一定很舒服吧?好,那我就再來一次!」

  牙大聲笑著。右手,則是捏扁藥瓶裡的所有藥丸,將這些泥狀的藥膏輕輕塗抹在尤娜背上的傷口之上。

  清涼的感覺瞬間就從傷口處傳來,尤娜嘴角上的那一抹蒼白,也是漸漸地消失。歸於平靜。

  大口大口的喘息,從牙的嘴裡吐出。

  他咬著牙,強忍著,隨後,再說出一大段的污言穢語,就像任何一個壞蛋應該說出的那些話一樣。

  整個藥瓶中的藥丸都被他用在了尤娜的傷口上。在他的手指捏住最後一粒藥丸,打算捏碎的時候,尤娜卻是猛地抬起頭,用額頭,抵在了牙的額頭之上。

  「………………………………」

  沒有說話。

  在不清楚海妖的聽覺究竟有多麼靈敏之前,他們不能說話。

  尤娜低著頭,一縷金髮輕輕掠過牙的鼻子,似乎就像是在說話……

  對此,牙笑了……

  是十分蒼白而無力的笑。

  他的整條左臂全部麻痹,現在已經舉不起來,更是沒辦法就這樣抱住她。所以,他只能用自己僅剩的一條右臂將那藥丸捏扁,輕輕地,塗抹在尤娜大腿上的那些鞭傷之上。

  囚牢內,依舊響徹著牙的那些污言穢語。

  他似乎總是那麼興致高昂,聲音洪亮。每一句話都透露著那種絕對邪惡的淫穢感覺。

  而在他的面前,那層層金髮籠罩下的尤娜……她的雙眼卻是透過金髮,看著這個已經一臉蒼白的男人。片刻之後,她低下頭,張開嘴,輕輕地,含在了牙左臂的傷口之上……

  清涼而溫和的感覺,從傷口處傳來。

  但是在傳來的那一瞬間,牙卻是將自己的手臂迅速抽了出來。

  他站了起來,向著尤娜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後,他伸出手,觸碰到了尤娜的褲子。他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拉著尤娜褲子的手,也是漸漸,漸漸地……往下拉去。

  尤娜抬起頭,望著天花板,任由這個男人拉扯自己的褲子。

  不過很快。她就能聽到對面的牙脫下褲子的聲音。

  她閉上眼,不敢再看。身體也是蜷縮起來,躺在那些鎖鏈的中央,如同被無數條黑色的蟒蛇所纏繞一般。

  而閉著眼睛的牙在脫去自己的褲子之後,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嗚哇!救……救命!你咬我?你這婊子竟然敢咬我?!我……我的藥!可惡!我的藥!你他媽的我的藥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這一聲痛苦的呼救,外面的海妖們立刻衝了進來。對於這些海洋生物來說,地上族的**就好像貓貓狗狗的**對於人的感覺一樣。相反。他們卻對於牙左臂上的傷口,以及那個把自己深深埋藏在重重黑色鎖鏈之下的祭品嘴角上那一抹還未消散的鮮血,更加感到警惕。

  「你這女人……你……你竟然敢咬我?看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給我等著……我會回來找你的……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一定!!!」

  牙的臉上佈滿了驚慌失措的表情。他連褲子都來不及穿。直接伸出手去抓懸浮在水中的那把鞭子!但是,那些海妖哪里能夠允許這個地上族的人對他們的祭品做出更多傷害的事情?所以,四名男海妖立刻上前拉住牙的身體。將他往囚室外面拖。而其他的幾名女海妖則是游到尤娜的身旁,將她從那些鎖鏈中挖出來,替她拉好褲子。重新將鐵板壓在她的背上,囚禁起來。

  走道內,牙的聲音久久不滅。

  尤娜抬起頭,望著在那牢籠外邊,漸漸遠離的那個男人。在這牢籠之中,則是依舊回蕩著那個男人在被押出去之前,所說的最後的那句話。

  「你給我等著!」

  「我一定……」

  「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聽著這許久不滅的回音,即使。牙已經被那些海妖扔出了監牢之外,那黑黑的走道中已經再也看不到那個人的身影……

  即使眼前的這扇大門已經再一次地被封印起來,整個囚室內也再一次變得那麼安靜,一片死寂……

  尤娜,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張開嘴,輕輕地說道——

  「嗯……我等著你……」

  「永遠……都會等你……回來……」

  ————————————————————————————————

  神殿之外,光著屁股的牙被那些海妖直接扔了出來。

  他漂浮在海水中,用右手將自己的褲子拉起,臉上依舊是一臉的憤怒。

  「你們為什麼將我拉出來?我還沒問出我要的答案呢!」

  看到牙準備再次衝上前的模樣,幾名海妖直接舉起手中的三叉戟對著他。其中一名海妖則是哼了一聲。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大堆的話。但是牙聽不懂,不過估計那意思多半就是讓他立刻滾蛋吧。

  牙還想要繼續爭辯,可就在這個時候,阿萊莎再次遊了過來。她看到神殿外的牙,立刻上前去和那些海妖交談了幾句。隨後,她轉過頭,望著牙手臂上的傷口,臉上再次露出輕蔑的色彩。她將手中的雙刀朝著牙一扔,說道——

  「地上族,你可以離開了。」

  「離開?可是我還沒有……」

  「你都強暴了你的敵人,爽了那麼多時間了,也算是報仇了。說實話,我現在都覺得再和你說話簡直就是一種對自己的侮辱。趁著我還沒有覺得你太過噁心之前,請你離開。」

  牙哼了一聲,接過自己的雙刀,想了想後,說道:「好!我離開!只是……在離開之前,請問女祭司能不能再給我一些傷藥?你看……我的手臂被那個賤人咬成這樣,很疼的……」

  「………………哼!」

  似乎是看著牙這麼無賴,阿萊莎都懶得和他繼續糾纏下去。她讓一名海妖帶著牙去藥鋪內拿了些藥物,塗抹在傷口上之後,就再也不管他,放任他自由行動了。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18 21:45
006,魔法研究

  終於……自由了呢。

  牙垂著自己的左臂,右腋下夾著自己的廢鐵,站在那面對著神殿的山坡之上。

  等到那些看管自己的海妖漸漸離開之後,他才是將廢鐵插回自己的腰帶,雙腳輕輕一踏,懸浮在了半空中,遊動了起來。

  他來到珍珠港的正上方,俯視著這座城市。看了片刻之後,他遊到一從飄蕩的海草上方,看著那些在海草中不斷穿梭,似乎在捉迷藏似的小海妖。

  那麼……儀式的地點在哪里?

  看了會兒之後,他的視線再次放長,落在整個珍珠港上,觀摩起來。

  目前為止,自己得到的訊息有這麼幾個。

  首先第一點,就是這些自認為非常文明的海妖想要將瘋狗獻祭。說是獻祭,其實就是利用魔法將她的身體進行分解。

  第二,他們想要吸收分解之後的尤娜的身體粉末,從而提升自己的力量。

  第三,通過這種方式殺掉瘋狗似乎並不和這些海妖的「文明」相抵觸。其實這也不難理解,恐怕地上族的自己對於這些海妖來說,就和豬狗對於人類來說是差不多的概念。

  那麼……綜合這些資訊,總共得出三個問題。

  第一,這場獻祭儀式的地點在哪里?

  第二,獻祭儀式的時間呢?

  第三,如果自己想要救出瘋狗的話,應該通過什麼樣的方法呢?

  牙的身體向下落。漸漸地。他落在了一隻巨大的珍珠蚌的蚌殼之上。這只蚌並沒有因為牙的站立而合上蚌殼,遮掩住自己體內的那一串巨大的閃亮珍珠。

  牙閉上眼睛,靜靜思索。

  而思索之後,他踩著蚌殼彈起來,再次環視了一下整個珍珠港之後,就朝著和那條熱水海溝平行的方向遊去。

  這裡,有許多的海妖正在遊動。

  他們將那些熱水收集起來,然後帶到遠處的一座巨大的海底盆地之中。

  在看到牙靠近之時,他們紛紛表現出了一些警惕。一些海妖甚至已經停下遊動的身軀,駐足看著他。

  見此。牙立刻停下腳步,臉上堆著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極目遠眺。可以大致看到那盆地中央隱隱約約印刻著的魔法陣。

  在看到魔法陣之後,牙也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隨後緩緩向後退,離開了那些海妖的警惕範圍。

  至此,第一個問題算是解決了。而且,自己還得到了一些更為重要的資訊。

  牙的身體一閃,他就從這深海之中消失。

  等到他的身體再次出現之時,他的人已經出現在禁魔圖書館的正中央了。

  身上的衣服有些濕,但是這根本就無法阻止牙去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他開始在似乎無窮無盡的魔法書籍中行走,憑著剛才看到的那個魔法陣的記憶。不斷思索,不斷查找,希望能夠找出一個大概的答案。

  簡單來說,海妖族的魔法過程只有兩個。

  分解,吸收。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魔法。分解這一階段或許可以歸類于自然魔法中的火系法術的微塵爆炸,或是塑形魔法中的雲霧術。另外,黑暗魔法中的疾病吞噬也可以做到類似的效果。

  從在戰場上看到的那些海妖的施法能力上來看,他們的魔法力量似乎普遍不是非常的高。很多都是自然魔法中的水系魔法,或是附魔魔法中的增強體質之類的魔法。所以,就算他們能夠將兩種魔法互相組合在一起。應該也不是通過一個魔法陣來實現的。畢竟,用一個魔法陣來實現兩種魔法效果算是較為複雜的做法。如果做不好的話恐怕還會發生魔法對抗,得不償失。

  自己剛才遠遠那麼一眺望,看到的那一小部分魔法陣應該是屬於增強魔力的類型陣勢。而且魔法陣的四周並沒有和其他魔法陣進行連接的關節點。

  換句話說,那如果不是一個還沒完成的大型魔法陣的話。就是一個單一的魔法陣。鑒於綜合魔法陣的複雜程度,牙更願意相信那是一個單一魔法陣。想來。應該是在施放接下來的魔法之前用來給施術者增幅魔法能量用的。

  牙在一排書籍中掃了一眼之後,伸出手,從書架中抽出一本火焰魔法書籍,翻閱起來。

  不過沒過多久,他就將這本書塞了回去。

  火系法術的微塵爆炸需要克服的一大關鍵因素是溫度。

  這個魔法和一般的火系魔法不同,這是一種在天寒地凍的情況下更容易施展的魔法。

  通過將敵人四周原本很低的溫度迅速點燃升溫,造成空氣與空氣之間的劇烈膨脹,摩擦之後,利用最小的火焰威力就能夠達到撕裂敵人這一最大的功效。是所有的火系法師在進入嚴寒地區之前必須修習的魔法。

  但是,鑒於那些海妖不斷地將溫水送過去這一點來看,很明顯應該不是微塵爆炸。

  這樣說的話……塑形魔法中的雲霧術,怎麼樣呢?

  牙換了一排書架,取出塑形魔法書,靠著書架直接翻看起來。

  塑形魔法是一種著重改變物體外貌,內在,及其運作原理的魔法系統。通常看到魔法師們無中生有地變出一些東西,或是將一些物體變成另外一項物體使用的就是這一系列的魔法。

  很多故事中的那些王子被變成青蛙,南瓜變成馬車,雲彩被變成棉花糖這一類型的故事,就是塑形魔法。

  其中,雲霧術,是將人體分解,變成雲霧一般。這和普通的雲霧乍看起來並沒有本質的區別。但是實際上。雲霧術並不殺人。所以即使變成了雲霧,被變形的人也是依舊能夠思考,能夠移動。甚至還能通過自己的意志分散,集合。

  這個魔法通常都是施放在友方身上,進行偵查滲入使用的。雖然說,在分散的太開的情況下也會發生無法集合,然後造成被施術者精力衰竭而死亡的情況,但是這種方法顯然不太適合海妖們的預期。所以,應該也不是雲霧術。

  那麼……黑暗魔法中,瘟疫法術系列的的疾病吞噬?

  牙轉回另一排書架。在那如同山一般高聳的魔法書籍前沉默了半響,才拿起樓梯,爬到了書架的最頂層,取出一本書翻閱起來。

  疾病吞噬是所有的三種分解法術中的分解效果最徹底。人體組織的微塵顯示的最細小,也最容易被其他人體所吸收的魔法。

  這種魔法通過將病變的要素打入敵人體內,然後,瘟疫就會撕裂人類的身體,將其分解成最小最小的粉末飄散。通常來說,抓住敵人的一名俘虜,然後給其施加這樣的魔法,再放其回營,就能夠十分輕鬆地贏得一場戰爭。

  從表現形式上來看,疾病吞噬非常符合分解。吸收這兩個特徵。

  但是,鑒於這種魔法的惡毒和霸道,所以被列入絕對的禁咒行列。另外,如果海妖們想要利用這種魔法來達到目的,那麼他們最起碼需要克服的一個問題就是——

  什麼樣的瘟疫病毒能夠撕裂地上族的瘋狗,卻能夠被這些海妖所免疫的呢?

  畢竟弄不好,這可能導致整個海妖族滅亡的咒語啊。

  牙查閱著疾病吞噬的魔法說明,也是仔仔細細查看著上面列出來的距今為止,許多大法師們記載的可以用來進行施術的魔法種類。

  華萊福登革熱、肺腫、水息病……

  在漫長的魔法生涯中,那些富有創造力……或者說。親手創造了許許多多的殺戮的魔法師們懷著自己的歉意,或是得意等等不同的情緒,將那些種類記載了下來。

  而牙,則是記錄下這所有的可以使用的瘟疫魔法,合上這本黑暗魔法的禁咒書籍。爬下樓梯。

  魔法很多,但是。真正能夠起效果的有哪些呢?

  牙查看著自己手中書頁上所記載的十幾種不同的種類瘟疫,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不過,值得慶倖的是,藥劑學方面的知識在這座圖書館內也是應有盡有。而牙唯一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從那整整十二排書架的所有書籍中,尋找出一項能夠滿足這項魔法的力量。

  這是一個繁瑣而沒有任何捷徑的差事。

  但是現在……牙,根本就不會去想什麼捷徑。

  「呼……等著我,瘋狗。」

  牙從書架中抽出第一本,翻開。

  「你可要等著我啊……等等我,等我……」

  ……

  …………

  ………………

  禁魔圖書館中的時間,如同流沙一般不斷地從人們的指尖中流逝。

  牙翻找著這些書籍中的每一段文字,手中拿著筆,思考著任何一個有證據證明能夠對人類起效,但卻不能對海洋生物產生效果的疾病。

  搜索的過程簡單,卻也十分的繁瑣。

  只能一本書一本書的搜尋,查看其中對瘟疫的效果記載,還要確保這些瘟疫能夠順利載入在瘟疫吞噬這個魔法之上。

  牙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尋找了多少時間。

  就算禁魔圖書館中的一小時只相當於外界的一分鐘,但是要查遍整整十二排書架,所耗費的時間也是非常的壯觀!

  他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去浪費……

  天知道外界的下一個小時是不是就是瘋狗被獻祭的時間?

  他必須努力地找……豁出所有精力,快速去尋找!

  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去休息。只要能夠找到自己所需要的答案……稍稍累一點又算得了什麼呢?

  手指,在文字上迅速移動。

  也不知道究竟翻閱了多少本書籍,也不知道現在地上那些沒有來得及整理的書本究竟已經攤了多少本!

  終於,牙的手指移動到了一條瘟疫之上。而這條瘟疫的名稱,也恰好在牙的記載上所列載!

  「杉紅熱,一種由海洋中的杉紅水草所提取出來的瘟疫。這種魔藥可以讓人全身不斷發出紅色的囊腫。會讓人全身又痛又癢,持續高燒。隨後,囊腫就會破裂,流出其中的膿水。這些膿水中包含著杉紅熱的病毒。一旦接觸水源,就能夠創造大面積的瘟疫傳染。」

  「而且,感染了杉紅熱的人,最後會連骨頭都被消化掉。如果條件允許,可以在不到十二小時的時間內將一個人殺的連骨頭碎片都不剩。所以,又被稱之為食人病,神隱病。在以前還不知道這種毒物的使用效果之前,海邊的一些巫師利用其製作邪惡的魔法,將反對其魔法的人全部殺害。反而宣稱對方違背了女神的意志,被女神抹消了存在。」

  牙知道,自己終於找對了!

  再仔細查看這種杉紅熱的病毒表述,其來源杉紅水草喜歡生長在溫暖的水域。是一些水生動物魚類經常食用的植物。比較稀奇的是,那些水生動物在吃了這些水草之後並不會出現病變特徵。而人類食用了那些動物之後也不會感染瘟疫。但是在一些歷史上,杉紅熱曾經在戰場上出現過三次。每一次,都奪取了數以萬計的人的性命。

  海洋植物,喜歡暖水,不會感染海洋生物,對人類可以說是致命病毒,化為膿水,符合瘟疫吞噬這個魔法所需要的所有要素!

  啪。

  牙合上書本,因為長時間看書而有些紅腫的雙眼中,流露出些許的興奮色彩。為了接下來即將到來的戰鬥,他閉上眼睛,枕著書籍睡了一覺。等到他醒過來的那一刻,心念一動,身邊的禁魔圖書館立刻消失。而他自己,也已經再次出現在了那片深海之中。

  現在,已經過去了多少小時?

  牙看了一下位於珍珠港上所矗立的那座巨大的海星時鐘,點了點頭。

  現在應該已經是傍晚了吧。在深海內,白天黑夜還真的是沒有什麼區別。

  牙大口大口地吸氣,吐出氣泡。稍稍捏緊了一下腰上的廢鐵之後,朝著下方的一座珊瑚礁遊去。

  杉紅熱雖然有記錄,但是,卻沒有記載治療的方法。

  如果說這些海妖真的是打算使用杉紅熱來獻祭瘋狗的話,那麼如何在遍佈杉紅熱病毒的海水中逃脫,就是他當務之急最需要解決的一個難題了。

  可是,該怎麼辦?自己總不能跑過去抓一個海妖來詢問杉紅熱的治療方法吧?

  ……………………好吧,這的確是個好主意。看看哪個海妖比較弱,自己去抓一個來,逼問治療方法吧。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18 21:45
007,背叛?還是大義?

  牙躲在珊瑚礁中,視線盯著外面那些來來往往的海妖,屏息靜氣,不讓自己呼出的氣泡漂浮出來。

  可是,就在他琢磨著應該怎麼辦才好的時候,一陣海螺的號角聲,卻是從遠處,緩緩傳了過來。

  聽到號角,所有的海妖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朝著一個方向遊去。見此,牙心中一驚!難不成獻祭儀式已經開始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在什麼準備都還沒有做的情況下,想要在海水中救出瘋狗,那可真的算是難上加難了。

  牙捏緊腰帶上的廢鐵,精神緊繃。

  過了片刻之後,他眼睜睜地就看到一個巨大的氣泡從那海平面上緩緩向下降落。而在那氣泡之中,則是有幾個地上族的人類,在裡面站著。

  他們是誰?

  牙不知道。

  不過看到以那名咒師為首的女祭司們紛紛遊上前去接引的場面,牙就知道,自己能夠不露面,就最好不要露面。

  「我們是神皇的代表,想要來和海妖一族的國王商討一下今後的聯盟事宜。不知道貴國國王現在是否安在?」

  說話的是一個手持法杖,有著一條大白鬍子的魔法師。他身後跟著的人看起來也全都不是什麼普通的士兵,全都是精挑細選的精英。

  那位年老的女祭司緩緩遊上前,說道:「實在是抱歉,大魔導師灰燼?灼熱。潮汐陛下目前正率領兩千族人,在索馬里海域參加一場島嶼爭奪戰。這件事情。神皇殿下應該知道的。」

  那白鬍子魔法師點點頭,說道:「嗯,看來我們是來得早了。沒關係,索馬里海域的魔族已經在神族的幫助下肅清的差不多了。這也多虧前陣子的海洋要塞戰役,吸引走了大批的魔族軍隊啊。你們說,對不對啊?在海洋要塞戰役中,一看到局勢不妙。你們就幾乎全部撤走的海妖們啊?」

  牙的拳頭,略微捏緊。但是,他沒有表達不滿。畢竟從戰役上來說。用一堆只有灼技水準的傭兵和難民作為犧牲來贏得勝利,這是應該的。

  「呵呵呵,神皇殿下的魔法師實在是會開玩笑。來。灰燼法師。請來我們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我們這次知道來的是神之國的人類第一大魔法師時,實在是別提有多高興了。請,請。潮汐陛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會回來。請耐心等候。」

  牙看著那個叫灰燼的大魔法師在海妖的帶領下,前往那邊的珍珠貝旅館下榻。等到他們全都離開之後,牙才從躲藏的地方出來。

  灰燼?灼熱這個人的名字牙在聖露爾學院的時候就聽說過。這是一位幾乎等同於傳起般的魔法師。雖然其父親擅長的是火焰魔法,但是到了他這裡,他擅長的魔法卻是數不勝數。當然,並不缺乏黑暗魔法。

  為什麼海妖們會期待這個魔法師的到來呢?

  聯想到他會使用黑暗魔法,再想想他的實力……現在只希望。自己的推測不要出現什麼大的問題吧。

  放眼望去,現在大部分的海妖都已經聚集到神殿的方向去了。那位灰燼魔法師也是一樣,應邀進入神殿。

  這麼說來,至少在海妖國王潮汐回來之前,瘋狗應該都安然無恙。而在這一段時間內。自己需要做到的就是查找出杉紅熱的治療方法!自己的時間……真的是一秒都耽擱不了了。

  可是,最重要的方法……方法是什麼?

  牙遊到那可能是作為獻祭地點的海底盆地之旁。偷偷摸摸地抬頭看去。

  只見在盆地的一個角落,一大片的紅色水草正在順著水流而擺動。

  杉紅水草……

  可是,現在只剩下幾個小時的時間了,自己要怎麼樣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研究出解毒劑呢?

  牙繞著水草遊了幾圈,卻對於這很容易感染人類的水草顯得有些束手無策。

  他撓著自己的腦袋。用力敲打,拼命想辦法。在被封印的兩年時間裡,他已經知道了思考是一件遠比動手更加重要的事情。不能急……絕對不能急!急躁不會想出辦法,只有冷靜,只有冷靜……才能夠……

  才能…………夠………………

  牙的視線,不經意間,瞄到了遠處的一座海螺建築。

  在看到這座海螺建築的同時,他的心中,卻是立刻跳出了一個主意。

  但是,這個主意是邪惡的……是罪孽深重的!

  如果自己真的將這個主意付諸實施,那麼最後帶來的結果很可能就是自己沒有得償所願,反而在付出巨大的代價之後,變成了人類……變成了神族這一邊的叛徒!

  原本,自己如果想別的方法去救瘋狗的話,那麼這件事最多也就是他和海妖族之間的問題。

  可如果自己真的照著腦袋中想出來的這個方法去實施的話……

  那就會變成自己……和整個神族……整個人類陣營之間的問題。

  「牙……你要想清楚……你可要絕對的想清楚……」

  「這可不是什麼過家家酒,這可是一個非常嚴重的立場問題!」

  「這個問題如果你搞不好,那麼恐怕這一輩子,你都會無法達成復仇的願望!反而……會成為一個最可惡,最邪惡的叛徒!」

  牙自言自語,身體,卻是向那個海螺遊去。

  門口沒有守衛,恐怕那些海妖也認為在這深海之中,應該沒有什麼敵人敢來冒犯他們了吧。

  看著那深邃的大門,牙再次吸了口氣,緩緩地,遊了進去……

  最開始的地方——囚牢。

  數百條美人魚都被關在那些懸掛著的牢籠之中,有的在瞌睡,有的,則是在整理自己的頭髮。

  而當牙再次遊進來的那一刹那,這些美人魚們就像是聞到了鮮肉的味道,一個個都饑腸轆轆似的擁擠到牢籠之前。一些開始對著牙拋媚眼,而另一些,則是張開嘴,吐出舌頭,露出那滿嘴的獠牙,饑渴難耐了。

  「牙……你最後再想清楚……」

  在那些饑餓的美人魚面前,牙停下腳步,再次叩心自問。

  「美人魚是魔族的士兵……你和她們做交易……就等於是和惡魔做交易。」

  「你真的願意為了一個女人,而和那些惡魔做交易嗎?和你平生最痛恨,最厭惡的惡魔合作嗎?」

  「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做是否值得?」

  「你這樣做的下場就是背叛了神族……背叛了所有的人類!僅僅,只是為了救一個女人?就算這個女人曾經救過你那麼多次,但為了她,做出這種背叛整個神族的行為……你,值得嗎?」

  自問……然後,牙希望自己能夠自答。

  但是突然間,他卻發現自己回答不出來。

  因為,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自己究竟應該說出怎樣義正嚴詞的理由,來給自己即將做出的背叛行為開脫。

  又一次……

  他知道,自己即將再一次地背叛了……

  這一次不僅僅是背叛了自己的學生,還背叛了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信念。

  那麼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呢……為了她的眼淚。

  為了她那失去雙臂的柔弱肩膀……

  為了那柔軟而讓人痛心的金髮……

  反正,自己就是一個偽君子……

  既然自己已經是一個偽君子了,那為什麼不虛偽的更加厲害一些呢?

  或許,神族與魔族的戰場更加重要……可是……可是!

  「哈哈……哈哈哈哈……」

  牙,笑了。

  他開始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意志竟然是如此的不堅定。

  嘲笑自己竟然連這麼一點點的犧牲都做不到。

  他沒辦法袖手旁觀……

  也沒辦法以大義的名義,讓瘋狗就這樣犧牲掉,而不採取任何的措施。

  如果說……自己這一次的行為是背叛的話……那就背叛吧。

  大不了……以後在戰場上多殺幾個魔族!然後死在戰場上,來慰籍那些因為自己此刻的背叛而直接或間接死去的靈魂吧!

  想到這裡,牙抬起頭,再次望著眼前這數以百計的籠子,也看著其中的美人魚。

  此刻,這些美人魚們更是一個個的搔首弄姿。有好幾條將自己那漂亮的魚尾從籠子中伸了出來,十分招搖地對著牙擺動。更有一些將自己的胸部抵在牢籠上,讓她們那飽滿而豐潤的胸部透過籠子,毫無遮攔地在牙面前暴露,誘惑著他。

  漸漸地,一些歌聲開始從這些美人魚的嘴裡發出。

  這些足以魅惑人心的歌聲充斥著安穩而舒適的感覺,給人一種就算現在立刻死了,也無所謂的感覺……

  但是……

  「喝……牙的一聲爆喝,猛地將囚牢中那些溫柔體貼的歌聲衝散。他抬起頭,尖銳而毫不動搖的眼神從每一條美人魚的眼前劃過,片刻之後,他大聲說道——

  「你們當中有誰會說我們地上族的語言嗎?我要和你們談一筆交易!」

  牙的爆喝,將這些溫婉如水的美人魚們給嚇了一跳。她們那伸出的尾巴和胸部紛紛縮回了籠內。

  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視線全都聚集在這個人類身上,警惕起來。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18 21:45
008,天然

  整個囚室之內,數百條美人魚全都左顧右盼,互相看著對方,再看看這個站在她們面前的地上族人類。

  牙在這裡等了一會兒,看到這些美人魚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回應自己,在此說道:「怎麼?你們這裡沒有一個人會說地上族的語言嗎?」

  牙的口吻很輕鬆,他的雙手背在身後,顯得好整以暇。不過,比起這些美人魚來,他卻是最為擔心的一個。

  如果沒有一條美人魚懂他說的話,那麼他的計畫就全盤無法實施。這樣的結果當然不是他說想要的。所以,他背在身後的雙手,緊緊捏在了一起。

  他等著……又等了一分鐘。

  那些美人魚們開始互相竊竊私語,說著牙根本就聽不懂的話語。牙不知道這些美人魚們究竟在商量什麼。只希望……她們不要是在想方設法給自己下套才好。

  「哼,地上的蛆蟲,你想談什麼交易?」

  終於……女神保佑。

  就在牙以為自己已經快要絕望的時候,從那些牢籠之中終於發出一個聲音。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牙心中的喜悅別提有多麼的暢快了。不過,他還是十分悠閒地跳了起來,緩緩游向這些牢籠的深處,來到發出聲音的籠子之前。

  那是一條有著一頭粉色捲髮的美人魚。粉色的頭髮,胸部前的兩點粉色的點綴,粉色的尾鰭,還有粉色而柔軟的小嘴唇。每一處都充斥著誘惑男性的無窮魔力。

  看到牙遊到自己的面前之時,這條美人魚往籠子的後面靠了靠。更是用一種十分蔑視的眼光看著他。牙相信,如果不是她的兩隻手正被籠子上方的海草捆住吊著的話,她一定會抓著籠子不放拼命搖晃的那種。

  「美人魚小姐,我叫牙,是諾尼亞帝國的國民。請問您的名字?」

  即使面對的是魔族的陣營敵人,但面對女性,牙也會保持一些最基本的禮貌。儘管。這些禮貌並不代表他不會對女性出殺手。

  那粉紅色的美人魚再次哼了一聲,大聲說了一些牙聽不懂的話。不過,這些話中有包含「諾尼亞」和「牙」這兩個詞。想必。她應該是在翻譯牙所說的話。

  「你叫牙?我憑什麼告訴你我的名字?你算哪根蔥啊?地面上的蛆蟲都是像你這樣的嗎?看看你,長著兩條腿,真是噁心。」

  這條美人魚的話說的還真是不客氣。牙略微想了想之後。也是略微哼了一聲,直起身,不再對這條美人魚表達自己的尊敬之意。他略微往上游了一點,讓他能夠從高處俯視著這條美人魚。但是,他就只是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卻不說話。

  「喂!你這只能在地上爬的蛆蟲!誰讓你浮的比我高的?!給我下來!給我下來你聽到沒有?喂!」

  牙依舊一言不發,繼續用那雙眼睛緊盯著這條粉色的美人魚。那居高臨下的視線看的這條美人魚有些冒冷氣,她的身子稍稍哆嗦了一下,尾巴開始不安份地撞擊籠子。

  「蛆蟲!你……你給我下來!你這條只能在地上爬行的蛆蟲!面對本小姐,你竟然還敢浮的那麼高?信不信我出來後立刻吃了你!」

  牙哼了一聲。用輕鬆的口吻說道:「看起來,這位小姐似乎不太會說地上族的語言。請問在這裡還有哪一位會說人話的嗎?和我談交易的那一位元,我或許會率先將那位溫柔的小姐放出來。」

  也不知究竟是不是這些美人魚中會地上族語言的並不只有這條粉色美人魚,她們在聽到牙的這些話之後,都開始喧鬧。互相竊竊私語起來。

  而這條粉色美人魚在聽到牙的這句話之後,連忙用尾巴打水,希望能夠將自己的籠子往上升一下,同時大聲道:「喂!你這個三心二意的傢伙!你這條蛆蟲明明就和我開始說話了!竟然又去勾搭我其他的姐妹?!你給我下來!我和你合作還不好嗎?下來!蛆蟲!」

  儘管這條粉色美人魚還是那樣的嘴下不留情,但牙也算是緩緩下降,和她互相平視。

  看著牙。這條美人魚依舊顯得十分的倔強,直接扭過頭,擺出一副不愛搭理的表情。而牙則是板著臉,冷冰冰地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美人魚瞥了牙一眼,再次轉過頭,說道:「你那麼凶,我幹嘛要告訴你。」

  牙:「對禮貌的女孩子,我當然會溫和。但對於沒有禮貌的敵人,我,恐怕沒多少精力能夠一直笑著對你。」

  這條美人魚依舊別過頭,一副對牙愛理不理的樣子。大約三十秒過後,牙見這條美人魚依舊沒有想要回答的模樣,立刻轉過頭,就要往其他的籠子遊去。而這條美人魚看到牙即將離開,連忙嚷了起來——

  「小可!好了吧?我叫小可!你給我回來!再不回來,小心我吃了你!」

  牙回過頭,這下,他終於再次擺出一副溫和的笑臉,遊到了這條名叫小可的美人魚面前。

  「你想談什麼交易?哼,像你們這種地上族的蛆蟲,一定是想著在我身上亂搞八搞吧?沒關係!我很願意因為你懷孕。看你這五大三粗的粗壯模樣,估計也沒有什麼地上族的女孩子喜歡你吧?我願意為你懷孕,你也應該謝謝我。明白了嗎?蛆蟲。」

  牙沒有理睬小可的這些話,而是深呼吸了幾口之後,開口道:「小可小姐,我知道,我們之間處於敵對狀態。所以,我希望我們接下來的合作能夠有幾分互相的信任在裡面。不然的話,恐怕我們之間的合作絕對不會愉快的。」

  小可再次別過頭,哼了幾聲。此時。旁邊的幾條美人魚說了幾句話,似乎在催促。小可不耐煩地搖了搖頭,也回應了幾句。看起來,應該是在翻譯。

  那些美人魚們之間互相談論著,說幾句,就衝著牙瞄上一眼。而小可也沒什麼閒工夫搭理牙,只是和其他的美人魚互相用牙聽不懂的話語交流。大約五分鐘之後。小可才重新轉向牙,將牙從上到下地看了一遍。

  「你想和我們合作?……你為什麼要和我們合作?你是地上族的人類種族,而我們是美人魚。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神族陣營的。而我們是魔族陣營的。」

  牙笑了一下,說道:「這些話是你的朋友要你問的,而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是嗎?」

  小可的臉一紅,立刻撅起嘴,尾巴擺動,將自己的籠子再往上頂了一點,大聲道:「要你管!我說是我想出來的,你管得著嗎?」

  牙點點頭:「好,那我就回答你。我想要救人。救一個我虧欠了她很多的人。而救她,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依靠你們這些可以在大海中自由來去的美人魚。只要能夠救她,我已經不在乎什麼神魔之間的分別。即使是為此背叛神族,我也毫不在乎了。這樣的答案。各位,你們滿意嗎?」

  小可哦了一聲,點點頭,隨後轉述。可轉述到一半,她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對著牙吼道:「什麼叫‘各位’?!這是我問你的問題!是我想出來的問題!」

  牙笑笑,不作答。而小可則是撅著嘴,將牙的話稍稍改動,添油加醋了一番之後,再向其他的美人魚說明。當然,那些添出來的東西全都是牙如何如何被她小可所臣服。真心情願地告知其理由。

  然後,那些美人魚們再是一陣商量。她們看著牙的眼神也稍稍有些改變。有驚訝的,有不相信的,也有嘲笑的,也有疑問的。這些眼神和對話的商量最後,小可再次點點頭,轉回牙——

  「賽菲亞姐姐叫我問你……不不不!不是賽菲亞姐姐問的!是我問的!是我問的你聽到了沒有?!」

  牙笑笑,心中有些慶倖。幸好和自己答話的這條美人魚有些苯,容易控制。不然,他還要花精力去應付她,實在是麻煩。

  「是,小可小姐,是你問的。請說。」

  「嗯,那我問啦。你就不怕將來被神族唾棄嗎?還是說,你打算投入魔族的陣營?因為,這實在是不敢讓人相信。」

  牙笑了一下,繼續道:「既然決定了,就沒有什麼好後悔的了。我也不想投入魔族的陣營。惡魔和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只能是暫時的合作。你也別想把我拖入魔族的陣營。」

  「哦。」

  這條美人魚再次沒心沒肺地應了一聲,隨後轉述。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明白牙那些話語中的堅定決心。由她轉述的話,究竟又有多少鏗鏘有力的感覺?

  「好吧,你想要和我們做交易嗎?那麼就先來說說你想要我們做什麼。」

  小可挺起自己那沒有任何衣物遮擋的胸部,似乎是想要宣佈自己有主見的一面。只可惜,胸有些小,只能讓牙笑笑。

  「這是一場交易。如果你們答應幫忙,那麼,我就把你們全都放了,讓你們重歸自由。你們應該知道,如果這樣繼續落入海妖的手中的話,最後你們會得到怎樣的結果吧。」

  小可的臉上浮現出一些疑問,十分天真地問道:「什麼結果?」

  這樣的問題倒是讓牙有些皺眉。這個看起來什麼都不太懂的美人魚究竟是怎麼跑到戰場上去的?人魚族的人數已經稀少到需要這樣一個連自己的世敵的概念都沒有什麼的小女孩上戰場嗎?

  牙也不想去解釋,直接讓小可去翻譯。小可哦了一聲後,翻譯完畢,然後再次轉述其他美人魚的提問。當然,她還是以自己的名義提出的。

  「你說的沒錯。那麼就是說,交易的結果就是你放了我們所有人?那麼然後呢?然後,你需要我們做什麼?你想要達到什麼目的?」

  「很簡單。」

  牙笑了笑,說道——

  「你們是海水中的種族。所以。我想要知道,你們有沒有研究過衫紅海草。啊,這在我們地上族的名稱中叫做衫紅海草。其實就是一種深紅色的,生長在溫暖水域的,長度可以達到五米左右,寬度大約一個手掌大小,厚度差不多可以達到一釐米到一點五釐米。邊上還有細細的絨毛,以三叉莖葉生長的一種水草。」

  「停停停停!停下來!」

  小可大聲叫了起來,牙也是不得不停下。等她說話。

  「什麼……什麼長度啦。厚度啦,什麼什麼三什麼什麼的東西,你真的當我地上族語言六級啊?能不能慢點說?我翻譯不過來啦!」

  牙無語。唯有一句話一句話地說。而這條美人魚也是一點一點地翻譯給所有其他的美人魚聽。到了後面的一些專業術語,這條美人魚似乎自己都有些聽不太懂,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她究竟翻了些什麼東西。

  隨後,那些美人魚們互相說著話,其中一條看起來年齡稍大一些的美人魚大聲說了些什麼,小可聽到後點點頭,「哦」了一聲,轉過頭來。

  「麗麗姐知道,你所說的應該是指紅緞帶。這種水草怎麼了?」

  牙現在是真的松了一口氣。有美人魚知道,那麼自己的計畫就更順暢了一步。

  「紅緞帶?好名字。那麼。你們是不是知道,這種紅緞帶的水草對於地上族的許多生物來說,都有著劇毒?」

  小可翻譯了過去,那名被小可稱為麗麗姐的美人魚十分優雅地點點頭,又說了一些話。小可立刻回應道:「當然有劇毒。你們這些地上的蛆蟲怎麼可能會有我們海水中一族的實力強大?哼。我麗麗姐可是有名的藥劑師,好幾次和你們地上族的蛆蟲戰鬥,我們都用紅緞帶毒死你們呢~~~」

  「是嗎?呵呵。」

  牙笑笑,轉過頭,面向那邊名叫麗麗的美人魚,十分尊敬地行了一禮。而那條美人魚也是微笑點頭。顯得也是十分的優雅。看著那溫柔得體,委婉動人的模樣,也難怪水手們會稱美人魚是海上的噩夢,也是生命中最後的一場美夢。

  「喂!你幹嘛背對著我?我才是和你說話的!別對著我麗麗姐!」

  牙轉過頭來,再次看著這條美人魚小可,說道:「那麼,能不能請你幫我問問麗麗姐。這種毒素有什麼方法可以解嗎?這,就是我們合作的關鍵地方。」

  小可再次哦了一聲,翻譯了過去。而聽到那些翻譯,那名始終都保持著溫和笑容的麗麗美人魚,臉上卻是閃過一抹陰冷。相同的,其他的許多美人魚也是眼角閃爍,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牙。

  良久,良久。麗麗終於開口,說出了一番話。她說的很多,而小可則是不斷點頭,同時不斷地「哦」著。說了大約五分鐘之後,小可才轉過頭,衝著牙說道——

  「有解毒的方法啊,只要吃下紅緞帶的根部,就能夠解毒了。」

  聽到這麼簡單的解毒方法,牙也是毫不在意地笑笑,他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這麼簡單。好吧!我說到做到,我現在就履行諾言。」

  說完,牙直接拔出腰間的廢鐵一拉,關押小可的牢籠立刻如同豆腐一般被切碎。看到自己的牢籠破裂,小可連忙歡呼雀躍起來。而四周的那些美人魚,也是同樣地發出笑聲。

  再是一刀,牙直接削斷捆綁著小可雙手的水草的末端。這條美人魚一旦脫離牢籠之後,立刻歡叫了一聲,直接衝出牢籠。而下一秒……她就還不顧自己的雙手還沒有能夠分開,就衝著牙撲了過來,張開嘴,就要撕咬。

  粗大的手掌,張開,抬起。然後,直接壓在這條美人魚的腦袋上,將她往下一壓。

  隨後,牙的身體重重一沉,將這條美人魚直接壓在海螺下方的那些沙粒之上,激蕩起一片沙塵。

  「你……你!你這……蛆蟲!我們不是合作的嗎?!」

  牙笑著,將小可那雙手往後扳,隨後單手抓住她那兩條細細的胳膊,說道:「我們當然是合作的。只不過,我也不傻。來吧,我們現在就可以去驗證一下這個方法。只要方法正確,我自然會放了你。而你也就可以遊回來,解救你的姐姐妹妹們了。走!」

  說完,牙單手抓著這條美人魚的雙手手臂,另一隻手拿著廢鐵,直接架在她的脖子上。而小可一感覺到這冰冷的刀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後,一下子就被嚇得停下說話,驚恐的一聲不吭了。

  那些還在囚牢中的美人魚們大聲喧嘩著。她們用尾巴用力拍打牢籠,嘶喊。

  但是,這一切都無法阻止牙的行動。他來到海螺口,朝外看了看,確定沒有海妖之後,立刻押著小可衝了出去,躲進那片水草中,然後一點,一點地,朝著那塊儀式盆地遊去。

  通往儀式盆地的這段路並沒有顯得多麼困難。

  這,也取決於海妖們現在大部分全都消失不見。

  即便如此,牙也是摸了許久才來到那個儀式盆地,趴在盆地旁偷偷看,一些海妖正在這盆地的地上繪製魔法陣。只不過瞄了一眼,牙就確定,這的確是瘟疫吞噬這個黑魔法,沒有錯了。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18 21:48
009,美麗的童話故事

  「你打算幹嗎?」

  被強行壓在高地上的小可害怕起來了,她看了看那些在盆地下面不斷畫著魔法陣的海妖,再看著身旁的牙,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做什麼。

  「哼,別著急,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牙拉著這條美人魚,逼迫她沿著高地旁的山坡緩緩向前遊動。幸好,那些海妖們全都聚集在下面的魔法陣上不斷繪製,遊動的過程中,倒是並沒有什麼干擾。很快,牙就遊到了那些衫紅水草的旁邊。

  牙拉著小可,沿著坡道緩緩往下滑。很快,他就滑到了底部。憑藉著衫紅水草的掩護,那些海妖壓根就無法發現牙。而趁著這股掩護,牙一手壓著小可,另一隻手則是舉起廢鐵,指著面前那些隨著水流飄動的衫紅水草。

  「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姐妹們有沒有和你詳細說明衫紅水草對地上族的毒害功能。如果沒有的話,我現在和你簡單的說一遍。」

  牙的聲音很輕。但是,卻蘊含著一些冰冷與決絕的味道。聽著這些聲音,小可顯得更加慌張起來。

  「衫紅水草裡面的毒素對於海洋生物來說可能沒有任何的害處,但對於人類來說,卻是劇毒。一旦吸入它的汁液,那麼身體就會在好幾個小時內逐漸潰爛。渾身起紅斑,劇痛難忍。這樣的痛苦會一直持續到身體的全部肌肉,骨骼,內臟。直到全部被爛光為止。連一片如同手指甲般大小的完整身體,都不會給你留下。」

  聽完牙的說明。終於,這條美人魚沒有再直接「哦」了。她歪過腦袋想了想,這下子,她算是想明白了牙的描述,臉上的色彩變得更加恐懼而慌亂了。

  「你……你這取寵!你……想要……想要幹什麼?我可不怕紅緞帶哦!我……我不怕!」

  「是啊,你可能不怕這些水草的毒素。但是,我不信你不怕刀子。」

  牙的臉上浮現出一些什麼都不在乎的放任笑容。看著眼前這些衫紅水草,笑道——

  「為了證明你們告訴我的都是實話,我現在就來吃下這些水草……不。甚至都不用吃下。只要砍下它們,裡面散出來的液體就能夠順著海水被我吸進肚子裡。」

  「然後,我會挖出這些水草的根部吃下去。如果你們告訴我的都是實話。那麼,我就不會死。不過……」

  說到這裡,牙的語氣中緩緩透露出些許冰冷的意思。他緩緩壓低身體,貼近身下那個被他死死壓在沙灘上的粉色美人魚,露出一個殘忍的笑聲,緩緩道——

  「如果,我沒有因此而痊癒的話……如果,我在吃下根部之後,依舊病發,身體逐漸潰爛的話……」

  「我剛才也說了。從病發到死亡之前,我還有好幾個小時可以活。我告訴你,我會在我病發的那一刻立刻一刀將你的腦袋從你那可愛的小脖子上砍下來。然後大聲呼救,對那些趕過來的海妖說你逃了出來,向我襲擊。」

  「那些海妖恐怕並不會對我的生死有什麼在乎。不過。他們在看到你的屍體之後,恐怕立刻會趕往那個海螺囚室。我告訴你,小可,明天……對於整個海妖族來說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我想,他們大概原本是要在明天過後處置你們的。但是現在看到你這個‘逃脫者’之後,為了保險起見。我敢保證,他們絕對會把你的那些同族們殺個片甲不留,以絕後患。」

  小可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了。牙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因為關心自己的族人,還是關心那把落在她脖子上的鯊齒刀刃。伸出腳壓著她,牙能夠感覺到從那小小的背脊上傳來的輕微顫抖。

  「你……你好卑鄙!你怎麼……怎麼能這樣?」

  牙冷笑著,說道:「卑鄙嗎?呵……反正,我早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了。要不,我們都死。要不,我們都活。我說過,我‘信任’你們。那麼接下來要看的,就是你們對我所說的話究竟是正確……還是,嘿嘿嘿……」

  冰冷的笑聲,從牙的嘴角緩緩透出。

  偷著一股邪氣,也氾濫著一股完全不在乎自己生死的陰寒。

  他的腳依舊緊緊踩踏著小可的背脊,將她壓在海底的岩石上。他的手,則是向前伸出,輕輕地握住眼前的一根杉紅水草,隨後舉起手中的廢鐵。

  冷笑之中,牙,緩緩抬起刀刃。

  他將那鯊齒刀刃抵在那水草之上,嘴角再次發出一絲咯咯咯的詭異笑聲之後……

  手臂揮動,那鯊齒,就要往水草上割了下去……

  「慢……慢著!慢著慢著慢著慢著!」

  突然間,小可大聲叫了起來。她的叫聲一下子就讓那邊正在鋪設魔法陣的海妖們回過頭來,紛紛看著這邊。在互相交流了幾句之後,他們握住手中的三叉戟,開始遊了過來。

  牙聽到這條美人魚大叫,心知不妙,立刻拖著她往杉紅水草從中鑽去。他卡住這條美人魚的喉嚨不讓她說話,屏住呼吸。抬起耳朵,小心傾聽著外面那些海妖的聲音。

  沒有聲音……

  至少,沒有物體摩擦週邊的水草發出來的聲音。

  過了許久之後,外面才傳來幾聲海妖族的話語。聽不懂,但從語氣來判斷,應該是沒有發現牙和小可的蹤跡吧。

  抓著小可,牙再等了一會兒……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漸漸松開懷中的小可,想要去查看外面的狀況。

  「嗚哇!」

  小可在喉嚨被解放的那一瞬間,立刻轉過頭來想要給牙來上一口。但是,牙還是單手將她的腦袋壓住,不讓她發出聲音。悄悄地。兩人來到衫紅海草群的周圍,牙探出手中的廢鐵,輕輕地,撥開面前的海草……

  那些海妖,繼續在那裡的地面上畫著魔法陣。

  效率之低下,看得出來他們似乎並不是很擅長書寫這種魔法,幾乎每畫一筆。都要好好地看看手中的一本石板書。

  見此,牙才是收回刀,讓那些海草重新歸位。在拖著小可從後面離開海草群。沿著坡道重新遊上盆地邊緣之後,牙才算是松了口氣,將卡著小可喉嚨的手移開。繼續用廢鐵壓著她的肩膀。

  「你應該慶倖,你說的是地上族的語言,他們聽不太懂。我猜,他們或許以為是旁邊的熱水海溝裡發出的噪音。如果你說出任何一句人魚族的語言,我相信他們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地就放棄。」

  小可捂著自己的胸口,緊張的身體顫抖。她的那頭粉色頭髮也在這水波中隨著海水胡亂飄動,顯得十分的淩亂。

  過了許久,這條美人魚的心情才算是平復下來。她趴在海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在喘氣過後。這條美人魚轉過頭,看著背後的牙。而牙也是默默地看著她,同時,轉動著手裡的那把彎刀。

  小可嘟囔了一聲。應該是用美人魚的語言說的,牙聽不懂。不過。牙也猜得出大概是什麼罵人的話。所以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他也是微微一笑,依樣畫葫蘆地重新衝著這條美人魚念了一遍。

  一下子,小可蹦起來了。她伸手指著牙,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你……你這蛆蟲!你竟然詛咒我生不出孩子!好,我這就生給你看!」

  說完。這條美人魚再次張開口,奮不顧身地衝著牙撲了過來,張開那一排小小的牙齒,就對著牙想要亂咬。只是可惜,就算是在海水中,但面對這條美人魚這樣一副毫無水準的攻擊,牙也是絕對不會落入下風。

  「看起來,你們美人魚對我的信任似乎不夠啊。」

  牙一屁股坐在小可的背上,將她壓在海床上,繼續擺弄著自己手中的廢鐵。在說話的時候,他看到腳邊的一塊石頭,隨手抓起,就利用廢鐵的鋒利度,開始雕刻起來。

  小可被壓在牙的屁股下麵,動彈不得,抓不到,咬不到,這讓她真的是火冒三丈!可是她又不敢大聲嚷嚷,現在真的是氣的連吃泥巴的心都有了。

  「你……你這地上族的卑鄙蛆蟲!你……你這混蛋!」

  廢鐵的刀刃切割石頭,如同切割豆腐。輕輕幾筆,這塊海石上已經浮現出一名大致的少女輪廓。

  「你這傢伙……你也很大膽子啊!你……你要知道,我剛才可是救了你一命!如果我不出聲提醒的話,你可是真的要被那些海草給毒死啊!」

  牙笑了一聲,刀刃在石頭上輕輕一筆帶過,將大塊的碎石切下:「這麼說來,你承認這是一個錯誤的答案嘍?也罷。你的姐姐妹妹們在告訴你有關衫紅海草的解毒方法的時候足足對你說了超過五分鐘。而你告訴我的答案,卻用不到十秒的時間就解決了。足以想見這裡面應該有貓膩。」

  小可愣了一下:「貓膩是什麼東西?貓是什麼怪物?可以吃嗎?可以用來懷孕嗎……牙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不過幸好,他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繼續雕刻,一邊說道——

  「那麼現在,還是一樣。你如果不告訴我解毒的正確方法,那麼我就繼續‘相信’你們。然後在我臨死之前,一刀砍下你的腦袋。現在你應該相信,我說的話可是完完全全的事實。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好好說出正確的答案。」

  小可繼續挪動了幾下,想要從牙的屁股下面爬出來。只可惜,面對地上族的這個大個子男人,她實在是被壓著動都動不了。在無奈之下,她嘟起嘴,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嗚……蛆蟲,把你的屁股從我的背上挪開,我就告訴你。」

  「先說,我再挪開。」

  「不!我要……」

  「別忘了,現在的主動權在我手,而不是你。」

  牙微笑著。有些時候,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快要習慣這種偽君子一般的笑容了。當日,自己正是用這種虛偽的笑容騙過了自己的學生們。也正是用這種笑容,騙了瘋狗……不。

  當日,自己騙了她嗎?

  她的雙眼被頭髮所遮擋。可是現在想來,最瞭解魔力會如何流走的導力骨骼擁有者,會被自己的那些謊話所欺騙嗎……她。是自己走進來的。

  即便明知道,這樣的結果可能會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但……

  她還是就那樣走了進來……

  喀喇。

  牙一驚,神智從思考中回了過來。

  但是。他驚訝的,卻已經不是自己手中下刀的力量如此沉重,將這塊石頭刻壞。他真正驚訝的。是自己手中的這個雕像。

  那是可伶……

  頭部的模樣,依舊是可伶。

  她笑得那麼燦爛,那麼的無邪。

  但是,從那頭部往下,那個身體卻已經不再是可伶那幼小的十四歲身體了。

  那是大人的身體……穿著一套普通的貼身布衣的大人身體。

  可伶的頭髮已經不再是自己印象中的短髮,而是那徐徐飄散的長髮……

  而剛才發出的那一聲「喀喇」聲,則是來自於石頭的破裂。而破裂處……

  正是,這雕像的雙手部位。

  看著手中這尊沒有雙手的女性雕像,牙一下子愣住了。

  他似乎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但是閉上眼再仔細看了一下之後。他才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

  雕…………壞了?

  可伶的笑容,在這一刻似乎開始有些模糊。

  八年之前的笑容,現在雖然依舊鐫刻在牙的腦海之中,但在落到這塊石頭上時。卻不知不覺地變了樣,走了調。

  咯啦咯啦……被弄碎的石頭終於斷裂,在海水的承托下,緩緩落地。在牙屁股下面的小可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牙手中的那個還沒有完全完成的石雕,說道:「喂,你刻壞了吧?這石雕的雙臂都掉下來了呢。」

  小可的這一句話。就像是一聲驚雷一般,讓牙再次回過神來。他抬起頭,望著上方的海水。再看看手中的這塊石塊,不由得,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是啊……刻壞了。應該……是刻壞了吧……」

  牙放下手中這塊還未完成的雕刻,將其好好地放在腳邊。凝視片刻之後,他閉上眼,讓自己腦海中那些混亂的人影去除掉。隨後,他才轉過頭,重新用那種尖銳的眼神看著小可。

  「好了,現在我們應該開始討論重要的事情了。如果你還不打算說出來的話,那我現在就再去隔衫紅海草。你們那些美人魚的命和我的命,現在就全都在你的手裡。如果你不想我們大家全都死的話……」

  「現在,該是我們敞開胸膛,說實話的時候了。」

  牙抬起手,將廢鐵一把插入小可腦袋旁邊的沙地之中。這條小美人魚嚇了一跳,連忙慌慌張張地說道:「我……我一直都沒穿衣服啊!我的胸部一直都是敞開的啦!不要殺我啊!嗚嗚嗚……那就快點說!」

  「嗚……嗚嗚……我不能說!」

  小可有些哭喪著臉,嘟嘟囔囔地說道——

  「麗麗姐……麗麗姐告訴我,絕對不能告訴你方法。不然……不然的話……我們美人魚……嗚嗚嗚……不然的話,你一定會吃掉我的!嗚嗚嗚嗚……」

  「吃掉你???」

  聽到這句話,牙的精神立刻為之一振!為什麼這條美人魚會說自己會吃掉她?如果知道方法,那麼自己就會吃掉她……那是不是代表說……?

  「原來,你們美人魚的肉就是解毒的方法?!」

  小可知道,她一不小心終於說漏嘴了。這小美人魚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慌慌張張地道:「不不不!不是!我們的肉……我們的肉絕對不是什麼解毒的方法!」

  「是不是,嘗試了就知道。那麼首先就把你先殺掉,反正不管死活都是這樣的了。」

  說罷,牙拔起廢鐵。就要對著小可的背心刺下去。看到這樣的畫面,這條小美人魚更是嚇得尾巴亂擺,拍打海床,濺起許多沙塵。

  「我……我說!我說我說!不要殺我啊!嗚嗚嗚……不要吃我啊!我……我的肉不好吃的!我的肉又老又粗,很不好吃的啊!」

  牙用廢鐵直接拍了一下這條小美人魚的腦袋瓜,說道:「那麼就快點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不說。我可就拿你開刀了!」

  「嗚……嗚……我說!嗚嗚嗚……」

  小可哼哼唧唧了一會兒,終於,慢慢地抬起腦袋。開始說話了。

  「其實……麗麗姐……麗麗姐她也不知道衫紅海草該怎麼解毒。畢竟……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要解這種……這種我們美人魚們……從來不會中的劇毒。」

  「不過……不過我們有傳說!傳說中……傳說中……」

  牙等了一會兒,見這條美人魚再次開始扭扭捏捏,立刻將廢鐵重新插進她的臉旁邊。那鯊齒幾乎是插著她的臉蛋刺入沙地之中。這下子,她才驚慌起來。

  「是是是!傳說中……傳說中!我們以前……曾經有一條美人魚……救了一名在暴風雨中落水的王子……那時候……那位美人魚祖先原本想要吃掉那王子的,但沒想到,那王子落水的時候……竟然身中劇毒!」

  「所以……當時的那位美人魚祖先……為了避免自己身中那種不知道是什麼名狀的毒,所以……所以就先將那位地上族的王子……囚禁了起來。然後,日夜照顧,希望能夠解了他的毒……之後……再把他吃了。」

  「但是之後,很奇怪的,我們那位美人魚祖先……竟然……竟然愛上了那位王子。而那位王子也沒有因為我們美人魚的奇怪而討厭那位祖先,向她傾訴衷腸。訴說自己在家難國仇面前遭遇的不幸。」

  「然後……我們的那位先祖並沒有能夠成功治癒那位王子的毒。但是在非常巧合的一次情況下,我的那位先祖在替那位王子縫合破損的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刺傷了自己的手指。那一滴血……就這樣滑進了王子的口中。」

  「這個時候,奇跡發生了!王子身上的毒竟然不藥而愈,而且沒有任何的不良跡象!所以……我們的傳說中就流傳著。美人魚的血肉應該可以治療地上族的生物身上的劇毒……這一傳說了。」

  說完之後,這條美人魚再次用驚恐的表情看著牙,怯生生地問道:「你……你不會吃了我吧?我只要給你一滴血就可以了……你不會真的吃了我吧?姐姐們說,如果我把這個消息傳說告訴你,以後……以後那些地上族的人……肯定會一直來找我們美人魚的麻煩!所以……所以……」

  牙笑笑,開始覺得有些有趣了。他問道:「那麼。你的祖先怎麼樣了呢?她和那王子之間,是……?」

  「那還用說?當然是好結局啦!」

  小可十分幸福地點點頭,自信地道——

  「後來,王子痊癒了。那位祖先十分高興,就將王子給吃了。然後,我那祖先就懷孕了,從此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嗯?你怎麼了?看起來你好像有些不高興……不,我沒有不高興。」

  牙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隨後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來驗證一下。如果你說的是實話,那麼,我們的交易還能成立。如果不是實話……你也應該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在威脅了一番這條美人魚之後,牙再次拖著她前往那邊的杉紅水草群。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隨後拿起手中的廢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

  揮刀,切下了一小片的杉紅水草。

  紅色的汁液,從這水草的斷裂處湧出。

  順著海水,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進入了牙的口鼻,被他吞咽了下去。

  沒有什麼味道,除了那如同鮮血一般的紅色之外,簡直就和一般的水沒有什麼區別。

  牙等待著……順便拖著小可再次離開。一直等了差不多一小時之後……

  劇痛,開始從他的皮膚上傳來。

  毒,也開始發作了。 本帖最後由 albertluo 於 2013-3-19 23:33 編輯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18 21:49
010,準備工作

  熱,癢,胃部充滿了灼燒感。每次吸入一口氣都會讓肺部有種被煙霧燻蒸的感覺。

  毒素發作起來比牙想象的還要來的猛烈。幾乎沒有什麼過渡階段,身體的表皮上立刻就出現了那些紅色的膿皰。每一粒膿包都是那麼的搔癢,讓人恨不得直接用刀子去把自己的整條胳膊都給砍下來!

  牙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著自己手背和手臂上傳來的那些紅腫。現在,毒已經發作,那麼接下來,就是看看美人魚的傳說……究竟是正確……還是只是一個單純的傳說了。

  「小可,把手……抬起來。」

  小可看著牙那只已經開始遍布紅色膿包的手,顯得有些害怕了。她搖了搖頭,隨後,突然轉過頭就想要逃!

  但是可惜,牙絕對不能允許這條美人魚現在有任何的逃跑的做法。他直接拉住這條美人魚的尾巴,伸出手中的廢鐵,放在小可的面前。

  「別逼我……親自動手。我現在的狀況……有些不太……好。所以……如果讓我來砍你的話……我可能無法……保證力度。」

  「所以……快一點。別逼我……迫不得已殺了你!」

  牙的雙眼也變的紅腫起來,眼白的部分充滿了血絲,瞳孔也是時而放大時而縮小。他的聲音冷酷而充滿了詭異的殘忍氣息。聽到這裡,這條沒有什麼膽子的小美人魚終於點點頭,十分害怕地伸出手。用手指在那鯊齒刀的鯊齒上輕輕一勾。

  一陣小小的刺痛之後,她的指尖就泛出一點小小的紅色水珠。就如同深海中的紅色寶石一般,匯聚在她的指尖上,並沒有因為四周的海水而擴散開來。

  小可大著膽子,抬起自己的手指尖,漸漸靠近牙的嘴。牙見她這樣一幅害怕的樣子,再也不管不顧。鬆開抓著她尾巴的手,一把拉住她的手指,直接放在自己的嘴裡吮吸起來。

  「哇!你……你不要咬我啊!不要!不……」

  還不等小可叫完。牙就鬆開手,重新將這條美人魚壓在自己的屁股下面,單手握著廢鐵。坐著,默默承受自己的身體發生的變化。

  灼燒感……還是在繼續。

  腦袋還是顯得有些昏昏沉沉,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皮膚上的膿包繼續在變多,一些先期的膿瘡已經開始出現破裂的跡象。絲絲血水,正從那膿瘡中緩緩溢出。

  小可被牙壓著,看著他身上那些依舊沒有什麼恢復狀態的病狀,不由得也是急了,連忙再次抬起手,說道:「要不……要不你再喝一點試試?再喝一點?」

  「…………不。」

  牙拼命忍耐著。深呼吸,強忍著身體上發出來的顫抖和那種強烈的不適感。

  「我不能讓劑量顯得太多。不然……在劑量方面就會出問題。我不想殺你們……所以。不可能把你們的血肉全都獻祭出來。我要保證微弱的量就能夠治愈這種毒素。否則……就等於不成功。」

  牙繼續在忍耐著,此時,他的脖子上也開始出現那些膿瘡。先前手臂上的一些膿瘡已經破裂,裡面飛散出來的一些如同魚類的卵一般的紅色小顆粒,就這樣向著四周的海水散播開去。

  小可看著這個人的身體不斷地潰爛。也看著他即便是如此的潰爛也在不停地忍耐。不由得,這條美人魚的心裡開始產生了一些疑問。

  「你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呢?你要救的人究竟是誰?甚至能夠讓你這個蛆蟲不惜用自己的身體來做實驗來救她?」

  牙的身體顫抖著,面對小可的提問,他現在卻是沒有什麼精力回答。

  「她對你來說很重要嗎?你也想要吃了她,是不是?嗯……這種感情,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那種愛情?你喜歡那個人嗎?」

  牙仰著頭。睜開那雙已經快要失去焦距的雙眼。在他那迷糊的視線之中,一些混亂的影響互相交織輝映。紅色的顆粒狀物體飛散,看起來,就如同自己的靈魂之塵正在不斷飄揚一般……

  喜歡?

  自己喜歡的……是可伶。

  一生,都是可伶……

  自己欠了她一條命,在她死的時候,自己沒有能夠陪她一起去死。

  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可是自己,卻沒有能夠保護她,反而讓她保護了自己……

  所以,自己喜歡的只能是可伶,永遠……永遠……

  「嗚!」

  猛地,牙的神智清醒了過來。

  他那失去焦距的瞳孔再次恢復,在他的眼前,依舊是那片寬廣無垠的海水。在自己的屁股下面,依舊是那個動彈不得的粉色美人魚。

  牙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臂。

  原本的那些奇癢無比的膿瘡,現在已經不再瘙癢。並且,還在緩緩消腫,退去。

  那些已經開裂的瘡疤則是結成了一塊一塊的斑痕。雖然難看了點,但是對於牙原本就顯得有些黝黑的皮膚來說,還算不那麼難看。

  頭暈,噁心,胃部抽搐,呼吸困難的症狀也開始緩緩消減。雖然不如症狀來的時候那樣退的快,但總算是一點一點的在好轉。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牙身上的所有膿瘡才算是完全消退。身體,也算是完全好了起來。

  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手,捏了捏拳頭。感覺到身體已經完全的恢復。

  看到人魚之血如此強大的去毒能力,也難怪那些美人魚不肯將這個秘密告訴自己。

  如果這個秘密被不懷好心的他種族知道的話,那麼對於這些美人魚來說。就是最大的災難。到時候,她們恐怕除了要面對海妖之外,還要面對來自地上族的一些利欲薰心的人的攻擊吧。

  「呼……………………效果不錯。小可,我們之間的交易成立。…………嗯?小可?」

  牙低下頭,只見自己屁股下面的那條美人魚現在卻是趴在沙地上,半張著嘴,呼呼地打著瞌睡。她的嘴角裂開。傻笑著。似乎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現在已經身為俘虜這件事了。

  「啊~~~我已經~~嘿嘿……吃不下了……哈哈哈~~~好多人肉啊~~~吃了就能懷孕啦~~~哈哈哈~~~~~」

  牙不由得笑笑,卻也是略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真不知道女神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在給予這個種族如此美麗的外表之後。卻要給予她們如此奇怪的繁衍方式。不吃其他種族,就不能懷孕繁殖。可要吃其他種族,也就注定了她們很少能夠與其他種族之間結成牢固而穩定的永久聯盟。換句話說。在更多的時間裡,她們……都是獨來獨往,沒有任何人能夠信任。也沒有什麼其他種族能夠完完全全地信任她們吧。

  「喂,小可。醒一醒,快點,醒一醒。」

  牙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這條美人魚的尾巴。可是這條美人魚卻是啪嗒啪嗒地拍打著沙地,一副不要來煩我睡覺的模樣。

  「醒醒,小可。再不醒過來的話,我就把你做成魚湯吃掉。」

  「(人魚語)哇!什麼?別……別吃我啊!」

  看起來。這條美人魚真的是對於「吃」方面的詞很敏感。她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等到揉了揉自己那雙睡眼惺忪的眼睛,看清楚面前的牙之後,她愣了一下。隨後,她就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了任何束縛。立刻一扭頭,直接鑽進了後面的一些海葵之中。

  牙笑了笑,收起廢鐵,雙手叉著腰,笑著,但卻不說話。

  那小美人魚從海葵中緩緩探出腦袋來。看到牙之後,想了想,直接對著牙抬起手,一個小小的魔法陣就在她的掌心中浮現。

  「嗯,水之箭,自然系魔法水分支的初級魔法之一。威力不怎麼樣,但是在於方便掌控,只要是在有水的地方,那麼幾乎可以是取之不盡地進行攻擊。用數量龐大的水釘將敵人打個毫無還手之力。」

  牙抱著雙臂,腦袋一歪,一道水箭就從他的腦袋旁穿過。

  「小可,你放心,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心情來抓著你不放。因為我的時間寶貴,所以我想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你……你要和我商量什麼?我……我是絕對不會再讓你吃我的!絕對!」

  小可抱著自己的尾巴,顯得又是害怕,又是倔強。

  牙搖搖頭:「咳,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學會地上族的語言的。會說地上族的語言,竟然還對地上族那麼不了解。」

  小可大聲道:「那是我媽教我的!我媽是個語言學家!怎麼樣?」

  牙抬起手,做了個安撫的動作,說道:「好好好,不說了。小可,我現在要想辦法去破壞那個魔法陣。所以,我不會來管你。按照我們的協議約定,你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想怎樣就怎樣。你的生命安全自己負責。另外,在我的工作完成之後,我還是需要一些你們美人魚族的血肉作為克制這個魔法的魔藥。我希望到時候你能夠出現在我面前。放心,不會讓你太疼。就抽一點血,或許會讓你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我保證,絕對不會是讓你陷入生命危險的血液含量。」

  「但是。」

  為了確保這條有些苯的小美人魚不至於真的一去不復返,牙又加了一句——

  「如果你想要救你的那些族人的話,最好不要真的跑得沒影。不然的話,你的族人還是一樣會死。我,說到做到。」

  說完,牙也不去管小可究竟是聽沒聽明白,直接轉過頭去,拔出廢鐵,在盆地旁邊的一處不太容易被人發現的低凹處,開始刻畫起來。

  身為一個純粹的戰士,牙的確沒有任何的魔法感知能力。

  不過,沒有魔法感知能力。這只能代表牙自身無法施放任何的魔法能力。卻並不能代表這個大自然世界中的魔力無法通過某種方式進行轉移,變化,從而產生想要的結果。

  而能讓這些大自然中本身存在的魔力進行改變的唯一途徑,那就是圖像與文字。或者換句話說,那就是魔法陣。

  牙在沙地上刻上圖案,繪制紋路。

  這些魔法陣就像是魔力與魔力之間的管路。可以引導那些魔力通往繪圖者本身想要讓魔力變更的方式進行變化。

  這有些像是縱石術。

  不過和縱石術不同的是,魔法陣的方式比較麻煩。控制大地中那些有可能虛弱的一塌糊涂的魔力也可能事倍功半。

  但,這也是牙現在唯一所能夠做到的救人方法了。

  很快,牙就在凹地中刻完了一個小型的魔法陣。在刻印完畢的那一刻。這個魔法陣散發出一陣微微的亮光。隨後,就此固定。

  「嗯……你在幹嘛?」

  小可從後面游了上來,她看著這個魔法陣。顯得有些奇怪。好奇之中,她伸出手,想要擦掉其中一條弧線。但是手指接觸之時,卻發現那些沙地竟然已經凝結起來,就如同岩石一般的堅硬。

  牙呼出一口氣,略微浮起,看了一眼那座盆地。

  或許是因為現在已經是深夜的關係了吧,盆地中除了兩名負責看守的海妖之外,就再也沒有了其他人。這也讓牙的行動方便了許多。

  「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水中魔法陣的繪制方法而已。只要在魔陣中加上一段不受水流移動而干擾的公式,再順著這公式往外繪制魔法陣就可以了。…………你想學嗎?」

  小可瞄了一眼那些復雜的魔法公式。看了兩眼之後,她就顯得有些頭暈眼花,連忙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一樣。

  「我不想學。感覺好麻煩,好複雜。不過我的妹妹或許會感興趣。我媽媽教我學語言,教她就是學魔法。我們九姐妹每個人都有擅長的東西。很厲害吧?」

  牙聳聳肩膀。沿著盆地游到另外一處高地,在和前一個魔法陣成九十度角的地方再次停了下來,然後再次在沙灘上刻起魔法陣來。

  牙繪制的很快,幾乎沒有什麼停頓。和前面一副圓形魔法陣不同,這一次的總體結構卻是方形。其中的圖案和文字的變化也是非常的巨大。

  小可想問,但是這條美人魚在看到這些變化之後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什麼都不問,就這樣閉上嘴看著。而牙也沒有說什麼,在仔細觀察了一下盆地中的那個大魔法陣之後,再對自己的魔法陣進行著微調。

  總共四個魔法陣,越是畫到最後,牙的速度就越是慢。

  控制海洋中的魔力即使是在禁魔圖書館中也沒有多少的前例。牙只能根據自己的摸索,一點一點地按照自己理論中的結果進行。

  可惜的是,他沒有辦法進行試驗。所以,這四個魔法陣究竟能夠起到多大的效果。那也只能看天亮時,這場獻祭儀式上的表現如何了。

  「最後一筆……好了。」

  最後的菱形魔法陣完成。牙鬆了口氣,將其中的一把廢鐵直接插進那菱形魔法陣的中心。

  這下子,小可終於有些不太明白了,問道:「喂,蛆蟲。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慢著,不要對我說那麼亂七八糟的復雜的東西。我聽不懂。」

  牙皺了一下眉頭。這樣有人湊在他身旁詢問的事情已經多久沒有發生過了?這讓他多多少少有些懷念,話,自然也是多了起來。

  「我的這把武器是魔鑄武器。其中包含著很強烈的恨意,執念,以及魔族的力量。可以說,它比我本身還要強大一點都不為過。所以,我要將它當成開啟整個抗衡魔法陣團的鑰匙。只要我的廢鐵插在這裡,那麼相信短時間內,就不會有人能夠破解這個魔法陣團。」

  簡單的解說完畢了。之後,牙拔出剩下的一把廢鐵,扭過頭來看著身旁的小可。

  算算時間,現在也已經快要天亮了。盡管牙已經有些疲累,但是工作還是要繼續。

  「好了,小可。給我一些你的鮮血。不多,只要一點點,大約兩百毫升左右。」

  這條小美人魚看到那鯊齒刀,再次嚇得往後縮了一段路。牙只能連哄帶嚇,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將她重新哄過來,讓她咬著牙,再次在手腕上割上一刀。

  美人魚的鮮血,傾注在插入魔陣的廢鐵之上。

  吸允著鮮血,廢鐵的刀身上似乎開始徘徊起絲絲的魔氣。

  不過很快,憑借刀身的灌注,這個菱形的魔法陣開始發揮力量,將廢鐵身上的鮮血全部吸允進去。很快,魔陣重新歸於平靜。而廢鐵也是深深地嵌入魔陣之中,從外表看,一點都看不出來。

  牙呼出一口氣,讓小可按住傷口,兩人後撤。

  從遠處看,盆地四周的那四個小魔法陣實在是非常的小。而且還和海底的砂石同色。如果不是靠近了仔細觀察的話,應該不會被看出來。

  現在,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只要等到那些海妖開始執行獻祭瘋狗的儀式。只要到了那個時候……只要自己,做出真正背叛神族的那一步之後……

  一切,就看自己能不能順利掌握時間,救出那個沒有雙臂的金髮少女了。 本帖最後由 albertluo 於 2013-3-19 23:53 編輯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18 21:50
011,準備就緒

  深海之中,分不清黎明與黑暗。

  但是,那位於珍珠港上的海膽時鐘,卻是十分清晰地告訴了海洋中的所有智慧生物,現在究竟已經到了什麼時候。

  黎明時分,或許這裡沒有地上世界清晨的那種光彩奪目,陽光刺破整個黑暗的壯觀景象。但是對於這座深海中的城市來說,卻已經代表了一段極為不同尋常的意義。

  神殿。

  這裡,已經被那些海妖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差不多所有能夠拿起武器的海妖都已經在這神殿之外靜靜懸浮,將裡面的祭品的安保工作做到了最好的地步。

  漆黑的神殿之中,一些海妖逐漸遊了出來。他們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拿著一根粗大的鎖鏈。在這些鎖鏈的中央,則是他們這一次的祭品,那個被稱之為「祭品」的地上族女人。

  在這些海妖之中,作為地上界的代表,那位名叫灰燼的法師和他的那些從屬們也在那裡。他們依舊是被氣泡所包裹,渾身上下不粘一滴水滴的站著。十分悠閒地看著這些海妖押著那瘋狗遊出來。

  不過,這對於所有人類和海妖來說似乎都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在那之後。

  押著尤娜的隊伍走出來之後,神殿之中,再次走出另外一支隊伍。

  那是一支真正的被全幅鎧甲所武裝的海洋軍隊。

  這些海妖的尾巴上覆蓋著一片一片的裝甲。手中所拿的三叉戟也是散發著亮銀色的光芒。在這些整齊劃一。動作幾乎從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鎧甲海妖之中,一名手持金色三叉戟,披著一件半透明的蟬翼斗篷,頭上戴著一頂皇冠的年輕海妖皇帝,就在兩匹海馬所拉的馬車的牽引下,緩緩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看到這名皇帝的降臨,四周所有的海妖全都將自己的尾巴盤旋起來,朝著海馬馬車的方向緩緩行禮,鞠躬。顯得十分的虔誠。

  而灰燼這些地上族的代表,現在也是用手放在胸前鞠躬。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尊敬。

  海妖皇帝——潮汐。

  這名英俊而年輕的帝皇在看到眼前的人類**師之後,立刻從自己的馬車上浮起,背著雙手,朝著灰燼這邊遊了過來。而其他的海妖們也是跟隨著護送尤娜的隊伍。一點點地朝著那邊的盆地前進。

  「這次,真的要感謝神皇肯派人來參加我族的大典慶祝儀式。請代我向神皇表示我的感謝。」

  灰燼呵呵笑了笑,安安靜靜地聽著旁邊譯者的翻譯。聽完之後,他用人類的語言表示了認同和贊許。就和這位海妖皇帝一起,帶領著人群,緩緩朝著那邊的盆地前進。

  「能夠請到現在最偉大的魔法師來幫助我們進行這次的祭典儀式,也真的是我族的榮幸。可想而知,神皇殿下也想要儘快提升各個種族的戰鬥力。好能夠在面對魔族大軍的時候,發揮多一點的功用呢。」

  聽完翻譯之後,灰燼哈哈笑了起來。說道:「潮汐殿下還真的是會開玩笑。也多虧了現在神皇殿下比較忙碌,很多事情都管不過來。你們海妖一族的獻祭儀式怎麼可能被那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贊同?所以,這一次的派遣是由我主動薦舉自己。可不是我們的神皇殿下有什麼心思來理睬你們海妖的這一套。」

  潮汐聽著,那英俊的嘴角也是不由得翹了起來。就像是找到了認同感似的,他點點頭,和灰燼這名大魔法師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很快,海妖的大軍就來到了那座巨大的盆地之中。

  地面上,施法所用的大型魔法陣已經佈置完畢。一些海妖正在做最後的檢查工作。等到一切都檢查完畢,沒有任何的差錯之後,那些押著尤娜的海妖才緩緩遊了過來。將渾身上下都是鎖鏈捆綁的尤娜,安放在整個盆地中央的一座祭台之上。十數根鎖鏈全部插入四周的地面,和那些魔法陣中的紋路相連,成為魔法陣的一部分。

  海妖們緩緩進入盆地,以尤娜為中心。上下左右四散開來。

  地位高的,自然就應該要保持自己吸入更多的力量而站在最前面。

  灰燼作為大魔法師。自然是和海妖的國王全都站在了尤娜的正前方,看著她。

  其餘的海妖按照各自的階級,從裡到外,從下往上的包圍著這個小小的祭壇。每一名海妖都表現出了優雅,得體的禮儀。微笑著謙讓,就如同在一個座位賣的多了的戲院內看戲,但有著良好素養的觀眾們互相擠一擠,好方便其他的客人能夠同樣坐下來看個舒服一樣。

  然後,一切都開始準備就緒……

  魔法陣已經佈置好了,伴隨著灰燼**師開始逐漸念誦起咒語,那些海妖們十分自覺地在祭壇和那些衫紅水草的直線上讓出一條路來。

  灰燼不斷念誦咒語,手中的法杖開始抬起,指向那邊的衫紅水草,晃動了幾下。隨後,那些水草就像是受到了某種牽引一般,也是同樣晃悠了一下……

  祭壇之中,脖子上被套著一個沉重項圈的尤娜,現在卻只能跪在那祭壇之上。

  她的身上傷痕累累,許多傷口依舊沒有恢復。

  金色的秀髮此刻早已經失去了光澤,由於長時間的饑餓囚禁的關係,她的頭髮末端顯得有些乾枯,不能算是金髮,只能算是枯黃。

  恍惚與疲倦之中,她緩緩地抬起頭。

  被頭髮所遮掩的雙目,看到了前方的一個人類法師正在不斷施法,念誦咒語。他的法杖牽引著遠處的一些紅色的海草。此刻。那些海草也是齊根斷裂。一邊散發著如同血液一般的紅色汁液,一邊向著這邊飄過來。

  在那人類法師旁邊站著的,是一名英俊而優雅的國王。

  尤娜看了一眼他頭上的那頂皇冠,但是卻因為疲倦與傷痛,而不得不低下頭,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細細的水泡,從這個女孩的嘴角湧出……如同一串珍珠一般,緩緩向上漂浮。但是很快,這串水泡就消失不見。仿佛在預示著她的生命。

  尤娜記得自己認得那個正在施法的**師。以前她接過一些暗殺工作,目標就是他。只是,她現在已經懶得去想這個法師的名字,她現在只想要好好的閉上眼睛。然後,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閉上眼,眼前的一片黑暗反而讓這個女孩開始了一些自問。

  (他告訴你叫你等他……但是別忘了,他以前,可是就忘記了自己的誓言。)

  **師施展著咒語。讓那些作為魔藥的衫紅水草碾碎,將其汁液完全打入沙地上的整個魔法陣之中。頃刻間,魔法陣便散發出一陣血紅色的色彩。那紅色的光芒將尤娜的虛弱照射的更加強烈起來。

  她始終是低著頭,閉著眼。

  就像是已經睡著了似的。不管不顧。

  她睡著了……?

  或許說,她現在依舊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之中。

  她知道自己。也瞭解自己。

  即使變得再強,她也還是期待某一天,能夠被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所拯救。

  希望能夠在最後一刻,自己的英雄會衝破所有的阻礙,出現在她的面前,然後一把將她身上的枷鎖除去。

  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美夢……儘管,這個夢曾經破滅過一次。

  可即便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這個夢,卻始終都還是籠罩在她的心頭。

  「我會……等你……牙先生……」

  散發著深紅色彩的魔法陣。光芒消失。**師的咒語念誦著,好幾道猩紅的色彩立刻順著那些鎖鏈,朝著尤娜的身體爬去!

  「不管多久……我都會……一直……等你的……」

  聲音,輕的仿佛是在蚊蠅在十米開外拍打翅膀。

  但是她那蒼白而無力的嘴角,卻是緩緩翹了起來。

  「我相信你……永遠……永遠……都相信……你……」

  「化為粉塵吧!瘟疫吞噬!」

  灰燼大聲喊出咒語的最後部分。那些鮮紅色的紋路立刻開始加速,毫不保留地。朝著尤娜的身體撲去,執行著這些魔法的力量!

  ……

  …………

  ………………

  盆地的方向,水流不正常的激蕩著。

  而牙,此時正在距離珍珠港的上方,看著那邊正在進行的魔法。

  他沒有理睬,也沒有立刻衝上去解救瘋狗。相反他卻是轉過頭,朝著那盆地相反的方向前進。速度,更是快得驚人。

  在牙身後的小可也是緊隨其後。這條美人魚是不是地盯著牙的大腿和充滿肌肉的背脊看,時不時地舔舔嘴唇。然後,又時而露出一副很痛苦,眼前擺著大餐,但這大餐卻會反過來將自己吃掉的表情。

  牙自然也是理解這條美人魚的這種表情,他沒有管她,迅速向前遊動。很快,他就遊到了那座神殿的前方,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確沒有發現任何海妖之後,立刻閃進了神殿。

  漆黑而悠長的過道內佈滿了水草和一些小型的水生生物。就和自己昨天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小可倒是看著周圍的這種黑暗而狹窄,顯得有些害怕起來,緊緊跟著牙的腳步,一點都不敢離開。

  「喂,蛆蟲,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

  進入一片昏暗的廢墟花園後,牙轉了個彎,進入了之前囚禁瘋狗的那條走廊。

  對於小可的提問,牙卻沒有直截了當的回答。在來到那些被施展著封印術的牢籠之前,他捏著自己的下巴,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後,直接拔出廢鐵,在那封印術的四周再次雕刻起來。

  熟練的手法。讓他很快就完成了改造。封印之中的魔力伴隨著這些新加入的「泄魔」公示開始流淌。很快。封印就消失殆盡,只剩下一把巨大的鐵鎖,還維持著那一小小的禁閉。

  「莉亞?你在不在?莉亞?」

  牙放大聲音,喊了幾聲。在沒有得到回聲的反應之後,他繼續往前,在另一個囚牢之前依舊泄魔,然後繼續開口詢問。

  「這上面是什麼魔法?你直接喊不行嗎?」

  這一次,牙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這上面有隔音魔法。莉亞?你在不在裡面?我是牙,莉亞?」

  沒有反應。

  見此,牙耐著性子。繼續在那些囚室上面不斷破解魔法陣。一直到他弄到地十三個囚室的時候……

  「莉亞?莉……」

  轟!

  第二聲名字還沒有喊晚,這座囚室就猛地被人從內部轟了開來!也幸好牙躲避及時,同時也將小可從大門前猛地拉了過來,才避免了這如同雷霆般的大門轟炸。

  「負心漢?你這個負心漢!你怎麼可以到現在才找到我?!我的契約者呢?契約者在那裡?是不是被你這個負心漢給吃掉了?!告訴你。如果你敢把我的契約者吃掉的話,我就把你給吃掉!我要讓你知道,我們熊貓一族可不是吃素的!我們也是吃肉的!」

  莉亞身上掛著各種各樣的水草,看起來蓬頭垢面。原本黑白相間的毛髮也因為髒兮兮的環境和飲食的不良變成了半灰半黑。不過看起來……她精神還不錯。

  看到莉亞,牙終於松了一口氣。只不過,還不等他說一句話,這頭喋喋不休的熊貓已經一把抓住了牙的衣領,看樣子就想要暴揍一頓。倒是旁邊的那條美人魚似乎是第一次見到熊貓,不由得嚇了一跳。

  「他會吃人嗎?這個地上族的蛆蟲真的會吃人嗎?」

  莉亞扭過頭,看見那條美人魚之後也是隨口說道:「他不吃人。但是比會吃人更可惡!……美人魚?敵人!」

  驚訝之中。莉亞終於鬆開牙的衣領,舉起兩隻熊掌對準了小可,隨時準備迎敵。

  牙拉住了莉亞,搖搖頭道:「我們現在沒工夫互相攻擊。另外,小可也不是敵人。我和他們美人魚之間達成了一個協議。」

  「協議?」

  莉亞愣了一下後,再次警覺起來,說道:「負心漢,美人魚可是魔族陣營的。你和魔族之間達成協定?這麼說,你也是我的敵人?」

  牙搖搖頭,再次道:「我和美人魚之間達成協定是為了救瘋狗。實話說吧……為了救她。我甘願和惡魔達成協定。」

  牙不知道莉亞會有什麼反應。不過即使她反對,牙也不會更改自己的決策了。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莉亞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之後,就立刻對著牙豎起大拇指,說道:「既然是為了救契約者。那麼沒問題!我也來。神魔之間的戰爭和我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我也只在乎契約者一個人的命。」

  聽到這裡,牙笑了。當下。他迅速將剩下的牢籠上面的所有封印全部破除掉。隨後,大大地吸了一口氣,朗聲道——

  「被囚禁在這裡的各位!請聽我說!」

  「我不知道各位是否能夠聽懂我的語言,但是,既然各位被海妖族囚禁在此,那我相信,施放各位一定會給那些海妖造成麻煩!」

  「我對各位沒有什麼要求,我也不需要各位做到什麼。我只是想要告訴各位,囚禁了諸位的海妖一族現在已經離開了他們的城市珍珠港。現在,外面那裡是一座空城。」

  「我話說完了。各位請便。」

  話音一落,牙立刻帶著身後的那頭熊貓和那條美人魚往進來的方向快速離去。似乎生怕身後那些牢籠突然間破裂一般。

  事實上,就在他們離開這條黝黑的通道的時候,這座神殿的深處的確開始蔓延起一些輕輕的震動。這種震動越來越響,越來越讓人心頭膽寒!見此,牙頭也不回地就往珍珠港的方向遊去。而莉亞和小可也是立刻跟著遊,生怕被後面那些不知道關押著的什麼生物給碾碎!

  震動,停止了。

  躲藏在珊瑚礁中,人類,熊貓,和一條魚都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不過,牙的計畫還沒有結束。他等不了多少時間,就再一次地衝出了珊瑚礁。

  「喂!負心漢,我的契約者呢?你不是要去救她嗎?現在你準備怎麼救?」

  牙點點頭,望著遠處的一座海螺屋,緩緩道:「當然要救。只不過,現在還差最後一步。」

  說著,牙回過頭來看著小可,而這條粉色的美人魚也是呆呆地望著牙,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看著這條小美人魚,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再也沒有猶豫,而是直接朝著那座海螺屋遊去。

  而莉亞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也只能跟著。但是小可看到牙就這樣毫無保留地衝進去之後,也是跟著,遊了進去。

  人魚囚室……

  隔了一天一夜,這些美人魚們依舊被關在那些籠子裡面,動彈不得。

  她們或是沉睡著,或是互相聊著天。但是,在牙重新進來之後,這些美人魚們的喧囂立刻停下。數百雙眼睛,全都整齊劃一地盯著他。

  牙望著眼前這些美人魚……看著她們盯著自己的眼神。隨後,緩緩地吸了一口氣……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18 21:50
012,英雄

  「小可,替我翻譯。」

  「啊?哦。」

  「各位小姐!現在,我來實行自己的約定。也來尋求各位最後的一場幫助!」

  小可翻譯了,雖然她的聲音遠遠不及牙的聲音那樣嘹亮。但是那些美人魚卻是十分認真地看著牙,靜靜等候著。

  「我知道,在各位小姐看來,我就是一道美餐。一頓美味佳餚。就好比我看著一隻煮熟的肥雞一樣,恐怕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我還是想要來這裡,向各位尋求一個答案……尋求一個幫助!」

  說著,牙直接舉起手中的廢鐵,橫刀一拉,在他身旁的兩個牢籠立刻破裂,裡面的美人魚立刻逃了出來。

  他一邊切割著那些牢籠,一邊繼續說道——

  「我,在這裡施放各位。以我一人之力,想要戰勝在這裡的所有小姐,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我也知道,我現在這種做法完全就是在找死。我就像是將自己渾身上下抹上黃油,再跳到火裡將自己烤個七分熟,再爬到各位的餐盤裡面安安靜靜躺著一樣,那樣的無知,那樣的愚蠢。」

  刀刃過處,已經有十幾條美人魚被釋放了出來。其中有幾條美人魚一旦離開牢籠,立刻就從原本的柔弱美少女表情化為猙獰,想要向牙撲來。但還有幾條美人魚則是從旁邊拉住,沒有讓她們的姐妹衝上去。

  「我也說過,我想要救人……我要救的人。現在就在距離這裡正東方的一座海底盆地之中。」

  「那些海妖族,他們準備將我想要救的人獻祭。然後吞噬那個人的骨血。我的那個朋友是天生的導力骨骼,一旦他們吞噬了我的朋友之後,他們的實力就會變的更強!」

  「所以……我在這裡釋放各位。希望各位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我想要救人,想要贖罪。為此,我絕對不在乎和惡魔為伍。我也絕對不在乎和各位之間達成協定!」

  不到三分鐘時間,牙的廢鐵已經掠過了這裡的所有牢籠。那些美人魚們全都被放了出來。她們圍著牙,漂亮可人的臉上,卻是閃爍著看著美餐一般的表情。

  牙無所畏懼。

  他背對著這些美人魚。遊回沙地上,轉身。將廢鐵插入自己的腰間。隨後,他向著眼前的這些美人魚們單膝跪地。十分誠懇地說道——

  「我需要各位的幫助……沒有各位的幫助,我絕對無法從那一萬多名海妖的包圍網中救出我的朋友。」

  「所以……請幫幫我……我衷心地懇求你們,幫幫我。就像我履行我釋放你們的承諾一樣,我也請你們,履行你們的承諾。説明我……」

  小可在牙的旁邊,小聲翻譯著。

  整個海螺囚室內,只有她那膽小的聲音在輕輕回蕩。

  眼前這數百條美人魚們再一次地圍了上來。她們看著牙……看著這個男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其中一條有著漂亮的藍色尾巴的美人魚,從魚群中緩緩遊出,來到了牙的面前。

  「阿盧梭。他拉娜列。」

  這條美人魚伸出手,輕輕捏住牙的下巴,讓他的頭抬起。她那一頭藍色的頭髮上,掛著一串珍珠頭飾。看起來,是一條十分文靜的人魚。

  「啊。我菲娜姐姐問你,那個人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嗎?」

  牙點點頭,誠懇地說道:「十分重要。我虧欠她很多很多……我欺騙她,陷害她,曾經還想要她的命,讓她為我去白白犧牲。我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樣才能彌補自己對她所造成的傷害。」

  這條藍色美人魚抬起頭。用一種高傲的眼神居高臨下地看著牙,說了一些話。旁邊的小可一時間愣住了,在接觸了藍色美人魚的眼神之後,她才連忙反應過來,說道——

  「菲娜姐姐說,感恩戴德可不是我們人魚族的習慣。我們已經習慣了背叛與欺騙。如果你想用這樣的理由就說服我們幫你,那你只能成為我族的盤中餐。你還有其他的理由嗎?除了你對那個人的愧疚的感情之外,還有什麼樣的感情?說出來。如果能夠讓我們姐妹們日後的談資中佔據一部分的話,我們還可以商量。」

  其他的感情?

  其他的……什麼感情?

  牙沉思著……

  思考著瘋狗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回憶著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也回想著自己從遇到她之後,兩個人之間所相處的所有的點點滴滴。

  她不像可伶那般的熱情。

  她也不像魔帝那樣冷漠。

  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裡,自己心裡想的究竟是什麼?

  在自己被封入封印前的最後一秒看到的,就是她奮不顧身咬著犬神之牙劈向封印的場面。

  而在封印解除之後的第一秒看到的,也是她咬著犬神之牙,撕裂封印的畫面……

  自己對她的感情究竟是什麼呢?

  是感激……是虧欠……是覺得需要對她報恩?

  還是說……其中還夾雜著那麼一絲絲的…………

  石雕的雙臂,碎了。

  牙猛地抬起頭,望著眼前這條美人魚。在猶豫了片刻之後,他終於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對她還有什麼感情。我真的不知道。但是現在,我只知道我一定要去救她。如果我沒有能夠把她救下來的話……」

  「我,一定會把這條她給的命還給她。哪怕是追到靈魂世界的最深處,我也要懇求毀滅女神放過她……哪怕代價,就是取走我的性命。」

  藍色美人魚。不說話了。

  旁邊的小可在翻譯完這些話之後,也是縮著脖子,一臉膽戰心驚地看著眼前這條藍色美人魚。

  整個海螺囚室內都顯得安靜極了。

  安靜的……都能聽到牙齒互相摩擦,準備撕咬的聲音……

  ……

  …………

  ………………

  海底盆地。

  瘟疫吞噬的魔法正在進行中。

  一萬多名海妖佔據了整個海底,所有海妖都抬起雙手,拜服在那祭壇之前,衷心感謝海洋的力量讓他們變得更加強大。

  他們不斷地念誦一些頌詞。反反復複地念。念了一遍又一遍。

  而在祭壇之前,那位人類**師的額頭上,此刻。卻是不經意地流下一滴汗水。

  「………………灰燼法師,怎麼了?」

  潮汐皇帝一直都看著那些鐵鏈。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鐵鏈上的紅色斑痕的前進速度卻是非常的慢。越是靠近祭品。那速度簡直慢的比海參爬還要慢。

  灰燼也感到十分的奇怪。他拼了命地催鼓魔力,可不知道為什麼,魔法進行的過程始終都不怎麼順暢。他搖了搖頭,說道——

  「潮汐殿下。雖然這樣說有些不太客氣……但是,你們海妖一族,對魔法有多麼精通?」

  潮汐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我族對於魔法的擅長程度雖然不如你們地上族。但是我們的祭司也算是都擁有你們人類世界的臼骨等級的魔法水準。並不能算差。」

  「是嗎?」灰燼哼了一聲,說道,「既然這樣,你們的祭司們尋找的這塊地方也未免太糟糕了吧?我幾乎很難在四周的地脈之中尋找到魔力。這附近的魔法能量簡直就是空空蕩蕩的。根本就不足以維持這個巨大的魔法陣所需要的力量。」

  聽到灰燼這麼一說。這位皇帝的眉頭也是皺起來了。他叫來祭司,阿萊莎立刻攙扶著那位老祭司遊了過來,在他們皇帝的面前跪下。

  在簡單的說了兩句之後,潮汐對於這位老祭司似乎顯得十分的不滿。而祭司們的臉上也是顯得十分驚恐,惶惶不安。最後。潮汐伸手一揮,這些祭司們連忙離開。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已經不能再呆在原來靠近祭壇的位置。而是呆在更遠的地方,才有資格吸取祭品的力量。

  「呼……不好意思,**師。讓您見笑了。」

  潮汐笑了一聲,說道——

  「那麼不知道……灰燼法師您有什麼好方法。可以彌補這附近魔力稀缺的這個遺憾嗎?」

  灰燼別過頭,瞄了潮汐一眼。

  他是人類世界最強大的**師。目前為止,唯一一位登記在冊的精意級別的魔法師。

  以他的能力要想要催動這個魔法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但是,為了這些海妖而消耗自己的魔力,最後可能還不能吸到幾口導力骨骼的粉塵,這似乎實在是有些虧本。

  潮汐皇帝見灰燼不說話,大致上也是猜到了他心裡在想什麼。連忙笑著說道:「啊,如果灰燼法師覺得有些不方便的話,可以往前再走幾步。您看……如何?」

  往前再走幾步,意味著能夠更多的吸取導力骨骼的粉末。

  聽到這樣一句話,灰燼皺起的眉頭才略微舒展開來,一邊連說「這怎麼好意思呢?」一邊往前走,站在了尤娜的面前。

  終於,這位**師開始催動自己體內的魔力。幾乎是頃刻之間,那些原本停滯不前的紅色紋路就順著鎖鏈迅速地往尤娜的身上爬。不出一分鐘,這些紅色紋路就爬到了尤娜的身體上,侵入了她的皮膚,映入她的血管。

  毒,注入進去了。

  雖然消耗了大量的魔力和時間,但是,這終於也算是得償所願。

  灰燼喘著氣,嘴角露出笑容。他看著這個跪在自己面前的殺手,不由得笑了笑,說道——

  「瘋狗,把你的犬神之牙吐出來。這樣,或許我還能讓你死得稍稍快一點。」

  尤娜沒有說話,只是繼續跪著,低著頭。

  見此,灰燼直接伸出手捏著她的腮幫子。將她的嘴扳開。在看清楚尤娜上下兩排牙齒的門牙之後,他再次冷笑一聲。

  「不愧是導力骨骼。犬神之牙完全融入到你的牙齒裡了。也罷,等會兒你的這排牙齒就歸我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夠在我的魔法的攻擊下支持多少時間。」

  灰燼鬆開手,尤娜繼續閉上嘴,低下頭。

  在她脖子上的那些紅色紋路也是忽隱忽現,醞釀著。準備在自己的宿主體內爆發一場最猛烈的病毒瘟疫。

  接下來,就是等。

  灰燼等著。

  潮汐等著。

  所有的海妖都等著。

  他們等待著變強的那一刻,期待力量充盈自己身體的那一個瞬間……

  然後……

  他們繼續在等。

  半小時。一小時,兩小時……

  就這樣,一直等了下去。

  時間拖得越來越長。灰燼額頭上的汗水也是再次開始滲了出來。

  為什麼眼前的這條瘋狗還沒有一點點病發的跡象?

  難道是導力骨骼的力量讓她壓制住了體內的病毒嗎?

  灰燼有些不幸。他不再顧忌自己的魔力消耗是否過巨,開始將更多的杉紅熱毒素注入到尤娜的體內。

  他真的是豁出去了,傾盡自己所有的魔力。他相信,注入尤娜體內的毒素絕對足夠將好幾十萬的大軍全部毒死!

  可是即便這樣……

  即使是這樣!

  為什麼眼前這條瘋狗還是沒有任何毒發身亡的樣子?

  更可怕的是,原本在她皮膚表面那些若隱若現的紅斑,現在則是漸漸地褪了色。就像是……毒素被中和了一樣。

  但是這怎麼可能?!

  杉紅熱沒有藥物可以治療,是一種必死的毒素!即便是導力骨骼,也不可能完全中和所有的劇毒啊?!書籍上可沒有記載過導力骨骼的人擁有百毒不侵的體質啊?

  灰燼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後,那些海妖正在用一種十分「微妙」的眼神在看著他。這位人類世界的**師。現在卻連一個十分普通的黑暗魔法都無法發揮出來。灰燼知道,如果自己無法做到將眼前這條瘋狗撕碎,那麼自己……就很有可能被身後的那些海妖撕碎。

  「你……到底在搞什麼把戲?為什麼我的魔法對你會沒有作用?!」

  灰燼再次卡住尤娜的喉嚨,將她的臉抬起。

  面對眼前這個已經有些氣急敗壞的人類法師,那金髮之下唯一露出來的那張小嘴。此刻,卻是露出一個微笑。

  「充其量……你也就只是一個……魔力充沛的人而已。嘿嘿……」

  「論對魔法的知識……看起來,你根本就連幼稚園的孩子……都不如。」

  灰燼再次用力卡住尤娜的喉嚨,雙眼充血,陰聲道:「你說什麼?!」

  尤娜冷笑一聲:「不是……嗎?」

  「我認識的一個人……雖然……他沒有任何的魔法感知能力……也不會釋放任何的魔法。」

  「但是,他對於魔法的鑽研程度……對於那些知識的掌握程度……卻遠遠不是你所能比肩的!」

  「你是個法師。所以……你最擅長的就是去釋放那些早已經被記錄在冊的魔法。但是……你恐怕壓根都沒有想過去……再鑽研那些魔法。去研究……去探索。去思考更深一層次的東西。」

  「你只是一個魔法的‘使用者’而已……而我的那個朋友……他,可算得上是一個真真正正的……魔法的‘研究者’。」

  灰燼:「他是誰?他是誰!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人比我更加懂得魔法?說,為什麼你會對瘟疫吞噬魔法免疫的?!」

  尤娜:「他是誰?……他是我一直在等的人……在你們眼中,或許……他遠遠不如其他你們所知道的那些人來的英勇。但是……他卻是我的英雄。我唯一的英雄……!」

  「他甚至用自己研發的魔法陣去封印過魔帝!而且……還成功了!想要克制你的這種魔法,實在是……呵呵,實在是……太過簡單了。」

  灰燼用力地搖了搖頭,再也忍不住,大聲說道:「快說!那個人到底是誰?不說……不說我就殺了你!」

  尤娜笑了。她那蒼白的臉色上,此刻終於浮現出一抹自豪的紅暈。

  「你想要找他嗎?」

  「你放心……他會來的……他很快就會來的……」

  「我相信他,他絕對會回來的。」

  「他是我心目中唯一的大英雄……很快,他會到這裡來救我。而到了那個時候……你就只能在他的面前……嚇得瑟瑟發抖的份。」

  啪——!

  一記重重的耳光,直接扇在尤娜的臉上。

  即便有著防水保護層隔離,尤娜那蒼白的臉上依舊浮現出五個紅色的手指印。

  後面的海妖們開始喧嘩起來,而他們的國王現在也已經有些看夠了灰燼的鬧劇。這位國王舉起手中的金色三叉戟,朝著灰燼游過來,張開口,想要說話。

  轟————————————!!!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驚動整個海床的巨大聲響卻是從神殿的方向傳來!海妖們一驚,紛紛遊上盆地觀看。而映入他們眼簾的那一幕,卻是讓這些已經在深海中見怪不怪的海妖們,紛紛瞠目結舌。

  囚犯……

  所有被關押在神殿中的囚犯!

  所有的海怪,九頭蛇,囚禁起來的深海其他的稀少種族,還有一些祭司們的試驗品怪物!

  他們就像是發了瘋一般踐踏著海妖們的城市!而由於所有的海妖現在都聚集在盆地中準備提升實力,所以整個珍珠港就像是一座空城一般,任由那些怪物們大肆破壞!

  「(海妖語)怎麼回事?九重封印怎麼可能失效的?!」

  城市被破壞,這已經足以成為中斷儀式的重要理由。潮汐皇帝大發雷霆,但不管有多麼的震怒,他現在都必須儘快帶領士兵前往保護他們的城市!

  「士兵們,跟我來!」

  一聲令下,在場中所有的士兵海妖以及所有的將軍,紛紛跟隨著他們的皇帝,朝著珍珠港衝了過去。幾乎是瞬間,就走掉了將近三分之一的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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