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勇者之師 作者:盤古混沌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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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luo 2013-3-3 12:01: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3 610675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22 13:32
018,過早凋零的貞潔紫櫻花

  面對這個人類法師幾乎厚顏無恥的貶低牙,旁邊的尤娜終於忍無可忍!她直接掠過牙,徑直就朝著那邊的灰燼走了過去!可是,她還沒有走出第二步,她的肩膀就被牙緊緊按住,再也邁不出一步了。

  「牙……」

  牙閉上眼,此刻,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看到他的這個反應,那邊的灰燼顯得更加興奮,他哼哼哼地乾笑兩聲,隨後說道:「這位小姐,我奉勸你也不要隨隨便便地就被這個男人給騙了!他的心計很深,很深很深!說不定她對你的所有的好全都是想要陷害你呢?說不定他現在對你的溫柔完全是因為另有所圖呢?這一點你可要想清楚了。」

  聽到灰燼這句話,那邊的冬也是不由得抬起頭,紫色的雙眼望著尤娜。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這雙眼睛內所包含的所有資訊,卻已經是不言而喻的了。

  「不……冬,你不應該這樣對待你的老師……他……他可是你的老師!你怎麼能夠用這種眼神看他?用這種想法去度量他?」

  牙閉上眼,默默地呼出一口氣。再次伸手按住了尤娜。此刻,那名魔法師更是毫不妥協地說道:「再仔細想想吧!冬兄弟。你現在仔細想一想!你面前的這個人和我們兩個一樣,全都是人類。現在,我們也全都在食人魔的洞穴裡。可是,在我們處於相同的環境之下時,這個男人卻是站著。而我們卻是被綁著。坐在地板上。這裡面的差距還需要去仔細思考嗎?還需要去認真想一想嗎?」

  就是這句話,似乎徹底結束了冬的疑慮。他猛地抬起頭,用那雙紫色的瞳孔毫不妥協地緊盯著牙。牙睜開雙眼,在看到這雙曾經對自己十分信任的眼神,現在卻是用一種如同面對最痛恨的敵人一般的眼神看著自己時……

  他的心,真的碎了。

  這種感覺……就是被痛恨的感覺嗎?

  看著這種眼神,回想著自己過去是不是也有這樣糟糕的眼神呢?

  牙已經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回應這個眼神。不管怎麼說,他曾經背叛過神族,和美人魚為伍是事實。那一次。自己也的確是做好了準備當一次背叛者。現在,只不過是報應來了,自己還有什麼好怨恨。還有什麼可以埋怨的呢?

  「冬,你現在對我有著很深的誤解。所以,我現在不和你說。我過一陣子再和你說明裡面的狀況。當然……是在和你單獨相處的時候。現在,你能告訴我嗎?為什麼你會成為一個副使出現在戰場上?雖然……你看起來的確比三年前壯實許多了,可是你不是更喜歡機械嗎?為什麼會突然出來戰鬥?」

  面對牙關心的詢問,這個男孩卻是用力地用鼻子哼了哼。他昂起頭,眼神中再也不抱有任何對牙感激的神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

  「怎麼?現在開始套我的話了嗎?」

  這句話,幾乎意味著牙的死刑。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能夠和他談。現在唯一的辦法。或許就是等著這個男孩能夠冷靜下來,之後或許才會有機會吧。

  牙搖著頭,站了起來。隨後,他轉過頭對著旁邊的辛蒂說道:「辛蒂老兄,希望……你能夠不要對我的學生太過苛求。也不要太過懲罰他。就算我求求你了。」

  這頭食人魔繼續摸著自己的下巴,依舊是一聲不吭。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見此,牙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轉身離開了這間囚洞。衷心祈禱,那師徒兩人能夠再次好好談話的時間,能夠快點來臨了。

  ……

  …………

  ………………

  聖夜祭。

  一個能夠讓整個世界的生物都開始停下紛爭。衷心祈求一份寬恕,一份諒解,以及一份溫暖與團聚的日子。

  在食人魔的溶洞之內,今天的大勝為這些體格強壯的傢伙們更加奠定了勝利的信心基礎。他們歡笑著,鬧騰著。即使到了漆黑的深夜也沒有任何停止的跡象。

  很快,就有一些食人魔從懷裡摸出從人類的屍體上摸出來的懷錶,看了看時間。等到最後的倒數計時之時……

  「三……二……一!!!各位,祝賀大家新的一年裡面能夠繼續喝酒喝到爆!來,讓我們為新的一年,乾杯!!!」

  「哦——————————!!!」

  食人魔們舉起手中的酒杯和雞腿,大聲咆哮著,然後用力碰撞酒杯,大口大口地吃著肉。那位食人魔國王的奧巴馬閣下現在也是敞開了懷大聲笑著,端著手中的一個酒杯從這裡走到哪里,再從哪里走到這裡,不斷拉著一些年紀教長的食人魔喝酒。同時又不斷慰問在今次的戰爭中付出了巨大辛勞的年輕食人魔們。整個種族上上下下全都擰成了一種十分堅韌而又豐富多彩的關係。這一切,看在剛剛經歷過被同族背叛的一個人類眼裡,實在是成了一種莫名的諷刺。

  牙看著自己盤子中的食物,吃不下去,也無法讓自己真心笑起來。偶爾辛蒂會走過來拉著他喝兩杯,但這也並不是一種常態。他還有他的族人要去陪,要去瘋狂。

  「…………………………」

  「你去吧,這裡我會幫你應付的。」

  就在牙猶豫不決的時候,旁邊的莉亞卻是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

  她斜靠在正在不斷往嘴裡塞東西的莉亞背上,枕著她那毛茸茸的背脊,輕輕地說了一聲。

  牙也沒有推辭。此時此刻的任何推辭都顯得十分的虛偽。

  他向著這個女孩道了聲謝,趁著那些正在載歌載舞的食人魔們沒有注意。偷偷地在自己那大的出奇的碗碟上放了一大堆的食物。隨後捧著,悄悄地溜出了溶洞,朝著冬所在的囚洞走去。

  可是,在看到那個學生之後,自己究竟應該說些什麼話好呢?

  食人魔們並沒有聽懂自己和灰燼之間的爭論。而辛蒂雖然從頭到尾都在一旁聽著,但他卻沒有提出將兩名囚犯分別關押的意思,這也是一種「我不想搭理你們的事」的態度。

  咳……算了。也不要去想了。

  不管怎麼說,灰燼所說的話在很多地方都沒有錯。自己的確背叛了神族,的確讓那些美人魚殺了許許多多的海妖老弱婦孺。在「大義」的面前。不管是有任何的理由,這都不能構成自己無罪的解釋。

  就像神皇進攻食人魔一樣,是大義。

  灰燼譴責自己站在美人魚這一邊。也同樣,是大義。

  既然如此,牙也就決定不再去想了。他的右手背中,代表著冬的指引之炎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動靜。在之前,牙還能說服自己是因為他們以為自己死了。

  不過現在,指引之炎完全熄滅,就已經充分說明了一件事——

  自己,在世人……在自己的徒弟眼中,恐怕早已經身敗名裂,死不足惜。恨不足認了。

  ………………不想了。今天是聖夜祭,不應該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在牢房裡面渡過的日子。即使他恨自己,自己這個曾經的師父也不能夠讓昔日的徒弟在那陰冷的囚牢中渡過這樣一個聖夜祭。

  哪怕不說話,就那樣陪著他,讓他吃點聖夜祭該有的美食。那也算是足夠了。

  這樣想著,牙覺得自己的心情也為之輕鬆了許多。他的腳步也隨之輕快了起來,可是,在他即將到達冬和灰燼所在的囚洞之時,囚洞中的一個聲響,卻是讓他的腳步瞬間停止。緊緊靠在了洞口邊的岩壁之上。

  裡面有說話聲,也有柔和的嫩黃色導力石燈光。

  牙偷偷地向這裡面瞄了一眼,可看到的景象,卻是讓他有些感覺匪夷所思。

  那個蠻族女孩,現在正跪坐在橫臥於地,渾身上下都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冬的身旁。只不過和白天不一樣,她的頭上戴著一層薄薄的細白紗,身上除了那套十分暴露的異族服裝之外,還加了一套幾乎全透明,薄如蟬翼一般的白色薄紗披肩。這讓這個女孩看起來就像是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霧中一樣,帶著些許的夢幻,其中又透露出些許的野性。

  此時,這個女孩正端著一個蘋果,遞到冬的嘴邊,似乎是想要喂他吃東西。可冬卻是狠狠地撇了她一眼,然後猛地轉過頭,一點都不領小蠻的情。

  小蠻倒也不生氣,她呵呵傻笑了兩聲,然後說了一些亂七八糟,聽不懂的話。雖然牙聽不懂,但是那頭肥龍現在卻是非常懂。它捏著自己那肥肥胖胖的雙下巴,拉了一下,對著冬說道——

  「喂,人類小小子,這個女孩問你還記不記得她?」

  冬沒有理睬,而是再次哼了一聲後,回應:「不記得。」

  肥龍照實說。這個小蠻依舊不生氣,反而還十分調皮地伸出手指,對著冬背後的腎臟部位輕輕戳了一下。見冬沒有反應,她就再戳一下。就這樣一直連續戳了三四五六七八下,冬終於被戳的煩了。他猛地轉過身,大聲喊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一聲咆哮讓旁白的肥龍嚇了一跳。它反而也開始咆哮起來了:「什麼什麼意思?你對著我吼什麼吼?老子是你隨隨便便亂吼的嗎?!可別忘了,可是你希望能夠變強的,所以你才主動找我來簽訂了血契。所以,我才是主人,你才是僕人!現在幹嘛要我這個主人來給你當龍體翻譯機?!」

  肥龍雙臂互相一抱,直接挪動它那有增無減的大屁股,直接往旁邊的乾草堆上一坐。同時伸出爪子抓起小蠻擺在地上的一塊肉,絲毫都不介意地大口大口啃了起來。

  牙看著這一幕,真的有些想笑。這條肥龍,過了三年了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不過,冬看起來卻是變了好多。而他竟然為了變強。竟然和那頭肥龍簽訂主僕血契?這對於那條肥龍來說,實在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小蠻依舊閃著星星眼,滿臉笑容地看著冬。而冬現在也只能對著這個蠻族的女孩大眼瞪小眼,做不了任何事情。隔了半響之後,冬終於服軟,轉過頭對著那條肥龍說道:「你行行好,再幫我們翻譯翻譯行不行?我求你了。」

  肥龍那一副始終不依不饒的表情讓牙覺得今後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教教訓教訓他。避免這條肥龍以後越來越不象話了。

  在冬連續懇求了將近五分鐘,最後連小蠻也讀懂了他的意思,開始對著桌子上的那條肥龍不斷做出姿勢。希望他能夠讀懂自己的意思。

  只不過,這條肥龍依舊雖然不領情,但倒也不是做的太絕。它咬了咬手中的肉塊。再撓了撓自己的胳肢窩,隨後就從翅膀後面的一個毛囊裡面摸出一顆導力石,扔到地上。

  「翻譯稍稍有些不準確。但是大致意思應該沒什麼差別。你們繼續聊,我繼續吃我的肉排。」

  牙有些奇怪那導力石的用途。在石頭落地的瞬間,其瞬間就長成了一個又長又粗的麥克風。這個時候……

  小蠻:「這是啥?」

  這個一向不會說人類語言的蠻族小姑娘,現在卻是開口就是一句意思表達十分清楚的疑問句。雖然她的語氣有些奇怪,也能夠讓人立刻就分辨出她對於人類語言非常的不熟練。

  冬低下頭,看看這個麥克風,再轉過頭看看身後那腿上那條被戴上腳銬的肥龍,開口道:「你已經什麼都不需要說了。我覺得我的意思表示的還是太直接了一點。如果讓你覺得很不舒服,那我抱歉。不過,那的確是我的目的。」

  小蠻呆了呆,估計此時此刻,她和牙現在是同一種心情。

  「你有需要可以不用說任何的。我應該表現的很直白,不應該婉轉。如果你會不那麼有感覺舒暢的樣子,對不起。不過,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牙捏著自己的下巴,開始仔細思考冬的這句話裡面究竟有些什麼意思。他也很納悶為什麼一項說話都很簡單明瞭的冬現在會說的那麼繁瑣?而且,還有些語句不通順?

  但是沒關係。這對於對面的小蠻來說似乎已經足夠了。她猛地掀開自己頭上的薄紗,直接撲到冬的身上去,大聲說道——

  「我們一起生孩子好不好?」

  這句話,讓在外面偷聽的牙一下子甚至有些站不穩。同時,也讓裡面的冬雙眼睜大,顯得十分的恐慌!

  「你……你說什麼?!」

  小蠻歡歡喜喜地撲到冬的身上,毫不做作地低下頭,在冬的臉龐上親了一下,說道:「我要和你完成生小孩!我們需要進行優良舒適的性行為!然後,你把你的精液,全部灌輸進我的子宮之內。我保證你絕對向你,我會覺得非常舒服的!」

  冬的嘴角抽了抽,他的神情顯得更加緊張起來,再次開口大聲道——

  「小蠻小姐,我希望你能夠莊重一點!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而且,你覺得我和你做這種事情,可能嗎?生孩子?這根本就不可能!」

  「小蠻小姐,我希望莊重這件事上能夠。這絕對不是玩笑話。而且,我和你之間發生這種事情是可能的,對嗎?分娩嬰兒?不應該決定性可能。」

  小蠻撅起嘴,更加依戀地賴在冬的身上,點著他的鼻子說道:「你真是個壞人~~!你放心,生孩子是一定可能的。我們蠻族的體質狀況,和你進行**行為,只要你能夠射在我的裡面,就一定能夠生孩子。但是~~~我好喜歡你哦~~冬,你竟然還擔心和我生不出小孩來~~~」

  冬現在幾乎要瘋掉了。他大聲咆哮著,幾乎是已經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話來說明比較好了。不過在外面的牙現在倒是不由得笑了起來,他現在多多少少已經有些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冬這個孩子,或許是因為他從小就生活在他哥哥的保護之下的緣故吧,而且還有一些靦腆。所以就養成了說話比較婉轉的方式。各種修飾手法用的比較多,比較口語化。

  但是這種口語化的片語組合在同樣是人類的他聽起來沒有什麼不同,可對於比較死板的翻譯機來說,那可就是糟糕透頂了。從他的那種抓狂程度來看,他說的話應該都是拒絕吧?但是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巧合,翻譯麥克風將這些經過多方修飾的詞句死板地翻譯出來之後,就成了一種比較令人無奈的描述性語氣。

  或許是外面聖夜祭的氣氛比較濃烈吧,又或許是這間囚洞內並不冷,反而有些溫暖的緣故吧。小蠻這個女孩看著冬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迷離,越來越充滿著**的色彩。這個漂亮女孩的臉上浮現出一陣陣的紅潮,配合著她那身小麥色的肌膚,實在是有一種別樣的誘惑感覺。然後……

  這個女孩再也忍耐不住,十分乾脆而直接地撕開自己身上的那層薄紗,隨手就解開了自己內褲邊上的一條綁繩,同時也伸出手抓住冬的褲子,開始死命地往下拉扯起來。

  「親愛的!既然我們那麼喜歡對方,那麼想要和對方生孩子,那我們就不用等待了吧?我們開始吧!但是,為了防止親愛的你逃跑,我就不解開親愛的你的手和腳上的繩子了。反正,親愛的你只需要動腰就可以了啦~~~!」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22 13:33
019,花謝

  作為曾經的老師,現在究竟應該做什麼?

  這是牙現在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冬是神族的人類陣營的人,是一名優秀的戰士。

  而這個名叫小蠻的石巨人女首領則是魔族的附屬種族中的一員。

  神族和魔族向來勢不兩立,自然不可能有什麼愛情之類的東西。

  那麼說來,自己這個昔日的老師是不是應該現在就走進去,然後大聲呵斥,讓小蠻離開冬?

  嗯,作為一個老師,公然阻止學生早戀似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畢竟冬還沒有完全成熟,如果就這樣被這個蠻族的女首領奪去處男貞操的話,說不定就會控制不住那種誘惑,從而完全被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自己還可以說是被人誤會加入了魔族陣營,可作為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男孩,有可能抵抗得了那麼強大的誘惑嗎?

  這麼說來……自己現在還是應該沖進去,然後拉開小蠻嘍?

  牙是這樣想的。他稍稍探出一點頭,只見冬的褲子已經被拉了下來,只剩下一條平角內褲還套在身上。或許是因為剛才被小蠻的動作刺激了一下吧,再加上這個女孩的人類模樣也的確算得上是絕色。他有反應了,也正常。

  但……自己真的要就這樣走進去嗎?

  牙瞥了一眼那邊同樣被綁著的灰燼。只見這名法師絲毫都沒有去阻止的意思,反而是饒有興致地笑著。同時。他就像是瞭解了什麼似的,嘴角略微翹起了一抹有些想笑,又有些想看好戲的表情。但卻一點都沒有出聲阻撓的意思。

  反看那邊的肥龍,這條龍現在只顧著吃小蠻帶來的那些食物。滿嘴油光光,亮晶晶,絲毫都沒有自己的血契者遭到「危險」的緊張感。不過這也對,血契的契約主怎麼可能會去擔心契約者的安危?更何況是貞操安危。

  牙想了想後。終究還是沒有就那樣踏出去。

  雖然他現在算是能夠在這個食人魔國度內半自由地行動了。但,自己畢竟是人類,是這些食人魔的敵人。辛蒂雖然對自己比較友好。但是誰能保證這種友好不是處在自己比較順從的基礎上的呢?

  如果自己這個時候沖了進去,阻止了這個食人魔的真正盟友,蠻族女孩奪取冬貞操的行動。那麼說不定到時候。自己和冬就真的是要完蛋了。這個女孩在戰場上的瘋狂舉動他聽辛蒂說過幾句。那一雙拳頭上已經不知道沾了多少人類的鮮血了。

  想到這裡,牙終究還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那個蠻族女孩想要和冬做……那還是就讓她做吧。

  反正又不是要命,總比阻止她,然後落入有可能死亡的下場來的好。

  現在,只希望冬能夠在被強姦之後克制住自己,不要太過悲傷,或是因此而對這個強姦犯言聽計從就好了。

  懷著無限的無奈,牙只能轉過頭,準備離開。對於冬接下來的場景。他不忍看,也不想看。只希望他能夠維持住自己的心智,不要太過衝動才好……

  「(蠻族語)你給我滾開!」

  突然,就要被扒下最後一條內褲的冬,嘴裡卻是猛地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由於語言通俗。所以翻譯機壓根就沒有必要翻譯成蠻族語,而是原原本本地傳入了正在興頭上的小蠻的耳中。而對於牙,這句堅決的近乎冷漠的話語,卻是被翻譯成了人類的語言,傳進了牙的耳朵裡。

  牙的腳步停止,再次偷偷看著洞窟中的場面。

  只見冬現在正光著屁股。那條內褲半脫半穿地搭在他的大腿上,勉勉強強地遮擋住了重要部位。

  這個男孩的雙眼中閃爍著憤怒與不滿,他挺起腰,看著那邊的小蠻。嘴角掛著不屑。

  反看小蠻,這個女孩現在卻是趴在地上,蜷縮著。她用手捂著自己的肚子,似乎剛才被冬的膝蓋頂了一下,顯得十分的痛苦。也顯得十分的難以理解。

  「(蠻族語)我警告你,不准靠近我。也不准和我說話!你這噁心的石頭人,你這怪物!」

  牙的神色漸漸沉寂下來。偷偷望著冬的雙眼也開始變得冷靜,變得沉寂。

  在他所有的學生當中,冬最沒有什麼戰鬥的天賦,但是可以說,他也是有最好的脾氣。而現在面對這個女孩,他竟然能夠發這麼大的火,可見……應該是有一些事情,變得不太尋常了。

  小蠻略微有些顫抖地站了起來,她看著冬的眼神中依舊是那麼多的不理解。在揉了揉被頂疼了的腹部之後,她說道:「(蠻族語)冬,你會說我們的話?太好了!你怎麼會說我們的話?」

  面對小蠻的靠近,冬反而挪動身體往後退。他這一退,自然是讓那邊的小蠻感覺到了那種拒絕的態度,也是不再靠近。

  「(蠻族語)哼,為什麼會說?我不想會說,但我的心武就是《知識寶庫》,對於記憶和利用事物非常的容易和在行。我不僅學習了你們這些自稱為蠻族,其實就是石巨人的語言。還學習了許許多多種其他種族的語言。不然,我怎麼擔當神皇的外交官的角色?」

  牙現在心裡真的是一半喜,一半憂。

  喜的是這個學生竟然能夠擁有心武,還能夠成為神皇的外交官!其實想來,外交官應該會有很多個,所以就數量來說他只是其中之一,並不是獨一無二。但是,那可是神皇的外交官啊!這個孩子的成就,真的是不可限量!

  對了,冬都這麼有成就,夏呢?夏那個孩子這三年來變成什麼樣了?柑橘又怎麼樣了?

  就在牙思索這些小問題的時候,那邊的冬已經再次開口說道:「(蠻族語)不過。我還是非常痛恨自己竟然被逼著要學習你們蠻族的語言。你們這些偽裝成普通的美貌人類的怪物。你這頭女王蜂,黑寡婦!別再用你現在這副清純的無知少女的表情來誘惑我。你其實都被我看到過本體了。你就是一頭相貌醜陋,高大粗壯的岩石巨人!愛我?想和我進行交尾?我看你是想要壓死我是不是?!」

  冬的話已經越來越重。重的簡直就像是另外一個人。

  這樣的變化讓牙非常的奇怪,所以,他沒有進去打斷,而是繼續看著。

  至於小蠻,這個女孩現在則是呆呆地站在冬的面前。一副驚恐萬狀的表情。而在小蠻說到「醜陋」這個詞的話,她更是十分緊張地撫摸著自己的臉。

  「(蠻族語)你……你不要這麼說,冬。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的。我是真的想要和你……」

  「(蠻族語)想要和我生小孩是嗎?是啊。你要怎麼和我生?把我壓碎了,然後連同骨頭和血肉全都塞進去,對不對?」

  冬高高地抬著頭。雖然他現在只能趴著,但是他卻一點都沒有露出恐懼的神色,繼續道——

  「(蠻族語)我讀過你們的書,知道你們蠻族的社會體系。你們是母系社會,一代蠻族中只會有一名女性。其餘的都是沒有生殖能力的男性。就像是山洞中有一隻女王蜂在一大群的工蜂和兵峰的簇擁保護之下一樣。」

  「(蠻族語)你們每一代的女王石巨人的繁殖方式都十分的怪異,由於你們本族中沒有能夠繁殖的雄性,所以你們每一代都是去和其他種族的雄性進行接觸,借著他們的力量來讓那一代的女王懷孕。然後,就可以生下成千上萬的後代。以及下一名女王石巨人。而在前一代的女王石巨人衰老死亡之後,下一代的女王石巨人都會去尋找適合的其他種族男性與其交配。然後產下蠻族的孩子。只不過……」

  冬冷笑了一聲,說道——

  「(蠻族語)這個交配過程,卻是讓人想像不到的血腥和暴力。你們蠻族可以憑藉自己的意志力在人類和石巨人的模式中切換。另外,一旦情緒激動也會化為石巨人。在和其他種族的男性進行繁殖行為的時候,女性石巨人都會因為興奮而石巨人化。然後。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你們都會強行將對方塞進你們下身中的那個山洞之中。」

  「(蠻族語)如果說這樣還算是比較簡單而不那麼粗暴的話,那麼接下來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蠻族語)在那些被你們捏著塞入體內的人類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你的下半身就會立刻左右上下互相擠壓,直到將對方擠壓成一堆碎片,一灘骨肉血水和毛髮的混合物。然後。你們才算是完成使命。過不了多久,你們的生殖道就會突出沒有了水分的人類殘骸。而其他種族的繁殖精子卻是早已經被你吸進體內,充分利用了起來。從此以後,你們蠻族的女王就再也不需要交配,可以不斷反復利用吸進體內的精液讓自己的卵子受精,然後在接下來的幾十年內不斷地生下下一代的石巨人,延續你們的種族。」

  在簡單說完這些之後,冬再次冷哼一聲,說道——

  「(蠻族語)那麼,你剛才究竟是打算怎麼殺我的?將我直接捏碎塞進去,還是準備把我活著塞進去,享受被完全擠壓成肉泥的《快感》?尊敬的蠻族女王,小蠻小姐。」

  小蠻現在的臉上只剩下了驚訝。

  她半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憋了好久之後,她才緩緩吐出一句話——

  「(蠻族語)你瞭解的……真清楚。但是,我的媽媽,祖母,曾祖母,以及之前的很多祖母。她們並不是真的想要將自己體內的男人壓死,其實是……」

  「(蠻族語)我的確瞭解的非常清楚。」冬又哼哼了兩聲,「(蠻族語)我還知道你們蠻族的每一代首領的名字裡都必須都要帶一個《蠻》。這是你們的圖騰,也是你們的風向標。意味強大,繁榮。昌盛的意思。你說,我還有什麼不瞭解的?」

  面對冬現在這張輕蔑的嘴臉,小蠻的兩腮更是完全鼓了起來。

  可是在鼓了一會兒之後,她突然再一次地蹲了下來,直接賴在冬的身邊,雙手托著腮幫子說道:「(蠻族語)我不管,我喜歡你。我就要和你生小孩。我們蠻族的女人都只會和自己看中的男人結合。我看中你了。就算你將來娶了老婆生了孩子,我也要和你一起生孩子。」

  冬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用更加輕視的態度看著這個異族的少女。冷冷道:「(蠻族語)看起來,你還真的是非常希望能夠把我給壓死啊。果然,怪物就是怪物。不管怎麼樣。也不可能和柑橘相比。」

  小蠻好像沒有聽出冬口中的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你完全比不上人類的女人,快滾吧!」,而且,這個女孩似乎不太理解什麼是嫉妒心。對於冬這樣的一句話,她竟然是露出一臉聽人家講故事的表情,雙手托著腮幫子,坐在冬的身旁道:「(蠻族語)柑橘?柑橘是誰?好吃嗎?」

  說道柑橘,冬臉上的色彩突然間黯淡了下來。

  而洞窟外看著這一切的牙,也是猛地在心頭咯噔了一下。

  「(蠻族語)柑橘……是我妹妹。是一個和我……還有我哥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她很喜歡我哥哥,我哥哥也很喜歡她……」

  小蠻點點頭。天真無邪地說道:「(蠻族語)嗯,那你喜歡她嗎?你喜歡她的話,那我肯定也會喜歡她。」

  冬抬起頭,雙眼望著天花板。眼神中,一抹落寞與寂寥。讓一滴淚水……從他的眼角滾落。

  「(蠻族語)我喜歡她……非常非常的喜歡。但是,她喜歡我哥……我哥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傑。所以,她的選擇完全正確,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她和我哥中間插上一腳。所以我早就放棄了。只要她能夠過得開心,快樂……那我就開心了。」

  對於冬現在如此反常的表情。小蠻似乎依舊還是沒能夠理解人類那複雜的感情表達。她只是單純地「哦」了一聲,想了想後,說道:「(蠻族語)既然你喜歡那個叫柑橘的小姑娘。那我去幫你從你哥那裡搶過來!如果喜歡,但又不能在一起,那還算是什麼喜歡?你說對嗎?所以,我喜歡你,我就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你走到哪裡我就會跟到哪裡,一直到你願意和我**為止。」

  看到小蠻將這原本應該十分害羞的話,如此大大方方地說出來,而且絲毫都沒有做作的感覺,這倒是讓冬有些小小的詫異。他低下頭,緊盯著小蠻的那張小麥色肌膚的俏皮臉龐,說道:「(蠻族語)你說的……是真的?跟著我,跟到我願意和你上床為止?」

  「(蠻族語)當然是真的啦!」小蠻用力地點頭,「(蠻族語)所以,我們還是快點去幫你把你喜歡的那個叫柑橘的女孩給搶過來吧。別看我這樣,我也是知道你們人類之間的事情的!你們人類也可以懷孕生小孩的!你如果覺得時間趕,來不及的話,那你可以先和你喜歡的那個柑橘姑娘先生。生完之後再輪到我也可以。我也可以就在你們家附近搭一個帳篷。隨時隨地歡迎你過來上我。」

  這些話,如果是人類的女性說出來,那不被當成是水性楊花,天生**的話,基本上就會被看成是勾引人家老公的小三,狐狸精。

  可是,這些話現在從這個女孩的嘴裡冒出來,卻是顯得十分的單純。對於她來說,這些話可能就是一些單詞,她只是將這些單詞說出來而已。

  「(蠻族語)你真的……這樣想嗎?」

  此時此刻,冬對著小蠻說話的語氣,已經不知不覺的柔和了起來。

  這種和以前一樣的溫柔讓牙搖頭,開始感歎這個蠻族女孩遠比想像的有心計。竟然能夠透過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單純,從而騙冬這個涉世未深的小男孩上當。

  看來,滿嘴污言穢語,下流段子的女人很可能反而是清純少女。而閉口不談房事,談「色」而怒,好像和男人雙目交接就會懷孕一樣拒絕其他男人偷看自己的女人,她們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麼清純……可能就需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對於冬的問題,小蠻點點頭,說道:「(蠻族語)我當然這麼想。所以,柑橘在哪?我們去找她好不好?我陪你去找她。」

  冬的鼻子一陣抽搐。而他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牙如同五雷轟頂,整個世界嘩啦啦地被轟碎的聲音,劈裡啪啦地,在他的腦海中回蕩著……

  「(蠻族語)柑橘她……死了。」

  「(蠻族語)早在三年前。在我那個曾經的師父,現在的背叛者封印魔帝之後。柑橘她……就死在了那些惡魔的手上。就在我和我哥的面前,她……她被那些惡魔,撕成了碎片。甚至屍骨都沒有,連安葬她,都做不到。」

  「(蠻族語)這樣……我們甚至連去哪裡拜祭她都做不到。我們除了進入死者的世界。不然,我們永遠都不可能見到她……永遠。」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22 13:34
020,兵不厭詐……但卻殘忍

  牙陷入了沉默。

  這是最為長久,最為深邃的沉默。

  在被封印的兩年內,他其實也曾經想過自己的學生可能已經被魔族撕碎。他也曾傷心過,絕望過。但是,在出來之後,接二連三的看到了當時在場的尤娜,亞克以及冬紛紛還活著的時候,他的內心裡有了一種自己的所作所為其實還遠遠沒有釀成大錯的自我安慰感。

  所以,他才能繼續笑出來。

  畢竟他所作的錯誤,最後倒楣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學生。這讓他能夠心安理得的繼續在這個世界上行走。內心的那種愧疚之情也能夠稍稍減輕一點。

  可是……

  「(蠻族語)柑橘死了。那個時候,我哥哥一時間還掌握不了體內突然湧出來的力量,變得無法移動。我們其他人也都在各自為戰,努力抵抗那些惡魔。」

  「(蠻族語)漫山遍野的惡魔……那些惡魔看著我哥哥……就像是看到了最為可怕的東西。他們撲了過來……一些原本準備向我攻擊的惡魔,也同時撲向了我哥。而這個時候,就是在……在那個時候……」

  冬的鼻子,抽泣起來。懷著哽咽的聲音,他緩緩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個異族的女孩,輕輕地說道——

  「(蠻族語)在那個時候……柑橘她……她沖到了我哥的面前……然後,就在我哥和我的眼前……她被那些惡魔撕碎……撕成了碎片。」

  這個孩子說不下去了。他的聲音是如此的哽咽,簡直就只剩下了抽泣和絕望。

  對於這種感覺。牙能夠理解……他完完全全能夠理解冬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關心的人在面前死去……這種感覺他不是親身經歷過的嗎?正是因為這種經歷,所以他才會踏上封印魔帝的旅程。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原本自己最痛苦的過去,卻會因為自己的固執和殘忍,而讓其再次降臨在這對兄弟的身上?

  為什麼要讓這對兄弟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所關心的人在眼前被撕碎?

  這是誰的錯……是,我的錯……

  牙低下頭,情緒有些難以恢復。

  他的拳頭更是緊緊捏著。指甲嵌入了肌肉裡,滲出鮮血。

  一條柔軟的毛巾,輕輕地覆蓋在了牙的腦袋上。

  他轉過頭。只見尤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那露出來的金色瞳孔中流露著擔憂的色彩。

  牙搖搖頭,現在。他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而當他邁開腳步的時候,他的步伐都顯得有些失衡。尤娜連忙將自己的肩膀借給他依靠,讓他能夠悄悄地從這裡離開,不要再去聽那些傷心的事情了……大溶洞內,聖夜祭的宴會依舊在繼續。

  食人魔們開始倒數計時,等到計數完畢之後,這些大個子的傢伙紛紛揚起雙手,表達出歡慶與祝福。

  辛蒂也在自己的同族之中歡呼,壓根就沒有注意那邊的牙和尤娜。他現在正在和莉亞伴隨著音樂跳舞,那頭熊貓喝夠了酒。開始在一張桌子上跟隨節拍不斷蹦跳。而那些食人魔們也是大聲喝彩,一派喜氣洋洋的感覺。

  在尤娜和牙所呆的洞穴裡,尤娜將牙安放在那些草堆上,用腳抄起那些草堆,蓋在牙的身上。

  而牙則是看著尤娜。良久之後,才輕輕說了一聲:「當日的封印之戰之後,還有誰……除了柑橘之外,還有誰死了嗎?」

  尤娜沉默了片刻後,緩緩搖了搖頭。

  「這樣啊……」

  牙閉上眼睛,眼角。不由得落下淚水。

  「我想……去找夏。去找這個孩子……他是個很冷靜,冷靜的甚至有些冷酷的孩子……他經歷了和我一樣的事情。我要去……我要去向他道歉……然後,我希望能夠補償他……用任何東西去補償他都可以……哪怕,他會要我的命……」

  「不,你不能去見夏。」

  不等牙說完,尤娜卻是突然間出聲阻止。她的聲音很堅決,就好像牙在說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一樣。

  「牙先生,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你都絕對不能去見夏。你可以去見你的大弟子亞克,也可以去見那兩個女孩,甚至去冬這個孩子的面前懺悔。但是,你絕對絕對,不能夠去見夏……為什麼?我不明白……是我害死了柑橘,所以,我要去向他道歉……目前來說,你不用明白。」

  尤娜斬釘截鐵地拒絕,表達出了絕對的強烈意志。這對於牙來說卻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畢竟,尤娜從來都沒有向自己這麼強烈地要求過某些事情。

  「答應我,牙先生。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你都絕對不能去找夏。你甚至不能向冬這個孩子提起他哥哥的名字。答應我……就算我求求您,牙先生,請您答應我。」

  望著尤娜那露出來的一隻金色瞳孔,牙沉默許久之後,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看到牙答應之後,尤娜自然也是表達出了歡喜。她送了口氣,走到自己的草堆旁坐下,用腳撥來那些乾草蓋在身上。就像是生怕牙在自己睡覺的時候突然間跑出去找夏似的,她閉上眼睛之後猛地又睜開眼睛,看到牙沒有動之後,才是閉上眼,有些擔憂地睡了過去。

  外面,溶洞內……

  正在和莉亞一起跳踢踏舞的辛蒂此時正表現的十分開懷。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沖著莉亞說道:「我打賭!你絕對跟不上我的節奏!憑你那小短腿。想和我比賽跳舞,你還早一萬年呢!」

  而莉亞則是一把奪過辛蒂手中的那個大酒杯,直接捧起來一飲而盡!這樣的豪氣讓四周的食人魔無不是拍手稱讚。

  「他***,老娘我……呃!老娘我跟著老爸喝酒的時候……呃!你還沒……呃!出生呢!老娘今年已經……呃!十三歲了!看我……把你那狗熊舞……呃!比得讓你羞愧的再也沒法……呃!出來見人!」

  說完,莉亞將手中的酒杯一扔,直接跟隨著節拍跳了起來。她的動作很花,儘管熊貓族的身材都有些肥胖。但是難以想像這麼肥胖的身材,這頭熊貓竟然是那麼的靈活!

  辛蒂吹著口哨,哈哈大笑著。眼看著莉亞四肢蜷縮起來形成一個球。然後在桌子上快速地轉動。這讓四周的食人魔們更是氣氛高漲,紛紛舉起手中的酒杯,大口大口地喝著。

  「(食人魔語)大嘴!美味的‧食物‧大嘴!」

  此時。那位奧巴馬國王的聲音穿過喧囂的人群。辛蒂聽見了,喝了一口,再次瞥了一眼還在旋轉的莉亞之後,走到他的國王面前。

  「(食人魔語)怎麼了,芭蕉老伯。」

  奧巴馬皺著眉頭,將手中的一塊鐵甲片遞了過來,說道:「(食人魔語)大嘴,你在外面遊歷了那麼久,應該見多識廣。你來看看,這塊鐵片的品質怎麼樣?」

  辛蒂接過鐵片看了看。他用手指仔細摸索著這塊鐵片的正反兩面,不由得搖了搖頭,說道:「(食人魔語)這鐵片的品質實在是不怎麼樣。打造粗糙,甚至都不光滑,讓我懷疑製造這塊鐵片的鐵匠究竟有沒有好好用錘子敲打。怎麼了?芭蕉老伯。這塊鐵片是哪裡來的?」

  這位食人魔國王的眉頭更是皺了起來,他說道:「(食人魔語)這是今天白天,那些前來進攻我們的人類戰士身上所傳的鎧甲碎片。大嘴,你說……前來進攻我們的不是神皇的軍隊嗎?為什麼神皇的軍隊身上的裝備,竟然那麼差啊?」

  聽到這句話,辛蒂臉上原本還帶著的那一抹微笑現在卻是刹那間冷卻。他的表情凝固了。雙眼死死盯著手中的這塊鐵片,然後回憶起白天的那一場戰鬥。

  思緒,在迅速的流竄……

  而後麵食人魔奏響的鼓樂聲,也是如此的激烈!

  莉亞轉的越來越快,讓四周的食人魔的歡呼聲也是越來越高漲。

  站在這裡的辛蒂,臉上的表情卻是從一開始的輕鬆化為猶豫,再從猶豫變成懷疑!最後……

  但他臉上的表情從懷疑變成徹頭徹尾的驚恐的時候……

  「(食人魔語)所有人聽著!現在立刻去備戰位置!速度快!!!」

  猛地,辛蒂發出一聲大喝!在這音樂與歡笑聲中,這聲驚慌失措的叫聲卻是顯得如此的突兀!

  奧巴馬國王看著他,其他的食人魔們也看著他,就連轉好圈的莉亞現在也是迷迷糊糊地看著他。

  「(食人魔語)大嘴,你說……」

  噗。

  一支箭,刹那間洞穿了奧巴馬的胸口。

  那飛濺出來的鮮血濺到了辛蒂的臉上。滾燙的感覺,讓辛蒂一時間定住了,忘了採取任何的行動。

  這一刻,這些食人魔的時間暫停了。

  他們的宴會還在繼續,明亮的燈光還在這座碩大的溶洞之中照耀。

  這些手中還拿著肉排和酒杯的大個子們在看到那些不斷從前門大隧道中不斷沖出來的人類士兵時,第一反應卻是呆呆站著不動,沒有了任何的意識。

  「放箭!」

  一名身著亮麗鎧甲,全省防護的指揮官直接抬起手一揚,數百名率先進入煽動的弓箭手們立刻鬆開了手中的弓弦。

  一時間,十幾名食人魔在這箭雨之下倒下,剛剛一秒還熱熱鬧鬧的宴會場景,刹那間便化為了鮮血的地獄!

  「下一輪,放箭!」

  有備而來的人類顯然訓練有素,壓根就不是白天那種稍稍打一下就被擊潰的人類軍團可以媲美。後一排的弓箭手已經跟了上來,再次彎弓射箭。伴隨著弓弦響起的聲音。食人魔們的驚恐嚎叫聲和逃難聲,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算是完完全全地放了出來。

  鮮血,流淌著……

  兩輪弓箭射完之後,那名指揮官立刻帶領著後方那些同樣全副武裝的士兵沖了過來。將那些躲在石桌後面的食人魔揪出來。

  這些食人魔們終於想到了要反抗,但是,渾身上下沒有任何武器可用的他們只能抱起那些易碎的碗碟充當武器。但在人類的鋒利刀劍之下。他們拿著碗碟的手被斬斷,高大的身體更是被肢解,利刃擦過咽喉。紅色的液體噴濺而起,濺上了那些倒掛著的鐘乳石。

  辛蒂大叫著,他憤怒地舉起一張石桌。對抗著那些沖過來的人類士兵。可就在這時,他卻猛地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自己妹妹柴契爾的聲音。

  轉頭看,那個女食人魔手中正抱著他最小的弟弟逃跑。可是一名人類縱石師卻是直接將手在旁邊的岩石上一抹,對著他的妹妹隨手一甩。

  轟!

  一聲巨響,導力石粉末爆炸,將她妹妹的一條腿直接炸飛。那名縱石師在自己的獵物摔倒在地的那一刻,立刻沖上前跳到柴契爾的背上,手中捏著兩枚導力石……

  「不!住手!我投降!不要殺我的弟弟和妹妹!不要……辛蒂叫了起來,他慌慌張張地使用人類的語言咆哮著。

  他伸出手,撒開雙腿。拼命地朝著自己的妹妹和弟弟的方向沖了過去。但……

  「下地獄吧!怪物!」

  那名縱石師直接將那兩枚導力石按在了柴契爾的背上,再順手一拔。就像是有一把巨大的鉗子夾住她的脊椎一般,這頭食人魔的整個脊椎骨,都被這一下拉出了身體之外。所有的內臟,所有的鮮血……也是在這一刻。飛濺到了周圍所有進攻的人類身上。

  「(食人魔語)不……戰爭,代表著殺戮。

  看著自己的妹妹和弟弟分別被人類所殺,辛蒂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

  但,這樣的咆哮除了讓那些人類將目標紛紛對準他之外,卻是沒有絲毫的作用。

  整個溶洞大廳裡,男性的食人魔們幾乎都已經被屠戮殆盡。人類士兵包圍著那些懷抱自己的孩子。顫抖著跪在他們面前的女性食人魔,依然是毫不留情地舉起手中的劍和法杖,將她們的身體轟出一個又一個的大洞。

  一個小女孩大哭著跑進旁邊的一個洞窟中,一名人類戰士追了進去。幾秒鐘之後,那個小女孩食人魔的頭顱就像是一個球一樣從那裡面滾了出來,濺起無數的鮮血。

  「(食人魔語)人類……人類……辛蒂,這頭曾經在外遊歷了許久的食人魔。現在,終於怒了。

  他大聲咆哮著,朝著面前的一名人類法師沖了過去。

  但是,那名人類法師卻是絲毫沒有任何後退的表情。簡單的幾句咒文念誦之後,數把寒冰利刃就從她的肩頭浮現,直接插進了辛蒂的身體,同時將他的身體緊緊地釘在了後面的岩壁之上。

  嚎叫聲,痛哭聲,呼喊聲……這些聲音填塞著這個原本應該是用來慶祝的聖夜祭夜晚。將那些哀嚎從這四周的每一個洞窟中傳了出去,遠遠地……傳了出去……牙睜開雙眼,站起來,本能地握住自己腰上的廢鐵。

  他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但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尤娜也是一樣醒了過來,她朝著牙這邊看了一眼,雙方全都確認了一下對方醒過來之後,雙雙站起,來到了洞口的兩邊,站定。

  腳步聲越來越快……很快,腳步聲的主人就直接沖了進來。

  不是別人,正是那頭熊貓莉亞。幾乎不用聽她說話,光是看一眼她身上那些斑駁的鮮血,牙和尤娜就對望一眼,迅速跑了出去。

  「喂!你們……你們別出去啊!」

  牙沒有聽那只熊貓的話,他習慣性地抽出腰中那把有形無跡的刀,沖在最前面。幾乎不用花多少時間,通道的盡頭又傳來一些聲音。而這一次,腳步聲中夾雜著的那種鎧甲聲,已經充分說明了來到這裡的人,絕對不會是那些赤腳走路的食人魔。

  「嗯?!」

  兩名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看到了牙,很顯然,他們對這裡為什麼會有人類而感到好奇。不過,作為軍人,他們還是捏緊了手上的武器,並沒有直接走上來。

  牙略微一想,卻是馬上將廢鐵重新插回腰間,大笑著跑了上去:「太好了!你們終於來救我們了嗎?我和我妹妹被那些食人魔抓了!他們說要吃了我們,我們聽到這裡有聲音,就想要朝這邊逃來著。太好了,感謝神皇!終於有人來救我們了!」

  走在前面的士兵看了一眼這個滿臉鼻涕淚水一塌糊塗的人類,不由得嘀咕了一聲:「沒有收到還有其他人被抓的消息。」

  「嗯……或許是白天的那些臨時徵召的民兵中的人吧。死了很多,也沒有辦法計算是不是多一個少一個。」

  這些士兵們點點頭,隨後放下武器:「嗯,還有其他人被抓嗎?」

  牙連忙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抓了!求求您們,快點帶我逃出去吧!」

  這些士兵終於認可了牙,而後面的尤娜則是低著頭,不讓這些士兵看清自己的臉龐。其中兩名士兵帶著牙往通道的入口方向走,而其他的士兵則是繼續往裡面前進,去探尋其他的食人魔了。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22 13:34
021,滅族

  看著那些士兵逐漸往更深的洞穴前進,牙不由得伸出手,摟住了身旁尤娜的肩膀。

  這些士兵身上的鮮血其實早已經充分說明了一些事情。而且從整個立場上來講,牙是完全支持這些事情的。

  但,接下來他所看到的東西……卻是讓他的心,猶如被一把巨大的鐵錘給重重敲擊了一下似的,無法呼吸。

  空氣中,彌漫著鮮血的味道……

  兩邊的洞窟中,不斷能夠看見一些弱小的女性食人魔拉著她們的孩子,在那些全身武裝的士兵的押解下,和牙走著同樣的方向。

  這些女性食人魔們努力抱著她們的孩子,在人類看來,那明顯應該算得上是醜陋與恐怖的臉上,現在卻是佈滿了驚恐與淚水。而她們的孩子此刻也是顫顫巍巍地蜷縮在母親的懷裡,嘴裡還不斷念誦著一些他們的文字。而這些文字是……爸爸。」

  尤娜在牙的耳邊輕聲說了這句話。

  她說的沒錯,在這段時間和這些食人魔的相處之下,他至少也聽懂了一兩個單詞。而這個「爸爸」,正是其中之一。

  看著這些食人魔被俘虜,押送往通道的盡頭。牙卻是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不敢看著他們。在這裡被「囚禁」的一天半的時間裡,這些「怪物」並沒有對他有多麼的不好。可是現在,自己卻只能漠視他們的處境,連一點點的忙……都幫不上。

  血腥味。越來越濃郁了。

  終於,那座巨大的溶洞出現在了牙的面前。

  這座幾個小時前還充斥著歡歌笑語的溶洞,這原本應該是讓這些食人魔盡情享用的聖夜祭夜晚,展現在牙眼前的,卻是一抹永遠都不能褪去的鮮紅色彩。

  地上,擺滿了那些食人魔的巨大屍體。

  整齊列隊的人類士兵們正在這些食人魔屍體中翻找。一旦看到還有哪頭食人魔還活著,立刻上去補一刀。

  牙在那些士兵的帶領下站在旁邊。看起來。這些士兵也沒有意識到這裡竟然還有活人,所以就只能先讓他們就那樣站在那裡了。

  抬起頭,只見辛蒂的身體也被高高地釘在那岩壁之上。釘在胸口的五枚冰釘已經把傷口凍結,流不出鮮血。不過,看他一動不動的樣子。應該也已經死了吧。

  面對這個曾經對自己表現的十分友好的食人魔,牙不由得閉上眼睛,不忍再去看眼前的這一場滅族慘劇。但片刻之後,尤娜卻是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睜開雙眼,繼續看下去。

  「把他們都帶過來!」

  一名指揮官大聲呼喝,那些人類士兵立刻將從這個洞穴中的其他各處俘虜的食人魔們全都押了出來,一個接一個的並排跪在人類軍隊的面前。

  溶洞很大,足以容納的下剩下的這一百多名食人魔以及兩千多名人類正規軍。而在這些食人魔全都跪在人類大軍面前之後,兩個人。也是在人類士兵的簇擁之下,從另一邊的洞窟中走了出來。

  那是冬。

  還有臉上佈滿微笑的戰場總指揮,大魔法師——灰燼。

  「看起來,你們的工作做得不錯。」

  灰燼掃了一眼眼前這些全都跪在自己面前的食人魔,微笑地點了點頭。

  那名指揮官彎腰鞠躬。說道:「這也多虧**師您甘願自冒風險,假裝被這些食人魔俘虜帶入山洞。如果不是您被運進來的時候沿路撒下的那些魔法微塵,估計我們一定會在這座全是山洞的地底迷宮中迷路的。」

  灰燼再次笑了笑,而那邊的冬在看了一眼地上的食人魔屍體之後,走過來說道:「我們白天召集的民兵,究竟死了多少?」

  指揮官回道:「如果不計算失蹤人數的話。死傷應該是一千人左右。計算上失蹤人數,那麼應該是在兩千五。」

  灰燼直接伸出他剩下的胳膊,一把拉住冬,笑道:「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戰爭,總要有人死。冬兄弟,你怎麼不想想以前這些食人魔打敗了多少次人類攻擊?我們人類陣營究竟損失了多少人?這一次,只花了不到三千人的性命就攻下了這裡,可以算是一場大勝了!而且這三千人中有很多都不是我們的戰士,只是一些因為貪圖我們分發的賞金而來的農民。可以說,我們幾乎沒有損失任何的戰鬥力啊。」

  冬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不管怎麼樣,死了人就是死了人,不能因為死者的能力高低而將他們的命劃為三六九等。等到這次回去之後,我希望能夠用正規軍的姿態來補償那些逝者的家庭。」

  灰燼聳了聳肩膀:「隨你。」

  隨後,這名魔法師轉過頭看著那些食人魔。可這個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角落裡面的牙和尤娜!當下,他立刻伸出手指著牙,大聲喝道:「將這個人抓住!他是人類的叛徒!是魔族的附庸者!」

  聽到灰燼的指揮,站在牙身邊的士兵立刻一反剛才的態度,直接抓住牙的肩膀。尤娜還想要反抗,但是牙卻是立刻喝止了她。

  「不,不要反抗!」

  「可是,牙先生……」

  「我們沒有背叛人類。所以……不要反抗。就當我求你了……尤娜。」

  看著牙被那些士兵押著,送到灰燼的面前。尤娜嘴裡的那一抹藍色光芒也是沒有再次綻放出來。她也一樣被押著,來到灰燼之前。

  「跪下!」

  四名士兵在牙和尤娜兩人的膝蓋彎上一踢,兩人雙雙跪在了灰燼的面前。看著自己昔日的老師現在跪在自己的面前,冬似乎顯得有些受不了。他稍稍往旁邊移動了一點。表示自己不會讓自己的老師跪自己。看到他主動往旁邊移動,牙是抬起頭,沖著他笑笑。但是這個孩子卻是依舊一臉的冷漠,扭過頭去不看著牙。

  「呵呵呵,怎麼樣?形勢是不是完全逆轉了?」

  灰燼從指揮官的手中接過自己的法杖,笑著說道。

  牙轉過頭看著他,沉默了片刻之後。緩緩道:「戰場之上,沒有所謂的卑鄙與殘忍。灰燼,你做的對。我也很佩服你在這場戰鬥中的計畫與謀略。」

  「哈哈哈哈哈哈!」

  這名大魔法師大聲笑了起來。他將手中的法杖直接一甩,杖頭重重敲在了牙的臉頰上。在撞擊的那一刻,牙的臉頰上猛地發出一陣火焰爆炸。將他直接炸的癱倒在地。

  「看起來,你還真的很識時務!怎麼,是因為想要求饒嗎?想要從我的手中活下去嗎?不過按照常理,我是絕對不能夠讓你這個人類的叛徒活下去的。但是如果你求我,求我饒了你的話,我也未必不能讓你多活個幾天。」

  牙的嘴角迸裂,滲出鮮血。他掙扎著重新爬了起來,抹去嘴角的那血絲之後,緩緩說道:「我佩服你……是佩服你的戰場計策與謀劃。但是……要我求你?你這個卑劣的人沒有資格讓我求。我要說的是,我絕對沒有背叛人類。背叛神族的意思!站在你旁邊的冬知道……我憎恨魔族……可能遠比你們在場中的所有人都要痛恨。要我和那些惡魔合作?即時是殺了我,我也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碰!

  又是一下,杖頭的爆炸這一次卻是讓牙的身體整個地向旁邊飛了出去,一直到撞倒旁邊的一個石桌才算是停止。

  看到牙被攻擊,尤娜立刻想要站起來。但是。孤獨心武的擁有者在這個時候卻是無比的虛弱。被兩名士兵押著,她甚至連直起身這樣的程度都做不到。

  「咳……咳咳咳……」

  牙咳嗽著,而這邊的灰燼卻是已經舉起法杖,杖頭開始凝聚起一股強烈的火焰魔法!

  「很好,看起來你這個人類的叛徒還真的是非常想要死啊?好!我滿足你!我現在就將你炸成一灘碎片!為這個世界除魔衛道!」

  強烈的火焰魔法凝聚,而牙現在似乎有些動彈不得。如果真的讓這個魔法發出去的話。牙這樣還能不死的話,那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死人了!

  「慢著!」

  可就在這個時候,冬卻是伸出手,拉住了灰燼的法杖。

  「不能殺他。我想,我哥哥一定會非常想要見他。」

  灰燼原本因為冬的這一抓而有些惱火,可是當他聽到冬的哥哥時,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恭敬起來。

  「啊?這……為什麼?」

  「因為這個人曾經是我和我哥哥的老師。而且,柑橘……也就是匣天使的死,這個人脫不了干係。」

  灰燼瞪著冬,片刻之後,他的臉上就浮現出些許理解的色彩。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他還是收起了魔法,冷笑一聲,沖著那邊慢慢爬起來的牙說道:「原來如此。看起來,你的死還註定要往後沿上幾天了呢。好!那我就先不管你了!外交官,我想,我們應該可以開始了。」

  冬點點頭,他瞥了一眼那邊捂著胸口,不斷咳嗽的牙之後,終於別過臉,望向那邊的食人魔們。

  「(食人魔語)咳嗯,我現在代表神族皇帝,最偉大的正義王者,以絕對的力量與善良重臨天下的神皇,來和你們說話。現在,你們應該也意識到自己現在所處的處境之艱難。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配合,避免我們之間再有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這些食人魔們互相看看,但是更多的,卻是哭著,看著身邊那些同族人的屍體,流著淚。

  冬頓了頓,再次說道:「(食人魔語)你們因為違背我們神族對抗魔族這個崇高的正義事業而付出了代價。我相信,我們曾經多次向你們發出友好協商,但這都被你們的自大與高傲所拒絕。不過現在,我偉大的神皇依舊仁慈,他向你們表達了善意,只要你們願意配合。說出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情,告知我們想要得到的答案。那麼一切,就都好商量。」

  「(食人魔語)雖然你們失去了家園,但是,仁慈的神皇也不會讓你們這種種族就此滅亡。我們會給你們提供棲息地,你們可以和我們人類共同生活在一起。你們也可以用工作來換取你們應得的酬勞。我們對你們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歧視與偏見。你們和人類一樣,都可以用各種勞作來換取你們應得的生活資源。所以。請完全放心,不要害怕。」

  這些食人魔們依舊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似乎並沒有聽冬究竟在說什麼。而冬看他們沒有什麼反應。在等了一會兒後,再次說道——

  「(食人魔語)現在,我向你們徵詢意見。我們知道你們食人魔擅長種植導力石。那麼。你們種植的方法是什麼?這不是剝奪,而是一種知識上的分享。我們也會將我們如何種植糧食的方法分享給你們。」

  他走到一個抱著孩子的女性食人魔面前,看著她,說道:「(食人魔語)告訴我,方法是什麼。告訴我之後,你們就不會再被殺戮,也不會再有任何的恐懼與害怕。」

  冬的聲音很溫柔……但是,不管他是多麼的溫柔,這個食人魔卻依舊是抱著自己懷中的孩子,瑟瑟發抖。沒有任何的反應。

  冬皺了皺眉頭,不由得再次問了一聲:「(食人魔語)告訴我,你們是如何種植導力石的?你們是怎麼將大地中的魔力彙聚在那些石頭裡面的?」

  食人魔依舊沒有什麼反應。見此,灰燼稍稍別了一下嘴,旁邊的那名指揮官立刻走上前。一把從那個女性食人魔手中奪走她的孩子,用劍直接頂著那孩子的腦門,大聲咆哮道:「說!!!」

  孩子被奪,這頭女性食人魔立刻發狂起來。她猛地站起,張開嘴,露出獠牙。揮舞著雙手沖過來就要奪回自己的孩子!但是那名指揮官卻是直接一腳重重踹在了她的胸口,將她那巨大的身體直接踢飛了在地。

  「哎!不要這樣!」

  冬連忙出聲阻攔,但是灰燼卻是呵呵笑道:「冬兄弟,對付這些怪物你不能那麼溫和。不然他們會以為你好欺負的。來,繼續問。」

  指揮官用劍頂著小食人魔的腦袋,這頭小食人魔哇哇哭著。冬雖然心有不忍,但還是再次張開口,大聲問道:「(食人魔語)快點告訴我怎麼種植導力石!如果不希望你的孩子死的話!」

  「吼……但,那頭跌倒在地的食人魔依舊沒有什麼反應。孩子的哭聲讓這位母親為之瘋狂,她重新爬了起來,再次張開口,朝著那名指揮官沖了過來。

  見此,那指揮官直接將手中的小食人魔往旁邊一扔,同時舉起手中的劍……

  「不要!」

  冬的話,剛剛出口。

  寒光一閃,這名女性食人魔的巨大肚子就被拉開一條碩大的傷口。被切斷的內臟混合著鮮血從傷口中噴湧而出,噴濺到那名指揮官的身上。

  「嗚嗚……嗚……」

  女性食人魔呻吟著,隨後,她捂著自己的肚子,依舊一步一步地朝著自己的孩子走去。她的眼中充滿了淚,對於人類來說無比醜陋的臉,因為扭曲而顯得更加醜陋了……

  「嗚嗚……嗚嗚……」

  母親一步一步地,朝著孩子走去……

  而孩子也是哭喊著,朝母親奔去。

  很快,她們就將重新聚首,重新……

  嚓——!

  一把劍,直接刺入了這頭女性食人魔的心臟。

  劍拔出,在半空中拉出一條無比完美的圓形弧線。

  噴射出來的鮮血染紅了天空,也染紅了這裡所有人的視線。

  只是唯一沒有染紅的,就是這頭女性食人魔的雙眼……她的眼睛泛白,包含著淚水。那巨大的身軀緩緩倒下,重重地……栽在了她的孩子的面前。

  「不識好歹。」

  那名指揮官甩去劍上的鮮血,將那頭髮著呆,一時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小食人魔從他母親的屍體旁拎起,重新面對著眼前的所有食人魔,用劍抵著,說道:「外交官先生,請翻譯一下。如果還沒有人回答的話,那麼這個孩子也會一樣人頭落地!請翻譯。」

  冬的心為之顫抖了一下,可是身為人類,身為神族陣營,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友軍的最大殘忍。所以,他還是定了定心,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可是……

  冬一共說了三遍。可是那些食人魔的眼中全都被痛恨與悲傷,還有恐懼與絕望所包圍。沒有一個開口說話。就在冬想要用更加溫和的口吻說第四遍的時候,旁邊的指揮官卻是毫不在乎地將劍刃一拉!

  「陪你的怪物母親一起下地獄吧,小怪物。」

  鮮血,噴濺了出來。

  而灰燼的臉上,則是浮現出贊許的色彩。

  冬驚訝著旁邊那名指揮官的行動,他立刻轉過頭,對著灰燼大聲說道:「有這個必要嗎?他還只是一個孩子!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灰燼卻是搖了搖頭,緩緩道:「冬兄弟,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是,也不能太過善良。這些食人魔都是怪物,他們都是吃人的怪物。如果讓他們活下來,今天的這一切一定會在他們的心裡布下仇恨的種子。所以,斬草除根,就是最好的選擇。」

  冬的表情,凝固了。

  他錯愕地站在當場,一時間似乎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可就在這時……

  「換句話說……不管你們有沒有問出食人魔你們想知道的事情……結果,你們一樣要將他們所有人……全都趕盡殺絕……是不是?」

  一個聲音,從那邊的石桌邊傳來。

  這個聲音中透露著悲傷,也透露著絕望。

  伴隨著所有的人類士兵的轉過視線,每一個人,都能看到那個緩緩站起來的人類。

  牙……

  他,站在那裡。

  然後雙眼緊盯著灰燼。

  和剛才不同,他的臉上已經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遲疑與絕不反抗。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憎恨……與覺悟。

  而他的右手上,那把半透明的廢鐵,卻已經是被他捏在掌心之中。在洞窟內的光線之下,反射著淡淡的光芒。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22 13:35
022,沒有正確的道路,只有良心的選擇

  諾大的溶洞內,現在,卻是顯得十分的安靜。

  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左右臉上的浮腫依舊,但這卻讓他將自己手中的那把半透明的廢鐵捏的更緊。

  灰燼瞥了一眼這個男人,冷冷說道:「怎麼?終於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嗎?現在,你要為了這些食人魔……而來和我們這些神族的軍隊戰鬥嗎?」

  牙輕輕搖了搖頭,腳步,也是緩緩向前踏出一步。

  他的手一翻,將廢鐵的刀刃舉起。只不過這把沒有任何形體的刀在遇到旁邊的一張石桌時卻是直接一穿而過,沒有任何的用處。

  「我不是和神族戰鬥……我由始至終都是相信,神族是偉大的,善良的,無比仁慈的。就像是我曾經的一個朋友說過的一樣,即便是要做一些讓人覺得可怕而殘忍的事情,神族在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之時也會落淚,也會悲傷。」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殺戮……是必須要的。面對惡魔,就必須要有殘忍的一面。」

  「但是我也相信……這個世界上比起殺戮更需要的,就是憐憫。就像是這個世界的名字一樣……需要能夠感受到悲傷。會因為他人的痛苦而憐憫,會因為他人的經歷而悲傷,這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灰燼冷哼了一聲。幾乎不需要他去說任何話,那名指揮官直接抬起劍一揮,立刻就有好幾名沖上前去。準備將牙制服。

  「既然如此。那你現在站在這裡,拿著這把武器,是打算幹嗎?」

  面對那些沖過來的士兵,牙直接抬起手中的廢鐵朝著他們的面門劈落!直到他的刀從那名士兵的身體上穿過去,讓對方感受到一陣冷汗之後,他才想起手中的廢鐵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攻擊力,直接抬起腳,踢開了那名士兵。

  「我不會和神族戰鬥。但我會和你戰鬥。」

  幾乎是三兩下,那些士兵就被牙打退。他從那些士兵的手中奪過一把長劍,舉起。將劍尖對準了灰燼。而那把廢鐵則是懸浮在了他的身後,靜靜地漂浮著。

  「惡魔的僕從。」

  指揮官二話不說,直接抬起手中的長劍沖了上去。在抵達牙面前之後,兩人手中的劍同時抬起。猛烈地互相撞擊,發出當一聲的巨響!

  「哼!」

  在劍刃撞擊之後,這名指揮官直接將手中的劍往旁邊一斜,把牙手中的長劍彈開。那一瞬間,牙的防禦崩潰,趁著他還沒有收手的時候,這名指揮官直接將自己格開的劍橫起,就如同砍向那些食人魔一樣,朝著牙的胸口砍了過來。

  碰————————!

  但是,拳頭。

  卻是在下一秒。深深地陷入了這名指揮官那一身閃亮的鎧甲之中。他那舉起的長劍現在也是默默地橫在半空,顫抖了片刻之後,手指.xzsj8.鬆開,劍……也是掉了下來。

  「嗚……咕嗚!」

  這名剛剛還在所有人面前,十分瀟灑地殺掉一對食人魔母女的指揮官,現在卻是不由自主地趴在了地上,面色鐵青,大口大口地嘔吐著。他吐得很厲害,原本充滿了腥氣的空氣中現在卻是平添了一股酸臭味道,讓四周的一些士兵紛紛皺眉。

  「…………呼。」

  牙看著自己的拳頭。轉過頭,望向那邊的灰燼。他甩了一下手中的長劍,繼續握著,朝著這名戰場總指揮大踏步地走了過去。

  「我說過,我的對手不是神族。雖然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究竟要怎麼解答大義與小義之間的區別。我也不知道為了達成更高的目的。而隨意地犧牲其他人究竟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我也知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無法用任何正當的理由站住腳。我也沒法準確地給自己的所作所為說出一個十分正確,無法反駁的理由來……」

  他抬起頭。雙眼緊盯著灰燼。他握著劍的右手手背上開始冒出一些火星,發出閃爍。可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這些火花只是閃爍,卻並沒有迸發出來。

  「我也知道,斬草不除根,這些食人魔很可能在將來的某天因為憎恨而加入魔族……他們的孩子長大了之後恐怕也會痛恨人類,看到人類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殺。」

  「可是……即便如此……」

  「即便……是這樣……」

  牙抬起劍,指著前方的灰燼,大聲說道——

  「即便如此,我今天也決定保這些食人魔!」

  慷慨激昂的聲音,很震撼。

  但是,在面對著兩千名人類精銳軍隊之時,這樣的大聲呼喊與其說是一種振奮,不如說是一種可笑的不自量力。

  灰燼的表情很輕鬆,他實在是太輕鬆了。甚至輕鬆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輕蔑地笑了笑。

  旁邊的冬皺著眉頭,輕聲說道:「師……牙,不要說話了。我會想一下應該怎麼處置這些食人魔的。至少會是一個比較人道的方法。你不要說話……」

  冬的聲音顯得有些顫抖,而那頭在他的肩膀處不斷徘徊的肥龍現在卻是鼓著大眼睛,吞著口水,看著那邊漸漸走過來的曾經的契約者。見他已經踏入灰燼的魔法攻擊距離之後,連忙說道:「喂,人類小子!你打不過他的,他可是你們人類中最強大的魔法師。精意級別的強者可不是隨便吹吹的。看在我們曾經是互為契約者的份上,我也勸你還是投降吧。」

  牙不為所動,腳步一步、一步地更為接近……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看起來,你也終於脫下了那層沒有什麼用的偽裝了嗎?」

  灰燼伸出手,一把抓住跪在自己面前的尤娜的頭髮,將其拉起。他沖著尤娜獰笑了一聲,隨後一甩手將其扔開。在簡單的咳嗽了一聲之後,他緩步踏上前,拄著法杖。

  「所有人都不用出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戰鬥。」

  在朗聲說完了這句話之後,灰燼再次哼哼了一聲。而牙,現在也是在原地站著,捏緊手中的長劍。手背上的火星依舊在飛濺,卻無法燃燒。

  「人類的叛徒。你知道嗎?早在你當日在深海中砍斷我一條手臂的那一刻起,我就無時無刻的不想著將來有一天能夠再次和你對決。想著你在我的強大魔法中顫抖而恐懼的樣子。」

  牙的右臂繃緊,而那把被他握在手中的劍卻是開始有些變化。劍身開始變軟,似乎有些要融化的意思。

  「灰燼……我也後悔,當日怎麼沒有在那深海中沒有確認你的屍體。誤以為你已經被那些美人魚吃了,實在是我的一大失策。」

  灰燼哈哈笑了兩聲,說道:「驚訝嗎?但是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你以為我假裝被抓就僅僅是為了這場戰役嗎?我現在就來告訴你,什麼才是你真正值得驚訝的地方!」

  伴隨著這名魔法師的一聲大喝,他的嘴裡開始不斷念誦出一段複雜的魔法。下一秒,他的右臂斷臂處就開始結出一些閃亮的結晶體!這些結晶體就和洞窟中的其他結晶體一樣,並且越結越快,沒用一分鐘,一條新的手臂就從灰燼的斷臂中長了出來。

  「看看,這是一條多麼完美的手臂?我的心武是《掠奪》,可以將其他的力量重新收集聚集成自己的力量!我在被抓的這段時間裡,一直在努力吸納這個洞窟中那強大的魔力。現在……終於成功了。我收集的力量已經足夠讓我重新塑造這條導力骨骼的手臂!看看,這是多麼的完美?多麼的強大?」

  牙看著這條手臂,咬著牙,說道:「我就奇怪……身為人類,你要怎麼才能夠吸納尤娜的身體碎片。原來……這就是你的心武。掠奪他人……養肥自己。人如其武,什麼樣的人,自然就會有什麼樣的心武。」

  「哼,隨你怎麼說。相比之下,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了。」灰燼用那只結晶手摸著自己的鬍子,冷笑道,「憑你手中那把已經快要完全融化的劍,真的想要和我打嗎?和我這個法師戰鬥?」

  牙一愣,終於低下頭來看著自己右手上握著的劍。眼下,這把劍現在已經完全被融化的不成形狀。一滴滴的鐵水正從那融化的劍頭處滴落,在地上的積血中發出哧哧哧的聲響。

  這把劍顯然已經失去了戰鬥的價值。牙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鬆開手,扔掉了這把武器。隨後,他左右看了,撿起了地面上一把食人魔的斧頭,在掌心中掂了掂分量……

  「………………嗯?」

  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卻是從他的腦海深處不期然地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似乎在呼喚,又像是在渴望什麼。它向著牙不斷地傾訴,竊竊私語,連綿不斷。

  這是自己的幻覺嗎?

  是因為自己面對眼前的這場大軍,而顯得有些混亂的幻覺?

  「主………………人………………」

  聲音再一次地開始呼喚,而這一次,這個聲音開始變得更加的清晰起來。

  「主……人……請……揮……舞……我……」

  「我……餓……了……」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22 13:36
023,黑炎刀‧惡魔道

  不那麼真實的聲音終究還是在牙的腦海中真實起來。傾聽著這個不斷在大腦中盤旋的聲音,良久之後,牙才終於吸了口氣。而那把一直懸浮在他身後的廢鐵,也是終於緩緩地飄到了他的正面,懸浮著。

  伸出手,虛握住這把沒有任何實體的武器的刀柄。還是和以前一樣,手中絲毫沒有握住的感覺。

  「主……人……請……相……信……我……相……信……您……自……己……」

  聲音依舊,至此,牙也是終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說道:「我相信你。你是我最親密的戰友。你說的對,我也應該相信我自己。」

  說完,他握著廢鐵一甩,右手背上的指引之炎終於熊熊燃燒起來,遍佈了他的整條右臂。只是,即便指引之炎成功被啟動,他手中的廢鐵卻依舊沒有任何的形體,根本就不像能夠砍人的模樣。

  灰燼嘿嘿冷笑著,他十分乾脆地走上前,口中念誦咒文。片刻之後,身體的四周開始盤旋起一些不斷旋轉的冰片。在他的背後也浮現出五枚蓄勢待發的大火球。手中的法杖上電閃雷鳴,已經充分顯示出一名大魔法師應該擁有的強大力量。

  「怎麼,準備開始了嗎?背叛者。你過不過來?不過來的話,那我就先來一發。」

  說著,灰燼背後的一枚火球立刻朝著牙飛了過去。面對攻擊,牙幾乎是本能地舉起手中的廢鐵抵擋!

  轟——!

  火球穿過了沒有實體的廢鐵。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胸口,爆炸。濃烈的火焰氣息以牙為中心迅速擴散,隨後再次壓縮,再擴散。如同一連串的小型爆炸接連不斷地在牙的身上爆破!

  尤娜失聲叫了起來,緊張的她現在卻是無能為力。

  而冬則是不忍心看著牙就這樣被炸死,別過頭,希望等到自己回過頭之後。這裡的一切已經安靜。讓自己能夠帶著這位昔日恩師的屍體,回去見自己的哥哥……

  可是……

  「冬!」

  漸漸停息的爆炸聲中,猛地。卻是傳來了牙的聲音。這曾經十分熟悉的呼喊聲讓這個孩子不由自主地回過頭,也是同樣大聲回應了一下。

  「是!師…………你怎麼……還沒死?」

  火焰散去,牙依舊維持著剛才舉起廢鐵格擋的動作。經歷了一場爆炎球的連番轟炸。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胸前的皮膚更是被烤焦,翻開,看起來肋骨也已經被炸斷。

  可是,這個男人還是吸了一口氣,大聲說道:「我知道,你不可能再奉我為你的老師。而我也的確沒有了那個資格!我欠了你的實在是太多太多……柑橘的死是我這輩子都無法補償你們兄弟兩人的過錯!」

  「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要教你一個道理。一個身為人類絕對不能忘記的道理!」

  「鎮壓不可能迎來乖順。以為憑藉自己一時的實力勉強制服的對手也註定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反過來撕咬你!回憶起來……回憶起那個曾經十分善良的自己。回憶一下你曾經因為不忍心殺人而執意想要學習棍術這個經歷!做人做事不能太絕,給人一條生路,永遠比親手關上更為難得。更為大度!」

  灰燼:「諸多廢話,死吧!」

  其餘的爆炎球開始全都撲向那邊的牙,而牙在喊出那些話之後,身體猛地一瞬,整個人帶著讓四周大多數的士兵全都看不到的速度。瞬息間就出現在了這名法師的正前方!

  爆炎球撲捉到了目標,開始向著他撞擊。

  牙舉起手中那把沒有任何戰鬥能力的廢鐵,鼓足自己全身的力量與信念,朝著這名人類法師狠狠揮去!

  沒有形體,沒有力量。

  當時間的流程被放的極為緩慢之後,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這把無形的刀掠過這名法師的魔法結界。穿過正面而來的爆炎球,透過他的寒冰護甲。整個過程,就像是空氣那樣暢通無阻。

  是的,空氣。

  但是,空氣也沒有辦法殺人,不是嗎?

  所以,當這把刀刃即將觸及到灰燼的身體的時候,這名人類**師也沒有任何想要去閃避的意思,而是繼續推動那些爆炎球,一微米、一微米地朝著牙的身體貼近,去觸及他的身體……

  勝負,要分出來了嗎?

  或許。

  不過如果依舊讓時間的流放變得緩慢,一點一點來看其中的變化的話……

  牙手臂上燃燒的那些火紅色火焰,此刻,卻是在那一刹那間褪去了亮麗的色彩,化為了黑暗之色。

  不僅僅是火焰的顏色。這些黑暗之炎中開始竄出一些沾染著惡魔氣息的怨靈。這些靈魂就像是一個個的引子一樣,拉扯著牙手臂上的那些黑暗火焰,朝著廢鐵那無形的刀身上撲去。

  怨靈穿透刀身,黑暗色的烈焰卻是流了下來。

  它們不斷地侵蝕著整把廢鐵,無數的魔氣怨靈就像是被束縛住一般,在這把刀上痛苦地嚎叫。被黑暗之炎不斷地灼燒,沉浸在死亡與存活的夾縫之中。

  隨後,這把已經化為地獄之炎的武器,就在灰燼那張依舊保持著微笑與得意的臉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

  觸碰到了他的脖子……安靜。

  極致的安靜。

  沒有魔法爆炸的聲音,也沒有任何的說話聲。

  所有的士兵全都默默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他們似乎還沒有習慣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灰燼的腦袋在半空中飛舞,埠處,燃燒著黑暗色的烈焰。

  用不了多久,他的腦袋落地。幾乎就是在落地的同一時間,黑暗之火開始熊熊燃燒,將他的整個首級都包裹在了那些黑炎之中。同樣的,他的身體也是燃燒了起來,黑暗之炎中,誰也不知道,其中無數徘徊的怨靈……現在,又多了一隻。

  「呼……呼……呼……」

  牙沉默著,輕輕喘著氣。

  他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右臂。他的整條右臂都已經被黑暗的火焰所包裹。這些火焰一直延續到廢鐵之上,燃燒著。

  這些火焰牙十分的熟悉。在碧湖城,那被毀滅的一晚,魔帝使用的正是這種包含著絕對黑暗力量的火焰。沒想到在經歷了那麼多的經歷之後,自己反而也會揮舞這種邪惡的火焰。

  「惡魔的火焰……」

  終於,在沉默了太長時間之後,那名指揮官率先發出了聲音。

  就像是被他提醒了似的,四周的所有士兵現在全部舉起手中的武器,全都對準了在場中那個手持黑暗之炎的男人,臉上全都流露出了恐慌的色彩!

  「那是惡魔的火焰……是真真正正的惡魔火焰!」

  「這個人是惡魔!他是惡魔!」

  「所有人準備戰鬥!這個人是惡魔!而且還有可能是序列很靠前的惡魔!!!」

  「我們的天使在哪裡?誰快點回城去呼喚一下距離這裡最近的天使?!」

  惡魔……

  一個簡簡單單的稱呼,卻是讓這些人類的士兵如此的害怕,如此的恐懼。

  牙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解釋……或許,他已經根本就無從解釋了。

  手持惡魔之炎,殺人類**師,救食人魔,對抗神族軍隊。

  在做盡了這些事的時候,你難道還能解釋自己和魔族並非站在同一立場嗎?

  不用解釋了……

  牙笑了。他抬起頭,望著天花板,無奈地笑著。

  除非將眼前這些人類士兵全部殺光,否則自己是不可能再洗清自己並非魔族這一事實了吧。

  可是,殺光所有士兵?先不去提他是否有這個能力。光是有了這個念頭,就已經是一件絕對不能饒恕的事情了……

  「殺了這頭惡魔!」

  人類的士兵們開始咆哮,數百名弓箭手開始彎弓搭箭,將箭頭全都指向了他。

  看著這些弓箭,被士兵死死壓著的尤娜發出驚呼。就連那些跪在牙身後的食人魔們也是驚恐地往後逃竄。

  對此……

  「吾主……」

  那個聲音,再一次地在牙的腦海中響起。

  「殺……還是……不殺?」

  「突圍……還是……不作為?」

  「是要這樣……束手待斃?還是說……決不妥協?」

  「吾主……」

  「我……廢鐵……聽從您的指令。」

  隨著那邊指揮官的一聲令下,無數的弓箭已經離弦,朝著牙激射而來。

  這一刻,時間的流逝似乎已經變得異常的緩慢。牙幾乎能夠很清晰地看著那些弓箭在半空中不斷地扭曲,上下顛簸,朝著自己如同緩慢爬行的蝸牛一般爬來。

  生,還是死?

  是要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在這裡死去?還是說……

  「呼……牙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眼……隨後睜開。

  就在這刹那之間,那些弓箭已經從緩慢的時間流中突破,瞬間就將牙所在的位置給打成了馬蜂窩!但,下一秒……

  「哈……」

  伴隨著一口呼吸,黑暗的火星,從牙的口中緩緩呼出。

  他的身影如同幽靈一般,趴伏著,出現在那些弓箭手的面前。而他右手上那熊熊燃燒的黑暗火焰刀廢鐵……此刻,卻已經流露出了異常饑渴的嘶吼聲。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22 13:37
024,神的答案

  黑暗的火焰,跳動著。

  被魔火灼燒的怨靈們發出痛苦的嘶喊,拼命遠離。但卻始終都無法擺脫那魔界之火的束縛。

  這些可悲的靈魂痛苦的叫著,攜帶者那些永遠都不會熄滅的火焰,懷著憤怒與發洩的心情撲向那些平凡的人類,在他們的身上蔓延,灼燒。把自己那無處發洩的悲痛與怒火全都傾瀉到他們的身上。隨後,再將他們的靈魂從那些**中帶出,一併化為那邪惡的指引黑炎之中。

  牙的動作異常的流暢,手中的廢鐵幾乎沒有任何的停滯。

  他揮舞,甩動。整把廢鐵依舊像是空氣那樣沒有任何的重量。但是憑藉著火焰的聯繫,他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這把刀的存在。也能感覺到刀身上的火焰掠過人類身體時所發出來的灼燒感覺。

  四周,無名士兵舉著手中的武器朝著牙衝殺過來。看看他們的那種動作,簡直慢的就像是放慢了無數倍的慢鏡頭一般。

  握著廢鐵的手一揮,黑炎刀掠過他們手中的武器。就像是切開最為柔軟的脂肪一樣,沒有任何的阻礙,也沒有任何的停頓。他們手中的武器紛紛化為兩半,斷裂的地方被黑暗的火焰所灼燒。還不等這些士兵回過神來,對他們來說,眼前這個握著黑炎之刃的惡魔已經掠過了他們的身體,給他們的脖子、胸口和腹部上,留下了最為可怕的黑色印記。

  在這溶洞的燈光之下,兩千多名人類士兵身上閃亮的白色鎧甲就如同一張未被玷污的白紙。他們蠕動著。吼叫著,因為戰慄而顫抖,因為恐慌而沖上前。這些白色的鎧甲卻是不斷地被那圓舞起來的黑暗火焰所吞噬。隨後,白色被玷污,化為黑色。其餘的士兵再接著上,那些黑暗的火焰也是毫不畏懼地沖入人群最薄弱的地方,肆意將自己的黑暗潑灑到那些雪白的鎧甲之上。

  對於眼前的這一幕幕。冬,現在卻是只能呆呆站著。

  他的手中握著在地上撿起的一把武器,長棍。握著這樣一把弱不禁風的棍子。他現在看起來卻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沒有用處。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應該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究竟要怎麼辦。沖上去嗎?面對這個將四周的士兵當成菜瓜砍一般的「惡魔」。他有什麼資格沖上去?又有什麼資格去阻止?

  「快……快撤!快一點將這個消息通知神族!快點撤!」

  士兵中,終於開始有人發出了這樣的喊叫。只不過那名發出喊叫的士兵還沒來得及挪動步子,那個嘴裡呼吸著黑暗火焰的「惡魔」已經如同鬼魅一般閃到了他的面前,那黑暗之刃從上往下,直接將他的身體一分為二。黑暗之火貪婪地吞噬著他體內的內臟,等到刀抬起之時,又是一個靈魂被這把刀所囚禁,成為了下一個冤魂。

  士兵們開始躲避,開始不再面對眼前這個他們根本就對付不了的惡魔。他們開始快速朝著溶洞入口的方向逃竄,他們的臉上充滿了驚恐。慌亂以及害怕。少數幾名實力稍稍高一點的士兵反而撥開那些逃竄的戰友跑在了最前面,把戰士的榮耀完全拋在了腦後。

  但,牙卻沒有打算就這麼輕鬆地讓這些士兵逃走。

  他的雙眼捕捉著那些往後拉自己的戰友,然後自己快速逃向溶洞入口的士兵。隨後,他握著手中的火焰刀。直接高高躍起!在半空中踩著天huā板上的那鐘乳石,再用力一蹬!整個人就如同炮彈一般從天而降,剛剛好落在了所有士兵都想要湧出去的那條出口之前。而跑在最前面的那幾名士兵看到牙,在略微的驚訝之後立刻發出喊叫,一名法師念誦咒文,其餘的士兵全都再次沖了上來。

  雙手握刀。刀刃壓下。隨後……猛地往天空一拉!

  上揚的黑暗之火遮擋了所有士兵的視線,緊接著再是一次橫斬,兩道還沒有來得及消失的黑暗之火在半空中劃出了一個恐怖的十字!這些背叛隊友的士兵身體已經在半截處直接斷裂,伴隨著黑暗之火的逐漸散去,那名魔法師手中的能量球也已經凝聚完畢,朝著牙發射過來。

  「惡魔!去死啊!!!」

  面對那轟過來的能量球,牙直接一個側身。在這能量球即將從他的脖子旁掠過之時,他揮出廢鐵,這把刀的火焰就如同吞噬一般將這團能量球完全包裹住。牙揮舞著廢鐵,在半空中轉了個圈,重新將這團能量球扔回那名魔法師!重新從黑暗之火中飛射出來的能量球上沾滿了那些魔界之火,在那名魔法師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之前,就已經直接撞進了他的胸口,滲入進去。

  「嗚!我……我…………」

  戰慄,成了這名魔法師最後的感覺。

  因為下一秒,他的雙眼,鼻孔,嘴巴,雙耳中如同噴湧一般,熊熊的黑暗之炎噴湧而出!再一秒,他全身的毛孔中也全都湧出那無法熄滅的黑暗火焰。將他整個人全都包裹在了烈焰之中。

  「(蠻族語)該我們參戰了!」

  這些人類們還沒有來得及為他們眼前唯一的一條逃生路線被封堵而恐慌,在溶洞旁邊的一個通道之中,卻是猛地傳來一聲巨大的嘶喊聲!緊接著,就是岩洞被撞破的聲音,兩名巨大的石巨人從那裡面直接沖了出來,大叫著,朝著這些士兵沖了過來!

  「石巨人!是石巨人!」

  「我們完蛋了,我們完蛋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

  面對早已經慌亂不堪的人類士兵,這突然沖出來的兩名石巨人明顯已經佔據了絕對的氣勢和魄力。他們抓起旁邊那巨大的石桌。就像是丟垃圾一樣丟到那些士兵中間。一名士兵還想要拿起手中的弓箭反抗,但那射出的箭矢對於這兩名石巨人來說完全就是不痛不癢。反而是石巨人抬起腳一踩,就將其踩成了肉醬。

  「(食人魔語)姐妹們……為了我們家族的榮耀,為了不辜負盟友!現在,該是報仇的時候了!」

  或許,一個牙的參戰還不能說明什麼。

  但是,兩名巨大的石巨人的參戰。卻已經足夠讓那些原本已經淪落為俘虜的食人魔們站起來!她們發出咆哮,撿起地上被石巨人們砸成碎片的石塊,大聲叫著再次沖向那些根本就沒有任何指揮和任何士氣的人類士兵。一場為了復仇與鮮血的廝殺。再一次地在這溶洞之內,在這聖夜祭內展開!

  牙守在門口。

  現在,他已經只需要這麼做就行了。

  看著溶洞內那些人類同胞們被漸漸圍殺。他臉上的戾氣也是漸漸收斂。右手所握的廢鐵上,那些黑暗的火焰也不再是那麼的熊熊燃燒。

  此時,小蠻從牙身後的通道內緩緩走了進來。她舔了舔自己雙手上的鮮血,天真而無邪地笑了笑,說道:「(蠻族語)不好意思啊,殺光外面留守的人類需要一些時間。讓你一個人撐了那麼久。不過你早說嘛~~!早點告訴我你是惡魔不就行了?害我一路上還擔那麼多心防備你。哎,你是序列多少的惡魔?」啊,我差點忘了你不懂我們蠻族的語言。不過沒關係,等會兒問你好了。現在嘛……」

  小蠻伸了個懶腰,隨後大聲說出了幾句話。那兩名石巨人應聲。他們直接用手分開那些人類士兵,從中抓起一個人類。而那個人類自然不是別人,就是冬。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達了黎明。

  雖然在這洞窟之中,沒有人能夠察覺到這種時間的流逝變化。但是地上流淌的鮮血,卻已經足夠讓牙不忍去看了。

  「夠了,可以住手了!」

  終於,牙發出喊叫。當然,那些食人魔自然不會聽從牙的話。他們也聽不懂。當下,牙再一次地沖入眼前的這片戰場,抬起手中的黑炎刀。只不過這一次,他敵對的物件不再是那些人類,而是食人魔們扔過來的石桌和石椅。

  一刀下去,兩名食人魔手中舉著的長矛直接斷成了兩半。牙一人一腳,將她們踢飛。在想了想之後,他再次張開口,大聲道:「(食人魔語)停!停——!停——!!!」

  在這段簡單相處的時間裡,牙學會的食人魔語並不多。不過一個簡單的「停」他還是說的出來的。

  這些食人魔們剛才親眼見過牙手中的黑炎刀的力量,所以現在也是終於停了下來,退出和人類戰鬥的位置,圍聚在一旁。而那兩個石巨人見食人魔們停下了戰鬥,現在也是停頓了下來,直起身,緊盯著眼前這些人類。

  牙轉過身,望著這些已經經歷了一場大戰,傷痕累累的士兵們。他們的鎧甲上佈滿了血污。他們的視線中充滿了驚恐。在看著牙的時候,這僅剩下來的兩三百名士兵的眼睛裡懷著仇恨與恐懼,戰慄,還有對生的渴望。

  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眼……

  漸漸地,廢鐵上的黑暗火焰開始回收。就如同它們是如何從牙的手背上鑽出來一樣,漸漸地縮回至他手背上的火焰紋章之中。

  廢鐵依舊是如此的透明,沒有任何的殺傷力。牙將自己的這名老朋友插進腰帶,再次看著眼前的這所有人,緩緩道:「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現在……立刻!」

  這些士兵互相看了看,似乎還有些猶豫。但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兩名蠻族戰士猛地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被這聲咆哮嚇破膽的士兵終於放下手中的武器,全部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

  牙掃過這些士兵的眼神,看著他們眼睛裡對自己所蘊含的恨意與恐懼。

  這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嗎?

  明顯不是……

  可即便不是,現在也必須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了。

  「現在。我要求你們所有人全都投降。你們的首領已經被殺,剩下來的這點人壓根就不能起到什麼作用。我問你們,願不願意投降!」

  形勢所迫,這些士兵們再次互相看了看,猶豫了片刻之後,才小聲地表示自己願意投降。

  牙呼出一口氣,點點頭。可是。就在他準備說出自己心裡所想的話的時候,一旁的尤娜卻是緩緩走了過來。這個女孩站在牙的身後,溫和。但卻堅定地說道——

  「你如果不殺光他們,那麼他們離開這裡之後,你背叛神族。投入魔族陣營這件事就會被無限制地散播開來。這也意味著……你,恐怕永遠都無法為了神族而戰。永遠都無法在兩族的正面交鋒之中,成為其中的一員,和魔族戰鬥了。」

  牙到嘴邊的話,也是就此卡住了。

  他的確是想要放了這些人。就和辛蒂曾經說過的一樣,一件事雖然從道理上來講,有著千千萬萬條理由讓你能夠代表正義。如果想要重新投入神族的陣營,那麼這些士兵就絕對不能夠活著回去。

  但……

  他會這麼做嗎?

  做出這種……和剛才的灰燼一樣的事情?

  做出這種在幾個小時之前,才讓自己感覺無比的噁心,無比的憤怒。從而不顧一切地決定站起來反抗的事情嗎?

  牙知道什麼才是正確的做法……

  至少,在「大義」的名義之下,殺了這些士兵是最恰當不過的做法。

  不過,他做不出來。

  大義——這面旗幟對於現在的牙來說實在是太過沉重。沉重的他無法將其扛起,背在肩頭。所以。即便是錯誤的選擇,他,也依舊要這樣做。

  「放心吧,我沒事……」

  見牙沒有任何想要回心轉意的意思,尤娜也就不再說話,在旁邊站著了。

  隨後。牙也是雙膝跪地,和這些同樣跪在自己面前的士兵面對面。

  他這一跪,讓這些投降的士兵感到十分的驚訝,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

  但事實上,他們明顯想多了。

  牙這一跪,只是希望能夠讓這些同胞們感覺到自己並沒有站在高人一等的地位和他們說話。他只是希望能夠在一種更加平等,更加沒有勝利者和俘虜之間的這種關係的時候,盡情地談一談。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牙稍稍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就開始說話。

  他將辛蒂曾經和自己說過的話,用自己理解的方式,開始一點一點地和這些士兵表述。

  他的語氣中沒有蘊含著任何對神族的不滿,而且還充滿了敬意。在訴說的同時,他也向這些士兵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對於神族,大義,憐憫,慈悲,關懷,犧牲之間的疑問。

  「這並不是對神族的苛責。」

  在訴說的過程中,牙反反復複地說出這句話。的確,這並不是苛責,而是一種面對自己的信仰,卻無法解除心中疑惑的提問。

  為了消滅魔族這種絕對會將一切生命全都殺死的敵人,神族通過一點點的小犧牲來換取勝利的成功率,這到底應不應該?正不正確?

  如果正確,那麼面對攻入自己家園,想要掠奪自己生活資源的神族而奮起反抗的食人魔,他們的所作所為究竟正不正確?

  如果說因為食人魔不敵人類大軍,轉而投降了魔族,希望能夠得到魔族的擁護的話,那麼食人魔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善還是惡?

  如果是惡,那麼為什麼會是神族將這個種族推向了惡魔的懷抱?

  如果是善,那又為什麼他們還會反抗神族?

  在剛剛開始訴說的時候,這些士兵的眼中還有恐懼,還有驚慌。其中一些對神族擁有強大信仰的士兵更是對牙的疑問嗤之以鼻。

  但隨著這場談話的越來越深入,這些士兵眼中的恐懼與驚慌也是漸漸消失了。

  他們當然也看見了剛才灰燼究竟是怎麼對待這些食人魔的。但問題是,這些原本在他們的印象中應該就是沒有什麼感情的怪物,卻實實在在地有他們自己的感情,有他們自己的文化。

  而自己這邊充當劊子手來屠殺他們,侵略他們,這究竟是不是善良的神族需要做到的事情呢?

  士兵們眼中的恐懼,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他們也有了和牙同樣的迷茫。

  身為一個軍人,身為一名戰士,自己曾經為之奮鬥的終極目標現在卻是充滿了疑問,這讓他們也同樣開始產生不理解。

  等到牙說完之後,這幾百名士兵們已經全都陷入了沉默。在思考的迷宮之中探尋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卻始終還是探尋不到。

  「可是……這可能是我們這些凡人沒法理解神族的智慧!如果是神皇……如果是那些天使的話,或許就會有一個準確的答案了!」

  終於,一名士兵抬起頭,說出了自己的信仰。

  對於這個答案,牙現在也只有苦笑。

  是啊……或許天使們那裡有答案。但那又是一個怎樣的答案呢?即便真的有,但是現在,自己又要去哪裡尋找一位天使,詢問他這些問題的真正答案呢?

  「如果我說……就算是天使,也沒有這些問題的答案的話……你們會怎麼想?」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卻是從半空中落下。聽著這個聲音,食人魔們,士兵們,蠻族,還有牙,尤娜,以及已經偷偷摸摸溜出來的lì亞全都抬起頭,看著天空。可是在看到眼前所出現的那一幕之後……

  他們,全都驚呆了。

  辛蒂?瑞拉‧大嘴。

  這頭被釘在牆上的食人魔抬起手,拔出了自己胸口的冰釘。隨後,落下。

  可就在即將落地的那一刹那,這頭食人魔的背後卻是猛地張開一對黃金色的翅膀!

  翅膀拍動,將他下落的速度減緩。那黃金色的羽毛在這原本充滿了血腥味的溶洞中飄動。隨後,他的雙腳落地,背後的翅膀,也是隨之消失……

  「我是天使。神族序列十,價值天使——黃金秤。我十歲起離開這裡,遊遍大陸,就是為了尋找這些問題的答案。可即便如此,十五年後的現在,我依然找不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albertluo 發表於 2013-3-22 13:39
025,問神

  黃金色的羽毛,逐漸消失。

  落地之後的辛蒂緩緩吸了一口氣,睜開雙眼,平和地望著那些人類士兵。片刻之後,他在自己的食人魔同族的注視之下緩步走到牙的身旁,席地而坐。

  「你……是天使?」

  牙的問題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擁有如此色彩的羽翼不是神族又能是誰?而且,誰規定說相貌在人類看來可能不那麼美觀的食人魔就不能是天使?

  「正如你所看到的,序列第十,黃金秤。來,大家坐下來,人類們,你們也跪的累了吧?也可以坐下來,沒有關係。」

  這些士兵們似乎還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後面的食人魔們看著這些殺了自己許多族人的人類,也是不肯和他們直接平起平坐。倒是那兩名蠻族恢復了人類的模樣,抓著冬原地坐下。而小蠻也是湊到冬的身旁,對著他喜笑顏開。

  「我們神族為何而戰?這個問題,我早在十五年前覺醒之後,就一直在思考。」

  辛蒂呼出一口氣,用三根手指頭撥弄互相撥弄著,緩緩道:「如果說魔族是純粹的邪惡的話,那麼與其相對應的,我們神族就是純粹的善良嗎?可如果是純粹的善良的話,今天發生在我們食人魔一族身上的慘劇又為什麼會發生呢?」

  「可如果說我們神族並非與魔族純粹的邪惡相對應,就是說我們並非純粹的善良的話。那麼我們的存在僅僅是為了和魔族對戰嗎?伴隨著每一次的魔族復活過來。我們神族也就此崛起。然後和其打一仗,然後再次陷入沉睡?換句話說,我們只是用來和惡魔戰鬥的工具?我們只是在遵循著某種特定的《程式》?我們的所作所為其實並沒有什麼善良與正義之類的說法,只是因為我們戰鬥的物件是魔族,所以,我們才成為了正義的代名詞?」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神族又算是什麼呢?」

  「如果我們並非純粹的善良的話,那麼和魔族的純粹的邪惡做對比的純粹善良,究竟又是指代什麼呢?」

  辛蒂攤開手指,平舉起來。在他的掌心中。一些黃金色的霧氣開始呈現。隨後,緩緩凝固成型,變成了一個黃金色的天平秤。

  「這些問題,我思考了很久……真的很久。我是價值的天使。所以分辨價值,估算價值,在價值之中取捨就是我的能力,也是我之所以存在的價值。」

  「我思考了足足三個紀元,自從第一紀元的封印之後,我就開始不斷地思索這些問題。在漫長的思考之中,我對於歷代神皇的戰爭召喚總是只聽召,不出征。因為我始終思考不出這些問題的答案。」

  辛蒂從自己的身邊撿起兩塊石頭,分別放在這個黃金秤的兩端。因為輕重不同,黃金秤立刻就發生了傾斜。

  「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之中。善良與邪惡這對正反義詞我聽過無數的種族,在無數的時刻說過。」

  「但是對此我卻有著深深的疑問。」

  「善良與邪惡真的是完全對等的嗎?兩者所代表的角色真的像是一面硬幣的正反面嗎?」

  「答案,卻並非這樣。」

  「相比起邪惡,要始終貫徹善良卻是一件異常困難的事情。任何種族,任何的智慧種族中幾乎都出現過一生中只為自己而做盡壞事,完全沒有做過任何好事的人。但是任何種族,任何人都不能保證自己說終生命一生,都沒有做過一件邪惡的事情。」

  「善良的責任是如此的重大,要守護其純粹又是如此的艱難。這也就是為什麼往往在很多時候,邪惡看起來總是比較輕鬆。總是比較強大的原因。」

  「魔族身上沒有任何的壓力。他們毀滅生命幾乎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會有任何的負擔。但是相比之下,神族身上的負擔卻是如此的沉重。重的甚至會讓事情朝著神族預想完全相反的方向上前進。」

  「所以,我才思考。所以,我才困惑不解。」

  辛蒂看著手中的那個黃金秤。也看著秤上左右兩邊的那兩顆石頭。漸漸地,份量較輕的那顆石頭開始在秤上發生抖動。很快。這顆石頭就隨之消失,就像是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這個小小的實驗或許沒有讓旁邊的人看懂。但對於一直都有著同樣疑問的牙來說,卻是十分的清楚裡面的意義。

  「你的能力……這就是你的能力嗎?將兩種東西進行對比。一旦某方的價值不如另外一方,你就能夠直接抹消價值較輕的那一方?」

  辛蒂點點頭,手中的黃金秤也隨之消失。那顆較重的石頭落地,發出啪嗒一聲響。

  「所以,我是掌管價值的天使。我手中的秤能夠衡量世間萬物的價值。但是,雖說是衡量,但其實我的秤本身並沒有任何的標準。要取消哪一方完全在於我在衡量之前設定好的價值取向。剛才,我是以哪種石頭更重作為價值取向。但如果我轉而求證哪塊石頭更輕,那麼消失的就是這塊更重的石頭。」

  黃金秤完全消失。辛蒂也是歎了口氣,緩緩道:「所以說,哪種價值更重要,哪種東西更有存在的意義,完全取決於我,也就是我這名天使的個人意向。人類,你們是不是認為,這就是所謂的神族的意志?你們是否願意被我這樣的意志所左右,所影響呢?」

  沒有一名士兵能夠開口說話。如果說這就是想像中那至高無上的神靈的意志的話,那對於這些人類來說,未免也顯得太過「毫無驚喜」了。

  牙在旁邊一直聽著,看著。他一直等著這頭食人魔天使將自己心中憋著的話講完。之後,他慢慢轉過身,繼續保持著那種跪拜的姿勢,面對著辛蒂。

  「天使……神的使者。現在,我有一個請求。」

  辛蒂點點頭,既然被呼喚了天使之名,他背後的那雙黃金色的翅膀也是猛地向左右展開,散發出絢爛卻不刺眼的光芒。

  「我懇請您……放過這些人類,讓他們離去。我知道,這些人類恐怕的確是殺了您的同胞,您的族人對他們懷有恨意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但……這似乎並不是解決問題的答案。可是人命只有一條,萬一以後想出答案來時我們已經剝奪了太多的性命,那到時候未免也來不及後悔了。」

  「我想要有一個可以後悔的機會……所以,懇請天使您放了這些人類。作為交換,我願意貢獻出我的生命作為交換。我任由神族驅馳,不管是任何事情我都願意去做。」

  辛蒂的臉色凝重。背後的翅膀輕輕一拍,這名天使站了起來。

  他望著眼前這些人類的士兵,隨後轉過頭,對著身後的食人魔們大聲說了一些話。

  食人魔們似乎對於辛蒂的話有了很大的不滿。他們高高舉著手中的石頭和桌椅,一些人還捧著另一些食人魔的屍體哀嚎。就算聽不懂他們究竟在說什麼,牙也能夠體會到這些食人魔心中的痛與恨。恐怕和自己當日被魔族滅了全城時的那種恨意沒有多少差別吧。

  「嚎……但是,辛蒂終究還是大吼了一聲。他的這一聲吼將那些食人魔的抗議聲全部壓了下去。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他在那些食人魔的面前坐了下來,開始用他們種族獨有的語言進行交涉。只見他時而慷慨激昂,時而又溫和地勸說。那些食人魔們也是從一開始的激憤,拿起石頭就朝這名天使身上砸,痛駡他,到最後開始低頭哭泣,默默不語。

  在經歷了牙所無法想像的談判之後,辛蒂終於重新站了起來。他張開翅膀,以一名天使的身份向著他的食人魔同胞們鞠了一躬。隨後,他來到了牙的面前。

  「告訴我,人類兄弟。如果我不需要你的命,也不需要你的服侍的話。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牙愣了一下,對於這個問題他還沒有仔細思考過。不過,經歷了食人魔這一戰,他的心中已經從當年的佈滿仇恨,變成了充滿疑惑。

  何為正義?

  為了大義是否要拋棄小義?

  就像是自己當年犧牲自己的學生那樣,神族選擇犧牲其他的一些無用種族,這究竟是正確還是錯誤?

  自己的復仇,究竟是沿著正確的道路前進?還是只是在一個惡性的迴圈中不斷地翻轉?

  在仔細的思考了一番之後,他終於呼出一口氣,緩緩道——

  「接下來,我想去見見神皇。」

  話一出口,旁邊的尤娜的臉色立刻一變!而另一邊被小蠻死死抱著背甩都甩不開的冬也是同樣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我心中充滿了疑問,也充滿了困惑。在我之前的八年人生中,我的人生目標只有復仇。為了復仇,我可以放棄其他的一切。可是現在,我卻有了疑問。我想知道這疑問的答案是什麼。我想知道……神的智慧,是否真的能夠解開我心中的困惑。」

  (第十九章 完)
vincent14195 發表於 2013-3-28 02:32

001,再次踏上旅途

    辛迪笑了。

    他緩緩收起背後的翅膀,伸出手摸著自己的下巴,緩緩道:“這的確是個問題。我思考了很久,也見過許許多多代的神皇。他們曾經為了許許多多各不相同的理由而戰,也有過許許多多完全不同的人生。在覺醒之前,他們都是完全不同的個體。甚至在覺醒之後,最近的一次人生經歷也足以影響他們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的決策觀。”

    他聳了聳肩膀,繼續道:“在上個紀元,那個時候我的肉身還是一個人類。我滿懷著這樣或那樣的困惑,想要向兩位至高的存在詢問困惑的答案。我去見了當時的一位魔帝,那位魔帝雖然不苟言笑,說的話也非常少。但給我的答案卻是非常的讓我深刻。”

    “簡單,而毀滅。那位魔帝的目的性極強,正因為那種強烈而古怪的目的性,也讓他的行動絕對的果斷而毫無拖泥帶水。他殺人沒有任何的遲疑,完全的冷血,不會有任何的罪惡感。但除非他認為必要,否則卻是絕對不會采取任何的毀滅行為。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沒有任何多余的**,幾乎是非常固執地守著他的原則,不為任何其他事物所動搖。”

    “可以說,那位魔帝給我的答案最是准確,他十分清晰地描繪出了身為魔帝,身為惡魔他會做,不會做的事情。做起來心狠手辣,不會做的堅決不動手。即使是之前之後的幾百名魔帝,目前看來也沒有他給我的答案更加准確。”

    “不過。我卻還沒有在神皇這邊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所以,人類兄弟,在聽到你打算前去見一見神皇的時候,我很欣慰。”

    辛迪拍了拍手。說道:“我決定和你一起去。去見見這一任的神皇。看看,是否能夠從他的口中,問出神族存在的真正意義,問出所謂的善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看著這頭食人魔,牙半張著嘴,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回過神來。不過在短暫的發愣之後,他的嘴終於合上,而且。也是笑了起來。

    輕輕點頭,算是邀請,也算是感謝。牙捏了捏自己的右手,感受了一下手背裡面那熊熊燃燒的黑暗火焰。站了起來,再次向著這名天使鞠躬。

    隨後,辛迪就向著那些人類士兵一揮手,說道:“你們走吧,現在。你們自由了。我的族人會去其他的食人魔部族生活,這裡將不會再出現食人魔族群。你們現在可以帶著勝利的消息回去了。而這個洞……很抱歉,這裡洞內的很多東西我的族人都要帶走。你們恐怕很難得到什麼實在的戰利品回去。”

    辛迪分別用人類語,食人魔語和蠻族語三種語言分別講這些話說了一遍。聽到這樣的說辭。那邊的兩名蠻族保鏢也是自然而然地向兩邊分開,示意這些士兵可以離開了。

    其中一些士兵左右看看。然後大著膽子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往門口移動。在看到那些食人魔和蠻族真的沒有出手來阻攔他們後。他們立刻一溜煙地朝著通道跑了出去,奪命狂奔去了。

    有了帶頭的,接下來的一些行動就好理解了。士兵們三五成群地站起,互相攙扶著,丟盔卸甲,從那通道中離開。這些士兵回過頭來看著牙的眼神真的很奇怪。摻雜著恨意,同時,也是摻雜著不解。

    但……

    同樣不解的,還有牙。

    因為這些被俘虜的士兵並沒有完全離開。還有大約一百名左右的士兵現在卻是依舊原地坐著,一動不動。

    “你們可以走了?為什麼還坐在這裡?……難不成?!辛迪,我想這些人應該需要治療!”

    牙以為這些士兵大概是因為傷勢太重,而失去了行動能力。當下他立刻轉身向那頭食人魔要治療用品。

    可在這個時候,一個坐在最靠前的士兵卻是張開口,大聲說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我本身就是佣兵,我的家人為了祖國而戰死,所以我一直都以身為一名軍人而自豪!”

    “但是,我現在也感覺到困惑。我困惑自己為何而戰!我希望能夠得到一個答案,所以,不管您究竟是不是惡魔,請讓我追隨您,跟著您一起去見神皇!好讓我解除心頭的疑惑!”

    這名士兵僅僅是發出了第一聲。之後的那些士兵現在也是接二連三地表達了自己的不解,全都表示至少在自己死之前,能夠知道這場戰爭的意義。

    他們其中有很多從事神職工作,之前是侍奉神族或女神的神父。其中也有很多是受戒者,曾經滿懷激動地迎接著神族的到來,希望能夠成為其奴僕而供其差遣。他們中間也有很多出自平凡的人家,在經歷了許許多多同胞人類加注在他們身上的苦難之後,想要親口問一問那位至高無上的神皇。如果神族代表了善,那為何還會體會到痛苦?還會品嘗到這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懷著各種各樣的理由,懷著各種各樣的困惑。這些士兵陷入了深深的不解。他們知道,自己因為信仰太過強烈而導致現在的信仰迷茫。懷著不純的信仰,他們沒有辦法繼續為曾經對其敞開心靈的神族而戰。

    這只信仰缺失的部隊需要答案。而目前來看,得到答案的最佳途徑,就是跟著牙,一起前往神皇的城堡,去向那位神族領袖提問,希望能夠得到回答。

    望著眼前這百余人的士兵,牙心中真的是充滿了感慨。這些或年長或年輕的戰士臉上布滿了愁容。但這些愁容卻來自於他們對信仰的堅定信念。來自於,他們想要尋求真理的渴求之心……

    ……

    …………

    ………………

    一天後,牙略微打包後,走出了這座食人魔的國度。

    在他的身旁,則是似乎會陪著他走到天涯海角的尤娜以及那頭熊貓。另一邊,則是一臉輕松,卻難掩眉宇之間那種淡淡的憂愁的辛迪。

    在牙的身後,總計一百零八名士兵穿著他們那套洗干淨的鎧甲,默默地跟在後面。神色凝重,沒有人為自己的劫後余生而歡笑,因為他們即將去面對一些更為嚴重的問題。

    不過,即便是這樣一支嚴肅的隊伍也不可能缺少歡笑。蠻族的首領小蠻始終都貼在冬的後背,一半是抱,一半是防止他逃掉。再加上他的那頭契約肥龍時不時地上前插科打諢,多多少少也算是為這支隊伍增添了一些歡樂的氣氛吧。

    這支隊伍離開了青蛙城的範疇範圍。沿著道路朝著北方走。幾乎就在這支隊伍離開的下午,參與的逃跑士兵已經帶領著青蛙國的生力軍趕了過來。

    可是,整個溶洞早已經被炸毀,入口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土。別說食人魔和那些珍貴的導力石了。即使是派出最優秀的礦工,最後從這座廢棄的坑洞中找出來的導力石也只有那麼一點點。壓根就比不上用來探尋它所花費的人力物力。

    但,盡管發生了這樣或那樣的事實,卻並不能阻礙人類獲得這一場“勝利”。對於膽敢忤逆神族的“惡魔幫凶”他們已經施加了嚴懲,任何人都不能否認這個事實。

    至於已經背叛了人類,成為徹徹底底的惡魔幫凶的牙,他的大名則是被一傳十,十傳百。傳說漸漸變得猙獰而恐怖,而同一時刻出現的天使,也成了和這頭惡魔大戰數百回合後不分上下,各自退戰的狀況。

    可以說,牙與魔族為敵時,天下沒有人知曉,也沒有人來幫他。

    但他與神族出現“敵對”之後,頃刻之間——

    天?下?皆?知。

    ————————————————————————

    嘩啦啦啦啦……

    雨,漂泊而下。

    很及時,也給這個本來就十分冰冷的初春帶來了更多的寒意。

    街道上,人們紛紛躲避著,希望能夠快一點回到自己那溫暖的窩內,喝上一杯熱氣騰騰的蘋果酒,暖暖身子。

    群狼鎮。

    這個名字有些可怕的小鎮或許在歷史上的確因為曾經有無數的狼群徘徊而顯得十分恐怖。不過現在,這座小鎮卻有著自己的和平時光。群狼之名,早已經成為了歷史。

    只不過,在這個冬日的雨夜裡,一支隊伍卻是緩緩來到了這裡。

    大約五十幾人,每個人的身上都穿著厚厚的鬥篷,用以遮擋雨水。他們全都低著頭,走的也很慢。看起來,這支隊伍早已經被疲倦與艱難所纏繞,在這惡劣的天氣中走了很久。

    群狼鎮並非交通要道,但是也算是見識過佣兵團呼嘯而過的場面。路上的行人們看到這支隊伍後立刻向兩邊閃躲,讓他們過去。生怕撞上了什麼惡棍,被糾纏不清。

    隊伍最前面的一個人,走到了一家酒店門前。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酒店的招牌後,緩緩走了進去。

    他身後的人們也是接二連三地走了進去,店內的侍者看到那麼多人同時湧入店內,立刻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應了上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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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14195 發表於 2013-3-28 02:35

002,扳回你的思想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最前面的那個人緩緩伸出手,摘下了臉上的鬥篷。那是一張二十二三歲年輕人的臉。這個人的臉上堆滿了疲憊,但卻沒有透露出任何的病態。

    “請給我一壺酒。另外,請再給我一條毛巾。”

    “啊……一壺?”

    侍者看了看後面那些七倒八歪地在店內各種姿勢就坐的人,不由得感到疑惑。但是,看到這個年輕人並沒有想要增加酒的意思之後,只能點頭,走了回去。

    牙在一張方桌旁坐下。方桌上已經坐了一個女人,一個巨漢,還有一頭看起來像熊,但卻有著黑白相間條紋的怪物。

    也就是在這個年輕人坐穩後的那一刻,那些緊跟著而來的鬥篷人中有幾名緩緩走了上來,朝著牙輕輕一鞠躬。

    “對不起……牙先生……我……我恐怕……撐不下去了……”

    “我們也是。可能……這條道路實在是太過艱難了……對不起……”

    牙沒有拒絕,只是十分平靜地點點頭。隨後,這些人就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再次朝著牙一鞠躬,戴上鬥篷,走出了酒店。

    整整三個月。

    從聖夜祭的那天開始,整整三個月的時光,牙帶著這支希望探究真理的隊伍緩緩向北部前進。但由於他的名聲實在是糟糕,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在一些大城市落腳。一路之上,他們還要盡力躲避所有的神族軍隊。

    餐風露宿。提心吊膽。這一路之上已經不知道繞了多少的遠路,也不知究竟翻過了多少個山頭。這樣的日子即使是這些經常行軍戰鬥的士兵也已經有些堅持不了。而更糟糕的是……

    牙,並沒有給每個人生活費。而是要求每個人都要負責自己的飲食起居的所有費用。如果說餐風露宿是士兵應該能夠忍受的痛苦的話,有了上頓沒下頓,每天睜開眼甚至不知道自己今天一天的飯在哪裡,這就是讓人最最無法忍受的痛苦了。

    牙不允許這些士兵去打劫。劫富濟貧也不行。也不允許去偷食物,哪怕是一粒麥子也不行。

    這樣的嚴格管理直接導致了跟著他行動的人數從一開始的一百多人逐漸開始縮水。到後來幾乎到了每天都有逃兵出現。

    以至於到了現在。這些逃兵甚至已經開始直接向牙請辭。接受不了這種一路乞討,找野果,吃老鼠生活下去的生活。即便是隊伍中有一名天使。這名天使也沒有絲毫給予他們一口飯吃的意思,總是只顧著自己花錢。

    逃兵離開了。

    那身影隱入了外面那瓢潑的大雨之中。

    牙望著那些離開的士兵背影,接過侍者送來的酒。給自己倒上一小杯後,喝了一口。滾燙的熱酒讓他的五髒六腑感覺稍稍溫暖了一點。品嘗著這溫暖的酒,牙再次開口說道——

    “如果還有誰覺得這趟旅行很辛苦的,那就走吧。這本來就不是我強迫你們接受的旅程。而且,我的意思從以前開始到現在,一直到面見神皇之前都不會改變。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衣食住行負責。但在我的隊伍裡,我就不能允許任何的犯罪行為發生。”

    那些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他們互相觀察的時候,牙也是喝著手中的熱酒,斜過眼睛看著他們。

    過不了片刻。又有兩名士兵站了起來,走上前,朝著牙鞠了一躬之後便離開。

    就和當初在溶洞內一樣,帶頭作用的力量總是無窮的。這些士兵們再次開始站了起來,有些向著牙道別。而有些卻連道別的態度都沒有。也不知是由於輕視還是愧疚,直接離開了這座酒館。

    牙看著這一切,沒有阻止。

    在他身旁的其他幾人也是默默地注視著這樣的變化,沒有一個人發表異議。

    很快,剛剛還尾隨著牙的隊伍,現在就已經分崩離析。只剩下十名士兵還依舊坐在酒店裡。脫下雨披,圍著火爐烤著火,沒有想要離去的意思。

    “你們不走嗎?”

    被蠻族壓著,坐在另外一張桌子上的冬開口詢問。

    而那十名士兵此時則是抬起頭來,看著冬,再看看牙。隨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打從一開始,就決定跟到底了。”

    “我也是。我是個孤兒,沒有任何的親人。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回去。”

    “問不到答案,我絕不走!”

    “這是神給我的試煉,我也知道,這也是惡魔和天使給我的選擇,我決不屈服……”

    “我?也是。”

    “不走,危險,不怕。”

    “祝福女神……我只希望能夠尋找到答案,別無他求。”

    “哼!那些膽小鬼要走就走,誰怕啊!”

    “別動那麼大的氣,人家走那也是常情。我們這些不走的或許會被當成精神病呢。哈哈哈~~~”

    “你不怕當精神病嗎?”

    “不只是他,我看我們大家都是精神病。哈哈哈哈哈!”

    十名士兵,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始互相調侃。盡管餓著肚子,盡管身上很冷,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這剩下來的十個性格迥異的人是真正的堅定信念者。他們,是真的願意陪著牙走到最後的人。

    牙笑了笑,點點頭。他也是隨之轉過頭來,繼續喝著手中的熱酒。

    坐在他旁邊的辛迪看著他臉上那一抹淺淺的笑容,也是不由得笑了笑,說道:“方法簡單,但卻直接。沒有人能夠和自己的肚子對抗。而真正能夠對抗的人,則毫無意外地擁有強大的意志力。”

    “不過,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意志強大,不代表不能摧毀,再繼續這樣餓下去,應該就快完了吧?”

    對此,牙則是點點頭。他知道,該是時候做些什麼了。不過在那些士兵互相吹牛調侃,烤著火的時候,牙還有其他一件事情需要處理。當下,他站了起來,來到蠻族所坐的位置上。

    他在冬對面的座位上坐下,看著面前這個小男孩。而原本忙於應付旁邊小蠻的冬,現在卻是猛地打了個激淋,雙目直視著牙。

    “………………你想干什麼。”

    牙將自己手中的酒杯稍稍翻轉了一下,喝了下去。溫暖的酒水暖和著他的胃。不過比起冬現在桌子上的那一桌精美食物,顯然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這個女孩子對你很好。”

    牙所指的,自然是旁邊死黏著冬的小蠻。這個可愛的蠻族女孩在這三個月中也在學習人類的語言,似乎聽明白了牙所說的“女孩”“好”這兩個單詞,轉過頭,用一種比較生疏的口吻說了聲“謝?謝!”

    冬哼了一聲,說道:“那又怎麼樣?您是不是忘了?當年您被魔族的那個小醜在那個小鎮上戲耍。在最後一刻,原本您可以救下所有人的。就是因為她將我打昏,從而導致那個小鎮幾千人全部被炸死。現在,您反而過來說這個魔族的石頭妖女對我很好?”

    小蠻雖然聽不太懂冬究竟在說什麼,但是從那種口吻和語氣之中,她似乎也猜到了冬絕對沒有給自己任何的好話。但不知道具體事情的她也只能沉默,同時,用一雙有些幽怨的眼神看著冬。

    冬瞥了小蠻一眼,直接冷冰冰地推開她,說道:“(蠻族語)別這樣看著我。別在我面前假惺惺地裝可憐。我不吃這一套。”

    小蠻立刻就想要發作!身為從小到大一直被族人嚴加保護的唯一大小姐,她何時遭受過這樣的眼色?但是最終,她還是沒有發作出來。而是繼續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牙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不由得說道:“你別這樣對她。或許以前她是做過許許多多的錯事。但是,這並不代表一旦做錯事之後就不能再去做好事。非黑既白?這樣的道理未免也太過簡單。”

    冬哼了一聲,隨手甩開小蠻輕輕拉著自己衣袖的手,大聲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原諒她嗎?原諒曾經害死了許多無辜者的她?就和原諒你害死了柑橘,然後想要將我們所有人都獻祭用來封印一樣?非黑既白。這個道理可是你曾經教給我的。不過現在也對,您已經墮落了,成為了惡魔的使者。揮舞著手中的黑炎之力。為了混淆視聽,你當然會說非黑既白這種話。我還能說什麼呢?你是老師,你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

    對於牙,冬表現的始終都是十分的反感。這樣的反感讓牙有些心酸,也讓他覺得十分的愧疚。

    就連那頭一直趴在冬的腦袋上盯著自己的肥龍,現在也是表現出無話可說的模樣。似乎已經注定讓這個故事陷入僵局了。

    “不管怎麼說,也不管你怎麼看我。”

    良久之後,牙終於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雙眼嚴肅地看著面前的這個男孩,緩緩道——

    “我知道我以前做的很多事情對不起你,但是你也要仔細想一想,你現在所做的這一切究竟是不是你心中認為應該做的事情。在你身邊的這個女孩或許的確是做了很多的錯事。退一萬步來講,即便她真的是罪無可恕。難道你就這樣將她拉著你的手甩開,然後坐視她繼續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如果你是真的希望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為什麼要拒絕這個女孩?你完全可以認同她,在她的身邊。然後可以告訴她,勸阻她。讓她不要隨隨便便地殺人。難道這樣比你隨手一甩,然後大聲喊她幾聲石頭妖女來的更加可以貫徹正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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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l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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