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勇者之師 作者:盤古混沌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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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luo 2013-3-3 12:01: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3 610681
vincent14195 發表於 2013-3-28 02:51

004,黑白走廊

    牙的驚訝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下一刻,賽爾貝利亞的水晶劍就直接舉了起來,朝著牙揮來。他不得不收回廢鐵,招架住這把水晶劍。在刀劍撞見的瞬間,那種沉重的力量感再一次地從劍上傳來,就連一直都輕若無物的廢鐵,現在也是變得千斤般重。

    好強……賽爾貝利亞有那麼強嗎?

    還是說,這都是她手中的武器的力量?

    刀刃沒有辦法切入賽爾貝利亞的盾牌,換言之,要擊敗對方就必須要技術。牙的身體迅側滑,手中的廢鐵再次嘗試著砍向賽爾貝利亞的後背。可是,這名女戰士的反應也是出乎意料的快,直接抬起盾牌擋住了。

    牙後退,廢鐵上的火焰也是隨之收斂。

    他看著眼前的這名擁有最強防御能力的女戰士,在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後,收起了廢鐵,插入左側的腰間。隨後屈起身子,放開廢鐵。

    在松手的那一剎那,廢鐵上的黑暗火焰消失,重新變成了一把沒有任何力量的半透明刀刃。它就那樣懸浮在牙的左腰上,不動彈。而牙的右臂上的火焰也是隨之收斂,只剩下手背上的一小撮還在燃燒。他的手就那樣懸浮在刀柄上方不到五釐米處,停住。

    女演員的歌聲,顯得更加的激動人心了。

    她唱的非常激動,伴隨著那震撼而讓人為之顫抖的音樂,更是將歌劇院內的氣氛掀上頂點!

    所有人……

    不僅僅是那些士兵,還包括那些紅眼的貴族。還有那些女僕們。他們每一個人都屏住呼吸,緊張萬分地看著舞台上呈現出來的那一幕!

    賽爾貝利亞依舊舉著手中的盾牌,擋在身前。她小心翼翼地邁出腳步,逐步逐步地靠近眼前的牙。

    那面水晶盾通透,其中就像是蘊含著極強的力量,能夠擋下任何一個方向的攻擊。沒有任何人能夠侵入其守護的領域!

    而牙……現在,則是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他閉上雙眼。讓自己的精神回歸沉靜。

    這一刻,四周已經沒有了音樂聲,也沒有了歌唱聲。

    重新睜開雙眼之後。眼前那絢麗多彩的舞台也已經消失,聚光燈也消失。賽爾貝利亞那性感的身材也隨之消失,只剩下一個十分純粹的人影。舉著那面盾牌,緩緩向他靠近……

    終於,人影站在了牙的面前。

    那面盾牌依舊舉著,沒有絲毫的破綻。而人影的另一只手則是握住了那把水晶劍,從盾牌後伸了出來,朝著牙,刺去……

    猛地,牙的腳步力!他的身體重重地撞在了那面盾牌之上!賽爾貝利亞的身體重心立刻失衡,她向後倒去,本能地翻過身。想要用手去支撐地面……

    這一剎那,燃燒著火苗的右手握住了刀柄。黑暗的火焰瞬間傳遍刀身!拔刀,黑暗之炎毫不留情地在半空中拉出一條長長的鴻溝,跨過賽爾貝利亞的身體!在拉出這一條弧線之後,黑暗之炎立刻隱去。刀柄也是隨之重新化為沒有任何質感的模樣。

    “啊……牙站直身體,看著眼前正在出慘叫的賽爾貝利亞。

    她腰身上那被切開的口之中沒有飛出鮮血,反而,卻是飛散出許許多多的血紅色的光芒。

    這些光芒就像是受到指引一般,全都湧向了懸浮在牙身旁的廢鐵之中。它是在吞噬嗎?因為飢餓,而吞噬著某種力量?

    終於。賽爾貝利亞的身體全都消失,連帶著那面盾牌和水晶劍也是化為紅色的光芒,湧入廢鐵之中。至此,女歌手的歌曲也隨之唱完,舞台下響起了如同雷鳴般的掌聲。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笑容鼓著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剛才咬了賽爾貝利亞一口的那名貴族紳士也是出現在了舞台的邊緣……我的朋友去了哪裡?”

    牙冷眼望著這名貴族,警惕著。

    但布拉德卻是哈哈笑了一聲,攤開手,指向後台:“你有疑問,為什麼不去問問我家主人呢?不過,你的隊員現在還好好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現在,牙幾乎已經分辨不出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如果說自己真的已經死了的話,那麼這裡就是死者的世界。在死者的世界裡,怎樣才算是常識?用廢鐵能不能砍死人,這已經不是他能夠掌握的了。

    “那麼……看你們的意思,接下來是要我一個個地將他們全都打敗一遍,然後才能見到你們的主人嗎?”

    布拉德笑得更加燦爛了。他露出嘴角的獠牙,閃亮的獠牙看起來就像是兩把尖刀。

    “我的主人,在最上面。在這座城堡的最頂層。”

    布拉德再次朝著牙行了一個十分紳士的禮,笑著道——

    “如果你有這個資格走到最上面,那麼自然可以見到我家的主人,解開你心中的疑惑。如果不能……呵呵,那就當作是我家主人看走眼了吧。你就算是真正死在這裡,估計也沒有任何怨言可以說了。

    說完,這名貴族就像是他出現時那樣,轉而消失。牙看著舞台下已經開始逐漸散去的人群,想了想之後,終究還是握了握拳頭,朝著後台的方向走去。

    穿過一道門,眼前浮現出來的,又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只不過和之前的走廊那鋪著紅地毯,散著貴族奢華氣息的感覺不同,這條走廊的兩邊卻是沒有任何的布置,而且顯得十分的冰冷。

    兩邊的落地窗大的簡直就像是不存在,玻璃外,那三輪明晃晃的月光透過落地玻璃照了進來,讓牙所踩的地面上蒙了一層潔白的寒霜。

    整條走廊都顯得靜悄悄的,簡直安靜的可怕……

    牙隨時保持著警惕,預防著四周衝出來的任何敵人。

    落地玻璃窗戶總有被牆壁所取代的那一刻,他走入牆壁的陰影之下,月光立刻消失。可隨之一並消失的,卻還有自己眼前的視線。

    牙站住腳步,擺出戰鬥姿態。

    自己的雙眼一片漆黑,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容易被偷襲了!

    黑暗之中,他似乎聽到了一些小小的動靜,本能地往後一跳!

    他,跳出了牆壁遮擋的陰影。重新來到月光灑滿的通道上。

    看著前方,這樣一條長長的走廊上每隔個幾米都會有一堵牆壁遮住月光。在想了想之後,他再次抬起腳步,踏入牆壁的陰影之中……

    眼前,再次彌漫起了無邊的黑暗。

    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甚至連自己是不是踩在地面上都沒有一個准。只有徹徹底底的黑暗,完完全全的黑暗!

    啪。

    腳步,重新踩在了月光灑滿的通道之上。

    牙的眼前也是一下子豁然開朗,依舊看到了眼前的通道,看到了那些牆壁遮擋下的那一小段陰影。

    回過頭來,哪裡還有什麼完全的黑暗?就只是一小段牆壁陰影而已,根本就不可能遮擋住所有的光芒。

    終於,牙再次邁開腳步,往前走著。

    每當他走入牆壁的陰影之中時,每當月光不再沐浴在他的身上,他就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而當他走出來,一切就又恢復了正常,沒有任何的黑暗。

    通道,就像是沒有盡頭一般,怎麼也看不到盡頭。

    而這非黑既白的走廊也是在折磨著牙,每隔幾米就會完全陷入那沒有任何東西的黑暗之中,但是卻必須完全踏進去的恐怖感開始慢慢地爬上了他的心頭!

    黑暗……光明!黑暗……光明!黑暗……光明!

    一旦離開月光給予的那小小光明,等待自己的,就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哪裡的黑暗!

    這條通道還有沒有盡頭?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走到盡頭?!

    這樣的一條路要怎樣才能走下去?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走完這條路?!

    牙開始跑了起來,向著前方衝刺!

    他驚恐著每一個即將到來的牆壁陰影,又為每一個將他從黑暗中解放的月光而祝福!他狂奔著,拼命狂奔著!

    只希望能夠快一點看到前方的盡頭,快一點……跑不到盡頭……

    看不到盡頭!

    回過頭,身後的通道也變成了如同前面一樣沒有盡頭!

    牙覺得自己簡直就要瘋狂了,他大聲喊了起來,希望能夠從這條沒有盡頭的走廊中逃出去!

    他大叫著,腳步再也不敢邁入那些黑暗。他轉過身,開始用力拍打著這座走廊的玻璃牆壁,希望能夠砸破它,然後逃出去!

    可是,他做不到……

    這些玻璃怎麼也砸不破。而現在的他,卻也只能蜷縮在這條走廊裡,沐浴在那明亮的月光之下,害怕地看著四周的一切,一動,都不敢動……不,這不對……

    這,這不對,這絕對不對!

    牙,冷靜下來……你一定要冷靜下來!

    仔細想一想,好好動動你的腦子!

    這不對……

    這絕對不是自己應該為之停留,害怕,蜷縮起來的地方!

    不應該在這裡,絕對不應該在這裡! 本帖最後由 vincent14195 於 2013-3-30 23:46 編輯

vincent14195 發表於 2013-3-28 02:55

005,死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已經過了多久?

    四周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月亮沒有下山,那布滿陰影的走廊也是依舊如昔。

    廢鐵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他的主人如果無力,那麼他也發揮不出應有的力量。

    牙抱著自己的肩膀,看著地面上的銀霜。這層銀霜是如此的明亮,而那牆壁中的黑暗,又是如此的讓人恐懼……

    “不是黑暗,就是光明……這就是自己所期待的結果嗎?”

    終於,牙開始開口,自言自語起來。

    “我一直期待能夠走在光明的道路上……然後,我害怕黑暗……害怕那黑暗的火焰吞噬我曾經的一切。”

    “但如果就算是享受著光明,也意味著被囚禁的話,那光明和黑暗又有什麼關系?”

    牙抬起頭,望著天空那邊始終掛著的月光。

    “光與暗,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他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鼓舞你。”

    “真正困著自己的,是自己腳下所走的路……”

    “路只有一條,但懷著不同的心去走,對於每個人來說,就像是每條完全不同的路。”

    “光明的路……黑暗的路。光明與黑暗交錯的路……這就是我之前所一直都困惑的問題嗎?”

    “我為什麼要去問神皇?我就那麼執著於走在光明的道路上嗎?”

    “但是真正重要的。其實並不是光明與黑暗。而僅僅是這樣一條路……”

    “不是嗎?”

    自問自答,四周,沒有任何一個人來回答他的問題。

    只是之後,一支蜷縮著的牙卻是重新站了起來。

    他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昂起頭,重新踏入了那牆壁的陰影之中。

    就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他的視線再次被重重的黑暗所包裹。而他也是繼續往前走著,等到他的腳步踏出黑暗的那一刻……

    一扇灰色的大門,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牙緩緩吐出一口氣,伸出手。推開折扇充滿著灰暗氣息的門扉。

    大門緩緩開啟,撲面而來的,卻是一種甜美的味道。聞起來像是剛剛烤好的蛋糕,甜甜的。膩膩的。

    大門之後也不是什麼古怪的地方,而是一座廚房。

    許許多多的女僕正在廚房的邊緣垂手侍立著,看著這座巨型廚房中那個戴著廚房帽,不斷忙碌的身影。

    那個人是……粟米?

    牙看著臉上散發著微笑,雙手不停地在那些面團中翻轉的粟米。這個矮矮胖胖的士兵天生似乎就散發著樂天的感覺。他一會兒將發酵好的面團做成胚子,一會兒將烤箱裡面的蛋糕取出,一會兒開始裱花。看看旁邊的桌子上,他似乎已經做了九個蛋糕了,現在還在做。

    “粟米?你怎麼了?”

    牙發出聲音,但卻沒有靠近。

    剛才塞爾貝利亞的突然襲擊讓他有些警覺。誰能保證這個家伙不會突然攻擊自己呢?

    粟米聽到了牙的聲音,這個圓圓胖胖的士兵立刻抬起沾滿面粉的胖手,搖了搖。在他的手掌上,那副牙打造的拳套依舊還在,只不過,現在不再是被黑炎纏繞,同樣的,變成了紫紅色的水晶模樣。

    “隊長?你也到這裡來啦?來,快嘗嘗我做的蛋糕!很好吃哦!”

    牙搖搖頭,看著這個士兵。只見他伸出手抓起一塊蛋糕。想都不想的直接朝著他這邊扔了過來!

    牙保持著絕對的警惕,當下,黑炎之刀已經拉出,將這塊蛋糕從中切成了兩半!

    可是,就在他全神貫注。准備迎接這個士兵的下一輪攻擊的時候,粟米卻是雙手插著腰。顯得十分可惜的模樣。

    “咳,隊長啊,你不想吃就不想吃唄,干嘛砍了我的蛋糕呢?要知道,如果蛋糕有生命的話,你剛才的那一刀豈不是浪費了?蛋糕嘛,只有被人吃的時候才是洋溢著幸福的時候啊~~~”

    說完,他繼續開始揉搓著手中的面粉,一邊揉搓,一邊說道——

    “敏銳的警惕心是一名戰士應該有的東西。但對外界始終設防,卻絲毫不懂得放松,總是讓自己背負著許許多多的不信任和磨難,這也不是一件好事吧?就像是這塊蛋糕,它的用途就在於吃而已。如果現在掉在了地上,那麼它的價值也就沒有了。”

    牙低下頭,看著地面上那兩半的蛋糕,想了想。隨後,他抬起頭再次看著眼前的這個胖子。在片刻的猶豫之後,他蹲下身子,伸出手,從那兩半的蛋糕中挖出一小塊,放在嘴裡嘗了嘗……

    “味道很棒。粟米。”

    牙笑著,吃下那小半塊稍稍沾染著灰塵和奶油的草莓。

    “沒想到,你還能夠做菜?”

    “每個人都有其想像不到的潛力。”

    不知什麼時候,粟米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這個胖子笑著,蹲下身。那高高的廚師帽依舊讓他有些可笑,但現在的牙卻是有些笑不出來。

    “想要吃完全干淨的蛋糕沒有錯。但是有的時候,美味的食物上難免會有些許的灰塵。就這樣將食物完全拋棄?還是將就著繼續這樣吃下去?”

    “沒有那種選擇是完全正確的,因為任何一種選擇都有其應該存在的理由。不過,只要做出了選擇,人生才能向前邁進。才能繼續進行下一個選擇,不是嗎?隊長?”

    說著,粟米將自己的那雙手套脫了下來,遞到了牙的面前。牙愣了一下,接過手套。在觸碰到手套的那一瞬間,他右手中的黑暗火焰就像是被激發了一般,緩緩燃起,將這雙手套重新燃燒,吞噬……

    交出手套的粟米笑著站了起來,就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摘下頭上的廚師帽。

    在兩邊的紅眼女僕們緩緩走近,她們的眼神中帶著媚笑,雙手攙扶著這位胖胖的廚師進入另一邊的大門。隨後,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任何的選擇……都是前進……”

    牙嘟囔著粟米所說的這句話,也就是在此時,他手中的拳套已經完全燃燒殆盡。就這樣,他呼了一口氣,甩去手臂上還沒有收回的黑暗火焰,繼續沿著廚房往前走,一步一步的,希望……能夠盡快到達頂端。

    沿著階梯向上,推開一道又一道的大門。

    這座城堡內的新奇裝飾也是從另一個角度在吸引著牙。

    巨大而讓人贊嘆的植物園,還有巨大的獸欄。地下通道內的圓形競技場,以及那陰暗的監牢。

    讓牙難以想像的是,這座從外表看起來似乎沒有多少大小的城堡,內部竟然錯綜復雜到了這種程度!但難得的是,四通八達,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道路的地方,但前方卻又有著一個出乎意料的出口。

    城堡的最上層……

    這裡的主人正等著自己……

    等著自己的人到底是誰?

    究竟對方有什麼目的?

    牙想要知道這個答案……所以現在,他拼了命地往上爬。如果不是那些向上之後卻又突然向下的樓梯,他一定不會去嘗試那些往下的通道。

    時計塔。

    哢嗒,哢嗒,哢嗒……

    每一秒鐘的渡過,在這座高聳的建築物內都像是完成了一次巨大的轟隆回響。

    牙捂著自己的耳朵,打開大門。抬起頭,看著這座被無數的齒輪與發條配合起來的巨大的鐘塔,現在,卻只能驚嘆。

    在這座鐘塔的邊緣有著一條樓梯,直接通向上方。牙抬起頭,望著天空。遺憾的是這個鐘塔實在是太高,根本就看不到頂端。

    現在想也沒用,牙只能伸出手握住那階梯,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去。

    哢嗒,哢嗒,哢嗒……

    腳踩著金屬階梯的聲音非常的響亮,幾乎和四周那秒針不斷渡過的聲音一模一樣。

    牙爬著,不斷爬著……

    漸漸地,時計塔的下方已經看不清了。而頭頂上也是依然看不到天花板。

    在牙的四周,那些齒輪和傳動帶依舊在旋轉,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在經受了長久的轟鳴聲之後,牙的神志似乎開始有些恍惚,他的表情也開始變得呆滯起來……

    “那麼,然後呢?你知道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了嗎?”

    牙微微一愣,回過神,望著樓梯的另一邊。

    可伶……這個女孩笑著,漂浮在半空中,雙手背在背後。

    “可伶……可伶?!”

    牙激動之下,直接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這個女孩,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這伸手一抓,自己的身體重心直接從樓梯上跌落!

    哐地一聲,牙的背脊重重地在一個大型齒輪上撞了一下,但這還沒完,他的身體從齒輪上彈跳起來,繼續向著下面那寬廣無垠的深處墜落!

    “哼————————!!!”

    猛地,牙伸出手一把抓住旁邊一枚突出的齒輪,那瞬間的拉扯感給了牙一種手指就要被碾碎的感覺。

    可事實上他的手指的確快要被碾碎,那齒輪漸漸向上,正要和另外一個齒輪互相咬合!牙迫不得已,再次松開手,整個身體在半空中一轉,終於勉勉強強地落在了另一個正在運動的大型齒輪之上。

    “靈魂行者?”

    在半空中漂浮的可伶微笑著,面對牙的提問,她輕輕地笑了一聲後,一直背在身後的雙手終於伸了出來。

    而在她的手中出現的……卻是一把巨大的幾乎和他的身體不成比例的鐮刀!
vincent14195 發表於 2013-3-28 02:56

006,覺悟

    “看來,你的靈魂已經成熟了。現在采收應該沒有什麼遺憾了吧?”

    可伶舉起手中這把巨大的鐮刀,直接朝著牙所在的齒輪揮了下來!看著那巨大的刀刃,牙心中一凌,立刻拔出黑炎刀進行格擋。

    刺啦一聲,黑暗的火焰四濺!牙逃過一劫,急忙跳起來站在了那鐮刀之上,隨後再次一躍,整個人朝著上面再次躥了一下。

    “牙哥哥,你為什麼要逃?為什麼你不肯和可伶在一起?”

    可伶的身體再次向上爬升,幾乎是剎那間就到了牙的身旁,手中的鐮刀再次朝著他揮落!

    “你不是可伶,你是死神!”

    黑炎刀再次進行格擋,刀身上的火焰就像是被鐮刀鏟除了一般,很多火焰隨之飛散了出去。

    “如果牙哥哥認為我不是可伶,那麼,牙哥哥可以殺了我啊~~”

    這一刻,可伶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她握著鐮刀的手下垂,整個人也是湊到了牙的面前。

    那雙明亮而純真的大眼睛,就和九年前一樣……

    九年前的她,也是這樣的可愛,這樣的調皮。

    就連她的語調,說話的聲音,還有那熟悉的碧湖城口音……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完完全全的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

    牙舉著廢鐵的手,終究還是沒有能夠砍得下去。

    看著眼前這個和可伶完全一模一樣的人,他只覺得心如刀絞。無法復仇的愧疚感和對可伶的虧欠。讓他怎麼可能下得了手?……怎麼可能?

    牙踩著一條傳送帶,再次向上跳了一下。他抓住一個巨大鐘擺的圓盤,整個人隨之一晃,踩在了鐘擺的圓盤之上。而可伶現在也是迅速飄到了牙的面前,手中,依舊握著那把鐮刀。

    “既然牙哥哥不肯殺我,那就去為可伶報仇啊?為什麼牙哥哥沒有辦法為可伶報仇?為什麼?”

    牙向後跳了一下。手中的廢鐵火焰再一次地被削弱。

    “相信我!可伶,我……我是真的想要為你報仇!我想了很久……這九年來我始終都想著為你報仇!”

    “騙人!牙哥哥騙人!牙哥哥喜歡上了殺掉可伶的那個壞女人,因為那個壞女人比可伶漂亮!所以牙哥哥下不了手!”

    可伶的聲音。就如同一把刀子,直接刺進了牙的心髒。|dyzco--第@一#中¥文&網--|

    他的表情呆滯,神情扭曲。也就是在這一剎那。那把巨大的鐮刀已經狠狠地從上往下,刀刃切開了牙的背脊。

    劇烈的疼痛……從心中的深處傳來。

    那不是身體上的痛楚,而是心靈上的。

    牙握住那把鐮刀,不讓它刺進自己的內髒,而在鐮刀的末端,那個手握鐮刀的女孩……卻已經變了。

    她變成了那位魔帝……

    那位艷絕天下,可以讓任何男人都為之痴醉的魔帝少女!

    “你喜歡我,對不對?”

    可伶的聲音,變得成熟起來。淡淡地,從這個女孩的嘴裡發了出來。

    “………………不對!”牙拼命否認。

    “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才開始對神族產生懷疑。”

    “不對!”

    “你想要去向神族的神皇尋求一個答案,也是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想要找一個不和我為敵的理由。”

    “不對——!”

    “你一方面承擔著對可伶的虧欠,要求自己一輩子都要愛著你的可伶妹妹。但你另一方面卻無法抗拒地愛上了我。所以你才會那麼的痛苦。”

    “不對!不對——!”

    “你身上的責任太重,所以。你尋找不到答案。你已經不想去思考答案,而只知道在這裡扔出問題。你希望別人替你解答你的問題,因為你已經痛苦地不想去自己思考答案。”

    “不對!不對!不對!你說的都不對!!!我恨你……我恨你毀了我的一切!我恨你!”

    牙瘋狂地叫囂著,一把甩開手中的鐮刀,直接跳向魔帝!手中的廢鐵已經就緒,爆射出最強大的火焰。准備朝著這名魔帝的身上砍下!

    但,魔帝的身影卻是如此的飄忽。她的動作是如此的柔美而動人。只不過略微一個轉身,她就來到了牙的身後。而下一個瞬間,這個最美麗的女孩卻是伸出雙手,輕輕地,從後抱住了牙。將自己那充滿著芬芳的少女身體,全部壓在了牙那寬闊的背脊之上……

    “如果你真的那麼恨我的話,那就殺了我吧。”

    魔帝的手伸出,輕輕地,觸摸著牙的臉頰。她探出腦袋,那個世界上最美麗的臉龐漸漸靠近,最後,在牙的臉頰上輕輕一觸,帶來無比的旖旎……

    牙愣住了。

    他的身體開始不斷下降,但即便如此,他也似乎沒有察覺到。

    背脊上,是那片最為溫暖,最為美麗的身軀。就算是在不斷地下墜之中,他也能夠感覺到背後的那種魅惑的少女芬芳,感覺得到她那完美的軀體,動人的軀體……

    女性的氣息讓他的身體開始起了自然反應,心中的痛苦也開始漸漸地變成了快感。這種感覺讓他想要回過頭,然後抱住那美麗的身影,熱情狂吻!之後,即便是在這時計塔的地上被砸成碎片,現在,似乎也已經完全不用去在乎了……

    漸漸地,牙抬起手,按在了那女孩的手臂之上……

    也就是但他的手指和魔帝那柔滑的肌膚相觸碰的那一瞬間……

    手臂……?

    手臂……

    ……………………是啊,手臂……

    牙的表情,變得沉靜了。

    他依舊在下墜,但是他那雙原本充滿了的雙眼,現在,卻是緩緩地閉了起來。

    他按著魔帝的手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再一次地,睜開雙眼。

    “我,的確愛上了你,魔帝。”

    “你的神秘,你的強大,你的美,你的動人。在追殺著你的每一個日日夜夜裡,我全都在想著你,念著你。我想前往你的身邊,因為這份感情。”

    “我也承認,我的確快忘了可伶。我曾經也的確喜歡過她,但是,在我對你的愛的面前,可伶的重要性卻是越來越小,越來越微不足道……我已經忘了我上一次雕刻她的雕像究竟是在什麼時候了。或許,真的是忘了吧……”

    背後的魔帝,沒有聲音。

    她依舊趴在牙的背上,沉默不語。

    “是的,我承認……我承認自己對不起可伶。我也認為我的確應該對不起她,我不該忘了她,也不該因為想要忘記她而用種種理由,想要在神皇那邊尋找到一個答案。”

    “但是現在,我還是決定忘了她……就像掉在地上的蛋糕。你必須要有一個選擇,不管這個選擇是否帶著污穢。你都要去選擇。”

    轉過身,現在在他身後的已經不是魔帝,而是那個笑呵呵的可伶。

    “對不起,可伶……你已經死了,死了九年了……”

    牙抱著可伶,目光溫柔地看著這個女孩。他伸出雙臂,輕輕地抱著這個他曾經的未婚妻,深深地抱著……就像是為了補償九年前自己沒有能夠保護好她一樣。

    “我不該死死抓著你不放,也不該總是沉浸在與你的過去之中。所以,你現在願意離開嗎?離開這個世界……去女神的身邊。然後重新轉世,做一個真正快樂,真正無憂無慮的女孩?”

    可伶笑了……

    或許,這種笑容是一種幻覺。但是,她還是笑了。

    伴隨著這陣歡笑,牙緩緩拔出廢鐵,黑暗的火焰在刀柄上燃燒。緩緩地,插入了可伶的身體……

    小女孩的身體,漸漸消失。

    當他把刀子從可伶的身體中拔出來的時候,她的整個身體立刻像是碎片般,紛紛揚揚地碎裂。

    牙看著這些隨著墜落而飄舞的碎片,轉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廢鐵……火焰,熄滅。

    隨後,牙就將這把廢鐵重新插回了腰間。而他沒有注意到,在他將廢鐵插入腰間之後,原本無形的刀身上,開始出現了一些變化。

    一些……粉紅色的光芒。

    破裂的碎片在分散之後,再次開始彙集起來。

    魔帝,這名女孩冷冷地站在牙的面前,那一頭長發隨風飄舞,顯得無比的美麗。

    對於眼前的這名少女,牙卻是伸出雙手,二話不說,將其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對不起……我想的真的是太多了。真的真的……是想的太多了。”

    被牙突然間抱住的魔帝,她臉上浮現出驚訝的色彩。

    至此,牙將她抱的更加緊,也更加的深情……

    “以前的我不懂得珍惜,只知道復仇,卻不懂的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美好的事物。”

    “能夠有你陪伴,真的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福。也是女神對我最好的嘉獎。”

    被他抱著的少女,她的雙臂,開始緩緩消失。

    “謝謝你……衷心地謝謝你……謝謝你能夠讓我有了這種幸福的感覺……真的真的……謝謝你……”

    黑色的長發,漸漸染成了金黃。

    牙的雙眼中落著淚,緊緊地,將懷中的女孩抱住。

    這一刻,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

    什麼復仇,什麼疑問……任何任何的問題,都已經不再那麼的重要。

    唯一重要的,就是自己懷中的這個女孩……

    這個讓自己感覺到無比幸福的女孩……

    也是自己,下定決心,一定要帶給她同樣幸福的女孩……
vincent14195 發表於 2013-3-28 02:57

007,血族之王

    松開雙手,懷中的少女緩緩漂浮起來。

    那一頭長長的金發遮擋著半張臉,只露出那一只金色的眼睛。

    牙笑著,伸出手,輕輕地順著她那頭如同陽光一般的頭發梳下。手指間,染起了一片金黃。

    “看起來,你已經明白了,對嗎?”

    尤娜笑著問道。那開朗的說話方式,已經表明了她依舊是那名死神。

    牙點點頭,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說道——

    “我想明白了。可伶早已經過去。死死糾纏著過去不放的我,根本就沒有資格走上新的道路。魔帝的美麗也曾經深深地吸引著我,但是這份吸引是因為她的神秘,她的美。吸引來自於我對於未知領域的探索。這種感覺可以稱之為喜歡,但也可以稱之為盲目的迷戀。”

    面前的尤娜輕輕點頭,而原本正在不斷墜落的時計塔,現在墜落的速度也是開始放緩。

    “只有尤娜……也只有尤娜。我想和她在一起……永遠在一起。直到我生命終結的那一刻。我不會再猶豫,也不會再迷茫。現在,我已經下定了決心。”

    牙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疑惑,他捏緊了手中的廢鐵,深情地看著眼前的尤娜。

    而這一刻,尤娜的眼角,卻是突然間閃出了一道光芒……一滴淚,從她那唯一露出的金色眼睛中流出,劃過了她那微笑的嘴角……

    “死神?”

    牙伸出手,但是眼前的尤娜已經消失。

    取而代之的。則是四周再次響起的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以及眼前那突然出現,被許許多多的齒輪和傳送帶所包裹的巨大門扉。

    牙吸了口氣,朝著這座門扉邁出一步。

    剎那間,這座巨大鐵門上的齒輪和傳送帶都開始滾動起來。一些喀拉喀拉的聲音也是隨之響起。

    牙沒有遲疑,站在門前做好一切准備。很快,眼前這扇大門上的齒輪全部轉動起來,伴隨著啪啪啪的聲響。門閂打開,這扇遍布著齒輪的大門,也是隨之開啟。緩緩地……

    呼————————!

    門一開,一股猛烈的狂風迅速從外面吹了進來。這讓牙甚至有些站立不穩!

    大門之外,一片銀色的皎潔月光如同潑灑一般籠罩在這個世界之上。一條長長的沒有扶手的懸空樓梯橫架在門外的平台上。一直向上延伸。

    階梯的盡頭,是一座高聳的尖塔。盡管此時的月光是如此的明媚,但依舊無法讓眼前的這座高聳的建築物從那深沉的陰影中展露出任何的樣貌。

    “城堡的最上層……這裡的主人,就在這裡……”

    牙望著那高高在上的城堡,定了定自己的心之後,邁開腳步。

    沒有扶手,而且萬分狹窄的樓梯一路向上。

    低下頭,腳下就是那錯綜復雜的諸多建築物。有自己曾經經過的庭中花園,還有那座寬廣的城堡平台。

    這麼高的地方,如果一下子摔下去了。那恐怕什麼都完了吧?

    風,呼嘯著吹著。

    狂亂的節奏讓人心裡有些膽寒。

    一步一步地沿著階梯往上走,突然間給了牙一種自己正要向這座城堡中的某人進行朝拜一般的感覺。

    這座城堡的主人究竟是誰?

    當初在自己耳邊說話的那個聲音為什麼會那麼的熟悉?

    天使與惡魔……這座城堡帶給自己的壓迫感完全不下於那神族與魔族。

    那麼這座城堡的主人……是誰?是天使?還是惡魔?

    如果都不是的話,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樣的人能夠給人這樣的壓迫感?

    這種……

    完全不輸給神,與魔的壓迫感?

    ……

    …………

    ………………

    呼嘯的風。吹過牙的身體。

    這種感覺就猶如一把把的尖刀從肌膚上切割而過。

    每往上踏出一步,牙都會感覺到自己的心髒似乎跳動的更加的迅速!

    他捂著自己的胸口,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回過頭,望著身後……

    現在的他,已經站在了整個階梯的正中央。

    他驚訝著。自己身後的階梯竟然已經完全的消失?!

    他詫異,隨即抬起腳再往上踏了一步。他的腳掌剛剛離開那些階梯,這些階梯就突然松動,就像是一塊沒有粘住的磚塊一樣從半空墜落,落入下方那片漆黑之中。

    只能上……不能下嗎?

    事已至此,牙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他干脆不再看著自己身後那些不斷崩潰的道路,向上走……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這條道路的盡頭終於抵達了另一個平台。

    而在這平台之前,一座雄偉壯麗,用鮮紅色的皮革裝飾的大型門扉,出現在了牙的面前。

    “………………………………呼。”

    不用多想了,牙伸出雙手,按在那門扉之上,向裡面用力。

    伴隨著門扉的開啟,一聲巨大的咯吱聲從門扉的旋轉處冒了出來,刺破了這片安靜的天空。

    而在進入這裡之後的那一刻……

    “歡迎您,隊長。您終於來到這裡了。”

    門扉之後,是一條不算太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座稍小一點的門扉。而在這條走廊的兩端,卻是整整齊齊地站著十個人。

    剛才說話的,則是在劇院內和他正面交鋒的那名女戰士——塞爾貝利亞。

    此刻,她換上了一套鮮紅色的古式晚禮服,脖子上戴著巨大的珍珠項鏈。頭上戴著一頂美麗的花冠,笑著。看著牙。

    牙的眉頭皺起,因為在這裡站著的並不只有塞爾貝利亞。

    粟米,魯肯,蘇,尤裡,藍諾爾斯,凱特。亞修拉,蘭斯,狄亞。憶離!

    所有的十名士兵現在全都站在這裡,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穿著那一套古代的晚禮服,臉上帶著笑。看起來。他們簡直就像是早就在這裡等候多時一樣!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請這邊走,牙先生。”

    在十人之中,一直都是保持著一種平和表情的憶離走出了隊伍。他身上穿著一套燕尾服,來到那扇門前。他輕輕地推開大門,向這裡面攤開手,示意牙走進來。

    在四周其他九個人的注目之下,牙終於還是邁出腳步,朝著前方走去。憶離帶著他進入這座有著鮮紅色地毯的巨大房間之內。四周,都是一些紅色水晶所形成的柱子。而在兩邊的牆壁上都點綴著搖曳的燭火。牆上掛著一些不知道是誰的畫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憶離在前面領路。他的腳步輕快,直接朝著房間最裡面走去。

    漸漸地,在靠近房間盡頭的地方,一座巨大的王座出現在了牙的面前。而在那王座之後,是一副巨大的畫像!

    畫像中描繪的。是一個大約二十六七歲左右的男人。

    男人有著一頭金色的頭發,身上穿著一件古老的白色襯衫,外加一條高領的黑色長披風。披風的內側則是布滿了鮮紅。

    他的左手搭在椅子上,腿蹺起,另一只手則是悠閑地舉著一個玻璃杯。玻璃杯中透射著鮮紅的色彩。不知道……是那種牌子的葡萄酒。

    這個畫像中的男人……究竟是誰?看起來,似乎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

    憶離依舊在前面走著。

    不過。牙已經不想再這樣漫無目的的等下去。

    他在王座前大約五十步左右的距離站住腳步,張開口,說道——

    “憶離?你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這座城堡的主人究竟在哪裡?你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其他人呢?冬,蠻族,尤娜,莉亞,還有辛迪,他們現在都在哪裡?!”

    憶離的腳步,停止。

    他背對著牙,似乎在思考些什麼問題。

    在思索了片刻之後,這個男人再次開始邁出腳步,朝著那座王座走去。

    但是,在邁出腳步之後,他的原本一頭黑色的頭發,現在卻開始慢慢地變長。發色,也開始逐漸轉變成了如同月光一般的銀色。

    這一頭耀眼的銀色長發垂到了地面,而這個男人原本健壯的身軀也開始逐漸地縮減,那露出來的原本充滿了肌肉的胳膊,卻是變成了較為纖細的胳膊。

    看著憶離的背影的逐漸變化,牙有些驚訝了。

    這個緩緩走到王座旁邊。這個時候,牙才注意到那裡有一個衣架。衣架上擺放著一件和畫像中的那名男子一模一樣的外黑內紅的披風。

    而憶離則是伸出手,將這件披風緩緩地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隨後,他邁出腳步,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那個王座……

    “憶離……?你……?”

    牙向前邁出一步,心裡,有些疑惑。

    “牙先生,憶離,是我為了紀念那位曾經將詛咒施加在我身上的人,而在人世間行走時所取的名字。”

    憶離的聲音……不再是如同剛才的一般沙啞。反而,還有了些許年輕的味道。而聽到這個聲音的牙則是驚訝地覺醒,這個聲音,不正是之前詢問自己的那個聲音嗎?!

    “我真正的姓氏,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姓。我也來自於一個非常古老的家族。古老的,甚至已經遠遠超出了你的想像。”

    憶離轉過身,一個十八歲的白發少年,閃動著一雙血紅色的瞳孔,出現在了牙的面前。隨後,他輕輕一拉自己身上的那條披風,緩緩地,坐在了那王座之上。

    “我名為尼祿。尼祿古德塞。”

    “是古德塞家族的長子,同樣的,也是這座黑暗之城的城主。邀請你來到這裡的人。”

    明明,只是一個十八歲的男孩。

    但是牙卻能夠從這個比自己還要年輕幾歲的男孩身上感受到一種十分巨大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絕對不是什麼輕松的神魔可以媲美的,站在這個孩子的面前……牙能夠十分清楚地感受到歷史的滄桑!也能夠十分清楚地感覺到眼前這個人身上所蘊含的巨大力量!

    尼祿古德塞。

    這個名字代表什麼?

    牙不知道。

    不過沒關系。很快他就會知道這個姓氏中所代表的意義了。

    呼——!

    黑暗的火焰,瞬間就在牙的廢鐵之上燃燒起來。

    牙凝視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片刻都不敢放松。

    而憶離……不,現在應該說是尼祿。

    這個年輕人對於牙手中的這些黑暗之火似乎完全不在乎。他緩緩從腰間取出那把被牙打造過的斷劍。這把斷劍上也浮現出黑暗的火焰。不過,這些黑暗火焰就像是有些無法控制自己似的,有著一種被斷劍吸入其中的感覺!過不了多久,斷劍上就再也沒有了黑暗火焰的跳躍。整把斷劍再次恢復成了毫無用處,鏽跡斑斑的模樣。

    “魔族之火,永不熄滅。代表了黑暗與絕望。足以灼燒整個世界。”

    尼祿顯得十分悠閑,天窗中的月光輕灑而下,正好照在了王座之上。將他的那頭白發照耀的閃閃生輝。

    “牙先生,很高興,能夠在我游歷世界的時候找到你。我也很高興,能夠和你一起行走這一段不算長,也不算太短的路程。”

    牙看著眼前這個少年,想了想之後,右手中的黑暗之火終於還是緩緩熄滅。他超前走了兩步,說道:“你究竟是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尼祿笑了笑,這個年輕人長得實在是太過英俊。相信如果他不是用那張憶離的大叔面孔的話,在外面的城市中隨隨便便一站。恐怕就足以吸引的萬千少女為之瘋狂。

    “怎麼回事啊……嗯……我用簡單一點的方法來和你說明吧。”

    “簡單來講,就是我混跡在人類的軍隊裡面,四處游走。在和你於食人魔溶洞中戰鬥之後,我確定了你就是我想要尋找的人。所以,我留了下來。然後。我殺了其他的九個人,跟著你,一起走。”

    嘩地一下,黑暗火焰再次燃燒起來!牙直接將火焰刀指著眼前的尼祿,眼神中充滿了戒備!

    “你,殺了其他九個人?其他九名士兵?!”

    尼祿沒有對牙手中的黑炎刀有任何的表示。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繼續用那柔和的聲線說道——

    “我是吸血鬼,也就是你們口中的血族。吸食鮮血是我的本性,這是我無法逃避的現實。我的力量來自於漫長的歲月和數字不清的人類鮮血。穿梭於黑暗獵取獵物是我的力量。怎麼樣?現在,你明白我究竟是什麼東西了吧?”

    血族……

    一個只記載於傳說中的種族!

    牙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八年前,自己曾經跟著亞克,克洛迪亞和以摩爾斯三個女孩前往一座小鎮!在那座小鎮中,就有一頭吸血鬼存在!

    牙也十分清楚自己那一次的九死一生。僅僅是一頭血族,就能夠造成如此之大的破壞!更何況……

    更何況!現在自己眼前所坐著的這名血族,恐怕遠遠不是那種低等血族所能夠比擬的!

    看到牙臉上的凝重色彩,尼祿不由得再次笑了起來。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我理解你的憤怒,也理解你心中的不理解。我的確是殺了那九個人,對於你們人類來說,或許殺死就意味著終結。但對於我們血族來說,殺死卻並不代表著結束。而是一種開始。”

    “具體的事情嘛……我也不想有太多的解釋。這解釋起來很麻煩,不過我想,你應該可以自己理解。我之所以要這麼說,是要告訴你,我殺了那九個人並不是出自我自己強迫。而是在征求了他們的同意之後,所做出來的行為。”

    牙一愣,說道:“這個世界上有誰會同意別人殺死自己?”

    尼祿再次微笑,那迷人的俊朗表情中帶著些許的無可奈何。隨後,他的手一揮,在牙的身後開始緩緩傳來些許的腳步聲。很快,那九名士兵就這樣緩緩走了過來,在牙的身後,圍成了一圈。

    “他們沒有親人,也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這一點,你通過不斷地淘汰選擇,應該很清楚了吧。”

    牙想了想,的確。這些願意跟著自己去找神皇詢問的人,沒有一個是有牽掛的。可以說,他們每一個都是孤身一人。

    “人類渴望力量,也渴望永無止境的生命。這一點,血族完全可以給予他們。我向他們表明了身份,他們因為各種理由,也同意加入我族,受我管轄。也正是因為他們是我的直屬親兵,所以我才能夠約束他們,避免他們作出胡亂吸食鮮血的舉動來。”

    牙回過頭看著這些士兵,他們的眼中都已經化為了鮮紅之色。只不過,比起以前,他們現在卻是顯得更加精神奕奕。

    “他們希望能夠用向我效忠來換取永恆的生命和力量。我同意了,所以給予了他們。但是你放心,我並不會將他們隨隨便便地放出去。能夠吸食鮮血,同時還擁有永生的力量是一種十分危險的選擇。而人類的心智,在很多時候卻很難拒絕那種無敵天下的誘惑。”

    牙回過頭,再次盯著尼祿,緩緩說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會隨隨便便地殺人嗎?可是你們血族本來的意義就是要殺人。不殺人,你們何來鮮血?”

    尼祿笑了一下,說道:“為了吸食鮮血而殺人,這是我父親時候的做法。不過現在,我吸食鮮血不會再將人直接殺死。畢竟,時代已經不同,我的父親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也是默許了我的這種做法。”
vincent14195 發表於 2013-3-28 02:58

008,游戲的破壞者

    “你的父親?”

    牙的警惕依舊沒有任何的減少。他捏著廢鐵,刀身上的火焰雖然被死神的鐮刀鏟去了些,但依舊還在熊熊燃燒著。

    “是的,我的父親。”

    尼祿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似的,同時伸出手,稍稍攤向自己身後的那尊巨大的畫像。

    “我父親曾經是一名堅定的殺人者和吸血鬼。他的形像恐怕更符合你在那些書籍中所記載的樣子。”

    “他殘忍,無情,強大而又冷酷。對於自己的敵人他殺起來毫不手軟,即使是一些向我父親投降的人,他殺起來也完全不會有任何的疑慮。”

    “而近乎永恆的生命也代表了他絕對不會被消滅。擁有強大力量的他,即便是女神降臨也不能讓他有絲毫的恐懼。”

    “我的父親,就是這樣一位令我自豪,又有些恐懼的存在。”

    看著眼前這個十八歲的青年臉上浮現出來的那種敬仰,牙知道,這個白發翩翩的英俊美少年是真心尊敬著自己的父親。當下,他也是抬起頭,再次看著那幅被燭火所映照的巨大畫像,看著其中那位似乎三十歲不到的成熟男子。雖然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但是英俊和帥氣的臉龐,倒是和尼祿有著五分相似。只不過,尼祿的臉上帶著些許的溫和,而這個男人的臉上則是充滿了戾氣和殘忍。

    “那……你的父親。現在在哪裡?”

    這是牙現在最希望知道的事情。畢竟。光是眼前的尼祿他就不一定能夠干掉。如果再加上一個元祖吸血鬼,那難度可真的是登天了。

    尼祿笑著,繼續慵懶地坐在王座之上,說道:“我的父親現在正在這面牆後沉睡。包括我的母親,還有我的妹妹。”

    經過這個年輕吸血鬼這麼一說,牙才注意到在王座的兩邊的牆壁上,分別掛著另外兩幅女性的畫像。

    左邊的一副是一位二十五六歲左右的美婦人,那高傲的表情中明顯帶著一種對天下所有人都為之輕視的色彩。

    而右邊的畫像則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擁有著一頭金發和同樣鮮紅的雙眼。但是那可愛的臉蛋很難讓人將她和凶殘的吸血鬼關聯在一起。

    看起來,眼前的這個兒子。再加上牆壁後面的父親,母親,以及妹妹四個,就是最強大的吸血鬼了。難道。還要和剛才一樣,一點一點地打過去嗎?干掉兒子才能對戰女兒?解決女兒後再是母親,然後才能面對那名強大的元祖吸血鬼?

    更何況……

    自己的身後還有那九名血族士兵正在對自己虎視眈眈。自己真的能夠從這裡活著出去嗎?

    對面的尼祿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家人,隨後,他就像是看穿了牙臉上的警惕一般,十分輕松地笑了起來。

    “請放心,我的父親已經不會再醒來了。或者說……他老人家是自己拒絕醒來。因為他的力量的影響,我的母親也不會醒。而我妹妹……受了很重的傷。她需要非常長的一段時間來恢復。”

    牙:“怎麼回事?”

    尼祿的表情望著窗外,看著那皎潔的月色透射了進來。思緒似乎已經回到了遠方。良久之後,他才是緩緩說道——

    “那……已經是上個紀元的事情了。我的父親曾經有一個最為憎恨的敵人。因為這個敵人。導致我父親幾乎隔一段時間就要強行衝破封印一次。”

    “但是,我父親實在是太過急於復仇。這讓他往往等不到自己的力量完全恢復。而幾乎不到千年的時間就強行衝破一次封印的結果就是造成他的力量往往都會被大幅度的削弱。”

    “所以,幾乎每一次,父親的復仇計劃都會以失敗而告終。其中有幾次是因為我的阻止,也有幾次是因為人類和狼人的聯盟。更是有幾次,是因為那個敵人實在是太過狡詐,太過卑鄙。”

    “在這樣反反復復地衝出來九次之後,我的父親全都失敗了。而當他終於下定決心,花了兩千年的時間讓自己的力量回到巔峰狀態,然後再次衝破封印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卻發現,他的敵人卻是早已經去世了。”

    “失去了人生目標的父親陷入了落寞。他是一個高傲的人,他總是說他並不害怕失敗,唯一害怕的就是再也沒有洗刷失敗的機會。”

    “父親的敵人在生前一直死死壓著父親,一直到他死。我父親甚至都沒有真正的機會能夠和他的敵人來一場真刀真槍的面對面的對決。”

    “因為敵人的逝世,我父親開始變得暴戾而不聽人勸阻。他的目的也從原本的向敵人復仇轉成了毀滅這個已經失去敵人的世界。用他老人家的話來說。這個沒有他仇敵的世界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尼祿說的很平淡,但是牙卻是聽的心驚肉跳。在過去,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人能夠將這名血族之王死死壓制那麼多年,讓其無法翻身?

    “那一次,是我父親力量完全恢復的巔峰時期。狼人損傷慘重,就連前來相助圍剿的魔族也是死了很多。迄今為止,還有一些魔族被困在這座城堡的地下囚牢內,被我父親親自施加的強大封印鎮壓著。”

    “即便是我,在那一次的戰鬥中,我也是花費了極大的精力。甚至……就連我和我一起行動的妹妹也差點犧牲。最後,才勉勉強強重新啟動了封印陣,將我,我妹妹,還有我父親,這座城堡,再次封印在了月光之中。”

    尼祿微笑著,看著牙的眼神依舊是如此的溫和。

    牙卻是在想像。眼前這個年輕人在多年以前是如何經歷了那樣一場慘烈的戰鬥的?

    “在同樣被封印的時間裡。我終於有機會能夠好好地和父親說說話。那段日子,可以說是我最幸福的時光。”

    “一開始,我父親依舊表現的很暴躁。但是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在知道自己的敵人終究已經死去,他窮極一生也不可能實現復仇的計劃之後,他老人家就開始變得心灰意冷。”

    “終於,在大約九百年前,我父親重新衝破了封印陣,將我放了出來。隨後,就將自己重新封入月光之中。而他老人家也是在這面牆後陷入沉睡。決定不再醒來,面對這個已經沒有敵人的世界。”

    牙看得出來,眼前的尼祿臉上似乎有些寂寞,也有些哀傷。不過這至少對於牙來說不是個壞消息。他不用一口氣面對四名吸血鬼。不管這究竟是自己的運氣,還是這個吸血鬼王子真的對自己毫無敵意。

    “那麼……你把我叫到這裡來,究竟有什麼事?”

    牙緩緩呼出一口氣,問了一聲。

    事情終於進入了正題,到了這個時候,眼前的尼祿臉上的那種哀傷情緒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同望著君臨天下的威嚴,十分嚴肅地看著面前的牙。

    “我父親將這個位置傳給了我,讓我成為血族的領導人。現在想來,實在是有些愧對我父親。我曾經多次阻撓了他老人家的計劃。有幾次甚至還拔劍與其正面對抗。但我父親依舊念在我們體內流著同樣的血脈,將這個王座傳給了我。”

    “牙先生,我親眼看著你的迷茫,也親眼看著你的懦弱,你的強大。你的心中所想的很多事情,你的殘忍,仁慈,邪惡,善良,卑鄙。正義。你簡直就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

    “你和一般人總是認為自己正義不同,你也和那些知道自己正在做著邪惡的事情但卻毫無愧疚心的人不同。你的性格上聚集著至善與至惡這兩方面的因素。這一點,讓我感覺非常有趣。”

    牙沉默了片刻後,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很特殊?”

    對此,尼祿卻是笑了笑:“不。你很普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人類的身體上本來就聚集著善良與邪惡的兩種因素。不管是任何人都是如此。所以,你足夠普通。你是一個完完全全代表人類的存在,所以,我才選擇了和你對話。”

    牙:“……我不太明白……”

    尼祿:“嗯……簡單來說,就是牙先生您能夠一路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心裡開始懷疑這個世界是否正確,並且有著想要去糾正一些我們現在還沒有能夠發現的錯誤這種想法吧。你有這種想法,你也有去實現這種想法的動力。你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而不是一個整天就只在那裡想,卻完全不行動的人。”

    牙:“…………………………”

    尼祿:“是的,因為你是最像人類的人,不盲目跟從惡魔,也不絕對信仰天使。你對善良與邪惡之間的界限存在著懷疑,不站在任何一邊。這一點,就和我們血族的立場有些相似。”

    聽到這句話,牙不由得捏了捏手中的廢鐵,說道:“你的意思,是想要我也加入血族的大軍?”

    “哈哈哈哈,不不不,沒這個必要。”

    尼祿將膝蓋上的那把斷劍舉起,用手指輕輕擦拭了一下。

    “牙先生,你應該也懷疑吧?為什麼天使與惡魔之間每次都要展開一場劇烈的交戰?戰鬥之中,數不盡的生靈慘遭屠戮,哀鴻遍野,死傷遍地。這種戰鬥每隔幾百年,甚至幾十年就要重復一次,這樣的戰鬥究竟有沒有意義?”

    牙不說話,等著這個吸血鬼王子把話說完。

    “這樣的戰鬥,真的是生命女神與毀滅女神之間的角力嗎?這兩位女神真的在為了這個世界的統治權而不顧一切地展開一場又一場的戰鬥嗎?以整個悲傷世界為舞台?”

    “帶著這樣的疑問,我踏上了旅程。一方面,是為了尋找問題的答案,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尋找當初給我施加詛咒的那個人。只可惜。那個人就像是從整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尼祿嘆了口氣,隨即用刀刃在自己的手指上劃了一下。一滴血,立刻映入這把斷劍之中。片刻之後,些許的紅色水晶光芒就從斷劍中緩緩揚起。

    “我沒有找到毀滅女神。但是,在我漫長的旅途之中,我卻遇到了生命女神。”

    “我曾經問那位尊貴的女神,為什麼我們要承擔如此痛苦的結果?為什麼強大的生命女神不能直接找毀滅女神一對一的決鬥?而要不厭其煩地不斷讓我們跟著陪葬?”

    “但結果,生命女神卻給了我一個讓我意料之外的答案。”

    說到這裡,尼祿的聲音稍稍停頓了下來。而牙現在也是被激起了些許的興趣,眼前這個血族王子竟然可以和生命女神進行對話?這實在是一種莫大的殊榮。可這樣的話。他的臉上為什麼還會浮現出憂愁的色彩?

    “生命女神告訴我,她從來都沒有統御過神族。也從來都沒有指揮過天使。神族並不在她的掌管之下,從以前到現在,她從來都沒有培植過自己的任何勢力。一點點。都沒有。”

    這個答案讓那邊的牙為之驚詫!他的腳步甚至都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從小到大,他一直在接受的教育就是生命女神是神族的最高指揮者,而魔族則是毀滅女神的部下!如果真的照血族王子所說,生命女神沒有指揮過神族的話,那麼神族……究竟是為誰而戰?

    難不成……?!

    看到牙的臉色,尼祿也知道,這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已經猜到了一個大概。隨即笑了起來。

    “你沒有猜錯,牙先生。神族也是屬於毀滅女神的部下。只不過,恐怕就連神族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究竟是毀滅女神清洗了所有神族的記憶還是另有計劃,但我相信。每一次魔族與神族之間的戰鬥,恐怕都是出自毀滅女神一手的導演。至於這兩大種族自己究竟知不知道,這場戰鬥是出自他們自己的意志還是不知不覺中參戰,我就不得而知了。”

    牙沉默,臉色有些難看。尼祿也是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他站了起來,那一頭瀟灑的白發也在月光下散發出亮麗的銀色。

    “生命女神沒有在神魔戰爭上站隊,她也不管轄神族。女神告訴我,這對於毀滅女神來說,是一場有趣的游戲。毀滅女神的興趣就是激起兩大種族之間的戰鬥。造成生靈塗炭。而生命女神的工作就是制止這種戰鬥,迎來和平。”

    “只不過,神族與魔族之間的積怨實在是太深,讓兩方和平相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在那一任魔帝在位的一萬年和平之後,等到他去世。迎來的依舊是兩族之間激烈的交火。”

    到這裡,尼祿開始看著牙。不再說話了。他手中的那把斷劍在吸取了他的鮮血之後,也是開始緩緩散發光芒。從一開始的黯淡,到最後一點點的揚起強烈的色彩。整把破破爛爛的劍也開始變化,斷劍不再斷,而是不斷地向前延伸,變成了一把長劍。

    牙看著他手中的劍,再看看自己手中正在燃燒的廢鐵,說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尼祿笑了:“生命女神思索著要如何奪取悲傷世界的和平。讓這種仿佛詛咒一般的輪回就此終結。在仔細思考之後,她做出了一個決定。她希望能夠由人類自己,來親自斬斷這種已經輪回了四個紀元的鎖鏈。”

    “神族與魔族都是屬於毀滅女神的,他們沒有資格去終結這種戰鬥。但是,人類不同,人類屬於低級的生物,但人類也是數量龐大的生靈。可以說,人類是第三階層生命的代表者,只有人類親自斬斷這種鎖鏈,才能夠讓毀滅女神無話可說,輸掉這場一直以來的游戲。”

    “所以……”

    尼祿走到牙的面前,將手中的那把已經化為紅色水晶劍的長劍遞向了牙。只不過稍稍靠近,這把透明水晶劍上散發出來的龐大力量就讓牙的心髒開始劇烈跳動。

    “你,會去終結這場戰鬥嗎?以一個人類的身份。”

    牙看著這把武器,籌措著……他看看眼前這位血族王子,再看看他手中這把水晶劍。

    他沒有伸手,但卻是問道:“為什麼……選我?為什麼強大的你自己不去?”

    尼祿笑了笑,說道:“我的確很強,但是,我身上卻有著神族與魔族的烙印。”

    “我受到了女神的詛咒,體內還流淌著魔族的鮮血。這樣的我,本身就已經不夠客觀。如果是由我來斬斷這場戰鬥,恐怕毀滅女神會有異議,她一旦不認可這場游戲是她輸,那麼就還是不能終結。”

    牙沉默,想了片刻之後,才再次開口:“對於兩位女神來說……這就是一場游戲?一個煽動魔族與神族對抗,另一個在旁邊一聲不吭地悶聲思考……我的父母家人,可伶的死,還有這個世界上那麼多人的犧牲,全都是一場游戲?”

    尼祿點點頭:“對於至高神來說,正是如此。”

    “………………………………”

    “所以,當游戲中最低等的棋子打破這場游戲規則,讓游戲無法繼續進行下去的話,這場被毀滅女神稱之為‘游戲’的哀傷循環,恐怕,才會真正就此結束。”

vincent14195 發表於 2013-3-28 17:03

009,承載

    尼祿手中的長劍跳躍著妖異的光芒,上面不斷散發出陣陣的紅色光暈,就像是在不斷向牙勸誘著什麼似的。

    看著這把長劍,牙一開始也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很快,他就察覺到自己的右臂上開始產生一些奇特的變化。

    廢鐵的火焰……開始噴吐。

    這些跳躍著黑暗和靈魂的火焰似乎想要吞噬某些東西。

    這些火焰不斷地朝著那邊距離還有些遙遠的地方飛去,盡管,飛到半途中火焰就會因為力竭而消失。但這絲毫都不阻礙黑暗火焰的渴望,不斷地向著前方湧去。

    牙抬起手,按住自己手臂上的火焰。他望著眼前的尼祿,再看看他手中所舉著的這把長劍,說道:“你……究竟想要我干什麼?”

    尼祿笑了起來,再一次地將手中的長劍朝著牙這邊遞了過來。

    “這把劍,曾經是我父親的佩劍。在我父親決定不再醒來,進入永恆的長眠之後,這把劍就歸我所有。”

    他稍稍頓了頓後,再次說道——

    “這是一把不詳之劍,曾經有許多人因為手握這把劍而死亡。也曾經有許多人因為其中的力量而隨之崩潰。不過,想要破除這個游戲,這把劍卻是最不可或缺的東西。只有吞噬它之後,你才能獲得和神皇,魔帝,正面較量的資格。”

    牙從來都沒想過,眼前這個看起來只有十八歲的年輕人竟然會說出這麼狂妄的話!

    和神皇魔帝正面較量?

    誰?他這個碧湖城的生還者,牙嗎?

    憑他這麼一點點的實力,就想要和神皇與魔帝對抗?這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一定會有許多的疑惑。不過我想你大概會錯意了,這份力量並不是給你的。准確來說。應該是用來提升你手中這把武器的品格,讓它能夠有資格達到和聖劍希拉利爾。魔劍哈雷路亞同樣的等級而已。”

    “至於在達到同樣的等級之後究竟需要怎樣做……我想,這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到了現在,牙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再去拒絕尼祿的這份好意。

    事實上,他也沒有什麼好拒絕的。

    在想了想到現在為止這個白發青年對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情之後,牙終於抬起了右手。不過在用那些黑暗火焰按在水晶劍上之前,他還有最後的兩個問題。

    “我的朋友,在哪裡?之後?我該怎麼做?”

    “你的朋友在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他們正在沉睡著。至於那些追殺你進來的人類士兵們,我的族人自會料理。”

    尼祿說的很輕松——

    “那些對我的族人以禮相待,始終保持禮貌的。我的族人會吸他們一點點的血。然後放了他們。至於那些對我的族人上下其手的,不禮貌的……呵呵,那麼,恐怕就要辛苦他們永遠留在這裡,再也無法見到下一輪日出了。”

    牙的手。終於按在了那水晶劍之上。

    剎那間,奔騰的黑暗火焰就如同餓極了的群狼一般從水晶劍上蜂擁而出!

    這些火焰瘋狂地纏繞著那把水晶劍,就像是要將其完完整整地融化,全部吞噬!那些在黑暗之火上盤旋的怨靈們紛紛在劍身上下來回旋轉,時不時地撞擊著這把半透明的劍!

    牙控制著自己手中的火焰,灼燒,融化,吞噬……可就在這時,那把水晶劍上卻是突然發出一陣豪光!就像是在抗拒黑暗之火的吞噬一般!

    更糟糕的是。自己的黑暗之火在這紅色的光芒照耀之下卻沒有任何的優勢,相反,這些光芒似乎反而顯得更為狂野,將牙手中的廢鐵灼燒的更為熱烈!

    手臂滾燙……

    整個身體似乎都在烈火中燃燒!

    牙緊咬著牙關,拼命忍耐!現在,他已經沒有什麼精力去催動自己的火焰吞噬這把水晶劍。只希望能夠勉強抗拒,不要讓這些光芒將自己的整個手臂全都刺穿!

    牙忍耐著,抗拒著……這時,對面的尼祿卻是絲毫不動,仿佛對於牙的痛苦完全不理不睬,任憑他自行處置。

    眼見,黑暗之火已經快要全部被逼入自己的掌心之中,這些火焰現在也快要消失!牙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些什麼的話,自己的整條胳膊恐怕就要廢了!一個獨臂人想要挑戰神皇和魔帝,那難度可不止上了一個台階。

    “呼…………請相信我!”

    突然,牙大聲喊了出來。

    “請相信我!我絕不貪圖你的力量!我只求你將這些力量暫時借給我!神族與魔族的戰鬥該是時候結束了……因為神魔戰爭而導致家人死去的這種悲傷事情,今後再也不應該發生了!”

    “所以……請相信我!廢鐵,你也要讓這把劍相信你!”

    廢鐵上開始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響。伴隨著這樣的聲響,這道原本快要刺入牙手掌心的光芒,也是終於就此停頓。

    光芒……沒有衝進來。

    相反,開始漸漸往回縮。

    牙知道,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立刻催動手臂上的火焰再一次地包裹住了這把水晶劍!

    只不過這一次,火焰沒有像剛才那樣的猛烈。黑暗之火靜靜地在劍身表面燃燒,將這把劍一點,一點地碎裂……

    最後,碎裂的水晶被黑暗的火苗包裹其中,最後,完完全全地被黑暗之火吞噬,消失……

    黑暗的火焰,逐漸熄滅了。

    帶著完全吞噬了這把水晶劍的力量,火焰收回了牙的手臂之中。

    只不過,這似乎還不算完。牙稍稍等待了片刻之後,他的手背上的那個火焰紋章再一次地開始變化。原本漆黑色的暗黑火焰紋章的色彩開始變得明亮了起來。變成了和那把水晶劍一樣的顏色。而更重要的是……

    這枚火焰紋章是透明的,從手背處可以直接透過紋章看到手掌的另外一面。牙知道,這意味著力量的增長。但同時……也意味著責任的重大。

    “好了。很高興能夠看到你將‘心血之淚’完全吸納。雖然這樣說可能有些多此一舉,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一聲。”

    “記住你的承諾。不要動什麼歪腦筋。這份力量是生命女神的力量,並不屬於你。好好珍惜這份機遇,然後,去執行你的責任。我相信,也只有你,才有這個能力阻止現在的神皇和魔帝了。”

    伴隨著尼祿的聲音響起,整個王座之間開始發出劇烈的顫抖。牆面上開始出現裂痕,整個城堡似乎都開始為之崩塌!

    牙看看眼前的這名血族之王,再看看身後的那九名士兵。在略微想了片刻之後,他說道:“為什麼選擇我?你之所以選擇我來做這件事。真的僅僅因為你之前所說的那些話嗎?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一塊巨大的碎石落下。砸在了尼祿和牙的中間。伴隨著那揚起的煙霧,那位白發的血族王子笑了起來。

    “理由的話……就只能因為是你。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你是和神皇魔帝聯系最深的,唯一的一名人類。”

    “不,就算不為了什麼阻止神魔戰爭這種大事。你也必定會去見神皇。我不會忘記,你是傳承心武的擁有者。所以,也只有你可以辦到這件事。”

    轟隆轟隆————!

    巨大的岩石再一次地從天而降,逼迫著牙不得不漸漸後退,退到這座大廳的邊緣。

    裡面,在那煙塵彌漫之中,尼祿的身影和那九名士兵的身影也是逐漸消失,看不見。至此,牙終於還是咬了咬牙。立刻轉頭,沿著那重新浮現出來的階梯,朝著城堡的出口衝去……

    轟隆——!

    轟隆轟隆轟隆……巨大的黑暗之城,就像是它出現時那樣突然,它的崩塌也是一樣的毫無征兆。

    巨大的煙塵翻起,將聖光城所在的這條峽谷完完全全地給填滿。讓人看不見任何的東西。每個人都不得不遮住自己的雙眼,背對那不知為何轟然倒塌的城堡,避免吸入那些滾滾的煙塵。

    此刻,牙站在聖光城邊上的一座山頭之上,親眼看著那城堡坍塌。

    碎裂的城堡碎片在落地之後就像是再次被某種力量吸引了一般,漸漸地懸浮,隨後,飛上天空,重新進入了那月光之中。

    整座城堡的碎片全都飛了起來,湧入那月色。位於城堡四周的四根水晶柱也是緩緩拔起,襯托著那最後的一點城堡碎屑升入天空,隱入那月光。

    過了片刻,籠罩著整座聖光城的煙塵終於漸漸散去。

    在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著許許多多的士兵。他們顯得很虛弱,但卻沒有生命之憂。東方的天空漸漸露出了一絲魚肚白。這場已經持續了太長時間的夜晚,現在,也終於落下了尾聲……感覺怎麼樣?”

    山坡上,迎著那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牙輕輕扶起尤娜的身體,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等到她漸漸蘇醒之後,才笑著,問道。

    尤娜看著牙,似乎顯得有些迷茫。不過,她的金發在陽光下依然是那麼的好看。

    漸漸地,四周的其他人也是逐漸醒了過來。蠻族的大大和小小護著小蠻,冬支撐著他的長棍,有些迷茫自己背上的箭傷為什麼好了。而辛迪則是大口大口地吸氣,似乎在慶幸什麼。

    “(食人魔語)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要被吸干血了呢。”

    冬轉過頭問道:“(食人魔語)您說什麼?天使。”

    辛迪愣了一下,隨後哈哈笑道:“沒什麼沒什麼!看來我們逃過一劫了呢!咦?其他人呢?那十個士兵呢?”

    冬見辛迪沒有理會自己,不由得轉過頭,望向那邊的小蠻。此刻,小蠻也是在看著冬。兩個人的視線互相交錯,但……

    “(蠻族語)大小姐。我們回家吧。”

    小小攔在了兩人中間,看了一眼冬之後。隨即說話。

    而這一次,小蠻卻沒有再堅持拒絕,她透過小小的身體,稍稍探望了一下那邊的冬之後,終於,還是神情哀傷地點了點頭。任由大大將她扛起,坐在他肩膀上了。

    “(蠻族語)那麼,我們就此告辭了。很抱歉,辛迪?瑞拉?大嘴。我們沒有很好地履行作為盟友的責任。”

    辛迪依舊笑了笑,搖搖頭。說道:“(蠻族語)沒事沒事。世事無常,就連我這名天使都沒法保護我的族人,又怎麼能夠怪你們呢?以後有機會,我再來和你們談生意吧。當然,前提是這場神魔戰爭結束之後。我還能活著。”

    “(蠻族語)好!我們等你!”

    說完,小小走過來和辛迪互相握了一下手,轉身告辭。而看到蠻族的三人終於離開之時,冬才是終於忍不住,往前踏出一步。

    也是在這時,坐在大大肩膀上的小蠻,也是回過頭,再次看了他一眼……

    “(蠻族語)我………………非常對不起!”

    冬憋紅了臉,良久之後。才終於吐出第二句話——

    “(蠻族語)下一次……能夠讓我來追你嗎?能不能給我這樣一個機會?”

    小蠻的臉上,露出紅暈。

    她想要說話,可還沒等到她張開口,說出自己想說的話語,扛著的大大卻是猛地一踏,整個人已經飛了起來。落向了遠處的山頭。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冬痴痴地望著那個女孩離去的方向,出著神。而在這之後,旁邊的辛迪也是突然間打開他的翅膀,輕輕拍打了一下,整個身體也是懸浮了起來。

    牙扶起尤娜,看著這名天使:“你要走了嗎?”

    辛迪點點頭,說道:“經過這一戰,我知道,神皇陛下是完全認真的想要殺了你。雖然以往也曾經出現過神皇陛下被仇恨驅動而覺醒的情況,但是這一次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頭。”

    “我要先去見見陛下,看看能不能勸阻他。而且,我這張食人魔的臉想要在接下來的旅途中繼續隱瞞下去和你們一起走,也不方便了。”

    牙點點頭,走上前來,伸出手:“祝你好運。”

    辛迪也是伸出大大的手掌,和牙互相握住,笑道:“也祝你好運。希望你能夠盡快來到天堂城。你如果在路上死掉了,那我的努力恐怕也就白費了。”

    說完,這名天使再次拍打著自己的翅膀,向著莉亞,尤娜,牙,冬四人道別之後,他那雙金色的翅膀立刻隨之一振!整個人瞬間就飛上了天空,在那清晨的陽光下拉出一條金色的光芒,直接朝著北方前去。眼看,就消失不見了。

    “呼……好了,看起來我們也該上路了。那麼……”

    該道別的道別,該走的走了。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囊,再看看右手背上那透明的火焰紋章,最後,視線落在了那邊依舊望著山頭出神的冬身上。

    “冬,你呢?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啊?我,我?老師?”

    冬茫然地轉過頭,看著牙,也是十分茫然地喊出了一聲老師。

    隔了三年,牙再次聽到自己昔日的學生喊自己老師,這種感覺真的是非常的奇妙。也非常的讓他欣慰。

    不過很快,冬就察覺到自己喊錯了話,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但說出來的話終究是說出來了,他再怎麼捂嘴也沒用了。

    “那……你們接下來要去哪?依舊是前往神皇的城市嗎?”

    “沒錯。你呢?如果你想要離開,這裡距離聖光城不遠,你可以自己去。”

    牙指了指在山腳下那片已經陷入指揮混亂狀態的聖光城,笑著道。

    但是,冬在仔細看了看那片混亂的城市之後,沉吟半響。最終,他卻是伸出黑炎鐵棍,勾起自己的行李,直接扛在了肩上。

    “我跟你走。我……也想見見神皇。問問他,我們這樣戰鬥的意義究竟是什麼。不過你別誤會了!我……我可不是說重新認可你是我老師了!你害死了柑橘,這筆血債永遠都在你身上!”

    牙點點頭,表情無比的嚴肅。這筆血債他不會逃,也不會躲。只要夏和冬兩兄弟覺得今後什麼時候可以來向他討還了,那麼他絕對奉陪到底。

    只不過現在……

    “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下一個目的地在哪裡?莉亞,你看看地圖,發揮一下你們熊貓族的探路能力。”

    啟程,莉亞倒是十分不情願地哼了一聲,從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一張地圖,說道:“我是熊!可不是貓!別總是把我當成貓咪來對待!我在這支隊伍裡可不是負責賣萌的!我可是一名極為凶殘的武鬥高手!”

    看著那漸漸爬升的太陽,牙笑著點頭。看到牙這麼沒把自己的警告當回事的笑,莉亞只能伸出爪子晃了晃,隨即將手中的地圖展開。

    “嗯……我們現在或許可以從山路直接繞過去吧。雖然會走一點遠路。不過總的說來,也沒有什麼安全的路可以走了。”

    “我們走寒冰鎮。”

    就在莉亞唧唧歪歪的時候,尤娜卻是直接出聲拿了主意。而這個主意聽在莉亞的耳朵裡,卻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寒冰鎮?那裡不是她……”

    “我們就走寒冰鎮的路線。牙,你信不信我?”

    看著尤娜,牙則是聳了聳肩膀,拉起背包。

    對於她,牙還有什麼不相信的呢?
vincent14195 發表於 2013-3-30 00:04

001,月圓之夜與節操

    月圓之下的夜晚,充滿了清冷的味道。

    寒意蕭瑟,誰能不畏寒暑。

    冬意隆隆,只見冰雪無從消融。

    在那月光之下,整座城鎮上依舊彌漫著一種明亮的感覺。家家點燃燈火,街道上散發著驅逐寒意的熱情。

    卑微的人類,試圖用這種無聊的方法來抗拒寒冬與冰冷的使者。這實在是讓人無言以對。

    高高的鐘樓之上,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一名渾身都被包裹在黑衣中的少女款款而立。

    風,從她的身旁吹拂而過。將她的那頭梳成辮子的長發吹起。

    在那黑暗的面罩之下,一雙明亮的眸子望著下面這塊繁華的城鎮。

    但是,映入她雙眼的城市中卻已經沒有了那樣的繁華與熱鬧。似乎就連人類鼓足力氣制造出來的這片抗拒冬意的熱量,也無法讓她的身邊稍稍溫暖一些。

    手……抬了起來。

    空氣中,一片雪花不由得凝結成型,落在了這只纖細的手掌之上。

    此刻還沒有正式入冬,雖然秋意寒冷,但絕對沒有到飛雪的時候。

    而這個少女看著自己掌心中的這片雪花,卻是顯得十分的淡漠。與此同時,她的身邊開始飄蕩起更多的雪片,悠悠揚揚……

    “哈哈哈哈哈!”

    鐘樓之下,人類的熱鬧街道上依舊傳來那些人類無知的歡笑聲。

    這名少女放下手,任憑自己身邊的雪片飛舞。

    被面罩遮擋之下的臉龐則是顯得纖細而冷艷。一雙眼睛裡似乎也開始籠罩起淡淡的寒霜。

    過不多久,她雙眼中的瞳孔就開始變形,那原本橘紅色的瞳孔,現在,卻是化為了兩片冰冷的淺藍色雪片……

    “呵呵呵~~~~”

    街道上,一群人簇擁著一男一女從那邊緩緩走來。

    男的身上裹著厚重而華麗的貂皮大衣。那張臉看起來大約也就二十左右的年齡,但是臉上卻是充滿了**的表情。

    他的雙眼始終瞄著身旁一名黑長發美少女的胸部。那黑發美少女也是穿著一套華美的冬季絨毛大衣。但是不知道是故意還是這件衣服就這麼設計。她的兩個肩膀都露了出來。胸前的一片雪白和被那兩片雪白堆積起來的深深鴻溝,讓這個女孩有著絕對的傲人資本。

    四周的許多保鏢摸樣的人簇擁著這一男一女走近那邊的一座裝潢的金碧輝煌的酒店。看得出來,當這兩人來到之時。酒店的侍從們全都表現的十分恭敬。再加上酒店周圍還有一群看起來就像是士兵模樣的人,很明顯,這一男一女兩人絕對不簡單。

    不。准確來說,應該是那個年輕男性絕對不簡單。

    蒙面的少女看著那男性挽著女伴的手進入酒店,消失。

    隨後,她的腳步向前一邁,整個人踏空,從那鐘樓的頂端直墜而下。

    噗。

    一聲輕響,她已經落在了地面之上。等到她緩緩站起來之後,四周的飛雪也是開始包裹著她,環繞著她。片刻之後,飛雪散開。出現在這裡的已經不再是一名身手矯健。身材姣好的蒙面少女,而是一名身著露背晚禮服,頭上戴著一層淺藍色面紗的貴婦。唯一不變的,恐怕就只有她那雙雪片一般的眼睛,依舊閃爍著寒冷的光芒。

    走到酒店前。侍應生緩緩拉開門扉。

    華美而優雅的貴婦人挪動著最有教養的貓步,一步一步地踩踏在那鋪著紅色地毯的酒店之中。

    四周,輕音樂響起,而她也是極為優雅地抬起一只手,接過旁邊侍應生托盤上的酒杯。在隔著面紗略微喝了一口之後,玻璃杯中的寒霜就將這杯雞尾酒的芳香完全凍了出來。顯得格外誘人。

    在音樂的悠揚之中,貴婦人緩緩走上樓,向著四周的客人優雅地致意。而當她來到酒店的四樓,四周無人之後,她身上的晚禮服立刻散開,再次重組,變成了一名充斥著禮貌的女服務生。正在推著手中那個寒冰制作而成的手推車,換換朝著這條走廊的盡頭走去。

    “站住。”

    走廊的盡頭,站著兩名身穿燕尾服的彪形大漢。他們的臉上帶著墨鏡,體格健壯的他們已經很明顯地預示著了什麼。看到這名女服務生到來,立刻出聲阻攔。

    “干什麼的?”

    一名彪形大漢踏上一步,聲音警戒。與此同時,他們背後的客房內也傳來一聲少女歡笑的呻吟聲。雖然很輕,但是,已經足夠說明裡面究竟正在發生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

    女服務生松開手推車,款款朝著那名保鏢走去,同時抬起頭。

    “客人叫了客房服務,所以我來……”

    腳步,突然加速。

    欺凌的寒冰從女僕的手臂上伸出,直接貫穿了那名保鏢的胸膛!飛散的鮮血在空氣中凝聚成了冰粒,還不等這些冰粒完全落地,女僕的身影已經高高躍起,跳到另外一名保鏢的正上方。

    那化為雪花的冰冷雙瞳,成了最後留存在那副大大墨鏡中的最後景像。

    哢嚓——

    飛雪……在這走廊的盡頭飛舞。

    血沒有濺的很厲害,因為這裡已經變成了一片白色和紅色交織的地方。

    女僕看著自己身上沾著的少許鮮血,略微一個呼吸,那身女僕裝也是隨之散去,重新恢復成了那名黑衣蒙面少女。

    她蹲下身子,在兩名已經凍僵了的壯漢上衣內搜索著。很快,她就摸出了一把鑰匙,隨後,將鑰匙插入門鎖,輕輕一擰……

    大門,打開。

    她輕輕推開房門。一股讓她厭惡的溫柔熱浪就隨之撲面而來。

    她走了進去,循著那臥室中不斷傳來的呻吟女聲,輕輕地,踱了過去……

    門,虛掩著。

    略微推開門扉,就能看到在那床上糾纏著兩個身影。

    雖然他們的身上蓋著被子,但是少女還是能夠看到那個在上面的男人所露出來的腦袋。以及他正在沉迷運動的下半身。而那個胸部很大的少女則是不斷喘息呻吟著。她那巨大的胸部隨著每一次的上下運動都在不斷地搖晃,顯的健康而又有活力。

    至此,蒙面少女深深地吸了口氣……

    右手上的寒冰劍乍現!她猛地推開房門。直接衝了進去!

    “什麼?你是誰?!”

    床上的男人一聲驚呼,而聽到這聲驚呼,蒙面少女也是更加加快速度。舉起手中的寒冰劍,直接刺向這個男人的背脊!

    “吼……下一秒,一支手,卻是直接從床單下伸了出來。這支帶著鋒利爪子的手幾乎瞬間就撕碎了蒙面少女的肚子,一堆肚腸和鮮血也是隨之掀了出來!也就在這名蒙面少女還沒反應過來之時,那個男人卻是直接轉過身,手臂一甩!

    “破風刃!”

    風刃,瞬間略過蒙面少女的脖子。她的腦袋和身體分了家,潑灑出來的鮮血立刻將整個房間填充出了濃烈的血腥味。在晃了兩下之後,倒地。不動了……空氣中的冰霜,逐漸消彌。

    這對男女也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那個有著一頭黑發的美少女挺著她那巨大的胸部,一搖一晃地來到屍體的旁邊,彎下腰看了看。隨後,她屁股後面抬起一條黑色的尾巴左右晃動。而她的腦袋上也是長出了兩只狼耳。配合她雙手的鋒利爪子,嘴角露出來的銳利獠牙,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配合的不錯。不愧本女王願意和你這種人上床,幫你殺掉這個盯上你的敵人。”

    搖晃著那條狼尾,美麗的少女微微笑著。轉過頭來看著那個還沒有完全折過身來的男人。

    而這個男人現在也是完完全全地直起腰,身上的被子落下。他抬起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用力一扯。下一秒,一頭略帶著小栗色的長發也是隨之落了下來。

    “怎麼?和我上床你覺得很虧嗎?我倒是覺得有些自卑了呢。”

    撕去臉上的人皮面具,這個男人轉過身來。只不過,“他”似乎不像這個狼尾少女一樣能夠放得開,“他”抬起手,捂住自己那比起狼尾少女來簡直就小了好幾圈的胸部,快速地穿上旁邊的公子哥衣服。之後,才站起來,面對著狼尾少女。

    “以摩爾斯,你有必要搖的那麼厲害嗎?小心以後下垂。”

    以摩爾斯則是用自己的爪子稍稍抓了抓自己的臉,笑道:“放心啦,克羅蒂亞。你不用擔心。狼人的青春期很長,而且我們狼人家族的天生生理結構也導致胸部不會下垂的啦。”

    克羅蒂亞哼了一聲,再次看了一下以摩爾斯那對簡直就像是蜜瓜般大小的胸部,心中說不出是羨慕還是嫉妒。她只能隨手抄起一件地上的衣服扔給以摩爾斯讓她披上,隨後再走到那邊被斬殺的敵人身旁。

    啪。

    克羅蒂亞打了個響指,至此,門外那兩名被寒冰斬殺的彪形大漢現在也是慢慢地站了起來。他們就像是沒事人似的,推開房門走進來。在邁入克羅蒂亞和以摩爾斯的房間之前,這兩個大漢身上的燕尾服開始融化,他們的步伐也變得笨重。變成了兩頭水元素,站在了克羅蒂亞的面前。

    “咳……這次真的是花了很多的紅色染料呢。我本來還以為會是凍傷。這樣的話,我下次還要再給他們注入紅色的染料來偽裝。”

    克羅蒂亞輕輕抱怨了一句。隨後她轉過頭,見以摩爾斯站在床單上,依舊一絲不掛地搖晃著她那條狼尾,立刻喊道:“喂!你干嘛還不穿衣服啊?羞不羞?”

    對此,以摩爾斯倒是毫不在乎。她抱著自己的尾巴。十分哀怨地說道:“咳~~~吾貴為暗夜之主,原本應該統御四方,君臨黑暗之界。但哪裡想到,最後竟然淪落到要成為一名保鏢~~~~吾可是偉大的狼人啊,不是獵犬啊~~~!為什麼我要委身給師姐你這樣的女人啊?我這樣下去,這輩子恐怕就嫁不出去了呀~~~!”

    克羅蒂亞現在真的是無可奈何了,她瞥了一眼殺手的屍體。那屍體已經開始漸漸融化。當下說道:“誰成了誰的女人啊?沒事別亂說話。”

    以摩爾斯干脆地跪在了床上,雙目含淚,抱著尾巴。輕聲說道:“啊~~~誰能來解救可憐的狼女孩啊!哪怕是跟著某個商人到處旅行也好過繼續沉醉在這種鮮血與危險相互交織的日子裡~~~雖然貴為暗夜的女王,但我也渴望著一份唯美的愛情~~~!誰?誰能來給予可伶的狼人女孩一份愛情?讓我不至於在下一個月圓之夜,只能依靠自己的雙手來獲得慰藉。也能夠讓我逃出師姐的魔爪,體驗一個正常女孩的幸福~~~”

    啪。

    一支枕頭直接砸在了以摩爾斯的臉上。自然,是克羅蒂亞砸的。以摩爾斯抱著枕頭,看到克羅蒂亞的雙眼中已經流露出嚴肅的表情。這才吐了吐舌頭,抱著枕頭遮著自己胸前的重要部位下了床。不過,看她依舊沒有想去穿衣服的樣子。

    殺手的身體已經融化的差不多了,幾乎變成了一片寒冰。克羅蒂亞略微點頭,一旁的水元素立刻抓起那顆頭顱,扯下面罩。瞬間,一張清麗脫俗的秀美臉蛋出現在克羅蒂亞的面前。

    “嗯……還真的是美女耶。師姐。似乎比你漂亮點?”

    以摩爾斯搖晃著尾巴,在克羅蒂亞身旁不斷地晃悠。她絲毫不顧克羅蒂亞的忍耐快到極限,繼續說道:“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好像才十五歲吧?師姐,你已經十七歲了吧?她比你年輕。比你漂亮,身材也比你好。但是可惜呢,被你殺掉了~~~師姐……你真的不是嫉妒吧?”

    “去把衣服穿好!!!你這條發情的母狼!”

    克羅蒂亞咆哮了一聲。她覺得這樣下去真的有些不怎麼好辦。最近幾個月,她開始拒絕在月圓之夜出任務。關鍵就是一旦到了月圓之夜,以摩爾斯的狀況就會變的糟糕。雖然說攻擊力會加強,但同時。那股子好像風塵女人一樣的浪蕩也會增加。比如開始沒有羞恥感,喜歡不穿衣服,一直搖晃尾巴。上一個月圓之夜這丫頭竟然還偷偷溜出去勾搭男人!如果不是她這個做師姐的快上一步的話,恐怕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咳……狼人族會在月圓之夜產生變化,這種變化還真的是讓她頭疼。

    搖了搖頭後,克羅蒂亞才走到那個頭顱之前,開口道:“冰魔女,說,你想要殺這座城鎮的鎮長兒子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如果不說,我就將火焰魔力注入到你的靈魂裡去。”

    原本已經死亡的頭顱,現在,卻是輕輕地張開雙眼。她的眼神很羸弱,配合上那張似乎因為恐懼而不斷顫抖的粉紅色小嘴,真的是我見猶憐。相信,即便是只有這樣一個頭,沒有身體,光憑這絕色容貌和小女人的動人表情,就能夠打動很多男人的心。

    “別給我來這一套!你們冰魔女已經暗殺了我們的很多人。毫無例外,你們全都偽裝成了十五六歲,胸大,腰細,屁股翹,腿長的青春靚麗美少女。那些男人對你們這種天可憐見的尤物或許沒有什麼抵抗力,但我可不同!你別想著在我面前耍花樣!”

    “哎呀呀?聽起來似乎有些羨慕哦~~~?”

    後面正在穿衣服的以摩爾斯偷偷笑了笑。在月圓之夜,她的性格真的變了很多。

    “閉嘴,穿你的衣服!信不信我明天給你帶上個脖圈帶著你在外面溜?!”

    以摩爾斯的紅色雙眼猛地一亮!她的尾巴更加劇烈地搖晃起來:“師姐師姐!你……你要給我帶脖圈嗎?你要遛我嗎?我明天……哈……哈……我明天……就會被很多人看著,然後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十分羞恥地在大街上趴著走嗎?然後然後,我是不是還要翹起屁股,做一些非常害羞,非常不得體的事情呢?!”

    完了……

    克羅蒂亞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所以干脆不去理以摩爾斯,反正那師妹的節操只會在月圓之夜掉,等到天一亮她那掉光的節操就都會撿回來,不用去搭理。所以,她繼續盯著手中的冰魔女頭顱。

    “說不說。不說的話……”

    魔力湧動,克羅蒂亞抬起手,放在頭顱的下方。很快,一團火焰就從她的掌心中燃起。這團火焰就像是有著意識一般,開始朝著頭顱的斷裂處侵蝕而去。

    很顯然,火焰的力量讓冰魔女顯得十分的痛苦。她發出痛苦的叫聲,但是即便是痛的叫出聲來,那張臉依舊保持的十分可愛。叫聲更是有著一種讓人可憐的憐惜感,仿佛慘遭強奸魔實施強奸的弱質女流。就好像她現在是一個無辜的少女受害者,而克羅蒂亞則變成了殘暴無道的惡魔。

    冰魔女,這種不倫生命的任何時候,都被創造成能夠散發出無窮女性魅力的魔物。她們的一生中不會有任何醜陋的時刻,一切都是極為華麗而唯美。也正是因為這種特性,才能讓她們成為很多男性的克星。真正是冰肌玉骨,冷血無情。
vincent14195 發表於 2013-3-30 21:30

002,偶遇

    不過,這樣的我見猶憐對於男性或許非常的有效。但對於女性來說……

    “你最好閉上你那張散發著騷味的嘴,不然我就把你的臉整容成男人!”

    克羅蒂亞手中的火焰變得更加旺盛。這樣的一團火苗讓這顆頭顱上終於浮現出些許害怕的表情。她閉上嘴,抽泣著,就連落淚的模樣都是那麼的委屈而嬌弱。

    “現在,告訴我你們的目的。”

    克羅蒂亞讓掌心中的火焰稍稍淡了一點,繼續威脅著。她的眼神顯得無比的堅定而認真。正是因為這種眼神與果斷,才能讓她在這三年裡成為一個優秀的護衛兵。

    終於,冰魔女忍受不住那些火焰的灼燒,一邊落著淚,一邊開始哽咽。她說的話很輕,也很柔軟。實在是像極了一名大家閨秀的語調。

    “寒冰鎮鎮長的兒子……他……他是個輕薄的偽君子。我和我的妹妹上次在街上行走,恰好遇到了那個人。結果……結果……嗚嗚嗚……”

    還沒說兩句呢,冰魔女就已經哭得梨花帶雨了。如果她現在還擁有完整的身體的話,估計那動作,神態,一定會異常的唯美吧。

    “結果……那個輕薄的無禮之人……直接就綁架了我和我的妹妹……在那棟大大的房間裡,他……嗚嗚……他……!那個禽獸不如的人!我拼命抵抗,他在我身上得不到便宜,就想要餓我幾天。可是在這段時間裡……他直接……直接玷污了我妹妹的清白身子!嗚嗚嗚嗚嗚……”

    說得越來越傷心了,就連以摩爾斯現在也是不由得走過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了。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從那個無禮之人的囚禁地逃脫。但是,我的好妹妹卻沒有逃脫……那個無禮之人發現了,他……他在我的面前將我的妹妹拷打。我很害怕……我真的非常非常害怕!我只能不斷地逃……不斷地逃!也不知逃到了哪裡,我……我遇到了那位大人……”

    她抽泣了一下,繼續哭道——

    “那位大人很強,我祈求他為我報仇,救回我的妹妹……但是那位大人卻沒有同意。可是……可是那位大人。卻給了我新生!他給了我這樣一副軀體……讓我自己回來報仇……所以……所以……嗚嗚嗚嗚嗚……”

    說到這裡,這名冰魔女輕輕咬了咬她那粉紅色的小嘴唇,直接露出橫下心的表情。說道——

    “我也知道……我是投靠了惡魔。我現在已經變成了魔族!你想殺的話……就直接殺吧!你們這些神族的人都是如此的虛偽!只可憐我的妹妹現在生死未蔔……我的仇也沒有辦法得報。我……我………………我現在落到你的手裡!反正我已經是惡魔了,你想殺,就殺吧!”

    以摩爾斯看著這個冰魔女那豁出去的表情,心中一時有些放軟了。她搭住克羅蒂亞的手。說道:“師姐,這麼說來,這個女孩也是一個苦命人……要不……?”

    面對以摩爾斯的求情,克羅蒂亞則是鐵著臉,點了點頭。隨後。她掌心中的火焰……

    變得更加旺盛起來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

    冰魔女的慘叫聲再一次響徹整個房間,不消一會兒,這顆美麗的腦袋就在火焰的焚燒之中化為一灘液體,完完全全地消失。以摩爾斯看著師姐掌心中的火焰,一時間愣住了。而克羅蒂亞在徹底殺掉這頭冰魔女後,則是拍拍手,轉過身來。

    “師姐……?”

    “怎麼?你心軟了?也是,你幾乎沒有和冰魔女正面交鋒過。事實上。我本來也沒打算從這種惡魔的嘴裡打探出實情來。”

    克羅蒂亞穿好自己身上的所有衣服。接過水元素遞來的一根法杖,披上法師披風,視線望著窗外。

    “冰魔女的一切都是根據男性的理想而設計的。如果你真的相信她們嘴裡的那些悲傷的故事,那這場戰鬥就真的沒法打了。不過嘛……魔族的確是非常的惡毒。針對人類的弱點非常的明顯。我們人類的領導者已經有好幾個死於冰魔女的手下。還有兩支隊伍甚至因為冰魔女的蠱惑而互相交戰。男人……哼!”

    以摩爾斯從後面抱住了克羅蒂亞,兩個女孩一起望著窗外的那片璀璨的夜景。這頭狼女咯咯笑了起來,說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繼續保護那個沒什麼用的鎮長兒子嗎?”

    克羅蒂亞想了想之後。緩緩道:“魔族想要殺鎮長兒子,為什麼?那個紈绔子弟沒有什麼卓越的能力。只知道玩女人,也沒什麼真正的實權。殺了他有什麼好處?”

    以摩爾斯搖晃著尾巴。也想了想之後,說道:“說不定是殺著玩的呢?”

    “……………………等等,讓我想想。最近那個鎮長似乎正在接待一名貴客。聽說鎮長之子一直都在和那名貴客的兒子一起玩。那個貴客的兒子……好像是什麼……什麼什麼……什麼帝國的皇帝?因為國家被魔族毀滅,所以帶了大量的軍隊逃到了這裡來。會不會……魔族真正的目標,是那個貴客的兒子?”

    以摩爾斯歪著腦袋,她那雙紅寶石般的血紅色瞳孔中閃爍著天然。反正她也不用去管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思考的事情就交給克羅蒂亞來辦就行了。

    克羅蒂亞仔細思考之後,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是錯了,那也沒什麼,反正先去看看那名逃難的皇帝再說吧。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後面的兩只水元素卻是略微抬起頭。其中一名水元素重新幻化成人類的模樣,走到套房的門口。過不了多久,這名水元素重新回來,它吐出一條水柱,水柱在半空中化為只有克羅蒂亞才能看懂的暗語。

    看到這些暗語,克羅蒂亞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漠起來。她站在當場,捏著法杖的手捏得更緊了。而旁邊的以摩爾斯則是不明所以,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了?”

    “……………………………………”

    克羅蒂亞沉默。

    但是大約十秒鐘之後,等到這些水柱重新融入水元素體內,她才開口說道——

    “那個背叛者。來了。”

    “背叛者?…………難不成?!”

    “是的。背叛了我們,背叛了神族,背叛了整個人類。已經變成魔族的代言人的男人。”

    以摩爾斯捂著自己的嘴,她稍稍向後退了兩步,驚詫道:“他……沒有在聖光城死去嗎?如果真的是他的話……我們要怎麼辦?”

    克羅蒂亞舉起法杖,重重地往地毯上砸了一下。狠狠道:“神皇下令,一定要逮捕他,將他送去主城。不過……神皇只說了要活的,並沒有說過,我不能卸掉他一條胳膊。或是一條腿。”

    濃郁的魔法氣息在這個房間內四處亂竄,躍動的力量讓四周的家具都開始發出顫抖!

    以摩爾斯從來沒見過克羅蒂亞有那麼生氣,也沒有見她是如此認真的露出這般濃烈的殺意!

    不過現在,她卻什麼都不敢說,只能是蜷縮著尾巴,在克羅蒂亞的背後望著她的背影,瑟瑟發抖了。

    ————————————————————————————————

    “呼…………”

    牙拉了拉頭頂上的鬥笠,看看四周。

    在距離小鎮不遠的地方。有著一支扎營的軍隊。看看數量……應該有超過五千。

    在小鎮的入口處也是有重兵把守。對待任何一個進入小鎮的人,他們都要嚴加搜查。

    寒冰鎮雖然不小,但也說不上是超級大城鎮。這樣的城鎮竟然有著如此多的士兵,那麼只有三個可能。

    一,這座城鎮作為中轉站,這些士兵正要去支援前線。

    二。魔族的大軍已經快要打到這裡,所以這裡已經算得上是前線。

    三。這座城鎮內有一個重要人物。所以,這些士兵都是用來保護這位重要人物的。

    “你們怎麼看?”

    牙發問。站在他旁邊的冬略微遲疑了片刻之後,說道——

    “一和二應該不可能。寒冰鎮不管怎麼說也屬於大後方。魔族大軍如果能夠打到這裡,那更應該可以打到神皇之城。”

    尤娜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倒是那頭母熊貓現在抬起爪子,輕輕拍了拍冬的肩膀,說道:“喲呵?看起來,你還真的和我們站在同一戰線了嗎?”

    冬哼了一聲,擺擺頭,不管這頭熊貓。倒是肥龍拍打著翅膀飛了下來,就像是十分習慣似的蹲在牙的肩膀上,說道:“嘛,人類小子,現在這座城鎮戒嚴的如此厲害。你打算怎麼辦?再繞一個圈子嗎?再繞圈子可就是那片連綿的雪山了。沒有采購任何的御寒工具就上山,還要花個兩個月的時間翻過這座山,純粹就是自殺的行為。”

    牙笑了笑,說道:“所以,我們現在才偽裝了,不是嗎?”

    牙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他駝著背,彎著腰,臉上粘著胡須,看起來似乎已經是四五十歲的老頭。

    而尤娜則是穿著十分厚的棉襖,將整個身體包裹起來,讓人看不出她沒有雙臂。一頭原本亮眼的金發現在也是用煤灰塗成了灰黑色。像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婦人。

    冬稍稍簡單一點,但也是化了妝。至於熊貓莉亞,她原本身上的黑白相間的條紋已經全都被灰泥給塗成了全黑色。趴在地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只普通的魔獸熊。肥龍嘛……它可以隨時隨地消失,不需要偽裝。

    “走吧,我們只是路過,不會耽擱太長時間的。”

    牙檢查了一下眾人的偽裝之後,終於拿起手中的拐杖,支撐著朝前走去。很快,門口的士兵警衛就攔住了他們。

    “干什麼的?包裡都裝了些什麼?”

    牙連連點頭哈腰,用沙啞的聲音陪笑道:“大人,我們一家三口是逃難來的。這是我老婆,這是我兒子。這個,則是我兒子買的契約獸。我們從菲拉鎮逃到這裡來的,聽說這裡有糧食,有工作。”

    一邊說,牙一邊將背上的包裹放下來。莉亞現在則是趴在地上。裂開嘴,十分可憐地叫了兩聲。

    尤娜站在牙的身後,塗滿了煤灰的頭發之下。那雙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牙的背影。

    ——這是我老婆——

    只不過簡單的一句話,尤娜心裡,立刻就揚起了絲絲的甜蜜。

    幾個人的包裹裡沒有什麼武器。也幸好,牙和尤娜的武器都不用露出來。而冬肩上扛著的那根鐵棍由於挑著另外兩個包裹,所以雖然就那樣大刺刺地擺在士兵的眼前,他們也沒有將其聯想到武器上去。

    在檢查了一下包裹,發現裡面確實只有一些衣服,食物。錢幣之後,士兵揮揮手,讓他們進去。成功進入小鎮,牙才算是松了口氣。而那頭熊貓現在也是站了起來,和重新現形的肥龍互相擊掌。

    進入這座大型的城鎮之後,這“一家三口”就開始了緊張的采購工作。他們在集市上晃悠,挑選著任何夠便宜的糧食和衣物以及一些藥品。畢竟,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士兵很多。明顯已經超過了整個城鎮應該有的防御力量。雖然不知道在這座小鎮內的人到底是誰。但多留一秒,自然就多了一份危險。

    “好吧好吧!就用這個價格賣你啦!真是的,我還沒見過你這麼會討價還價的家伙。”

    店老板擺出一副十分無奈的表情,將一包傷藥遞給了牙。牙嘿嘿笑了笑,拿過貨,付錢。隨後。他繼續弓著背,咳嗽了兩聲之後。帶著尤娜和冬,以及那頭“黑熊”離開了藥鋪。

    “現在天色晚了。我們采購的也差不多了。是今晚就離開呢?還是在這裡住一夜?”

    牙詢問,征求尤娜和冬的意見。

    尤娜依舊不說話,那雙眼睛依舊透過遮著臉的灰發看著牙,一副“你決定,我全都聽你的”的表情。

    倒是冬現在再次發表了意見。畢竟,這個孩子從以前開始就很注重細節,也算是牙的所有學生中僅次於夏之外,最冷靜而睿智的學生。

    “我建議我們最好住一晚。”

    冬轉了一下自己肩膀上的鐵棍,繼續道——

    “夜晚走路會有許多的困難。而且從四周那些駐扎的軍隊來看,我們不能保證前面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軍隊。那麼晚從寒冰鎮離開,很容易引起那些扎營的軍隊懷疑。”

    牙點點頭,這個孩子想事情果然很周到。如果他不是那麼執著於神魔之分……或是沒有因為柑橘的死而鑽進牛角尖的話,倒是會成為一個非常優秀的軍師。

    “好,我們現在就找一家旅店歇一晚,然後……”

    牙還想說話。可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卻是從他的身旁走過。

    乍一看到這個人影,牙立刻隨之一愣!他連忙回頭,仔細看著那個離去之人的背影!

    那是一個女孩。

    一個身上裹著披風,大約十七八歲左右的女孩。

    看著這個女孩,牙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倒是旁邊的尤娜也看了看那個女孩,問道:“怎麼了?”

    “…………………………我見到了一個熟人。”

    “熟人?”

    “啊……不過,這或許只是一個巧合吧。”

    牙覺得自己或許不應該想那麼多,就算那個女孩出現在這裡,那又代表什麼呢?她可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牙笑笑,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太多了。但,就在他決定將這個女孩的出現歸咎於一個無關痛癢的意外之時,從女孩離去的那個方向,卻是緩緩走來一支隊伍。

    許許多多的士兵,簇擁著一輛巨大的幾乎可以稱之為巨型帳篷的馬車,從街道的那邊緩緩而來。

    牙就和其他人一樣,往旁邊讓開。而在這輛馬車經過牙的身邊的時候,馬車窗口上的一塊布卻是隨之撩起,一個濃妝艷抹的女性出現在車窗之內。

    牙愣住了,站在原地,不動彈了。他就像是沒有看到那邊的馬車一樣,擋在了車前。

    不過,這個女人並不是真正讓牙站定不動的人。真正讓牙為之驚訝的,是那窗簾拉起之後,車廂內出現的另一個人。

    驚鴻一瞥,但牙卻已經認出了那個人。可也在這個時候,馬車的巨大車輪已經向他撞來,眼看,就要和牙撞上……

    “老人家,小心!”

    一個年輕的聲音從旁邊揚起,緊接著,就是一個人影從人群中竄出,直接拉住牙的衣服,將他拖入人群。

    很快,馬車就過去了。四周的人群也是隨之議論紛紛,回歸原位。

    拉著牙的人松開手,但卻並沒有離去。他的雙眼依舊緊盯著遠處離去的那輛馬車,雙手,慢慢捏成了拳頭……

    亞克?巴雷米納爾。

    按照傳統,這個現在一身簡單皮甲裝的男孩應該是諾尼亞帝國的現任皇帝。

    也正是因為看到這個孩子緊盯著前面那輛遠去的馬車,牙才更加確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費魯?頓?巴雷米納爾。

    亞克的父親,狂風?巴雷米納爾的情婦所生的孩子。

    也是篡奪了亞克的正統繼承皇位,成為了諾尼亞帝國的皇帝之人。。。)
vincent14195 發表於 2013-4-2 00:07

003,故人

    馬車遠去,一直到徹底消失在遠處的拐角之後,亞克才是回過神來。他的眼神看起來非常執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但卻讓人看不出來這個年輕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旁邊站著的牙看著自己這個昔日的學生。在經歷了那麼多之後,這個昔日非常軟弱的男孩現在已經成了一名十七八歲的青年。戰爭和歷練讓他臉上的稚嫩減輕了不少。

    盡管,隨著年歲的增長,這個男孩的臉蛋卻是長得越來越可愛,越來越像個女孩子。

    良久之後,亞克才是轉了過來。冬看到這位漂亮的仿佛女孩子一樣的大師兄似乎有些怕,顫顫巍巍地躲在了牙的身後。

    “老伯,沒事吧?”

    亞克的聲音很柔和,沒有絲毫身為將軍的霸氣。這還是牙在破除封印之後第一次和他面對面的交談。上一次在海上戰場,他只能看到這個年輕的將領身先士卒的模樣,卻沒有辦法說上一句話。

    “呵呵呵,我沒事,我沒事。小姑娘,謝謝你啊。”

    牙用沙啞的聲音說話,避免被亞克聽出來。畢竟,自己已經離開封印,並且背叛神族的傳言已經傳遍了整個悲鳴大陸。現在好不容易能夠和這個大弟子說說話,他當然不能露出馬腳。

    亞克的臉蛋上浮現出些許的不樂意。不過很明顯,他這幾年來已經被誤會習慣了。當下,他很快就化去了臉上的不滿。重新浮現出笑容。

    “路上請小心。那是諾尼亞帝國皇帝的馬車,隨隨便便衝撞了可不得了。”

    說著,亞克就要帶著自己身後的幾名隨從離開。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牙非常適時地拉住了他,非常奇怪地問道——

    “諾尼亞帝國?孩子,這輛馬車上可沒有插什麼旗幟,你怎麼知道那是諾尼亞帝國的皇帝的車?”

    看到牙這樣逼上來問。冬顯得有些奇怪。畢竟,他不是怎麼很清楚自己老師的身世。而尤娜雖然曾經聽牙說過,但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逼問。

    “老伯。這不是什麼重要的問題吧?您住的地方在哪?我可以送您回去。”

    亞克顯然不是很想談這個問題,但是牙還就是逼上來問了。他露出滿臉的喜色,所有畫出來的皺紋全都擠在了一起。顯得更加逼真了。

    “重要?這很重要!我……我和我老婆,我孩子,都是諾尼亞帝國的國民啊!這段時間裡面兵荒馬亂的,我們被迫從悲慘大陸逃到了悲鳴大陸。現在……現在我們終於見到皇帝陛下了!怎麼能夠不激動呢?尊敬的陛下啊!原來您就在這裡啊!哈哈哈哈!”

    亞克轉過頭來,看著牙。那眼神中明顯流露出些許的親切之情。

    而牙在說話的時候故意流露出來的諾尼亞帝國的口音也已經確切證實了他的身份。身份可以造假,口音卻很難造假。

    “原來……你們也是諾尼亞帝國的國民啊……國家被魔族入侵的時候,辛苦你們了。”

    轉眼間,亞克對於牙的態度已經改變。在想了想之後,他再次開口說道:“不知老伯你們住在哪裡?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牙呵呵笑了笑,說道:“我們打算在寒冰鎮住上一晚。然後就前往神皇之城。不過,既然在這裡找到了我們的陛下,我想也不用再走了,就在這裡留下來,扎根吧。”

    看著面前這個老漢憨厚的笑容。亞克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別過頭,看著街道上那些不斷巡邏的士兵,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裡,並不是適合扎根的地方啊……”

    ……

    …………

    ………………

    或許是由於老鄉的緣故,亞克幫助牙找了一家酒店。而酒店的店家一聽是萊昂(亞克使用的假名)將軍的吩咐,自然也不會多問什麼。直接安排入住。當晚,亞克在餐廳裡擺下一些簡單的酒菜,算是和這位老鄉長輩接風。

    一邊喝著酒,一邊談論諾尼亞帝國以前的風光。暢談著帝國內的山山水水,邊防措施。一直以來,亞克為了保全自己的身份,一直都壓抑著自己的出生。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老鄉,說起話來自然是分外的流利起來。

    “咳……說起來慚愧。萊昂將軍,我都不知道我們的帝國究竟是怎麼了。那個時候,似乎一下子那些惡魔就衝過了軍隊的防線。我們一家是慌慌張張地逃了出去。將軍,我們的國家……究竟是怎麼了?”

    亞克原本高昂的興致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開始顯得意興闌珊。這個男孩沒有喝酒,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喝了一口。

    “那個時候……我們國家原本可以再抵抗多一段時間,讓更多人順利逃走的。如果當時指揮得當,如果當時不是讓所有的主力軍都跟著那位皇帝和他的家世,以及那些沒有什麼戰鬥能力的貴族的話……如果當時能夠將主力軍調過來,稍稍牽制一下魔族的軍隊的話……”

    亞克那張秀美的臉龐上浮現出不滿,他的眉頭緊鎖,看得出來,他明顯是在拼命壓抑自己。

    對於亞克這樣的反應,牙只是在旁邊喝著酒,然後,裝作不經意地說了一聲:“聽起來……將軍您似乎對皇帝陛下有些不滿?”

    亞克猛地一驚,連忙搖頭,臉上重新堆起了笑容:“哪會?我當時只是一名小小的將軍。匆匆忙忙趕回自己的家鄉。根本就不知道當時諾尼亞帝國內的具體情況。誰能說那個時候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變故呢?說不定皇帝陛下就真的是英明神武,表現的十分妥當呢。”

    亞克的臉上顯示出恭敬的色彩。看起來。他似乎真的很敬重他的那位情婦所生的哥哥的正統皇位。也像是完全忘記,當日那位皇帝和他的母親是怎麼將他趕出皇城,必須要流落他鄉了。

    牙仔細觀察著亞克的臉色,良久之後,他才是緩緩說道:“不過聽說,費魯陛下是因為正統的皇子因病去世,所以才成為諾尼亞帝國唯一的合法繼承人的。就不知道。如果那位皇子還在世的話……會不會有另外一種做法。”

    牙稍稍頓了頓之後,嘆了口氣,顯得十分遺憾地說道:“我在老家的父母。還有我妻子的父母,全都因為沒有軍隊的保護,而死在了魔族侵略的道路之上。咳……如果當時能夠有一支軍隊能夠稍稍抵擋一下的話……嗚嗚嗚……”

    說著。牙擦了擦自己的眼簾,似乎正在傷心。

    他的演技其實也算不上有多麼好,但是對於亞克來說,似乎已經足夠了。這個年輕人看著眼前哭哭啼啼的老伯,緩緩說道:“是啊……如果皇帝是其他人的話……那說不定就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很多很多事情……”

    牙哭了一會兒之後,抹去眼角的“淚水”,再次抬起頭來看著亞克,說道:“這位年輕的將軍,剛才的那些話……請當作我這個老頭子太過傷心而發出的抱怨。畢竟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而且,在現在這種面對魔族的時候。即便那個皇子真的沒死,而且出現的話,一場皇位爭奪戰所帶來的傷痛也絕對不會比魔族帶來的傷痛小。一旦最高指揮官突然變更的話,相信對於整個諾尼亞帝國的軍隊勢力會是一場不小的衝突吧……”

    亞克笑了。

    牙的擔憂在這笑容之下顯得十分的荒唐。就像是牙在擔心一個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一樣。

    “請放心吧,老人家。那位皇子畢竟已經病逝很多年了。不過……‘如果’的事情。誰也不能保證,對不對?”

    說完,這個笑起來比女孩子還要甜美的少年將軍就站了起來。他和牙道別,拿起自己腰上的佩劍,緩緩地,離開了這座餐館。

    安靜的餐館內。牙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酒,喝著。

    肥龍趴在桌子邊緣,大口大口地吃著桌子上的食物,畢竟他一直都跟著牙餐風露宿,很久沒有好好的吃上一頓了。

    尤娜,冬,以及莉亞三個也都坐在餐桌旁邊。不過,他們三個吃的卻很少。更多的時候,他們卻是將眼神瞥向牙,似乎在等待什麼……

    “…………師兄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冬遲疑了好久,才終於問出這個問題。

    牙搖了搖頭,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的腦海中依舊留存著剛才亞克那張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笑容。事情……真的就像他所說的那樣,這個孩子不會做任何事情嗎?

    “我今晚不回來了,不用等我。”

    良久,牙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站了起來,走向餐館的大門。而尤娜也沒有阻止他,只是默默地注視著這個男人從餐廳前離開,消失在外面的那片夜色之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莉亞百思不得其解。也是在這個時候,那頭一直都在吃東西的肥龍才算是稍稍填飽了肚子。開始用指甲摳著牙縫,開始說話。它將亞克過去的種種事情全都說了出來,而聽完那位王子的身份之後,尤娜還算好,冬卻是徹底流露出驚訝的表情……

    ————————————————————————————

    夜幕之下,牙拄著拐杖,就像是一個閑來無事逛夜市的老頭一樣走著。

    街道的兩邊燈紅酒綠,在這座遠離戰場前線的大後方城鎮,一切都還是保持著戰爭之前的狀態。

    不,或許由於戰爭,讓這座城鎮聚集了更多的物資,顯得更加豪華了。

    牙在這條紅燈區的街道入口處找了一個稍稍干淨一些的牆角,坐下。然後等著。他相信,應該過不了多久,自己等待的人就會來。

    果不其然,大約半小時之後,那輛白天差一點點撞到他的馬車就從另一邊緩緩駛來。雖然馬車上依舊沒有插旗子,但論這種排場。估計也只有諾尼亞帝國的皇帝才有資格了吧。

    牙站了起來,跟著這輛馬車緩緩前進。不多一會兒,馬車就在紅燈區最大的一座酒店前停下。四周簇擁著的士兵也是紛紛走上前,打開車門。

    率先走下來的,是兩名和白天不一樣的美女。在這之後,就是一個身材瘦長,臉上長著雀斑的男人。從四周人對這個男人的稱呼上來判斷。應該是寒冰鎮鎮長的兒子。

    在這之後,一個大腹便便,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團肥厚的脂肪似的人類。被人攙扶著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雖然在隔了近九年之後,這位皇帝陛下的肥胖程度實在是變了樣,但牙還是能夠認出他那張稍顯松松垮垮的臉。正是費魯?頓?巴雷米納爾陛下。

    “陛下。這邊請,這邊請。”

    一名看起來職位較高的酒店管理者慌慌張張地走上前,迎住這位肥胖的幾乎沒辦法自己走路的皇帝陛下,將其引入酒店。等到皇帝陛下進入之後,門口的士兵們才是一部分留守,一部分跟了進去。從士兵們將酒店的門口完全霸占這一點來看,應該是包場了。

    牙想了想後,繞到酒店的後方,查看了一下那些樓高。隨即輕輕一躍,跳上牆壁。再攀爬了一會兒之後,來到了酒店的樓頂。趴在瓦片上,仔細傾聽裡面的聲音。牙很快就來到一個包廂的窗戶外,躲在陰影中,窺視著其中的動靜。

    “啊呀呀。真是有勞陛下那麼辛苦。應該是我們主動前往您那裡接見,卻讓您上門來,實在是該死。”

    一個聲音從包廂裡面穿了出來。聲音清脆,又帶著些許的魅惑。

    牙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稍稍皺了一下眉頭,抬起頭略微瞥了一眼說話的人……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白天在街道上擦肩而過的那名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女。她的頭上戴著女皇皇冠。身上珠光寶氣。有著一頭金色的波浪卷發,一雙如同天空一般的藍色瞳孔。這個女孩……正是六年前曾經將牙師徒幾人留在自己城內,逼迫牙為她效勞的範妮拉帝國的掌權家族,雨之城的公主——甜榴。

    不過現在看來,或許應該稱這位公主為女皇陛下了。

    看著身材婀娜的甜榴,費魯的眼睛笑得幾乎眯了起來。他不斷地點頭,同時回應道:“沒事沒事!完全沒關系!能夠等到美麗的甜榴女皇陛下,實在是……呵呵呵,我的榮幸。”

    在旁邊的鎮長兒子喬克也是笑得眯起了眼,他攤開手,指著眼前的餐桌,讓面前的這兩位皇族統帥坐下。然後分別給兩人倒上一杯酒。

    “啊……女皇陛下,沒有想到我們竟然有幸能夠坐在一起啊。在魔族入侵的時候,我們兩個國家還真的是互相幫助。我一直都聽聞女皇陛下的指揮,但是沒想到……呵呵,沒想到女皇陛下竟然是這麼的年輕漂亮啊。”

    甜榴的臉上也是堆著笑容。她直起身,拿起旁邊的酒杯給這位皇帝緩緩倒了一杯酒。她的姿態優雅,舉手之間充滿了讓人為之欣賞的禮儀。而看到她端起酒壺,費魯也是連忙抬起手中的杯子湊近。等到這位女皇開始傾倒的時候,他裝作掩護,實際上卻是伸出那胖胖的手,搭在了甜榴的手腕之上,輕輕捏著。

    在外面的牙看著這一切,對於這個甜榴女皇更是保持著警惕。

    他絕對不會忘記,當日在雨之城,這位還僅僅是公主的甜榴究竟是怎麼偽裝出一副花痴般的模樣,讓亞克為了她神魂顛倒的。

    而且,她的父親是怎麼死的?聽說範妮拉帝國的國王在五年前就已經去世。死因是病逝。但牙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那頭總是讓人做事失敗的廢柴惡魔熊貓在雨城裡的時候,那位國王的身體反而一天比一天好。而自從將那頭熊貓趕走之後,沒過幾個月,那位國王就去世了。

    雖然牙曾經警告過這個女孩,讓她不准再靠近亞克。那個時候她苦苦哀求自己,說自己並沒有害亞克的心思。但事實上,誰知到呢?光是她能夠從嘴裡吐出三顆魔獸晶核,就已經不能單純的將她認定為是人類了。

    現在,這個女孩和諾尼亞帝國的皇帝聯系上了。她……又想搞什麼名堂?

    甜榴沒有回避費魯趁機摸她手的動作,相反,她還對這位皇帝微微一笑。

    這一笑卻是徹底讓費魯笑了起來,他捏的更歡,一直到杯中的酒有些潑灑出來之後,他才停手。

    “女皇陛下,來,來來來,我們先喝一杯,好不好?”

    甜榴也是微笑,端起自己的酒杯,和費魯陛下互相敬酒。她喝的很慢,同時,眼角也在瞥著費魯。見他一口氣將那些酒水直接灌進喉嚨之後,才露出更加放松的笑容,慢悠悠地將酒水喝完。

    “那麼,呵呵呵,女皇陛下,我們喝也喝了。是不是……哈哈?是不是可以開始聊聊我們兩國之間的大事了呢?也就是關於……呵呵,範妮拉帝國,和我們諾尼亞帝國之間進行聯姻,從而互相壯大的事實?”
vincent14195 發表於 2013-4-2 00:08

004,女皇

    甜榴微微點頭,放下手中的酒杯,坐穩。她的坐姿很優雅,那一套白色鑲金邊的長裙將她的身材襯托的十分的魅惑與骨感。看著她這樣的一位美人,費魯真的是有些把持不住,雙手開始不斷地磨蹭了。

    邊上的喬克呵呵賠笑了一下,說道:“這可是好事啊。兩位患難與共的帝國國君,如果能夠在這種危機的時候互相幫助,互相扶持。然後結成戰略同盟,那麼想必以後對於雙方的國家來說會變得更加的龐大而壯麗吧?先不說將來對抗魔族的時候那種萬眾一心,眾志成城,就是兩國相加的領土面積,恐怕也會立刻變成整個悲傷世界上的第一大帝國!”

    對於喬克的這番言語,甜榴則是輕輕微笑。她再一次地端起酒壺,給那邊的費魯獻上一杯酒,說道:“咳……現在還提什麼國家啊。我們兩國的國土全都在悲慘大陸。但我們現在兩國的國君卻全都在悲鳴大陸。我們的土地早就已經被魔族肆虐而毀滅了呀……”

    聽到這位美麗動人的金發女孩說出這樣的話,費魯不由得哈哈一笑,說道:“女皇陛下,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啊?現在魔族的進攻已經開始放緩了,看起來他們在將悲慘大陸完全侵占之後,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我們最近幾個月都沒有聽到他們有進攻這塊大陸的消息,看起來,他們應該是軍力疲軟了吧?”

    喬克也是附和著說道:“是是是,沒有錯。我聽我父親說過。說魔族的大軍已經沒有了後援,一些原本正在進攻悲鳴大陸的魔族軍隊不是被神皇的軍隊消滅,就是撤退了。除了一些零零星星的暗殺手段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的動作。所以,魔族的大軍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相信我們很快就能夠在神皇的帶領下,重新反攻悲慘大陸的!”

    在外面偷聽的牙微微皺起了眉頭。反攻悲慘大陸?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詞?

    但是,魔族竟然會停止攻擊?這算是什麼情況?在海洋上,牙可是親眼見證過魔族的大軍規模。那樣的軍隊竟然會不敵敗退?那些惡魔究竟在搞什麼鬼?那個魔帝……她又在搞什麼鬼?

    不過現在。還是先聽聽裡面的交談再說吧。

    甜榴女皇的臉上帶著微笑,很明顯,她似乎對於費魯的提議十分的動心。只不過。她看著費魯的這個肥胖的身材,似乎有些不怎麼舒服。當下說道:“這個嘛……聯姻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是不知道……貴國是希望我國的哪一位嫁入貴國呢?我們國家的許多有爵位的貴族都跟著我一起逃難來了這裡,或許……您需不需要親自去挑選一下那些貴族女子?”

    費魯連忙擺手,他看著甜榴的表情已經充分說明了這個人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就差口水還沒有流下來了……不過,看起來也差不多了。

    “哪裡哪裡!貴國的女子有哪一位能夠比得上女皇陛下?呵呵呵……我剛才說的那些,想來女皇陛下應該也不會是故意在裝傻吧?除了您嫁入我國之外,還有什麼能夠讓我們兩國真正的合二為一?”

    甜榴露出一個恍然大悟般的微笑,她這一笑,連帶著旁邊的費魯和喬克也全都笑了起來。

    “原來是我啊……好啊,我今年也已經十七歲了。按照正統,在明年十八歲的生日之時我的確應該成婚,按照正統的範妮拉帝國禮儀繼承皇位。那麼,不知道貴國是哪一位來迎娶我呢?嗯……費魯陛下,根據我的調查。您原本在悲慘大陸時就已經有了二百多位情婦,皇後的位置也是幾乎每年都要更換。就算來到了這片大陸上,您的情婦數量也維持在五十個以上,而且還在持續增加。我想……您應該不會再讓我受委屈,讓我堂堂一位女皇,和您其他的那些低賤的情婦處在同樣的位置吧?”

    外面的牙笑了笑。這個甜榴的確很厲害,這樣短短幾句話就能夠給自己留下台階。這樣的話說出來,如果費魯還能夠保持一國國君的尊嚴的話,應該也就不會讓自己表現的太過失禮了吧。

    事實上,在包廂內的喬克和費魯兩人臉上的確是有些發燒。這位皇帝現在顯得十分的窘迫,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甜榴的這個問題。在他不斷支支吾吾的時候,這位皇帝自然是在桌子下用力擰了一下喬克的大腿。這位鎮長之子吃痛,一痛,注意自然就來了。

    “哈哈哈哈,女皇陛下見外了。諾尼亞帝國皇帝陛下又怎麼會是那種不專情的人呢?之前的所有情婦和皇後的安排人選,全都是因為陛下沒有在她們中間找到真愛,所以才猶豫不決。真正的真愛,就像是陛下看到了女皇您一樣。我在這裡保證,只要女皇陛下和陛下聯姻,那麼您當然會是當之無愧的皇後,絕對不會再改變!而陛下也會從此對女皇陛下一心一意,絕對不會再有其他的念頭了!”

    甜榴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有些不敢確信。當下,喬克給費魯使了個眼色,似乎是在詢問自己可不可以隨便拿主意。而費魯也是立刻回應,只要讓他能夠搞定這位女皇,那麼任何主意都行!

    所以,喬克清了清嗓子,說道:“為了向女皇陛下表達費魯陛下的誠意。費魯陛下其實已經決定放棄之前的所有情婦!從今往後,就只有女皇陛下一人能夠陪伴在陛下左右。怎麼樣?陛下可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和女皇陛下共結連理啊!”

    聽到喬克竟然是出了這麼一個主意,費魯那張胖臉的臉色也是一下子變掉了!他連忙將杯中的酒喝下,想要說話,但是卻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兩聲。之後。他才能抓住喬克的手,小聲說道——

    “你什麼意思?我的……我的所有的情婦?這怎麼可以?!”

    喬克瞥了一眼那邊的甜榴,也是小聲說道:“陛下,您現在最重要的目標是這位女皇!您覺得您的後宮中有哪位長得比這位女皇更美麗,更高貴嗎?”

    費魯臉上的肉抽了抽,搖搖頭。

    “這就對了嘛!先把這位女皇騙上床,成了婚。掌控了她的軍權!等到做完這一切之後,您再想要擴充您的後宮和您的情婦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到了那個時候,這位女皇人已經是您的了。軍隊也是您的了,您到時候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是嗎?”

    費魯還顯得有些肉痛,不斷嘟囔著。見此,喬克也是催促道:“陛下,您只要稍稍忍耐這麼一小段時間,就這麼一小段時間!這您都忍不住嗎?”

    被喬克反復勸說之後,費魯終究還是下了一個狠心,小聲道:“好!我聽你的!不過,我晚上身邊沒有三個以上的女人服侍的話就睡不著覺。我可以不收情婦,但我一定要去玩!”

    “好好好!只要能夠瞞過這位女皇,就說您是在那裡通宵執行作戰計劃就行了。”

    商量完畢。喬克重新抬起頭來望著對面的甜榴,微微一笑,說道:“那麼,女皇陛下,您覺得我陛下的誠意如何呢?”

    甜榴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剛才這兩人的竊竊私語似的。這個女孩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十分幸福的微笑,說道:“嗯……既然費魯陛下這麼有誠意,那我覺得,我們之間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來,陛下。我敬我未來的夫婿一杯。”

    甜榴再次端起酒杯,也不知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小手指在杯中的酒水中微微一沾。隨後,就遞到了費魯的面前。

    費魯聽到甜榴應承,自然是十分的高興。他毫不在意地接過這個杯子,等到對面的甜榴也是緩緩舉杯,和他的酒杯相撞之後,就要舉起,喝下……

    唰!

    一抹綠色,卻是在這一刻,劃破了整個包廂中那原本的金黃色彩。

    費魯手中的酒杯在那一抹綠色的光芒閃現之中掉落地面,其中的酒水撒了一地。而下一秒,那個揮舞出這一抹綠色的人,則是握著一把半透明的綠色長劍,站在包廂之中。而那劍的劍尖……

    現在,卻是抵在了甜榴的咽喉之上。

    四目交會,持劍之人現在也是看到了甜榴。在看到這位女皇之後,他的表情很明顯地一怔!似乎是不敢相信!而甜榴在看到這個人之後,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什麼人?竟然如此大膽?!”

    亞克的這一劍削去了費魯手中的酒杯,這讓這位肥胖的皇帝完全地被嚇到了。旁邊的喬克連忙扶住面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費魯,大聲呼喝。

    包廂之外,那些負責看守的士兵們紛紛衝了進來,全都舉起手中的武器抵住站在桌面上的亞克。但是,對於四周的這一切,亞克卻是看都不看上一眼,只是緊盯著眼前的這個女孩……

    “……………………我的契約獸……雲龍,感受到了這裡湧現出一股疾病的魔法。你為什麼要給陛下下毒?”

    在吵鬧的環境中,亞克的聲音很輕,輕的就像是他是說給自己聽的,並不想要得到其他人的回答。

    而被幻夢劍抵住咽喉的甜榴卻是一言不發地看著面前的亞克,良久之後,她才緩緩舉起手,在他的劍尖上輕輕彈了一下。

    “刺客,就憑你,也想襲擊我嗎?”

    亞克沒有料到甜榴的力量竟然會這麼強,因為剛才的走神,他沒有及時拿捏住手中的幻夢。讓他的這把劍被直接彈了出去,插入天花板!四周的那些士兵眼見這個刺客沒有了武器,連忙湧上來,將亞克直接按在了桌面上。

    “嚇……嚇……嚇死我了!好大膽,竟然……竟然敢行刺我?!”

    窩在房間角落裡的費魯一邊大口大口地喘氣,一邊惡狠狠地盯著亞克,同時直接說道:“殺!給我直接殺了他!這個刺客要行刺我,直接殺掉!”

    皇帝有命令。那些士兵當然要順從。在聽到費魯的這聲命令之後,剛才還對亞克表現的十分冷酷無情的甜榴現在卻是猛地變色!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媽的,我讓你不要在酒水裡下毒,直接行刺該多好?現在被人破壞了吧?”

    “能怪我嗎?誰能料到竟然有人能夠察覺到這種毒素直接跳出來?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一個年老,一個年輕的聲音突然從窗外響起,下一秒。就聽到窗外傳來一聲呼啦的聲響。兩名士兵反應夠快,連忙衝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向外望去。只見一個人影快速地從小巷邊逃走。轉眼就不見了。

    “追!”

    士兵的指揮官立刻讓五名士兵追上去。此時,甜榴也是端起自己手中的一個酒杯,湊近鼻子聞了聞之後。搖搖頭道:“原來如此,我杯裡的酒也有毒。”

    隨後,她走到蜷縮在一旁的費魯身前,跪坐在他面前,緩緩行禮道:“看起來應該是有人要下毒毒殺我和陛下,但是卻被這位將軍所識破。匆匆忙忙間才衝了進來。不過,這位將軍或許是真的太過著急,以為是我要毒殺陛下,所以才對我拔劍相向的吧。”

    費魯看到甜榴靠著自己這麼近,原本受到驚嚇的心髒也因為眼前的美色與溫柔而漸漸減輕。他呵呵笑了笑。但還是說不出話來。

    既然費魯說不出話,那麼甜榴就再次轉身,來到依舊被壓著的亞克面前,向其款款行禮,說道:“多謝將軍出手相救。不然。恐怕我和費魯陛下就全都要死的不明不白了。敢問將軍姓名?我是不是可以回報一下?”

    亞克沉默,卻是始終都沒有回答任何一句話,只是一直盯著甜榴,那雙棕色的眼睛內閃爍著疑問與敵意。

    “既然現在事情已經談好了,我想,費魯陛下也需要休息。這樣吧。我就先告辭了,希望下一次,我們能夠好好地商量商量具體的聯姻事宜,怎麼樣?”

    費魯這一次真的是被嚇得不輕。他現在只想好好躺下來,點上一盤熏香,然後舒舒服服地享受一下按摩舒緩一下自己緊張的神經。對於甜榴的提議他自然不會有任何的反對意見,當下,就隨隨便便地應付了兩句後,在眾士兵的攙扶下離開了。

    亞克身上的士兵也是隨之松手,放了他。不多時,剛剛吵吵鬧鬧的包廂內就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亞克和甜榴。

    這位女皇瞥了亞克一眼,拿起掛在衣架上的鬥篷,將自己包裹起來。就連她頭上的女皇皇冠現在也是被隱藏在鬥篷之下,從外表看,哪裡還能看出來這是剛才的那位女皇?

    亞克沉默了許久,身子一縱,從天花板上拔下自己的幻夢。不過,他似乎有些不太清楚現在應該怎麼對付眼前的甜榴,一時間就只能站著,盯著她。

    “……………………送送我好嗎?夜晚的街道上龍蛇混雜,我一個弱小的小女子,實在是不方便一個人在街道上行走。”

    亞克沒有預料到甜榴竟然會會主動提出邀請,想了想之後,終究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但是,那把幻夢劍卻依舊被他捏在手心裡,不肯回鞘。

    ——————————————————————————

    “那些士兵還真難纏。皇帝陛下的護衛軍的確是高手中的高手。”

    牙依舊扮演著那位身材佝僂的老人,在大街上悠閑地走著。好幾次,那些出來搜尋的士兵都從他的身旁掠過,但卻對這位佝僂的老人視而不見。

    牙笑了笑,為自己還稍稍有那麼一點點的急智而得意。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這樣一番急智,亞克那小子是不是能夠領會,然後隨機應變呢?

    畢竟,那孩子雖然論實力在自己的所有學生中最高,但論應變能力,可是卻稍稍差了點。

    嘛,這也是四年前的結論嘛。自從近一年前的那場海上戰爭來看,他的應變能力應該也不是那麼糟糕吧?

    牙懷著忐忑的心情,重新來到這家酒店門前。

    剛一回來,就看到亞克和一個披著鬥篷,遮著自己真面目的女性從酒店裡面換換走了出來。

    堂堂的女皇,難道沒有任何的隨從嗎?

    牙很奇怪,不過再轉念一想,似乎又有些明了了。

    這位女皇年紀和亞克同歲,但是她卻能夠一手指直接彈飛亞克手中的幻夢。就算亞克那個時候分心,那她的實力也的確是不容小覷。

    不過,她不帶護衛似乎也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吧……

    至於究竟是什麼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街道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兩邊的酒店裡不斷傳來醉漢和鬥毆的聲音。

    牙跟在這兩個年輕人的身後,緩緩前進。希望,能夠看住這個甜榴女皇,不要再對亞克做出些什麼惡劣的事情。

    ……

    …………

    ………………

    一男一女,在燈紅酒綠的街道上緩緩而行。

    亞克保持著警惕,始終不肯走在這名女皇的前面。

    對於他來說,身邊的這個女孩似乎已經不再是六年前那個可愛而又帶著些許呆萌的公主了。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濃烈的毒素氣息,讓他的契約獸,隱藏起來的雲龍史黛拉顯得十分的不舒服。不斷地向外吐著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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