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小說 秦皇紀 作者:殷揚 (連載中)

apachechiang 2013-3-10 13:03:5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8 67661
【小說書名】:秦皇記
【小說作者】:殷揚
男,四川 - 綿陽
他的作品:《秦皇記》 《大唐天下》 《隋血》 《大宋兵器譜》 《大漢帝國》

楔 千古慘烈 長平大戰

 秦昭王拜名士范睢為相,采用范睢“遠交近攻”之策,結交趙、魏、燕、齊、楚五大戰國,全力攻韓,欲謀韓國上黨。韓不能擋,韓王命上黨太守馮亭獻地于秦。馮亭不聽,獻地于趙。
  是時,上黨之地一分為二,一為韓上黨,一為趙上黨。韓上黨是趙上黨的門戶,若韓上黨為秦所得,趙上黨就暴露在秦國兵鋒之下,秦國可以一戰而得。
  上黨之地占盡地利,若秦得上黨之地,趙國都城邯鄲就暴露在秦國兵鋒之下,秦軍從上黨之地出發,可以朝發夕至,兵臨邯鄲。趙孝成王采納丞相平原君之策,接受馮亭獻地。
  秦昭王大怒,命秦軍攻趙,趙將廉頗與秦軍在長平相持,著名的長平大戰就此爆發。
  廉頗是當世名將,老成持重,知不可與秦國銳士相抗,采用堅守之策,不與秦軍接戰,秦軍久攻不下。秦昭王用范睢之策,行反間計,派鄭安平在邯鄲造謠,說秦軍不懼廉頗,唯懼馬服子。
  趙括者,趙國名將趙奢之子,趙奢被封為馬服君,故趙括被稱為“馬服子”。
  趙括少年奇才,記憶力驚人,過目成誦;天資過人,對兵法有驚人見解,其父趙奢不能屈。由是知名,被趙國朝野公認為天縱之才,寄予厚望。
  更難得的是,趙括是趙孝成王的侍讀,兩人自小一起讀書,一起長大,知根知底,極得趙孝成王信任。
  再有丞相平原君的一力保舉,趙孝成王欣然命趙括為將,換下老成持重的廉頗。
  趙括只會紙上談兵,不知上黨之地利,中了白起的計,冒然進軍,被秦軍圍困。激戰四十余日,趙軍糧盡,趙括中流矢而死,二十余萬趙軍不得不降。
  長平大戰,秦國共計出動五十八萬大軍,趙國出動五十萬大軍,激戰三載,終于分出勝負,以秦國大勝而告終,天下震驚。
  更讓天下震恐的是,白起坑殺二十余萬趙卒。
  韓、趙、魏、燕、齊、楚六大戰國,驚懼難安。
  秦素有虎狼之名,因此戰,其虎狼之名更熾更烈更盛,周天子不能問,更不敢問
  一時間,天下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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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achechiang 發表於 2013-3-10 13:06

第一卷 邯鄲市里笑王孫


第一章 秦異人

“虎狼秦人打來了,快逃啊!”
  “虎狼秦人殘暴不仁,絕不會放過我們,要逃趁早!”
  “白起是劊子手,是屠夫,他嗜殺成性,喜食人腦,二十余萬降卒的腦髓被他吸食一空,其殘暴千古未之見矣!”
  趙國都城,邯鄲,為恐懼籠罩,亂成一團,謠言滿天飛,國人驚恐難安,拖家帶口,扶老攜幼,紛紛逃國。
  邯鄲是趙國的都城,也是山東之地的政治、經濟中心,物華天寶,邯鄲風華為天下所重。
  若是在尋常時日,行人多如過江之鯽,肩摩肩,踵碰踵,熱鬧非凡;攤販叫賣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是邯鄲一景;士子出入,論戰之聲不絕,更為天下傳頌……
  而如今,國人逃國成風,十去七八,邯鄲十室九空,行人稀少,攤販叫賣之聲皆無,一派蕭條之象。
  邯鄲西北,有一條小巷。這條小巷并不深,兩側石墻聳立,阻擋住了光線,使得小巷空幽如同峽谷。
  在小巷的盡頭,有一座小小院落,幾間低矮的小屋。地面鋪滿枯葉,散發著腐敗氣息。枯葉上點綴著稀疏,而又隱隱的足跡,一瞧便知少有人行。
  “嗚嗚!”
  院落里傳出一陣悲痛的哭泣聲,如咽如泣。在這空幽寂靜的小院里,這哭泣聲如同午夜梟啼,讓人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在正中的小屋里有五個人,四男一女,哭聲正是他們所發。
  這五人骨瘦如柴,眼眶深陷,只見骨頭不見肉,要不是他們正在哭泣,證明他們是人的話,一定會把他們當作骷髏。
  撂滿補丁、漿洗得發白的袍子套在身上,空空蕩蕩的,就象套在竹桿上似的。
  “公子,你醒醒!”
  “公子,你不能就這樣走了啊,我們還要回秦國呢。”
  “公子,你去得真冤啊!”
  五人圍著一個躺在短榻上的年輕人大哭,眼睛通紅,極是悲痛,淚珠兒就象斷線的珍珠般飛灑,沾濕了衣襟。
  這個年輕人約莫二十來歲,臉色蒼白如同白紙,沒有一點血色。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個年輕人骨瘦如柴,渾身上下沒有四兩肉。
  他身材甚高,又是如此之瘦,讓人把他和竹桿劃上等號。
  無論五人如何哭泣,如何呼喚,年輕人沒有絲毫動靜,明顯是死透了,五人的心直往下沉。其中,年歲最大,兩鬢斑白的老者抹抹通紅的眼睛哽咽道:“公子去了,我們該怎生辦?”
  “黑伯,還是你拿主意吧,我們都聽你的。”另外四人異口同聲的道,目光齊刷刷集中在老者身上。
  “我們得把公子的尸骨運回秦國,交給秦王處置。”黑伯想了想,有了主意。
  “公子客死邯鄲,讓公子魂歸故里,回到秦國,是正理。可是,我們回去怎生向秦王稟報?總不能說公子是……”身材最為高大那個中年男子沉吟著說了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唯余一臉的憤怒。
  “公子堂堂王孫,就這樣去了,若是讓人知道了,還不成為笑柄?我們不能讓公子成為笑柄!”剩下的三人異口同聲的道,聲音雖然中氣不足,沒有什么力氣,卻是透著一股堅毅。
  “這都怨趙國,都是那個沽名釣譽的平原君干的好事!”黑伯憤憤不平,道:“我們回到秦國,把公子在邯鄲的遭遇向秦王稟報,要秦王為公子復仇。”
  “公子之仇一定要報!非報不可!”四人齊聲附和:“公子堂堂王孫,竟然落得如此下場,絕不能饒過平原君!”
  “秦王能為丞相范睢復仇,定能為公子復仇!”黑伯右手緊握成拳,手背發青,沉聲道:“此仇不共戴天!”
  五人越說越氣憤,臉孔扭曲,很是猙獰。
  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這是哪兒?”
  聲音來得太過突兀,五人被嚇了一大跳,定睛望去,只見榻上的年輕人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珠正在咕嚕嚕亂轉,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兒,四處打量。
  “公子,你醒了?”五人一臉的震驚,然后就是歡呼起來:“公子醒了!”
  五人骨瘦如柴,這一歡欣鼓舞,如同骷髏在跳舞,很是嚇人。
  “你們……”這個年人猶如裝了彈簧一般,從榻上一蹦而起,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死盯著眼前五人,一臉的驚訝:“這是誰有如此本事,竟然做出如此真實的骷髏,比真的還真呢。”
  “哎!公子,莫非你餓昏頭了?”那個女人幽幽一嘆。
  聲音清脆,卻是無力,再配上她那副骷髏模樣兒,活脫一個女鬼在幽幽嘆息,讓人毛骨悚然,背上生涼。
  “還會說話,如此人性化,高智能的!”這個年輕人臉上全是欣喜之色。
  “公子昏頭了,盡亂說。”黑伯臉一沉,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智能?那是啥玩意?對于古人來說,是不存在這個詞的,這不是昏頭了,還能是什么?
  “我摸摸。”年輕人右手朝女人伸去,剛剛伸出就僵在了空中,緊接著就是尖叫一聲:“我我我……我也是智能骷髏?”
  年輕人的眼睛死盯在右手上,只見自己的右手如同柴禾似的,只見骨頭不見肉。
  再瞧瞧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一個模樣。
  雙腿雙腳,皮包骨。
  胸膛只有一層薄皮兒。
  “我真的成了骷髏?”年輕人把渾身上下打量個遍,歇息底里的大吼一聲,充滿著絕望。
  骷髏是什么?玄幻小說里的不死生物,人不人,鬼不鬼的,要是成了骷髏,那還是人么?
  右手狠狠在腿上一擰,又尖叫一聲:“啊!疼!好疼!哈哈,不是骷髏!不是骷髏就好!”
  絕望的臉上立時泛起了笑容,笑容疊了一層又一層,仿佛叫化子撿到元寶似的。
  年輕人摸摸胸口,嘀咕道:“我明白了,這是瘦,不是骷髏。嗯……我我我……竟然……穿……越……”
  年輕人呆呆的站著,眼睛瞪圓,嘴巴張大,變成了石雕。
  黑伯他們把年輕人的奇言怪行看在眼里,驚訝不置,不知所措,唯有眼睛瞪圓,死盯著年輕人的份。
  “公子醒了就好,這比什么都重要。”黑伯率先反應過來,臉上泛著笑容,配上他那張沒有肉的臉,就象惡魔的微笑。
  “公子醒了就好。”另外四人也是笑容滿臉,個個歡喜。
  沒有一絲肉的臉上掛著歡欣的笑容,如同惡魔的笑魘。
  突然間,四人的眼睛瞪得滾圓,眼珠子差點砸在地上,張大的嘴巴狠狠咬下,差點把舌頭咬斷了。
  只見年輕人腦袋狠狠對著墻壁撞去,發出“咚”的一聲響,可見這一撞的力道不小。
  黑伯五人大為擔心,就要撲上來察看傷情,卻見年輕人雙手抱頭,痛苦的閉上眼睛,喃喃自語:“我怎么成了這個操蛋的人?我怎能成了這個軟蛋?我寧愿做骷髏,也不愿成為這個軟蛋!”
  年輕人睜開雙眼,仰頭望青天,青天不可見,只見破爛的房頂,一聲長嘆:“哎!老天瞎眼了!佛祖你也瞎眼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你被孫猴子包養了吧?竟然不救救我,讓我成了這個操蛋得不能再操蛋的廢人!”
  在適才發愣的功夫,年輕人接受完了軀體中的記憶,方才知道他竟然成了秦異人。
  秦異人是誰?
  中國歷史上最有名的操蛋之人!
  再也沒有比他更操蛋的人了!
  秦異人是秦昭王的孫子,秦國太子贏柱的庶子。秦昭王欲謀韓國上黨之地,為了不讓趙國干預,橫生枝節,決定結交趙國,派一人質質趙,秦異人“幸運”的被選中,來到邯鄲,從此成為人質。
  秦國是第一大戰國,威名赫赫,作為秦國的王孫,趙國不僅不敢得罪他,還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著,他在邯鄲的日子過得挺滋潤,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只可惜,好景不長,長平大戰爆發,秦趙成為死敵,生死相搏。秦異人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秦國送來的財貨被扣押,從此以后,他吃不飽、穿不暖。
  緊接著,趙國丞相平原君拿他做出氣筒,把他軟禁,百般刁難他,秦異人過上了暗無天日的生活,生不如死。
  長平大戰持續三載,秦異人就被折磨了三載。三載的水深火熱生活,其間苦幾多,難幾多,無法言說,秦異人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終于,被餓暈了,從此翹了。當秦異人再度醒來時,已經換了人。
  堂堂王孫,還是秦國這個第一大戰國的王孫,竟然被餓死,這要是說出去,會成為笑柄,為人不恥。
  若事情僅僅如此的話,還不至于讓現任如此痛苦,問題是這個秦異人是中國歷史上最為操蛋的人物,他有多操蛋,說幾件事兒就知道了。
  秦異人就是秦莊襄王,很操蛋。他在邯鄲窮困潦倒,成了秦國的棄子,生活無著,走投無路,呂不韋以奇貨居之,終成買國之事,幾乎釀成纂國之禍,秦國差點姓呂。
  他揀了呂不韋的破鞋趙姬,也就是秦始皇他媽,還引狼入室,任呂不韋為丞相。呂不韋狼子野心,毒殺了秦異人,以相父自居,私通趙姬,引大JB嫪毐進宮,穢亂宮廷,引發政變。呂不韋亂秦法,養門客,廢虛封,實封十萬戶,成為當時第一權臣。
  要不是呂不韋的對手是秦始皇的話,說不定他就纂了秦國。
  這一切一切的禍亂都是源自秦異人,這能不操蛋嗎?
  還有比這更操蛋的嗎?
  現任秦異人是現代社會一個三流大學的畢業生,叫宋武,是個驢友,在神秘的神農架探險時發生意外,失去知覺。再度醒來,已經成了操蛋得不能再操蛋的秦異人,秦異人恨不得一頭撞死。
  “我是秦始皇他爹!”總算有個好消息,秦異人自我安慰。 本帖最後由 apachechiang 於 2013-3-10 14:11 編輯

apachechiang 發表於 2013-3-10 13:08
第二章 惡吏

 秦始皇,是中國歷史上的第一位皇帝,他掃滅六國,北擊匈奴,南收百越之地,完成中國的統一大業;建立統一的秦王朝,加強中央集權;廢分封,立郡縣,車同軌,書同文,度同衡,打造出中國的統一格局……
  雖然兩千年過去了,我們仍然生活在秦始皇的影響之中,我們的日常生活離不了郡縣制,離不了方塊字,離不了中華文明,離不了……可以說,我們一舉一動仍是承秦始皇遺惠。
  盡管罵秦始皇為暴君的人太多太多,不管怎么說,能夠一統天下,打造出我們認同的華夏文明,能夠開創中國的統一格局……必是蓋世英雄,因為如此豐功偉績就連儒家口中的“圣賢”也做不到,唯有秦始皇做到了。
  若能生養一位如此英雄蓋世的兒子,亦是人生一大快事。
  秦異人免不了幾分沾沾自喜,YY的自我安慰。
  “秦始皇真是我的兒子?不是呂不韋那廝的種?”秦異人的YY之情并沒有持續多久,猛然想起一件極不光彩的事兒。
  傳說,秦始皇是呂不韋的種,是呂不韋包藏禍心,行移國之計的結果。
  呂不韋先播好了種,再把秦始皇他媽趙姬送給秦異人。自此以后,秦始皇就順理成章的成了秦異人的兒子,繼承了秦國的王位,再掃滅六國,統一中國,成為中國歷史上的第一位皇帝。
  “這里會變顏色,會給呂不韋這廝弄成綠色。”秦異人摸摸頭上破爛陳舊的皮冠,很是郁悶的想道。
  “哎!秦異人就秦異人吧!從此以后,我就是秦異人了!”秦異人萬分不爽,卻不得不接受新身份。
  秦異人的操蛋事兒太多了,成為呂不韋的傀儡,被呂不韋操縱,成為有名無實的秦王,這固然難以讓人接受,可是,若是有利可圖,裝裝傻也不是不可以試試。
  問題是,連頭上的皮冠都要變成綠色這種讓男人丟盡臉面的事兒秦異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然而,眼下這情形實在是讓人無能為力,又不得不接受成為秦異人的事實。
  “呂不韋這廝,我不會讓你給我戴綠帽子的!”秦異人暗自告誡自己,無論如何不能讓皮冠變成綠色。
  “最好是我讓呂不韋這廝做綠帽公!”秦異人咬著牙,想象力豐富起來。
  眾所周知,呂不韋給秦異人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若是能反過來,讓呂不韋戴上綠帽子,還真是讓人期待。
  接受了現實,秦異人的心神也就平復下來了,這才打量眼前五人。按照前任的記憶,這五人是他的侍從。
  那個年紀最大的老者叫黑伯,是秦異人最為忠心的仆人,秦異人就是他一手帶大的。黑伯本是秦異人生母夏姬的仆人,忠心耿耿,夏姬擔心秦異人吃苦,這才派黑伯前來侍候。
  那個女人,是秦異人的侍女,今年十七歲,清秀漂亮,能歌善舞,更彈得一手好秦箏。而秦異人喜歡秦箏,這才要她前來隨侍。
  另外三個身材甚高,骨架寬大的男子是秦異人的侍衛,他們是秦軍銳士,在戰場上打過滾,在死人堆里睡過覺,在血水里洗過澡,雖然瘦得不成人樣,卻是透著一股驃悍之氣。
  秦異人原本有十名秦軍銳士做侍衛,只是三載的苦難生活,活活餓死了七個,這三人是經得起餓的。
  他們的頭領,就是身材最是高大的那個,叫孟昭。
  另外兩人,一個叫馬蓋,一個叫范通。馬蓋能說會道,甚是機靈;范通言語甚少,卻是往往一語切中要害。
  這就是秦異人眼下的全部班底了。
  “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要權沒權……要什么沒什么,要回到秦國登上秦王之位,這難度也太大了吧?”
  沒有一點兒實力,要登上秦王之位難如登天,秦異人好一陣郁悶,眼里冒出一長串的星星,搖搖晃晃,隨時會倒下,問道:“有沒有吃食?”
  “……”
  一陣沉默,黑伯他們長嘆一聲,誰也沒有說話。
  要是有吃食,秦異人會給餓死么?
  要是有吃食,他們會給餓成這竹桿模樣兒?
  “公子,我給你打水。”黑伯拖著疲憊無力的身子,一步一挨的出去。
  望著佝僂著身子,走得極慢的黑伯,秦異人無力的一聲嘆息。
  兩世為人,何時如今日這般艱難?
  就是在現代社會,秦異人沒有好工作,工資僅夠吃飯,至少他也吃得飽呀,象眼下這般,沒飯吃的事兒,他兩世為人還是頭一遭遇上。
  沒過多久,黑伯抱著一個破罐子,顫顫微微的回來,雙手顫抖著,把破罐子遞給秦異人。
  “香!真香!”秦異人聞著清新的水氣,只覺這是他兩世為人聞到的最美味的香氣了,如同餓虎撲食般,一把奪過來,以嘴就罐,狠灌起來。
  “咕嚕!咕嚕!”一陣如同渴牛飲水般的聲音響起,秦異人把半罐水喝得干干凈凈。
  “嗝!”秦異人滿足的打個嗝兒,舒暢的昂起脖子,晃晃腦袋,活脫一只打鳴的公雞,瞧他那快活勁頭遠遠超過把大牌女明星OOXX一百回。
  “公子,你歇著吧。”黑伯眼圈兒一紅,眼里為一層霧氣籠罩。
  “歇著?”秦異人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身份,沒有明白黑伯的用意,不由得一愣。
  “公子,睡著了就不知道餓了。”黑伯眼淚再也忍不住了,象斷線的珍珠般涌了出來。
  “用睡覺來對付饑餓?”秦異人差點把舌頭咬斷了,他真想破口大罵,卻是心頭如同被針刺一般,堵得慌,無論如何罵不出來。
  “公子,這幾年我們就是這么過來的。”孟昭自責一句,道:“公子,這都怨我們無能,不能保得財貨。”
  秦異人是秦國王孫,他質趙后,秦國每年都會送不少財貨前來邯鄲,足夠他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優渥生活。然而,這些財貨被趙國扣押,一文錢也到不了手。
  “公子,都是我們的錯!”馬蓋和范通、茉兒三人附和一句。
  “是趙國可惡,和你們何干?你們無須自責。”望著五張堅毅而又充滿自責、真誠的臉,秦異人再也忍不住了,淚水涌了出來。
  在如此困境下,居然沒有怨言不說,還在自責,這是多好的人,多么忠心的人啊!
  “你們放心,我會把你們帶回秦國!”秦異人想也沒有想,沖口而出。
  雖是一句激憤之言,卻是蘊含強大的自信,因為他不是前任那個窩囊而又操蛋的秦異人。
  “公子,我們相信你!”黑伯、孟昭、馬蓋、范通、茉兒五人眼淚汪汪的,一臉的激動:“公子,有信心就有希望!”
  前任秦異人被暗無天日的生活折磨得失去了信心,如同行尸走肉般活著。如今,秦異人表現出強大的自信,這對什么都重要。
  “先歇著,養好精神。”秦異人吩咐一句,躺在榻上。
  黑伯五人告退,各回各的屋里,用睡覺來對付饑餓。
  “這日子該怎生過?我該如何回到秦國?”秦異人毫無睡意,他要謀劃未來,躺在榻上思索。
  “砰!”
  突然之間,一聲巨響傳來,房門倒飛,門口出現幾個紅衣人。
apachechiang 發表於 2013-3-10 13:10
第三章 骨氣

 進來的是六個身著紅衣的人,他們臉上帶著猙獰之意,打量秦異人就象獵人在打量獵物。
  “趙平。”秦異人按照前任的記憶,想起這幾人是誰了。
  這六人正是看押秦異人的趙國小吏,趙平是他們的頭領。
  戰國時代,盛行陰陽五行說,趙國自認屬火德,所有官吏都得著紅衣。
  “你們來做甚?”秦異人從榻上坐起,沖趙平問道。
  “虎狼秦人,我們來做甚,難道你還不知么?”趙平陰陽怪氣,沖秦異人邪邪一笑。然后臉一沉,沉喝一聲:“秦異人,你好大的狗膽,竟敢窩藏財貨。弟兄們,給我搜,誰搜到就是誰的。”
  秦異人的財貨是秦國送來的,屬于秦異人,何來窩藏之說?
  這都是趙平他們的伎倆,他們這是明目張膽的搶奪,這種事兒,他們一天不干十次,也要干八次。秦異人的財貨就是這般被他們搶掠一空,秦異人今日之困境,趙平是最有力的推手之一,僅次于趙國丞相平原君。
  “你要是能搜出財貨,算你了得。”時至今日,秦異人是身無分文,要是真有財貨,秦異人會被餓死么?秦異人會用喝水來充饑么?會用睡覺來忘記饑餓么?
  “嗚。”一條牛犢般大的黃狗出現在門口,張大狗嘴,吐著舌頭。
  “咕嚕嚕!”秦異人猛咽口水。
  這哪里是大黃狗,在餓得前心帖后背的秦異人眼里,這就是香噴噴的狗肉啊。要是宰了它,架起一堆柴禾,放在上面一通燒烤,那就是人間美味啊。
  “汪。”正在幻想的秦異人被一聲犬吠打斷,只見大黃狗撒開四蹄,沖秦異人沖來,血盆海口已經張開,若是秦異人被咬中,以秦異人那柴禾似的身板還不難受得緊?
  “趙平,你真惡毒,你竟敢放狗咬我,我要你好看。”秦異人兩世為人,還沒被狗咬過呢,怒氣貫頂,想閃開,卻是腹中空空,四肢無力,躲閃不得。
  眼看著,大黃狗就要咬中秦異人了,趙平臉上泛著笑容,雙手抱在胸前,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架勢:“秦異人,你是堂堂王孫,第一大戰國秦國的王孫,還是逃不脫被大黃撕咬的命運。弟兄們,瞧好戲嘍,王孫被狗咬的事兒不多哦。”
  “這戲一定精彩!”幾個紅衣小吏齊聲吆喝,眼睛瞪得滾圓,死盯著秦異人,準備欣賞秦異人的倒霉樣兒,那一定讓人非常痛快。
  “死狗,你敢?我要吃你狗肉。”秦異人知道是在劫難逃,唯有嘴硬的份。
  “呵呵!”趙平他們發出一陣暢笑聲,仿佛是聽見天下間最為好笑的笑話似的。
  “你們天天都在想著要吃大黃的肉,你們得逞了么?你們那是妄想,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你們慢慢想吧。”趙平壓根就不當一回事,笑得嘴角都裂到耳根了。
  秦異人他們沒少打這條大黃狗的主意,卻是從未成功。不僅沒有成功,孟昭他們更是被大黃狗撕咬過,而且還是很慘的那種。
  “砰!”突然之間,一只碗大的拳頭橫里砸來,正正砸在大黃狗頭上。
  這一拳又快又狠又準,卻是無力,大黃狗只是嗚嗚一聲,一掉頭,對著拳頭的主人,孟昭就狠狠咬了下去。
  “你們這些虎狼秦人,竟敢對付大黃,我饒你們不得。”趙平就象火燒了JJ般,一蹦三尺高,沖孟昭大吼一聲,旋風一般沖了過來。
  “虎狼秦人,受死吧!”幾個紅衣小吏好象下山猛虎般,嗥叫著,對著秦異人他們就沖了過來。
  趙平他們沖將上來,把秦異人、孟昭、馬蓋、范通、黑伯、茉兒掀翻在地上,掄起拳頭就狠狠砸了下來,拳大力沉,砸得好不快活。
  就連茉兒這個女人都沒有放過,真是一群無恥之人。
  “虎狼秦人,你們不是狠么?你們不是在長平坑殺大趙二十余萬士卒么?你們也有今日,你們也有象狗一樣被我們痛揍的時候?”趙平他們一邊胖捧秦異人他們,一邊破口大罵,口水四濺,好象下暴雨似的。
  瞧他們那副能干樣兒,仿佛他們馳騁在萬軍之中,縱橫無敵似的。
  然而,他們身下的秦異人他們,個個瘦得跟柴禾似的,被饑餓折磨得沒有一絲兒力氣,出賣了他們,證明他們只能欺負無力還手之人罷了。
  “趙平,你給本公子記住了,本公子不會放過你!”秦異人被幾個小吏按在地上,挨了不少拳頭,渾身疼痛,卻是不認輸。
  “我等著呢。”趙平重重一拳砸在秦異人背上。
  盡管秦異人、孟昭、馬蓋、范通、黑伯和茉兒他們奮起反抗,卻是于事無補,誰叫他們被饑餓折磨得沒了力氣?
  “要是我們腹中有食,諒你也沒膽撒野。”孟昭、馬蓋和范通三人是秦軍銳士,身手極為敏捷,若不是被餓得沒了力氣的話,趙平他們哪敢放肆。
  只可惜,只能徒自嘆息罷了。
  這場打斗沒有絲毫懸念,秦異人六人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唯有被狂虐的份。直到趙平他們打得沒了興致,這才停手。
  他們這是變著法子折磨秦異人他們出氣,哪天不干幾次這種事兒?
  “痛快!痛快!真痛快!”趙平放開秦異人,舒暢之極,高昂著頭顱,大呼痛快。
  秦異人六人直喘粗氣,他們本就被饑餓折磨得沒了力氣,再被暴打一頓,渾身脫力,個個象爛泥一般軟癱在地上,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秦異人,你瞧這是甚?”趙平慢吞吞的從懷里摸出一塊黑乎乎的餅,沖秦異人得意的一晃。
  “咕嚕嚕!”一片吞咽口水的聲音響起,出自秦異人、孟昭、范通、馬蓋、黑伯和茉兒的喉間。
  他們處于極度饑餓中整整三載,食物對他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這塊餅一瞧便知是最下等、最劣質的貨色,仍是讓他們食欲大動,人人眼里閃著精光,恨不得立時搶過來吞下去。
  “想吃嗎?”趙平得意的昂著頭顱,掃視秦異人六人。
  這不廢話嗎?誰落到眼下這般境地,誰都想吃,秦異人很不想點頭,可是,一顆頭顱卻是不聽使喚,狠命的點著,跟小雞啄米似的。
  “想……哦……用你們虎狼秦人的話來說,叫咥,是吧?你想咥的話,跪下來,沖我叩三個響頭,我就給你。”趙平就象一頭打鳴的公雞般,神氣活現,高昂著頭顱,挺著胸膛,就等著秦異人沖他叩頭了。
  “快叩頭啊。三頭換一餅,劃算。”幾個紅衣小吏跟著起哄。
  “公子,你千萬莫要……”黑伯、孟昭、馬蓋、范通、茉兒五人忙勸阻秦異人。
  秦異人揮手阻止他們說話,睜大眼睛瞪著趙平。
  “我敢打賭,他一定會叩頭。這是吃食啊,為了活命,叩頭算得了甚?”趙平信心十足。
  黑伯他們也是擔心不已,若是秦異人真的為了一塊餅而叩頭,就會成為笑柄,從此抬不起頭,會被人恥笑。
  “趙平,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可以嘲笑我,決不能侮辱我!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去死吧!”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秦異人的回答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apachechiang 發表於 2013-3-10 13:18
第四章 賣人

 秦異人的聲調并不高,甚至因為饑餓折磨得沒有力氣說出的話沒有力道,卻是透著一股不容置疑之意,誰都不敢有絲毫懷疑。
  跪下叩頭,這是乞饒,這會喪失氣節,會失去骨氣,盡管秦異人餓得前心帖后背,恨不得大吃一頓,仍是強忍著這種致命的誘惑,堅守氣節。
  “好!采!”
  黑伯、孟昭、馬蓋、范通和茉兒五人原本無神的眼中神采飛揚,大聲喝采。
  在戰國時代,大凡評價別人的說話、論戰有三種等級,最上等便是如眼前這般叫好喝采,次一等的便是叫好不喝采,最下等的就是聽了當沒聽見處置,不予置評。
  沒有親身經歷如此饑餓的境地,不會知曉秦異人是以莫大的毅力戰勝了吃食的誘惑,而黑伯、孟昭、馬蓋、范通和茉兒他們親身經歷過,當然知道秦異人要如此堅決拒絕需要多大的勇氣,需要多大的毅力。
  若是換個意志稍為薄弱的人,不要說跪下叩頭,就是叫祖宗也不是問題,而秦異人斷然拒絕,無論怎樣贊譽都不為過。
  “你……”如此結果,大大出乎趙平的意料,趙平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驚訝,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對秦異人是再了解不過,他很清楚一個被饑餓折磨了三載的人對于吃食的需求有多么的強烈,依他想來,就算秦異人要面子,不想失去王孫的骨氣,也不可能。至少不會如眼前這般,斷然拒絕,沒有絲毫猶豫。
  讓他更加驚訝的還在后面,只見秦異人掙扎著站了起來。
  秦異人早已渾身無力,快虛脫了,連站立都困難。然而,眼前的秦異人卻是硬撐著站了起來不說,脊背挺直如同標槍,整個人如同傲岸的蒼松,他那瘦得如同竹桿的身子骨,給人的感覺就象一座大山,不可撼動。
  “這……”趙平以及他手下的紅衣小吏看在眼里,驚訝得直接石化了。
  在他們的記憶中,以前的秦異人如同行尸走肉般,活著也罷,死去也罷,他都不關心,更不可能如眼前這般有氣勢。他們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仔細打量,卻是真的,秦異人的站立氣勢不凡,如山如岳。
  “公子!”黑伯、孟昭、馬蓋、范通和茉兒五人是激動難已,眼里泛著淚花兒。
  也不知道哪里生出一股力氣,掙扎著站了起來,站在秦異人身后,如同標槍般筆直,他們昂著頭,挺著胸,脊背挺得筆直。
  秦異人原本無神的眼中閃著神光,緩緩道:“趙平,你給本公子記住:士可殺不可辱,今天這帳我給你記著。若是我逃不過這一劫也就罷了,若是逃掉了,哼,我會加倍討回來!”
  聲調并不高,語速也不急,卻是透著一股堅毅。
  “公子……”黑伯五人再也忍不住了,眼淚象斷線的珍珠般落了下來。
  秦異人這是斗志昂揚,有了斗志就有了希望,這正是以前那個秦異人所缺少的,要黑伯五人不激動都不成。
  “你……”趙平有心要反駁,卻不敢直視秦異人的眼睛,一扭頭,避開秦異人的目光。
  秦異人的目光并不凌厲,可是,趙平那感覺如同面對刀劍似的,不敢直視,不敢不避開。
  “異人公子……”鬼使神差般,趙平竟然叫起公子,一句話出口,趙平自己都驚訝了,在心里暗問自己“我這是怎么了?我怎么叫他公子呢?”
  “……我今日前來,是有一件事要與你商議。”讓趙平自己難以相信的是,他的語氣不再那么盛氣凌人,不再那么不可一世,竟然很是平易,還用上了“商議”二字。
  與趙平適才的盛氣凌人,不可一世比起來,這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態度還透著恭敬,幾個紅衣小吏看在眼里,雖是驚訝,卻是不敢有異議,誰叫秦異人的目光讓他們驚悸。
  “若是你有什么壞心思,還是不說也罷。”秦異人沒有聽他嚼舌頭的意思。
  “異人公子,請給我片時。”趙平的態度更好,竟然用上了一個“請”字。
  黑伯、孟昭、馬蓋、范通和茉兒五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臉的難以置信。在他們的記憶中,趙平歷來對他們是拳打腳踢,喝斥有加,就從未如此前這般恭敬的,連“請”字都用上了。
  “公子了得呢!這副氣勢非凡吶!”黑伯五人大是歡喜,在心里暗贊秦異人氣勢不凡。
  “異人公子,你眼下的處境我不說你也明白,你要是再沒有吃食的話,怕是兇多吉少。”趙平斟酌了一番詞匯,盡可能恭敬些:“我愿出十金買下她。”朝茉兒一指。
  “閉嘴!”黑伯、孟昭、馬蓋、范通和茉兒異口同聲的喝斥。
  “你買她?”秦異人有些不解了。
  “異人公子有所不知,戰國百年,七大戰國力征,亡國破家的小國不知幾多?家破人亡的世家不知幾多?”趙平忙著解釋,道:“茉兒姑娘知書識禮,通曉宮中禮儀,只需稍加時日,讓她吃好喝好歇息好,就會恢復如初。茉兒姑娘的姿容我是見過的,十足十的漂亮人兒,若是讓她假扮一個小國公主絕不會有問題。”
  戰國時代,七大戰國力征,亡國破家的小國不知幾多,家破人亡的世家不知幾多,因而,小國公主、世家閨女很是緊俏,讓茉兒冒充小國公主是小菜一碟,會賣上一個好價錢。
  “你獲利幾多?”秦異人問道。
  “百金之數。”趙平忙回答,只見秦異人盯著他不說話,忙改口道:“五百金之數。”
  “千金之數。”
  “三千金之數。”
  “五千金之數。”
  “八千金之數。”
  “若是運氣好,遇到一個大金主,就是萬金之數也有可能。”
  趙平一連串的改口,數目越來越大。
  象茉兒這種年輕漂亮,而又能歌善舞,通曉宮中禮儀的人兒,再冒充一個小國公主,遇到一個大金主,賣萬金之數很有可能。
  “你獲利如此之多,卻給我十金之數,你真黑。”秦異人眼中光芒閃爍。
  “公子,這可以商議呀,我給公子一成,不,兩成,三成也行。”鬼使神差的,趙平并未如以前那般兇相畢露,進行威脅,而是不斷加大籌碼。
  “茉兒,趙平可惡,不過,他說得沒錯。”秦異人沉吟一陣,沖茉兒道:“我們眼下的處境你是知道的,沒有吃食,遲早會被餓死……”
  “公子,你該不會……”黑伯、孟昭、馬蓋、范通四人臉色大變,盯著秦異人。
  茉兒更是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低聲飲泣。
  “這事雖然惡毒,讓人難以接受,卻是一條活路。”秦異人嘆息一聲。
  眼下的秦異人身無分文,沒有一口之食,跟著秦異人遲早是個死。若是賣掉茉兒的話,的確是一條生路。
  多死何益?能活則活。
  趙平眼中喜色閃動,眼里全是黃澄澄的金餅。
  黑伯、孟昭、馬蓋、范通和茉兒眼中的失望之色越來越濃。
  “不過,這要你自愿!若你不愿,本公子就是餓死,也不會強迫你。若你愿意,我就還你自由身。”秦異人的聲音陡然轉高,擲地有聲:“茉兒,你告訴我,你愿還是不愿?”
  “卟嗵!”茉兒跪在地上,沖秦異人叩頭,道:“公子,茉兒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絕不離開公子!”
  聲調并不高,卻是透著堅毅,不容置疑。
  “趙平,你聽見了?茉兒不愿,你以后休要再打她主意,不然的話,本公子一定會殺了你。”秦異人眼睛猛的睜大,右手朝門口一朝,大吼一聲:“你給我滾!”
apachechiang 發表於 2013-3-10 13:55
第五章 兄弟之歌《無衣》

 秦異人的吼聲并不高,也沒甚力道,然而,聽在趙平耳里,如同雷霆一般,愣怔道:“你……我……我……你”
  好象被鬼打了一般,你我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走!”趙平有心要說幾句狠話,嚇唬嚇唬秦異人一番,卻是沒有那底氣,只得一揮手,率領手下離去。
  “汪!”唯有那只大黃狗沖秦異人呲牙,一副兇惡相。
  “死狗,你等著吧,本公子要吃你的肉。”秦異人沖大黃狗喝斥一聲,卻是招來大黃狗一陣吠叫,搖著尾巴,大搖大擺的去了。
  “呵呵!趙人還不如一條狗。”孟昭心直嘴快,率先道破。
  大黃狗沖秦異人呲呲牙,擺出一副兇相,而作為主人的趙平來時洶洶,去時毫無氣勢,高下已判。
  “趙人就是一條狗!我們老秦人才是虎狼!”黑伯、馬蓋、范通和茉兒大是贊成這說法。
  “公子,趙平今兒怎生怕你呢?”孟昭有些不解了,打量著秦異人。
  “對呀。”黑伯他們齊聲附和。
  若真論動手,秦異人他們萬萬不是對手,然而,秦異人卻是把趙平他們震得一愣一愣的,恭敬有加,還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我的氣勢比他們足。”秦異人一口道破玄機。
  氣勢才是最為重要的,而不是武力,只要氣勢足,即使如秦異人這般弱勢者亦能占到上風,今天的事就是很好的例證。
  “呵呵!”黑伯他們發出一陣暢笑聲,高昂著頭顱,挺著胸膛,一副揚眉吐氣之態。
  他們被趙平這些惡吏欺壓的時間很長很長了,他們就沒有占到上風,今天雖然挨了一頓胖揍,卻是占了上風,讓他們心情舒暢,大起揚眉吐氣之感。
  把他們的歡喜模樣兒看在眼里,秦異人暗嘆一聲,氣勢再足也不能當飯吃,這眼下的危局仍在啊,扭頭沖茉兒道:“茉兒,我們眼下的情形你是知道的,跟著我,很可能會死。你若是有中意的人兒,你給我說。若我有余財,我就給你置一份嫁妝;若是我沒有余財,我只能還你自由身。”
  今日這事固然讓人歡喜,可是,對于改變眼下困境來說卻是沒有絲毫幫助,秦異人于未來沒有多少把握,能活多久,他也不知道。茉兒跟著他的話,很可能是個死。
  在他們六人中,最有可能活命的就是茉兒了,若能找個人家嫁出去,給她自由身,這是一條活路。
  “公子,你不要茉兒了?就算是死,茉兒也跟著公子。”茉兒大急,眼圈兒一紅,淚珠子直掉。
  “茉兒,你的忠心我知道,可是,多死何益?能有活路不要錯過了。”秦異人在心里暗嘆一聲。
  要是有可能,他絕不愿舍棄他們。可是,跟著他只有死路一條,讓他們都死,于心何忍?
  “吱呀。”門被推開了,只見趙平去而復返。
  “你回來做甚?”秦異人眉頭一立,如刀似劍,眼中光芒閃爍,盯著趙平。
  黑伯、孟昭、馬蓋、范通和茉兒他們眼色不善,死盯著趙平。
  “給你。”趙平手一揚,一團黑乎乎的物事兒朝秦異人飛來。
  秦異人手一伸,接在手里一瞧,是那塊黑餅,入手硬梆梆的,跟塊石頭似的。
  “誰要你施舍?”黑伯痛斥起來:“我們老秦人,頭頂著天,腳踏著地,就算要死,也要死得頂天立地!”
  “施舍?不不不,不是。”趙平搖搖頭,道:“吃還是不吃,你自己決斷。”拉上門,快步離去。
  “公子,我們決不接受趙狗的施舍,快扔了。”孟昭恨聲不絕:“我們老秦人,只有站著生,沒有跪著死的理!”
  “對!我們老秦人是虎狼,趙人是狗,哪有虎狼接受狗施舍的理!”黑伯、馬蓋、范通和茉兒大聲附和,以身為秦人自豪。
  望著五張堅毅而自豪的臉,秦異人暗想,秦國以一敵六,大戰山東六國,百年征戰,越戰越強,最后掃滅六國,一統華夏,與這種以身為秦人而自豪的情感有著莫大的關系。
  秦異人想得沒錯,雖然后人大罵秦國是虎狼之國,罵秦人是虎狼,可是,正是這個虎狼之國,正是這群虎狼秦人統一了中國,扭轉了中國的分裂局面,開創了中國的統一格局。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并非如后人、并非如儒家貶低的那樣殘暴不仁,其實秦國政治清明,秦人安居樂業,對秦國有著深厚的感情,愿為秦國去死,因為他們認同秦國,以身為秦人而自豪(后面會有相應的情節來詮釋)。
  “你們莫要說了。”秦異人阻止他們,道:“這塊黑餅雖然讓我們很不喜,可是,趙平最后回轉并未趾高氣揚,并沒有說什么侮辱人的話,不算施舍。”
  “公子,可是,這是趙人的吃食呀?我們秦人不咥!”黑伯他們又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他們被趙人折磨了三載,其中的苦楚幾多,其中的恨幾多,沒人說得清,要他們吃趙人的食物,還真的難。
  “你們只記得這是趙人的吃食,你們卻忘了,趙平他搶過我們多少財貨?依他搶的財貨,莫要說區區一塊又硬又差的餅,就是給我們山珍海味也是應該的。”秦異人不是迂腐之人,只要不是涉及到尊嚴、氣節、骨氣這些不能讓步的問題,適當的變通是必要的。
  秦異人之所以落到今日境地,不僅僅是趙國扣押了秦異人的財貨,還在于趙平他們的搶掠。以他們搶掠的財貨,莫要說給一塊餅,就是擺上山珍海味也是應該的。
  “……”黑伯他們五人無言以答。
  “咕嚕嚕!”秦異人肚子不爭氣,鬧得很厲害,跟打雷似的。
  秦異人把手中的黑餅朝嘴里送去,眼里全是貪婪的光芒,恨不得立時吞到肚里。
  “咕嚕嚕!”又是一陣雷鳴般的聲音響起,黑伯、孟昭、馬蓋、范通和茉兒很不好意思,臉色通紅,想要扭過頭去,不看這塊黑餅,可是,脖子不聽使喚,就要盯著黑餅。
  黑餅離秦異人的嘴邊不過一寸距離了,只要秦異人張嘴就能吃進肚里,可是,秦異人卻強迫自己停了下來,暗自想道:“他們忠心耿耿,處此困境,卻是無怨無悔,若我吃了獨食,我會爛肚腸。”
  秦異人以莫大的毅力,方才克制了自己的食欲,要黑伯燒了一釜熱水,把黑餅砸碎,扔在釜里,熬成一鍋粥。
  這黑餅太硬了,砸的時候發出“砰砰”的聲響,跟在打鼓似的。
  熬好粥,秦異人要孟昭他們拿來破陶罐,每人分了些。
  “嗚嗚!”孟昭、黑伯、馬蓋、范通和茉兒捧著破陶罐不斷抽泣。
  “咥吧!咥了才有力氣!”秦異人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強忍著才沒有滾落。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孟昭、馬蓋、范通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情不自禁的唱了起了秦軍的軍歌。
  他們一唱,黑伯和茉兒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同聲高唱。
  這首《無衣》是秦軍的軍歌,亦是一首“不拋棄,不放棄”的兄弟之歌!
apachechiang 發表於 2013-3-10 20:15
第六章 摸狗不偷雞


 “轟隆隆!”
  秦異人躺在榻上,聽著肚子不爭氣的轟鳴聲,不由得苦笑。
  饑餓難捺,偏偏還一陣陣的轟鳴,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很餓似的。可是,肚子就是不爭氣,就是要響,跟開坦克似的,聽著這聲響,就讓人無語。
  “哎!”秦異人兩世為人,頭一遭遇到這般困境,唯有暗嘆的份。
  并非秦異人沒生財之道,秦異人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他懂得的東西不少,總有一些是戰國時代沒有而又緊俏的吧?弄上那么一件幾件小發明小創造,混個溫飽不是問題。
  問題是,要做事就得要有力氣,他餓得沒了力氣,什么事也做不了;即使他有力氣做出來,總得要有自由才行,他眼下被軟禁,他的天地只有這座小院,有力氣也使不上啊。
  唯有坐守困境的份,這是折磨,往死里折磨人。
  “呼呼!”
  一陣涼風吹來,如刀似割,秦異人單薄的身子骨哪里禁受得住,那感覺就象三九天里被人當頭一盆冷水淋在身上似的。
  眼下已經入冬了,天氣極冷,秦異人沒有冬衣,穿的不過是一襲破爛陳舊的薄袍,哪里禁受得住如此寒冷,不住抽涼氣,牙齒打架。
  被褥?
  那是個奢侈的字眼,按照前任的記憶,秦異人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用過被褥了。
  “格格!”
  一陣牙齒碰撞聲從別的屋里傳來,甚是清脆,秦異人知道,黑伯、茉兒、孟昭、馬蓋、范通他們也是被凍得受不了。
  秦異人象狗一樣蜷作一團苦挨,好不容易挨到月上中天,一咕嚕從榻上跳了起來,拖著疲憊的身子,挨到后院,順著清新水氣傳來的方向摸去,終于來到裝水的陶罐處,狠狠灌了一肚子冷水。
  “冷,真冷,真他娘的冷。”秦異人早就被凍得渾身發冷,沒有一絲兒熱氣,再喝一肚子涼水,從里到外冷了個透徹,跟冰棍似的,牙齒不住打架。
  好在,灌了一肚子冷水,總算恢復了一些力氣。
  “是時候了!”秦異人仰頭望望天空,只見黑沉沉的,沒有一絲兒星光,撿了一根枯枝,回到屋里,直奔孟昭的屋子。
  “好臭!”剛到門口,就被一股比大便還要臭的臭味熏得頭暈眼花,秦異人捏著鼻子,進入孟昭的屋子。
  黑夜中,依稀可見孟昭睡著了,發出陣陣鼾聲,秦異人感慨:“這本領真是了得!”
  餓得如此難受,孟昭竟然睡得著,還是如此之沉,這功夫真是了得,不知道是怎么練出來的。這得挨餓幾多時日才能練出這種不凡的本領?秦異人的鼻頭一酸,有哭的沖動。
  榻前一雙破靴子,按照秦異人的記憶,這兩只破靴又破又爛,就象張大的魚嘴,而且很臭很臭,比起大便還要臭,一股酸腐味讓人頭昏腦脹。
  秦異人用枯枝頂著破靴,鬼鬼祟祟的出屋而去。
  XXXXXXXX
  再說孟昭,睡得正香,只覺有人在耳邊說話:“吃肉了!”
  “肉?”鼾聲好象被人用剪刀剪斷似的,孟昭就象裝了彈簧般,一蹦而起,一雙眼睛瞪得滾圓,四處亂瞅,充滿希冀的問道:“肉呢?肉呢?”
  肉,對于秦異人他們來說,那是個奢侈的字眼,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吃過肉了。
  不,莫要說吃肉,已經記不清幾多時日沒聞過肉味兒了。
  是以,肉字對孟昭有著莫大的吸引力,雖是睡夢中隱約聽見一個“肉”字,依然立時醒來,猛咽口水。
  “孟昭,跟我來。”秦異人無力的聲音響起。
  “公子?”孟昭手忙腳亂的穿靴子,一聲尖叫:“我靴子怎生這么濕?跟水洗過似的。”
  “哪那么多廢話?想不想吃肉?”秦異人沉聲問道。
  “想想想!”孟昭一口氣不知道說了多少個想字,又不太相信:“公子,真有肉吃?你不是在誆我?”
  “要吃肉就跟來。”秦異人也不廢話,轉身就走。
  “肉?公子肯定是糊涂了,哪會有肉呢。”孟昭不住嘀咕,卻不得不跟來。
  來到后院,孟昭嚇了一大跳,只見一座肉山躺在地上,眼睛猛的睜大了,尖叫起來:“這不是那只可恨的大黃狗么?咦,怎生死了?”
  趙平那只惡犬大黃狗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狗頭耷拉在一邊,狗嘴里吐著白沫兒,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只惡犬有多兇惡,孟昭不會不知道,他們吃過這只惡犬的大虧,深知這只大黃狗有多難對付。要是容易對付,早就成了他們腹中食了,哪會容它亂吠的。
  就是如此一只難以對付的惡犬,竟然死翹翹了,孟昭那感覺就象在做夢,壓根兒就不相信這是真的。
  “這是真的么?我沒做夢么?”孟昭一張嘴張得老大,可以塞進一只雞蛋了,沒注意到秦異人的魔爪朝他大腿伸去。
  “啊!公子,你怎生擰我?”孟昭突然尖叫一聲,沖秦異人問道。
  秦異人暗下黑手,在孟昭腿上狠狠擰了一把,卻是硌得難受,這哪里是人腿,應該叫木腿才對,沒有一絲兒肉,只有一層薄皮兒:“知道疼就不是做夢了,我幫你清醒清醒。”
  “真有肉吃了。”孟昭不住吞口水,欣喜難已,一句話半說半唱,道出了他的好心情。
  “扒皮這事前交給你了。”秦異人分派任務了。
  “公子,你放心,扒狗皮我可拿手呢。”孟昭自告奮勇,信心十足,道:“不僅我拿手,就是馬蓋和范通也是拿手,有我們在,你就把心裝在肚子里吧。”
  轉過身,興沖沖的沖進屋里,沒多久,馬蓋、范通、黑伯和茉兒他們就跟著來了,他們一臉的難以置信,當他們看見死透的大黃狗時,又是驚喜莫銘。
  這條大黃狗牛犢般大小,是一座肉山,足夠他們好好吃上一頓,誰能不歡喜?歡喜勁頭上來,他們連說帶唱,以此來表達他們的好心情。
  “公子,你歇著,等著咥便是。我和茉兒燒水,燉狗肉。孟昭,你們三個扒狗皮,要快,要快。”黑伯指揮一眾人干活了,欣喜難捺,一顆花白的頭顱搖來晃去,極是快活。
  “很快,很快。”孟昭三人異口同聲的道來。餓得如此難受了,恨不得抱著大黃狗猛啃一通,敢不快點么?
  “公子,是你弄死的吧?”孟昭突然之間想起了什么。
  “是呀。”秦異人昂頭挺胸,不無自得的道:“我這叫摸狗不偷雞。”
  “公子,哪里有雞呀?要是有雞,還能留到眼下么?”馬蓋猛搖頭。
  這院里要是有雞,還不早成了他們腹中食?
  “公子,你是怎么生弄死這惡狗的?”茉兒很是好奇,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問道。
  她瘦得跟竹桿似的,眨眼的模樣兒極是俏皮,就象俏皮的骷髏在撒嬌。
  “是呀,公子,你是怎生做到的呢?”孟昭、馬蓋、范通和黑伯四人也是好奇,眼中光芒閃爍,死盯著秦異人。
  大黃狗有多難對付,他們非常清楚,要他們不好奇都不成。
apachechiang 發表於 2013-3-10 20:16
第七章 東窗事發

 “先扒著,邊扒邊說。”秦異人很清楚,不給他們說個明白,是不行的。
  “諾!”孟昭、馬蓋、范通三人轟然響應。
  孟昭手腕一振,手中菜刀幻出一朵漂亮的刀花,秦異人暗贊一聲好。
  菜刀在大黃狗肚腹上一拖,一道筆直的口子出現,跟用尺子量過似的,秦異人看在眼里,脫口贊道:“好刀法!”
  按照前任的記憶,孟昭、馬蓋和范通是秦軍銳士,武藝高強,身手了得,可是,當親眼看見孟昭用刀,方知他的身手比起秦異人想象的還要好。
  “謝公子贊揚,可是,我這刀法,在軍中只能算二流,算不得一流。”孟昭搖搖頭,嘆息一聲,道:“可惜啊,三載沒練過了,連二流都算不上了。”
  “孟昭,休要胡說。”馬蓋提醒一句。
  當著秦異人的面埋怨,那不是在說秦異人無能么?這三年來,秦異人他們忍饑挨餓,連飯都吃不飽,哪有力氣練武?
  “公子恕罪。”孟昭請罪,帶著馬蓋和范通開始扒皮,他們的動作很是熟練。
  “公子,你快說呀。”茉兒沒有忘記秦異人弄死大黃狗一事,好奇的催促。
  大黃狗的兇猛,誰個不知,哪個不曉?就是孟昭、馬蓋、范通這些秦軍銳士都是束手無策,而秦異人竟然成功了。
  若事情僅僅如此的話,他們還不至于如此好奇。最讓他們好奇的是,秦異人不聲不響,沒有一點動靜,就把大黃狗給弄死了。
  若是換作孟昭、馬蓋、范通他們下手,先不說能不能成功,即使成功,他們也要弄出不小的動靜,絕不會如秦異人這般,沒有一絲兒動靜,誰能不好奇?
  “事兒是這樣的……”秦異人說起了經過。
  XXXXXXXX
  秦異人頂著孟昭的臭靴子出了屋,直奔前院而去。
  大黃狗大老遠就在甩著尾巴,發出“嗚嗚”的討好聲,搖頭擺尾,與日間沖秦異人呲牙的兇惡模樣正好相反。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一雙狗眼瞪得老大,死盯著臭靴。
  秦異人來到近處,把一只臭靴朝大黃狗面前扔去。大黃狗嗚嗚的歡叫一聲,撲了上去,一雙前爪死命的按住臭靴子,就象按住一只香噴噴的燒雞似的,張開狗嘴大嚼。
  一邊大嚼,一邊瞇眼,一雙狗眼瞇到一起了,仿佛這比大便還要臭的臭靴子是山珍海味似的,極為享受。
  秦異人輕輕湊上來,只見骨頭不見肉的右手朝大黃狗摸去,大黃狗只是象征性的嗚嗚幾聲,就任由秦異人撫著它的狗頭。
  不僅如此,大黃狗還討好似的在秦異人的手背上舔了幾下,一副討好樣兒。
  “你這死狗,看你還敢不敢沖我呲牙。”秦異人擰著大黃狗的耳朵數落起來。
  “嗚嗚!”大黃狗低眉順眼,一雙前爪死按著臭靴子,生怕秦異人搶了它的美味似的。
  “你敢沖我呲牙,死狗,你好大的狗膽。”秦異人在狗頭上拍著,大黃狗眼睛一瞇一瞇的,狗頭沖秦異人伸去,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兒。
  看看差不多了,秦異人把鐵鏈解開,手一抖,把枯枝頂著的另一只臭靴子朝前一扔。
  “汪!”大黃狗歡叫一聲,扔掉按在爪子下的臭靴子,撲了上去,按在爪子下大嚼。
  秦異人用枯枝把先前嚼過的那只臭靴子頂起,朝后院方向扔去。大黃狗扔掉爪子下的臭靴子,撲了過去。
  就這般,秦異人不停的輪換扔著臭靴子,大黃狗就被引到后院了。
  到了后院,秦異人扔掉枯枝,雙手抱著狗頭,不住摩挲,大黃狗把狗脖子朝秦異人身上蹭蹭,發出討好的歡叫聲。
  突然之間,秦異人露出猙獰之意,使出吃奶的力氣,雙手猛的一扳。
  “咔嚓!”清晰的骨骼斷折聲響起,大黃狗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就摔倒在地上,抽搐一陣,就此氣息全無。
  秦異人原本就餓得沒了力氣,再折騰了這么久,力氣早就耗光了,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喘息一陣,終于恢復了一絲兒力氣,這才去叫孟昭。
  孟昭睡得太沉,叫不醒,秦異人只得說“吃肉了”,哪里想得到,睡得正沉的孟昭竟然一蹦而起,醒過來了。
  XXXXXXXX
  “公子,這是真的么?臭靴子真有如此妙用?”黑伯他們不信,一臉的驚奇。
  “就是這樣。”秦異人回答得很篤定。
  若是認真觀察生活的話,就會發現,狗狗對臭襪子、臭靴子特別喜歡,原因何在?
  那是因為酪酸。
  人體新陳代謝,會分泌出酪酸,隨著汗液排出體外。長期不洗的臭襪子、臭靴會積累很多酪酸,這正是狗狗的美味。
  秦異人這方法不說透顯得很神秘,一旦說穿了,就那么回事兒,只要多觀察生活的人都能想到。
  “公子,為何要用我的靴子?怪不得我的靴子濕漉漉的,跟剛洗過似的。”孟昭算是明白他的靴子為何那么濕了,那是大黃狗的唾沫。
  “誰叫你的靴子最臭。”孟昭是出了名的汗腳,秦異人不用他的臭靴子還用誰的呢?
  不管怎么說,這是大好事,孟昭他們特別歡喜,干活賣力,沒多久就把大黃狗清理出來了,剁成碎塊,扔到釜里燉。
  秦異人他們實在是給餓得狠了,還在半生半熟之際就吃了個干干凈凈。
  人人大呼痛快,仿佛這是他們這輩子吃過最為美味的美食似的。
  更要命的是,孟昭、馬蓋和范通把狗血都喝了,用他們的話來說,這算什么?當年隨軍打仗,連馬尿都喝過,狗血是美味吶!
  “嗝!”秦異人打個嗝兒,極是舒暢,回到屋里倒頭便睡。
  “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黑伯、孟昭、馬蓋、范通和茉兒五人也是吃得舒暢,回到各自屋里睡覺去了。
  這是他們三載來吃得最飽的一頓,一定睡得香。
  XXXXXXXX
  翌日,趙平剛剛睡醒,還在榻上,就見一個紅衣小吏急匆匆進來:“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大黃不見了。”
  “什么?大黃不見了?”趙平忙坐起。
  “是的,我們找遍了院里,都不見大黃的影子。”這個紅衣小吏沉吟著道:“不過,我們在后院聞到濃濃的狗肉香味兒,大黃會不會是……”
  “誰這么大狗膽?竟敢吃大黃的肉?”趙平怒從心起,從榻上跳下來,趿著軟靴,怒沖沖而去。
  還沒到后院,一股香噴噴的狗肉香味兒撲鼻而來,趙平大吼一聲:“秦異人,定是你干的好事,我饒不了你!”
apachechiang 發表於 2013-3-10 20:17
第八章 揚眉吐氣(上)

  大黃狗是趙平的愛犬,他能把秦異人他們看得死死的,大黃狗沒少出力,聞到這撲鼻的狗肉香味兒,趙平哪里忍受得了?他是惡從膽邊生,怒從心頭起,一定要找秦異人算賬。
  “大人,興許不是秦異人做的呢?”紅衣小吏深知大黃狗對趙平的重要性,他挾怒而去,萬一把秦異人給弄死了,那就是大罪。
  趙國留著秦異人不殺,不是趙國不想殺,而是要留下來當出氣筒,讓平原君發泄,趙平若是殺了秦異人,一定會惹得平原君大怒。
  “哼!”趙平冷哼一聲,陰陰一笑,道:“不是他做的又能怎樣?就算不是他做的,我也要算在他身上,這賬就要找他算。”
  趙平想方設法折磨秦異人,沒事都要弄些事,何況還有這等事,他豈能錯過?
  “走!”趙平怒氣沖沖,趕到秦異人的小屋前,一腳把門踹飛。
  “誰?”屋里傳出秦異人迷迷糊糊的聲音,趙平定睛一瞧,只見秦異人睡得正酣,一臉的睡意,眼睛半睜半閉著,打量著他。
  “秦異人,你干的好事兒,你竟敢打殺我的大黃,竟敢吃他的肉。”趙平手指著秦異人,破口大罵:“虎狼秦人就沒一個好貨,我饒你不得,我要你死,要你死!”
  “就這事?挺香的。”秦異人伸個懶腰,打個呵欠,懶洋洋的道:“打攪人做美夢,會折壽的。”
  這事就算秦異人不認也沒用,不要說丟了一條狗,就是丟了一根狗毛,趙平也要找秦異人算賬。
  “你……果然是你干的!給我打!打死這虎狼秦人。”趙平原本還有些疑慮,大黃狗是不是秦異人殺的,沒想到秦異人竟然承認了,這怒氣如同熊熊烈焰,騰的一下直躥三千丈,好象瘋狗一般對著秦異人沖去。
  雙手緊握成拳,太過用力,手背發青,怒目而視秦異人,一副要把秦異人活吞了的樣兒。
  “誰敢動公子?”就在這時,一個炸雷似的聲音響起。
  只見孟昭從屋里象豹子般躥出來,遠遠就是一聲大喝,如同奔雷,很有威勢,很是駭人。
  孟昭是秦軍銳士,在死人堆里睡過覺,在血水里洗過澡,砍過的人頭不知幾多,一身的殺氣,一身的驃悍氣勢。往昔,他吃不飽,給餓得沒了力氣,氣勢放不出來。如今,飽餐一頓狗肉,有了力氣,這氣勢一放開,就象個殺神。
  “你……”趙平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嚇了一大跳,前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趙平,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對公子無禮!”馬蓋和范通也躥了進來,兩人眼睛瞪得滾圓,目光如刀似劍,在趙平身上打量,如同獵人在打量獵物。
  趙平不過是一小吏,只能欺負欺負尋常人物,馬蓋范通這些在戰場上打滾的人物還真沒把他放在眼里。在馬蓋和范通眼里,趙平不過是只跳蚤罷了,一巴掌就能拍死的那種。
  趙平的氣勢頓挫,后退一步,發現自己處于下風,這太丟臉了,他看押秦異人數載,何時如此不如人?何時被孟昭、馬蓋和范通這些有氣無力的家伙壓著的?
  “來啊,給我打,狠狠的打!”趙平手一招,命令紅衣小吏出手。
  “虎狼秦人,死吧!”紅衣小吏大吼一聲,好象下山猛虎般沖了上去,揮著拳頭,對著孟昭他們就大打出手。
  “來得好!”孟昭一扭脖子,發出一陣骨節摩擦聲,歡呼一聲,揮著拳頭就迎了上去。
  孟昭雖然三載沒練武了,身手下降,不如以前了得,也不是紅衣小吏所能抵擋的,一拳結結實實砸在一個紅衣小吏的鼻子上,一陣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響起,這個紅衣小吏慘叫一聲:“我的鼻子,我的鼻子!”
  鼻血長流,弄了個滿臉開花。
  一個紅衣小吏吃了虧,另外的紅衣小吏不敢托大,排成一排,沖了上去,相互之間有了照應,孟昭、馬蓋和范通他們就占不了便宜。
  孟昭、馬蓋和范通三人的身手雖然了得,不過,他們已經三載沒有練過武了,再好的身手又能剩下多少戰力呢?
  再者,三年來,他們吃不飽穿不暖,受盡折磨,身子骨早就不如以前了,能活下來就是個奇跡,戰力就更低了。
  要是他們在全盛時期,他們任何一人就足以碾壓這些紅衣小吏。如今嘛,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能維持不敗就不錯了。
  “公子,快走。”黑伯和茉兒被驚醒,忙趕了來,眼看著情形對他們不利,要護著秦異人逃走。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只見秦異人把袍子一撩,朝腰間一束,揮著拳頭就朝趙平沖了上去:“趙平,我說過,我不會饒過你。”
  “哼!”趙平冷笑一聲,壓根就不把秦異人放在眼里。別人不了解秦異人,他還不了解秦異人?就是個公子哥,不喜練武,不喜打架,身手奇差無比,這沖上來不是送死么?
  “秦異人,死吧!”趙平晃著拳頭,就要朝秦異人臉上砸去。
  趙平的拳頭很大,跟醋缽似的,而秦異人的拳頭很小,只見骨頭不見肉的那種,還輕飄飄的,一瞧便知沒有力道。若是兩人對上,十個秦異人也不是對手。
  “公子,不可!”孟昭、馬蓋、范通、黑伯和茉兒大急,忙大聲提醒,就要沖上來相救。
  “噗!”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只見秦異人嘴一張,老大一口濃痰對著趙平就吐了過去。
  吐口水?堂堂王孫打架竟然吐口水,這要說出去,還不讓人恥笑?孟昭他們臉上發燙。
  要是被吐中了,一定會成為笑柄,趙平不得不讓。他一偏頭的功夫,秦異人已經麻利的沖上來,右腳提起,狠狠踹在趙平襠里。
  “啊!”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響起,趙平臉色發青,鼻子眼睛擠作一團,臉孔扭曲,痛苦得彎下身,死命的捂著褲襠。
  “本公子要讓你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秦異人沒有絲毫手軟的意思,右手一拳,結結實實砸在趙平鼻梁上。
  他這一拳雖然沒甚力道,沒能砸斷趙平的鼻梁骨,卻是砸得鼻血長流,趙平一張臉成了大花臉。
  “鐃兒鈸兒鐘兒鼎兒鼓兒鑼兒……齊鳴!”秦異人更加歡實了,雙手來招雙風貫耳,砸在趙平雙耳上。
  趙平只覺雙耳齊鳴,仿佛天鑼地鼓在耳際轟鳴一般,整個人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這個……公子何時如此能打了?”
  “公子是打架的老手,這招式用得好熟,就是有些卑……下作。”
  孟昭、馬蓋、范通、黑伯和茉兒看在眼里,驚在心頭。別的不說,光瞧秦異人出手這熟練勁頭,就知他是打架老手,沒少打架啊。
  更別說,他下手的地方全是人體要害,卑鄙無耶之極,專撿不能打的地兒下手。
apachechiang 發表於 2013-3-10 20:19
第八章 揚眉吐氣(下)

 見過卑鄙的,就沒見過這么無恥的,怎么卑鄙無恥,秦異人就怎么下手,孟昭他們臉上發燙,堂堂王孫,怎能用這種下作、卑鄙、無恥的手段?
  王堂應當堂堂正正!
  腦中轟鳴,趙平終于禁受不住,摔倒在地上,秦異人就象綠頭蒼蠅遇到臭雞蛋般撲了上去,對著趙平就是一通拳腳,狠打狠砸,狠踹狠踢,打得極為歡實。
  “趙平,本公子早就告訴過你,我不會饒過你,這不就兌現了?”秦異人一邊打,一邊得意的數落:“大丈夫無隔夜仇,當日就報了,本公子昨日告訴你我要報仇,今日一大早就報應到你頭上了。”
  照秦異人的說法,“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是屁話,這不過是沒有實力報仇的蠢材傻瓜的自我安慰之詞罷了,有實力的當場報仇。
  趙平苦苦掙扎,卻是掙之不脫,唯有被胖揍的份。
  “昨日,你揍本公子舒暢快活,是吧?今兒這快活勁頭歸本公子了!”秦異人一陣拳腳下去,把趙平揍成了豬頭,鼻青臉腫,鼻歪眼斜,不成人樣。
  “快,救大人。”幾個紅衣小吏總算是清醒過來了,發一聲喊,風一般沖過來。
  “這才想起來救人,真蠢材也!”秦異人一揚下巴兒,狠狠一腳踹在趙平下體上,兔子一般躥了開去,三躥兩躥就和孟昭他們匯合在一起了,極是滑溜。
  一瞧便知,秦異人是那種有機會絕不放過,沒有機會絕對放過的那種人。
  “公子何時變得如此果斷了?”孟昭、馬蓋、范通、茉兒和黑伯看在眼里,好一陣驚訝。
  “秦異人,有種的過來。”趙平被紅衣小吏扶起來,指點著秦異人大吼,一雙眼睛血紅,比兔兒眼還要紅。
  他自認為他很冤,比竇娥還要冤(如果戰國時代有這種說法的話),明明十個秦異人也不是他的對手,竟然被秦異人給陰了不說,還被胖揍一頓,他委屈萬分,恨不得把秦異人撕著吃了。
  “你個蠢材,明知道打不過還上去打的是蠢材,你瞧本公子有那么蠢么?”秦異人大聲回應趙平。
  “我們老秦人勇猛無畏,明知敵不過,也要打呀。”孟昭、馬蓋、范通、黑伯和茉兒他們的臉發燙了,這太丟虎狼秦人的臉了。
  然而,就在孟昭他們轉念頭的當口,只見秦異人指點著他們,大聲數落起來:“你們,你們三個都是蠢材,蠢得不能再蠢的蠢材。堂堂正正打不過,就得用陰招,撩陰、抓卵、吐口水、打悶棍、拍磚頭……怎么有利怎么打!只有你們這些腦子被門夾了的蠢材,才會明知不敵還堂堂正正的打,蠢到開門——蠢到家了!”
  “我……我……”孟昭、馬蓋、范通三人委屈之極,一臉的幽怨。
  他們是秦軍銳士,戰場沖殺都是堂堂正正,怎能象無賴小子打架一般下作呢?
  “你們還不服氣了?上去,給本公子用陰招,廢了他們!”秦異人朝趙平他們一指,大聲下令,不容置疑。
  “諾!”孟昭三人萬般不願,卻不得不領命,只得上前。
  不得不說,秦異人的法子真好用,他們這一放下秦軍銳士的臉面,用陰招,使絆子,竟然打得趙平他們哭爹叫娘,狼奔鼠躥。
  “這么管用?”孟昭、馬蓋、范通三人驚在心頭。
  下作是下作了點,卻絕對好用。
  原本他們三人對上這些紅衣小吏不僅沒有占到上風不說,還屈居下風。哪里想得到,換了一個打法,就大占上風了。
  “早知如此,何不早用呢?”孟昭、馬蓋、范通三人頗有悔意。
  “秦人下作,卑鄙無恥,走!”趙平他們吃了大虧,不敢再耽擱,沒命似的逃了出去。
  “呵呵!狗一樣的趙人,有種的再來打過!”孟昭大吼一聲,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兒。
  “你們記住,贏了才算英雄!”秦異人臉一沉,教訓三人道。
  “謝公子教誨。”孟昭三人嘗到下作卑鄙的甜頭,欣然領訓。
  “公子,你好厲害呢。”茉兒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俏眼,滿是笑意。
  黑伯沒有說話,卻是重重點頭,一臉的欣慰。
  且說趙平心氣難平,回到屋里,把放在短案上的趙劍拿起來,朝腰間一挎,大吼一聲:“抄家伙,去找秦人算賬。”
  適才,他急沖沖的趕去找秦異人算賬,竟然連劍都沒帶。要是他帶上劍的話,秦異人他們肯定討不了好。
  當然,這也是趙平他們小看秦異人的結果。
  “抄家伙。”幾個紅衣小吏大吼一聲,帶著劍就沖了出去,準備找回場子。
  他們看守秦異人三載,就沒有如今日這般窩囊的,竟然被秦異人他們這些囚徒打了,這反天了,還得了?必須找回這場子。
  “公子,他們帶著劍來了。”孟昭在門口一瞅,大是驚懼,忙沖秦異人稟報。
  “公子,這怎生辦呢?”馬蓋、范通大是犯愁:“要是我們的劍還在就好了。”
  孟昭、馬蓋和范通是秦軍的銳士,他們奉命前來保護秦異人,自然是有武器的。不僅有,而且還很精良。只可惜的是,沒有錢吃飯,早就賣掉了。如今,他們只有一把菜刀,還是那種破爛不堪,生滿銹跡的菜刀,丟到大路上都沒人撿。
  面對武裝到牙齒的趙平他們,絕對討不了好。
  “公子,我們暫避風頭吧。”黑伯忙提議。
  打不過,暫避風頭,這是秦異人適才貫徹的戰術,他應該會答應。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只見秦異人陰陰一笑,道:“嘿嘿!我們這么來。”一陣嘀咕。
  “這也成?”孟昭、馬蓋、范通、黑伯和茉兒嘴巴張得老大,半天說不出話來。
  然后在秦異人的率領下,一臉興奮的朝煮飯的釜沖了過去。
  趙平率人還沒有沖進屋里,就見秦異人率領孟昭、馬蓋、范通、黑伯和茉兒迎了出來,秦異人一臉的笑容,仿佛大過年似的:“呵呵!趙平,你這蠢材,是不是生得賤,還想挨揍?本公子素有成人之美,就成全你。”
  “秦異人,休要得意,這次挨揍的是你!是你!你死到臨頭,還不自悟!”趙平好象火燒了屁股似的,跳腳大罵。
  “見過賤的,沒見過這么賤的!”秦異人右手舉起,沖趙平一晃,道:“趙平,看這里!”
  “你才……”趙平定睛一瞧,不就一只為一層薄皮兒包裹著的拳頭么?有屁的看頭。一句話未罵完,只見眼前白茫茫一片。
  “啊!我的眼!我的眼!”趙平慘叫一聲:“秦異人,你卑鄙無恥,無恥之尤!”
  幾個紅衣小吏也是慘叫不已:“我的眼!我的眼!啊!卑鄙的秦人,你們太下作!”
  “快逃!快逃!再不逃就要慘了!”趙平反應快,吼一嗓子,跌跌撞撞的朝大門口逃去,惶惶然如同喪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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